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结婚证放在方向盘上,拍了张照丢到“铁三角”群里。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竟没一个人回复。

周启深便一个个打电话,先老程,“你微信卸载了?”

“不是,我只是有点惆怅。”

再顾和平,周启深一顿骂:“你微信卸载了?”

“喂?喂?信号不好,挂了啊。”

“……”真日了狗了。

老程和顾和平俩人一伙的,正疯狂捶桌偷笑呢!

不到半小时,果然,周启深那辆白色路虎就杀到了门口,他进门就是一脚踹,“去你们丫的,有病是不是?”

老程咬着烟,“十足嫉妒,真不想分享你的喜悦。”

顾和平推锅给老程,理直气壮道:“不关我事儿,老程让我这么干的。”

周启深阴晴不定,这会儿反倒不生气了,笑得眼梢飞翘,拿出红本儿挨个炫耀,“哥的结婚证,怎么样,喜庆吗?”

伸到老程面前,“程儿,摸摸,摸摸看,沾点喜气。”

又递倒顾和平跟前,“和平,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仨字认识吗?烫金工艺,精致吧?”

顾和平真服了,“周老板,你丫又不是头婚,搞得这么纯情做什么?”

老程冷不丁地补刀,“三十三岁,奔四的人了。”

周老板往沙发一坐,翘着腿,如沐春风。

老程问:“你媳妇儿呢?”

“青海。”

“舍得让她走?”

“舍得个屁。”周启深想起就发火,“什么破戏,成天折腾。”

“拍电影不都这样,有朝没夕的,夏天拍冬天的戏,冬天穿泳衣,随叫随到。”老程嗤声,“你这无名邪火发得可真不讲道理。”

顾和平坐过来,“你和小西复婚了,同意她以后进这个圈吗?”

“她开心就行。我自己也忙,没资格要求她。再说了,她跳舞二十多年不容易,要是为了我的一己私欲而让她单方面做妥协,真不是男人会干的事。”周启深有大男子气,有匪气,从小经历坎坷,骨子里也有戾气。却偏偏侠骨柔肠,大是大非面前很讲道理。

老程掐灭了烟,挺客观地摊开一个问题,“你别把自己的人设立得这么大公无私,你这态度意味着什么,你清楚么?小西如果决定在这个圈子发展,没个三五年成不了气候。”

周启深点燃烟,打火机咔哒一声轻响,烟雾里,他没说话。

“不管哪家公司,合同一签,什么活动邀约都来了,甭管你愿不愿意。这几年,你俩生孩子这事儿肯定也得耽误下来。小西无所谓啊,二十五六岁,花儿似的。你呢,四五年后就是三十七八,恭喜恭喜,老来得子啊周老板!”

周启深一声嘹亮的京骂,自个儿都被说笑了。

顾和平贱嗖嗖地补刀,“四十精|子质量下降,苦了孩子,委屈了小西,到手的老婆又得飞了。”

周启深:“我他妈掘你们祖坟了还是日你们嘴了,神经病吧一个个。”

老程和顾和平一眼相视,哈哈大笑。

未婚大龄单身男的仇视,又犀利又无情。

晚上,顾和平攒了一个局,在京的这些至交朋友都叫了过来,长城公馆最大的包间,KTV和棋牌一应俱全,里面鸡飞狗跳,闹起来没羞没臊。

周启深是能玩的,也是会玩的主。这次却一改常态,就窝在牌桌上大杀四方。顾和平的渣男脾性这辈子都没得治了,到后半场,又不知从哪撩了个小妹妹回来情歌对唱。

听见声音,周启深转头看了一眼,皱眉问一旁的老程,“他和黎冉崩了?”

