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淼淼一脸懵逼:“……哈?”

见她反应如此迟钝,那俩人都有点意外,不是你先打的招呼么!对方挺没劲的打量她几眼,好像在确认这的确是块朽木,然后才怅然若失的离开了。

这下任栖桐是真的笑出声来了。

一直到人家都走远了,冼淼淼才隐约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自己也觉得有些囧,这都什么事儿!

她摇摇头,把装着药的纸袋递过去,“记得医生的话,洗澡的话注意点,别忘了按时擦药。”

任栖桐嗯了声,伸手接药,本就盖不严实的外套更是前胸大敞,不仅露出来锁骨、肩膀,还有大片大片的胸膛,稍微靠近点的话估计都能瞄见腰线。

嗯,还有胸前两点……

冼淼淼在心中飞快的做了下心理斗争,瞬间以情感取代理智,又激动又忐忑的往对方身上剜了几眼,然后才带着几分窃喜的丰收感别开脸。

哦哦哦,看到了……光着看果然比之前穿潜水服时候过瘾多了。

盯着她不断飘忽烁的眼睛看了会儿,任栖桐突然往前走了半步,毫无征兆的说,“没看够的话可以继续。”

最初冼淼淼没反应过来,等大脑确认他说了什么之后,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他,这话真是任栖桐说的?!

这是撩妹了吧啊?我竟然被轻度厌世、惯性冷淡的任栖桐给撩了?!

冼淼淼几乎是带着点儿惊悚的看向对方,然后就看到了满满两汪笑意,那盛着笑意的眼睛里还印着她的影子。

她的脑袋里翁一声炸开,好像有千万朵烟花在空中疯狂绽放,轰的她晕晕乎乎,瞬间丧失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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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先生,回来啦。”大堂经理笑着说道,等一看清任栖桐的造型之后又大吃一惊,“哎呀,您这是烫到了,严不严重?”

任栖桐点头,“还好,小伤而已。”

对这种常年包房的客户,酒店方面普遍给予非一般的关注和关心,力求扎实的将宾至如归四个大字落实到行动中去。

这会儿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大堂经理又极富技巧的关心几句,顺便过去帮任栖桐按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之前,经理还笑着问,“任先生,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吗?”

“嗯?”任栖桐微怔,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经理眨眨眼,“因为觉得您最近几天心情都不错的样子,”顿了下又点明,“尤其是今天。”

一般人被烫伤总不会高兴地嘴角都翘起来吧?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经理又送上祝福,“晚安。”

心情不错?任栖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眼睛确实泛着笑意,嘴角两边也微微上翘,任谁看了都是一副心情愉快的样子。

但其实他身上的烫伤还在隐隐作痛——烫伤那种来自肌肉深层的连绵不绝的疼痛,谁受过谁知道,但心情依旧微妙的欢乐。

他感受到了一种极端强烈的情绪,这情绪于他而言十分新奇,是一种带有深层吸引力的新奇,叫人舍不得逃避。

他知道这份感情来自何处,也知道跟谁有关,并且他由衷的感到快乐。

然后,毫无睡意的他写了一晚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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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的时候,冼淼淼有点心不在焉,不仅仅是因为昨晚任栖桐的反常举动,还有新闻方面日益激烈的讨论:

其实现在时装周进行了也还不到三分之二,她这次之所以提前回来,是因为冼笠然竟然真的要跟苏恒结婚了!

确实,上辈子冼笠然也跟苏恒结婚了,但那时候他还是那个位高权重的副总,可现在呢,他什么也不是!该说他勇气可嘉呢,还是当真对苏恒情真意挚?

在法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冼淼淼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停止运转,她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冼笠然的脑回路:

在这个当儿公开举办婚礼,他是已经放弃重回璀璨了吧?

尚清寒给气坏了,当晚就打越洋电话骂了这个吃里爬外、忘恩负义的混账种子,并跟冼淼淼放狠话,说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还责令她以后都不许替冼笠然求情!

