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声些罢!”素心不由取笑叶习晴道:“在闺房内一口一个男子,小心让小丫头听到了,想左了。”

叶习晴惊觉自己失态,这才压低了声音说话。

一时却有小丫头来禀报道:“姑娘,外院的许管事求见呢!”

“让他进花厅!”叶习晴吩咐了一声,另换了衣裳去见许管事。

许管事却是领叶习晴吩咐,这两日去暗查庄明卿身份的。

待叶习晴出来,许管事便道:“姑娘,庄大夫可是有来历的人。”

“哦,怎么一个有来历法?”叶习晴端正坐了,示意许管事往下说。

许管事道:“她是四年前,领着祖母和母亲搬到荷花里居住的,已育有一个儿子, 儿子名唤程元参。听她的邻居说,她的夫婿姓程,四年前和她成亲后,就往边关打仗去了,现下失了消息,估计已亡在战场了。”

“儿子都有了?”叶习晴吃一惊。吃惊完,突然又定下心来。很好么,自己是从小男扮女装的,未免沾了许多女子习惯,且还要嫁程万里一回,在外人眼中,只怕不是良配。庄明卿丧夫,领着儿子过活,这样的条件也找不到好人家,但配自己么,正正好。

许管事又禀道:“我还查到,庄大夫的父兄,正是数年前陷于匈奴之手,至今未有消息的庄忠原和庄明城。”

“哟,是他们啊!我还说,庄大夫气质出众,说话和行事也大方,不像出身小户人家的,原来出身高门啊!可怜她身世坎坷。”叶习晴叹息一声。

许管事见叶习晴同情庄明卿,也跟着叹息一声,这才道:“不单她父兄原来有官职,就是她母亲白梨花,也是出身名门的。关于白家的事,现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我正好有一个堂兄,当年曾在白家做过事,提起时,免不了说出几句外人不知道的内情。”

叶习晴很感兴趣,作出倾听状。

许管事也不卖关子,一五一十说了。

白梨花父亲本是宫中太医,因医术高明,深受宫中嫔妃欢迎。白梨花有一位姐姐,名唤白兰花,白兰花人如其名,肤色细白柔腻,颇美貌,且她喜欢调香弄粉,身上常年透出幽香,男子见了,多为她倾倒。

费贵妃有一回听闻白兰花擅长调香,便特意召了她进宫,着意笼络,让她配制香料,白兰花自是配制了一味香料献上去。这味香料却投了景光帝的喜好,连着数天,景光帝都安歇在费贵妃处。过后,费贵妃倒又听闻,白家有一味私制的香料,名唤“惹相思”,女子身上沾了此香,男子嗅了,意惹情牵,再也离不开女子。费贵妃便又召白兰花和白太医进宫,让白家献上“惹相思”香料配方。

许管家说到这里,停一停,又接着道:“白家自然不肯献上配方,因着此事,白家也就得罪了费贵妃。不上一年,白家便被抄家贬出京城外,最后,死的死,伤的伤,只有白家两姐妹存活。白家两姐妹也硬气,一人执一半香料配方,一个远走,一个嫁人,就是不让费贵妃得着配方。”

庄忠原年轻时,却是四外游历,因巧遇白梨花,两情相悦,得以成就姻缘,后来生儿育女,且度着白家和费贵妃的恩怨已事过境迁,他是中层武将,不引人注意,这才领着白梨花搬回京城中,饶是如此,他还是低调着,尽力保护着白梨花,不让她暴露身份。多年以来,也平安着。没想到,他们父子出征,却一去不回,致使白梨花又陷入苦境。

许管家摇着头道:“白梨花如此,庄明卿却又如此,所嫁的夫婿一去不回了。”

叶习晴才要说话,却见素心匆匆进来,便问道:“何事?”

素心神色怪异,喘着气道:“姑娘,程家令人来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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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孙夫人受程老夫人之托,本是先来探叶家口风的,不想她才提及程万里,叶老夫人就抢着道:“程将军可是少年英杰,难得的人才,圣上都大加赞赏的,也不知道他属意谁家姑娘?”

