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不急,如果真是如此,向南山一定会积极的出面解决这次苏氏的危机,不然他如何坐上董事会主席的位置?

宁致远看着苏瑾,克制住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的感觉,和她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两人离的如此之近,又如此之远。

苏瑾想要一走了之,却不能如此,即使是做给外人看,也不能让外人知道,苏宁两家彻底闹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宁致远压下心中的悸动,装作很淡然的样子浅浅一笑,“这段时间还好吗?”

苏瑾闻言,有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液,“托福,好的不能再好。”

宁致远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换了杯果汁给她,动作熟稔自然,无丝毫滞涩。

这一瞬间,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仿佛两个人还是过去的两个人,从未变过,过去的那一切仿佛是一场噩梦,梦醒来,什么都未发生过。

可实际上,两人貌似和谐的外表下有着怎样的疏离和默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平常我们不喜欢一个人,面上也都笑着客客气气的,甚至可以装的亲密无比,没有丝毫的违和,可对于宁致远,苏瑾是半点装不出来,,即使是笑着,内心也是极度排斥的,连伪装都懒得伪装。

司仪像是看到了她内心所想,音乐在此时恰好停止,《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

红毯,鲜花回廊,花瓣,花童。

这一切都让宁致远和苏瑾恍惚回到自己结婚的时候,那时候她一袭洁白的婚纱,和他站在一起,端的是郎才女貌,他们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发下誓言:不论贫穷或富有,不论健康或者疾病,都爱TA,敬TA,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苏瑾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过片刻就醒来,看着这对新人在《婚礼进行曲》中,从红毯上缓缓走来,身后是两只可爱的小花童,花童身后是伴郎伴娘。

伴郎不用说,自然是纪格非。

纪格非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苏瑾,笑着朝她挤了下眼睛,待看到宁致远的时候,又板起脸。

伴娘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子,站在纪格非身边,不知为何,突然对苏瑾诡异地笑了一下,毛骨悚然的感觉。

待苏瑾细看的时候,那伴娘已经恢复了正常,可苏瑾看着她,总觉得她哪里不正常,莫名的觉得危险和熟悉。

正好宁致远就在她旁边,总觉得伴娘是认识宁致远的,便她侧过脸问他,“伴娘看上去很漂亮,知道她是谁吗?”

宁致远难得见她这样不夹杂着情绪和他说话的,心里一热,仔细瞧了瞧,面上淡然道:“不认识,新娘子那边的人吧,我帮你查查。”

“不用了。”苏瑾拒绝,一会儿问纪格非就知道了。

许是知道了苏瑾的想法,那伴娘突然勾起纪格非的胳膊,整个人都贴在了纪格非身上,还朝苏瑾笑了一下。

伴娘和伴郎走在新娘新郎身后,原本就是勾着手臂的,不过只是虚搭,中间留着很大一块空隙,这个伴娘却像自己是新娘一般,整个人都贴在了纪格非身上,暴露的大胸更是在他胳膊上蹭啊蹭,目光却得意且示威地看着苏瑾。

纪格非整个人都不好了,可在这么多宾客面前,又不能大力地将伴娘推走,只能一只手狠狠地拽着她,将她扯远一点,表面上还得让人看不出来。

宾客中不是没有人看出来,却都善意地笑了起来,暗叹这小子有福气,这样白嫩的豆腐,怎么就让这小子给占上了。

纪格非紧张地看着苏瑾,苏瑾看到他心情就好的不行,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用口型一字一顿地对他说:“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摸就摸吧,吃亏的也不是我家二非。

纪格非被苏瑾弄的哭笑不得。

那伴娘显然也看到了苏瑾的口型,画了大浓妆的脸上看不出脸色,但她似乎冷冷地笑了一下,继续故我地攀在纪格非的身上,眼神有些阴冷。

仪式一结束,纪格非就推开伴娘,迫不及待地想去找苏瑾。

伴娘却一把拉住他,整个人都进入他怀里,目光阴冷如毒蛇一般,“纪格非,你要是敢推开我,我就让我干爹彻底搞垮苏氏。”她轻轻一笑,“听说苏家老头子进了大牢?我让干爹找点人去照顾照顾他怎么样?”

