还没好好回亲他,外头的婢女就敲门了:“公子、夫人,该上轿了。”

等仪式过后,下人才能改口,因此如今仍是以客人身份称呼。

阿月今日也穿了新袄子,是她喜欢的翠绿色,上头还有小朵附藤的花儿,拽着大哥长青追问这是什么花。长善打趣道:“这是月亮花,阿月越乖,它就开的越盛。”

长青笑道:“你又唬小妹。”

阿月撅嘴:“二哥就喜欢骗人。”末了问道,“这世上可真有月亮花?”

话落,长善已捧腹大笑。素来像个小学究的长青也忍不住笑笑,看的阿月愤愤然——大哥也跟二哥都爱欺负她了,果然是那什么近墨者黑吧。可黑归黑,阿月还是不离兄长半步。

慕立成和孔氏领着女儿早早就在等候,见三人有说有笑出来,瞧的孔氏不悦。他们才是慕家的正宗,庶出的不过是别枝,等这告祖仪式过后,就真成慕家人了。

慕玉莹瞧着阿月的新衣裳,一点褶子也看不见,是新做的吧。扯了扯母亲的手:“娘,待会回去我也要去做身新衣裳。”

孔氏心头正烦,瞧了她一眼:“你这衣裳不是时新的?”

“都穿了两回了。”

慕立成听见女儿嘟囔,皱眉轻责:“奢靡腐心,多读些书罢。”

慕玉莹不敢再出声,对这父亲无由来的害怕。

人陆续到了大厅,等慕老太太出来,才启程往祖祠去。

慕家祖祠在离这半里外,有轿子马车,很快便到了。族人早已等候在那,年纪小的、轻的,都在外面站着,长辈在大堂端坐。

阿月随爹娘下车,原本喧闹的声音忽然消失了,几乎所有人都往他们看来,顿时肃穆起来。她也不敢胡闹,脊背挺直,脚如木头一步一行。直至进了里面,已是香火萦绕,探头往前面看去,一溜的牌位成了梯形,略显幽深。

待众人站定,一个老者走出,朗声道:“吾族一脉,蒙圣上隆恩,繁盛至今。今第十一代嫡孙重归慕家,特,敬告祖先,佑吾族昌盛,长青不衰。”

董韶华接过旁人递来的香火,叩拜三下,稳稳插在牌位前,再抬头,从此他便以慕姓记在族谱中,而再不是董韶华。

因他是凤娘还未被休时就已在腹中,便是正统嫡子——实则也不过是看慕家人如何安排身份罢了。族中长辈当即将他姓名、妻子姓氏、两子名字记在族谱中。方巧巧最不满的就是女儿的名字没记入,可慕家规矩就是如此,外嫁女无名入谱。甚至日后家族祭祀,也几乎跟她们没有关系,不来无妨,多来反而会招人口舌。

这仪式很快就结束了,阿月以为可以回家睡觉。谁想回到家里,是另一个活动的开始——家族宴席。

因快到除夕,百姓认为,世事千难万难,过了年便什么愁苦都没了。那昨日还悬挂在门前院子里的奠物,今日顺理成章被取下,换上了过年的红火东西。瞧着,倒有些可笑可悲的。

慕韶华和方巧巧还得一一去向长辈敬酒,由慕立成在前带路认人。

三兄妹都坐在主席,长青和长善坐在老太太左右,依旧得着疼爱。老太太不喜阿月,只因她的眉眼长的与凤娘像,看多了心头闷得慌。受了冷落的阿月丝毫不在意,只要爹娘哥哥们疼她就好,旁人的看法她极少注意。

丁氏看着阿月吃的嘴角有油,提帕给她擦嘴。

丁氏性格温婉,有着些许大户人家小姐惯有的柔弱。丧子之痛挥之不去,看着这热闹景象,更为儿子不甘。可日子还得过下去,只能夜里落泪,挂念亡子。

阿月想道谢,又想到刚才嬷嬷千叮万嘱的话,她该叫他们曾祖母、祖父、祖母了。这些称谓她还从来没有说过呢。顿了片刻,笑道:“谢谢祖母。”

