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钦握着她肩头,捏了捏,轻声道:“不想你一直都误会我。如果那晚你没来求我,咱们绝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承认我意志不够坚定,见色起意,可瑜儿你不能完全怪我,但凡你把我想的好一些,就不该觉得我会放弃一个对朝廷有功的将军。”

唐瑜自嘲地笑。

是啊,宋钦不够君子,她同样自食其果。因为她识人不清,因为她一直信任太后,所以一直把宋钦当奸臣看待,才会失去冷静,病急乱投医。

“瑜儿,我说这话没有嘲讽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明白,你以为好的人,可能居心叵测,你以为坏的人,未必十恶不赦。你一直惦记你表哥,我不怪你,毕竟你们一起长大,有青梅竹马的情分,而我只是个外人,你若转眼就将心给我,未免薄情。但如今尘埃落定,你与他再无可能,何不尝试接受我?”

总是让她喜欢他,好像她不答应全是她的错,唐瑜本不想理睬,又不甘心叫他自诩情圣,“请王爷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宋钦神色郑重起来,“你说。”

唐瑜望着外面幽幽的湖水,“假如王爷有个女儿,他日郡主遇难,被一个男子所救,男子以救命之恩要求郡主陪他一个月,无论日夜,然后那人告诉郡主,他是真心喜欢她,想娶郡主为妻,王爷会希望郡主信他,再喜欢上他吗?”

宋钦慢慢地握紧了拳头,“你在怪我强留你?”

他避而不答,唐瑜已经知道了答案,苦笑道:“我自己求的,不会怪王爷,只是交易与喜欢不是一回事,王爷以后别再提罢,只求王爷信守承诺,月满之后放我出府。”

宋钦沉默,许久才开口,却是回答她的问题,“真有人敢那样对待本王的女儿,我会要他生不如死,郡主喜欢上他,我会痛心失望,瑜儿,你是好姑娘,你做得对。可你不是我女儿,你是我想要的女人,那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在你对我不屑一顾的时候,为了让你看到我,我依然会不计手段先得到你。”

唐瑜无话可说,也从未指望他将心比她的心。

“你放心,一个月就一个月,届时你心意未变只想离开,我会放你走。”望着湖面,宋钦沉声道。他当初提出要她在王府住一个月,她答应了,他最满意的不是可以得到她,而是终于有时间朝夕与她相处,但如果她真的看不上他,他也不会食言。

“我信王爷。”终于安了心,唐瑜不再掩饰自己的难受,小声道:“王爷,回去吧,我冷。”

宋钦心更冷,不过看看小鸟依人似的她,宋钦暂且放她自己靠着船柱,他走过去穿衣服。男人身体颀长,唐瑜无意扫到个影子,迅速扭头,然而之前一次次的纠缠再次清晰起来,他有力的手臂,汗湿的肩膀……

男人穿好衣服走了过来,屈膝蹲下,抬起她左脚踝。

“我自己穿。”唐瑜往回缩腿,她很累,浑身酸乏,但这点力气还有。

宋钦没看她也没说话,攥住她脚踝,沉默地帮她套上白绫袜子,再穿上精致的绣花鞋。薄纱乱舞,月光照进来,唐瑜靠着船柱坐在阴影里,却看清了蹲在月光中的他,大齐最尊贵的摄政王,正神色认真地替她穿鞋。

“上来,背你回去。”

忙完了,宋钦挪到她身前,低声道。

唐瑜默默地趴到了他背上,脑袋搭着他肩头。

她难得乖顺,没再硬撑着身体不要挨着他,宋钦心里舒服了些,走了两步,低声问:“喜欢这桥吗?”

唐瑜点点头,眼睛看着一侧随风而转的盏盏花灯,“王爷去过赣州吗?听说那里有座浮桥。”

宋钦嗯了声,“去过,桥上日出很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

唐瑜笑而不语。

宋钦听到她浅浅的笑了,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又好像很是无奈,他也笑,笑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实现的美梦。望着前面柔和的点点灯光,他抱紧她腿,“瑜儿也去过?”不然怎么猜到他是从赣州浮桥得到的点子。

唐瑜摇摇头,语气里多了丝羡慕,“在游记上看到的。”她是闺阁中的姑娘,只随父亲亲人逛过京城附近的几处名胜,哪曾去过那样远的地方?

