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侄不过才来,又不在此处守夜。倒是二皇叔要保重身体,莫要病倒才是。”盛京气息有些急促,只见他自袖中取了香囊吸了几口气才道:“抱歉,皇侄的身体确实太差。”

“殿下保重身体要紧,还请先回府!”崇王焦虑道。

“我这儿没事了,殿下回去吧。”盛繁华也劝说。

“也好,但此事不能草草了事,皇侄必请父皇严查!”盛京说完,才在父子两人的劝说下告辞,而他那略显孱弱的背影令崇王父子拧眉,转而只剩下叹息。

“是谁救的我?”盛繁华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原本他以为活不了了。

崇王听言皱眉:“你真不记得是何人伤你?”方才盛京在这儿,他不好问追问此事,就怕劳那体力薄弱的太子再费心。

“不记得。”盛繁华的目光隐有晦涩,但他回答得很快。

崇王那会有些精神不济,并未察觉盛繁华的异样,只是仍旧皱眉道:“如此一来倒是可能冤枉了四皇弟,不过救你之人爹也不能确定,这事还得问你四皇叔。只是他不肯说的事情,怕是圣上询问也是无果。”

盛繁华动了动要起身,却被崇王按住道:“你现在需要静养,否则你以为你为何躺在厉王府?”

“我要见四皇叔。”盛繁华想要确定。

那时盛启早也听说盛繁华醒了,他本人对后者的生死并不是太在意,不过他想看云菱救人的结果。所以这会正好来到门外,听了这话他倒是好心情的开口:“怎么?要感谢本王没捏死你么?”

“四皇弟——”崇王有些尴尬,他知道以盛启的性子,若是真要杀盛繁华就不会出手救人。而现在更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此案是盛启干的,再想事情始末,他就觉得可能是错怪了人。

“是她救的我?”盛繁华下意识的捏着指节道,那时候似乎看到她了?只是他几次三番都与她作对,那样记仇的小村姑会救他么?

盛启进屋坐下身来,脑海里晃过那张粉润的脸儿,他的唇角略有上扬道:“不错,是菱儿救了你。你的伤势自己清楚,御医院那些废材救不了你,本王身边的人也救不了你。只有她的手法才能救你,在你头上敲一个洞,剔了头骨挖出黑血,从阎王手上帮你把命要回来。”

“什么?!”崇王听言震愕不信!

盛繁华却伸手轻抚着额头的伤口:“是趁机报仇么?”

“这倒不清楚,不过你们父子要记住,你们欠她的一命。”盛启平素不会和不相干的人废话,他今天说这么多只有一个目的,让这一对父子记住欠下云菱的人情。

“皇侄会记得报恩。”盛繁华听着这话,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那是你的事,这几日你不能走。”盛启说完话就起身走人,等他回书房的时候,看见桌面上端端正正摆着一叠书。他伸手翻了翻,什么《御女秘术》,什么《戏花魁宝典》,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长风!”盛启的话音才落,长风立即出现道:“王爷有何吩咐?”

“这都什么鬼东西?”盛启手指一番,全部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淫诗劣画。

长风抽了抽嘴角道:“不是王爷您吩咐的么?属下也没媳妇,自然不知道姑娘家的心思。但属下去打探了一圈,据说这些书有用,所以属下就都给王爷弄了一份来。”

“菱儿是花魁么?”盛启的眼角抽了抽,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还御女秘术?这小人儿才十二岁,葵水都没来,他能下得了手么?这都弄的什么愚蠢的东西?

“属下——”长风抹了几把冷汗,他这不是想着都是女人么?那花魁也是女儿家啊!好吧,他错了…花魁怎么能跟菱儿姑娘比。

盛启伸指捏了捏眉心,转口问道:“她今儿又闹什么?”

“去给前儿受伤那孩子看诊,属下正有急报,秋公子也跟去了,王爷您要不也跟去看看?”长风忽然觉得他们家王爷真惨,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结果这姑娘非常人,而且还非常招人!

“秋氏山庄近来是太闲了…”盛启的嗓音阴凉,听得长风直打寒颤,心说秋公子你谁不招惹,偏偏要招惹王爷看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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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毒妃还在观察期啊,尼玛蛋的好无爱…画圈圈…为什么没过初审,为什么没过…我的文文为何都如此坎坷…

第45章 艾玛,我没偷男人啊!

