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腻着他的人是她,为什么现在的她却避他如蛇蝎?
“那我去帮你煮东西。”
“我不饿。”
“那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你肚子饿想吃粥?”
岑容臻凝目看着一脸惊讶不已的花蕾,黑眸略略一瞇,有些不自在地低了下来,拉着她手的大手力道渐渐松了下来。
“我头晕,不记得了。”
反正都演了那么久了,干脆就一直演下去好了。
“头晕就安份一点,我去煮东西,有什么事叫我。”
花蕾转身出去。
——
岑容臻躺在床上,原本空荡的心没来由地因为她的回来而填满了。
这个女人,就像是一种慢性毒药,不知不觉,一点一滴,侵入他的骨髓,让他没有了她的陪伴时,几乎就要不知所措。
他哥说得没错,有时候感觉也会骗人的。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会抱着那份无望的感情一个人过,可是,她以那样的方式粹不及防地闯入他的生活,操控了他的情绪,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她,其实真的不仅仅是讨厌的。
他已经习惯了这间屋子里有她的身影,有她的声音,有她的味道。
他的傲娇不得不臣服习惯所带来的结果。
花蕾煮好一锅粥,熟练地装好,端着正要出来,却发现他双手环胸靠在厨房入口,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差点吓了她一跳。
他不是说头昏吗?为什么不好好地床上躺着?
——
花蕾看着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鱼片粥的岑容臻。
“你要不要搬回岑家?”
这样也会有人照顾她,要是再发生一次像刚才一样的事情,她又赶不过来怎么办?
“为什么要?”吃着美味的食物,臻少爷眼都不抬一下。
“家里人多,可以照顾你。”
“不需要。”
“…”不需要,那刚才是谁打电话给她,说肚子饿了?还晕过去了?
“我吃饱了,很累,想睡一会,你进来。”岑容臻放下勺子,扯过餐巾拭了拭嘴,从椅子站起来。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我还要去公司。”
闻言,岑容臻原本算得上愉悦的表情沉了下来,向前两步扯住她的手臂,“谁说你可以走了?”
明明,刚才说不走了的。
他拉着她,不言不语地回卧室。
“容臻,岑容臻…”
她完全挣不开他的力道,只能任他拉回了房间。
这哪像刚才还说不舒服要晕倒的人啊?
“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还有工作要做。”
岑容臻在床边坐了下来,让她立在他的双腿之间,抬眸看着她。
“我说不许走就是不许走。你家公司少你一个人也倒不了了。”
哦,这人,才好不了没一会,又开始损她了,花蕾瞪他:“你凭什么不许我走?”
“我头还疼!”
“那就休息。”
“一个人睡不着!”臻少爷理所当然道。
敢情是要一个陪睡的丫鬟?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而是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讨厌!
“我现在就是三岁小孩。”他懒得跟她斗嘴,想也不想的,大掌上施了力道,花蕾只觉得腕间一紧,觉得一阵头昏眼花,还来不及发出惊呼,整个人就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岑容臻,你做什么?”花蕾惊喊,精壮的男性身躯紧密贴合着,让她难以呼吸,这暧昧的姿势不由得让她紧张起来。
“睡觉。”俯在她身上的男人轻轻吐出两个字。
第一次清醒着将一个女人压下身下的感觉,好像,还挺不错的。
“要睡你自己睡啦!我要回去上班。”
她有些羞赧地挣扎着想要起来,若是以前,这种被他扑倒的情景她幻想过无数遍,但那是以前啊!