认识到冼笠然的真面目之后,老爷子一直在致力于如何让他们混得更惨:

他派人向各大媒体无偿提供各种关于冼笠然和苏恒的黑料,包括那两个私生子女的住址和所在学校,并在每次冼笠然试图平息舆论时都轻松格挡,然后让舆论进一步发酵;

除此之外,他还向自己的朋友们发出通牒:谁也不许给那个混账提供任何工作的机会,包括苏恒和那两个小崽子。

让一个人死或许很容易,但风险大不说,死人是最容易被原谅的。假如冼笠然和苏恒真的死了,说不定一段时间过后,世人又会开始同情弱者,把逼杀人命的罪责强加给他可怜的孙女……

他们不配!

尚清寒不止一次的想,他们这种人就该活在世人的唾骂之下,受千夫所指,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死算便宜的了,让你求生不得才最叫人痛快!

冼淼淼失笑,您老还真以为我当不了没爹的孩子啊?那玩意儿还不如没有呢!

祖孙俩隔着大洋同仇敌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冼淼淼争取了主动权,说自己已经有了计划,让老爷子先别着急,等着看了效果后再发威。

尚清寒将信将疑,既怕她心软,又带那么点儿期待,最后终究还是同意了,同时也在心里打定主意:就算孙女搞不定不还有他么,保准让冼笠然下半辈子都比街上的残疾乞丐活得更窝囊就得了。

不光冼淼淼和尚清寒百思不得其解,就连外界也是议论纷纷,有说冼笠然纯粹赌气,不理智的;也有说他虽然渣了老婆,但对苏恒倒像是真心实意……

临近过年了,各大媒体的头条之战本就近乎白热化,这会儿又冷不丁杀出个冼笠然来,这个年过的越发精彩了。

且不说冼淼淼祖孙俩和外界如何议论,单说冼笠然本人,他内心的憋屈也是一言难尽。

简单地说,这次他也是被坑了。

从卖房子开始,冼淼淼的率先发难就打乱了他的计划,再到后面他跟苏恒的事情曝光,他被踢出璀璨、冷藏期无限……一桩桩一件件都打得他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

冼笠然比谁都知道财富和权势的重要性,从被赶出璀璨的那天起,他就在划算该如何卷土重来。

背叛尚云璐已经是他人生中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老爷子更是个爱之则生、恨之欲死的性子,要想回去璀璨,冼笠然必须得用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的诚意和悔过的决心。

那么首先要做的,似乎就是跟苏恒保持距离,最好是彻底划清界限。但具体该如何做却又很麻烦,现在的冼笠然经不起一点失败,必须步步谨慎。

摆脱的太干脆了,说不定又会被尚清寒给他贴上薄情寡义的标签,觉得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反而是没有责任心的表现,不值得信任;可要优柔寡断了,老爷子也有可能觉得他诚意不够,还存着糊弄的心……

不过不管怎样,他原计划中跟苏恒的婚礼是该无限后延了。

当冼笠然显然忽视了另一个很关键的主人公:苏恒。

这个女人能二十年如一日的隐藏、伪装自己——如果不是冼淼淼仗着未卜先知提前撕破她的伪装,她很可能可以隐忍更长时间,能做到这点的,绝对不是像她自己对外宣扬的那样善良单纯。

虽然细微,但苏恒很快就觉察到了冼笠然对自己和儿女们态度的变化,最直接的一点就是他不再主动提及婚礼的事。苏恒试探着提了几回,每次冼笠然都不动声色的引开……

苏恒开始心凉,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猜测开始成真:这个男人靠不住。

想也是,一个能背叛发妻的男人,又凭什么不会背叛你?

苏恒是个外表和内心呈现两个极端的女人,她认为人生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不,她不想输,也不能输,至少不能输得这么惨。

即便落子无悔,她也要剜下点儿什么来!要知道被她拿来当赌注的,可是最好的那段时光!

跟冼笠然的关系曝光后,苏恒不仅形象一落千丈,事业也一夜之间跌至深渊,原本铁板钉钉的个人画展竹篮打水不说,就连合作多年的几家寄卖画廊也先后打来电话,委婉地表示她的作品风格可能跟画廊整体不搭等等。

苏恒恨得牙痒痒,可还是不能撕破脸,只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强迫自己摆出一如既往的温柔和气去拿回自己的画。

谁都明白,什么搭不搭的,统统都是借口!

