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来她全身的弦一直都绷得死紧,决定要走的路之后要时时刻刻忍受各方面的质疑,要担心外公的身体,要分心对付伺机而动的冼笠然和尚云朗,还要顶住压力、亲自跑进跑出的挖掘、培养人才……

在这之前她一直都觉得,都已经飘飘荡荡近百年了,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坎儿过不去,什么苦难熬不下来呢?

可当看到那块墓碑的瞬间,冼淼淼辛苦铸就的堤防轰然倒塌,铺天盖地的思念、委屈甚至是自以为已经被抛弃的怨恨就像是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寒气一样无孔不入,让她无处可逃。

她想妈妈了……

她也想像其他年轻人一样,回到家里能看到妈妈温柔的笑,遇到困难和委屈能有人倾诉……

跟思念同时疯狂增长的,还有她对于冼笠然的憎恶和怨恨!

她终于确定,哪怕已经过了一世,哪怕已经狠心劝过自己,她其实还是放不下那份仇恨。

她恨这个男人的无情无义,恨这个男人的鸠占鹊巢,恨这个男人的厚颜无耻……

或许只有在母亲面前,她才能轻易卸下心防,让一切辛苦隐藏的情绪宣泄。

不过这种宣泄似乎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比如说生病。

冼淼淼打小就不喜欢吃药,然后老爷子就拄着拐棍儿进来了。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时不时的冒出来一句,“你这是在剜我的心啊……”

然后冼淼淼就用一种英勇就义的气概吃光了所有医生开的药。

她不敢,也不舍得再让外公伤心了。

因为生病,冼淼淼外出的打算遭到了老爷子空前强烈的反对,她不得不花费将近一个小时游说,等她匆匆赶到公司,发现任栖桐早在大厅等着了。

小青年旁若无人的靠在沙发上看书,大长腿都快要伸到过道上去,周围一圈儿人有事儿没事儿都往那边撒吗几眼,还偷拍,激动的跟动物园参观似的。

看到这副情景后,冼淼淼不免有些小得意:

哪怕老娘现在还没有过硬的成绩,可挖来的角色还不是让你们垂涎三尺?这是我的人!

确实是她冼淼淼的人。

托老爷子开绿灯的福,她拟定的合同里的甲方并不是璀璨本身,而只是挂在她名下的工作室。鉴于该部门眼下就只有冼淼淼一个光杆司令,也就是说,不管是邓清波还是任栖桐,都是单属于冼淼淼的艺人,哪怕日后她跟璀璨高层闹翻了,也大可以带着自己的班子走人……

说好了八点半,现在都八点三十八了。绅士归绅士,但守时这条与人交往的最基本准则完全不分男女。

冼淼淼本人也非常不喜欢迟到,因此在任栖桐表态之前就很爽快的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听见声音不对,再看看她脸上的口罩,任栖桐皱着的眉毛松弛下来,“你生病了。”

他也看到网上的报道了,原来昨天是她妈妈的忌日……

喉咙发痒的冼淼淼压抑着咳嗽两声,光明正大的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冼淼淼给任栖桐找的声乐老师是业内大手,一般人轻易请不到,这次她也是搭上了老爷子的面子才把人拿下。

刚见面的时候,声乐老师对任栖桐这个看上去就像靠脸吃饭的家伙可以说相当冷淡,直到后者按照他的要求试了一组发声,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冼淼淼一直都站在旁边看,见老师点头,她竟也诡异的生出一种我家有儿初成长的欣慰来。

她还病着,时间一长就觉得脚下发软,自己去外面搬了把椅子进来。

瞥到她的举动,任栖桐微微蹙了下眉,一言未发,学的更认真了。

室内暖气开得足,冼淼淼坐下没一会儿就觉得昏昏欲睡,她努力跟睡魔奋斗了会儿就一败涂地,再醒来发现眼前空无一人。

“嗯?”

刚一低头,她就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挺眼熟的外套。

正琢磨这衣服是谁的呢,旁边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伸过来把它拿走了,“醒了就走吧。”

看着任栖桐若无其事的穿衣服,冼淼淼不自觉有点儿羞耻,忒不争气了,怎么就睡着了呢……

本来安排的是任栖桐今天就只剩下一节音乐写作课,可刚见了老师,他就转头跟冼淼淼说,“你走吧。”

“啊?”正脚底发飘的冼淼淼顿时就有点懵,“为什么呀?”

