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清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要是想留在这里,就乖乖到那间屋子里呆着,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准出门。”

“你要把我关起来?”朱阳深受打击地后退几步,“我才不要”

“哼哼,你休想把我关起来”朱阳似乎像想到什么得意的事儿,贼笑了两声,“哥哥我走了,看你怎么抓到我。”

下一瞬间人就已经没影儿了。

“他”潘霖被吓得不清,白胡子一颤一颤的,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方才流露出来的气息似乎很强横啊。

“别管他,他就是想出去玩儿。”她有预感,这朱阳会将整个南越整得鸡飞狗跳。

“你没事吧?”周律走到她身边,旁边的闲杂人等都识趣地纷纷散去。

“没事儿,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相信朱阳这个疯子的话吧?”她咯咯笑道。

“那就好。”周律似乎并未松一口气。

沉默片刻。

“还没有我师父他们的消息吗?”她轻声问道,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他。

“没有。”停了片刻,他才回答,不知为何却避开了她的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小树林。

“哦,我很担心他们。”她并未多问,拿出一根微微透明的紫色发簪,“你送了我那么多东西,南越这里也没什么好回赠的,这是我亲手做的,你若是不嫌弃…”

他没有伸手接过发簪,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笑意中竟有了几分罕见的温暖,只是散下了自己的发,“帮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被他笑得小脸微红,带着几分尴尬,“我够不着。”

她是不觉得自己矮啦,可毕竟还有十几公分的身高差距啊,拉着他在屋前的台阶坐下,她半跪在他身后以手代梳为他梳理着长发。

“你头发保养得真好”她啧啧称赞,前世的她最怕麻烦,发型也一直是好打理的短发,连板寸都剪过,对于留长发的人是真心佩服,可惜这里除了和尚尼姑之外是光头之外,根本就没人留短发,她只得从善如流地把头发留起来,之前那和蓬草一般的长发也让她纠结了很久,还好后来有了一干小丫头帮她打理。

他没有搭话,整个人很放松,似乎沉醉在她的抚触中。

将他的长发绾好,簪上发簪,她的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似乎有着重重的心事,可惜背对着她的他毫无所觉。

“周律,”她轻唤了一声,他却毫无反应,“你睡着了?”

她大为惊讶,他这样的人不是应该时刻保持警惕的吗?怎么会这么快就熟睡,这么放心地大喇喇睡着,难道不怕有人行刺吗?

“你真睡着了?”难得见他这么没有压迫感的时候,记得上次还是在杏林关的时候…

她玩心大起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竟然还没醒她咧嘴笑了笑凑近他的俊脸,呼吸声很均匀,眉眼非常放松,看上去十分恬静。

皮肤真的很好啊就像豆腐一样,不知道能不能掐出水来?

“看够了么?”他突然睁开眼,没让她如愿逃脱,紧紧地将她摁在怀里。

又是这种感觉…

天旋地转,满眼金星。

周律的吻大部分时候都带着掠夺的激狂,她也从最初的反抗挣扎到后来的强忍,却鲜有这样乖巧顺从的时候。

在她唇舌小小的撩拨下,他的喘息越来越重,竟然突然狼狈地轻轻推开她。

“周律,你…”她喘息渐平,抬头望向他,却吃惊地长大了眼睛,虽是深夜,可在月光下依然可以清楚地见到他脸上的晕红。

不会吧

“你脸红了?”她像发现了新大陆,很没情调地窃笑,之前的她绝对想不到那个变态邪恶下流的周律竟然也会像纯情小男生一样脸红,只是因为一个吻。

“哈哈哈,你脸红了”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好笑,还是因为得意,她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

“你笑够了吗?”他愈发恼怒,她最近很有长进啊,竟然学会了撩拨**他

“你要再敢这样,看我不把你…”他恶狠狠地一把抓过她。

“你,不,喜,欢,吗?”她笑得很甜糯,双手揽上了他的脖颈,一字一句地说。

周律只觉得“轰”的一声,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看到的只有她甜腻腻的笑和她口中吐出的五个字。

他承认自己败了,败得很惨,在她面前连一招都接不下。

“喜欢,怎么不喜欢?无论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喜欢,”他苦笑,“就连你拼命地想逃开我,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喜欢,所以,你说怎么办?”

