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看看,眼见着爬了快一个时辰,居然不过到了山腰处,不禁有些绝望,连番喊累,小脸红扑扑的,大颗大颗的汗珠凝在额上,倒也不是在说谎。

夙白是神仙,仙凡有别,他倒是未有太多的劳累感觉,所以问道,“很累的话,我背你下去吧。”

朝露的眼瞬时圆睁开来,此人对自己愈好为何会有心底惴惴的感觉,她打量着夙白,今日此人是吃了什么药,为何会突然这么好。

感觉太过微妙,她以为是自己调戏过头,却哪里知道,是自己被人轻薄的没了脸面。

“那……小情儿,你背我吧。”索性撒了回娇,朝露毫不客气,跨到左边,挂在了夙白的背上。

夙白顺手便拍着她的臀部,满脸的薄笑,这薄笑便是夙白的专属,带着极为轻薄的意味,“扶好了。”

果真不是好人。朝露气闷,倒也习惯的很,能让这妖仙背一背,被摸一下也无妨。

“小情儿。”

“嗯?”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等叫法,夙白居然只回应了一声。

“那黑蛇你知道是什么么?你那胸口的剑痕……”

“不关你的事,便不要问那么多。”夙白僵住,良久才回应。声音微冷,教朝露一阵怅然。

她搂在夙白的颈间,他那长睫毛闪动着,还以为,自己与他的关系缓和了,能了解些他的过往,至少能知晓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病痛。

可惜,还是这般冷疏。

夙白听身后的女子只轻轻叹了口气,便不再吭气。他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行径伤到了她,却也不愿详明告知,需知这段过往就如同他心底最痛的伤,每次揭开就教他痛不欲生。他与朝露的干系的确还未好到,他能再自揭一次伤疤的份上。

所以感觉到她有些低落,夙白却笑着说,“只是些无关紧要的过去,也莫要再说了。”

“嗯。”朝露也觉着自己有些唐突,她索性开口,“不管怎样,你的病还是要治好的。”

山石错落下滑,身子猛然间下坠,就在她一阵心悸之时,夙白已是稳稳落地。

从他的背上滑下,朝露正揉着自己的胳膊,腕上一朵甚是好看的朱砂碎花,这是夙白方才故意而为之的恶作剧,谁让她在他头上点了那么个东西。

于是他调笑着,“若你做了我的女人,我便告诉你。”

朝露动作一滞,整张脸呈猪肝色,狠命的挥舞着拳头砸向夙白。

四面环山的一片湖泊,湖泊清澈如镜。

待二人赶到这里之时,已是黄昏时分。朝露伫立在湖畔,望着四周的山壁,方才从山壁上爬下就已手软腿软,再一看,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可真够高的。

如此圆镜小湖正静静的躺在山间。若不是异象正产生于此,恐怕真的很难发现这里。

她见夙白一直静静的负手而立,闭目不语,不由好奇。

于她而言,她所谓的寻宝不过是在地上深挖几个坑,找找看坑中可有上古宝物。当然她这等想法是不太敢告知夙白的,此人一定会冷笑着说她,“蠢材。”

所以原地晃悠悠的,她却也不便去打扰夙白的静思。于是走到水旁,伸手去鞠了把水泽。

“好烫!”一股灼烧之意袭上心头,她下意识叫出了声,甩着手,去吹自己那烫的红通通的手。

圆睁着眼睛,她望着那一波平湖,连丝烟气都没有,居然会如此烫手。夙白也跟了上来,抓住她的腕子,看那上头丝丝缕缕的红痕。

这红痕既似烫伤却又似割伤,很是奇怪。夙白琢磨着,两眼凝望着平静的湖水。

看她脸色缓和了些,夙白才蹲□子,伸手去撩水。

朝露惊慌的说道,“别别,会烫着你的。”

话刚落音,夙白的手已经伸进水中,拨了几拨。一股热流瞬间从湖心处向他袭来,若本是热流他的清寒体质完全可以抵抗,所以仍旧坚持未动,就在那一瞬间,热流间夹杂着一道剑气,划破了水的平静,夙白的眉挑了一挑。

身子瞬间拔起,向后飘动。

他未用法术,而是单纯的凡间轻功。伊耆没有用雷劈他。

待他站定之时,就看朝露瞠目结舌的问,“这……水……不烫么?”

夙白摊手,看见自己的手心处,也被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可见方才只是剑气的袭击,却并未遇见正主。

他思忖着,回答道,“宝物恐怕在水里。”

朝露将将张口,就见夙白已直起身,一双凤目凝着那平静如常的水面,“我打算下去一探。”

“别别,万一下面有大怪物可怎么办?”

夙白的嘴角浮笑,“那就把你给它吃了,我去取宝物。”

“胡说胡说,你个坏人。”朝露挥舞着手,就差没一脚给他踹下去来的解恨,她愤愤然的寻了块

石头,盘腿而坐,“快去吧快去吧。若果你被吞食了,我会给你收尸的。”

“那怎么行,好歹也要拉你一起下水。”

夙白的话方在耳旁落下,整个身子就呈下坠之势,就听见“噗通”一声,朝露已经被抛了下去。

她连声喊着,一起一浮的,“烫、烫死了。”

夙白不动声色,单足轻点,白衣飞起,落入水中,单手扯住还在水中乱爬的朝露,她抹了一把满脸的水,狠狠的骂着,“夙白你这个混蛋,我咬死你我。”

“还烫么?”夙白停□子,握住她乱拍打的手。

一股清寒之气从他的体内泄出,在朝露的身外环成了一个薄薄的结界,瞬间凉爽了下来。

“你下水就下水么。拉我做什么。”朝露面子薄,好歹人家给台阶了,自己再骂就不好了,于是哼哼唧唧的嘟囔着。

“若有机会,拿了宝物还能洗个鸳鸯浴,多么的妙哉。”夙白掐了一把她的腰,倏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