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云菱只觉得自己像是个怀孕之人,被妥帖照顾着。但凡她才动一下,桌案上处理军务的盛启就要抬眸盯着她看。

弄得云菱都有点神经崩溃,她不得不凑近盛启道:“盛启,咱们打个商量,你别这么紧张行不行。我这不是很好么?又腹痛,精神也不是很差。吃也吃得下,身体也在慢慢的恢复,没什么不对劲嘛。”

“菱儿,咱们也打个商量。你乖一点,要么在本王的怀里躺着,要么去床上躺着。别四处走,别闹腾成么?”盛启一颗心悬着悬着,就怕云菱有个什么变故。

“哼——我都躺了六天了,而且只要不做剧烈运动,散散步什么没关系的。”云菱觉得骨头都要软了,再躺下去要抓狂了!

“那你等本王弄完这些事,马上就陪你去散步。”盛启大笔刷刷刷的在文卷上起落,也不知道是否看清楚了。

“盛启,我真没事了。你别担心我好么?”云菱知道盛启是心里有阴影,这一次的重病让他慌了神。

盛启低眸见怀里少女神态恳切,他丢了笔将她拥住道:“能不担心么?墨夜的情况比较稳定,你也不必挂心。至于齐军和明军那边,明日商议之后,我便会挑选部分军医过去帮助他们治疗疫病。你这些日子就好好在帐内养着,这回都瘦了一圈。”

“好。”云菱知道现在能让盛启慢慢放心的,只有是乖乖配合医嘱。原本她不想再接着躺,但为免他不安心,还是听他的吧。

盛启轻拍了拍云菱的背,提了笔才继续办军务。

云菱寻了空当,开始好好窝在盛启怀里发呆,这也是一桩舒服的事情…

第二日秋清风与肖碧天应邀入洛州城,后者倒是想不进来。但是军中如今疫情严重,他若不来说不过去。

可这一踏入洛州,肖碧天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们这一路上,洛州城的百姓分站着给他们行注目礼。那眼神绝对不是敬仰,而是极具憎恶。

想想齐军一年多来对大盛的征伐,让原本安居乐业的百姓,生活在对战火的恐惧中。更有不少家庭被战火摧毁,至于妻离子散,阴阳两隔之事,更是常有之。所以大盛的百姓憎恶齐军,那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贼子!齐贼!”不知是谁骂了第一声,路上便开始有不少百姓纷纷跟着唾弃谩骂。若非有洛州将士阻拦,肖碧天和秋清风等人,势必要被丢臭鸡蛋了。

盛启那会站在洛州城中的一坐高台之上,他冷眼看着这一幕。他清楚之前的战事,带给了大盛军民希望。而此时齐军的将领不得不进洛州议事,也让洛州军民精神为之一振。

对于连连战事失礼,一直被压着打的大盛来说,这种鼓舞士气和民心的手段实在太有必要了。因为盛启很清楚,信心是信念产生的根源,只有大盛的军民有信心挺过这一关,他们才能真的挺过去。如果完全没有信心,也只有等死一条路。

待过了一阵,长风来报道:“启禀王爷,顺帝与肖将军已到军中。”

“让文官起草榜文,今日起在洛州城内,包括洛州附近城池征兵。”盛启借着这个势头,发布征兵榜文。而这等振奋人心的时候,是征兵的最好时机。会有不少青壮年脑子一热,就前往入军伍了。

“是!”长风领命之际,不得不叹自家王爷之精打细算。

盛启这才往军中去,那时秋清风与肖碧天已等了好一会。

“厉王,你这作为也太过分!”肖碧天沉不住气,作为大齐的大将,他还真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肖将军若有不满,大可拂袖而去。”盛启坐定顶回一句,直把肖碧天顶得心肝疼。面对这种冷面不留情之人,肖碧天的牢骚也只能自己吞回去。

秋清风听言打了缓场道:“厉王何必刺激肖将军,他不过是心急这疫病一事。”

“本王知道你们来此之目的,我军也不是不可相助。但前提只有一个,归还我洛州以西七百里疆土。本王即刻调遣军医,为尔两军医治。”盛启很直接的说明道。

秋清风听言浅笑:“厉王当明白,狗急了能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这疫病如今最靠近大盛疆土,若是朕想安排,你说再多的大夫,可能治好成千上万的患者?”