纪格非抓着她的手腕不屑地往旁边一扯,:“就凭你?”

 

 

 

 

 

第 93 章【第一更】

 

第九十三章

听到这句话的她咯咯笑起来,声音却阴狠的毫无笑意:"那么,就走着瞧。"

说完她像是听到多么好笑的笑话似的,歇斯底里的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令人心惊的癫狂。

纪格非看她的目光就和看神经病一样,他发现大嫂带来的这个伴娘真有些神经质,脑子不像个正常的,也不知道阿瑾是哪里得罪了她,被她这种阴暗的眼神看着,有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浑身都毛毛的。

原本他不会在意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威胁,实在是她给他的感觉实在太过阴寒,等前面礼仪结束,他悄悄走近纪格禹,"哥,你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来头吗?看着她这里似乎有问题。"他用食指悄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纪格禹眉头微皱,"我回头问问你嫂子。"纪格非拍了拍纪格禹的肩,什么话都没有说,纪格禹知道这个弟弟心中在想什么,笑着在他肩窝轻轻锤了一拳,"今天可是我大喜的的日子,你这是什么表情?"

“哥,要幸福!”兄弟俩的情谊自在不言中。

纪格禹等了二十八年都没有结婚,这次却因为家族的事务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姑娘,这姑娘虽是他学妹,却是个性格蛮横的,又因为有求于她父亲,纪家姿态必然会放的很低。

纪格禹才被纪格非叫去一会儿,新娘子就已经找了过来,挽着纪格禹的手满脸的不高兴,"格禹,你在这里做什么?爸爸和爸爸的朋友们都在等着你呢!"竟是看也没有看纪格非一眼。

纪格禹拍拍弟弟的肩,"帮我招呼客人。"

"放心吧哥。"

"格禹,你快点啊!"新娘子不耐烦地跺了跺脚。

纪格禹笑着过去揽住新娘子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新娘子哼哼了两声,不高兴地嘟着嘴巴,看向伴娘所在的方向,低低地说着,也不知道纪格禹对她说了什么,新娘子很快就眉开眼笑起来,神情中是幸福透着得意。

从纪格禹那里得来的消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并不是新任市长的家眷,也不是H市任何一家大家族的人,而旁的市,想要插足于H市两大地头蛇,还是要掂量掂量的,毕竟苏家和纪家都属于庞然大物,不是人人想踩都能踩的。

所以这个插曲并没有被太过关注,毕竟如纪家和苏家这样在H市的地位,不会随便一个女人的威胁他们就会当真,只是他到底有些不舒服,暗中留意起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

苏瑾去看望苏老爷子,苏老爷子在这里倒也没有受到什么身体上的侵害,可精神依然不大好,主要是心理上的压力,苏氏正水深火热之中,他却被圈禁起来接受调查,说涉嫌什么操纵股市,这让他如何不着急,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老爷子的两鬓就已经有了白发。

他才六十几岁,之前虽然也有了白发,但可能是苏瑾每天都能见到的缘故,感受没那么强烈,现在隔了几天突然看到爷爷的两鬓之间的白发,那种油然而生的心疼快要淹没了她。

对于心中的怀疑苏瑾并没有瞒着老爷子,而是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猜测分析给了爷爷听,具体怎么样,相信爷爷比她更有判断力。

老爷子苏瑾给他分析的话之后,面色铁青,眼里厉色尽显。

老爷子何等敏锐,虽然不能确定,但通过苏瑾提到的一些事情,不难分析出公司内部叛徒很可能是谁,但那个人到底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跟了他十几年,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尤其是上了年纪之后,尤其重感情。

到底姜是老的辣,沉默了半响之后,“先看着吧,如果真的是他背叛,想谋夺苏氏必然要召开董事会坐上董事会主席的位置,对苏氏现在的危机会不遗余力的挽救,你就等着他把摊子收拾好去捡现成的就是。”

老爷子的提议和苏瑾所想的不谋而合,也都不急着去夺权,原先不知道这个消息还有几分着急的老爷子,听到苏瑾带来的消息之后反而像个猎人一样,耐下心来,就等着猎物入网,只是这个猎人到底老了,加上被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背板,神情之间很是疲惫。

