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云菱听言不由乐了,她伸手抱着盛启的肩膀道:“不会的,咱们不同房不在一起睡就好了。”

“不行!”盛启听言严肃抬眸,一双黑亮的眼盯着云菱不容置疑道:“本王想着最近就去找黄道吉日,先把你娶进门来再说。”

“不对不对,不都是十五岁以后嫁人的么?”云菱抗议,她的单身生活啊!

“那是别人,你不一样。”盛启给云菱整理好衣服,自要起身时被她拉住:“我看看你的伤势。”

“这回知道看我的伤了,方才怎么没想起,嗯?”盛启凝着云菱,黑眸里多有调戏的意味。

“讨厌!”云菱哪里不知道盛启的意思,方才她被他弄得神魂颠倒,不记得这回事确实有些丢人。

“真讨厌?”盛启逼近云菱的耳垂,还轻吐息问得暧昧。

“混蛋!”云菱脸热推开盛启,他大笑着将人搂入怀里下床来道:“毒解了,伤势便无碍,过两日便能好。”

“这么快?!”云菱虽然知道青霉素很牛掰,可是这也太强悍了些吧。

“你自己看。”盛启拉开本就只是松垮系着的衣襟,云菱看他胸口上的伤势,果然是大有起色!那些原本化脓的地方,如今都干瘪了下来,虽丑陋但明显是转好的趋势。

“你这身体也太妖孽了。”云菱啧啧称奇。

盛启顺势抱着她站起身:“你给本王弄的什么药如此见效。”

这伤势好转得这么快,虽有他后期疗伤的功劳,但在此前其实就已经无大碍,照着正常养着估计也不难好全。

“一种新药。”云菱说得有些心虚,因为盛启自己当了一一回老鼠。只不过他这只白老鼠命大,没有一命呜呼了去。

“你这能耐是越发大了,这药不错,制作的方法跟魅夜说说,让他去准备多一些留着。”盛启说话间传长风准备热水沐浴。

长风听到盛启传话,差点一个激动的冲门而入。幸好他忍住了,知道这会盛启刚醒,屋里小两口估计有什么不雅的事情在办,不宜他闯进去。

“是,王爷可还有吩咐?”长风忍着激越的心情询问道。

盛启凝了云菱一眼,才有吩咐道:“再备些温补茶汤,先送过来。”

“属下即刻去办。”长风得令而去。

这头云菱听说盛启要洗澡,自然不好意思再留着:“你放我下来。”

“嗯?”盛启托着云菱的小臀抱得上一些。

“我出去看看,不知道有没有新中尸毒的。”云菱顾左右而言他。

盛启察她面色,便知她心里想着什么,不由莞尔道:“本王行动不便,你留下来帮本王沐浴。你也一日未进食了,一会一起用膳。”

“你自己洗!”云菱抗议,她刚才差点被吞了,这会帮他洗澡能得什么好?

而且说什么,她一天没吃饭了?果然!果然觉得肚子很饿!

“我饿了,我先去吃,你洗完过来。”云菱拍案定道。

“不成。”盛启却不同意。

云菱不乐意了,瞪眼抗议:“我都说饿了,一天没吃饭还不许我先吃饭?”

“先把长风送来的温补茶汤喝了,缓一缓再去用膳。如此对你身子好,先忍忍。”盛启早时看她睡得沉不忍心滋扰,但也知道一天没吃饭就马上用膳,对于她这种吃肉很凶的人来说不好。

“那我出去喝。”云菱听见屋里一旁的浴房已有动静,她是不敢留下的。

盛启伸手捏了捏云菱的小脸:“想什么呢,本王还能吃了你不成?”

“谁知道——”云菱哼哼唧唧道。

“你说什么?”盛启低下头,他可不是克制不住之人,否则刚才就要了她。

“让长风给你搓背。”云菱大声道,这话让正在备热水的长风听着差点一头栽倒在浴桶里。

待长风险险稳住,暗祈愿道:菱儿姑娘,您能不残害属下吗?

