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不可以 作者:睡懒觉的喵

砍价女王,身为一名伶牙俐齿的砍价师,夏浅的嘴皮子功夫可谓说遍天下无敌手,唯二能让她语塞的,一个是她老妈,另一个,就是面瘫腹黑的盛哲宁。

初见时,他们相拥着打翻了咖啡厅里置物架上的各种摆件。惜字如金的盛哲宁一口“二字箴言”,放下一沓软妹币就潇洒离去,徒留夏浅摇头感叹: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

第二次偶遇,夏浅好心退还盛哲宁赔偿款,他却把她当成了跟踪狂,还讽刺她体重超标,气得夏浅直跳脚:王八蛋,你骂谁胖?!

更没想到,盛哲宁居然就是阻碍她砍价成功的终极BOSS!

他们俩,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第一章

夏浅想象过无数次自己参加何之隽婚礼的画面。

她要么牵个小正太去喊“爸爸”;要么就送新娘一根黄瓜,然后再用无比沉痛的语气告诉对方:“一切都会好的,祝福你们!还有,如果在张医生那一直瞧不好的话,还是换个泌尿科大夫吧。”

但事实证明,现实往往比你想象的更狗血、更离奇。夏浅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听闻何之隽结婚的消息——

此时此刻,夏浅就正坐在何之隽对面,听其老婆宁萌喋喋不休地说着:

“…我们婚宴总共有六十桌,时间定在下个月八号。长盛酒店的环境、菜品、服务我都很满意,可就一点,在价格上他们死活都不肯让步。按理说,我们有那么多桌,宴席套餐也是选的他们那儿最好的,可他们一点折扣都不肯给我们,夏小姐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过分?”

夏浅望着宁萌那双晶莹透亮的大眼睛,面上端着笑,心里却默默腹诽:哪里过分了?要换成是她,直接就将这对狗男女踹出去了,还想打折?呵!

宁萌见夏浅不说话,只对着自己皮笑肉不笑,轻咳声,话锋一转娓娓又道:“我以前也没接触过砍价师,不太清楚夏小姐你们的操作模式和收费标准,如果…夏小姐有什么要求或者想法直接说就是了。”

夏浅闻言只觉太阳穴突突跳得疼,偏偏在宁萌面前还不能显露半分。

没错,她是砍价师,顾名思义主要工作就是帮人砍价。因为熟悉婚庆行业,夏浅大部分业务都围绕着婚宴、婚纱、婚庆几大块展开。前两天闺蜜乐颖说她老公有个客户想请夏浅帮忙杀价,有生意送上门岂有不接的道理?夏浅欣然应允,在约定的时间到了对方约定的咖啡厅,这才发现冤家路窄——彻底杯具了!

不过唯一让夏浅满意的是,眼下最如坐针毡的不是自己。抿了抿唇,夏浅转睛看向何之隽。他今天穿着做工考究的纯黑色西装,里套雪白熨帖的衬衫,衬得整个人清贵俊朗。不过,比衬衫更雪白的还有何之隽的脸,只见其神情恍惚,坐立不安,一双黑眸东瞟西晃,却始终不敢朝夏浅的方向看一眼。

何之隽,你也会有心虚的一天?

这头宁萌看不懂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只当夏浅稳坐钓鱼台是为了自抬身价,干脆亮明底牌道:“其实我们的要求很简单,让长盛酒店给我们打八折。如果能谈成,我给夏小姐差价的70%作为佣金。”

哟呵,夏浅挑眉,还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啊~

“萌萌…”何之隽当然明白问题关键不在于出多少佣金,开口正想阻拦,就听对面传来清冽如泉水的声音。

“佣金的事咱们下一步再谈。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我需要了解长盛酒店的婚宴价格体系以及他们酒店本身的定位。只有了解清楚商家的情况,我才敢说能否砍到你们想要的价格。唔~两位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回去做功课,最迟明天上午给你们最终答复?”