孙夫人一听,这分明是属意了程万里,只等她正式递话了,一时自是笑容满面。

镇南侯夫人眼见婆母这样逼不及待想让程万里当孙女婿,她再要找什么借口拖延叶习晴的婚事也是不能够了,心下不由苦笑起来。

孙夫人眼见叶老夫人的态度已是明摆着了,镇南侯夫人也含笑听她说话,自然不再绕弯说话,直接说了程老夫人的意思,道是程家属意叶习晴,想结两姓之好云云。

叶老夫人既满意程万里,镇南侯夫人只好道:“此事还得跟侯爷商议一番再作答复。”

孙夫人道:“应该的。”

双方又寒喧一番,说些闲话,孙夫人这才告辞。

孙夫人一走,消息也传开来了,自有小丫头去告诉素心,素心便忙忙来告诉叶习晴。

许管事正好听了一耳朵,当即大胆道:“姑娘,程将军生母是舞阳公主,他前番又在边关打了胜仗,有军功在身,前途不可限量,若得此夫婿,姑娘下半世无忧。”

叶习晴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我自己想一想。”

那厢,孙夫人回了将军府,跟程老夫人说了经过。

程老夫人拍腿道:“这么说,事儿十有□□了?”

孙夫人笑呵呵道:“叶老夫人百般夸将军呢,就是镇南侯夫人,虽没有明夸,也一副满意之色,这头婚事一定能成。现下只等她们商议一番作个答复,便可正式上门提亲,定下亲事来。”

程老夫人少不得拉了孙夫人的手再三道谢,笑道:“到时成了好事,我让万里好好谢你。”

孙夫人的夫婿在兵部任职,现程万里班师回朝,要是不出差错,不日将会进兵部挂职,说不定便成了孙夫人夫婿的顶头上司,因此孙夫人一听这句话,自然喜上眉梢,笑道:“老夫人言重了。”

送走孙夫人,程老夫人便喊进庄明卿道:“走,咱们到书房看看万里。”

庄明卿见孙夫人进进出出,也知道她是为程万里的婚事而奔波的,当下心头酸涩,只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扶起程老夫人,一道往书房去见程万里。

程万里正在书房看兵书,听得程老夫人过来的动静,怕她又扭了足,忙忙推门出来,一把扶住程老夫人,和庄明卿一道把程老夫人扶进了书房中。

程老夫人一坐定,就把孙夫人上叶家探口风的事详说了,又笑道:“万里哪,叶家对你可是千满意万满意的,若无意外,这头婚事也就成了。聘礼诸物,我是早早备下的,但对方是侯门,咱们还得再加厚礼数,最好有御赐的东西送过去,更有脸面。”

程万里闻言,不由自主瞥一眼庄明卿,又移开视线,答程老夫人道:“祖母看着办就好,至于御赐之物,库房也有数件,祖母叫人寻出来,挑着合适的用上就是。”

庄明卿听着他们祖孙说话,不由走起神来。

程万里和程老夫人说完,却是转向庄明卿道:“庄大夫苦着脸,莫非不同意我跟叶习晴的婚事?”

“将军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外人,哪有资格置缘你们的事?”庄明卿吓一跳,怕自己对程万里的意图被看了出来,忙忙分辩道:“我苦着脸,不过想起将军将要办喜事,成双成对,而自己夫婿一去不归罢了。”

程老夫人便安慰庄明卿道:“万里已答应帮你查一下你家夫婿的事,你不须担心。”

庄明卿只好谢了程老夫人和程万里。

说完话,雷管家来报,说是有人来访程万里,程万里一听来人姓名,忙起身随雷管家出去,往外书房接待来人。

来的人中,一个是程万里副将郭若言,一个是军中谋士史怀远。郭若言其父是宫中侍卫头领,史怀远父亲却是声名大显的大儒,他们两人和程万里本有交情,在军中四年更是建立起深厚的友谊,互视对方为心腹。

程万里班师回朝,军功显赫,按照常理,皇帝早该下旨让他进兵部掌兵权,可程万里回京也小半个月了,皇帝除了早前嘉奖之外,再无表示,郭若言和史怀远都代程万里着急起来。

当下三人见面,分宾主落座,史怀远便道:“将军,如今朝中奸臣得志,只怕皇上受了蒙蔽,于将军不利哪!”