丁氏蓦地一愣,眼眸湿润,强忍了泪意,柔声:“吃慢些,别噎着。”

慕正林的遗孀宋氏,女儿慕紫,看见丁氏大仁大义的模样,已然将阿月当做亲孙女,心里很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人物关系表,随着出场人物不断添加】

慕老太太——子慕宣

慕宣(祖父)---凤娘(祖母,已和离,殁)

子董韶华(女主爹),妻方巧巧(穿越娘)——子长青、长善;女阿月(女主)

---丁氏(继室祖母)

子慕正林(殁),妻宋氏——女慕紫

二女(已嫁,名字暂略)

---妾侍(殁)

庶子慕立成,妻孔氏——子慕平,女慕玉莹

【三子年龄排行:董韶华--慕立成--慕正林】

【孩子排行:慕平(庶)--长青--慕玉莹(庶)--长善--慕紫--阿月】称呼排行按照整个房来分(慕宣一房),慕家三子未分房次,阿月在姑娘中排第三,因此是三姑娘。

除夕夜宴和宫廷宴

第八章除夕夜宴和宫廷宴

阿月吃饱喝足,宴席也将散。分派给他们一房的下人还没全定好,因此阿月身边还是四个。沐浴洗好,送回屋里。阿月躺在翻两个身都碰不到边缘的床上,睡不着。

屋内灯火一散,更是幽暗漆黑。阿月怕了,坐起身披了衣裳,准备去找爹娘。走到窗边,挪了凳子过来。这点高度对常去爬树玩的她来说根本没有难度,翻滚下去,冷风吹来,立即打了个喷嚏。

循着记忆往大屋摸去,那房里的灯火还亮着,抬手敲窗。

方巧巧正给丈夫宽衣,喝了许多酒,醉的厉害。猛然听见声响,吓了她一跳。拿了茶壶做武器,轻步走到那,一开窗,就见女儿冻的紫红的脸仰来,笑上眉梢:“娘。”

方巧巧哭笑不得,忙俯身去抱她。阿月蹬腿,顺势而上,如愿爬到娘亲怀中。关了门窗,将她揽在怀里给她的手呵气:“这么冷的天,还爬窗,下回见了娘要生气了。”

阿月说道:“要是从前门来,他们又会把我抓回去了。阿月怕,那屋子好黑,会有鬼吧。”

慕韶华听见女儿的声音,醉熏转身,瞧见那朦胧影子,招手笑道:“阿月。”

阿月眨眨眼,像足了今日桌上的一味菜:“爹爹变成大红虾了。”

方巧巧苦笑,不想让做爹的醉汉模样吓着她,坏了形象:“阿月长大了,是时候一个人睡了,那才是英勇的小姑娘。”

阿月哪里会想到娘亲竟然不要她,拉了她裤腿抽声,可怜得很:“娘亲带阿月睡吧,阿月会乖乖的。一个人睡很怕,睡不着。”

方巧巧蹙眉,低声轻嘘她:“别惊了外头的人。阿月等会,娘给你做个护身符。”

她先扶丈夫去睡,这才四处翻找,拿了剪子,从柜子里取了新被褥抽棉絮。阿月抹了泪,坐在一旁看娘亲银剪飞转。剪了布缝成袋子,又往里头塞棉絮。再将大大小小的布团缝在一起。不由惊叹,这些是脑袋和手脚吧。

方巧巧将玩偶的眼睛嘴巴缝上,一看还是很可爱的。这才交给女儿:“这只小熊是娘的化身,放在身边一块睡就不怕了。”

阿月轻轻戳了戳它不算圆的脸:“丑丑的熊。”见娘亲瞧自己,软了声音道,“娘比它好看多了。”

