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眉头紧紧皱起,有些不耐烦的说:“这和煜儿的失踪有什么关系?他们兄妹二人一向情深,难不成你怀疑煜儿的失踪和含玉有关?”

“煜皇子的失踪确实和这件事有些小小的关系。”冼紫芫一旁温和的说,“太后娘娘莫要着急,事情太多,也多一些猜测,姐姐这就快要说到重点。”

冼紫瑷突然从身上取出一样物品,托在手中,递给太后娘娘身旁的玉润,“这片衣料便是从煜皇子身上获得的,不,应该说是,紫瑷便是从这块布料上猜出煜皇子有可能已经被劫持带去了大兴王朝。”

玉润接过冼紫瑷手中的布料,不大,就是小小的一片,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勾住然后挣扎中撕掉下来,布料的边缘有些毛边,还有些隐约的图案,大概是绣样的一角。她递给太后娘娘。

“冼家铺子的用料和绣活,我们姐妹二人都可以一眼认出,尤其是为宫中皇家准备的衣饰,更是由冼家铺子里手艺最好的师傅来做,京城中绝对没有第二份。”冼紫芫一旁温和的解释,“姐姐答应了含玉公主的嘱咐,特意请冼家铺子最擅长做男式衣衫的师傅做了一件外衣,图案也是特意选择煜皇子的属相来绣制,这布料上还有龙尾的一角。”

太后娘娘眉头依然蹙着,很明显她还是没有听明白。

“关府宴请那天,是紫瑷的婆母亲自安排,她虽然被太后娘娘下旨休出关府回到娘家暂住,但对外,碍着关家两位公子的面子,又是关家二公子成亲的大喜事,紫瑷的公公没有反对相公和小叔子二人的请求,将宴请之事全盘交给了婆母。”冼紫瑷犹豫一下,轻声说,“那天,煜皇子乘坐的马车就停在醉仙楼外,紫瑷见过,但事情发生后,那辆马车不见了。也巧的是,当时马车停在外面的时候,一个伙计向外泼水的时候将水泼在马车的车轱辘之上,弄脏了车轱辘上的饰物,车夫在清理时弄断了一根木条,怕煜皇子知晓后责怪,就临时请紫瑷帮忙另外寻个车轱辘换上,等回到宫中再还给关府。”

“真是罗嗦!”太后娘娘恼怒的说,“哀家是越听越糊涂了。”

冼紫瑷身体微微一颤抖,似乎是有些害怕,声音有些哆嗦的说:“紫瑷说得明白些。紫瑷与煜皇子在醉仙楼相见时,他身上所穿的外衣就是冼家铺子所做的那件,并没有损坏,那日太后娘娘所见的血衣应该是煜皇子的披风之类,并不是那件冼家铺子所做的外衣。”

太后娘娘咬牙切齿的看着冼紫瑷,这个可恶的女人,她这半天说了些什么东西,自己竟然一个字也没明白,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今日一早,那个车夫来归还借用的车轱辘,说是车子无缘无故的丢失后又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醉仙楼的外面,还是醉仙楼的伙计认出了车子,特意通知了这位车夫,虽然煜皇子失踪,大家急于寻找,但这位车夫怕被宫中知晓车轱辘更换过的事情,还是偷偷找到冼家铺子,请姐姐帮忙拿回原来的车轱辘重新换上。”冼紫芫温和的说,“在整理车轱辘的时候,冼家的奴才发现,在车轱辘的缝隙里有这样一块布条,死死的塞在里面。姐姐认出这块布料是煜皇子身上衣服的一角,立刻派人去打听那辆马车去过哪里,但没有人知道,幸好冼家铺子的伙计因为生意的缘故多次去过大兴王朝,他在车轱辘缝隙里发现了只有大兴王朝和乌蒙国边关处才有的一种植物果实与衣料同样塞在缝隙中。姐姐立刻想办法让他借归还煜皇子车轱辘的机会查看了煜皇子那辆丢失又莫名出现的马车,他在其他三个车轱辘里也发现了同样的植物果实。”