“去北荒集赈军粮倒是不错的去处。”盛启阴森森道。

“王爷,北荒那种蛮夷之地根本没粮草可调度…”长风垂首低声提醒。

“那又如何?”盛启提笔写奏折,冷毅的五官上有寒霜叠加。看得长风畏缩的往一旁的阴影处隐没,以尽量减少存在感,正巧墨夜来禀事。长风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这会就算王爷要泄愤,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承受!

盛启搁下笔时,墨夜还未禀报完:“…昨夜影卫共计五处被袭,其中二十三人失踪。魅夜在残余的血气中嗅到化尸水的味道,但不好确定。”

墨夜禀报完事,书房内的氛围一时死寂。化尸水并非寻常东西,而且已经销声匿迹百年。是随大盛朝开祖皇帝驾崩而消失之物,可如今却又浮现出来,这就显得分外不寻常了。

“终于动了么?”盛启将干了墨的奏折合上,开始命令道:“给这二十三人立衣冠冢,厚待其家人。通报众人,这一笔血债,三月内百倍讨之。”

“随后…”盛启一条条缜密的安排发出,每一条就像蛛丝网上的蛛丝编织而出,而他则是着所有蛛丝的掌控者!

长风和墨夜仔细听着吩咐,他们的手掌都扣得很紧。他们知道他们的王爷是要全盘反击了!可是他们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甚至有些忧虑。并不是担心他们的王爷没有足够的能力,而是担心那桎梏他们王爷的圣物…

而那时候的京都城中,上至皇帝下至知晓事情的官员,都在抹着冷汗等待盛启的反击。可是无论是今日上朝,还是下朝以后的厉王盛启,都平静得令人心惊。可没有人会认为,这样一桩事这个不可一世权臣会咽下去。

朝堂的氛围开始诡变,不少朝臣都开始焦虑不安。然而最为焦虑不安的,当属缙云候云锡。他本以为事后既然没有人戳穿,必然是那幕后之人有求于他,他只管等着人来谈条件就是。可他却迟迟等不到人来,这令他原本有些把握的认知渐渐模糊。

这种焦虑烦躁,加上妻儿都还被扣押在宗人府的压力,使得云锡原本还敏锐的朝政能力萎缩。他开始惶惶不安,日夜噩梦中惊醒。每一次都梦到来福那不阴不阳的喘叫声,梦到一次次的快感以及耻辱。

如此之下,云锡根本顾不上云菱。后者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她也忙着呢。买田地,查账本,制药三面不落下可不容易。

按照秋清风提供的齐素云账户往来,以及李玉莹的账目明细,她也比对出一些漏洞。按照齐素云曾经的名下财产来算,李玉莹占的那部分完全是一半之多,完全不止三成!可是那时候的李玉莹不可能会撒谎。

再者云菱很清楚,她当时是以盛启的名义逼供。李玉莹的心理素质再强,也不可能不把将她陷入如此绝地的盛启不当回事。而且厉王的能耐,京都城中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所以李玉莹不可能撒这种一查就会明了的谎言。

“你要的那块地盘下来了。”秋清风见云菱小脸都要皱成话梅了,不由开口引开她纠结的思绪道。

“不是说那是人家的祖地,根本不肯卖么?”云菱漫不经心道。

“提了十倍的价格后,这家人应承了。”秋清风也觉得有几分奇怪,不过后来他提的价很吓人。他想着大约是祖地虽重要,后嗣子孙日子过得好更重要吧。

云菱听言也没太在意,她自然不知道那户人家之所以会松口,完全是长风仗着自家王爷凶神恶煞的名头恐吓的结果。她这会操心着嫁妆这件大事,她光看着就被她那个娘的嫁妆吓了一跳——田产档口,房产钱财及珠宝多得不对劲,也难怪连云锡和齐向天这种人也觊觎!

所以当务之急要把这些属于她的钱财查清楚,然后全部搞回来,尤其是那些黄金地段的档口,绝对是大昌源扩张的好地方!于是云菱伸手招呼秋清风道:“你来帮我看看,是不是我看花了眼。这跟李玉莹的口供不相符,可是她不该撒谎,那是少了什么连我娘的账目都不曾记载的东西。”

“我看看。”秋清风靠近身来查看,云菱当即凑上来指指点点说明。那脆亮的嗓音,那有条不紊的分析,让秋清风潋滟的含情眸越发深静。

“回头我再查查看你说的这些问题。”秋清风方抬起头,就面对近在咫尺的俏颜,他的心绪有些不平的波动起来。他瞬间明白为何盛启总喜欢抱住她,因为娇小灵韵的她真的让人很想护在怀里。可是那双盈动聪慧的眸,却告诉别人她并不娇弱。

“好,那我先回去了。”云菱并没察觉秋清风的情绪波动,收拾了东西就准备走人。

秋清风伸手拉住云菱道:“用完午膳再走,明天我要去一趟北荒,届时我让刘潜来帮你。”

“去北荒做什么?”云菱顺口问道,那地方不是不毛之地么?