她没有说话,环住他的腰,曾经那么恨这个人,恨不得他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他说他很喜欢她,喜欢到放弃自己的原则,无条件地纵容自己,而曾几何时,她也竟然适应了这种关系。

只是对于他,她一直都是吝于回报的,她太过自私,自私地守着自己的尊严,守着自己的自由,守着自己的心,尽管她明白只要给他一点小小的回应就能让他从那种莫名的孤独中摆脱出来,就能让他的眼角眉梢带着满足的笑意,其实他真的是个很好哄的人。

虽然是个爱情白痴,可她也能明白他对她又岂止是喜欢。

就算她对这个世界有了怀疑,他也是她唯一能够相信的人了。

“那个花落阳不是个好东西,别和他走得太近了。”虽然享受她此刻的温柔,可他心中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你讲了多少遍了,真啰嗦。”她把头埋在他胸前嗔怪道。

“你听进去没有?”他捧着她的脸,神情有一丝紧张。

“我又不是聋子,当然听进去了,”她不悦地哼了一声,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你放心好了,人家是个坦荡君子,才不像你这么小人,只会强逼良家妇女。”

“他君子?”周律冷笑,“他要是君子怎么能当得上花家家主?”

“说到花家家主,这花家好像真有些不同寻常,就目前来看他们的力量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强啊,怎么能够控制南越这么多年?”她好奇地从他怀里坐起来。

“花家在花落阳的父亲接任家主时就开始走下坡路,他父亲也不是用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得到这个位子的,因此花家内部起了内讧,也才会出现当年家主之子被掳走做娈童的事,这么多年来他们内部争斗不休,自然实力不如从前,江南稳定之后,我就会立刻兵发南越…”一想到花落阳对他怀中小女人的觊觎,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即刻铲平南越。

“你在别人地盘上这么嚣张?”焚清音吓得立刻捂住他的嘴。

“怕了?”

“废话”两边都是她的合作伙伴,她都不想得罪啊。(未完待续。【错过繁星】)

第一百四十六章 真相

收费章节(12点)

第一百四十六章 真相

“主子,有急报。”一个暗卫硬着头皮上前打断他们。

焚清音一脸尴尬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如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躲进了屋子里。

周律看着她惊慌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可在暗卫轻声言语中,却微微变了颜色,担忧地望了焚清音的屋子一眼,挥手止住了他的话。

打开她的房门,只见她正盯着灯光发呆。

“我要走了。”

焚清音有些恍惚地将眼神转到他的身上,机械地点了点头,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

“怎么了?”他担心地上前抬起她的脸。

“没事,有点累。”她别看脸去,“你去忙吧,我这里没事。”

“好,”他眉头微皱,轻叹一口气,“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焚清音只是点头却不说话。

他更加不安,方才的她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一瞬间就像有着重重的心事一般,是不是她知道了些什么?

尽管不放心,可眼前的事却刻不容缓,他强按下心头的不安,吻了吻她的眉心,“乖乖呆着,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和被风刮上的房门,她明白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师兄,我真搞不懂你,之前怕连累清音,我们一直对她避而不见也断了所有的联系,现在呢?她已经失踪了,你也不去帮忙找她,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一向对焚落温柔顺从的焚沁难得动了真火。

“有周律在她身边,不用担心。”焚落还是一脸冷淡地转过头去。

“周律那样的人,你怎么信得过?清音怕他怕成什么样子了,你不是不知道,他伤害清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清音在扶城无故受伤也是他的杰作,这样的人,你竟然放心?”焚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焚落依旧抿着嘴,不发一言。

“师兄,你变了,自从离开扶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焚沁失望地摇摇头,“好,你不去,我去”

“师父(师叔),我也去。”焚炽、段慕和方小心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想去便去吧。”焚落不看他们一眼,没有人发现他眼底的痛苦和纠结。