任栖桐回答,“我上课不喜欢有人打扰。”

写作老师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给冼淼淼面子,下意识的收声,努力缩小存在感。

冼淼淼习惯性的跟任栖桐对视了几秒钟,然后就见后者略显不自在的别开了头,耳根隐隐有些发红。

她先是一怔,然后就笑了,“好。”

这家伙,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亲爱的们,你们太给力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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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啦,真是非常感谢,也发现了很多潜水多年的小萌物,哈哈哈。

【梦幻脸】要是每天都这样的话,我真是做梦都要笑醒啦,哈哈哈!

PS,本文呢大致分为三条线:复仇、事业、感情,同步进行,大体事业为主,复仇和感情稍次,哈哈,不过肯定会比较爽啦,大约是后天吧,淼淼就又要虐渣啦,哈哈,这次绝对是你萌想不到的酸爽!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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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冼淼淼真的不再对自己的婚事指手画脚,冼笠然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还是隐隐有些不得劲,时不时的怀疑对方会不会什么时候突然发难。再加上最近她竟然真的像模像样的做起了事业,冼笠然开始觉得这个女儿让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以前胸有成竹的事情,现在也逐渐脱离控制。

对男人,苏恒永远都是一副温柔体贴、乖巧懂事的样子,也非常善于观察,并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反常。

这天冼笠然又来吃饭,苏恒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面带关切的问,“是不是工作太忙了?很累吧,等会儿我给你按按。”

“啊,”冼笠然摇摇头,“不用了,你也很辛苦,好好养着吧。画展筹备的怎么样了?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从去年开始,苏恒就开始筹备她的第三次个人画展,不过或许是帝都神仙太多吧,中间一直大小问题不断,远不如之前两次顺利。

听他这么说,苏恒越发柔情似水,眼里的情谊几乎都能变成实质淌出来,“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我还应付得来。倒是你,我却帮不上你什么,不如你把烦心事说给我听,就算解决不了,好歹心里也舒坦。”

冼笠然毕竟好面子,让他跟情人承认自己被岳父和女儿挤兑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就选择性的说,“是淼淼。唉,孩子大了,沟通反倒越来越少了,还一赌气搬出去,我怕她吃亏想跟她说说心里话,可是,唉。”

光听这几句话,不知情的人说不定还会感动的热泪盈眶,好一副父爱如山图!

冼淼淼卖房子的事情,苏恒也是知道的,暗地里不知道扎了多少小人儿诅咒,妈的,那可是好几千万的房子,小妮子还真狠得下心,真是有钱烧的!

可苏恒表面上却不能流露出来。因为她明白,哪怕为了尚清寒的支持,冼笠然也必须对这个女儿好;至于她自己,为了自己和孩子们以后的好生活,也必须在表面上做出一团和气的假象来。

一听冼淼淼的名字,苏恒额角的青筋就是一跳,不过还是假笑着说,“也难怪,她妈妈不在了,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你。”

顿了下,她又换上一副无比自责的表情,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咱们俩的事儿”

偷偷勾搭这么多年,苏恒早就摸准了冼笠然的脾气,这人在这方面就是犯贱,你越劝他就越来劲。

果不其然,冼笠然没等她说完就死鸭子嘴硬的制止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就是被宠坏了,那个倔脾气,跟她妈妈……”

一模一样!