“皇商不得不做的事。”秋清风也不是蠢货,当然知道这其中的不对劲。只是那人有招,他自有对付的方式。

“有危险吗?”云菱想到那边似乎不太平,不由担心道。

“我不会有事,倒是你在京都要小心一些。”秋清风知道侯府上那些人虽大多被收监,可是迟早会被放出来,他担心她人小力危被报复。即便有盛启在,可是内院的一些暗斗甚至可怕过朝堂,他担心盛启自己有一身事而忽略了她。

“放心吧,只有我坑人的份,没有人能坑我的。不过既然你没危险,这个最后的午餐什么的就别在意啦,我一会要去一趟厉王府。约的时间快到了,你知道那个人不好说话,我还是先赶过去,回来我请你吃大餐!”云菱伸手拍拍秋清风的肩膀,下了椅子穿鞋。

“那我回来约你,你可不要爽约。”秋清风真没见过这样的大家闺秀,就算她在乡野呆过,可她自幼在侯府长成不是么?这样随性可爱的行为,她怎么能保持?

“一定!我先走啦。”云菱拿挥手走人,出了楼月关就钻上马车,结果被惊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她没偷男人啊!

第46章 公子夭夭,妖孽赖上门

传说中的美人玉体横陈夜云菱没见过,但是却领略了一把公子人夭夭,横陈世无双的风骚!

什么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唇似含朱丹绝对说的就是眼前这个妖孽!看得云菱都忍不住心跳漏了半拍,多美的人儿啊!

而云菱在看清楚她的马车内躺的是谁之后,就想上去扯住这货的衣襟口怒问:“你丫敢再风骚一点么?”但是考虑到此人武功其实还不错,再想到这人头上重伤未愈,她就不跟病号一般计较了。

“你不是在厉王府么?脑子被伤废掉了啊,知不知道这样吓人会把人吓死的!还有,张默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云菱叽叽喳喳的说完就愤恨张默没有事先提醒,如果不是她定力够,加上现在的身体太小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说不定她都要扑上去咬一口。

盛繁华长眉微扬,玫唇艳艳笑开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就张默那点功夫还能知道我进来?!”不过他心里稍微有点郁闷,毕竟按着他方才摆出来的风姿,按说京都城的上至皇族贵胃,下至平民百姓,不都该为他出彩的姿色所拜倒么?可这小村姑怎么就惊艳了一下而已?

“不知道是谁被盛启吓得不敢动。”云菱没好气的刺开盛繁华的败绩。

盛繁华听言面色一僵,风骚的姿态都有些不自然起来,他立即转移话题:“听说是你救了我,本郡王没什么喜好,就喜欢报恩。而你过半月就十三岁,本郡王决定以身相许。”

云菱原本已经吩咐被惊动的张默继续赶车,她没什么事。结果听到这句话差点从马车的座位上滚下来,还好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车厢壁。她就疑惑:以身相许不是女人干的事情么?

“太惊喜了么?本郡王年十六,家里就一个老头子,也不知道给本郡王议亲,所以只好自己张罗了。老头子性情有点火爆,但还是很好相处的,也没有刁钻的娘。怎样?京都城许多闺秀都觊觎本郡王这美色还有这身份地位,全押给你了,你可不亏。”盛繁华似乎很满意云菱被惊吓到的表情,那慵懒魅惑的嗓音再次惊人而语。

云菱那水盈的眸光定了定,面色有些古怪的问道:“你这是认真的?”

“当然!”盛繁华斩钉截铁道。

云菱却在这时候凑上前,以一种盛繁华从未见过的眼神审视他。不错,就是审视!

盛繁华凝着忽然凑近的小脸,嗅到云菱身上浅浅的药香,清新微甜令人嗅着很舒服。她的小脸蛋也比初见的时候长开了不少,菱唇娇,新月肌,玲珑鼻,水眸荷黛,已初具倾城绝色之姿。

“要以身相许?”云菱的眸中略过狡黠,看得有些失神的盛繁华心下一紧,不由握了握拳头道:“是。”

“不错不错,倒是知恩图报。不过——”云菱话还没说完呢,马车就骤然停了,害她有差点坐不稳。

只听马车外传来了呼呼喝喝声:“打死你这个小贼!”,而夹杂在呼喝声中的,还有棍棒打人的声音。

不等张默禀报,云菱已经皱眉打了车帘子看出去。她看到的就是典型的一群人围殴一个人打,刚好挡在马路中央。看热闹的人围过来,也没人上去劝阻。

“换一条道走。”云菱没兴趣路见不平一声吼,她自己一屁股的事情都没搞定,哪里有心思弄这种闲人干的事情。

盛繁华听了这话有些惊讶,他以为云菱会下去救人。因为她在稻村对那些村民就很不错,而且进京的时候就施展神奇医术救了一名被马踢“死”的孩童不是么?

