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其实也不怎么好笑,我只是怀孕了,然后情绪起伏比较大。”云菱解释道。
盛启也不说话,这勾着唇浅笑看着云菱。后者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就要挪地儿,但盛启怎么可能让她走。所以她才动,就被他的手掌按住了小臀。
云菱有些呐呐的要开口,盛启却先一步凑近,微凉的气息拂在她的耳根上,有些挠人的痒:“本王听说,胎儿有四月以上,是可以行房事的。”
“呃…”云菱听言僵了僵,下一刻就被盛启横抱而起,转战榻上。
云菱倒是没有拒绝,因为她的胎像很稳,且四个多月基本没问题,只是——
“那你要轻点,别伤了孩子。”云菱知道盛启憋得辛苦。
盛启压着小人儿,有意避开她的腹部。此时看云菱准备承欢的模样,心头顿时火热,自然是再不能克制。他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小腹上:“我知道。”
云菱抱着盛启的颈,主动亲吻他的唇,不过在盛启回吻之时,她忽然推着他:“不对不对,现在是大白天。”
“本王没事。”盛启哪里管你是否大白天,总之他现在不能忍。
“白日荒淫,要遭雷劈!”云菱小声的抗议很快湮灭在嬉笑声中,然后是细细碎碎的其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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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京都城大雪。一辆马车自楼月关缓缓而出,因大雪的缘故走得缓慢,
马车里,云菱窝在盛启怀中,小手被他暖在心窝上。原本盛启想通知延期,但云菱觉得不必。
“冷么?”盛启担心云菱受凉,她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若是着了凉会很难办。
“不冷。”云菱抱着冬暖夏凉的盛启,哪里有觉得一丝的寒冷。再说马车里煨着炭火,车厢又是如此厚实,也不可能会冷。
盛启摸着小人儿的手,感觉到她确实不冷,这才微微放心。云菱却抽手去打开厚重的车窗,被盛启伸手重重一拍:“风寒!”
云菱被拍得缩了手,鼓着脸不乐意道:“车里闷!”
“所以让你别出来你还不依。”盛启虽如此说,自己已伸手去给云菱稍打开车窗,但以自己的身体挡出寒风,只让那些气息透进来。
云菱本意是想看看街上的雪景,这么一来就只能赏盛启了,别想看什么雪。
“明年本王带你去北寒赏雪。”盛启哪能不知道云菱的心思,今年一直被他关在屋里,只有雪霁天暖时才许她出来走动,自然是把她憋坏了。尤其不能看大雪纷飞的场景,实在是让云菱郁闷不已。
“你说的,不许耍赖!”云菱听言立即勾上盛启的尾指。
“我说的。”盛启搂着小妻子宠溺道。
云菱听得满意,盛启轻抚着她的背,清而低沉的嗓音缓缓说着:“这以后你想去哪儿,本闲王都陪着你去。”
“孩子呢?”
“嗯,要不给崇王带?”
“这么小他也能带?”
“大概可以,崇王妃死的时候,繁华也没多大,他那时候不闻朝政就在家里带孩子。”盛启记得很清楚。
云菱总觉得不放心,但盛启此时却开始给她讲北寒之地的风光,蜀南之南的滨海风情,又有大齐之西的荒漠。这些地方盛启居然都去过,而且说得头头是道,最主要还有极具地方特色的吃食。当然这是盛启知道云菱好吃,所以特别说明的。
这些就像是游记,盛启说得信手拈来,听得云菱一愣一愣的,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不多时就到了楼月关。
“那到时候给崇王带娃,咱们去看看?”不得不说云菱玩心仍旧大,被盛启这么一蛊惑,都成了不负责任的父母。
“自然要去。”盛启早想带着云菱去了,只是先时是身体未全面康复,而京都里也有些后续之事要处理。如今盛繁华醒来,他将大部分的事务转交给他,自然是真正的一身轻。
说话间盛启抱着云菱下马车,因为雪下得大,他是不同意云菱自己走进去的。不过两人才打开车帘子,则看见楼月关外,有名身着白衣的人在候着。
秋清风解下遮掩了面容的披风,雪花落在他如霜月清冷的面容上。云菱握紧盛启的手掌,看着那张明显比之前瘦削的脸,看着他那一身的冷清气息,心中有微微的惆怅。
“来了。”秋清风开口了,声音有遮掩不去的清冷,但明显有一股暖流夹在其中。那是看到云菱,才会出现的暖流。
“进去吧。”云菱的嗓音微涩,她知道那一年那一战,秋清风同样伤得不轻。现在看来,他的伤势似乎还没好。
“请。”秋清风的目光并未一直停留在云菱身上,他也看着盛启。
盛启微挑眉峰:“既然是在京都,又不打算进宫,这般招摇是找死?”