方巧巧扑哧一笑,摸摸她的脑袋,多了几分认真:“阿月,这个家跟之前的家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但并不可怕,只是开始会难适应。阿月要乖乖的,不要太调皮,见到长辈要问安。他们并不会像爹娘这样宠着你。”

阿月乖巧点头,抱着小熊问道:“是不是阿月乖乖的,爹娘的心情也会好好的?那阿月一定会听话。”

方巧巧淡笑,微觉心酸,把女儿抱紧:“难怪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都暖进心里了。”

阿月窝在她怀中,娘亲的怀抱才像棉袄,暖和着呢。

翌日,宋氏将昨夜拟好的册子给老太太过目。

老太太瞧了一遍,拧眉:“怎么拨那么少人给他们,还有用度也少了,他们刚回本家,应酬必然会多,添些,再添些。”

宋氏应了声,抿嘴接回,暗想老太太往日偏颇他们,如今风水轮流转了。她这嫡孙媳妇像个掌事嬷嬷,还要给大哥大嫂安排这些。丧夫之痛倒没人来理会。

老太太说道:“还有学堂那边的事,年后就去说说,长青和长善等着去呢。那月丫头,就和阿紫一个学堂吧,你使人安排仔细了。”

“老祖宗放心吧。”宋氏收了册子,十分累心。从屋里出来,就见那方巧巧过来。

慕正林比慕韶华小一岁有余,这一回来,宋氏见了她,还得恭敬的叫一声“大嫂”,可把她恶心郁闷的。

方巧巧瞧出她眼里的不善,刚死了丈夫,这地位就被别人代替了,换做是谁心里都不好受。她不冒犯他们,自己也犯不着横眉冷对:“弟妹。”

虚情假意的寒暄两句,方巧巧就进屋给老太太请安了。

慕老太免了她的礼,让她坐下,问道:“夜里睡的可舒坦?行之怕是喝多了,夜里有吐没?”

方巧巧一一答过,没有多言。老太太就喜欢这种不多舌的,她对慕韶华是满意的,慕正林到底是太跋扈了些,外头名声传的并不太好。再看这孙媳妇,以为是泥腿子出身会是个粗鲁妇人,但模样俊俏,也知书达理,对他们更是看重——她已然忘了为何孙子为何会流落外头,如今才回。

叮嘱了家里大小事情足足半个时辰,直到疲累了,才让她回去。

方巧巧从房里出来,真想当着众人的面揉胳膊揉腿,要是每日问安都被这么正坐,简直是要死人的。昨日见到那将军府三个大字,一瞬她还想穿越大神果然还是没放过她。今日一看,真真是诚心求放过呀。

慕韶华早早就被叫到慕宣的书房,这一见面,一时还喊不出敬称。慕宣也不在意,问道:“身为慕家子弟,不能游手好闲。慕家世代都出武将,只是你自小在外,习武晚矣。老夫…为父给你求个文官罢。”

慕韶华迟疑片刻:“年后便是会试,我想一试。”

慕宣禁不住冷笑:“若没记错,你曾来京考过一回,那次无名返乡,这次若落榜,可是要慕家教人笑话?”

慕韶华一听,简直是戳了陈年疮疤,痛得不行:“当年临考痢疾,因此耽误了入院时辰。”

慕宣抬眼看他:“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当初的意外,你能考得功名?”

说到这,慕韶华才知中了他话里的圈套,沉了气,执拗道:“不敢妄言,但捐官求官,我都不会要。”

少有人敢直面辩驳,慕宣的将军脾气上来,喝声:“就算真让你侥幸如愿,也不过是入翰林,做小官,至少要十年才能爬到三四品官的位置。”

这样投机取巧的事,慕韶华实在不愿做。让人知道,读书人的面子便可以直接丢了。干脆不搭腔,沉默抗议。

慕宣叹气:“你当真要丢我们慕家面子?”