这一切和乾隆养和珅何其相似,将和珅养的再壮大又如何?还不是乾隆让他升就升,让他倒就倒,乾隆一死,和珅的家产全部都归了嘉庆帝。

老爷子现在玩的就是乾隆对和珅那一套,如果向南山没有背叛,那么他的一切都不会变,还是苏氏的副总,两人之下,大权在握,若真的是他背叛,那么他现在做的一切只会将他送到另一条路的极端,这样的背叛,以后在圈子里没有任何人再敢用他。

接下来的时间,她除了去了趟京城看了外公舅舅,从外公舅舅那边得知一切都在平稳发展,任命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之外,就是将苏氏的各种事情适时地报告给苏老爷子,苏老爷子也在这段时间内发现了这个孙女对商场的敏锐度超出了他的估计,有心培养她,很多决定都不忙着做,而是先问她的意见,越是听越是心惊。

老爷子在接受调查的时间里,疲惫之余,发现苏家后继有人,也欣慰地畅快大笑,看向苏瑾的充满了期许和热切。

“阿瑾,你现在也不小了,经过这件事……”他顿了顿,他现在身陷囹圄,之后肯定需要苏瑾出面,“你在公司的地位也会坐稳,爷爷老了,等你再过几年,公司的事情爷爷就可以放心交给你,也到了退休的年龄了。”

在商场之中金戈铁马奋斗了一辈子,突然说到退休的时候,老爷子既感到身上的重担仿佛卸下去的轻松,又有一阵怅惘。

苏瑾笑道:“姜子牙80岁拜相,廉颇六十岁还上战场,黄忠六十岁遇刘备,佘太君百岁挂帅。”说到后面,她脸上隐隐有开玩笑的轻松之色:“就连孙悟空都五百岁才西天取经,爷爷才六十几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年轻人比不得您的经验丰富眼光老辣,老一辈比不得您身体健康精力且足,正是大显身手的好时候,怎么说退休呢?您可不能这样抓我当壮丁呀!”

说的老爷子哈哈大笑,原本因为被心腹背叛而导致的一些怅惘之心很快被雄心壮志所取代,可不是如苏瑾所说,他可不就是正正好的年纪。

苏瑾见爷爷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郁色,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开始将这段时间苏氏公司里人员清洗的事情和老爷子说了一下。

公司的几个关键位置上,都被换上了向南山的人,并且急不可耐地实行新政,将原本只和宁氏合作,进行全方位行业垄断政策开始转向向小商家提供货源,实行全国撒网解决资金漏洞的政策。

由于苏氏前段时间的电器爆炸、漏电事件,导致苏氏的电器在市场上价格骤降,同时,他还对苏氏持有的股票进行稀释,着手准备董事局大会,辞去苏老爷子董事局主席的位置,由他来担任董事局主席。

为了获得更多人的支持,他不仅在私底下承诺将稀释的苏氏股份利益分给这些大股东们,还另外增发百分之二十五的新股,所有股东们见者有份,并且对外宣布,苏氏因为之前两次将苏氏电器全部召回,已经给苏氏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而这些苏氏全部有苏家人承担,这也导致,苏家实际上已经没有钱,苏家已经成为了‘空壳子’。

然而苏家是真的没钱了吗?

外界顿时就这一话题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各大财经频道纷纷出来报道,甚至有人分析说,苏启发作为全国富豪排行榜前十的大富豪,苏家持有的不光是苏氏百分之四十一(苏泽平百分之十的股份被泄露出去)的股份,另外苏启发的弟弟苏启华所在的贸易公司还持有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孙女苏瑾的投资公司中也持有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未上市的公司没有透露,苏家真的没钱了吗?

不管苏家有没有钱,现在苏老爷子被困,向南山他们给外界造成的看法就是:苏家必须没钱!