盛启听这话,黑眸只看着云菱。后者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她是知道他这个有古怪的洁癖,不乐意别人碰他。这段时间因为伤病,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侵犯”了。如今他可算是要好了,自然就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真不帮本王?”盛启声似低沉,倒没迫云菱。

云菱悄悄看他,不经意看见他越发尖厉的下巴。其实可以明显察觉他近来瘦了不少,尤尤其这身上的肉,都消减了好多。

“帮——我帮还不成么!”云菱到底心疼。

那时正好长风让人送来温补茶汤,并禀热水已备妥当。

云菱磨蹭着喝完,才被盛启拉着去浴房。

盛启倒是没难为她,自脱了衣裳进浴桶。云菱听见水声才悄悄抬起头来,看见盛启已经入了浴桶。她觉得这么站着也不合适,这才靠上前去。

盛启将布巾递给云菱,后者接了手走得更近一些。发现长风倒是细心,知道盛启的伤口不宜泡水,是故将水位正好控制在伤处之下。

云菱并非没见过盛启的身体,所以还不算太难为情。只是开始的时候,她担心他有不轨的行为,所以有些小心翼翼。结果发现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才放松了下来。

“朝堂如何?”云菱此前忙得没过问,现在正有时间,所以问起道。

盛启手扶着浴桶,微俯身让云菱洗背,声音因舒适而低哑道:“太后心不死,煽动老臣说本王弑君。不过当日进帝陵的,尚且有盛京,如今他下落不明,又弄出古尸毒一案,所以形势对本王还是好的。”

“登基的事情筹备如何?算算时间,也只剩下二十来天了吧。”云菱想起这事,不经意想到赫连繁烬的话。如果有功之臣给他送爱女,各国来使给他送美人,他要如何处置?

“自有那些老臣去安排,不牢本王去费心。”盛启干脆趴在浴桶上,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搓背,感觉确实很舒服。

“哦。”云菱应了一声,也没听盛启许什么诺。比如说我当了皇帝,我就立你为后,以后后宫就你了,随便你怎么玩。

盛启是真没说一句,完全就是没有提。云菱腹诽着难道是因为她年纪小,还不到适婚的年纪?可是他刚不是说想早娶么?难道只是精虫上脑,一时感慨而已?

云菱想着就有些不平,手上的力道也家中了一些。后来盛启有些吃不消:“菱儿,本王虽不算细皮嫩肉,但也不是皮糙肉厚,你这样把本王的皮都弄不好了。”

“哼——自己洗!”云菱不乐意了。

盛启伸手拉住要罢手的云菱,颇为讨好道:“乖菱儿,事不能半途而废,最多开春本王带你去稻村如何?”

“果真?”云菱听言水眸都亮了,她还真想念玉姑一家子了。也不知道苏苏是否会说话,能走路了没有。更不知道如今稻村的各家各户过得如何,其实那都是一些实诚的人。

“自然。”盛启是知道云菱的心思的,当初她其实并不乐意那么早回京都。而且她回京都的本意,也只是要查清楚当年的一些事,以及对她出手的那些人。

若是可以,盛启明白云菱不愿意进京。以她的聪慧和能耐,自能够在乡野过得风生水起。是他将她提早拉扯进这一切,如今事多完结。虽有潜逃在外的盛京和邪先生,但失去了爪牙和灰衣术士的他们,难成大气候了。

至于其余事,总归是处不完的,不如全了她的心思,让她回去看看的好。他也喜欢她恣意田园,做那些快乐惬意之事。

“那说好了,我想想给他们带什么。”云菱眉眼含笑,已经在合计给谁谁谁家送什么。

盛启见她欢喜,这心情也愉悦道:“嗯,你想好了让长风去办。”

“好。”云菱心情恢复,自然乐意重新抄手给盛启洗浴。

盛启见她这情绪反复,又极好哄的模样,爱怜的伸手去捏她的小脸:“菱儿——”