宁萌闻言当即笑逐颜开:“专业的就是不一样,那我们就等夏小姐的好消息啦。”话毕,宁萌的手机铃声也恰好响起,宁萌看了眼手机屏幕,就笑眯眯地跑出去接电话了。

霎时,座位上只剩下何之隽和夏浅,气氛凝结。

“真爱啊。”夏浅打破沉寂,一开口就满是讥讽,“刚听说你们俩在一起那会儿我没少诅咒你们俩,乐颖也说像你这样的渣男能出轨一次就能出轨第二次,可事实证明,你们俩是真爱,这不都喜结良缘了嘛,恭喜啊!”

一时间,何之隽的脸色更难看了,挣扎良久这才道:“夏浅,我不知道今天的砍价师是你,不然我不会…萌萌那边,她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更没见过你,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乌龙,你别往心里去。”

听了这话,夏浅的火气噌噌噌地就往头顶窜,拳头也在不知不觉间攥紧。宁萌和何之隽暧昧不清、互认蓝颜红颜的时候就是知道他有女朋友的!可让夏浅万万没想到的是,何之隽居然从来没在宁萌面前提过她的名字,就更别说她的照片了——所以今天宁萌才会认不出她!而当年自己却像傻X似的,在看到两人亲密合照时哭得肝肠寸断。

何之隽啊何之隽,你到底是有多厌恶我才会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在人前提及?!

念及此,夏浅猛地抬头,刚好撞进何之隽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眸里。犹如被蓦地浇了一桶冰水——转瞬即逝间,夏浅就又彻彻底底地清醒过来。曾几何时,她是那样迷恋这双眼睛,就像他的名字:清隽透彻。可当初,也正是这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站在雨里,任她哭得死去活来依旧不闻不问。

斯人已逝,又何必因为曾经不小心踩过的一坨狗屎而生气长眼角纹呢?

夏浅呼吸再深呼吸,待调整好情绪这才弯眼冲何之隽甜笑道:“何先生,按照不成文的规定,这顿下午茶应该是由你们来付的。您不介意我再点五十份提拉米苏打包吧?”

何之隽:“…”

最终,夏浅因为要等五十份提拉米苏慢慢打包留在了咖啡厅,而何之隽则在付款后,拽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宁萌离开了。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夏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五十份提拉米苏是值不了几个钱,更解不了当年的恨,但何之隽要跟宁萌解释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还是需要费些口舌的。

不过还好,他最擅长的就是撒谎,根本无需替他操心。

等待打包的过程漫长又无聊,夏浅索性给乐颖去了个电话。手机接通的瞬间,那边就被接起,接着便传来乐颖爽朗清脆的笑声:“夏大砍价师这个时候来电话,那肯定是我家亲爱的给你介绍的生意谈成了,你要请我们两口子吃饭了。”

夏浅哼哼:“饭没有,提拉米苏管饱。”

“提拉米苏?”

夏浅嗯了声:“五十份。”

“你买那么多?”乐颖惊讶至极,“不怕胖啦?”

夏浅望着窗外行人幽幽舒出口气,换了只手拿手机,撇嘴道:“知道你家亲爱的把谁介绍给我了吗?”

乐颖微微迟疑:“你认识的?”

夏浅笑:“不仅我认识,你也认识。”顿了顿,这才说出那个深恶痛绝的名字,“何之隽。”

话音刚落,夏浅就听电话那边传来阵阵抽气声。乐颖弱弱道:“不会那么巧,新娘是那个…”

夏浅又嗯了声,吞了口唾液,一字一句道:“就是那个宁萌。”

话筒那头突然静默下来,三秒过后夏浅才听那边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妈呀妈呀!这盆狗血真是淋得我…哎呀,我都找不准形容词了!不行不行,我必须把这个情节记下来,回头写进我的新坑里。”

面对职业作家的敬业,夏浅哭笑不得:“大姐,你是不是先安慰安慰我,再想你的新坑?”

乐颖呃了声,亟亟道:“亲爱的你等着,我这就给我家陈浚打电话,让他帮你把这事推了。你不用再亲自出面——”

“推了?”不等乐颖说完,夏浅就截住话头道,“好端端的为什么推了?”

乐颖有些琢磨不定:“那你的意思是?”

夏浅垂下眼眸,用银勺将面前的芝士蛋糕戳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碎渣,直至其彻底体无完肤,她才抬眸轻笑道:“百分之七十的抽成呢,我得攒多少运气才能遇到这么一对冤大头?干吗不接?”