盛启听言黑眸拢了拢,不得不说秋清风这话意里表达的意思非常毒。然而因为云菱的缘故,盛启深喑霍乱的起源,是吃了不干净的水和食物。只要坚持喝烧开的睡,不触碰不洁之物,保持良好健康的作息,正常来说是不会染病的。

“如此说来,这疫病若是天下皆有。那么你们认为,对哪国比较有利?”盛启挑了眉峰反威逼,谁怕谁呀?!

“七百里疆场,你这狮子未免也开口太大了。不过是请几名军医过来,便要我大盛七百里疆场。厉王莫非是痴人说梦?”肖碧天见秋清风败下阵来,当即强硬回道。

“本王素来喜欢狮子大开口,这一点难道肖将军不知?不过没关系,如今你也该知道了。”盛启靠着椅背,缓缓的冷讽说着。

“半月后,我大盛邙山军、京都军将抵达洛州。想必届时咱们再来打打,你齐军正好死伤差不光了。我大盛要灭你们,只怕并不难。”盛启的谈话是一路嚣张,因为现在处于弱势的,确实是齐军一方。

“且本王尚未要西州,若改明儿变了主意,那便将西州一柄退还来吧。”盛启这话直接刺着肖碧天的心窝。

洛州城外七百里,恰到西州城外。所过之处虽也有城池,但完全不及西州重要。

这西州可说是战地要城。它是大盛、西域、大齐三过互通的必经城池,极好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西州边贸的繁华。且与洛州自成天险不同,西州的城防靠的是城墙的坚实,所以西州城易破。是故历朝历代,西州都是几经战火。

对于此番的大齐来说,攻陷西州并将之占据,是此番征战最成功的一役。所以盛启的要求,似乎并不算太过分。

再者大盛的邙山军、京都军确已开拔,待这一支援军到来。洛州城外,号称百万的大齐军,因为伤病以及士气低弱,必然会被扫荡如丧家之犬而逃!

“即便不难,想必也不能轻易得逞。厉王当知,我军之况太后已知。疫病虽难,未必没有解决之法。你所开口之要求,切莫太过分!”肖碧天这时显得沉稳,可见方才的焦躁粗暴只是试探而为。但碰上盛启这种硬骨头,他也只能收起没必要的伪装。

“可给你们五日时间考虑。”盛启完全不退。

肖碧天却很清楚,如今军中哀声连绵。有半数以上将士染疫病,且每日都在增多。即便他们将患病的将士隔开,这种状况也不见得有改善。在这样下去,百万大军就是一堆死尸而已。

而且秋清风日前已经表示,若是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他们可能无法再支援下去。届时一旦明军撤离,孤立无援的齐军将何去何从?

可是七百里疆场,又确实不是肖碧天能做主的。这也是盛启给出五天时间的缘故,但是肖碧天并不想再等三天。

“厉王,此事你也知本将做不得主。话说到这里,本将也不说虚言。您若能先调遣军医往我军,本将保证在信函上多以说话,让太后娘娘同意你的建议。”肖碧天最终退道。

盛启听言倒是爽快拍板:“可以,但若五天之后,肖将军不能带军退往西州,也不能怪本王心狠手辣。”

“这是自然!”肖碧天慨然而回。

秋清风本也只是援军,见两方定论,他便也不再多说。且他来的目的,本也不在于此。

“如此请厉王调遣军医,随本将回军营之中。”肖碧天起身请道。

盛启挥手让长风将早已安排的军医带来,肖碧天当下也不再逗留,忙带着军医要回营中去。

不想秋清风却在临行前多说一句道:“听闻厉王妃擅医,此番疫病也因她而起。今日却不见她在场,倒是有些惊讶。”

盛启知道秋清风惦记着云菱,只淡淡回道:“爱妻身子不便。”

“哦?”秋清风听言心一跳,这身子不便的意味可有多重,只不知云菱这到底是哪一重?

