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提升晏晋丘的品级?华夕菀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启隆帝这种疑心病末期患者,有这么大方?

第40章 贺喜

华夕菀心里虽然有些怀疑,不过还是换上了自己郡王妃工作装,然后戴着有些沉的金冠到了王府正殿。她刚到一会儿,就见晏晋丘穿着郡王服走了过来,院子里几大管事也候在了殿外。

晏晋丘进殿后,见华夕菀面色平静,知道她没有被这个突兀的消息惊到,便笑着走到她身边站定,轻声道:“晚上我们早些用饭。”这句话就等于在跟华夕菀说,有什么事咱们两人私下说。

殿内站了些有品级的太监与女官,华夕菀把手轻轻搭在晏晋丘的掌心,莞尔一笑:“好。”她虽然知道皇帝用心有些不良,不过观察晏晋丘的神情,似乎对此事乐见其成,也就不再多想,只等礼部的人来宣旨。

两人没等多久,就见礼部的官员带着一干子人来了,然后念了两份长长的圣旨,但是归纳下来也就是晏晋丘的亲王任职书以及华夕菀的亲王妃任职书,随着任职书一起下来的还有金印金册,至于服装还没有赶制好,所以先欠着,还有郡王府扩建的事情,反正这里以前也是亲王府,把原来那些锁起来的院子都打开,然后让工部的人翻修一遍就成了。院中能代表亲王身份的摆设物件,通通赐赐赐,以显示皇恩之浩荡。

听了半天,终于把赏赐单子听完,夫妻二人送走礼部官员后,就坐在院中看着一箱一箱的东西抬进来,中途二人还续了两盏茶。

每念一样物品的名字,就有下人把盒子打开,让两人过目。到了最后,华夕菀已经惨不忍睹的移开了眼睛,不是她太清高,实在她终于明白什么叫“金子晃眼,银子傻白”,再看下去,她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累了?”晏晋丘见华夕菀这个样子,便朝身边的下人使几个眼神,然后道:“既然累了,我们就去屋里休息,这里由下人看着就好。”

华夕菀点了点头,状似虚弱的扶了一下沉沉的金冠,到了现如今,她也是视金钱为粪土的高洁人了。

回到屋里,华夕菀首先由婢女们伺候着换下郡王妃服,换上漂亮又轻松的曳地裙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揉着自己的脖子道:“再压下去,我肯定要矮上一寸。”

“有这么厉害?”晏晋丘伸手捏了捏她的后脖颈,“现在好点没有?”

“手艺比起我的几个丫头来差了些,”华夕菀笑着斜睨他一眼,“罢了,我可不敢让王爷来做这种事,还是由他们来吧。”

晏晋丘笑着收回手,然后道:“最近来我们府中贺喜的人可能会有很多,可要辛苦你几日了。”

红缨见状走到华夕菀的身后,轻轻的替她按捏起来。

“有下面的管事帮衬着,也不会太辛苦,”华夕菀有些懒散的靠着椅子坐着,缓缓道,“皇上隆恩,乃是大喜之事,即便是累心里也高兴。”

“这倒也是,”晏晋丘看了眼屋子里侍立的下人们,“不如现在睡一会儿,往日你此时也是在午休的。”

“也好,”华夕菀挥手让屋子里的下人退下,两人在床上一起躺下后,晏晋丘才道:“听闻昨日皇上发作了盛郡王,又让盛郡王回府思过三日。”

华夕菀觉得自己在朝堂方面的事情有些智商不足,所以听了这话后,想了一会才道:“皇上昨日斥责了盛郡王,今日便晋你为亲王,不知是何用意?”这就像是勤快孩子做错了一点就被家长批评,懒孩子因为什么都没做,反而无功无过的得了奖励?