如此他才能在这场谋朝篡位的行动中获得胜利。

向南山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原本如果说苏老爷子还有那么一点期望说他没有背叛,现在就是一目了然,甚至很快苏氏集团就对外发出要召开董事会,要将苏泽平踢出董事会,并且辞去他总经理的位置,苏氏内部以向南山为首开始浩浩荡荡的发起‘去苏化’行动,想要彻底弱化苏启发在苏氏的影响力。

苏瑾原本以为向南山的资金回收,填补苏氏的资金漏洞是再次和宁氏合作,没想到却是全面撒网,面对中小型商家,从原来的大鳄走低端化路线,这一点大出苏瑾意料之外,如此一来的话,苏氏的资源就完全分散了。

此刻宁家也是大急,宁家和苏氏的合作这么多年没有变过,一直是行业中的龙头,现在向南山突然变卦,虽然还向宁家提供货源,却也向其它商家提供货源,这样就导致宁家的优势荡然无存,对宁家造成的损失是难以想象的,甚至会很快被其它商家超越。

宁父狠狠一拳砸在桌上:“好你个向南山,还没有过河,就想着拆桥!”

宁致远倒是不慌不忙,纤长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沉着冷静道:“父亲,向南山毁约,我们不是还有苏家吗?可以支持苏家夺回苏氏,这样之前的合作还可以继续。”

宁父面色难看,隐隐有些后悔,“向南山这狗东西,他是看准了我们和他合作才有汤喝,如果和苏启发合作,凭那老东西的脾气,定然会彻底和宁家断了来往!”

“这可不一定!”宁致远唇角漾着浅浅的笑,“父亲,别忘了苏家现在是什么情景,苏家正值悬崖边沿风雨飘摇,如果这个时候宁家伸手拉苏家一把……”

宁父懊恼地敲着桌子,“拉?怎么拉?之前将苏启发得罪成那样!我们拉苏家一把不要紧,就怕苏家反过来把我们推到悬崖里去!”他心里已经后悔没有听宁老爷子的,私底下擅自做了决定。

宁致远道:“如果,宁家在这个时候向苏家提出联姻,于苏宁两家的好处,苏老爷子不会看不出来。”

苏父一怔,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大喜道:“好主意!我们还可以要求苏家以苏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作为嫁妆,这样即使苏家事后毁约,我们也不会受苏家制肘。苏家这个时候,也不怕他们不答应!”

 

 

 

 

第 94 章【第二更】

 

宁父回家之后就将这件事和宁老爷子商量了,宁老爷子当初就不赞成宁父做的事,但宁氏已经交给了宁父,他也只做建议,现在事情弄成这样,对于现在能帮苏家一把,他也是同意的,只是这苏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他沉吟着,用手敲着桌面。

在商言商,苏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对于宁家来说确实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更关键的是,它可以让宁氏以后拜托苏家的制肘,这次会背叛苏家,未尝不是因为这事。

“这事情你们看着办吧,能帮到苏家最好,千万别把事情弄僵,你们别忘了,京城的姚家还没倒呢!”宁家老爷子警告地看着宁父。

在宁老爷子面前,宁父和宁母也不敢再说什么,晚上两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宁母就微微有些不满了,“苏家都要倒闭了,我儿子愿意娶苏瑾,那是他们家烧了八辈子的高香,整个苏氏当嫁妆都不为过,怎么才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她越想越是不甘心,“你看看,纪家的那大儿子,娶的可是副省长的女儿,我儿子哪里比他差了?长得一表人才,不晓得多少小姑娘喜欢他,依我看,他就是娶个省~委~书~记的女儿也不为过!”

“你去让省~委~书~记生个女儿出来!”

宁父到底比宁母有见识的多,不会像宁母这样目光短浅,他可是知道苏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的真正价值,尤其是今天宁老爷子的提醒,是呢,姚家要没倒,十八大都过去这么久了,虽然不见姚家有什么动作,可也不是一直安安稳稳的没动静吗?官场倾轧,谁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呢?