“没听他再提过,估计黄了。”

没什么黄不黄的,顾和平渣得彻彻底底,没救了。对待感情的唯一原则,就是保全自己,全身而退。周启深再了解不过他的德性,心想,这样也好,趁早止损。

但唱了两句,顾大公子不知又发的什么疯,找借口支走了那姑娘,然后独坐沙发上抽闷烟。手机屏幕划亮又按熄,熄灭又按亮,重复数遍后,“嘭”的一声巨响,竟是黑着脸,把手机给砸了,然后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纸醉金迷,钟鸣鼎食,这样的花花之夜,几家欢喜几家愁。周启深是静了心,有了归宿,牌不玩儿了,坐去沙发给赵西音发微信。

“老程给我办了个庆功宴。”

“他们都玩的疯。”

“我不一样,我老老实实地想你。”

靠抹黑他人来突显自己的男人,也是幼稚到了极点。周启深哪哪儿都舒坦,再肉麻的话好像都能信手拈来了——

“老婆,我会乖。”

不知哪边的朋友嚷了一嗓子,“周哥儿,你的表情太浪了!!”

周启深咬着烟,笑得如他们所愿。

——

青海第五天。

《九思》以唐朝为背景,苏颖和赵西音这一对电影里师徒的戏份,都是在青海道的丝绸之路上完成,当然,那边风沙漫天,不适合实景拍摄。剧组设置在格尔木市,离玉珠峰不是很远。

晚上休息是在镇上的宾馆,条件一般。白天拍摄就乘车一百公里往南。冬季,这边的气温较之其它要低一些,风沙大,刮着脸生疼。

苏颖是敏感体质,皮肤很脆弱,被这环境一熬,经常眼红流泪,发炎。砂砾被风带着刮蹭皮肤,她带妆一天再卸妆,脸一碰就红一片。尽管如此,几天下来,苏颖没一句抱怨,连唉声叹气都未有过。

还没轮到夜戏,晚上时间自由富余。赵西音发现,苏颖也不太社交,不用拍戏时,就一个人在房间,门都很少开。这天,她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她的房门。

过了十来秒,门才慢慢吞吞打开,见着是她,苏颖没什么表情,手机举在耳畔还在讲电话。

“我真没事,眼睛只是发炎,又不是瞎了。你大惊小怪做什么?我说没事就没事!你敢来,我就跟你离婚。”苏颖神色不耐地挂断,然后看赵西音一眼,又恢复了平静,“我丈夫,烦的很。”

赵西音还记得,她丈夫叫乔时南,上次在病房见过,一位气质出众的中年男人。

“什么事?”苏颖问。

赵西音把药膏递过去,“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过敏草药膏,您睡前擦一次,第二天皮肤会舒服很多。”

苏颖接了,“谢谢,坐吧。”

赵西音蛮规矩地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言。

苏颖边看药膏的成分,边问:“有话跟我说?”

赵西音抬起头,“苏老师,那天您跟我说来艺术中心的事,我想好了。”

苏颖看着她。

“对不起,我还是决定不去了。”赵西音心一横,一口气说完。

空气静悄,流速都放慢了些。

几秒之后,苏颖平静说:“知道了。”

从她房间出来,赵西音站在门口很久没迈步。她垂着头,盯着走廊地毯,灰褐色的梅花图案污垢残存,不甚好看。盯久了,视线就模糊了,跟她此刻的情绪一样,浮沉,湮没于两意三心里,没有着落点。

次日,有一场师徒合舞的戏要拍。因原始剧情是以梦境穿梭,颇有几分追溯历史的唯美意境,所以提前在拍摄地搭建好了背景墙。

今天风沙大,吹着那架子摇摇欲动。

赵西音骨架小,又得穿着薄纱罗裙,纵使腹部腿上贴了五个暖宝宝,仍然冻得瑟瑟发抖。开拍在即,却不见苏颖,一旁副导演说:“等一会儿吧,颖姐有人过来探班。”