“师兄,你到底是怎么了?”焚沁的眼泪夺眶而出,似乎明白自己这一走便是决裂了。

焚落不语。

“师父,我们只是出去找师姐,一旦确认她平安,我们就立刻回来。”段慕回过头对焚落保证似的说道。

焚落依然是背对着他们,没有任何反应,身形十分萧瑟。

“你有功夫来这里,想必已经找到她了吧?”待到焚沁带着三个孩子走远了,焚落才在一片寂静中幽幽开口。

“咦,你说我还是说他?”朱阳率先沉不住气,从一边跳了出来,对上焚落惊讶的双眼,“原来你是说他啊,早知道我就不跳出来了。”

“你是何人?”焚落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看不清修为深浅,却十分陌生的年轻男子。

“他是神山的人。”周律也从一边踱了出来。

“神山?”焚落脸上浮现一丝厌恶之色。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毁掉了我们神山中人的气海,害得我那妹子差点真成为一个废柴,竟然不觉得羞愧?”朱阳哇哇乱叫。

“你们神山既然如此高明为什么不把她带回神山去?何必要逼我师父收留她?”焚落抬起头来,眼中竟然有着冷漠愤恨的光芒。

他恨每一个魔教的人,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

“明明是他们两个老头自己达成的协议,也没什么逼不逼的,你们要是不想教她修行也就算了,何必毁了她的气海?”

“你心里也清楚,以她的资质若是不毁去气海修为恐怕早已高过我们,你可不要忘了,她身上流着魔教的血,若她的修为真的高过了我们,恐怕你们现在也坐不住了吧?”焚落冷笑,全然不提是自己当时非要带着她修行的。

“真是你毁掉了她的气海?”周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他早就觉得奇怪,以焚清音的天赋和资质绝不可能是块废柴,也曾怀疑过焚净派有意在她的修行上误导她,可没有想到她敬之如父的恩师竟然会毁掉她的气海。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焚落的眼中有着厌弃,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极端厌恶,“你不是很恨她么?你不也断了她的手筋,还打伤她了么?怎么现在心疼了?你忘了她的父亲是大魔头宋少锋?你忘了他让你受嗜血魂蛊和寒冰玉魄的折磨了么?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够了”周律愤怒地打断了他,不明白原先那个正直的焚落怎么会变得如此偏激,“她是她,宋少锋是宋少锋,不要把他们混为一谈”

“父债子偿不是你亲口说的吗?如今变得倒很快嘛。”焚落的脸因为痛苦而狰狞扭曲。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清音的父亲怎么可能是宋少锋那个小角色?”朱阳完全不在状况地哈哈大笑,仿佛像听到了十分可笑的笑话一般,“她亲爹明明是魔君好不好,宋少锋就是他手下一个提鞋的,怎么能和魔君相提并论,你们这些凡人真蠢啊”

“魔君?”无论是焚落还是周律都是第一次听说,都不禁悚然一惊。

如果不是魔君哪来的中原生灵涂炭,大周皇室又如何会如此风雨飘摇,焚净派又怎么会树倒猢狲散?

魔教的魔君是魔教之首,简直是万恶之源,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可惜他的修为实在高到深不可测,已经不在任何一个修行人的想象之中,如果不是他魔教根本不可能出现这么多的化玄强者,这些化玄强者在魔君面前谁都得老老实实的,连半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也正因为魔君的实力,强横如焚净派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就算是少见的修行天才周律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其实魔君也没你们想象中那么恐怖啦。”朱阳不以为然地说,生在神山上的他对魔君并不似他们一样有太多的恐惧,“他全盛之时我们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如今尚在恢复之中,若不趁此机会一举铲灭魔教,今后我们就全得成为他砧板上的鱼肉了。”

“你说的恢复是什么意思?”

