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们会对女人手下留情的!”

冷翊阳俊逸的脸庞漾着温和的笑容,鼻梁上的银边眼镜为他添了一抹温润儒雅的味道。

君子暖如玉,恐怕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吧!

左嫒被赶鸭子上架,只能坐上去了,这么多人看着,她若是拒绝,谁都下不了台,这些人,她还惹不起。

不过,既然不是输她的钱,那她就不客气了。

坐在她下手的冷翊阳笑得合不拢嘴,刚才她说她不会,他还以为是矫情,没想到真是个完全没入门的生手。

“三筒!”

“谢谢左嫒小姐,清一色,胡!”

冷翊阳镜片下的眼睛精光闪闪,拿起她打出的三筒,将自己面前的牌推倒。

霍芃和季一鸣两人黑着脸,双双瞪向那只菜鸟,“出牌请三思啊,你这是第几次放炮了?”

左嫒眼皮轻掀,语气淡淡道,“我说了,我不会!”

听着她清冷淡然的语气,霍芃和季一鸣两人想吐血,这荀欢钱多,想要给人家腰包里送钱,也别托他们下水啊,居然弄一个不会玩的来顶。

荀欢电话接完,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两个黑脸一个笑脸,其中一个冷冷淡淡的。

“怎么了这是?”

左嫒见他回来,立马从椅子上起来,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地说了声:“抱歉!”

“荀欢,你是不是联合翊阳坑我们啊!”季一鸣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麻将,语气轻飘飘道。

霍芃喝了一口美人端过来酒,同样附和着开口:“我们打了六圈,她放了五圈的炮,其中一圈是人家自摸,而且基本上都是清一色,十三幺这种大胡!”

荀欢嘴角抽了抽,他看向低垂着头的女人,只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良久,妖冶的红唇里吐出一句“人才”!

左嫒站在那里不语。

她都说她不会了,他还让她顶,难道还想她赢不成?当然,就算能赢,她也不会赢。

荀欢重新归位。他在椅子上坐下,骨节分明地大掌搓着麻将,“站在这里,给本少学着点!”

听到他的话,左嫒准备离开的步伐硬生生顿住,心里再一次悄悄问候了他祖宗。

晚上下班,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左嫒掏出垮包里面的雨伞,准备向捷运站走去,突然,一阵刺目的白光直射而来,很快便是‘哧’的一声响,一脸银灰色的保时捷拉风的停在她面前。

车窗下移,一张俊美邪肆的俊脸露出了出来,不是荀欢还道是谁?

“我送你回去!”

不是征询,不是疑问,而是赤裸裸地陈述着他的意思!

左嫒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厌烦,她没有说话,而是抬腿就往前走去,现在是下班时间,她没有必要在对他毕恭毕敬。

然而,没等她走几步,手肘就被人大力抓住,手中的雨伞落到地上。

“放手!”

左嫒怒喝,她想挣脱,可对方力气太大,没两下就硬被塞进车里,同一时间,车门上了锁。

第六章女人越野,男人越爱

车内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一向清冷的左嫒难得地被他挑起了怒火,她看着他,一张白皙的俏脸冷如寒冰,“放我下去!”

荀欢像是感觉不到她的怒气般,指尖轻叩着方向盘,“地址!”

左嫒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出声,“前面就是捷运站,无须劳驾你!”

“如果你要在车上坐一晚,我很乐意奉陪!”

荀欢好像和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他手肘搁在方向盘上,手掌撑着脑袋,琥珀色的眸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妖冶的红唇漾着邪肆的笑意。

“对了,刚才酒喝得有点过了,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也是情有可原!”

左嫒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压下心里的火气,红唇冷冷地报了一串地址,而后就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了。

这种公子哥她惹不起!

拉风的跑车一路疾驰,车内的两人都不说话,悠扬的钢琴曲在逼仄的空间中响起,荀欢一边开车一边瞟旁边的女人,继而,嘴角勾起一抹邪肆惑人的笑。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目的地,左嫒睁开眼睛,“开锁!”

荀欢不为所动,他转首,眉眼含笑地睨着她,“你很怕我!”

左嫒眼神不闪不躲,“对,我很怕你!”