郭若言也道:“将军这番功劳,难道皇上视若不见?若这样,岂不寒了将士的心?将军还须进宫见见皇上。”

程万里道:“皇上沉迷炼丹,朝事多决于费国舅之事,我进宫数次,只见着皇上一次而已。”

史怀远和郭若言皆摇头道:“奸臣当道啊!”

郭若言另问程万里道:“公主殿下和驸马还不能回京么?”

程万里道:“无圣谕,他们不得回京城。”

郭若言和史怀远一下沉默了。

当年,费国舅进谗言,说道程探花勾结太子,意图弄权,其心可诛,景光帝听了谗言,决意处斩程探花,以警示其它皇亲。舞阳公主风闻消息,抢先进宫求情。

景光帝怜爱这位胞妹,终是没有处斩程探花,只让舞阳公主领着程探花出京城,此生无谕不准回京。至于程万里,却不准他们一同带走。这些年来,外间只以为舞阳公主和程探花贪恋京城外风光,不愿回京,殊不知道他们的苦楚。

程万里想及费国舅种种卑鄙之处,眼神阴沉起来,一拳砸在案几上道:“终有一日,我要令这老贼生不如死。”

史怀远道:“将军莫忘了,若二皇子能登位,费国舅权力更盛,只怕动不了他。”

景光帝虽立了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为太子,但费家多年经营,费贵妃所出的二皇子深得景光帝宠爱,风头无双,太子却无权,照此下去,景光帝只怕会借口废了太子,另立二皇子为太子的。且景光帝这几年越法沉迷炼丹修道,诸事交托给费国舅和二皇子,臣下等眼见如此,人心已是偏向二皇子,只等一个契机,便要上折子为二皇子说话了。

若是二皇子登位,费国舅弄权,程万里便再无出头之日。

三人说着话,郭若言又道:“太子处境堪忧,又被看得紧,将军也不宜去见他。可惜将军未娶妻,若不然,倒可令妻室进宫见皇后娘娘,或有机会进言献策。”

史怀远听着此话,却有了计策,笑向程万里道:“将军不若早些娶妻,到时可令妻室进宫走动,也有机会联结皇后娘娘,或能扭转局势。”

程万里道:“祖母倒是属意镇南侯家的小女儿叶习晴,正令人去提亲呢!”

史怀远抚掌道:“镇南侯多年经营,却有人脉,且他家的人精干,若能结为姻亲,于将军大大有利。”

程万里道:“如此,我倒要尽快成亲了。”

送走郭若言和史怀远,程万里过去见了程老夫人道:“祖母,若叶家应承婚事,选婚期时,祖母只管选一个靠前的日期。”

程老夫人得了程万里这句话,当晚喜得差点睡不着,跟紫荷念叨道:“指不定明年的年底,我就能抱上曾孙了啊!”

过了几日,程老夫人又请孙夫人过去叶家坐一坐。孙夫人坐了一回,回来时笑容满面,跟程老夫人道:“老夫人,大喜哪,叶家答应结亲了。”

程家和叶家意愿达成一致,且程万里二十四岁,叶习晴又二十岁了,年岁皆不小,两家便也想让他们早点成亲,不上半个月,程万里和叶习晴便正式定亲了,婚期议在年底。

程万里和叶习晴一定亲,两家的人便来来往往走动。这一日,素心却是奉叶习晴的命令,给程老夫人送来一些补品,又询问她足疾之事。

程老夫人眼见叶习晴现下已开始表孝心,自是欢喜,笑道:“我这双腿啊,在庄大夫调理下,其实也好得差不多了,现下行动自如了呢!”