正说着,苏颖就从远处走过来。衣袂飘飘,面若冰霜,真有几分仙女下凡的意境。再后来,赵西音看到了工作人员中突然多出的一副面孔。

苏颖的丈夫竟然来了。

那男人很低调,一身黑大衣,儒雅英俊,站在人群后注视着妻子。大概是看姑娘们穿得实在单薄,所以不悦不快地全程皱眉。

可当舞跳起来时,风沙与严寒都成了配角。苏颖姿势大气磅礴,赵西音则温婉动人,一静一动的搭配。每一次身姿旋转,每一个舞步跳跃,乘风去揽月,偷得寒冬梅花一缕魂。

顺利的,两遍就过了镜头。

工作人员自发鼓起掌,助理们拿着棉衣给她们披上,热水,保温炉,赵西音鼻子被冷空气呼得生疼。各自忙碌,谁也没注意到背景墙慢慢往下倾斜。

赵西音正要下去,一阵劲风呼呼刮过,有人尖叫:“小心!!!”

背景墙不受力,直接往扑了下来。

赵西音呆住了,身体太冷,反应更加缓慢。眼见着就要砸上,有人迅速冲过来,用力把她推到了一边!

“砰!”

沉闷重响,赵西音身后的男人一声闷哼。

是苏颖的丈夫,乔时南。

苏颖惊慌失色地跑过来,跪在他跟前,“你,你有事没事啊?”

“没事,没砸到。”乔时南站起身,又问赵西音,“你怎么样?”

赵西音不能反应地道谢,道歉,“谢谢您,对、对不起啊。”

苏颖扭过头,却是冲剧组发了脾气,“这墙谁扎的!非出人命是不是!”

赵西音怕别人乱写苏颖耍大牌,赶紧拉住她的手,“苏老师,您别……”

苏颖横眉冷对,气势真真儿威严,“惯的!”

乔时南在一旁看着妻子,笑意温柔宠溺,感情浓烈谁看谁知道。

回镇上宾馆,赵西音于心有愧,又向他们道歉。

苏颖一反常态,挑眉说:“道歉不接受,除非你来我的艺术中心跳舞。”

赵西音愣了。

苏颖表情缓了缓,冷呵,“骗你的。”

赵西音默声。

乔时南温和道:“小赵,别放心上。今天这种情况,谁都会出手相助。小事一桩,过了就过了。”

苏颖拧过头,凶他,“你少说话,给我躺好休息。”

乔时南默默盖好了被子。

赵西音嗤声,乐了。

和苏颖离开房间,两人裹着大衣,去宾馆外面走了走。西北的夜空天高云淡,不似北京,高楼林立仰头看,大部分时间只能看到很小的一片。

苏颖淡声说:“老乔是个热心人,这事儿你不用总放心上。换做任何人,他都会相救。”

赵西音“嗯”了声,双手插兜,又走了一段路。架不住好奇,她问:“苏老师,您什么时候结婚的?”

“二十岁。”苏颖坦然道。

赵西音震惊了,“这,这么年轻。”

苏颖笑了下,“觉得合适,也还喜欢,就结了。没想过年龄,也没考虑过所谓的事业,结不结婚,我都会跳舞,想通之后,又有什么区别?”

赵西因低了低头,也是莞尔一笑。

苏颖看她一眼,“说说你,怎么会突然领证?”

赵西音脸上笑意淡淡,“也不是突然,我其实结过一次婚,离了,这次是复婚。”

苏颖脚步一顿,表情也有了动容,“你先生做什么的?”

“他当过兵,在黑龙江待了三年。老家是西安,退伍后就留在北京发展,现在做生意,反正成天瞎忙。”赵西音抿唇笑了笑,话说得谦虚。

“你这样突然复婚,戴老师没意见?”

“她?”赵西音想了想,也没否认,“我师傅是不太同意我这个关口结婚。”

苏颖不咸不淡地刺了句,“以我对你师傅的了解,眼里容不得沙子,不喜人忤逆,你就不怕她生气?”