苏恒假模假样的自责了不到三秒钟,然后就建议道,“要不这样,笠然,你看要不找个时间咱们聚一下?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大家也相互了解一下,有什么误会也可以提前化解,不然你太难做了。”

冼笠然心动了,但是……不敢。

真的不敢。

虽然现在冼淼淼明面上不反对他跟苏恒的事儿了,但心里肯定还是不愿意。退一万步说,后妈也就罢了,可他跟苏恒那两个孩子根本就是他婚内出轨的铁证,哪怕现在冼淼淼还不知道,但要让心高气傲的冼淼淼承认他们也是自己的弟妹……

算了,想都不要想。

冼笠然确实有点儿大男子主义、直男癌什么的,年轻时也曾经幻想过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不过幻想毕竟是幻想,最起码的理智他还是有的。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还硬去做,那不是勇敢,而是智障。

要是一堆人真的聚会了,冼淼淼肯定会当场闹起来,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跟她对上,拿出做父亲的威严来呵斥她?得罪尚清寒;

顺着她,对付真爱和那两个孩子?那这么多年来他在母子三人心中塑造的伟岸形象必定毁于一旦……

两头不讨好的事情,冼笠然是不会做的。

这么多年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个什么脑回路,苏恒虽然不敢说了如指掌,可也能摸索个七/八成。

见冼笠然不表态,苏恒又道,“可也不能永远都不见面吧?这么着吧,我找个时间单独约淼淼出来谈谈。”

见冼笠然眼神一闪,她就知道自己押对了宝,“我也是女人,也当妈,也有过叛逆的时候,也是单亲家庭出来的,淼淼的心思,我多少能理解。淼淼也是个好孩子,我也不求她理解我,只要能消除对你的成见,也就够了。你们毕竟是亲父女,哪儿有隔夜的仇呢?”

她说得如此至情至性、大义凛然,冼笠然顿时一脸感动,完了之后又不放心,“可是,淼淼那个脾气……”

苏恒倒有些不以为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谁还没有点儿小脾气吗?不说别人,就说咱们悦悦不也时不时闹情绪吗?淼淼又没了妈妈,你工作也忙,唉,想想也是怪可怜的。”

她以前遇到过的难缠的女人多了去了,这么多年,还不是顺顺利利的过来了?至于冼淼淼,左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娇小姐,论起装模作样和引导舆论的本事来,她还嫩得很!

冼笠然在感情方面本来就有点儿耳根子软和自以为是的糊涂,现在听苏恒一分析就觉得很有道理。而且反正不用自己去,管他结果怎么样,先试试看呗。

这么想着,冼笠然更觉得苏恒是个温柔细心的好女人,心高气傲的尚云璐什么的……

“唉,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他拉着苏恒的手,说的一脸歉意。

苏恒嫣然一笑,乖巧的窝进他怀里,轻声道,“不委屈,我知道你也有苦衷。”

于是……他们实现了生命的大和谐!

************

午餐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冼淼淼才去餐厅,一路上不断有人跟她打招呼,笑容可掬。

开玩笑,要是礼节不周到一点,万一被大小姐抓住什么把柄可就饭碗不保啦,前车之鉴还摆在那儿呢。

作为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璀璨的餐厅一向是外界人们羡慕的对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个星期流水牌做下来,只有你不爱吃的,几乎没有吃不到的。

邓清波对此感到无比满意,加入璀璨还不到两个月就已经开始为自己逐步攀升的体重担忧起来。

见冼淼淼远远地走过来,邓清波拼命挥手打招呼,后者竟真的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他有些受宠若惊的帮忙把本就一尘不染的桌椅板凳擦了又擦,狗腿兮兮的调整刀叉的位置,结果对方开口就问,“没看见任栖桐吗?”

邓清波顿时就觉得自己一颗红心碎了一地,蔫儿哒哒的摇头,“没。”

任栖桐来璀璨四五天了,可除了跟冼淼淼和几个老师之外,跟外界完全没有交流!邓清波有几次想跟他打招呼,可是见对方似乎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也就赌气不搭理了。

冼淼淼微微蹙眉,又试着打了遍任栖桐的电话,还是关机。

这么多天了,她就没见任栖桐过来吃一顿饭,问大厅前台也说他总是早上来晚上走,其余时间完全看不见人。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不吃午饭!这怎么能行!

见冼淼淼竟然转身要走,邓清波傻眼儿了,“你不吃饭了啊?”

都快瘦成一把骨头了,可别再跟那些小丫头片子似的节食啊,我的未来还得靠你呢。

冼淼淼脚步一顿,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跟他说,“你先别走,等我回来。”

那敢情好,邓清波立刻乐得尖牙不见眼,点头如啄米,“行,行!”