夏浅和乐颖讲完电话,服务员也刚好过来,告知她提拉米苏已打包完毕。夏浅便起身跟随服务员去取,谁料刚走到走廊,一熊孩子就猛地从后面窜了出来。刹那间,夏浅只觉身后被谁用力推了掌,身体陡然失去平衡,微微摇摆间就见一小男孩嘻嘻哈哈地从自己身边一晃而过。

“嗳!”夏浅刚出声,身体就已往前倾。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只抓到一大把空气,眼见自己就要这么硬生生地摔下去,夏浅却觉腰间陡然一沉——她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捞住了。

怔忪半秒,夏浅回头,可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模样,斜立在地面上的细高跟就又是一滑,她的身体再次往右丨倾倒。对方亦是猝不及防,就这么半搂着夏浅一块摔了下去。

顿时,咖啡厅内只听清脆声一片。

——不幸中的万幸,两人被走廊中间的置物架挡住,这才幸免于难没有真的摔下去。

——万幸中的大不幸,因两人这么一扑,摆放在置物架上花瓶、小绿植、各色摆件碎了一地。

夏浅站定,盯着满地狼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领班就已神速而至,焦急询问道:“两位没事吧?”

夏浅瞥了眼眉头紧皱的领班,微微呼出口气,释然。其实,他们有事没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地损失怎么算。念及此,夏浅轻启红唇正欲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多少?”

夏浅循着领班的目光回头,这才终于有机会看清“恩公”的容貌。乌黑修长的眉,深邃濯黑的眼,高挺俊朗的鼻梁以及棱角分明的下巴。夏浅只看了对方一眼就迅速做出总结:嗯~这一定是老天爷可怜她今天踩到何之隽这坨狗屎送来的大福利。这帅哥模样、身材、打扮都不错,就是现在的脸色实在太难看——黑得都能直接当墨汁使了。

这头,领班显然也为男人的样貌所惊艳,红脸结巴道:“您、您说什么?”

男人皱眉,低低又说了两个字:“赔偿。”

夏浅当即顿悟,心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这人倒直接,明白领班的用意,干脆连弯子都懒得绕了。奈何领班还是不太明白意思,愣了半天只茫然地“啊”了声。

男人终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指了指地上,又道:“算账。”

夏浅狐疑地盯着对方,这人什么毛病,怎么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冒?

这边,领班终于反应过来,眼眸陡亮道:“这个啊…麻烦两位稍等下,因为每样东西的价钱不一样,我需要算一下。”一边说,领班一边就蹲下道,“这个玉蝶80,老爷车模型360,咖啡壶120…”

夏浅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拦住领班道:“等等等等,你再说一遍,这个玉蝶多少?”

领班面不改色心不跳,重复道:“80。”

“80?”夏浅提声,莞尔道,“大姐,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种多肉植物我在青石桥一抓一大把,都不超过30元一盆。”

领班露出为难的神情,“多肉也分很多品种的,而且这个玉蝶我们确实买成80一盆…”

夏浅双手抱胸,拿出十足的砍价范儿来:“那是你们的问题,跟我没关系。我撞坏你们的东西,的确该赔偿,但我只赔偿符合市场价的价格。玉蝶加上摔碎的盆,我只能给你50。还有这个老爷车模型,怎么可能要360,淘宝打个对折价都有多。咖啡壶…啧,你自己看看它的材质,既不是骨瓷又不是水晶,居然要120?”

夏浅突然发难,领班始料未及,只能傻呆呆地僵在原地,但她没想到的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评估完一堆碎片的价值后,夏浅又转眼看向领班:“还有,麻烦你找到刚才那孩子的家长。”

领班咂舌:“啊?”

夏浅挑眉:“刚才这里所有的人都看见了,我是因为那孩子突然撞上来才摔倒的。所以如果要赔偿的话,就应该三方一同赔偿,而且他们才应该是主要承担方。另外,你们身为店家,居然纵容小孩在走廊上乱奔乱撞,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席话,说得领班哑口无言。

按照夏浅这个说法,她不仅不应该赔偿,孩子家长和咖啡厅还应该倒给她钱才对。一时间,领班急得汗都出来了,偏偏却找不到理由反驳,正手足无措,就听头顶一道男声道:“不找。”

话毕,就见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从钱夹里掏出一叠钱来搁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见状,夏浅亦是一愣,想要开口阻拦,男人却已大步流星地出了大门。霎时,只剩下夏浅和领班面面相觑。夏浅抿唇,看了看领班,又再瞅了瞅那叠钱,按照这个厚度,应该不低于两千。

所以,这人的意思是…

夏浅歪头想了半天,依旧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最后只能摇头感叹:有钱人,果然都是这么任性!