大家合作这么多年了,画卖了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前面那么多年怎么就搭配,这才短短几天工夫,怎么突然就不搭了?

一个人活在世上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事业和家庭么?现在,她的事业基本毁了,实在不能再没有家庭了。

苏恒粗粗估算了下,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冼笠然时常或明或暗的跟自己哭穷,但他毕竟扎根璀璨这么多年,想来还能有不少财富,不狠狠地捞一笔实在难消她心头之恨。

打定主意之后,苏恒又甜言蜜语的哄了冼笠然几天,趁他警惕性降到最低的时候亲手做了烛光晚餐,灌了他不少酒,然后以最温柔无害又楚楚可怜的神态央求道,“笠然,我们结婚吧。”

冼笠然又一瞬间的清醒,可他刚想拒绝,就见苏恒已经红了眼眶,莹着泪水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哀求,他心软了。

冼笠然对苏恒也是真心喜欢,联想起对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一个未婚女人带着俩孩子的生活是何等艰难,可她从没主动向自己要求过什么!

别的男人能光明正大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可爱的孩子到处行走,可他却让对方在阴影里活了二十年,二十年!一个女人肯把二十年最好的时光花在自己身上,现在你落魄了,她却不离不弃,只想跟你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在酒精的作用下,一时头脑发热的冼笠然就点了头,还把早就买好的戒指戴在苏恒手上,然后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结果第二天刚一醒,冼笠然想起来昨晚自己的许诺,又后悔了。

他太清楚现在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了,反正苏恒已经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俩孩子都这么大了,估计以后也不会突然再跟别人,那么早一天晚一天结婚也没什么分别。

但璀璨那边不一样!要是他不尽快取得老爷子的原谅,他这辈子就完了!

可还没等冼笠然打好草稿,想好该怎么劝苏恒心甘情愿的同意再次延迟婚期,对方已经满脸幸福的拿着一张手写请柬上来了,“笠然,你看,这是我设计的请柬,你觉得怎么样?没问题的话我就去下单定制了。”

请柬很好看,经典的华国水墨画风格中融合了剪纸元素,高雅而飘逸,很符合苏恒形象没毁之前的人设。

但冼笠然现在完全没有那个欣赏的心思!

他干巴巴的笑了笑,示意苏恒坐下,说,“这个婚礼的事情比较麻烦,别的不说,光是那么多宾客”

不等他说完,苏恒就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告诉他,“这个你不必担心,笠然,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所以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就好了。昨晚你跟我求婚我实在太开心了,已经跟通知了我们的父母和亲朋好友,他们还祝福我们呢。”

“什么?!”

冼笠然直接就给吓白了脸,他忽的从床上站起来,眼睛瞪得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眼眶里掉出来,一字一顿的确认,“你说,你已经把消息发出去了?”

“对啊,”苏恒好像没觉察出他情绪的变化一样爽快的点头,半真半假的说,“你说你都等不及了么,对了,我激动地几乎一夜没睡,今天早上把喜糖也定了,就用你总是在我生日送我的那种巧克力,你觉得行么?”

其实昨晚喝多了的冼笠然根本就没空交代这么多,他只是艰难的把戒指从保险柜里拿出来,勉强给苏恒戴上就一头栽倒,人事不省了,后面那些内容全是苏恒自己编的。

原本苏恒还心存侥幸,可刚才一进门看到冼笠然的表情,就彻底死了心。

他们两个在一起二十多年了,她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冼笠然,对方动一动眉毛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很明显,冼笠然这是又想反悔了。

那一刻,苏恒无比庆幸自己昨晚的果断!

反正你都喝醉了,我就是多说几句你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说的,怕什么!

现在她满心满眼就一个念头:赶紧跟冼笠然把婚结了,她受够了夜长梦多。

苏恒之所以钟情冼笠然,真心当然有,但更大程度上是看中了他的能力,比如说划拉钱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话,她自然比谁都希望冼笠然重返璀璨,像以前那样大权在握。

但她太清楚那有多难了,她赌不起,也等不起。

现在她跟冼笠然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尚清寒那老货必定对自己恨之入骨,就算冼笠然能回去,自己还能待在他身边吗?