说着,冼紫芫示意琉璃将一个小布包递上来,打开,里面有几个已经变形的黄豆粒大小的物品,样子很是普通。

“这种植物没有什么名字,不能食用,但它只长在大兴王朝与乌蒙国边关之处。”冼紫芫平静的说,“所以,我们姐妹二人觉得,很有可能当时劫持了煜皇子的人将煜皇子藏于煜皇子本人的马车之中,当时车夫一定是被人迷昏而不知道,然后带他离开,虽然煜皇子具体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但他一定是经过了大兴王朝和乌蒙国两国交界处。劫持煜皇子的人必定有接应的人等着,在那里他们换回了自己的马车,也许是因为时间匆促,他们没来得及处理煜皇子的马车,或者随意丢弃,想着在交界之处不过是被杀或者饿死,也有可能是煜皇子在那个时候与对方撕扯,惊了马匹,然后马儿带着马车返回了乌蒙国。煜皇子所用马匹是宫中精心挑选驯养,记得经过的路很正常。”

太后娘娘面带沉思之色,并没有开口。

“因为我们的猜测中涉及到大兴王朝和乌蒙国两个国家,紫瑷怕引起不必要的战事。”冼紫瑷轻声说,“含玉公主曾经无意中说过,煜皇子一直担心宫中有人借助外在的力量图谋造反,想要改变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乌蒙国,紫瑷不想煜皇子的一番苦心付注东流水。”

“含玉亲自和你说的吗?”太后娘娘凌厉的目光盯着冼紫瑷。

第529章:就是要火上浇油

更新时间:201--1223:8:05本章字数:277

冼紫瑷并不抬头,只看着眼前的地面,轻声说:“那日,在庙中为太后娘娘祈福的时候,含玉公主曾经与宫中一位贵人起过争执,紫瑷无意中听到一些不该紫瑷听到的事情,原本是打算忘记,但今日却想了起来。”

“是皇后那个女人吧。”太后娘娘嘲讽的说,“宫中的贵人?!能够和含玉起争执的人,除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会有别人!”

“紫瑷不知。”冼紫瑷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怕的厉害,“只听到那位贵人对含玉公主说:若是你敢说出此事,本宫一定会亲自出手收拾你,你与煜皇子兄妹情深,但也情深的太厉害了吧,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偏偏要学什么乱伦之事!含玉公主很大声的说:含玉与煜哥哥兄妹情深,哪里有你想的这样龌龊,煜哥哥心底善良,比你强上百倍千倍,他才是乌蒙国未来最有可能继承父皇皇位的皇子,你一个外姓人,休想!”

太后娘娘完全不怀疑的说:“哀家一直知道她心存野心,一直想要做个如同始皇后般独揽大权的女人,呸,凭她也配,看她选的那个皇子就知道,懦弱卑微,不过就是一个傀儡。哀家心中就怀疑这件事与她有关!”

冼紫瑷声音略微一提,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般,说:“紫瑷有事想要求太后娘娘成全!请太后娘娘一定要答应紫瑷的请求。”

太后娘娘眉头一蹙,不耐烦的说:“是要请功吗?”

“不是。”冼紫瑷立刻语气坚决的说,“紫瑷发现此事后,立刻借口回冼家帮着筹备琉璃姑娘和紫瑷大哥的婚事离开关府几个时辰,原以为要很麻烦,没想到相公和公公立刻就答应了,还再三嘱咐紫瑷要好好的准备琉璃姑娘的亲事,说是琉璃姑娘是太后娘娘的奴婢,最是能讨太后娘娘的欢心,紫瑷心中更是生疑,便找了妹妹紫芫商量此事,一则妹妹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最是可以信任,而且紫芫还是太后娘娘的义女,最是得太后娘娘信任。紫瑷将所有事情和妹妹说过,并说出紫瑷的打算,但需要太后娘娘成全。”

“姐姐的意思是,她想亲自去大兴王朝,悄悄打听出煜皇子的下落,并且想办法传了消息回乌蒙国给太后娘娘,如果劫持煜皇子的人知道了太后娘娘已经猜出煜皇子的下落,怕是会打草惊蛇,伤害到被劫持的煜皇子,万一对方一时害怕对煜皇子下手,这样的结果最是不好。”冼紫芫看着太后娘娘,语气认真的说,“所以,最好是有一个可信的人悄悄赶去大兴王朝。”

“她一个人?”太后娘娘似乎是并不反对冼紫瑷的提议,却一脸的不相信,“她不过是一个弱质女子,不会武艺,如何去救了煜儿回来?”