第二章

翌日一大早,夏浅就给宁萌打了个电话,表示长盛酒店的砍价案她接了。宁萌闻言欣喜若狂,一再表示若是事成,她会再封个大红包给夏浅。约定好两人下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夏浅挂断电话,简单装扮番就出了门。

此时正值初秋,暑威尽退,天朗宜人,漫步街头真是要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夏浅住的这栋单身公寓就在二环边上,离长盛酒店仅隔一条蜿蜒绿道,她偶尔空闲时,也会去长盛酒店对面的“慢时光”书吧坐坐。

现在离约定的时间尚早,但夏浅习惯了早一点到“战场”备战,于是乎干脆决定先去“慢时光”喝杯咖啡。

因为是早上,夏浅到书吧时,店里还没什么客人。她随意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拉布奇诺刚上上来,手机铃声就大响。看见是陌生号码,夏浅也没在意,接起电话来不及出声,就听那边低低喊了句:“夏浅。”

一听这声音,夏浅心里当即咯噔了下。饶是已分手几年,但对于何之隽的声音她还是能一下就辨认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夏浅面对何之隽的声音,反而比面对他本人更紧张三分,咬牙再咬牙,这才稳定情绪道:“干什么?”

何之隽静默片刻,似乎在思索着该如何措辞。“我听萌萌说,你已经答应接我们的砍价案了。”

“是啊。”夏浅假装听不懂何之隽的言外之意,公事公办道,“何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尽量杀价。不过我也已经和你老婆说过了,不论成功与否,我两百块钱的出场费都是不会退的。”

“夏浅,”何之隽的声音略显压抑,“你知道我打过来不是要跟你说这个。”

夏浅冷笑:“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这次,何之隽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过了许久,夏浅才听那头沉沉道:“夏浅,你能不能不接这个案子?”

闻言,夏浅嗤地笑出声。呵!这是嫌看着她膈应吗?多好笑,明明自己就是坨狗屎,他居然还敢嫌别人膈应!

“这样啊~”夏浅挑眉,继续装傻充楞,“可我已经和您老婆约好下午签协议了,我总不能失信于人吧?要不,何先生你自己和你老婆说说这事?”

话毕,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响,只剩下何之隽若有似无的呼吸声。夏浅没工夫和他玩沉默游戏,皱眉道:“何先生没别的事了吧?那我挂了——”

“夏浅,”何之隽蓦地开口,声音暗哑,“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刹那间,夏浅的心像是被谁狠狠捏了把,紧得发疼。可还来不及开口,那头何之隽话锋一转,又道:“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报复我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夏浅:“…”

心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似乎听见胸口传来啪叽一声响,夏浅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瞬间干涸。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夏浅深深呼了口气,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不该对狗屎抱希望的,这种人一辈子都是这么自私自利、偏执奇葩,她又何必跟这种三观扭曲的人多费口舌?

夏浅清了清嗓子,正声道:“我接这个案子,是因为你老婆开的起价,而我根据自己的专业评估,也觉得这个砍价案我搞得定,所以才应下来。至于你意淫的什么的报复——”话至此,夏浅顿了顿,轻轻冷笑声,这才一字一句接着道,“何之隽,你!也!配?!”

说罢,不等那边回应,夏浅就干净利落地掐断电话,然后拉黑名单。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夏浅抬头,这才赫然发现店里不知何时又多了几名客人,而她手边的卡布奇诺也早已冷掉。

一天的好心情就此被摧毁得荡然无存。

拍了拍脸,夏浅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何之隽那坨狗屎,又故意将注意力转移到邻座两个小姑娘身上。两个小姑娘一个梳着爽利的马尾,一个卷着俏皮的梨花头,看穿着打扮应该都是在校大学生。此时此刻,两人正挤在一块,嘀嘀咕咕地分享着彼此的秘密。

马尾道:“都快十点半了,他到底来不来啊?别害我白逃两节课啊。”

梨花头安抚:“淡定淡定,他每周二、四的这个时候都会来‘慢时光’买乌龙茶,不会有错的。”

马尾哼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男神长啥样,瞧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正说着,梨花头突然就拽住马尾道:“啊啊他来了,快看!”