慕韶华忍不住说道:“还未去考,你怎知我一定会落榜?一定会丢了慕家脸面?试也未试先折了自己的威风,我朝将军不过尔尔。”

慕宣拳头紧握,怒的青筋暴起。忍了又忍,才消散了火气:“这些话,你日后不可再说。我是你亲生父亲,这话未免不遵孝道,让别人听了去,你也落人话柄。”

慕韶华默了默,话里确实是为他好的,作揖道:“方才冲动了。”

成为父子后的初次交谈不欢而散,慕韶华刚走,那跟随慕宣多年的随从元德已笑道:“大少爷也是个固执的,像足了老爷。”

正打算给好友写信的慕宣笔尖一顿,若有所思问道:“他当真像老夫?”

“看着是个文雅书生,但骨子里的气节,却是像老爷的。”

慕宣这回下不去笔让好友留意官职了,儿子如果像自己,那以自己的脾气,又怎会甘心让人摆布安排。重叹一气:“老夫当真是找回儿子让自己受气。”

元德笑笑,这气叹的违心得很,倒是有藏不住的欢喜。

除夕,安排给聚芳院的下人都遣好了。阿月是姑娘,比兄长的下人少些,分得一个嬷嬷,两个仆妇,三个婢女,还有两个做重活的男家丁。饶是如此,阿月也觉得人很多了,睁眼闭眼都有人在跟前。

晚上吃完团年饭,漱了口,老太太问道:“明日你进宫赴宴,带谁去?”

每年大年初一皇帝宴请群臣,可带一个亲眷。老太太以为他会带慕韶华,混个脸熟。慕宣自有他的想法,如果圣上心生怜悯,当场赐了慕韶华官做,父子关系怕更是难堪。想了一想,说道:“阿月随祖父去吧。”

满桌人皆是意外,阿月还在翻看暖炉,瞧着里头的小木炭渐裹灰白,直到长善扯了扯她袖子,才抬头,见众人都往自己瞧,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做错事了。方巧巧说道:“明日祖父带你去皇宫赴宴。”

阿月对皇宫的威严完全没概念,一听是赴宴约摸就是玩了,脸上已绽了笑意:“好呀。”

老太太蹙眉:“不带行之就罢了,为何不挑长青长善,偏是带个孙女。你若要带,那就带阿紫吧。”

慕宣说道:“阿紫去过皇宫,无需再去。初一必定会有很多人来访,长青长善留在家中见见客也好,去了宫里也认不得几人。”

一切不过是托词,只因阿月最亲他,他也最疼阿月罢了。

老太太不悦,但也没多阻拦,横竖不过是宫宴。

除夕宴散,宋氏带着无心玩乐的女儿慕紫回屋。还没进院子,慕紫已委屈的要哭了:“往年祖父都带我去的,如今被阿月抢了。”

宋氏心中也苦意满满,女儿的宠爱被抢,身为嫡孙媳妇的她又何尝不是。家里现在上下还是她打点,但只怕过不了多久,等那方巧巧熟悉府里事务,就要全交给她了。

慕紫扯母亲的衣袖:“娘,你倒是想想法子。”

宋氏拧眉:“莫吵。”

不急,总会让她找到翻身的机会,将那方巧巧压的死死的,让她知道,自己才是担得起嫡孙媳妇名头的主心骨。

珠子和凤娘的画像

第九章珠子和凤娘的画像

一大清早,阿月就穿戴齐整,和慕宣去皇宫。

接连见了几日的大雪,阿月已经淡定多了。上了马车便和祖父说道:“阿月发现,这里跟以前的家有两个不一样的地方。”

慕宣问道:“哪两个?”

“一个是这里总是下好大好大的雪,一个是…”阿月抖了抖,“这里好冷好冷呀。”

慕宣了然,无怪乎每每见了她都抱着暖炉。探头让下人多添了一个给她。阿月左右都抱着,这回可是热乎着了:“娘说,进宫后要守规矩,阿月会听话的,不给祖父添麻烦。”

顿了片刻,慕宣问道:“你可去过你外祖母家,亦或是舅舅家中?”