“如此本王便不远送。”盛启取了这意思道,只让梁硕将肖碧天和秋清风送走,他自回帐去看云菱。

至于肖碧天心里打的小九九,盛启心中自然清楚。这肖碧天不过想用这三天,在大盛军医这儿学到救治之法。至于其后是否退兵,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是肖碧天的算盘再精,也不如盛启的算盘精。在安排这些军医之时,他还将影卫穿插进去。并且吩咐过军医们,除了打下手之事让齐军军医去办,重点例如扎针注射的方法,绝对不能外传。

如此一来,这些军医过去齐军。不仅能刺探军情,尚且然肖碧天的算盘打空。

**

彼时本该由盛启亲率而来的邙山军,以及由京都各青年才俊为将领的京都军已抵泗州。预计再有二十日,便能抵达洛州。

这是一支由二十万邙山军,以及十五万京都军联合而成的,三十五万大盛后备军!加上洛州此处的二十万洛州军,二十万边军。以及颍州的二十万颍州军,合共九十万大军。是大盛举国之力,京都城因此兵力亦是空虚。

也由此可看出,大盛此番是欲倾举国之力,平定这场长达一年多的战乱。加上盛启与云菱此前两役大胜,不仅鼓舞了举国上下,亦是让人看到了平定来犯的希望。

大盛上下为此番作战,亦是倾尽所有。自三月份开始大肆举兵,各地的粮仓便开始集中运粮往京都。再有米粮商贩,亦是捐粮而出。各地商贾富甲,或者名门贵胄之家,纷纷响应此役,将家中多余存粮贡献而出。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大盛有史以来,军民、朝廷最为齐心共进的战役。

云菱那一首《正气歌》,早已由礼部记录抄出,传散于京都,扩展到举国上下。人们奔走相诵,愈发振奋心血!

如此势头之下,大齐高盛太后已是给肖碧天下了撤军令。暂避锋芒,退守西州。肖碧天心中的盘算,也因此付诸东流。

盛启却借这个势,在齐军中安插了更多的探子。以影卫的能耐,肖碧天无论怎么防,总归防不胜防。尤其是染了霍乱者,不乏齐军中一些重要将领,更给影卫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丰元二年五月初,邙山军、京都军与洛州的洛州军、边军汇合。大盛七十万大军,全数汇集在了洛州。

那时齐军和明军已退守西州城,两军的疫情亦是得到了控制。但死于此番疫病者,仍有数万之众。

盛启也因此愈发忙碌,云菱则成了他的副手。

此刻云菱正看着一沓文卷叹道:“京都这一支军,还真不少官宦子弟。三军的将领分别是程国公世子,缙云候世子,齐国公世子。这其中两个,还是我亲戚。再有这十五名校尉,有八成也是世子,其余的至少也是郡马。啧啧——这简直就是世子扎堆,一股脑成军的节奏。”

“否则怎么叫京都军,这原本就是京都握有兵权的三王集合军。加上那些被鼓动的青年才俊,自然就成了这么一支世子军。”盛启不以为然道。

“可这一支军能打仗么?”云菱怀疑的是这些人的作战能力。

盛启颔首道:“这问题问得好,不过这些人只要会杀人就可以了。本王不指望他们敢点其他的出席,所以到时无所谓。”

云菱听言笑出声来回着:“噗嗤,你这话被这些世子们听了,该是多招人恨。”