而且她已经不年轻了,到时候冼笠然重新过上那种光鲜亮丽的生活,周围年轻漂亮的姑娘自然是不缺的,在尚清寒那老货和外部诱惑的双重压力下,他还能对自己保持多久的真心?

再者,她的形象已经毁了,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反正女性总处于弱势地位,这么坚持下去,没准儿大家还会感叹一句她的傻,她的痴情;可要是再换别的金主,那可就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所以眼下对苏恒而言最现实也最容易实现的,就是死死抓住冼笠然这个傻帽!

有生以来头一次,冼笠然觉得自己被人给坑了。

她竟然已经把消息发出去了,那,那还能有挽回的余地吗?

作者有话要说:嗯,创作型歌手抒发感情的方式就是这么那啥,哈哈哈

PS,这次过后,渣爹和三儿就要永远消失啦,哈哈哈。有的亲可能说怎么才解决,但确实时间不长啊,小说开始的时候才是十月份,现在才二月……

等等天啦撸,这一章好肥好肥好肥~!!!!!!!!!算了,就这么发出去吧,大家别忘了给我点鼓励的掌声哈,么么哒,存稿已经被掏空……

☆、第37章

虽然一夜没睡, 但任栖桐踏着晨曦出门去的时候,精神状态依旧饱满。

街对面有一家花店,他每天出入酒店都会经过,只是从没想过要进去, 但现在,他突然就想了。

花店是两个风格迥异的年轻姑娘一起开的,因为品种齐全服务又周到, 生意很好。俩妹子天天一大早就开始忙活,搬着各色花卉进进出出, 十分能干。

这会儿还早,店里没有客人, 任栖桐刚一推门, 那个短发高个儿姑娘就直起身来,笑容爽朗的招呼道, “欢迎光临, 帅哥, 要点什么花?”

听了这话,任栖桐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冼淼淼喜欢什么花!

都说投其所好,既然是送给别人的礼物, 当然要对方喜欢才行……

见他不说话, 短发妹子又换了种方式问, “那,你打算送给什么人?女朋友?”

但凡是男士大清早出来买花的,九成以上都是送给女友或是太太。

果然, 就见眼前这位英俊不凡的帅哥缓缓点了点头,用特别好听的声音嗯了声。

完了完了!另一个编着麻花辫的妹子用还沾着泥土的手套捧脸,各种陶醉,好好听哝——她是声控!

短发妹子一撩刘海,半叉腰,指着店中央大片大片的玫瑰道,“那就送玫瑰么,凌晨刚到的,超级新鲜。一般女孩子都很喜欢玫瑰的,而且寓意又好,可以挑选的颜色也多。”

任栖桐扫了眼,“谢谢,不过我还是先打个电话确认下。”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哎哎,”麻花辫妹子急忙阻止,有些惋惜,“可这样的话不就没有惊喜了吗?”

任栖桐翻出冼淼淼的号码,按下通话键,说,“是有些遗憾,但我觉得合适远比惊喜更重要。”

惊喜固然不错,但那是在符合送花对象的意愿的情况下,假如你送的恰恰是对方所厌恶的,那情景该有多尴尬?对方是收,还是不收呢?

看到来电人姓名的冼淼淼心跳瞬间加速,她本就渐渐感到自己跟任栖桐的关系跟一开始有所不同,而昨天晚上对方的那句话,更是印证了那种感觉……

她用手按了按胸口,觉得心跳有点儿快,同时也带着不知名的期待,期待能从对方口中听到些合心意的话。

“早上好。”任栖桐的打招呼方式一如既往的认真,不过第二句就开始直奔主题,“你喜欢什么花?”

“花?”冼淼淼怔了下。

任栖桐的回答简直直白,“我想送你花,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品种,所以想要问一下。”

冼淼淼还挺喜欢他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也不磨叽,“向日葵,泰迪熊向日葵。”

将这个答案转告花店妹子们的时候,任栖桐总有那么点儿“看吧,我就说她跟一般姑娘不同”的小得意。

抱着满满一大捧向日葵行走的任栖桐不是普通的显眼,昨天被他托了一把而免于咖啡泼面的女孩儿也是愣了会儿才想起来要上前感谢。

“那个,任栖桐,昨天,谢谢你啊。”她耳畔还回荡着刚才姐妹们对自己的“教诲”:

“多好的机会,赶紧上啊!”