他的双手按着她肩膀不让她动弹半分,甚至,开始低下头,越靠越近——
一直到,他的鼻尖抵着她的,两人眸对着眸,鼻对着鼻,唇就在离自己没几寸的地方…
“岑容臻,放开…”花蕾红着脸轻轻推了推身上的男人。
同床共枕一段时间是事实,但是跟眼前这种情况还是很不同的。
这感觉,陌生又不安。
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她能感觉他的鼻息、拂在她唇上的暖度。
而这样的距离,让她迷惑,让她失去理智。
“不放。”岑容臻的回答让人吐血。
“岑容臻!”花蕾的脾气也起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岑容臻皱起眉头,仔细审视她的小脸。
“那你想怎么样?”花蕾握紧了小拳头,恼怒地瞪着他。
“我只是想睡觉。”岑容臻翻了个身,大手一伸,将她密密揽入怀中,抱着她在床上躺下,躺得舒舒服服的。
“睡觉?”花蕾的眉蹙得更紧。
“对,我头昏,还记得吗?”他闭上了眼,不想再说话。
“我…”
“我要睡了。”他冷声说道,不是不爱听她的声音,他只是不想再听到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要走了。
属于他的呼吸与气息充盈她的感官,花蕾叹了一口气。
她靠在他怀中,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听话地闭上双眼,全心感受他的温暖。
她告诉自己,只是因为他人不舒服,所以她不想与他争辩,等他睡着,她就可以离开了。
只要一下子,只要一下子,他一定就会睡着的…
只是,不知不觉得,闻着他熟悉的气息,她竟然先睡了过去。
原本也闭着眼不说话的岑容臻,耳边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时,才睁开眼,看着靠在怀里睡着的那张小脸,轻抬手指拨弄着那头乌润纤细的黑发,享受黑发滑过指间的柔滑,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觉得温暖无比。
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明媚的阳光都挡住了,房间里的气氛宁静无比,他盯着她她熟睡的小脸,就这么看着,不知看了多久,在她低哝一声的时候,忍不住俯下头去,薄薄的唇,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然后有些一发不可收拾地却又带着一抹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紧闭的双眼,小小的鼻尖,最后,在那张红润的唇上流连忘返,力道越来越重——
花蕾睡得正香时,忽然一阵喘不过气的感觉让她朦朦胧胧的想要醒来,可她睁不开眼,像是踩在云端,又像是她像落入无尽的黑暗,害怕与不安激交杂其中,几乎让她分不清方向,只能随之堕落
身下人儿的婉转低喘,加上娇躯传来若有似无的馨香,让初识情滋味的岑容臻再也控制不住冲动,大手本能地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第10章 容臻与花蕾10
幽暗的房间里,一件件的衣物往床下丢,凌乱地堆积在一起别有一番活色生香的滋味。
而衣衫尽褪去的人儿,只能缩在男人精健的身躯下瑟瑟发抖,白皙无瑕的肌肤因缠绵而漾起淡淡的粉红色。
视觉上的刺激让岑容臻停不了手。
“容臻…”她睁着一双迷濛的水眸,似乎有些不明就里地盯着他。
“嘘,别说话——”他粗哑地低语,热切的吻不断地袭来。
“为什么?”
“不要问…”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本就不需要太多言语。
—
一阵阵电话铃声从沙发那边传来,吵醒了床上才入睡不久的人。
岑容臻本不想理会,但是那铃声硬是不屈不挠地响着,而身边的花蕾依然睡得无知无觉。
在心里将那个该死的不识相的人骂了几万遍,气愤不已地从床上坐起来,连睡袍也懒得披便朝那响个不停的电话走过去。
从她的包里拿出手机,看到那不屈不挠的电话号码显字“小安”的名字时,他眉头一蹙,看了一眼床上的后一边接起来一边往起居室而去。
“你是谁?”电话一接通,他毫不客气的问道。
电话那边的花安明显一愣,为什么姐姐的电话会在一个男人手里?
“不说话我挂了。”岑容臻不耐烦道。
“你又是谁?”回过神的花安同样口气不悦地反问道,但心里已经隐约知道能拿着他姐姐的手机的男人是谁了。
“是你打电话过来还问我是谁?”搞不清状况的混帐家伙,若不是想知道他跟花蕾什么关系,他早就挂机了,哪还容许他在他面前嚣张呢?
“蕾蕾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花安依旧不卑不亢道。
蕾蕾?叫得真亲热,他都没这么叫过!
臻少爷心里很不开心。
“她人都在我床上,手机在我手里有什么奇怪?”臻少爷有些幼稚地挑衅。
“岑容臻,你敢欺负她?”闻言,花安音量大了几分,多了抹愤怒。
“你知道我是谁?”岑容臻不悦地眯了眯眼。
“你这个混蛋!我是蕾蕾的现任男友,认识她的前夫有什么不对吗?快点让她接电话!”
现任男友!?真是活见鬼!
她跟他分开才不到一个月,哪来的什么现任男友?
平时处事一向沉着冷静的他,想要极力压抑住心中那股怒意,但是怎么也压不住,一个冲动之下,拿在手里的手机啪一声,砸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什么现任男友,见鬼去吧。
他蹲下身子,将裂开的手机捡了起来,没有丝毫的内疚。
回到房间里,床上睡得香的花蕾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手机被人砸烂了。
岑容臻回到床上躺下来,伸手抱住她温温软软的身子,与她一起睡了过去。
——
当花蕾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身边的男人还没有睡醒,双手占有欲十足地搂着她的细腰。
她侧了侧脸看着熟睡中毫无防备的他,这张清俊的容颜占据了她心头好多好多年。
不管是有名无实的三年婚姻中,还是她主动照顾他的那阵子,她对他,一直都抱着期待,期待有一天,他会认真的看她一眼,看到她的真心。
可是,没有,从来没有。
她遗憾过,也想就此放弃了。
只是,他又以这样的方式缠了上来,让她措手不及,让她丧失理智地与他发生了亲密关系。
而且,这次,他是处于清醒状态下发生的。
等会醒来后,他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吧?她现在没空去想他为什么会忽然就与她这样了,她只想离开这张床,免得又要看到他嫌弃的表情还有戳痛人心的话。
而她急于离开的动作吵醒了岑容臻。
原本紧箍在她腰际的手更是用力几分,让才半坐起来的她又跌到了他身上。
“我要起来啦,放开。”
她双手抵在他胸口,想要大声一点,但是没吃午餐又经历了一场措手不及的情爱,让她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娇娇软软的无力。
“起来这么快做什么?”