“除非你这小嘴巴出去乱说话,否则无人知道,过来往本王抱会。”盛启忙活见抬眸看见这娇娇艳艳的小妻,自然思了他心。

“好好办事,少分心想别的。”云菱哪里不知道盛启的花花肠子,当然不会去自投罗网。不过他那长臂顺势一捞,可容不得她躲。

“不想着你,你该不是要卖弄心思到本王跟前吸引注意?”盛启这些日子过得还真不是一般的惬意,因为他发现这小妻子一旦入了夜。他若是一直办事不睡觉,她就能使出浑身解数,把他折腾到床上去。

若是是前儿云菱来初潮,如今身子也还弱着,盛启早就把这折磨人的小人儿办了!让她整天上房揭瓦的不安生。

“讨厌!”云菱将脸钻进盛启的怀里,倒也喜欢在他空暇时被调戏调戏。

如此嬉闹一番,云菱才在出火前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反攻?”

“邙山军和京都军跋山涉水而来,需要修正一段时间。但七月酷暑,不宜激战。应是五月下旬,就开始反攻。”盛启对于云菱从未隐瞒,也不需要隐瞒。

“魅夜传信来报,他已经安排将第一批的青霉素运送而来。预计开战之后,还有有第二批抵达,第三批估计也会在路上。”云菱也将这边的进展说了一下。

“墨夜的情况好转了不少,跟你这药有直接的关系。他那伤势能被救活,不得不说命硬。”盛启每说起此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墨夜本身的求生意志很强,否则就我那些药,根本不能将他救活过来。不过他的心肺在受了这次重伤之后,不会像以前那么强健。对于他的武艺,以及他将来的练功之路都会有影响。”云菱也觉得墨夜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

因为墨夜在手术后发生了几次状况,而且昏迷时间长达十三天。如果不是云菱醒来得及时,他可能也要因为伤口感染,心率衰竭等并发症死去。

“你这医术是否能收弟子?”盛启总觉得云菱这一手医术很神奇,称之为妙手回春真的不为过。

“不能。”云菱却摇头,她没办法教弟子。因为本身每一次的手术,她自己就心惊胆战。而她还是身经百战的,更别说这些新手了。

“一些简单的总可以,你不能每次都亲自上手。尤其是大战开始,你又见不得可救之人白白死去。到时候不又要累着你?本王这会可不同意。”盛启忧虑的是此事,他看得出云菱每一次手术都极耗心神。

“只要涉及到内脏的手术,就目前军中这些军医的能耐,完全不可能胜任。”云菱摇摇头道,毕竟手术这种东西,并不是过家家。他们医科学生,在读书的时候,不知道解剖了多少尸体。在实习的时候,又不知道身临其境的观摩过多少次手术。才能从最小的手术开始上手,所以见习这么几个月,让他们去动手的话,云菱绝对不放心。

盛启听言搂着云菱不语,他也知道她那一手医术不好学。只是心疼她太辛苦,看来只能让影卫注意让云菱避开看到伤者。除非有必要的重要将领,否则不能让她下手。

他不敢想若云菱再度昏迷,他要如何带兵打仗。他就是守着她都不安心,更别说其余的了…

时间也在紧促的准备中悄然度过,至丰元二年五月三十,大盛联合大军反攻之战开始!

以盛启为主帅的七十万大军,即日出洛州城,行军七百里往西州城外,与齐军、明军对峙!

这一战,将决定大盛的局势。是继续被四国围困,还是挣脱而出!

为了这一战,大齐自境内补充调度了兵力。虽暂不能恢复百万大军,亦有八十万大军可战!加上明军二十余万,大盛需要面对的仍旧是一支强大的百万大军!

而且盛启带的兵是要攻城,历来攻城损失的兵力,就是要比守城军多数倍!