“紫瑷会尽全力,想出最好的办法救回煜皇子。”冼紫瑷表情认真的说。

“姐姐的意思是,冼家铺子有生意与大兴王朝来往,目前大哥要娶琉璃姑娘,新婚之时自然不好让琉璃姑娘独守空房,而父亲还要照顾已经怀有身孕的婉姨娘和身体一直不好的母亲,也不能离开,大兴王朝的生意需要有人去查看一下,她便借用这个机会代替大哥去大兴王朝。”冼紫芫轻声说,“玄王府的身份太特殊,去了容易引起劫持之人的注意,而且这件事,玄王府也不想介入其中,紫芫只能一旁担心。姐姐需要太后娘娘全盘的信任她。”

太后娘娘点点头,“是你的姐姐,哀家自然是相信的。”

“姐姐想请太后娘娘下个旨意。”冼紫芫语气平缓的说,“冼家铺子的少掌柜要娶琉璃姑娘为妻,既然是娶了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奴婢,便不好再与大兴王朝有生意上的来往,或者说不方便此时再与大兴王朝频繁来往。含玉公主下嫁关府二公子后去了边关,如今关家长公子正好留在京城,也能腾出时间来打理关府的事情,就暂时由姐姐代替大哥打理一下冼家铺子在大兴王朝的生意,并且同时打探一些大兴王朝与乌蒙国有关的事情。”

“好,哀家答应你。”太后娘娘表示同意。

“紫瑷真正想要求太后娘娘的并不全是这些。”冼紫瑷轻声说,“紫瑷是皇上亲自为媒嫁给了关家长公子,虽然相公一向不喜欢紫瑷,甚至不愿意紫瑷有关家的骨肉,不愿意亲近紫瑷,只把紫瑷当成一个摆设免太后娘娘和皇上不高兴,但紫瑷实在不想亲自看着相公一家因做错事受责罚。所以,紫瑷亲自去大兴王朝打探煜皇子的消息,也是为着可以避开关府的是非,为着不能亲手帮着含玉公主和煜皇子对付窥视乌蒙国皇位的人而赎罪,紫瑷离开后,关府发生什么,紫瑷可以装作不知。”

太后娘娘静静盯着跪在地上的冼紫瑷,好一会才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紫瑷不知道。”冼紫瑷立刻轻声说,“紫瑷只是忠心听从煜皇子和含玉公主的吩咐,达成煜皇子希望乌蒙国天下太平的愿望。”

太后娘娘点点头,“煜儿果然没有看错人,哀家会记在心上,救回煜儿,哀家一定好好的嘉奖你。”

“谢太后娘娘恩典。”冼紫瑷稳稳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今天的火是怎么引起的?”冼紫芫转移开话题,面带困惑之色,“何人如此着急,竟然这样急着表现自己的权力,似乎是在告诉所有人,尤其是宫里的人,太后娘娘您如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身份地位。”

“哼,除了皇后还能有谁!”太后娘娘冷漠的说,“真当哀家老了不成,哀家绝对不会放过她,她竟然教唆着哀家的儿子对付哀家,哀家的儿子只有哀家可以吩咐,一个不过是做了皇后的女人竟然想要独占所有荣耀,真是急着去赴阎王的约!”

“皇后?”冼紫芫有些不太相信的重复一遍,“她竟然如此狠毒!”

第530章:上当的太后娘娘

更新时间:201--1223:8:05本章字数:292

太后娘娘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到底太年轻,不懂得人心险恶。”

冼紫芫恭顺的垂下头,轻声说:“您是太后娘娘,是乌蒙国最最尊贵的女人,又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是皇后娘娘的婆母,您代表着乌蒙国的权利,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也许是太后娘娘您误会皇后娘娘了,紫芫觉得在这个皇宫里,没有人会愚蠢到和您做对,更何况,这后宫皇后娘娘也仅仅次于您,她手中的权利已经足够她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

听着冼紫芫犹豫的言语,太后娘娘冷冷一笑,“紫芫呀,你实在是太天真了,难道她会满足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她不会,所以她要对付哀家,对付哀家的最好办法,就是先对付哀家身边的人。”

冼紫芫轻轻吁了口气,仍然是一脸的无法确定。

“这些事,太后娘娘有足够的时间处理。”一旁的冼紫瑷突然开口,用略微有些责备的声音,对着冼紫芫,“现在最紧的事不是判定是不是皇后娘娘暗中对付太后娘娘,而是尽快的寻找回煜皇子,不论谁是幕后的人,只要煜皇子可以安全返回,乌蒙国的天下就还是太后娘娘的天下。”