“并没有这么简单,”晏晋丘伸手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盛郡王如今势大,部分官员对他很是推崇,这种情况下,皇上难免心生猜忌。他故意打一个,拉一个,不过是想让晏伯益以为是我在从中作梗,让我们互斗而已。晏伯益有部分官员的支持,我有晏伯益比不上的亲王爵位,不管是谁占了上风,对于皇帝来说都是输家。”

这么一解释,好像确实也有这个意思,华夕菀打了个哈欠,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有些她不想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晏晋丘从床上起身,坐在床沿边看着抱着被子睡得正香的女人,起身走到华夕菀平日里梳妆的铜镜前,正好看到自己嘴角来不及散去的笑意。

他的面色微微一变,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半晌后,才出了屋子。

候在外间的红缨等人见王爷出来,纷纷埋下头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无声的行了一个万福礼。

“小心伺候着王妃,本王去书房,待王妃醒来,让人告知本王。”晏晋丘知道华夕菀现在身边的几个丫鬟都是忠心之人,所以也没有多说。

“是,奴婢记下了。”红缨再抬头时,见王爷已经离开了,默默的松了口气。明明王爷平日里也是温和的性子,可是她偏偏格外的敬畏王爷,就仿佛不小心就会没了小命似的。

“红缨姐姐,方才木通管家让人把这些东西送到了我们这边,我们需要禀报王妃吗?”橙秋带着几个捧着檀香盒的婆子进来,见那些婆子们额头冒汗的样子,显然这些东西不轻。

“先把这些东西放进库房,等王妃醒来后再禀告,”红缨打开所有的盒子看了一眼,见不过是些珠宝首饰之物,便亲自带着这些人把东西放进了华夕菀的私库,左右王妃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你说什么,显郡王被封为亲王了?”华依柳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怔怔的坐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昨晚上姑爷又歇在侧院了?”

她见贴身丫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变了脸色,就知道周云恒昨晚去了哪,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别的,就见婆婆带着小姑走了进来,她只好起身把二人引了进来。

“儿媳,三日后你与我一同去显亲王府贺喜,显王妃与你乃是堂姐妹,这种大喜事,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去,可说不过理,”周夫人接过华依柳捧来的茶喝了一口,又跟华依柳说了会儿话,才淡笑着转口道,“云恒院子里那些不老实的我已经让人打发走了,我还盼着抱你跟云恒两人的大孙子呢。”

华依柳面上挤出一丝笑:“他们都是伺候夫君的女子,平日夫君怜惜一些也无碍。”原本她出嫁时的几分期待,早已经在这些日子磨光了,对周云恒也没什么念想了。如今婆婆来说这么多,不过是看在华夕菀这位显王妃是她堂妹的份上,不然何必管这些。

当初刚出了周老夫人的孝,周云恒就能弄大身边人的肚子,还传出了消息,等她嫁过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人也没处理干净,到了现在却因为华夕菀成为亲王妃把这些人都撵了,那么她又算什么呢?

“虽说如此,男儿若是沉迷美色,又如何建功立业?”周夫人笑着道,“ 你是个贤惠的,有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华依柳又客气几句后,才笑着跟周夫人道了谢,眼里却没有几分笑意。

等婆婆与小姑子离开后,华依柳想起被婢女们环绕着的华夕菀,想起风度翩翩的显王,再一想整日流连美色的周云恒,用手绢捂着脸,无声痛哭起来。

在晏晋丘成为亲王的第二天,果然贺仪多如潮水,来贺的女眷们华夕菀只接见了一些显赫皇室与世家,其他人也知道都是这么一回事,他们送拜帖也只是走个行事,显王妃能见她们就是走运,不见她们也很正常。

义安候府的人是肯定要见的,就在圣旨下来的第二天,华夕菀就见了娘家的人,还特意嘱咐了几句,不过因为要见的人太多,所以也没有私下说太多的话。

到了中秋节前一日,前来贺喜的人总算少了下来,华夕菀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结果早上起来刚用完早膳,就听到下人来报,周侍郎府上前来贺喜。

华夕菀叹了口气,原本她是不想见周家人的,可是想到华依柳嫁给了这家人,只好让下人先招待着来客,她稍后便过去。

周夫人见下人邀请她进去后,心里松了口气,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儿与华依柳,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等会在王妃面前,切莫失了仪态。”