交代完了邓清波之后,冼淼淼径直杀到五楼练习室,推门进去一看,角落里果然横着一个任栖桐。

听到有人进来,坐在地上的任栖桐抬头扫了眼,见是她,就微微点头示意之后重新埋头在五线谱上面勾勾画画。

冼淼淼走过去,发现他身前已经零零散散的放了好多写满了的五线谱,不由得心下大慰。

她干脆也坐下去,“介意我看看吗?”

任栖桐头也不抬的嗯了声,顺手把正在写的那张上面画了个大叉,然后又抽了张新的写。

冼淼淼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音乐知识,但就算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在当鬼的那些年,她看过的听过的歌曲不计其数,就算是傻子也能总结出点门道来了。

现在她手里拿的五线谱上还没有歌词,旋律也很简单,没有太多卖弄技巧的地方,但是曲调轻快流畅,很符合时下人们的喜好,又容易上口,在心里默默地哼两遍基本上就能记住大半的旋律……

一句话,专业的不像是个初学者写的。

不过……

冼淼淼突然轻笑一声,问,“喜欢你写的吗?”

任栖桐果然毫不犹豫的摇头。

“那为什么还写?”

任栖桐总算是抬起头来,漫不经心的说,“老师布置的作业。”顿了下又补充道,“可以总结规律,磨练技巧。”

冼淼淼笑的更开心了。

世人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以前她还不太理解为什么任栖桐这么任性,待人这么冷漠还人气爆棚,而几天的相处下来却已经有点儿明白了。

因为他有太多一般人没有的优点:他足够绅士,对待友好对他的人也足够友善,对于答应下的事情也能压住性子认真学习……

就好比现在,他分明不喜欢这种完全没有内涵可言、跟自己的理念南辕北辙的练习作业,却也还是认认真真的听从老师的建议,并且一丝不苟的完成,哪怕它们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其实这种练习无疑是最枯燥乏味的,日复一日的磨练、排列、组合,没有任何新意和乐趣可言,换成任何一个跟任栖桐同龄的年轻人,恐怕也不会做的比他更好。

因为他懂得尊重别人,也懂得信守承诺。

见冼淼淼笑容灿烂,任栖桐眼睛里明显流露出疑惑,似乎很不明白有什么可乐的。

“那,”冼淼淼也不解释,就是笑眯眯的问,“老师布置的功课还有多少?”

“已经完成了。”虽然是极其平淡的语气,但冼淼淼觉得自己还是能够从里面过滤出一点小得意来。

“好极了,”冼淼淼拍着巴掌站起来,“跟我去吃饭。”

话音刚落,就见任栖桐写谱子的动作顿了下,然后言简意赅的丢出来一个“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啦,你萌不是要双更吗,那我就双更一下给你们瞧瞧,哇嘎嘎嘎,!我双更,你们敢每一章都留言吗?

☆、第18章

“不去”。

冼淼淼挑着眉毛看他,“从三餐变成两餐你就不饿?”

任栖桐眨了下眼睛,“不想去。”

他并不擅长说谎,但现实生活中需要讲假话的场合实在太多,所以平时他要么实话实说,要么就干脆,不讲话。

冼淼淼捏捏眉心,终于又感受到了几天不见的麻烦。很好,从两个字变成三个字,还是挺有进步的,对吧?

不想去,为什么不想去?有不想看到的人,还是……

“限制饮食还是挺不好受的,是吧?”

任栖桐刷的看了她一眼,对上她带着笑意的视线后又用更快地速度移开,继续保持沉默。

不说话就是默认。

冼淼淼都快给他气乐了,感情就是挑食,然后不爱吃干脆就不吃了呗。

其实任栖桐这几天过得真是挺痛苦,在拿到限制饮食的单子之前,他是真不知道会这么麻烦:不能吃或者是不能随便吃的东西太多了,几乎覆盖他的全部食谱!