赵西音摇摇头,“比起怕她,我更喜欢我老公。”

“我老公不容易,我不想再让他一个人。这种感觉很奇妙,睡觉的时候,会想他有没有贪凉不盖被子,吃饭的时候,会想他有没有应酬,会不会喝多了酒。看到好看的景色,第一时间想跟他分享。心里有了牵挂,也有了盼头。我特别喜欢他,特别特别喜欢。”

寒风拂面,呵出的白气薄薄散开。赵西音说这些时,眼里像有星星,光芒闪烁,生生不息。

苏颖半玩笑,半认真,只觉她说话有趣,问:“‘特别喜欢’是哪种喜欢?”

赵西音很快答:“想和他同床共枕,想和他生儿育女,想给他一个家,想与这个人共度余生百年好合。这辈子非他不可。”

本该酸不溜秋的话,被有情人一说,却是至真至性。苏颖看着她,一时忘了收回目光。

赵西音眨眨眼,似是不好意思, “怎么了颖姐?”

苏颖淡淡一笑,“看到你,想起了我丈夫。”

赵西音脑子转得不快,竟分不清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气氛正轻松愉悦,她手机上来了视频请求提醒。

周启深每天这个点都会跟她视频,默契使然,赵西音突发奇想的,忽的扬了扬手机,“颖姐,看看我老公吗?”

苏颖视线低垂至屏幕。

赵西音自然而然地按了接通。

画面出现,画质清晰。

却是周启深裸着上半身,骚出天际的一张俊脸,慵懒懒地站在主卧落地窗前,沉声低求一般的语气,“小赵老婆,今天老公给你讲《燃情一百亿,总裁的契约情妇》好不好?还是你想听《悍夫的甜妻》呢?”

赵西音:“……”

苏颖:“………”

赵西音反应过来,心急火燎地赶紧挂断,手机像烫手山芋,恨不得丢回北京,砸晕这个臭骚骚。

苏颖正了正脸色,真诚感慨,“你老公……嗯,很特别。”

赵西音:“……”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84章 一生热爱(1)

赵西音是真的着急解释,“他平时工作压力大, 在家就放松些, 其实人很好, 也不是经常这样不正经。”

苏颖蹙着眉,稍稍设想一番, 提醒说:“不经常, 已很是让人印象深刻了。”

赵西音“噗嗤”一声, 笑了起来。

两人又并肩走了一段再沿原路返回。

苏颖说:“知道了你这么多秘密, 就不怕我发个微博告诉记者什么的?”

赵西音摇摇头,“不怕,我知道您的私事儿也不少, 我要是记者, 会更喜欢报道您吧。”

苏颖愣了愣,一眼对视,都轻轻笑了。

宾馆门口,“小赵。”苏颖忽然叫她名字。

“嗯?”

“以前不太喜欢你, 是我的偏见。没这个缘分合作,我还是祝福你一切都好。”苏颖的态度始终温淡, 但眼神注目时, 能感受其中的真诚与平和, 她说:“或许有些话你不爱听,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人心易变, 没有那么多‘想当然’和‘你以为’。”

顿了下, 苏颖直言不讳,“与戴老师签合同的时候,一码归一码,别感情用事,找个专业律师,慢慢把条款过一遍。她若真是为你好,一定足够理解和支持。”

说完,苏颖就回了房间,而赵西音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拍摄第七天,按计划安排,团里参演的其它舞蹈演员飞抵青海,开始群戏的拍摄。赵西音成天在拍摄地,冻得快要晕倒,还是岑月主动找的她,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赵西瓜!你瘦啦!”

赵西音人都站不稳了,“哎哎哎,扶着本宫一点。”

岑月裹得巨严实,“我天,这儿这么冷,你们就拍了这么多天呐?”

赵西音拿手背去凉她的脖颈,岑月哇的一声惊叫,跳着跑开,“你个臭西瓜呢!”

两姑娘你追我赶,吵吵闹闹的。

离离原上草,晴翠接荒城。跑远了,跑离了人群,就剩她们与这风吹草动,两人默契一笑,站在水塘前丢石子儿。赵西音蹭了蹭她肩:“跟你说个秘密。”

岑月凑过耳朵。

赵西音从大棉袄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点开相册,“当当当,我结婚啦!”