张默听令立即就调转马车准备绕道而行,那时候他们距离那事发现场约莫有三五米的距离。

可正在张默调转马车的那一瞬间,那名被围殴的人忽然奋起。那原本正蜷缩着身体保护重点部位的人,忽然不顾身上的各种棍棒,一头撞开了挡在他前头的人!

“咔嚓——”没有蜷缩的保护,此人在棍棒下立即发出了骨裂声,也不知道是那一条骨头断了或者裂了。

“嗤——”一口血也随着强烈的棍棒从这人的嘴里吐出,打人的人根本没想到这时候这被打的人还能反抗,他们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大棒就朝着这人凶狠的砸去!有殴腿的,有砸背的,甚至有一人的棍棒直打向此人的后脑勺!

那棍棒虎虎生风,眼看就要招呼下去,接着就会是脑浆喷洒的场面!有些胆小的围观者已经伸手捂住了眼,那人的腿骨却在这时候被打折,只听一声干脆利落的“咔擦——”声散出,这人再没能站稳的扑在地上,看得围观者不由为他捏了一把冷!

“砰砰——”凶狠的棍棒血腥落下,被打的人双手护住了头,却还要抬起来来。那时候他这样的突袭之举,已经将他和云菱的马车拉近,正好是在云菱的车窗下半米远处。

“救我!”那是一名青年,十七八岁模样,长得清秀孱弱。但有一双很特殊的眼睛,怎么特殊法呢?云菱在以后都很难忘记,因为那是一双斗鸡眼!一双很特别的斗鸡眼,两颗黑瞳仁像是一瞬间融合在一起,散发出黑宝石的光彩。

可云菱没有再打起车帘子,张默也非常淡定的拐过马车。也就在同一时刻,一根粗棍狠狠的砸在青年的头上!

“啊——”有胆小的人惊叫了一声,云菱侧身再看出去。只见青年的头上躺着一股鲜血,可那双斗鸡眼却盯着她。那瞳孔里没有怨恨,没有愤怒,但有一种坦然赴死的光。他的手缓缓滑落,嘴角淌出艳红的血,只有内脏受伤溢出的血才能这样红。

青年其实在赌,他知道如果蜷缩着被打,他的下场多半是被打残废。但他拼死博出来的那一刻,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被救。那三五米的距离,是他唯一能争取的距离。很不幸的是,他赌输了…

第47章 救人,不幸遇“灭绝师太

棍棒本就无情,何况打的人如此凶残。那青年的手耷拉下来后,更多的棍棒就要招呼在他的头上!毫无疑问,那将会是一个非常血腥的场面!围观的大部分人面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可是没有一个人去阻止。

“张默,救人。”云菱却在这一刻下令,张默立即就动了。

而张默能被盛启调在云菱身边,那身手自然是没话说!一个脚踏车顶,两手挡住那些眼看要打在青年头上的棍棒。接着俯身就将青年从困境中拎出来,全程不到一分钟的功夫!

“呼——”张默的出彩,自然是引来一阵阵呼声。可是更多人好奇马车内的人是何方人物,因为那会云菱虽然打起了车帘子,但只是掀得她看得到外面的情景而已。车外的大部分人都没看清楚她的面相,只知道车内是一名女子。

云菱也不负众期,自打开车厢门走下来。那时一众围观群众只觉得眼前一亮,少女一袭浅粉的裙襦,犹如春日里那饱满熟透了的桃儿,娇滴滴又粉嫩嫩。

“是她!”人群中似乎有人认出了云菱。

“是谁?”可多数人还是不认得的,正有些迷茫的跟问。

“缙云侯府的嫡小姐,前儿被迎回京都,一手医术神奇诡异!被烈马踢死的小孩,到了她手里一根绣花针的功夫,就将人从阎王爷那人抢回来!”回答者绘声绘色道。

云菱听了却想吐血,泥煤的才用绣花针救人,那是手术针好不好!而且那孩子根本还没死,什么叫被踢死了她还救回来了?搞得她跟神棍一样!