不是怕,而是不想招惹,她如今活着,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阿郎,找阿郎,她不想任何人,任何事来扰乱她平静的生活,至于那天晚上,事过了无痕,权当是一场意外,不过,也确实是一场意外。

“呵呵,怕我将那晚你如何在我身下承欢绽放的事告诉那个叫阿郎的吗?”

左嫒脸色气得又白又红,她想也不想地扬起手臂,“啪”的一声,一掌下去,“人渣!”

荀欢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厉光,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妖冶的红唇笑意吟吟,而眼底却冷如寒冰,他伸手一把擒住她的下颚,语气邪肆道:“你不知道,越是野的妞儿,越是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吗?嗯?”

最后一个音被他拖得老长,透着浓浓的危险意味。

左嫒看着他那双森冷的眸子,心里打了个寒颤,下颚的痛楚让她额间溢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想要拉开他的手,可对方那手劲就像是钢铁般纹丝不动。

“放…放开我!”

左嫒疼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荀欢看着这张倔强不逊的俏脸,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邪肆,他俯身,舌尖在她唇瓣上轻舔一下,而后张开獠牙,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下她娇嫩的唇瓣,知道唇齿间尝到一股腥甜的味道,他才放开。

“这是对你的惩罚,终有一天,本少会让你乖乖躺在床上,任我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几个字被他说的一字一顿,而左嫒听着,却犹如掉入冰窖,她看着他眼底的森冷和势在必得,心里莫名地有些畏惧。

她抬手,狠狠地一掌落在自己娇嫩的脸颊上,白皙的肌肤立即起了几个鲜红的指印,然而,她眼睛却是眨也不眨一下,好似打得人不是她自己一般。

她垂下眼睑,不去看他那张美得过分,邪魅渗人的脸庞,语气清冷道:“对不起,荀少,是我不懂事,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这些小人物计较!”

荀欢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讶色,然而,当他看到她白皙的脸颊上那几处鲜红的指印时,瞳孔微缩,心里并没有因为她的审时度势而高兴,反而升起一股无名的邪火。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冷笑,“哼!本少还偏偏就计较上了!”语气明明听起来温柔邪肆,然而,却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凉。

话落,他不给某人反应的机会,按下某个按钮,车门的锁应声而开,“下去!”

左嫒本来就不想与他多做纠缠,下了锁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开门下了车。

荀欢看着那抹高挑的背影,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幽光,这个女人真是够狠,明明清清冷冷的性子,骨子却是又辣又烈!

左嫒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调节了下纷乱的心绪,这才掏出钥匙开门。

里面留了一盏小台灯,沙发上,杨莫凡斜躺在那里,腹部上摊着一本书,双手交叠在书本上,这幅样子,显然是看书看得睡着了。

当她眼神转到餐桌上时,脸色顿变,这时,听到响动的杨莫凡也醒了过来,他捏了捏眉心,看着她难看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涩然,“小嫒,生日…!”

“闭嘴!”

左嫒怒喝,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而后二话不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杨莫凡心下痛苦难当,他看着她隐忍的背影,抬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是那么的无力。

她留给他的,从来都是无情冷漠的背影,四年的时间,她虽然活着,却是活在自己为自己铸建的世界里,从不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她只记得她生日那天的痛苦,却忘了,那人没出现之前,她的每一个生日,有多快乐,他想帮她找回快乐,可她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出来。

卧室里,左嫒将自己抛在床板上,硬硬的木板床咯在身上,她不觉得疼,只是心却是再一次被他撕开了一道口子,疼的她无法呼吸。

生日,于别人而言,也许是快乐的,可于她而言,却是悲苦的开始,十八岁生日,她的阿郎被人无情地丢入浩荡的大海里。

那里有他最敬的卓叔,有她最爱的妈妈,让她恨无所恨,十九岁生日,她吃尽苦头才留住的宝贝,却离开了她,让她体会到什么叫切肤之痛。

第二天一早,左嫒又是那个清冷淡然的左嫒,杨莫凡依然是温润如玉,淡雅亲和,好似昨晚的一切不曾发生。

然而,当他眼神注意到她白皙的脸颊上,那几处红肿的指印时,温和的眸子顿变,语气紧张而心疼,“小嫒,你的脸怎么回事?”

“没事!”