岑月嘴巴张成O型,“天,这么突然!”

“也不是很突然,达成共识很久了。”赵西音美滋滋的,自己看了又看。

“是周哥儿?”

“嗯。”

岑月鼓掌,“他好厉害诶!”

幸福好像就是这样,藏不住,总想分享给亲近的人。岑月看了她好一会,“赵西瓜,你现在浑身带着光,特别美。”

赵西音迎着风,做了一个张手跳跃的动作,身姿轻盈,像要飞的燕,“我一直都好看的!”

岑月嫌弃的切了声,“臭屁。”

不再闹,赵西音问:“这次除了舞团,还有谁来了?”

“挺多人的,年后第一次过来工作视察吧,估计也就走个形式。”岑月告诉她:“那个很帅的老板,还有戴老师也来了。”

孟惟悉啊。

至今再想起他,赵西音一片心如止水。她不是会回头看的人,有些感情曾经真诚过,但时过境迁,人总是要继续向前的。

微微发呆之际,岑月又哦了声,“我看到戴老师跟一个男的走得很近,那男的三十多岁吧,以前在团里从没见过。”

——

与拍摄地最近的镇上相距二十公里的县城。

“这他妈什么破地方,能不能有好点儿的酒店了?!”庄邱脱了外套,撒着火气往床上丢,拿起枕头闻了闻,一脸嫌弃。

他秘书八面圆通,此刻也是无奈道:“真没法儿了,庄总。再往远去还有七八十公里,明儿您还要过去开会,赶不上的。”

庄邱讲究惯了,一顿邪火,“赶不上就不开了!”

秘书严肃劝道:“孟总也过来了,他的面子您不能不给。”

“行了行了。”庄邱不耐烦地绕过这茬,又问:“戴云心怎么还没来?她还想不想要这笔投资了?”

正说着,敲门声就响起。

秘书笑了笑,“听见您召唤了。”

开门,戴云心一身白色长羽绒,还戴了条宽大的围巾遮住了半边脸。庄邱立刻换上笑脸,“真不好意思了,让您受累跑一趟。”

他什么伎俩什么心思,戴云心当然心知肚明。但眼下她是有求于人,内外交困,不得不笑脸示人,“我也许久没与庄总叙话了,正巧不是?”

庄邱笑意不抵眼底,语气却亲切热络,“我知道戴老师那部电影遇到点资金困难,现在呢,大环境不好,国家政策管控也严厉。北京横店死了多少公司,那都是人尽皆知的。”

这话说得现实,挑中戴云心的那根刺,她笑容讪讪,洗耳恭听。

“我那笔资金呢,闲着也是闲着。但毕竟几千万的投资,慎重点您也能理解吧?”

“当然。”

“但我回北京还没两个月,确实诚心想交戴老师您这个朋友。您是大师,是伟大的艺术家,我面儿有光。”庄邱话锋一转,笑眯眯道:“只要您愿意帮我一个忙,那么一切都好说。”

戴云心本能回绝:“不行,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庄邱哎呀一声大惊小怪,“只是一起吃个饭,又不用娶回家当老婆,什么年代了,还放不开? ”

戴云心几不可微地皱了皱眉,“她不一样。”

“一样的我也看不上。”铺垫了这么多,庄邱耐心已到极限,神色狠厉道:“戴老师,我是有诚意的,既然志不同道不合,那那笔投资就没得谈了。”

戴云心虽是声名在外,担着这剧那剧的舞蹈指导,但跳舞编舞能挣多少钱。自己年龄也大了,早就不从事台前表演,攒着这些人脉,是想转型拓展领域。原本谈好的投资方,有两家临时出了变故,计划泡了汤。戴云心看不上庄邱,傲世轻物,嚣张跋扈,但也知道他兜里确实有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