“呵呵——”秋清风笑了笑,不由轻咳了两声,倒是将披风上的帽子重新戴上。
楼月关今日显然被包了场,三人上了雅间。
“看来我时间掐得正好,这菜刚上你们就都到了。”盛繁华的声音自雅间传出,门扉打开后,可见他大摇大摆的坐在主位上,一桌子的菜热气腾腾,可见真是刚上。
“都先喝一碗暖汤。”盛繁华亲自动手,给三人各盛出一碗热汤。
盛启帮云菱解下披风,随后坐定下来先试了一口热汤才道:“不算太烫,你先喝一碗。”
“好。”云菱也没客气。
盛繁华则在云菱进来后,一直盯着她的腹部看。可惜的是大盛女子的礼服裙襦过于肥大,尤其可以遮掩腰身,盛繁华怎么看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有你这么看婶婶的?”盛启不悦道。
盛繁华呵呵笑着挠后脑勺:“这不是好奇么,想当年那么小的人,现如今居然怀了更小的家伙。”
“身体还好么?”秋清风也随意问着。
“挺好。”云菱如今真蛮好。
盛繁华却有小道消息,此时确认性的问道:“听闻你怀这孩子癖好有些古怪,喜欢数银票,特别爱摸金锭和银锭,可是真的?”
云菱放下碗,没好气的瞪了盛繁华一眼道:“你还真是八卦?”
“好说好说。”盛繁华也不在意,目光看向盛启征询答案。
“以前是,上次本王教训了一通,现在不会了。”盛启说起这事尤为自豪,因为自从他骂了云菱腹中的胎儿后,她这妊娠反应基本都好了!连带他原本对这娃子太能折腾的不悦,如今都转为喜欢。
“教训?”盛繁华没听明白。
秋清风却不悦道:“菱儿怀胎不易,你还忍心教训她?”
“皇叔,这就是你不对了!这怎么能行呢?虽说婶子嫁给你了,但也不是就没人盯着了,你这样是要给我们机会啊!”盛繁华话语中有几分喜意。
“不是教训我,是教训孩子。”云菱开口解释。
桌上气氛静了静,盛繁华古怪的盯着云菱:“这么小,怎么教训?”
“管那么多作何?等你娶妻生子不久知道了。”盛启见两男都盯着云菱,又老管他的家务事,觉得有些不喜欢。但又有一种骄傲,因为他知道这两人是嫉妒羡慕。
“也是也是。”盛繁华收了目光给他们布菜。
盛启看向秋清风:“本以为你活不成了。”
“咳咳——暂时是死不了。”秋清风一直咳嗽,毕竟伤的是肺,加上路途颠簸。
“看起来也差不多了,大明如今可挺乱,春来我军会将那些流寇清扫,若是需要帮忙,本王想繁郡王也不会介意。”盛启意指秋清风重伤后,大明治下混乱。
“本郡王不介意!”盛繁华立即表态。
“只要繁郡王有本事,自然可以过来。”秋清风虽有伤在身,那上位者的气魄仍旧在说出这一句话时,不自觉的泻出。
“不是说聚一聚而已么?说这些作何?”云菱见三个男人开始往政事上说,她不由插嘴打断。
“不错,此番来是想知会,秋氏商号会在大明重开,菱儿你手握秋氏令,则是我秋氏商号的主要股东。”秋清风细说的是这件事。
当年秋氏商号撤出大盛,除了有大昌源救市,但最主要的功劳还是云菱手中的秋氏令,很大程度的稳住了其余大商号。
事实上这一枚秋氏令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只是秋清风不会说,因为他知道云菱不会再需要用。
“哦?你打算怎么做?”云菱对于送上门的钱想来不会拒绝,而且她明白秋清风的弦外之音,这是希望大盛和大明进行商贸合作!
“既然是我的商号,在大明自然是皇家商号,有很多大昌源不方便的地方,可以由秋氏出面。你们二位意下如何?”秋清风看向盛繁华和盛启询问。
两人有些意外秋清风的提议,但两人都清楚这对大盛利益良多,自然都有很有兴趣。
“其实早些年,我就想将秋氏扩展出来,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更是如此。如果大昌源有意向,可以联合来做。”秋清风说的,自然不仅仅是寻常商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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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此去经年,后会无期
商议结束之后,秋清风的脸色明显越发苍白。期间他剧烈的咳嗽过好几次,却仍旧坚持谈完。
“这也会是我最后一次来京都,此后事务我会让秋丞相跟进。”秋清风忍着肺部的剧痛,压抑住那要涌出的血腥味,交代下最后一桩事。
云菱看得黛眉微拧:“何苦?”