“紫瑷说的有道理。”太后娘娘立刻赞同。

冼紫芫也同时点了点头,轻声说:“姐姐说的有道理,是紫芫想的不够明事理,姐姐以打理冼家铺子生意的理由赶去大兴王朝,可以暗中打探出煜皇子的消息,而太后娘娘您则可以以您的方式暗中查出所有的是非,除掉对付您的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太后娘娘点点头,看了一眼外面,此时外面早已经恢复了安静,她手下的那群奴才们也不是白白跟着她,经过开始的慌乱,还有这场莫名的火灾,那些奴才们已经稳定了心绪,知道必须要保证太后娘娘无事他们才会无事,已经各自重新打点起精神。

“外面的奴才们已经不像开始的时候那般慌乱。”太后娘娘侧耳听了听,确定外面是真的没有什么喧哗,“哀家多少也有亲自教导过他们,要是一场小小的火势就让他们乱成一团,那哀家真要食不知味寝不得安了。”

冼紫瑷看了一眼冼紫芫,向太后娘娘再施了一礼,轻声说:“紫瑷不想多耽误时间,想着尽快的回去关府寻个理由离开,所以想请太后娘娘再帮紫瑷一次,您可否以琉璃姑娘的亲事为由,下个懿旨,吩咐暂由紫瑷打理冼家铺子与大兴王朝有关的生意?”

“可以。”太后娘娘答应的极是爽快,吩咐玉润去备了纸张笔墨,写下一道懿旨,盖妥自己的印章,交给冼紫瑷,“哀家会安排乌蒙国留在大兴王朝京城中的一些死士配合你,有什么消息或者有什么行动,可由他们代为办理。”

“谢太后娘娘。”冼紫瑷恭敬的接过懿旨,“紫瑷一定不辱使命。”

离开太后娘娘的院子,坐回到马车上,冼紫瑷向后仰靠在马车里,闭上眼睛,略微有些讽刺的说:“多么聪明的太后娘娘呀,从最初对我厌恶透顶到如今无比信任,不过是我这个棋子过了河,有可能替她打下一片天地,我呸!如果有一天,她发现她会死在我的手中,她会不会后悔今天对我的重托?”

“会。”冼紫芫声音有些清淡的说,透着三分凉意。

冼紫瑷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冼紫芫,冼紫芫似乎并不奇怪冼紫瑷的注视,面上的表情依旧,甚至也同样的静静看着冼紫瑷。

“我会不会栽在你手里?”冼紫瑷有些怀疑的问,“你怎么有一点未卜先知的味道?仿佛每一步,你都已经事先知道。你警告过我,这天下可以由着我作乱,只要不伤害到玄王府,你便不会过问,难道你真的会在玄王府和我之间选择玄王府,哪怕玄易他根本不爱你,只是利用你,因为你长得像若水?”

冼紫芫并不回答冼紫瑷的问题,只静静看着冼紫瑷。

冼紫瑷轻轻吁了口气,她已经在冼紫芫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你肯定会,只要我对玄王府有任何不利的举动,你一定会对付我!以前,我有足够的信心收拾你,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愚蠢的小丫头,软弱可欺,但如今,我可以肯定的说你绝对不是一个无害的人,你就像最毒的蛇,哪怕冬眠也会在苏醒的瞬间致人于死地。”

“美女蛇也会。”冼紫芫淡淡的说,“姐姐,大兴王朝一行,绝非易事,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完成紫芫和太后娘娘托付的事情吧。你若是能够顺利的完成紫芫交办的事,太后娘娘托付的事你便可以顺道完成,这乌蒙国的天下就是煜皇子的,你将会是煜皇子的皇后,乌蒙国新的皇后娘娘。”

“你说。”冼紫瑷突然抿了一下嘴唇,有些向往的说,“如果我真的能够接近大兴王朝的皇上,以他对若水那丫头的迷恋,我会不会有机会成为他的女人,然后再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娘娘,相比较来说,大兴王朝的皇后娘娘权势更大。”

冼紫芫微微一笑,平静的说:“姐姐的梦做得好厉害。”

冼紫瑷瞪了冼紫芫一眼,半带恼怒的说:“用得着你提醒!”