“就是,典型的高富帅啊,以后孩子的基因多有保障?可比咱们周围的**/丝男靠谱多啦。”

“对啊,英雄救美呢,佳话!说不定他本来就对你有点儿意思,一直关注着呢,不然怎么就那么巧?”

“你上不上?不上的话换我了啊!”

试问,谁不想找个看着顺眼的另一半啊?

任栖桐长相高大俊美,为人又礼貌绅士,妥妥儿的冷面暖男,虽然不大受男职员和男艺人们的待见吧,但公司内外不少正值觅偶期的妹子都对他颇有好感,有几个甚至还明示暗示过,只是一直无人成功罢了。

好不容易昨天任栖桐主动出手,可不就是个接近的大好机会?错过了简直天理难容!

任栖桐却只是说了句“举手之劳”,就再次迈开大步往电梯去了。

那女孩儿还要说什么,然后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他手里捧着的鲜花,等等,貌似自己挑的时机不对啊!

而且,他要送花给谁啊?!

突如其来的冲击使妹子呆立当场,完全没办法说出后面的台词,一直等任栖桐消失在电梯里,藏在暗处的那群同事冲出来问怎么回事儿才喃喃道,“你们看没看见,他手里拿着花?”

了不得!

几分钟后,一条名为《爆炸性新闻,名草疑似有主!》的消息就在璀璨内部论坛内疯狂流传开来,不少员工纷纷表示自己也亲眼看到了R姓鲜肉手捧鲜花进电梯的情景,然后大家就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主题只有两个:他要把花送给谁,他究竟处于什么目的送花。

昵称为“R哥头号迷妹”的职员表示,自己从对方来公司第一天就开始默默观察了,他不是个很爱交际的人,在璀璨内部的已知交际圈就那么点儿大,再刨掉外出拍戏的浪仔和林芝……

“一号侦查员”则推测说:也不一定是他要送给别人的,也许是外面的谁送给他的,R哥辣么绅士,肯定做不出当场丢花这样的举动,肯定是拿回来处理的啦!

此言论一出,众多处于伤心中的后援团成员们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异口同声的宣布不用乱猜了,这肯定就是真相!

然而所谓的希望就是用来打碎的,仅仅两分钟过后,一个长期潜水的用户就窜了出来,默默地爆料:

“都不用自欺欺人啦,已经确认R哥去了大小姐的办公室……”

论坛内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随后便涌现出了原子/弹爆炸般的轰动效果,就连潜水多时的男性职员们也纷纷加入战场:

“卧槽,这是潜规则吧,啊,是吧是吧是吧,一定是的!”

“这外来小子有点儿目中无人了啊,上来就要对咱们的高岭之花下手,兄弟们说是不是得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小子够胆肥的,我入职五年了,都没能跟大小姐说上一句话,他这才来了几天啊,就送花了?”

“大小姐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吧?还是R哥本来进璀璨的动机就不单纯?”

“楼上少胡说八道了,他这么一巨人,大小姐细胳膊细腿儿的,谁潜规则谁还不一定呢!”

“我早就觉得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巴巴儿的凑到水妹跟前……”

这个帖子瞬间就翻了两页,而且大家的讨论热情依旧未减,大有只要地球不爆炸,我们就坚决不下线的架势,直到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

“我觉得这俩人挺配的啊。”

论坛内部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再一次爆发:

“……滚!”

谁特么的问你这个啊,关键是这口气咽不下啊,这混血小子明显不地道,完全不讲究什么先来后到,暗搓搓就下了手,这会儿竟然连花儿都送上了,是个爷们儿就不能忍!