阿月摇头:“没有,以前问过娘亲,别人有姥姥,怎么阿月没,娘说,姥姥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走一辈子都可能走不到。”

慕宣细想半会,方巧巧的身份如何都查不到,她也不曾对旁人说过什么,与其说她是孤女,倒不如说更像是凭空出现的。

初一刚天明时就放了炮仗,如今门口堆积的白雪上,染了一片胭红,添了几分喜气。

慕立成带着妻子孔氏,儿子慕平、女儿慕玉莹给慕老太太拜完年,按着辈分,又去了慕韶华院子里。

这聚芳院本来是两个嫡出姑娘住的,后来两人出嫁。孔氏一心想着总该收拾给他们住了,毕竟这可是大院子,连柱子地砖都跟别院不同。谁想老太太一直不松口,到现在,就给了慕韶华一家。瞧着一路景致,心头可算是窝了火。

慕韶华有晨起练字的习惯,写了几个字,落笔歪扭,心神不宁,偏头问在研磨的妻子:“阿月出门时,仪容可好?你可认真叮嘱了她?”

方巧巧笑道:“放心吧,阿月是个聪明孩子,而且有亲祖父带着,总不会出差池。”

慕韶华稍稍放下心:“不知为何偏是带那丫头。”

“阿月有福气呀。”

“那也是,多少人一辈子都不能瞻仰龙颜。”

两人正说着话,下人禀报二少爷一家来了。

慕立成脚刚跨进门槛,已作揖道贺新年。慕韶华迎几人往书房里头走去,宽敞的厅子静雅别致。

孔氏进来一眼就瞧见了那悬在墙的画像,笑道:“嫂子,这书房不挂仕女图,也不挂孔老夫子像,怎么挂个砍柴的老婆婆。”

方巧巧笑答:“那是大郎的生母。”说起来,凤娘过世还不到四十,只是长年累月劳作,脊背都比老人弯了。慕韶华依凭记忆画出,倒像是个老太太。

孔氏微垂眼眉,抬头笑笑:“大哥真是个孝子。诶?长青和长善怎的不在这?”

“去外头玩了,还小,玩心重。”

孔氏淡笑,还小,过个年那长青都十一了,自己的儿子也同岁,多乖巧,从不乱跑。正想着,慕平已带着妹妹慕玉莹上前拜年。方巧巧夸赞两句,婢女已捧着装着放了红纸包裹的压岁钱托盘过来,取了两个给他们兄妹。

慕韶华和慕立成都是酷爱读书的人,将喜爱的书籍摊开说了,话可不比两个妇人的少。聊了半个时辰,下人报又其他官老爷故交来访,老太太喊他去见客,这才意犹未尽的散了。

孔氏随丈夫出了院子,说道:“这处可真大,难怪老太太不肯将这院子赏给我们。可留来留去,倒是给了个外人,可笑。”

慕立成皱眉:“大哥怎会是外人。”

孔氏抿嘴:“他生母可不算是我们慕家人,他却将画像明目张胆的挂在书房,根本没将母亲放在眼里。”

慕立成神色一顿:“你是说那画中人是那凤娘?”

“对啊。”

慕立成神情微敛,看了看妻子,淡声:“这事可不能让老太太知道,不是说老太太不喜欢凤娘么?让母亲知道也会不高兴,对大哥大嫂心生芥蒂,坏了家中和睦。”

孔氏眸眼闪动,他这一说,倒像是提醒了她,嘴上答着自然不会说,心里小鼓已在啪啪作响。

阿月从宫里回来,正碰见回屋的长青和长善。见到妹妹,长善已过去拦她:“小妹。”

阿月抬头看去,目如明珠,盈盈笑道:“二哥。”说罢抱了抱怀里的盒子,“皇伯伯送给我的。”

长善笑笑:“竟称呼皇伯伯,看来阿月玩的很是开心,没变身闯祸精。”

阿月撅了嘴:“你才是闯祸精,我去找爹娘看宝贝,不给二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