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浓浓一下找不到战斗的目标,所以有些彷徨起来,那鸡蛋画得就更失水准了。

“浓浓,你不要急着去画,你的画工没有任何问题,所缺少的东西却需要你自己去思考。鸡蛋不是死物,那里面孕育着生命,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通,你什么时候再画吧。”宁恩的语重心长,让雾浓浓更觉得羞愧,第一次觉得自己笨死了。

雾浓浓自怨自艾捶自己脑袋的时候,连杜若敲门都没听见。

“浓浓,头痛吗?”杜若开门关心地问。

“杜阿姨。”雾浓浓赶紧起身,“找我有什么事么?”。

“你的礼服改好送过来了,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今晚就是宁恩的大寿,雾浓浓对自己礼服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毕竟这是她要唱主角的场戏。

外界会怎样看雾浓浓的身份?

这样不明不白住在宁家,再加上和宁墨的关系错综复杂,别人看起来,自然就像极宁墨的舞伴,宁家下一代的女主人。

这样的场面宏大而壮阔,社会各界名流云集,雾浓浓要从这里开始慢慢站起来。

晚宴开始的时候,雾浓浓到处找宁墨,总想着要同他一起下阶梯才好,可怎么也见不到人,问杜若,杜若才说:“宁墨出去接他朋友去了。”

雾浓浓心里咯噔一下。

雾浓浓只能独自走下自己的阶梯。

一袭中国红的露肩缎质曳地鱼尾裙,因着雾浓浓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硬生生撑起很少有人能压住的红色。

高贵典雅油然而生。

这套礼服,款式极简洁,除露肩外,其他地方都包裹得紧紧实实,最大的卖点就是庄重。

雾浓浓从小在上流社会长大,知道有些场合,不要光顾着用性感□搏眼球,真正的美还是来至于高贵和优雅。

她走下台阶的步子,吸引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灯光和音乐,配合得衣无缝,女王范儿实足。

雾浓浓一手虚拉着裙摆,缓缓而下,看见的就是刚进门的宁墨。

还有他身边的海伦。

海伦今日是一袭海盗公主风,端庄的公主裙里戴着破碎的辐条,显得即高贵又带着颓废,腰上是棕色的皮质腰带,显得性感迷人。

胸口拉得极低,露出古铜色的沟来,灯光下便是道美味的大餐。

宁墨抬头看看雾浓浓,打招呼地笑笑,转头便拉着海伦四处寒暄介绍。

雾浓浓一脸惨白,即使红色的裙子也映不出那该有的粉红色来。

这一记杀威棒,将雾浓浓打得够呛。

一旁的小婷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然后便又去粘着宁墨。

“浓浓,过来,见见宁墨的姑姑,刚从新西兰回来。”杜若看雾浓浓有些孤零零地,赶紧招呼。

“浓浓,你还是这么漂亮。”宁墨的姑姑人也特别和善,只是雾浓浓完全不记得,大概是在那场闹剧似的婚礼上见过吧。

雾浓浓笑得有些勉强,可是宁墨的姑姑,还是要应酬的。

之后是一群女人围过来问长问短,大约都想探听点儿什么八卦绯闻,虽然讨厌,但到底不用无事可做,不用去看宁墨和海伦那般配的一对,雾浓浓倒也有耐心去应付。

只是总难免心浮气躁,雾浓浓一边驾轻就熟地应付些看好戏的三姑八婆,一边优雅地带着恨意地啜口酒。

深呼吸一口。

有些人被打击就容易逃避,可有的人总是爱迎难而上。

雾浓浓向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而且抢来的东西才有快感。

雾浓浓瞬间就下了决心,看来不舍得孩子确实套不了狼了。

雾浓浓看见宁墨将海伦带到他父亲宁恩的面前,晚餐的时候,海伦也坐在宁墨的身边,两个人低头密语,喜笑颜开,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话可以说。

雾浓浓想起自己和宁墨在一起的日子里,几乎记不得和宁墨讨论过什么话题,总觉得自己说得多错得多,宁墨总是笑话自己,讽刺自己。真恨不得他生就是哑巴或者没有那张可恶的嘴巴。

可为什么海伦就能和他聊那么多?

雾浓浓危机感十足,越发坚定信念。

有时候,人和人不是聊得投机就能在一起的,有些人在一起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就起化学反应,所以雾浓浓也不想妄自菲薄。

夜晚十点的时候,晚宴还在继续,只是人已经有些疲惫了,戒心也少了很多,长辈陆续散了些,年轻人玩起来更洒脱了些。

宁墨不知怎么的,忽然上了楼。

雾浓浓赶紧猛喝一大杯红酒,顺便倒一点儿酒在自己身上,雾浓浓很满意自己的一身酒味,希望能借酒壮胆,也希望能以醉酒当借口,本来还在设想要怎么下手,难道半夜溜进宁墨的房间?

如今宁墨独自上楼,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

雾浓浓趁宁墨走到拐角的时候,一把将他拉入旁边客房的门。

Chapter31

这种大胆的事情,雾浓浓并不是第一次做了,当初她厚着脸皮设计卢域,给他下药的时候,胆子也不比这个差。

雾浓浓的字典里只有得到。

想要,就要得到,不折手段。

可是对于感情,这样激烈的手段未必能有好收成。

雾浓浓眼明手快地攀上宁墨的脖子,将他推往大床的方向。

既然做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这个时候再矜持娇羞就是矫情和做作了。

小时候学的防身术,居然还派上了用场,脚下一勾,宁墨居然也被她绊倒在床上了。

基于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雾浓浓以有心算无心,宁墨被强推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有些人反应太过迅速,很快就开始“反抗”了。

雾浓浓其实也不是那么奔放的人,本来推到宁墨后,她忽然就开始后悔了,想要打退堂鼓了,可是谁让宁墨要反抗呢。

如果宁墨安安静静地接受命运,也许雾浓浓就落荒而逃了,可是宁墨“反抗”了。

雾浓浓的性子哪里经得起他这般激,他越是挣扎,越是反抗,越是不接受自己,雾浓浓就偏要得到。

所以狠了心,重重地吻在宁墨的唇上。转而轻拢慢捻地品尝宁墨嘴里残余的酒味。

没有月亮的夜晚加上醉人的美酒,人很容易就沉醉了。

晕晕乎乎间,雾浓浓仿佛听到有人暗叹,“你接吻的技术熟练多了。”

可是那种云山雾绕,忽高忽低的境况里,雾浓浓根本做不得反应,只当自己是幻听了。

最后分不清谁主动谁被动,只是两个人都仿佛野兽一般在撕扯。

蛮荒而原始。

只有激情。

激情过后只有烦恼。

雾浓浓想不到自己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半光。她侧头一看,宁墨还在她身边熟睡。

黑夜里可以面对的事情,白昼里却未必。

雾浓浓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想着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总不能老土地说出让人负责的话吧?

又或者宁墨会来个自动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的说法?顺便鄙视一下自己的不检点?雾浓浓越想越不对,想不出自己怎么会愚蠢得作出昨晚那种决定的。

常人都说吃不到总比吃得到好,她怎么就头脑发热了呢?

逃也不是,留也不是,雾浓浓左右为难之际,听到自己手机震动的声音,翻出来一看,却是航空公司发出的航班信息。

她才想起来,今天是她该飞美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