小佩忍不住抿嘴一笑,她颇是喜欢冼紫芫这种不动声色调侃人的方式。

一旁的琉璃也轻轻笑了笑,世间的事真是难说,之前这对姐妹的关系是何等的糟糕,如今却可以这样说说笑笑。虽然并不见得就是姐妹如何的亲密无间和融洽,但至少相处称得上愉快。

冼紫瑷换回自己府上的马车赶回关府,离关府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驾驶马车的琉璃,“前面就换回那个被你弄昏迷的车夫吧,我怕万一有人看到你与我在一起,心中生出忖度。”

琉璃点头,将关府的马车停靠在一处小树林处,跳下马车走进小树林,从里面拖出一个昏迷的男子,然后丢在马车上,在这人耳边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拍了拍马车前面的马,然后迅速闪身躲进小树林的暗影中,马车缓缓前行。

第531章:被忽悠的关宇鹏1

更新时间:201--1223:8:06本章字数:2956

前面有一块石头,马车在石头上颠簸一下,冼紫瑷从马车里略带不满的轻声说:“此时视线不好,你赶路的时候可不可以平稳些。这会子是怎么了,一会子慢的厉害,一会子快的厉害,是不是打盹了?”

驾驶马车的奴仆眨了眨眼睛,手中的鞭子下意识挥了挥,却又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刚才好像打盹了,立刻哑着嗓子说:“是奴才的不是,没有提防到地上有块石头,不小心颠了少夫人。”

“罢了。”冼紫瑷淡漠的说,“此时光线也确实不好,记得谨慎些。”

驾驶马车的奴才用手轻轻扶了一下额头,心噗通噗通的跳,明明面前这个冼紫瑷没有用严厉的语气责罚他,只是淡漠的讲要他小心些,他却从心里怕的厉害,自己是大少爷特意安排了伺候少夫人的,除了要照顾好少夫人外出时的一切事宜,还要时时记得少夫人的行踪,怎么可以打盹呀!

这是要找死呀!要是大少爷知道了,肯定会活剥了他的皮。

小心谨慎的驾驶着马车进到关府,守在门口的奴才打开大门放了他们进去之后再关好府门,大少爷嘱咐过,如今二少爷在边关,他则要与京城的一些人物来往,关夫人被安置在别处,少夫人年纪小,怕是应付不来,要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一定谨慎仔细些。

下了马车,冼紫瑷扫了一眼匆匆关上的府门,轻缓的说:“怎么这么着急就关了府门?虽然说时辰不早,也不必如此。”

“是大少爷吩咐过的。”一个奴才低垂着头,恭敬的回答。

冼紫瑷点点头,温和的说:“既然是相公吩咐过的,你们就仔细谨慎的听着就好,一定是有原因才如此。相公可曾安歇?”

“早已经歇下。”奴才快速扫了冼紫瑷一眼,轻声说,“少夫人离开后,大少爷就去了春姨娘那里歇息,要奴才去告之一声吗?”

冼紫瑷摇了一下头,略带倦意的说:“既然相公已经歇息下,就不要打扰相公和春姨娘了,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娘家大哥要娶的女子是太后娘娘跟前曾经的奴婢,这位奴婢最得太后娘娘喜爱,再三嘱咐着要好生的娶进家门,不过是些迎娶之类的琐事,不必打扰相公歇息。”

说着,冼紫瑷便由着迎上前的奴婢搀扶着回自己的房间歇息。

那一直垂头回话的奴才用眼睛悄悄瞟着冼紫瑷走的远了,才站直身子,四下里看了看,向着春姨娘的院落走去。

冼紫瑷简单的洗漱后,换了舒服些的衣服,却没有直接上床休息,而是坐在桌前,以手托腮,面上带上了浅浅的愁绪。

“少夫人,您不歇息吗?”伺候冼紫瑷的奴婢小心翼翼地问。

冼紫瑷轻轻叹了口气,并不看奴婢的脸,只口中有些愁闷的说:“心中有事,一时半会的也睡不着。”

“是您娘家府上的事吗?”奴婢试探的问,“您离开的时候走的匆忙,也没带奴婢一起,奴婢只是猜测,您离开的时候情绪还好,回来了却一脸的愁绪不散,奴婢便猜着只怕是您娘家府上有些事情办的不太顺利。”

冼紫瑷轻轻扫了一眼奴婢,这个奴婢也是关宇鹏放在她身边的,自打关夫人被安置在别处,关宇程和含玉公主离开京城去了关边开始,关宇鹏便以关心冼紫瑷的身体为由,安排了一些人在她身边伺候她。这个奴婢也是。