因为多重文化的影响,任栖桐基本上是个肉食动物,而且偏好咸、辣等重口,可他偏偏要作为歌手出道,于是顺利中枪。

所以说,性格真的很重要,要是换了邓清波这种话多又欢脱的,说不定当天就会跑过来跟冼淼淼争取,比方说“我现在还在学习阶段啊,暂时用不到嗓子,二十多年养成的饮食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啊……”之类的,冼淼淼和那些老师肯定也会体谅,然后酌情放宽限制什么的。但任栖桐就是个闷葫芦,还是个挺好面儿的闷葫芦……

把这话说了之后,冼淼淼就看见任栖桐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眼睛一点点睁圆了,甚至连嘴巴都微微张开,似乎在说:“竟然还能这样?!”

要不是顾忌到他可怜的自尊心,冼淼淼一准儿笑的满地打滚,不过还是抓住时机,语重心长的教育,“所以说啊,没有谁生来就跟谁熟,既然决定要合作了,以后大家就多交流,不然你猜我我猜你的,多累!”

也不管他听进去多少,已经快饿过头的冼淼淼再一次对他发出邀请,“吃饭去吧?”

嗯,这次行了。

亲眼看着冼淼淼跟任栖桐一前一后的走过来,邓清波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心道不愧是大小姐啊,就是有办法!高,实在是高!

落座之后,冼淼淼再次见缝插针的说,“咱们三个就是同一战线的,必须得团结起来,尤其是你们两个,也算是师兄弟了,虽然领域不同,但一定得多交流。对了,邓清波是正规音乐课班出身,你们平时没事儿的话可以多讨论下音乐方面的话题,演唱啊谱曲作词什么的,反正以后都用得着。”

听她这么个意思,就是说以后肯定会帮自己重回音乐路,邓清波自然是乐得尖牙不见眼,于是当即冲任栖桐伸出手,露着大白牙的笑,“呦,任师弟好。”

哈哈哈,哪怕你小子平时再傲呢,到头来还不得乖乖叫我师兄?

然而任栖桐盯着他伸到眼前的爪子看了老半天,一声不吭的起身,去餐饮区拿糖醋里脊、红烧肉去了……

邓清波看着他的背影直咬牙,“这臭小子!”

冼淼淼无语望天,心道这样的组合构成,挺拧巴啊。

她饭量不大,又饿过了头,吃了一小碗虾仁炒饭就算了,不过也没立刻走,而是继续坐在原处……怕俩人闹掰了。

略一观察就看出规律来了:

邓清波就是个杂食动物,什么都能吃一口,也什么都爱吃,但口味比较传统,偏爱中餐,相当好养活;倒是任栖桐,水果倒罢了,蔬菜几乎一口不碰,肉菜也是非咸辣酸甜等味道突出的不吃。

她默默地跟健身教练和营养师反映了下情况,让他们根据实际情况调整策略……不然这么下去的话,估计任栖桐熬不到出道就要把自己饿死了。

硬抗了这么些天,任栖桐这顿午饭大概吃的挺舒心,看着眉眼都舒展了,嘴角也较平时微微上翘,神采飞扬到周遭的迷妹儿们想控制住自己不当场呻/吟都要付出相当大的意志力。

邓清波瞅了好一会儿,热情的给他夹菜,同时摆着师兄谱胡说八道,“来来来师弟,尝尝这个香菇,还有胡萝卜、油麦菜、清炒藕片、蔬菜沙拉,对身体好的。”

自始至终都没给他一个正眼的任栖桐终于抬起头,给了他一个长久的注视,然后就拿起没用过的餐刀,特别认真、特别缓慢的把对方夹过来的清一色蔬菜统统拨到了角落里。

“谢谢,不爱吃。”

邓清波气个倒仰:这没上没下的死小孩儿!

冼淼淼忍不住噗一声,刚好电话响了就去接电话,可是一看到来电显示,她脸上的笑容就迅速褪去。

冼笠然。

拒接之后,冼笠然又非常坚持不懈的狂打四遍,直打到邓清波和任栖桐空前一致的看过来,意思是你咋不接啊?

冼淼淼当即认真忏悔,她非常严肃的斥责了自己,竟然忘了设置黑名单!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接之后,冼笠然干脆发了短信过来,看过短信之后的冼淼淼成功黑了脸。

见面?你还真是敢!我最近忙的没时间打上门去你们就偷着乐吧,竟然还敢腆着脸主动要求见面?

