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干净嘛?”她压低声音问韩陆。

韩陆拉了她一下,曼生顺着力道被迫坐了下来。

“来这儿,你得学会尊重人。”韩陆看她一眼,生生压住了曼生想要从凳子上弹起来的冲动。

“你第一回来家里的时候,吃的就是这家的,你现在不照样活蹦乱跳的?”韩陆说话的时候并没看她。

一直到老板端着热气腾腾的竹签串子上来,曼生仍是皱眉。

“这附近只有这家。不是饿了?”韩陆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他淡淡的说,“所以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有什么地方是该来的,又有什么什么地方是我不该来的?”曼生扬了一下眉,拿了两串素鸡,分给韩陆一串。

韩陆抿唇,串着素鸡的竹签被他捏在指间,这是他从前常常带给七七的,她说她喜欢这种香气与烟火气混在一起的感觉,热闹又有意思。

他心里仿佛有百般滋味,只是,一个字也不能说,也说不出来。

他从来都没有让自己刻意的去想起她,也从来没有试图让自己去忘记这一切。他想,他也许再也不会对第二个人像对她那样。是那样的感觉,仿佛,他过往的生命里,只剩下了她。

老板按着从前韩陆要的口味,放了许多辣椒面,因为太辣,曼生以手扇风,直吸凉气。

她抹了一把额头,有些汗意了。

竹签子上沾着的黑色炭灰跟红色的辣椒,一并被她蹭到额头上。又红又黑的,委实滑稽。

韩陆看见了,不禁莞尔,指了指她的额头,示意她擦干净。

曼生翻了下眼睛,用帕子拭了拭额头,却只是将刚才蹭到的一点炭灰、辣椒揉了开来。

韩陆微笑,接过帕子,稍稍用了力,替她擦干净,额上留下了一大块粉红的粙子。

“韩陆。”

曼生有些呆呆的看着这样的韩陆,以她特有的软言京腔喊着他的名字。

怯生生的,却又仿佛透着无限期待。

他的脸背着光,不似她第一次在机场看见他的时候那般冷酷,却都是一样令她的看不透的表情,还有心情。

“韩陆,我喜欢你。”

这是她第几次跟他说这样的话,她记不得。

在东京的街头,她说过,他挂了她的电话。在那间小小的厨房,她说过,他说,你只是个孩子。在后来,她有无数次的说过,她也不知,她哪里来的韧性和耐心,就是憋着一股子的劲儿。

他即使坐着,也是腰背挺直的,她虽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的表情定是如往常任何时候面对她一样,古井无波。

风吹过,裹着香料与炭火的味道。

;“我也可以坐在这里跟你一起吃烤串,我也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新闻报道里说的那么恶劣。”

“韩陆。”她开始哽咽,越是忍着眼泪,眼睛便越发湿润,“就算全世界都说我不好,可我还有爱我的家人,一直支持我的歌迷影迷……可不管他们谁,都没法替代你带给我的感觉……韩陆,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到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也说不上半点儿理由……我难过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说话,明知道,你可能跟那些人一样看扁我,可我绕了一圈,还是来了这里……韩陆,我就想跟你在一块儿,不管是坐在哪儿吃东西,不管你说我俩多不合适,我就想这么赖着你……最好赖一辈子……韩陆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抱歉,今天一直很忙,没来得及按时更新,不在群里的朋友又没能收到迟更的通知,久等了,这都凌晨一点了。眼皮子在打架,反复检查了几次,已经晕乎了,如果还有BUG,还请大家踊跃pia我,顺便再包容我一点儿……

【06】默然相爱,从来就风雨无阻3

“曼生。”

韩陆看着她,他喊她“温小姐”的时候比较多。

塑料盘子里的竹签子,串着各种小吃食,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排着队似的。

风吹着,那炭火的气息被裹着一齐钻进他心里,微微的呛人……他稍稍抬了下巴,吸了一口气,心底有微微的疼。累曼生吸着鼻子,“啊”的应了一声,看着他。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曼生呆了一呆,旋即摇头,小脑袋瓜子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不是因为你不够好,相反,你很好。也不是因为我们不合适,我若对你有心,你又如此待我,我定会想尽办法克服一切困难。”

曼生使劲摇头,这会子,她终于能看见他的表情,含着温暖的笑意,眼神飘远,落在某个她触不到的地方,她的心头随着他的视线酸楚起来。

“曼生,最重要的是,我这里……”韩陆用手指戳了一下心口,“装不下别人了。”