终于发现她对什么话题感兴趣,宋钦看看她脑顶,打趣道:“你现在是小姑娘,不方便出远门,将来真当了老姑娘,倒可以带上几个跟随,四处逛逛,看看各地风光。大齐地广物博,远远比书上写的有趣。”

说完给她讲了几段他在外面征战时经过的几处地方,“……西南荒林中的象,比两个我还高,你这么粗的树,大象鼻子一卷便能拔地而起。”

唐瑜不信,但也不打岔,听他或真或假地说。

下了桥,他一路朝临江堂而去,唐瑜力气恢复了不少,求他放她下来。

“我不累。”宋钦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大步跨进了院门。

唐瑜只好趴在他肩头,假装睡着了。

两人一更天出发的,现在都快三更天了。唐瑜累,明溪明湖两个丫鬟一直等着,也不轻松,终于看到两个主子游园回来了,明溪扫眼王爷背上头发披散的姑娘,特别识趣地道:“王爷,热水已经备好了。”

凉了就换上热的,反正干等着也是等着。

宋钦听了,叫她拦住元宝,他直接背唐瑜去了西屋内室。

这边内室就是当浴室用的,里面摆了一个大大的浴桶,宋钦走到桶前,低头,一手抱着小姑娘腿,一手去脱她脚上的绣鞋。唐瑜懂了他的意思,急得晃着小脚躲他,“王爷先沐浴,我……”

“时候不早,一起洗。”宋钦逮住她的小脚丫,脱完鞋就将人放到了浴桶里,热水迅速包围过来,温暖了在外面吹了半天湖风的小姑娘,唐瑜却无心享受,脑袋冒出来,扶着桶沿想要逃出去。

宋钦看着眼前出水的芙蓉,一把甩开最后一件衣袍,眼看她闭上眼睛逃向另一侧,宋钦笑着跨进浴桶,长臂一伸,勾着她腰将她捉了回来,亲她小巧的耳垂,“瑜儿累了,本王伺候你。”

清静甚至死寂的房间,主人们一回来,屋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哗哗的水声中,小姑娘连续不停地求着王爷王爷,叫声也似那水声似的,时高时低。元宝不懂主人在做什么,趴在门口汪汪汪地叫,结果它越叫里面小姑娘哭得就越可怜。明溪实在听不下去了,红着脸抱起元宝,攥着嘴筒子,刚要走,屋里传来男人沙哑的命令,“放开元宝,你们退下。”

明溪再不敢怜惜小姑娘,灰溜溜与明湖去了院子里。

“当当当……”

真的到了三更天。

唐瑜最后一丝力气也被他榨干,倦极而睡。

宋钦温柔地替她擦拭身体,抱着人去了东屋,拥她入眠。

他贪她的色,却不是因色误事的人,第二天到了该去上朝的时候,宋钦准时清醒。屋里黑漆漆的,怀里小姑娘呼吸轻缓绵长,宋钦抱抱她,香了口,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帮她盖好被子,他摸黑披上外袍,去前院换衣裳。

前院灯都亮了,沈寂站在外面等候,宋钦来了,他跟在后面,进去服侍。

说是服侍,宋钦只需要沈寂拿走换洗的衣物便可,其他的他早已习惯自己做,走到屏风前,刚要取挂在上面的衣服,身后忽然传来沈寂震惊的声音,“王爷受伤了?”

宋钦愣住,回头看他,一眼看到沈寂手中,白色的中衣衣摆上,有一片殷红。

宋钦皱眉,他绝对没有受伤,血是哪来……

脸色陡然一变,宋钦飞快披上外袍,疾步朝后院走去,沈寂肃容跟在后面,立在院中等候传唤。宋钦进了屋,并没有惊动酣睡的姑娘,他点了灯,提着一盏走到床边,挂起纱帐,低头,就见小姑娘脸色苍白,两条新月似的黛眉微微蹙起,仿佛很是难受。

宋钦心中一沉,昨晚她只有最初瞧着痛苦,后面明显也享受到了,所以他没有压制自己,狠吃了几次,难道她还是受了伤?