“当时只想着是些简单的事,也没考虑好。”冼紫瑷口中依然略带愁绪的说,“想着去了说会回来,娘家的事不好麻烦婆家,没想到未来的大嫂如此受太后娘娘的宠爱,竟然会被直接宣进了宫中,紫瑷不晓得如何向相公解释。”

奴婢愣了愣,一时到不知如何接下去。

“是何事?”关宇鹏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一身便服。

去禀报他的奴才说,冼紫瑷才刚刚回来,从回来的路线看,并不是打冼家方向回来,到好似是从宫中的方向赶了回来,而且看着好像有什么心事,虽然言语间没有说要通知他,言行间却透着犹豫。

奴婢立刻恭敬的退了出去,悄悄的掩好门。

“紫瑷见过相公。”冼紫瑷面上闪过惊讶之色,立刻从桌前站了起来,恭敬的向着关宇鹏弯了弯腰,“怎么会吵到了您,紫瑷嘱咐过奴才们不要吵到相公歇息,他们怎么还是去禀报了您?”

“无事,今日也没什么事,你离开后,为夫在书房看了会书,觉得有些倦怠,就去了春姨娘那里歇息,刚刚也是睡醒了,精神正好。”关宇鹏笑了笑,在冼紫瑷对面坐下,温和的问,“岳父府上的事情有什么不妥吗?”

冼紫瑷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在桌前坐下,先是为关宇鹏倒了杯茶水,放在关宇鹏的面前,才轻声说:“父母还好,亲事准备的也好,只是——”说到这里,冼紫瑷又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只是,未来的大嫂琉璃姑娘虽然只是太后娘娘跟前的奴婢,却甚得太后娘娘欢心。紫瑷回到娘家,却立刻被太后娘娘宣进宫里,原是要紫瑷的母亲过去,但母亲这段时间身子不好,父亲不放心母亲过去,便让紫瑷代母亲进宫。”

“太后娘娘?”关宇鹏挑了一下眉毛,有些怀疑,“为了一个曾经伺候过她的奴婢?”

“是。”冼紫瑷取出太后娘娘的懿旨,面带愁容的说,“太后娘娘说,琉璃姑娘打小就是伺候她的奴婢,如今嫁了人,自然是要疼惜着,太后娘娘说,不能让琉璃姑娘嫁了人就开始独守空房,暂时不要紫瑷的大哥打理与大兴王朝有关的生意,不可离京,太后娘娘又说,如今紫瑷的妹妹是她的义女,皇上的义妹,又是玄王府的长媳,也不可以随便与大兴王朝挂上关系。”

关宇鹏的眉头微微蹙起,眼里有了疑问,却不开口询问,只静静看着冼紫瑷,等她继续说下去。

第532章:被忽悠的关宇鹏2

更新时间:201--1223:8:06本章字数:2723

冼紫瑷并不看关宇鹏的脸,只是一脸愁容的轻声说:“然后,太后娘娘就看着紫瑷,说,如今含玉公主已经下嫁关府,与紫瑷已经是妯娌关系,也算是最为可靠的人,所以,紫瑷是如今代替大哥打理与大兴王朝有关的生意的最佳人选,要紫瑷代替大哥前去大兴王朝打理冼家铺子的生意。”

“你怎么想的?”关宇鹏看着冼紫瑷,貌似很是关心的问。

“紫瑷害怕。”冼紫瑷一脸愁容的看着关宇鹏,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紫瑷从未离开过乌蒙国,更不要说去大兴王朝。而且,紫瑷虽然知道些冼家铺子的事情,但要去打理生意,紫瑷却是一点谱也没有,心里很是害怕,没有相公在身旁,没有相公时常提醒,紫瑷害怕的很。”

说着,泪水夺眶而出,脸上的表情甚是无奈和纠结。

关宇鹏轻轻拍了拍冼紫瑷的手,从她手中取过太后娘娘的懿旨,看了一遍后,微微一笑说:“不用害怕,你只是去大兴王朝做生意,再说,过些日子,等到你大哥和琉璃姑娘相守一些日子,太后娘娘还是会让你大哥打理冼家铺子和大兴王朝的生意,只是一时,若是有事,你可以随时派人通知我,我会选择最放心的亲信与你同行。”