“嗯?”云菱心情好,也就不计较盛启在吃豆腐。

盛启黑眸凝着云菱,并未马上说话。他那眼神静谧安宁,似两汪星域幽静。

“靠后面躺着,我给你洗洗前面。”云菱抬眸正说,水眸撞进那黑色星域之中。但她心里还挂着别的事,一时间也没太在意。

盛启倒是听话的往后靠着,云细心给他将伤口以及其外的肌肤都洗过才道:“起来吧。”

云菱说完转身去取大条的布巾,准备给盛启擦身。后者自洗了云菱没好意思洗的地方,这才站起身出浴桶。

“诺。”云菱听水声往背后递布巾道。

盛启见她这娇俏羞涩的模样,唇角扬得老高,但因知她饿了,不好多耽搁才没闹她。不过布巾才裹上,他便伸手将人抱在怀里。

“唔——快把衣服穿好吃饭啦。”云菱是真饿了。

盛启却仿若未听见,而将云菱的身体扳过来,把她娇小的身子深抱入怀。他抱得很紧,又没有弄疼她。似乎有某种情绪,正借以这一抱宣泄着。

云菱的脸就贴在盛启的胸前,她可以听到隔壁他那手上的心房传来的跳动声。她能感觉道他肌理的滑健,她能察觉他的情绪有波动。

“菱儿——”盛启的手掌揉着云菱的脑袋,那似眷恋又爱怜的举措,让她颇为享受。

云菱伸手抱住盛启的腰身,手臂在他的背后往上抱着,像是将他也抱在怀里。

他感觉到了她的心意,心间的暖流微微波荡着,他低头埋进他发丝里:“真好。”

不知为何,云菱那时听到这两个字,眼眶就忍不住发涩。她想到娰太妃说的话,这些日子她有意无意的,也常问墨夜从前盛启的事情。而知道得越多,她这心里就越心疼。

“盛启。”云菱抱着盛启的背缓缓道。

“嗯。”盛启嗅着云菱身上清甜的药香,只觉得一切都是好的。

云菱低下头,看着盛启的墨发,伸手去轻轻拨动道:“无论如何,你是大盛的有功之人。百姓们看到的,你是大盛的战神。其余国看到的,你是大盛的厉王。无论你的父皇是谁,你的母妃是谁,那都无关要紧。而我喜欢的,也是你盛启,不会因为其余的变化而更改。”

盛启听言,那埋在云菱颈间的黑眸盈了某些可疑的水光。但转瞬即逝,他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本王之幸。”盛启的声音暗哑,他抬头将云菱的后脑勺抱入颈间。他知道这一辈子,他最大的收获,最珍贵和当爱惜的,就是怀里这个少女。

云菱伸手抱着盛启的颈,她既然选择了,定了心意就会一直跟随他。她信他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良久之后盛启才松开云菱,让她帮他更衣。看着她那埋头羞涩的模样,他这心情便是越好。他想这就够了,从前想的决断的,在遇到这小人儿之后,一切只要有她相伴就很满足。

彼时斜阳遥挂,余晖在枝头上的冬雪晶莹散着柔和的光。长风神清气爽的守在门外,那笔直的身躯昂扬,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不知道的,还以为长风出战告捷归来。如今已是封侯拜相,再加上洞房花烛夜来,如今神采无双似打了鸡血。

不过很快长风就不是一个人了,听闻消息的魅夜和墨夜都赶赴来探。纷纷听说盛启精神大好,如今正在沐浴。

“那我去准备药膳,一会必然是要吃的。”魅夜自有安排。

“已经让厨房备膳了,等王爷沐浴之后便可传膳了。”长风却早有安排。

墨夜目光看向门扉,这心头悬着的石才算是安了下来。想到宫中似有异动,本想禀报又觉盛启方醒,还是让其歇养一阵再说。宫里他多留心眼盯着就是…

膳食上来,云菱提筷子就要胡吃海喝。

“慢点吃,先喝汤。”盛启伸手挡了云菱下鸡腿的筷子道。

“不喝!又喝汤,刚才已经喝了一大碗了!”云菱抗议,再喝汤她就饱了,还吃什么劲。

盛启黑眸凝笑,非将汤喂到她嘴边:“再喝一小碗。”

“你是不让我吃肉!”云菱无奈喝了一口就别开头,继续抗议:“你这是要遭雷劈的你知道吗?不给未成年人吃肉,妨碍她长身体是不道德的!”