放下灯盏,宋钦看看她憔悴的小脸,神色凝重地掀开被子,才掀开,看到她中衣上同样有红。宋钦身上发冷,极度的后悔自责涌上心头,可他更担心她的伤势,一边观察她,一边轻轻地往下拽她的裤子。

裤子上更多。

额头出了汗,宋钦轻轻地按住她腿,忘了自己刚用冷水洗完手脸,手是凉的。唐瑜身体一抖,睁开眼睛,就见宋钦低着脑袋……

唐瑜抓起被子遮住自己,转眼就躲到了最里面,恼怒又害怕地盯着他,“王爷让我休息休息行吗?”她知道他力气大,仿佛永远都用不完似的,但她没有他的好身体,她真的受不了了。

对上她惊恐的眼神,宋钦越发愧疚,再一次觉得自己变成了畜生。怪不得她不肯喜欢他,他都开始恨自己,嘴上说的好听,一碰到她身子,心里想着的就只剩下自己,只享受她的好。

“对不起。”他别开眼,不敢看她,怕看到她的嘲讽,“沈寂在外面,我让明溪明湖进来服侍你更衣,让他替你把把脉。”上次她那么痛苦,也没有流这么多血,这次肯定伤的更厉害。越想越无颜待在她面前,宋钦站了起来。

唐瑜总算回神,茫然地喊住他,“王爷等等,您,为何叫沈寂替我把脉?我……”

刚说完,底下忽然一阵异样。那感觉太过熟悉,唐瑜不禁看向刚刚躺着的地方,就见宋钦为她精心挑选的粉色床褥上,果然有几点暗红。

小姑娘苍白的脸蛋,噌地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刻钟后,摄政王红着脸走了出来。

沈寂:王爷,姑娘哪里伤到了?

宋钦:她没事。

沈寂:……王爷,您哪里伤到了?

宋钦:……滚,去领五十军棍!

沈寂……

褚风: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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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宋钦自知犯了大错,她肯定又要生气,心虚地一直不敢看小姑娘,直到她安静太久,他鼓足勇气瞟了过去,结果就看到了她红扑扑的小脸,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更像害羞了……

宋钦先是疑惑,跟着有种重新活过来似的感觉,不管怎么样,她没生气,他就敢说话了。

“瑜儿,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宋钦坐到床上,歉疚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不疼了。”

唐瑜尴尬地脸更红了,攥攥被子,低头道:“我没事,不用把脉,王爷快去上朝吧。”

因为尴尬窘迫,声音显得特别轻柔。

宋钦何曾得到过这种待遇,柔声细语的,他痴痴地盯着她,脑袋第一次有点不够使了。她真没受伤,那就不会流血,可是受伤了,以她对他的抵触,就算碍于身份不敢耍脾气,也会冷冷地拉开距离,怎么会这样羞答答的?

宋钦想不通。

但他爱极了小姑娘现在的样子,情不自禁脱了靴子往床上爬。唐瑜为难死了,才往旁边挪挪,宋钦已经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低头看她的眼睛,“瑜儿,你,你真的不疼?流了那么多血,我中衣上都是。”

难道还有流血却不会感到疼的伤?

他真的糊涂,问得认真极了,显然没听说过女子的月事,唐瑜本就尴尬,一听他说他的中衣都脏了,更加羞愧,脑袋低地下巴都快碰到胸口,紧紧闭着眼睛,被窝里手拧着被子,“王爷,我,我是来月事了,女子来月事,会落……红,不碍事的,休息几天就好。”

宋钦看看被褥上的痕迹,无法理解,“月事?真不疼?需要休息几天?这几天都会这样?”

同一个大男人说这种东西,唐瑜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不想继续,她拉起被子捂住脸,“王爷不要问了,反正我没事,您快去上朝吧。”

宋钦总算看出来了,她是真的没有受伤,只是看着如此羞涩可爱的小姑娘,宋钦舍得走才怪。

他紧紧抱住她,拨开她身后的长发,故意亲她怕痒的后颈,一边亲一边稀罕地轻轻晃她,“瑜儿不告诉我,我去问沈寂,他懂医术,应该也知道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瑜身体僵住,难道她来个月事还要闹得人尽皆知?

“王爷……”

“不想我问他,你就快说。”宋钦蛮横地扯开她捂脸的被子,她脸蛋红红,又娇又美,宋钦情难自禁,抱住她狠狠地亲了起来。唐瑜确实不疼,但她昨晚吹了一晚的风,又被他折腾了那么久,肚子难受极了,刚刚过于尴尬不觉得,现在躲他,一动起来,腹如刀绞。

“王爷别动了,我难受……”

怕他亲着亲着就要动真格的,唐瑜气喘吁吁地求他。宋钦不太信,以为是她脱身的借口,可是检查般看她一眼,就见她脸真的白了,额头不知何时冒出一层细密汗珠。宋钦登时慌了,立即抬起头,担心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不舒服?”