杨莫凡见她一副不想谈的模样,心里除了无力还是无力,他了解她的性子,便也不再纠结在这事上,“小嫒,我妈过两天要过来看看我们!”

左嫒咀嚼的动作微顿,“知道了,我会做好本分的!”

第七章琳琳

今年的夏天特别的炎热,天上的太阳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火球,散发出一阵阵灼热的气息,炙烤着大地。

左嫒手里拽着陈老师给她的地址和联系电话,从出租车上下来,一阵热浪立马将她笼罩,她看了眼手中的地址,再看看戒备森严的门卫,只好掏出手机打了雇主的电话。

陈老师是她的钢琴老师,她一个朋友说要请钢琴家教教她孙女学琴,就推荐她来了,她有心想要辞掉‘魅都’的工作,也没拒绝。

打了招呼,门卫爽快地放人进去了,左嫒来到指定的地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栋三层楼的豪华别墅,按了门铃,很快就有一个菲佣似的妇人前来开门,带她进去。

“夫人,人给带过来了!”

客厅里,一个雍容华贵,五十来岁的妇人坐在那里品茶,听到菲佣的话,她优雅的放下茶杯,抬首,锐利的眸子将她打量了一遍,“你就是陈清介绍过来的钢琴老师!”

“是的,夫人!”左嫒不卑不吭地回答着。

“刘嫂,带她去琳琳的琴房!”妇人收回眼神,淡声吩咐着。

左嫒随着刘嫂来到所谓的琴房,门一推开,人还未进去,一件‘凶器’就向她们飞来,接着便是一阵娇脆带着惊恐的童音,“坏人不准进来!”

左嫒伸手抓住那件向她飞来的‘凶器’一个被脱光衣服的芭比娃娃,刘嫂冲她抱歉地笑笑,而后上前去哄那小祖宗,“琳琳小姐,这位阿姨是教你钢琴的老师,她不是坏人哦!”

“她就是,她就是!”

左嫒看着那个叫琳琳的小女孩,心里微微触动。

小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梳着一对羊角辫,身上穿着一件雪纺的小公主裙,眼睛大大的,脸蛋有着一般小孩都有的婴儿肥,此时她正一脸防备地看着她,嘴巴嘟的老高。

左嫒亦看着她,清冷的脸庞,难得的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她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在钢琴边上坐下,纤纤十指,穿梭在黑白相间的钢琴键中,一串串悠扬动人的旋律从指间溢出。

她弹的不是深奥难懂的名曲,而是一首儿歌,曲子轻快悠扬,音律中透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味道,很快,吵闹不休的小女孩便安静下来,虽然仍是防备地看着她,却不再怒目而视。

左嫒谈完一曲,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第二首,当她将她所会的儿歌都弹完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而刘嫂也不知在何时退了出去。

“琳琳,好听吗?”

左嫒转头,冲着站的老远的琳琳露出一个甜甜的淡笑,清冷的语气难得的变得温柔细腻。

琳琳看着她,眼神仍旧是怯怯地,不过她却是点了点头。

“那阿姨再弹一遍给你听,好不好?不过,阿姨弹的有些累,需要奖励哦!”

琳琳似懂非懂,她只是觉得这个阿姨比以前那些阿姨笑起来好看,像妈妈的笑容。

左嫒迎视着她似懂非懂的眼神,再次微微一笑,柔声诱哄着:“阿姨弹得累,需要琳琳坐在我旁边帮我加油打气,琳琳愿不愿意啊?若是愿意,就悄悄坐到阿姨身边来!”

话落,她不再看她,抬手,十指快速在钢琴键上穿梭,不知过了多久,本是远远站着小女孩渐渐靠近,她的步伐很轻,很慢,待她坐到身边来之时,左嫒一曲刚好弹完。

“唉,阿姨本来是很累很累的,不过琳琳坐到身边来,阿姨就不累了,告诉阿姨,琳琳还想听吗?”