“没说不让你吃,你喝完这个再吃。最多本王也多吃青菜,如何?”盛启牺牲也大了。

云菱知道盛启素来讨厌没味道的东西,现在知道他与她一起痛苦,这才受用道:“那好,这还差不多。”

盛启摇摇头将汤给云菱喂了,后者得意洋洋的给他夹了一大碗青菜,还是他最讨厌的一种。而云菱自小人得意的对着他挤眉弄眼,定然是要看他吃下去了。

“吃就吃。”盛启提筷子奋战,大有慷慨就义之色。看得云菱心情大爽,自得意着总算没多白喝了一碗汤。

这一大一小其实都饿极,加上气氛愉悦。你折腾完我折腾去的,直接把一桌子饭菜解决了。

等长风让人来收拾的时候,看这形势还悄悄去问厨房是不是换厨子了,今儿的饭菜是否好吃多了。结果却发现人没换啊…

待到吃饱喝足,盛启拉着云菱小院中散步。正是弦月当空,细雪霏霏时节。

墨夜入院之际,见院里一双人正闲暇的散着步子。月色下那黑衣墨发的男子,素来对人冷厉的薄唇浅扬着。一双黑眸柔和的凝在身旁,那披了茸茸紫貂毛披风的少女身上。少女如月华皎洁美丽的容颜上,带着三月桃花般灿烂的笑。

“盛启。”云菱蹲下身悄悄的掬了一把雪,站直了身叫道。

“嗯。”盛启早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云菱扬手一泼,把一捧雪散在盛启的脸上乐道:“啦啦啦——被我撒了雪!”

盛启可以感觉到冰凉透了脸,他伸手拂去那冰雪,状似邪佞道:“好啊,泼了本王一身雪,这是要如何赎罪?”

‘“噗嗤。”云菱见盛启眉毛上还带着几缕白雪,不由笑欢闪了身:“本小姐是你救命恩人,哪里用得着赎罪,我去看下我的病号。”

盛启这回没追上去,而是目送云菱欢快的跳开,而后消失在院里。

“何事?”盛启在墨夜入院时就已察觉。

墨夜现了身跪拜道:“恭喜王爷内力恢复!”

“起。”盛启的神态有些冷淡。

墨夜听得出盛启的冷淡,而从前虽亦差不多。但他明显可察其实大有不同,原因为何他也想明白了。

“王爷,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墨夜双膝跪地,甘愿承受责罚。

盛启负手而立,并未马上说话。

墨夜也不动,只跪在雪地上候着。倒是远处的长风看不下去,然而他又知这又是墨夜当受的罪。可他又知后者自帝陵归来,腿上就受着伤,如今还未痊愈。

“你并无罪,菱儿手握影卫令,他之命你必须遵从。”盛启知道墨夜并没有错,他只是心胸狭隘极了。他希望墨夜能够违令,因为在盛启的心里,云菱才是最重要的。

盛启知道墨夜是真正的,顺从了云菱成为影卫令主的事实。只是他自己没有适应,还要将墨夜当成是他的护卫。

“王爷。”墨夜手握剑,虽觉有愧但再选亦不会违背命令。

盛启黑眸落在墨夜身上,缓缓说道:“起来吧。”

“是。”墨夜这才站直身来。

“你在影卫里挑一支新晋的暗卫,明日起便护在菱儿身边。”盛启知道固有的影卫,多还是受他的影响。即便他们心里认同了云菱,但在任何时候,仍旧听从的是他的命令。也许在关键时刻,不会服从云菱做出的决定。

盛启知道云菱是有想法,有胆色也有智慧的人。有时候她做的事情,可能他一时半会都无法理解。但是不要紧,他相信她所做的一切。所以她的手下,必须有完全听从她的人,才能真正帮助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