不管公司内部如何信息爆炸,两位当事人却很是开心。

重活一次的冼淼淼决定坦然面对各方面感情,憎恶就是憎恶,喜欢就是喜欢,人生苦短,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在那些无谓的造作上。

于是她一点儿没矫情,高高兴兴收了花,小心的放到花瓶里养起来,摆弄两下之后又在毛茸茸的花丛中发现了一张卡片。

打开一看,呵,是首短歌。

她扫了两眼,挺喜欢,就轻轻哼唱起来。

冼淼淼懂五线谱,也懂节奏,只要不出声就能自己在脑海中完美勾勒出歌曲该有的感觉,可一旦要是出了声么,就不好说了。

只听她哼了一个小节,任栖桐就表情复杂的接过此项任务。

歌词写的很美,什么“可爱的姑娘,暗夜繁星落入你的眼眸”之类,节奏也是舒缓中透着脉脉柔情,听得冼淼淼忍不住脸热心跳。

她差一点儿就忘了,眼前这家伙好歹也有一半意大利血统,那儿的男人们可是天生自带情话基因,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甜度绝对超标!

任栖桐唱歌的时候很投入,他脸上每一处都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他想说什么,声音中饱含的情感足够让任何人动容。

冼淼淼都有点儿陶醉了,她想,这可不比罗密欧大半夜的跑到人家姑娘窗户底下去喊话差!

一曲毕,冼淼淼笑着问他,“我们这是在恋爱吗?”

任栖桐很认真地回答,“目前我是在追求你,不过如果你同意的话,就是了。”

冼淼淼忍不住笑出声,“怎么突然想起要送我花?”

任栖桐稍稍走近一点,“作为病患,我觉得还是遵医嘱比较好。”

冼淼淼微怔,随即想起昨天那位“我很懂”牌老大夫的话,又笑了。

“好,我批准了!”

她微微踮起脚尖,主动亲了亲任栖桐的嘴角。

“哦,作为花的回报,明天我请你看场好戏。”

*****

冼笠然和苏恒的婚礼当日,得到消息的群众们从四面八方赶到车队的必经之路,准备亲眼见识下这俩人会无耻到什么地步。

各路媒体一大早就跑来占地方,婚礼现场所在的酒店门口早被围的水泄不通。周遭隐隐涌动着一股暗流,大家都虎视眈眈的觊觎着位置最好的那几个对手,暗搓搓的巴望他们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小意外打个趔趄或是干脆摔一跤什么的,然后自己就能趁虚而入……

其实原本今天还有一家电影要召集媒体做宣传来着,结果一看跟这场“世纪婚礼”撞车,剧组那边爽快的答应延期。导演跟几家媒体约好来日再战后,麻溜儿领着人涮锅子去了。

最近几天苏恒基本上是一种闭门不出的状态,整天在家里研究自己的婚纱和婚礼过程中的各种小细节。不得不说她还是有点儿才华的,从请柬、婚纱甚至是婚礼现场的布置构想,基本上都是她亲手完成。

然而一直到上了婚车,冼笠然还处在深深的纠结中:他是否应该告诉苏恒,现在不是举行婚礼的最佳时机?

跟尚清寒闹掰之后,老爷子直接在圈内放出话去,谁敢给冼笠然工作就是跟他过不去!

于是冼笠然很快就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他手里拿点股份能得到的年度分红根本不足以支撑四个人的高档次生活,可璀璨他是回不去了,别的公司也不可能因小失大,驳了老爷子的面儿。至于从头做起什么的,多年来高高在上的冼笠然早已习惯了大权在握,他压根儿就忍受不了一把年纪了还要对别人点头哈腰,去小辈们手下混饭吃……

想到这里,冼笠然心里有些烦躁,他忍不住扯了扯领带。

身边穿着婚纱的苏恒注意到他的动作,关切的问道,“笠然,你没事吧?”

平心而论,苏恒长得确实挺好看的,虽然已经年近挺大了,可上妆之后的她既有成熟女人的韵味,又带着一种天然的小家碧玉的娇羞,比起尚云璐那种大小姐的霸气飒爽,这种女人确实更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看着她洋溢着幸福的脸庞和闪闪发亮的眼睛,冼笠然张了张嘴,心里打了多少遍的草稿一时间也难以出口。

然而即便他不说,苏恒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只是装傻罢了。

开玩笑,她都忍了这么多年,承受了这么多,好不容易盼到婚礼,怎么可能临阵放弃!

就在前些日子,计划好一切的苏恒想找婚庆公司,结果一连找了五六家都没成,对方无一例外的说档期已满,气的她牙痒痒。

什么档期已满,她选的那个日子也不是什么黄道吉日,望燕台怎么就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想要结婚的来了?分明就又是那个老东西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