如此一来,此役的胜负仍旧不容乐观。但大盛的士气正旺,领军的又是素有战无不胜的厉王,所以这无形中加大了大盛军胜利的可能性。

但谁都清楚,这一战绝非数日可毕。两军都做足了战事准备,都有死磕到底的决心和后援之力。

不过齐军在粮草方面,总不及大盛军充足。因为虽有后继调度,但此前三处粮草大仓被盛启烧毁,是对他们重大的打击。当时若非明军粮草充沛,给予了齐军支援,齐军恐怕一早也饿死了。

丰元二年六月十日,盛启带七十万兵马,正式抵达西州城外!

大战,一促即发!

第13章 凤城议和,十里桃花

时间推后八日,则是赫连繁烬回到凤城的时间。而他虽在赶路,但也知道洛州的战况。齐军大败两场,损失数十万兵马是不争的事实。

按照昔日他与高盛太后的约定,赫连繁烬知道这一回返宫中不会好过。加上朝堂上的压力,他也清楚高盛太后不容易。

此刻赫连繁烬等候着高盛太后身边的苏嬷嬷通报,待高盛太后允他进殿,他才踱步走入殿中。

怡心殿内,常年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高盛太后独爱此香,是故怡心殿点的一直都是檀香。且她这檀香,独有一股淡淡的清亮。似乎能醒神明目,让人精神一震。

赫连繁烬在进殿之后,便跪地拜下道:“罪臣赫连繁烬,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本引赫连繁烬进殿的苏嬷嬷,此刻已将殿内其余宫人领下,并将怡心殿的大门缓缓关上。

赫连繁烬如今心里非常清楚这高盛太后,就是他的亲姨,如今他的亲娘。但是她的心思到底如何,他心里却完全没有底。他也不知道对于崇王,高盛太后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如果是恨,那么他多半会倒霉。如果不是恨,那也不见得就会爱。所以赫连繁烬真没什么把握,他当初敢违令去熊耳峰。一是心中忧虑使然,另外一个就是仗着自己身上流着她的血。

“你跪到前头来。”高盛太后没让赫连繁烬起身,但让他靠近身来。

赫连繁烬长眉挑了挑,这还是高盛太后第一次让他靠近。

“臣惶恐。”赫连繁烬得试试高盛太后什么意思。

不想高盛太后听言却自站起身来,那步伐十分稳健的走到赫连繁烬跟前,并在后者完全没反应过来之际,一巴掌甩下去!

“啪——”尖锐的巴掌声,响彻在宫殿之内。

这一巴掌,绝对不轻!

高盛太后发髻上的金珠环佩,因这一巴掌而摇曳生乐,“叮叮当当”煞是悦耳。她那尖锐的甲套,划破了赫连繁烬那张俊艳的脸!

赫连繁烬从未被人这样打过脸!无论他是盛繁华,还是赫连繁烬,都不曾被人打过!按照他从前的傲性,此刻必然是起身拂袖而起。

可是如今呢?他吮了吮唇上,那被高盛太后一巴掌打下后,被牙磕破嘴皮流出的血。他咽了下去,磕头拜道:“臣愿戴罪立功,即刻赶赴西州,与厉王决一死战!”

高盛太后眼见赫连繁烬伏拜在地上,那口气一如往常。一双琉璃色的美眸,缓缓的沉下去:“你已没有这般机会。即日起,你主帅一职被撤。因玩忽职守,王爵之名削,贬为庶民。”

“太后娘娘!”赫连繁烬不想高盛太后会如此裁夺,可是他要的,就是这个身份和权力!

高盛太后冷笑一声:“军权给你,人脉给你,可你做的是何事?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不顾一切!你违抗本宫之令时,以为本宫不会治你罪么?你凭什么这般认定?以为你是本宫所生?!”

“是!”赫连繁烬却应声道,他甚至站起身盯着高盛太后:“我就是认为既然我是你的儿子,凭什么不能这么做!我想要去见我心爱的女人,凭什么不能去!整一个天下,我要说了算!”

高盛太后瞳孔缩了缩,显然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