真是困了有人送枕头,我正愁没有合适的机会发飙,你就自己颠儿颠儿的跳出来了!

不过,既然人家都主动送上门来了,她也没有往外推的道理不是吗?

恶狠狠地发回去“好”,冼淼淼按屏幕的力道大的几乎可以戳碎手机,表情阴狠无比,跟刚才的巧笑嫣然判若两人。

一抬头就看见邓清波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再一转头,任栖桐也迅速别开脸,冼淼淼冷笑一声,“看什么?吃饭!”

邓清波&任栖桐:“……怪,怪吓人的!”

*************

上次生病之后,尚清寒就给冼淼淼硬性指派了一个司机兼保镖,后者略一思索也就收下了。

以前闲的时候倒也罢了,可是现在她越来越忙,要是能有个人帮自己开车、保驾护航也挺好,至少在往返于住处和公司的路上还能眯一会儿,或者做点工作什么的。

这人叫谢磊,是个退伍军人,尤其擅长驾驶和格斗,长得身材挺拔、浓眉大眼,人倒是很忠厚老实。

也不知是怕冼淼淼背着人使坏还是想给自己立牌坊,反正苏恒选的地点非常显眼:一座位于市中心的大型咖啡厅,三面墙全都是落地玻璃,几乎没什么**性可言,而且她还偏偏选了靠窗的位置。

冼淼淼还没下车的就看见靠窗摆造型的苏恒了。大概是遇上了粉丝,苏恒跟几个人交谈了几句,又笑着合影、签名,场面非常和谐友好。

苏恒巴不得被人看见,对待所有上前的粉丝都极有耐心,看见远处有人偷拍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冲对方打招呼……

冼淼淼直接就嗤笑出声,整理好了衣服才不紧不慢的下车,“谢哥,你陪我一块进去。”

谢磊粗声粗气的应了,护着她到了门口,又替她开了门。

在一众人的注视中,冼淼淼把下巴一扬,特别女王范儿的进去了。

听见背后的响动,苏恒下意识转身一看,先是一愣,然后就扬起无比热情的笑容迎上前来,甚至伸出手想去拉她,“淼淼,你来啦,我”

冼淼淼一点儿不给面子的哼了声,旁边的谢磊闻弦知意,半个身子斜插过来,特别尽职尽责的把苏恒拨拉到一边儿去,“女士,麻烦您退后。”

苏恒直接就呆了,连冼淼淼从身边过去都不知道。

坐下之后,谢磊就跟座黑塔似的杵在旁边,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苏恒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美女画家,最近又传出要跟冼笠然结婚的消息,本就是个移动的话题,她大大方方的出现在这里已经吸引了不少人,这会儿冼淼淼又强势出镜,两两叠加简直效果加倍,现场几乎所有人都或明或暗的看过来,更有的干脆就打开手机录像。

落座后的冼淼淼摆弄着手指,觉得过几天该约游小楼一起去做做指甲,“巴巴儿地找我出来什么事儿啊?”

苏恒这才回过神来,特别仪态万千的去她对面坐下,“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应该跟你聊聊。对了淼淼,听说你喜欢喝蓝山,我已经帮你”

“早改了,”冼淼淼懒洋洋的掀掀眼皮,信口胡说,“咖啡伤胃,我只喝红茶。”

苏恒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马上又一幅长辈风范的说,“对,女孩子是该注意点,”说着就转回身喊,“服务生,再来一杯红茶。”

“别瞎献殷勤了,”冼淼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耍猴,“我只喝固定茶园空运过来的,你这儿有吗?”

她的音量不低,坐的近的几桌都听见了,苏恒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射过来的看好戏的视线,这让她又羞又气。

作者有话要说:哇嘎嘎嘎嘎,你们不是问我能不能双更么,嘿嘿,这不就来了?

那么问题来了“

我敢双更,你萌敢每一章都留言吗?哈哈哈哈!

PS,明天正式虐渣大戏,期待已久的朋友们千万别错过啊哈哈哈

☆、第19章

虽然出师不利,但苏恒毕竟拥有极其强大的心理素质,自我调节能力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