他的表情异常的认真,这一刻,他终于看着她的眼睛。

曼生却闭了闭眼睛。

“韩陆,我没那么好打发,你连试都不肯试,就要一棍子判我死刑,我不服。你拒绝我不是一回两回,我不在乎!我要待在你身边,我不烦你,可我会把你心里的那个人给拽出来,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半年,半年不行,就一年……韩陆,你就是块铁,我也会把你捂热了。”闷她有点儿激动,眼圈仍红着,这一串话说出来,脸上的表情执着而坚定。

韩陆蓦地就叹了一口气,心紧跟着颤了一下。

眼前泛起一圈迷雾,那时候,她也是这般执着和坚定的望着他,一声“哥哥”,余味幽长,叫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能做的,就只是停在哥哥的立场上,然后,松开双手,任她飞远。飞远了,他还要张着双臂,为的只是若有朝一日她受了委屈,想要飞回来,他仍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曼生盯着韩陆的眼睛,有如一汪深潭,触不到底,像是有着漩涡,吸着她的魂和魄。她靠近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迅速的,贴上了他的唇……

收音机里在放一段令人捧腹的相声,曼生却觉得眼前有许多粉色的花瓣,翩然起舞。

他的唇柔软,呼吸里有浅浅淡淡的烟草味,并不难闻。她的唇上沾着辣椒粉,她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唇……又辣又甜……

苏七七捧着书在看,曼生在一旁写教授布置的报告。说是写报告,可这左右长吁短叹的,令她跟着烦躁。

曼生一来就问她,韩陆喜欢的那人到底是谁……她也呆了一呆。

这实在是,她如何知道呢,从来也没有问过。她从前也常常想,究竟要怎么样的女生,才配得上跟韩陆在一起。有才华,有担当,内敛沉稳,小时候替他收情书的时候,也是有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能配得上韩陆。

那时候,是那样的情绪和心态,并且,一直持续了好些年。

韩陆心底装的究竟是谁呢,他一直醉心工作,也的确从没听他提起过女儿私情之事。

她似乎不难想象对方的模样,可若待她仔细去想,想要了解清楚,却又仿佛需要拨开层层的迷雾,如何也看不清正脸,一切又渐渐模糊起来。

“七七,你说,韩陆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孩子呢?难道他以前就没提起过嘛……”曼生说着,眯了眯眼,若有所思,似乎是在回想什么,她说,“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要找借口打发我一样,可到底是谁呢,也没见他跟哪个姑娘走得特别近……”

苏七七吸了一口气,轻敲桌面,“曼生,下个月,你要去法国参加电影节了,先不要管韩陆究竟喜欢谁,你这么久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准备……”

今年的戛纳国际电影节有些特殊,评委会主席是香港的著名导演,华人担任评委会主席,这在戛纳电影节史上,尚属首次。评委中原先设定的还有内地女演员,上届戛纳电影节影后——唐巧乐,后来因为《大时代》的参展,唐巧乐便被取消了评委资格。但是,《大时代》入围了好几项奖项,曼生作为演艺道路上的新人,更是入围了“最佳女配角”,虽有本色演出,也与她本人的努力和潜质有关。

SG曾为此开过小组会议,若是曼生能在戛纳获奖,那么,此事势必要吸引大量媒体的注意,加之曼生进来低调,专心公益,足以与RU香水事件相互抵消,她很快便能从低谷里翻身。

曼生点点头,说:“这奖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现在打扮的跟天仙似的,人也不会看上我。”

苏七七听她说完,不禁笑了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想的透彻了?”

“我现在更担心这个……”曼生扬了扬手里厚厚的《中外电影史》,“这个专业的,毕业设计是交一份独立创作的剧本。”

“我上哪儿去写什么劳什子的剧本儿啊!”曼生抚着胸口,“我情场不得意,赌场总该得意吧……我是不是该找瓜瓜出来打两圈?”

苏七七笑了笑,曼生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挑起别的话题,便又很快从韩陆的事情里跳出来。

桌上积压了一大摞的书和剧本,都是出版社及一些默默无名的作家投来的本子,希望能与SG签订影视合约。

一大摞一大摞的,她瞅着头皮发麻。

温浮生在她下班之前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自己先吃点东西垫肚子,他还在忙,兴许会晚点儿。他在跟她说话的时候,还叫了一下Judy,像是交代了什么。