庄明卿心底滋味虽复杂,嘴里却跟素心道:“告诉你家姑娘,老夫人身子好着,双腿其实也好了,误不了她的婚期。”

程老夫人“哈哈”笑着,又使人去拿回礼,要让素心带回去。

素心笑道:“好教老夫人得知,我家姑娘上回来赴寿宴,在园子里瞧几株红花儿开得好,倒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却想移植一株过去种在窗边。”

程老夫人一听,马上吩咐紫荷陪素心过去园子里移花,又道:“须得拿东西好生包了花根,若不然,不好养活的。”

紫荷应了,拉了素心就走。

到得园子里,素心趁人不注意,却把藏在怀里一只小香囊扔到锦鲤池中。

傍晚时分,有丫头去喂鲤鱼,眼见池边浮着一物,捞起一看,是一只小香囊,便禀了沈娘子。

沈娘子眼见小香囊虽泡得走了形,依然可瞧出原来图案极精致,一下倒是想起庄明卿之前不见了小香囊的事,便令丫头把小香囊拿去给庄明卿辨认。

庄明卿见了香囊,仔细看了看,见图案和款式,和自己不见那只一模一样,不由沮丧:小香囊原来是不慎掉落到池里了,自己却连着错怪了叶习晴和程万里。只这香囊泡在池里这么多天,香味早泡没了,已是没用了。

庄明卿正看香囊,紫荷进来道:“庄大夫,好消息,将军那边得了呈报,说你家夫婿程毕三还活着,已随后勤军回京,估计过几日就能回来跟你团聚了。”

庄明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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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程万里书案上搁着一份关于程毕三的资料。

资料中记录,程毕三父母双亡,今年二十一岁,四年前应征入伍,程万里领着军队和匈奴最后一场大战后,查点军士时,他不在列,领队便以为他亡了,因登记在阵亡战士册中。不想过得数日,程毕三却又归队了,一问,方知道大战中,他受伤滚落坡底一处坑中,昏了过去,醒来时不见了大军,便自己一路循迹寻了大军,终于归列。

程万里看完资料,问送资料来的军士罗峰道:“你跟程毕三熟悉么?”

罗峰答道:“同在一个队中,算是熟悉。只程毕三那小子整天拉长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我跟他也没说上几句话。不过他识字,打仗时手身灵活,同队的人并不讨厌他。还有,他模样有几分肖将军。”军士说到后面这句,悄悄瞥程万里一眼。

程万里一下恍然大悟,怪不得庄明卿每回看见自己,眼神一瞥间,似乎有情意,原来是因为自己和她夫婿程毕三有几分相像,她把自己当了夫婿的替身。

程万里心头微微郁闷起来,略不畅意。

罗峰见程万里蹙眉,以为听见有人肖似他不高兴,马上补充道:“他虽有几分肖将军,但个子不若将军这般挺拔英伟,且微微驼背,是万万不能跟将军相比较的。”

程万里莫名畅意一点了,展眉道:“我又不是娘们,还要跟别人比较谁更美貌不成?”

正说着,紫荷却是领着庄明卿来了。

罗峰听得庄明卿便是程毕三的娘子,自是上前问候,笑道:“见过嫂子。”

庄明卿有些调整不来自己的情绪,脸上神色似悲似喜的,问道:“毕三真的活着?”

罗峰安慰道:“嫂子莫要忧心,毕三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不日将归来。”

怎能不忧心啊?庄明卿心内嚎了一声。早前听陶温润偶然提及军中一些将士,说是有一位名唤程毕三的,相貌有几分肖程万里,又判断他队亡了,自己才会临时起意,拉了这人来冒充自己夫婿。可现下这人活着,待他归来,自己编的谎言肯定会被戳穿啊!

罗峰见庄明卿举止温文,相貌出色,心下暗暗羡慕程毕三好艳福,嘴里道:“毕三也真是,相处四年,从来没有提起嫂子一句。”

庄明卿心中“咯当”一响,偷偷瞥一眼程万里,正好程万里看过来,她忙垂下眼睛,喃喃道:“毕三内向,不喜欢跟人提及家事。”

罗峰道:“这倒也是。他非但不喜欢和人多说话,还不喜欢凑堆,却没想到,他有这般福气,能娶得嫂子这样的贤妻。”

程万里“咳”了一声,罗峰这才止了话。

庄明卿心念急转,已是开口问道:“毕三什么时候到京城?我想去城外迎他。”还得抢先见一见,透透自己的底,希望对方能帮自己遮掩一下,不使程万里对自己起疑。

程万里答道:“两天后到京城。”