夏浅下意识抬头,果然见一高大男子站在吧台,正背对着这边点单。夏浅摸了摸下巴,微微眯眼审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穿的是阿玛尼最新款的纯黑色手工西装,样式简约低调,细节精致到位,脚下则是芬迪的平底皮鞋,品味get。此刻男人正低垂着头,右手插在右边裤兜里,状似随意的站姿却反而使得整个背部曲线展露无遗——宽肩、窄腰,而且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嗯~臀部也很结实紧翘,身材get。

与此同时,男人似乎也已经点完单,掏出钱包付款。夏浅扫了眼钱包,哟!Ermenegildo Zegna,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款钱包还是全国限量版。夏浅在脑子里迅速计算了下男人全身上下行头的总价,末了忍不住感叹:土豪啊!身价和消费水平也get。

不得不说,梨花头选男神的眼光真是比她好太多了,就是不知道长得怎么样。像是知道夏浅想什么,转眼间男人就回过身来,夏浅不经意地瞥了眼对方,霎时僵住——

这不是昨天的“恩公”嘛!

另一边,两个小女生还在咬耳朵。

梨花头一边偷瞥着男神,一边红脸小声问:“怎么样?”

马尾故弄玄虚地嗯了声,道:“禁欲系啊…果然是你喜欢的类型。”

“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马尾扬声,“我觉得好或者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要是真喜欢,就上去要电话号码啊!”

梨花头被闺蜜的话吓到,低低“啊”了声。

“啊什么啊?”马尾怒其不争地拧眉,“难不成你打算这么偷窥他一辈子啊?嗳,你倒是快去啊!他乌龙茶打包好要走了!”

梨花头还有些犹豫,“还是不要了吧,他都不认识我…”

马尾气极:“你就磨叽等着吧,这种男人,你要不去迟早被别的女人——”“抢”字还没说出口,两人就见邻座的女人跳起来,刺溜一下就窜到了男人面前。

登时,两人呆若木鸡。

这头,夏浅一下蹦到“恩公”面前,眼见对方不悦皱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唐突了。

理了理头发,夏浅及时补救道:“先生您好。”

对方微微眯眼:“你是?”

夏浅满脸黑线,这人什么破记性!他们明明昨天才见过!无奈何,夏浅只得解释道:“我们昨天见过,您不记得了?罗曼咖啡厅。我摔倒,你还扶了我一把呢?”

男人眨了眨眼,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应该是想起来了。只可惜,依旧惜字如金,他看了眼夏浅,又说了两个字:“有事?”

这次,夏浅脸上的黑线已经多得没地方挂了。这人到底什么破毛病,怎么说话都是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练二字箴言吗?

夏浅撇嘴:“是这样的,昨天那个损失最后算下来总共是六百块钱。罗曼咖啡厅答应承担60%的责任,我自己就把另外40%的赔偿款付了。至于您留下的钱…唔,您当时也是因为扶我才不小心撞上置物架的,没有让您掏钱的道理,所以既然今天遇见你,我就把你当时留下来的钱还给您。”

一边说,夏浅一边就打开包准备还钱,谁料拉链刚拉到一半,对方就冷冷道:“不必。”

夏浅怔忪,与此同时,男人已越过她离开了书吧。霎时,夏浅只听旁边扑哧一声笑,接着便听马尾悄声对梨花头说:“被拒绝了。”

夏浅深呼口气,站在原地拳头握紧再松开,松开再握紧,还是死活咽不下这口气,一转身,干脆也出了慢时光。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三步并两步地追上西装男,夏浅直接挡在对方面前不让其走。

西装男显然很意外夏浅还会追上来,幽深清亮的黑眸里写满了疑惑。夏浅叉腰,一副女流氓语气地开口:“喂,你什么人啊!给你钱还不要!给我好好站着,我这就拿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