曼生确认了一下行程,苏七七便让司机送曼生回去,她的事情还没完,只是让助理一路陪同。等她把手里的文件弄好,随手抄了一本未扫过的剧本,锁好工作室的门离开。

出来还能遇到其他部门的同事及一些新艺人,跟她打招呼,说“苏小姐辛苦了”、“苏小姐再见”。

她微笑着一一回应。

电话响了,她从手袋里摸出手机,眼睛还在四处看,车子不好坐,她不想每回都得让温浮生来接她,她才能顺顺当当的回去。她不想自己一夜之间,被惯的娇气且矫情。她心里多少是明白的,“依赖”这样的感觉万不能放纵,可以“享受”,却不可“沉溺”。她不想有朝一日,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不由的就叹了一口气,每当这时候,歉疚和自责就会冒出来,一点一点的啃噬她的心,她的理智,她的情感,她的一切。

“喂,你好,苏七七。”

她一顺溜的开场白,说完顿了一下,前面好像来了辆出租。

那头安静的很,她移了一下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十一个数字的不规则组合。

“麻烦请讲话。”她的声音有些硬邦邦。

“哎,你不能温柔点儿啊。”

苏七七似乎看得见叶小宝在笑,她边走,边朝着出租车挥手。叶小宝走了这么些时日,却还是头一次跟她联系。话说回来,他们本来也不是可以随时联系的关系。

叶小宝笑嘻嘻的,问她,说,“哎,苏七七,你猜猜,我这会儿在干嘛呢。”

出租车没拦到,师傅说不顺路,他得去别的地方。

苏七七便回了一句,“吃喝玩乐嘛?第几样?”

叶小宝哈哈大笑,笑声爽朗的仿佛要从听筒里钻出来,他说,“云南可真是个好地儿,你是不知道,这儿的美女,一个个儿的水灵的……哎,你放心,我是不会邀请浮生那小子过来玩儿的,你可得看紧着点儿……”

苏七七忍不住笑。

叶小宝说话也没什么重点,有一搭没一搭的,也不挂电话。苏七七轻跺了一下脚,天气渐暖,可晚上在站台口上这么站一会儿,吹着风,还是觉得有一股凉意直往心底钻。

直到电话那头隐约有柔婉的女声喊他“叶sao”,南方女孩子特有的口音,有些翘卷舌不分的意思,大概是撒娇埋怨他,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儿,跑来打电话之类。

“挂了啊,我还忙着呢。”

他急匆匆的说了句,也不等她继续开口,电话便被收了线,只听得一连串的忙音。

天哪,还有这种人的。

苏七七盯着手机,一瞬不瞬的,简直哭笑不得。

“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呢。”

苏七七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裹进一片温暖里。

“什么时候到的?”她把手机塞回手袋,笑了一下,问。

温浮生松开手,轻轻拧了她两腮一下,“所以说呢,你做什么呢,等我站到你跟前儿,抱了你,你才反应过来……这要搁别人,你早被占便宜了……”

这话说的……苏七七看他,他眼里的笑意很深,并且越来越深。

“没等着车?”他微笑着问。

“嗯,”她咬了一下唇,她也没好好去看看,究竟有没有车,都被叶小宝这个人给耽搁的。

“啊,我来帮你看看。”

温浮生作势左右看看,却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迅速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便顺势的把她搂在了怀里,紧紧的。

苏七七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黑色的礼服,剪裁妥帖,线条流畅,衬的人十分精神好看,就是站在这马路上,有些怪异,不知道的,只当这里是在拍戏呢。

“酒会,我落跑的。”温浮生注意到她的视线,解释道。“不要紧的?”她问。

两个人上了车,温浮生笑,“父亲也在呢,他抢着风头,谁还注意我哪儿去了啊。”

温浮生说着,顿了一下。

母亲这几日有外事活动,搁以前,父亲定是要撇下其他事情,一路陪同的。他印象里,似乎是头一回,父亲让母亲单独出行。

照着父亲母亲不尴不尬的关系,本来也没什么,可他心里还是闪过一丝怪异。

莫不是冷战了吧?

料着让他们吵一架,也是吵不出来的。

他皱了一下眉,不再去想。

【06】默然相爱,从来就风雨无阻4

温浮生回木石巷的时候,才发现父亲已经早早的到家了,看样子,已经洗过澡,礼服也换了下来,一个人坐在门厅里的大藤椅上看电视,伯母与桂花奶奶在旁边闲话。

往常这时候,母亲多半会去书房看文件,有时候也会跟伯母、桂花奶奶说上几句……桂花奶奶是老人,话里总是离不开节气、规矩、习俗,她可以对着一筛子的干黄花菜评头论足,头头是道。伯母便会说学校里的事情,哪个学生她特别中意,最近会被保研啦,曼生的教授今儿找她,说曼生的报告交的不错啦,院长秘书今天换了装扮啦。累母亲只是听着,静静的,谁的话她都接上一两处。她有时候会颈子疼,习惯性的抬手揉一揉,桂花奶奶便要站起来帮她,母亲不肯,说,没事情。他知道,母亲是心疼桂花奶奶年纪大了。