“女儿记下了,”周锦西小声应了下来,她知道母亲搭上显王府的线,是为了让显王妃对自己有好感,争取日后在重要场合下多露脸。

“周夫人,周奶奶,周小姐,请稍坐片刻,王妃稍后便来,”接待三人的是橙秋,她让丫鬟给三人上茶以后,便站在了一边。

周夫人看了眼殿内的摆设,又见招呼她们的丫鬟穿着比普通丫鬟好,儿媳又不认识,便猜测这可是王府的丫鬟,而不是华夕菀陪嫁过来的。

她是有幸去过宁王府做客,宁王府上瞧着虽是花团锦簇,可是那些下人瞧着倒不如显王府里有规矩。

可见显王妃是个十分有能耐的女人,她可得更加小心客气些。

第41章 桂花酒

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周夫人听到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不多时便见到显王妃带着几个美貌婢女进来,面上虽带着三分笑,但是偏偏任谁也不敢小觑。

“老妇见过显王妃,”周太太礼未行完 ,便被红缨扶住了。

“周夫人不必如此多礼,”华夕菀在上首坐下,示意丫鬟给客人们换茶,“这几日府里事多,我是个无能的,竟是忙乱到现在,让夫人久等,实在过意不去。”

“王妃此言过谦了,王爷晋升乃是大事,自是事多,”周夫人坐姿虽周正,但是背脊微弯,摆出恭敬的态度,“若是别人,早已经手忙脚乱。老妇见府上下人们各个手脚勤快却不显慌乱,可见王妃贤德,不过是怕我等羞愧,所以故意自谦而已。”

“可当不得周夫人如此盛赞,”华夕菀视线从华依柳身上扫过,见她较之成婚前瘦了些,面色也有些苍白,又见她身边的周家姑娘肤色粉嫩,衬得华依柳更加苍白,“大姐这些日子可好?”

“劳王妃问,一切都好。”华依柳扯着笑回答,只是眼神中没有半分活力,瞧着竟是五六十老妪般苍桑。

周夫人眼见这个情况,心头一跳,她知道自家儿子做得过了些,但是她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命根子,哪里舍得拘了他,现在就怕显王妃发作。

“大姐瞧着清减了些,不知可否请太医来断脉?”华夕菀眉头微皱,然后用无奈的口吻对周夫人道,“堂姐最是温婉的性子,平日又是个讳疾忌医的,还请夫人多多管教一番,我做妹妹的说话没分量,不过姐姐是个孝顺的,夫人说的话她一定听。”

周夫人笑容如常道:“王妃说的很是,儿媳近来胃口清减了不少,老妇也正担心着,有王妃您在一旁劝着,老妇也放心不少。”话虽如此说,她端着茶杯的手却僵了一下。

“是儿媳不是,让婆婆担忧了,”华依柳朝周夫人笑了笑,然后心情复杂的看了眼华夕菀,想到尚未参加春闱的弟弟,唇角动了动,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 。

周夫人见她这样,心里也满意了,然后转头道:“今次听闻尊府大喜之事,老妇特来恭贺,还请王妃饶恕我等叨扰之罪。”

“夫人这话就见外了,”华夕菀姿态优雅的吹了吹茶杯中的热气,然后道,“你是我华家的姻亲,我们也算得上是亲戚了,何必还说这般见外的话。

周夫人顺势又捧了显王府几句,然后不知怎的就把话题转到了科举上:“明年又是春闱之年,不知又有多少名人学子来京。”

“学子多,能人便多,这可是好事,”华夕菀笑了笑,不接周夫人这个话头,转而道,“夫人的姑娘可真标志,今年多大啦?”

“上个月便已经及笄了,”周夫人见华夕菀问到自己女儿了,也顾不得科举这个话题,笑着道,“是个粗野丫头,当不得王妃的夸赞。”

“周姑娘若是粗野丫头,那我们这些岂不成了烧火丫头了?”华夕菀打下打量了一通周锦西,“不知平日在家读些什么书?”

“回王妃,只是读了《女四书》《女论语》等,”周锦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郡王妃的眼神很温和,可她就是不敢去看显王妃的眼睛。

“嗯,”华夕菀点了点头,夸奖了几句后,便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有下人来报,王爷回府了。周夫人极有眼色,见状便起身告辞,华夕菀假意挽留一番,周夫人再次请辞,华夕菀就让白夏把人送出去。

华依柳走在周夫人身后,远远看到显王带着几个太监从另一边小道走向住院方向,她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背影,再看时人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等出了王府大门,周锦西与华依柳上了一辆马车,周锦西略有些羞涩的问道:“嫂子,显王真有传闻中那般出色吗?”