她的声音少了平时的清冷,多了一股温柔与娇脆,再加上她刻意展现出来的撒娇意味,听起来很是舒服。

琳琳再次点了点头,黑白分明地大眼眼巴巴的望着她。

左嫒笑了笑,抬手爱怜地揉了揉她头上的羊角辫,而后,再次弹了起来。

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着坐在钢琴前,大的十指熟练地在黑白相间的钢琴键上穿梭着,而小的则是安静地听着,大大的眼睛偶尔看看身边的女人,眼里有好奇,也有期盼,唯独少了刚才是的防备与害怕。

季一鸣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们最头疼的祖宗居然会乖乖的坐在别人身边,安静地听着别人弹钢琴。

这可是奇闻啊,要知道,这祖宗半个月来赶跑了四个钢琴老师了,而他那高贵优雅的母亲却偏偏要她学这些玩意儿。

时间不知不觉间过了一个下午,夕阳渐渐落山,最后一个音符落地,左嫒手指从钢琴键上抬起,她看向旁边安静乖巧的女孩,“琳琳,想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吗?”

琳琳看了她一眼,而后眼神又转向钢琴,大眼里闪过一丝好奇与向往,良久,她才点了点头。

左嫒将她带离钢琴前,在她面前蹲身,抬手拂了拂她额前稀稀疏疏的刘海,“阿姨肚子好饿,要回家吃饭,明天阿姨过来教你弹更好听的,好不好?”

琳琳没有说话,她转身跑了出去,速度快得让左嫒来不及反应,然而,没过多久,她又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只是手里却多了一盒巧克力,“给你吃,你教我弹!”

左嫒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没等她开口,一个清冷威严的声音便在背后响起,“琳琳,阿姨要回家了,她明天会过来教你!”

琳琳眼里闪过一抹失望,手渐渐垂了下来,看到她失落的小脸,左嫒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似的,她抚了抚她柔嫩的小脸,柔声保证,“琳琳,明天阿姨早点过来,好不好?”

琳琳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出了琴房,那名被称作夫人的高贵妇人递给她一个信封,“左小姐,想必你老师和你说过这里的情况,这是你今天的薪资!”

左嫒淡然地笑了笑,“不了,我今天并没教她什么,明天开始吧,时间不早,我先告辞了!”

出了这片高级别墅区,外面已经亮起了霓虹灯,只是这地方出入都是私家车,想要打到车,还真难。

当她准备打弟弟卓浩的电话时,一道刺眼的白光直射而来,接着便是一辆威风凛凛的路虎停在她身边,车窗打开,一张刚毅俊美的脸露了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第八章名花有主

看着眼前的女人,季一鸣眼里有着浓浓的兴味,虽然戴着一副老土的黑框眼眶眼镜,不过她额前那又厚又长的刘海太让人印象深刻。

倒是没想到弹钢琴的女人是她,刚才他只看到一个背面,第一感觉就是,身材很有料,第二感觉,钢琴弹得不错。

“左小姐,我送你,这里很难打到车的!”

左嫒淡淡地收回视线,语气张弛有度,“谢谢季少好意,不劳烦你了,我可以让人来接我!”卓浩距离这一区并不远,只是不知出院了没。

她说着,便半分不迟疑,掏出手机就拨通了卓浩的电话。

问了他的情况,得知他已经出院且有空后,便将这边的地址给了他,结束了通话,她站在一旁的路灯下静静地候着。

这边,季一鸣还没从被拒绝的讶异中回过神来,对方已经结束了通话,走到一边,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安静清冷的女人,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与他刚毅正气面容不符合的邪光。

荀欢看上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他干脆也不走了,陪着她在这里等。

大概十来分钟,一辆重型哈雷在左嫒面前停下,一袭休闲服的男子取下头盔,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左嫒,你来这里做什么?”

卓浩只有在犯错的时候,才会唤她一声姐,平时都是左嫒,左嫒的叫,刚开始左嫒抗议过,只是他依然故我,后面她也就随他了。

“接了一份钢琴家教的工作!”

左嫒一边回答着,一边戴上他递过来头盔。

“你就拼命的做吧,哪天累死了,我可不帮你收尸,又不是没人养,成天都将自己弄的那么累!”卓浩没好气地骂骂咧咧,眼里却是漾着浓浓的心疼。

他当然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只是不能说,那不但是她心里的痛,亦是他的,怪只怪那时候他年纪太小,保护不了她。

“你个死小子,居然咒我,如果我哪天死了,不需要你帮我收尸,直接丢海里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