“我知道!听说那孩子现在能走会跳,完全一点毛病没有,就是被绣花针缝过的地方留了疤。”

“啊!我知道了,就是茶馆里说的那个鬼手神医啊!一双鬼手缝针术,黑白无常勾无路!原来说的就是她啊!”恍然大悟与不可置信同起,一个个开始引论纷纷。

云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事迹被如此加油添醋的说了,此刻听着就有一种传言果然是从神棍嘴里爆料出去的感觉。她抚了抚额摇头不理,只盯着那被打得浑身是伤的青年:“你知不知道我如果不救你,你现在就死了?”

“知道。”青年看向云菱,眼神里有一种她很熟悉的东西。

那是无数次上手术台,尤其是大型手术台之前,许多病患在被麻醉的前一刻眼中闪烁的光,像是希冀又像是绝望。因为这些人在签署手术协议时,都很清楚手术有风险。他们都有死在手术台上的可能,毕竟没有任何一个手术是零风险的。

“擦一擦。”云菱拿出帕子交给青年,后者接过手去擦额间的血迹。他的伤势很严重,除了腿被打折,还有内伤和各种外伤。可是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痛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被打习惯了,还是这人没有痛感。

“让一让,让一让!”热议的人群中,再度传出呼喝声。张默之前出手也没有打伤人,他只是出手救人而已,因为云菱下的令也只是救人。

只见人潮中一辆斋色的车架缓缓而来,前方开路的正是方才打人打得最凶的那个。只见车夫在将车赶到快到云菱跟前时停了下来,一名中年妇人从车厢内走出,伸手恭敬的半打开车帘子。

车内里坐着一名身着灰色裙襦,绣工绸料讲究者。那手很白净,正捻着一串佛珠一粒粒搓过。因为中年妇人没有将车帘子再往上卷,所以没有人看到内中人的样貌,只知道是个女的。

“按我大盛律法,贼子可乱棍打死,你插这一手是要包庇贼子?”马车内的人不等别人有反应,就先发制人的开口。那声音很严厉,带着不可忤逆的气势。

云菱那会心里正腹诽这是打哪儿来的尼姑,这会听了这话就想到灭绝师太有木有?!

“你偷了她东西?偷了什么?”云菱不搭理灭绝师太,只询问青年道。

可不等青年回话,那灭绝师太就噼里啪啦的数落道:“无论偷了何物,偷就是偷,就该乱棍打死!你一个大家闺秀,跑下来跟这种市井之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这也不该是你管之事!”

云菱青黛皱了皱,被人打断话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所以她站起身客气问:“阁下是吃斋念佛之人?”

不等对方说话,云菱回以噼里啪啦的话语道:“阁下的佛经是怎么念的?佛曰众生平等,那么大家闺秀与市井之人有何不同?佛曰宽厚待人,为人处世当有慈悲之心。阁下对一名小贼就痛下杀手,又何必在佛前虚与委蛇。阁下念的经莫非是念到屁眼里去了?或者阁下拿着这串佛珠,只是招摇撞骗摆摆样子?”

云菱的嗓音不大,但也绝对不小。且在她开口的前一刻,议论纷纷的众人就在那马车中人的话语中缄口。此刻听到她的一番言论,不由呆愣住了。

众生平等?大家闺秀与市井之民没有不同?这等言论在京都城,在这样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时代,简直就像是美国的两枚原子弹炸在了日本的长崎和广岛上!无异于惊世骇俗,空前震荡!

“噗嗤——哈哈哈——念经念到屁眼里去了,菱儿呀菱儿,你这话说得可真率真。可是你知不知道,坐在你对面这马车内的人是谁?”盛繁华实在是憋不住了,笑得是花团颤动,他自那马车中走出来,顿时惊艳了所有看官!

也就在同一时刻,灭绝师太手中的佛珠断开。一粒粒精美的佛珠落地,散出清脆的玉石声。那佛珠在阳光下,莹着翠绿翠绿的光,赫然是极品翡翠佛珠!

“居然还在马车内藏男人,简直不知羞耻!”灭绝师太激动极了,那声音尖锐犀利,刺得云菱的耳膜都有点发疼。她深刻的怀疑,这人不是修佛的,绝壁是修河东狮吼的!而且就算她藏男人,有必要这么激动么?搞得好像电视里老妈抓到了女儿早恋一样痛心疾首…

第48章 绯闻,厉王七窍生烟!

不过灭绝师太这话语一出,这围观的群众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双目炯炯的盯着盛繁华,然后再看向那粉嫩粉嫩的少女。然后大家都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原来如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