岑容臻双手仍旧握着她的腰,初醒的声音同样是沙哑的。
“免得再次被人扫地出门。”
她哀怨地出声,眉眼低垂。
“花蕾,我——”
岑容臻知道自己的作法确是伤人,但是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他没有办法抹掉,但是道歉的话到了唇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要回去了。”
“你真的不考虑搬回来跟我一起住吗?”听到她说要回去,心情又不好了。
“为什么要搬回来跟你住?岑容臻,你忘记了吗?是你不想跟我在一起的,你不喜欢我,一直想把我赶走的,不是吗?”既然他又提起这个话题,那她干脆就跟他一次说清楚好了。
他反反复复的态度,有时候真的让人无法理解,她不想让自己再度陷入太深,无法自拔。
“我…”他没想到会被她这样质问,愣了一下,尝试着回答,“花蕾,你走了之后,我很不习惯…”
“所以你让我搬回来,是因为不习惯?”
“不是…”他确定不只不习惯,他对她的情感超出这太多太多了,可是对着她坦承自己的感情实在有些别扭,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是为什么?”
“花蕾,我…”
他尴尬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两人就这么亲密地相拥着对视着——
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得到他们自己的呼吸声。
身体的紧密相贴在这种安静中却又滋生出另一种莫名的燥动,他一只手从她的腰际往上移,扣住她的颈项往下压,火热的唇瓣印上她的…
“岑容臻,你不能这样…”
她别开脸,不让他吻,他却又咬上她的颈子。
这人,以前两人同床共枕那么久了,他都没有主动‘发情’过,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样?
若不是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门铃声,花蕾觉得自己有可能又要被他给蹂躏一番了!
岑容臻无奈地放开他,急躁地扒了扒头发,下床随意地套上置于床头的睡袍,对着躲在被窝里的花蕾道:“我去开门。”
看看是哪个混蛋这么有胆识,敢来按他的门铃。
他非要将它从二十几楼丢下去不可。
只是,当他打开门,看到来人时,不要说丢人下去,自己反而是尴尬得脸红了,“哥,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不舒服,我们过来看看你好点没有?”
一张笑意盈盈的脸蛋从他哥的身后探出来。
岑容臻每次看到他哥老婆那张笑脸,都会郁闷不已。
她这是来看他笑话还是怎样?还拉着他哥一起?
“容臻哥,好点没有?”
程贱贱同学拉着一脸不是很心甘情愿的岑六少过来,“六少知道你生病,顺路过来看看。”
岑六少,岑致勋,比岑容臻小三个月同父异母的弟弟,几乎没在公众场合与岑容臻同框过,甚至在家里,也是几乎不说话的。
如今竟然会来看他?肯定是被程之南生拉硬扯来的。
岑容臻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一大堆人,脸色变了变,若不是大哥挡在最前面,他回应他们的绝对是闭门羹。
“怎么?不欢迎我们?”岑致权也不想淌浑水,奈何,家中娇妻坐不住。
程之南与岑致勋是从公司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要过来,硬是要跟来的,当然,致勋是不想来而被强逼过来的。
“怎么会?”
岑容臻拉开门口,退到两步,迎进这一批不受欢迎的自家人。
本来几乎没有客人往来的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几位少爷们自然是不会自己下厨房泡茶,煮咖啡什么的。
岑致权倒是不在意地走了厨房,身后跟着小跟屁虫岑太太,从食材满满的冰箱里拿出了几个橙子,岑先生亲手动手给太太榨果汁,至于外面那几位少爷想喝什么就不关他的事了。
“老公,你说花蕾在不在这里?”岑太太舒服地挨在大冰柜的门上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知道。”岑先生头也不回地应道。
“容臻哥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若不是有女人在家里,冰箱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东西?”
“你啊,少操点别人的心。”
“我哪有操心啊?容臻哥生病了,来看看不是应该的嘛。”
“那就出去跟他们聊一会啊,我在这里就行了。”岑先生好笑地看着说得一脸理所当然的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