唐瑜真的不想说,又怕他去找沈寂,不得不蚊呐般简单解释了一遍,脑袋埋在他肩窝。中间宋钦有不懂的就问,譬如三公主怎么没有,好像怀疑小姑娘编瞎话骗他似的,唐瑜恼火,偏他问得一本正经的,只好耐心回答。

问完了,宋钦终于明白了,原来小姑娘长到一定年纪都这样。

“你,要养几天?”细细回忆了一遍,宋钦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唐瑜迅速恢复了理智,慢慢抬起头,看他一眼,垂眸道:“七天。”

宋钦皱眉,不用问也猜得到,这七天肯定不能做那个。

唐瑜心情复杂,她当然希望这七天也算在两人约好的那一个月里头,但前面宋钦已经等了她几晚,现在知道他有多喜欢夫妻之事,唐瑜怕宋钦排除她休息的这七日,顺延下去,叫她心不安生的时间更久,父亲归期也要推迟。

“你先好好休息,我晌午再回来看你。”耽误了这么久,宋钦必须出发了。

“王爷……”他挪到床前,准备穿靴子,唐瑜看着他背影,犹豫片刻,忍不住问了出来,“王爷,这七天,算在一个月里吗?”算了最好,不算的话,她想先搬回自家庄子上。

宋钦提着靴子,回头看她,盯着她抿紧的唇,明知故问:“你希望算还是不算?”

唐瑜低下头,小声道:“王爷应该知道答案。”

宋钦神色不变,身体突然后仰,脑袋正好搭在她腿上,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

唐瑜慌乱地别开眼。

宋钦抬手捏她下巴,将她拉了下来,正色道:“瑜儿也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答应你。”

唐瑜意外,看看他,点点头。

宋钦摸摸她下巴,唇角上扬,声音低哑:“昨晚,本王伺候得舒服吗?”

唐瑜抿唇,几乎他没说完,她就扭过了脑袋。

宋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她白皙的脸庞浮上不知是象征害羞还是愤怒的红晕,看她耳根也染上绯色,他身心愉悦,拉过她手亲了亲,“瑜儿,既然你也承认那是乐事,为何不多享受几天?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你可能要当一辈子老姑娘,再没有人……”

“王爷别说了,您不愿意,我现在就回庄子,一月之期再顺延七日,不叫您吃亏。”唐瑜脸色冷了下来,不想听他的污言秽语。

头顶的小姑娘再次恢复了冷脸,红唇紧抿,宋钦看了好笑,捏捏她手道:“你看你,又把我往坏了想,瑜儿,其实只要你住在王府,就算晚上什么都不做,我也是占了便宜。好了,这七天也算在里面,你安心休息,别再胡思乱想。”

仰起脑袋,同时抱住她迫使她低头,宋钦笑着香她嘴唇,轻轻一吻,这才离去。

唐瑜呆呆地望着他跨出内室,难以相信他真的答应了。

不过唐瑜很快就被身体的异样唤回了神,掀开被子瞧瞧,褥子上又多了一块儿印记,唐瑜深深皱眉,喊明溪进来服侍。

外面宋钦回了前院,换好朝服,出门前才淡淡地吩咐沈寂,“女子月事期间要注意什么,事无巨细,你都写下来,回来本王要看。”

沈寂定住,在王爷身边伺候这么多年,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宋钦匆匆进宫去了,比平时晚到了一刻钟左右,因为前几天迟到过更久,这次大臣们没太震惊,私底下悄悄对个眼神,有那家里妻妾多的,瞅瞅宝座上摄政王俊美的脸庞、异于平时的好气色,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小皇上宋谨是肯定不懂的,回到慈安宫,太后照旧问他皇叔情况,宋谨如实道:“瞧着心情似乎不错。”

太后听了,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昨日七夕,宋钺终于有理由进宫了,她还想再找法子利用唐瑜在王府的这段期间毒害宋钦,宋钺却天性谨慎,叫她先罢手,免得急功近利打草惊蛇。道理太后都懂,但宋钦难得动了情欲,还是她可以利用的人,太后怕错过这次,以后再没机会,一个月,唐瑜再美,宋钦也会吃腻吧?