华依柳微怔,随即垂着眼眸道:“或许是吧,我只在大伯府上远远看到过两次,并未细看。”

“哦,”周锦西略有些失望,又觉得自己作为未嫁女不该问这些问题,看了看华依柳,见她没有说什么,便低着头玩自己的手绢。

等一行人回到周府后,周夫人看着娇俏的女儿,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个歪点子:“儿媳,听说显王府上没有侧室?”

“婆婆,显王与王妃伉俪情深!”华依柳声音沉了几分,这是她第一次在周府用如此严肃的口吻说话,“这是王爷与王妃的福气。”

周夫人似乎没有想到儿媳竟然会用如此严肃的口吻跟自己说话,愣了片刻,似乎也料到自己有些头脑发热,便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显王与显王妃都是有福气的人。”

与婆婆和小姑子分开口,华依柳扶着丫鬟的手,身上的力气去了大半。

她是嫉妒华夕菀,可是却又不想真的有人去破坏那份美好。这种矛盾的心情啃噬着她的心,让她辗转难眠,却无人可知她这份心情。

等晏晋丘到了内院,华夕菀把京城各家送礼的厚薄给他说了个大概,让他心里有个数。

“徐王府是我们的长辈,平日里的礼可以重两分,”晏晋丘没有料到华夕菀如此心细,听她说完后,才道,“徐王妃是个极和蔼的人,你若是得闲,倒是可以去与她说说话。”

华夕菀点了点头,现在的徐王与当今乃是堂兄弟,因为老徐王与先帝关系十分亲近,所以先帝特下旨,徐王三代以内若是没有犯下大罪,皆袭亲王爵。所以现在的徐王以及他的儿子,都是板上钉钉的亲王,只要他们不脑子短路去造反。

如此以来,徐王在皇族里地位倒十分尊崇,就连当今圣上面对徐王时,也十分客气。徐王府里的人倒也是聪明人,平日里该吃吃该喝喝,也不爱管太多闲事,与其他王府关系也一般,倒是徐王妃颇喜欢晏晋丘,平日喜欢念叨他。

不过在大多人眼里,徐王妃一个后宅女人,喜欢显王定是因为他有文采相貌好,与前朝倒是没有什么牵扯。

徐王府的识趣皇帝很满意,别人也没啥意见,所以这些年徐王府一直在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偏偏还没有人说他的不是。

“徐王妃是个十分有见识的长辈,我正想与她多学学。”华夕菀与徐王妃也曾相处过,虽然私下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但是经过聚会时的言行交谈,她就知道徐王妃是个十分聪慧有胸襟的女性,从内心里来说,她很尊敬也很喜欢这样的长辈。

当初她与晏晋丘成婚时,似乎晏晋丘也是请的徐王妃代替家中的长辈帮着料理成亲事宜,从此便可以看出,徐王妃对晏晋丘是十分偏爱的。

晏晋丘听到这话,倒没有当真,不是他觉得华夕菀对徐王妃不尊重,而是他知道华夕菀能躺着绝不站着的懒散性子,又怎么会没事去做那些后宅女人常做的事情。

“好,”晏晋丘笑了笑,随手拿起桌上的礼品单子看了几眼,视线扫过盛郡王府时,眉头微皱。

“怎么了?”华夕菀注意到他神情不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随即便笑道:“你晋为亲王的第二天,堂嫂便携礼拜访了,可是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晏晋丘把单子放下,那天晏伯益也是来过的,他与晏伯益两人性格不同,如今皇帝又特意在他两人中间煽风点火,他本以为以晏伯益的性子,至少表面上应该没多大反应的,没有想到这次的礼竟然如此丰厚,反倒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不知是真的欲盖弥彰,还是特意做出此举给皇帝看。

食指轻点桌面,晏晋丘突然道:“下个月就是盛郡王的生辰,届时我们再回一份厚礼如何?”