这时候,父亲便会过去,说,我来吧。父亲给母亲揉肩的时候,看似漫不经心,眼睛一直盯着电视,里面有时候会在播一场足球赛,有时候会讲解棋局,有时候,甚至是一场火爆异常的演唱会。

父亲看的津津有味,母亲的眉头却松了松,显然是很享受这份恰好的力道的。

他有一次,颇有兴趣的问父亲,说,您这手艺练了多久了,走着神儿的手里还有数。他就曾在按摩馆里见过按摩师傅偶尔走神,力道不准的,掐的穴道都疼,极不舒服。闷父亲睨了他一眼,说,儿子,这有数没数,心里门儿清呢,还管你眼睛往哪儿看?

后来,他大抵是有些能体会那“心里门儿清”的感觉,就好比跟她……他扯了一下嘴角,跟众人一一打招呼。

父亲见他回来,身体往藤椅上靠了靠,将腿脚舒展开来,有些随性的过分,母亲若是在,定是要皱眉瞪父亲一眼了。

温浮生觉得心情特别好。

温道明把遥控器丢到一边,对儿子摆了摆手,说:“你过来。”

温浮生走过去,坐下来,顺便解了扣子,脱了外套,苗阿姨接过去。

“给你母亲打电话没有?”温道明轻声问。

温浮生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偏了一下脑袋,有些疑惑的说,“没有。”

他看见父亲皱起眉头,有些不郁的样子。他心中奇怪,往常母亲有外事活动,他也很少打电话过去问好。也许是潜意识的知道母亲身边有父亲照应着,他不必担心。

温浮生想到这里,笑了。

“不知道妈妈现在休息了没有。”

他的声音不轻,故意抬起腕子看了下时间。

桂花奶奶听见他的话,迅速的把话接上,道,“她哪里会这么听话,回回要她早点休息,就是不听,打小就不晓得照顾自个儿。这么下去可不行,我以后见了小姐,该怎么交代哟……”

埋怨的语气,温浮生看了一眼父亲,眉尖微蹙,竟是一脸赞同附和的表情。

温道明回过神来,见着儿子并不算正经的目光,瞪他一眼,想起正事来,问道,“从那丫头那儿回来?”

“嗯,说了会儿话。”温浮生说着,便有些控制不住的牵起嘴角。

温道明看着儿子脸上漾着的幸福,不由得就有些出神。

他永远记得那年冬天,在C区,他跟几个小子站在街头,她捧着一本书,头发细碎利落的像个小子,时不时的看一眼书,再看一眼前面有没有车,根本不去注意脚下的路。

才下过一场大雪,地上的雪有些融化了,染着黑色的车轮的轧印与行人的脚印。她就这么朝前走,直到撞到身上。

他也不是什么好坯子,任着旁边的几个小子捅捅他,肆无忌惮的起哄,坏坏的努嘴。

她的脸红了一下,抬起头飞快的扫了他一眼,道歉,连说对不起。

他并没有为难她,十分大方的说了声没关系,以后走路要小心,然后,就这么让她走了。旁边的人推推搡搡的,不知谁说了句,道明,你丫挺的色大胆小啊,看我的……他也不吭声,一条腿横了出去,正好搁在对方自行车上。那时候,他骄横的很,冷冷的哼了一声,说,嗬!找死哪!我看你们谁敢碰这姑娘。

后来他才想起来,那姑娘姓甚名谁他还不知道,之后的一个月,他每天都守在那个街头,只盼着能再遇上她。

只是,没能继续守下去。

那一年,他也不过才十来岁的年纪,在他的记忆里,那段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鲜艳的红色,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都用红色的油漆覆盖起来,上面写满了毛主席语录,周遭全是红旗、红色的语录本、红袖章……

父亲接受改造,柳长卿的父亲却仍被关押。永定门的火车站上,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红色的横幅标语——热烈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后来才得知,他与柳长卿被分到一处插队。他在村南,柳长卿占着村北。两人起着头,带着各自的人,干完活就凑到一块儿,撂狠话,打群架,板砖、锄头都是他们的武器。赢的那方,瓜分了对方当天的吃食,有时候是黄面窝窝头,有时候是几块蒸红薯,吃完后,再悄无声息的各回各处。

他为此饿过肚子,柳长卿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