庄明卿有些痛苦地看程万里一眼,这才告退。

程万里被她临去这一个眼神弄得愣了愣,心里莫名憎恶起程毕三来,若不是你相貌有三分像本将军,你家娘子哪会时不时用这样的眼神来瞧本将军?弄得本将军心神不定的。

庄明卿到了程老夫人处,便禀了寻到夫婿程毕三的事,又道:“老夫人,你足疾也痊愈了,只要每日着人帮你按揉着,再依着我教导的法子下地活动活动,度着无碍的。这厢,我却想告辞回家,若老夫人有什么事,再着人喊我过来便是。”

程老夫人听见庄明卿夫婿程毕三还活着,自代她高兴,只这阵子两人相谈甚欢,却有些不舍得庄明卿走,因道:“庄大夫,你一走,我又寂寥了。若得空,你多些来看我,也不定非要有事儿才来。”

庄明卿应了,笑道:“老夫人是一个有福的,不日又要迎娶孙媳妇,到时有孙媳妇在膝下承欢,又是另一番热闹,哪会寂寥?”

一提叶习晴,程老夫人又高兴了,笑道:“习晴性子爽朗,过门了,家里定然热闹。”

庄明卿又说几句话,心下着急想回家跟封太君和白梨花商议程毕三之事,便告辞出房,收拾了一下行李,匆匆回家了。

封太君和白梨花眼见庄明卿提着行李回来,不由惊喜问道:“得手了?”

庄明卿摇了摇头,扔下行李,问得程元参在邻居家跟厚朴玩耍,还没回归,便拉着封太君和白梨花进房,把自己编的谎言并程毕三还活着的事说了。

封太君和白梨花面面相觑,好一会才道:“这可怎么办?若是戳穿谎言,你到哪儿再寻一位夫婿?且戳穿谎言了,邻居一讨论,说道元参是一个没有爹的,怕元参要伤心。”

庄明卿道:“正因如此,我想着且先见见程毕三,看看他是什么样子的人。若他肯帮忙,或者此事能够先遮掩一两年。”

白梨花道:“人家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这趟回来,只怕就要说亲了,一帮你遮掩,岂不误了他自己的婚事?只怕他不会肯的。”

庄明卿道:“听来送信的军士说,这位程毕三是一个极内向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凑堆的人,且又父母双亡,连一个能作主的也没有,度着要说亲,也是难的。我若许他,到时帮他说一头好亲事,不定就应了我的事呢!”

封太君和白梨花齐齐叹口气道:“且见一步行一步罢!他要不愿意,到时再想法子圆谎。”

说着话,程元参回来了,一见庄明卿放在地下的行李,马上兴高采烈去解开,一边道:“我知道,阿娘肯定把小妹妹收藏在包裹里。”他说着,小手已扯开行李,一瞧里面并没有想像中的小妹妹,不由大失所望,站起来指着庄明卿道:“说好的小妹妹呢?”

庄明卿有些头痛,抱起程元参道:“再宽容阿娘一段时间可好?一定会给你一个小妹妹的。”

程元参严肃道:“一段时间是多久?”

庄明卿听着程元参话语有通融之意,一下松口气,亲了亲程元参道:“一年内。”

程元参扳手指数一会,却是数不明白一年是多久,因问道:“到底是多久呢?”

庄明卿道:“就是十二个月。”说着拿过程元参十只手指,再加自己两只手指,比划道:“你看,不算久。”

程元参见庄明卿郑重给承诺,还有手指为证,便不再追问了。

连着两晚,庄明卿睡得并不好,辗转难眠。

到得这天早上,庄明卿早早起来,收拾一番就出城了。

她在城外等了半个时辰,未见军队经过,正东张西望,却见一人策马,很快到了她面前,下马道:“嫂子叫我好找。”

庄明卿一瞧,来人却是两天前在程万里书房见过那位军士罗峰,不由问道:“军爷这是?”

军士道:“嫂子在这儿白等了。毕三和一干兵士,是昨晚就到的,已入了城。”

庄明卿一怔,暗道坏了,一时苦着脸道:“但毕三没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