“呵呵——就当是为了执念的补偿。”秋清风淡然笑了笑,他撑起身去推开雅间的窗户。此时已是入夜,亦是雪霁之后,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悬着,月光洒在他那身出尘洁白的衣袍上,生出一股清冷肃穆的寒意。
“战火依然会起。”盛繁华却道。
秋清风清淡的声音传出:“我没要求什么,也不后悔当日的决斗。”
云菱听得有些迷糊,但慢慢也能想明白。北边会乱,那是因为大明内乱引起的边境自乱,有些在大明内活不下去的明军,跑到了大盛的地盘讨生活,与当地的大盛军民起了冲突,这杀起来也是自然的。
秋清风现在抛出橄榄枝,自然有希望和解的苗头,但他却否认了。那么他这么做…
“秋氏的人不容易,也都是真正的商才,我本是商中出身,希望他们都有好的归宿。”秋清风知道云菱不会拒绝,因为找到一个好的商管之才并不容易。即便得不到重用,但也不至于流离失所。有些老家伙当初因为他的念头而散,于心总不安稳。
而且年少时,将秋氏商号做大一直都是他的心愿。
“你能确保我们的合作长期维持么?”云菱却提出质疑。
秋清风回头看着她,肯定说道:“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即便我死了也会安排好这一切。”
“希望如此。”盛启应了一句,秋清风的提议对于大盛朝堂来说也许没太大帮助,但是对于他和云菱的产业来说,自然是极好的。
秋清风此时忽然很专注的看着云菱,那种眼神里透着一股绵长的爱恋,丝毫没有掩饰。但看到云菱从一开始见到他,就很淡很平常的神态里,秋清风可以看明白,她真的对他没有了一丝情意。甚至往西那种朋友之情,也淡如水去。
“我知是我毁了这份情,但若不是男女之情,毁去也罢。”秋清风开始说他想说的话,他从大明而来,想说的也就是此时开始说的话。
“何苦?”这回是盛繁华问。
秋清风没有回答,他只知道这一切不悔,再选择一次他依然要杀盛启,即便知道这会让云菱痛苦。
“大概就是见不得人好。”秋清风淡淡的说着,然后跃身出了窗台,如一片云消失而去。空气中传来他剧烈咳嗽的声音,听得云菱微微握拳。
“他的伤势很重,呼吸急促而不稳。”盛繁华有些感慨,他知道秋清风的命不长了,说不明最近都会死去。
盛启看着云菱,她松开了手,起身去到床边看下去。
冬月银白的光,与雪地里的白融合,将那一抹白也掩了去,只成一个会动的点,然后消失不见。
“我是不是很冷血?”云菱问了一句。
盛启将她拥入怀里:“不,我很高兴。”
秋清风一直是盛启最担心的情敌,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也深爱着云菱,知道他也能为她而疯狂,而且他们曾经非常熟悉。
但是今日相见,云菱甚至没有单独的跟秋清风说上一句话,而且情绪显得很淡。他知道她是记恨着秋清风那日的决斗,他何德何能…
盛繁华默默的退出雅间,识相的不去做电灯泡,对于秋清风他也只能是叹一声。
而那时候的秋清风已转入了街角,为担心丰元帝的围堵,他还是很小心的。
直到上了马车,秋清风才重重的、猛烈的咳出血来…
京都,再难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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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将至,缙云侯府一片喜庆。冲淡了侯府里往日的沉闷,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在佛堂里,却有一阵阵咳嗽声传出。
“老夫人,您别念了,先歇着吧。”陈妈的声音焦虑的劝着。
“不行,不行!”云老夫人非常执拗,在缓过气之后任然要念经。
陈妈劝不住,又看云老夫人瘦成柴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只得出佛堂想向云锡禀报。
正巧云锡来这院里,听说之后急急往佛堂将云老夫人强扶出来。
“娘,你这是何苦?”云锡看着满头银丝,面容苍白憔悴的云老夫人,有些不忍的叹道。
“报应啊,这都是报应。”云老夫人看着儿子,老眼翻滚着泪花。
云锡清楚云瑞的死给她打击很大,本以为缓一缓就过了,哪里想到云老夫人是一日不如一日。
“报应——”云老夫人有些神志不清的握紧云锡的手,忽然一惊道:“对了!儿啊,咱们什么时候搬家?”
“这侯府住得好好的,如何要搬家?”云锡不明白。
云老夫人却神秘的看了四周一眼,然后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道:“你不懂,素云那贱人来索命了。只要咱们搬出去,她就找不到。”
云锡听着心头咯噔一跳,沉声斥道:“娘,你别瞎说。”
“啊——素云啊!不是我的错,是李玉莹那贱人害你,不是我!不是我啊!”云老夫人又忽然跳了起来,明显“疯”得不轻。
云锡看着势头不对,忙命道:“陈妈,去请大夫!”
“是是——”陈妈也有些慌了,而且她很怕。因为她不是第一次听云老夫人说这话,而且后者描述得很真实。当年她也没少帮着做恶事,如今听着只觉得慎得慌。
云锡等着大夫看诊之后开药,问清楚云老夫人这是思虑过多的缘故,这才放了心回主院。可以想到回去之后,李玉莹那满脸哀戚的模样,他就迈了腿回前院书房,而那里有着他在伶人馆带回来的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