“魔君已经千年不曾现世了,就是因为千年前十位上古大能联手将他封印住,随着时间的流逝,封印的力量越来越弱,魔君在封印中也积蓄着力量准备破印而出,两股力量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我姑姑,也就是当时的神山圣女经过,无意中解开了封印,放出了魔君。嗯,她并不知道那就是魔君这个大魔头,还以为是个落难的英俊青年,便照顾了他一阵,呃,然后,然后就有了清音…”朱阳越说越尴尬,老爹好像交代过这件事不能乱说的,据说算是什么丑闻…

“反正就是魔君的力量已经在封印中被消耗一空,现在的他正在逐步恢复实力,才会指使自己的手下四处入侵为自己寻找能量。”他赶紧草草地解释道。

“魔君的女儿?我一手带大的孩子竟然是魔君的女儿”焚落突然仰头大笑,笑出了眼泪,“师父,我对不起您老人家”

焚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面朝着焚桢魂飞魄散的方向痛哭流涕。

“师父,我不该怨恨您不该怨您毁掉她的气海,若是知道她有这么一天,莫说毁掉她的气海了,就是将她逐出师门,甚至亲手了结她,我都愿意”焚落恨得咬牙切齿,这段时间以来他睁眼闭眼都是师父焚桢为了他而自爆的情景,多少个夜晚午夜梦回时分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那一瞬间,周律突然明白了,焚落不是突然改变,也不是真有多恨焚清音,而是他走不出师父为他而死的心结。

如果不是魔教,焚桢不会为他而死,而焚清音又是魔君的女儿。

一边是视之如父的恩师,一边是待之若女的爱徒,夹在中间的焚落真的很苦,他曾经为了她所受的不公和自己的师父置气,却没有想到最后却是她的生父逼死了他的师父。

这一场冤孽总要有人来承担。

他逼着自己将对魔君的恨也要转嫁到焚清音和他自己的头上,用自暴自弃的方式为焚桢的死赎罪。

“焚桢长老的死与清音毫无干系,就算没有清音,魔君就不会在灵台发难了么?魔教就不会围攻焚净派么?清音的存在和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非要找个人来怪罪?”周律看着焚落,心中的不安愈来愈盛,若是让她知道了这一切她该有多崩溃?

“就是,清音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是杀人凶手,你这样对她也太不公平了吧?”朱阳也打抱不平。

“是,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心里的怨愤,所以你们走吧,也不要让她知道我在这里,我不想见她,不想伤害她,也不想她知道这一切而伤心,不如不见。”

这就是焚落一直避开她的原因,哪怕知道她一直在苦苦地寻找他们,也断不肯再和她见上一面。(未完待续。【错过繁星】)

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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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你们是她心里唯一的挂念,你这样做是毁了她”周律咬牙。

“她有你就足够了,本以为她是神山的人,我们当年一直小心翼翼地防着她,现在又因为她的魔教出身,一想到为我而死的师父,我很难再心平气和地再面对她,与其再伤害她,你不如继续告诉她从未见过我。”焚落的话里净是痛苦和萧瑟,这么多年他对焚清音的爱并不是作伪。

“你”他还要再劝。

“周律,”焚落打断了他,“如果你伤害了她,你还会继续留在她身边么?如果你知道她会恨你,你还能再面对她吗?如果你看到她就会想到痛苦的往事,你还能笑颜以对吗?…”

“能”周律毫不犹豫地说,他曾经怨过她,伤害过她,她也恨过他,可他还是要她留在他身边。

“那就好,从此之后,她就交给你了。”焚落的脸上闪过一抹欣慰和辛酸,“这些痛苦的事不要让她知道,你只要负责让她笑就好。”

说完之后,焚落转身,背对着他们不再言语。

此刻屋外雷声大作,突然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南越的气候不好,天气突然变化是常事,可这一场看似寻常的雷雨却让周律开始心慌。

焚落自我放逐的绝情,让他无力多劝,心里又挂着似乎很不对劲的焚清音,周律根本无心多留。

她听见雨声哗啦啦打在屋檐上的声音,伴着沉闷的雷声和呼啸的风声,隐隐约约传来隔壁屋子里小丫头们笑闹的声音。

那么近,这么远。

“她身上流着魔教的血”

“莫说毁掉她的气海了,就是将她逐出师门,甚至亲手了结她,我都愿意”

一字一句如尖刀一样狠狠地在她心底刻下深深的印记,血淋淋得让人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