奈何她在深宫里头,宋钺不配合,她只能听他的。

第55章

七月十五,中元节。

唐瑜十四那天就回了侯府,次日头戴帷帽,与容氏娘仨去唐家祖坟祭拜先祖。

老天爷似乎也知道今日是个悲伤的日子,天阴沉沉的,唐家众人抵达祖坟时,已经落了稀疏的雨点。容氏立即喊身边丫鬟快快撑伞,柳嬷嬷陪唐瑜来的,见姑娘没开口,狠狠瞪了一眼那边准备去给容氏取伞的丫鬟。

小丫鬟怕她,为难地看向容氏。

容氏气得不行,只是扫眼前面亲自往墓碑前摆放祭品的长女,再看看远近的坟墓,认了。

唐瑜没太在意容氏与唐琳,牵着琦哥儿,一一给县先祖们上香磕头,轮到母亲,唐瑜多跪了片刻,望着墓碑上的铭文,想母亲,也想父亲。

娘,您在天有灵,请保佑爹爹平安回来吧。

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唐瑜最后看看母亲的墓碑,稳稳地站了起来。

回到马车上,细雨如丝,淅淅沥沥地从天而降,唐瑜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转动母亲生前留给她的檀木手串,悲而不伤,心里是静的。

几辆马车排成一队,行到城郊,容氏等人继续往京城走,唐瑜派人去打声招呼,拐向了别院。除了留她在王府,除了明知她不喜欢也坚持要了她,宋钦大多时候对她都很好,中元这样祭祖的大日子,他放她回来住了两晚,并且都算在了一月之期里,但也只是两晚,今晚就得回去了。

抵达庄子,这场小雨慢慢地又停了。

夜幕降临,宋钦又来接她,在外面还算老实,一上车就将她抱到了腿上。

唐瑜低着脑袋,什么都没说。昨天她月事就干净了,宋钦憋了那么久,现在人又到了他手里,他当然迫不及待,难不成人家还会因为她今日祭祖而放过到嘴的便宜?

“哭过?”小姑娘闭着眼睛,宋钦抬着她下巴,轻声问道。她那么怀念她母亲,肯定哭了吧?

男人声音平静,腿那边也没有她前几晚领教过数次的异样,唐瑜意外睁开眼睛,就对上宋钦近在咫尺的凤眼,黑白分明,里面的关心怜惜如澄净溪水下的卵石,清晰非常,不见一丝男人的情欲。

心知自己又做了一次小人,唐瑜别开眼,摇摇头,“没有。”又不是小孩子那会儿。

宋钦仔细端详她,瞧着是不像哭过,放了心,搂着人亲了一口,“那就好,昨天跟暖暖说话,提到祭祖,小丫头都没见过她母妃,竟然还掉了几滴金疙瘩,我就想到了你。说来可笑,祭祖的大日子,我谁都没想,只想你了。”

祭祖祭祖,皇家这些祖宗,哪个手里没沾点亲人的血腥?宋钦小时候那几年,对他们敬过畏过,自从去了南疆,自从被人送到鬼门关又闯了回来,宋钦对祖先再无普通百姓那样的怀念,他更在乎将来,更在乎身边的活人。

抱着想了两晚的小姑娘,宋钦身心舒畅,她不在王府的这两晚,他比他预料地还不习惯。

“还不舒服吗?”记起她的月事,宋钦低头,大手隔着衣裳,轻轻摸了摸她小腹。

唐瑜还是摇头,才动动脑袋,就感觉底下有什么苏醒了。那么明显,唤醒了那两晚的记忆,唐瑜浑身不自在,一动不敢动。头顶的呼吸明显加重了,怀抱也似乎更热,唐瑜紧张地攥住袖口,怕他现在就胡来。

“别怕,今天日子特殊,我不碰你。”嘴上说着君子的话,宋钦脑袋却埋在她脖颈,深深地闻她的女儿香。唐瑜如坐针毡,不信又盼望他说到做到,至少,也要坚持到回府……

但宋钦比她想象的能忍,回了王府也没有动她,规规矩矩地躺在一侧,抱都没抱,有一句没一句地陪她闲聊。打听完她小时候祭祖的情况,宋钦终于记起正事,道:“明天还有一日假,我带你去狩猎,你扮成小厮,不用担心被人瞧见。”

唐瑜不想去,但宋钦好歹体谅她今日祭祖,明明想要却能忍住,唐瑜便没有拒绝,更何况宋钦打定主意的事情,她拒绝也没用。

她答应地痛快,宋钦心情不错,拍拍她手,柔声道:“睡吧。”

他规规矩矩的,没必要装,唐瑜躺在床里侧,安心地睡着了。

半夜忽然惊醒,男人呼吸急促,正在解她衣裳,听出她醒了,宋钦动作不停,继续解她中衣花扣,只凑到她耳前哑声解释道:“瑜儿,子时已过。”

十六了,现在已经不是中元,无需有任何避讳。

第5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