“可是,紫瑷要去的是大兴王朝——”冼紫瑷依然泪水盈盈,有些无助的轻声说,“那个地方,紫瑷从未去过,不晓得要如何应付才好,在关府,好歹还有婆母暗中打理,紫瑷不过是做些表面的功夫就好,可是,到了大兴王朝,紫瑷可以仰仗谁才好。还有婆母,如今她老人家还住在外面,太后娘娘一时气恼未消,又不能立时接了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没事。”关宇鹏微微一笑,将冼紫瑷揽入怀中,“为夫一时也不会离开京城,边关的事,宇程一时半会的虽然不能熟悉,却有含玉公主在,也有一些为夫的亲信在,可以帮到宇程。为夫虽然不擅长处理家事,府上的事情到也简单,为夫会抽出些时间打理,你不必担心。至于母亲,过些日子,等到太后娘娘气消了,再接回来就是。”

冼紫瑷将头埋在关宇鹏的胸前,微微抽泣的说:“可是紫瑷不舍得离开相公,不舍得。紫瑷,紫瑷怕相公会不再喜欢紫瑷。”

关宇鹏面上闪过一丝微笑,略带三分寒意,但语气依然温和,“怎么会,你是太后娘娘和皇上亲自为为夫选择的正妻,再说,你一向温柔敦厚,最是体谅人,为夫自然不会因为你一时离开就不再喜欢你,到是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才好,这一去,大概一时半会的不可能回来,总要在大兴王朝的京城住些日子慢慢打理那儿的生意。”

冼紫瑷强忍着抽泣之意,缓缓坐好,看着关宇鹏,似乎完全看不出关宇鹏还没有藏好的冷漠,温柔无奈的说:“紫瑷会尽快的处理好大兴王朝的事情,好在还有春姨娘伺候您,她虽然之前只是伺候紫瑷母亲和紫芫的奴婢,但一向少言寡语,心中有数,不是个惹事生非的女子,有她在,紫瑷可以放些心。”

关宇鹏微微一笑,似乎是调侃的说:“怎么,临了特意放了个眼线在为夫身旁,怕着为夫趁你不在去寻花问柳?”

“紫瑷不是这个意思。”冼紫瑷面上一急,有些不安的轻声说,“紫瑷并不反对相公多认识些愿意伺候相公的女子,相公如此品貌,自然有许多的女子心中爱慕。只是春姨娘到底是在冼家长大,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虽然紫瑷一直不太明白为何玄王府的玄公子不愿意她伺候紫芫,但想她打小就不是一个多嘴多舌的女子,从不会在人面前说主子的不是,就凭着这一点,紫瑷才放心将她放在相公的身旁伺候相公。虽然是打小就伺候母亲的奴婢,可紫瑷也知晓有些奴婢最是面善心恶,这个小春应该不是这种人,这一点紫瑷到算放心。”

关宇鹏似乎完全没有反对的意见。

“紫瑷会和春姨娘嘱咐几句,让她万万不可干涉相公的事情。”冼紫瑷似乎是在保证什么,“小春一向不多事,她一定不会给相公招惹是非。”

关宇鹏轻轻一笑,似乎是无意的说:“她似乎不太喜欢你。”

冼紫瑷面上一怔,有些诧异,脱口说:“春姨娘不喜欢紫瑷?她亲口所说吗?她从来不曾说过喜欢不喜欢紫瑷与紫芫,她一向只是尽着奴婢的本分,是不是相公误会了?还是府上的一些奴才们猜疑什么?”

“也许是为夫多心了。”关宇鹏不再谈论这个话题,笑了笑说,“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吧,你何时离开乌蒙国去大兴王朝的京城?”

“明日下午。”冼紫瑷叹了口气,又是一脸愁怅的说,“紫瑷是真的不想离开相公,不想离开乌蒙国。也不晓得太后娘娘为何偏偏要选中紫瑷去打理冼家铺子的生意,紫瑷只想做好相公的妻子,关府的长媳。”

窗外已经渐渐有了晨意,微寒,冼紫瑷微微动了动身子,有些酸疼,瞟了一眼枕旁的关宇鹏,面上闪过一丝寒意,这个男人,真的不值得她托付一生,她一定要离开他,她不能委曲求全的在这个男人身旁藏一辈子。

她是一只凤凰,她一定要飞翔在天,至于那个小春,早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敢在关宇鹏面前败坏她,哪怕小春讲的全是实话,就凭一个伺候人的奴婢,竟然也存了对付主子的念头,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