华夕菀视线扫过他的袖袍,发现他的袖袍针脚有些不对,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好,我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

晏晋丘点了点头,叫人进来伺候着自己换了一件外袍,与华夕菀在一起久了,他也渐渐染上她的习惯,比如说私下无人时,穿着宽松的外袍选个舒服的姿势看书,可见人堕落的速度比养成一个好习惯快。

衣服换下来后,晏晋丘就在华夕菀身边坐下,喝着茶道,“明天就是中秋了,宫里摆完宴后,我们回府一起赏月。”

华夕菀笑着道:“如果明晚的宴席散得早,倒也可以一试,左右我们酒库里,还有几坛子陈年桂花酒呢。”

“既然如此,不如给泰山大人还有两位舅兄送几坛,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过也能应下景。”晏晋丘伸手把华夕菀揽进怀中,“总归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桂花酒确实适合这种日子来品尝。【1】”华夕菀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那我下午就让人把酒送到侯府去。”

“嗯。”晏晋丘的手轻轻揉着她的脖颈,闻着淡淡的桂花香气,视线扫过那件换下来后被扔到一边的外袍,神情森然。

作者有话要说:【1】借用自李清照的《鹧鸪天》。

第42章 真相如此2···

“王爷今日上朝,可带了木通一起?”华夕菀抚着手里的袍子,面带笑意的注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监,眼见他在自己注视下瑟瑟发抖,便移开了视线。

“回王妃,今日木总管轮休,并未陪同王爷去上朝。”小太监不明白王妃有什么用意,但是见王妃就像是抚着心爱之物般抚摸着王爷昨日出门穿过的衣袍,便觉得背脊发寒。

“既然如此,你去把木总管请来,就说我有事想问问他。”华夕菀放下这件外袍,揉了揉额际。她虽不喜女红,但是在侯府里也是请人来专程教过各种针法的,这个袍子袖摆处明显有过开线又被人缝好的痕迹,瞧着针法倒像是水乡之地的,只是缝衣服的人是否也如水乡女子般柔美。

木通听闻自己被王妃召见,心里虽有些疑惑,但是脚步却不慢,一路疾行到门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才扬声道:“小的木通求见。”

“进来吧。”

木通从这声音里听不出息怒,埋头便走了进去,等行完礼才发现王妃手边的那件袍子,心里咯噔一下,王妃这是知道了?

眼见木通变了脸色,华夕菀也不摆什么王妃的谱儿,让他起身回话:“我瞧着王爷袖摆处开了线,王爷的衣服向来有阵线上的人打理,定不会出现这种失误,所以我料想可能有人在外冲撞了王爷,想了很久,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召你来问问。你昨天跟在王爷身后伺候,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木通能说什么,说自己不知道,那就是自己这个奴才不称职。好在这事也不是没法说的,他略一思索,便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了。

“昨日从宫里出来,王爷本想去某个铺子取件东西,谁知走到半路上,竟有位小娘子的篮子勾坏了王爷袖角,”木通见王妃神情如常,便又接着道,“这位小娘子的针线铺子就在旁边,就用针线缝补了一二。”

这话说得虽是实话,却也省略了该省略的,比如说这位小娘子面如娇花,身如扶柳,声如黄莺。又比如说,小娘子躬身替王爷缝补袖子时,无意间透露出她是个丧夫的寡妇。

木通虽是个太监,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小娘子是个难得的尤物,偏偏她身上还找不到半分艳色。

华夕菀听完后点了点头,把衣服交给白夏道:“把衣服收起来吧,王爷为人虽然俭省,但是这缝补之物,还是不要让王爷上身了。”

“是,”白夏屈膝,接过外袍看了眼躬身站着的木通,转身出了门。

木通额头冒出细汗,身为奴才,他没法跟王妃说,这个小娘子形迹可疑,可是这么站在这,顶着王妃的注视也挺吓人。

“虽是她划破王爷的袖袍,不过也只是无意,更何况她还替王爷缝补好袖袍,”华夕菀从软榻上站起来,扶着橙秋的手走到木通跟前,“不如你替我拿二十两银子给这位女子,毕竟年纪轻轻的女子丧夫独居也是不易。”

接过红缨送来的二十两银子,木通领命退下,出了院子后才松口气,看着手里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他朝地下看了一眼。

拿着银子来到昏暗的密室,木通看了眼四周,问道:“昨儿晚上送来的那个女人招了没有?”

“回木总管,人已经招了,”一个穿着褐色短打的男人把一张口供递过来,“这个女人竟是盛郡王府派来的。”

木通摆摆手,没有去接那张口供:“人还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