他们此刻完全都没有去想,苏家会不会同意这件事,在他们看来苏家已经是悬崖边的石头,随时会粉身碎骨,他们来拉苏家一把,那是苏家的大恩人,于双方都有好处,不同意的人傻子!尤其还是在苏氏要开董事会想要谋朝篡位的关键时候,宁氏的合作可以像过去一样,填补苏氏公司的资金漏洞。

宁致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床很大,两米的多长两米多宽,此刻却显得格外空荡,这是过去他和她的婚房,装修的和过去一模一样,却只有他一个人,尤其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冷清寂寞,寂寞的恨不得那一把刀子捅在胸口,以填补那种空虚。

他虚揽着身边的空气,假装她还在他怀里,一切从来没有变过。

他始终看着他身旁,仿佛在心爱的人耳边低喃一般:“阿瑾,别怪我,我只是不想放开你。”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掌控苏氏,掌控她,能困住她的,只有她的责任,只有有她的亲人,只有苏氏。

第二天,宁家人就来找了苏泽平,谈苏宁两家重新合作的事情。

苏泽平这段时间在苏氏彻底被架空,日子过的比之前所有时间加起来都要艰难,公司里没有人待见他,更何况还有个能力卓越的向南山在,他们都在计划着要彻底将苏家从苏氏抹去,以后就连苏氏恐怕都要换名字,老爷子被困,他简直就像无头苍蝇一样,除了在公司色厉内荏地放放狠话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害怕,他知道此时苏家面临的是怎样的危机。

此时宁氏来找他,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救命稻草,不管什么要求,基本上通通答应,就连苏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咬牙点头答应下来,苏家倒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给宁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换苏家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这个帐三岁小孩子都会算,他自然也会,虽然他完全没有能力答应什么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不过这一点,宁家并不担心。

十八世纪中期的某位国家领导人曾说每年给某个国家某人一束鲜花,后来战争开始,这个承诺一直没有兑现,这笔账一直累积到现在,价值已经上亿,这个国家为了实现领导人的承诺,还是照价赔偿。

苏氏除非是不要信誉了,当然,他们确实可以不要信誉。

宁致远的目的,是为了苏瑾,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实际上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这点子气度他还是有的。

苏瑾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卖给了宁家,此刻她正在洽谈和纪家、黄家合作的具体事宜,以及后面的股东大会的召开。

和纪家、黄家合作当然不只能是空口白牙,没有实力,谁会和你合作?

向南山动作不断,苏家以苏启华和苏瑾为首的苏家人自然也不会闲着,除了以上暗地里进行的事情之外,明面上,苏家在董事会召开前夕,一纸诉状,将向南山告上了法庭。

这是自老爷子出事之后,苏瑾和向南山第一次面对面的正面冲突。

向南山对苏氏母女都是不屑的,苏泽平完全就是一个窝囊废,却一直霸占着苏氏总经理的位置不放,苏瑾倒是有苏老爷子年轻时候的几分风采,可惜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小丫头,却因为她有个好爷爷,小小年纪便有了自己的投资公司,并且投资的公司都非常具有潜力,这两年一些被她投资的公司已经开始展露头角。

而他跟了苏老爷子十几年,勤勤恳恳为了苏氏,为苏氏立下过不知道多少汗马功劳,可以说,苏氏是他帮着苏老爷子一起打下来的江山,而苏泽平因为是苏老爷子的儿子,一次次的给苏氏抹黑,苏氏几次股票跌宕都是因为他,而这样一个无才无德的窝囊废,却一直坐在他头上,问问地坐着苏氏老总的位置,这让他如何甘心?

如果苏泽平能力强也就罢了,哪怕懂中庸之道,他也不会做出背叛苏老爷子的事情,可他偏偏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与其将来苏氏交给他败掉,不如他来接手,这苏氏,也有他一半的心血在!

至于苏瑾,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黄毛丫头,终是要嫁人的,嫁人之后,她也是别家的人了,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付出半生心血的苏氏,成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手里,就因为对方好命娶了苏瑾?

他不服!

苏氏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此刻他看苏瑾的目光已经完全没有了过去对苏家人的恭敬,而是一种极强的胜券在握的神情,甚至有种一朝上位的不可一世。

他冷峻的面容上挂着些淡淡的笑容,走过来和苏瑾打招呼:“苏大小姐,好久不见。”他摊手看了眼周围,“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苏瑾看着他,同样是闲适的笑,“我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