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药炉我不要了。”他抬起头与爱德华对视,眼神有着少有的冷意,“你自己留着送给你表弟拆着玩吧。我拍下药炉花了多少钱,你把钱送回来给我就行了。”

爱德华心头一颤。

他说道:“科林——”

樊冬说:“爱德华统领请喊我‘殿下’,不要喊我的名字,我们没那么熟。”他看了眼被雷利揍得鼻青脸肿的吉尔,觉得非常满意。他笑了笑,吩咐雷利,“把这些家伙绑去黛娜阿姨门外,让黛娜阿姨处置。记得把他们嘴巴塞起来,别让他们大吵大闹影响黛娜阿姨心情。”

雷利喏然听命,动作利索地把吉尔等人捆起来,从他们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塞进他们嘴巴里。

吉尔泪眼汪汪地望着爱德华,只不过他脸上挨了很多下,平时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狰狞。

爱德华开口打断:“殿下不要拿这些事情去烦母亲——”

樊冬笑呵呵地说:“有的人眼睛瞎了,自然该要让眼睛没瞎的人来处理。”他睨了眼拼命扭动的吉尔,“黛娜阿姨刚醒他就来干这种事,是想弄脏黛娜阿姨的名声吧?拿下商行是为了给黛娜阿姨找药?只要说一声黛娜阿姨要什么药,主动帮忙找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你说这家伙是什么居心?爱德华统领日理万机,没空管这些小事,还好黛娜阿姨现在挺有空的。”

爱德华知道樊冬说的有道理。他望着樊冬冷淡的眼眸,退了一步:“那就押送过去吧。”以前他是看在黛娜夫人的面子上才允许他们小小地占点便宜,如今黛娜夫人醒来了,怎么处置都方便。

吉尔不敢置信地睁圆眼。

接着他恶狠狠地盯着樊冬。一定是他!一定是这该死的家伙给他表哥灌了迷药!

他会死的!他会死的!吉尔伤心地哭了起来,模样十分难看,再也没有往日的楚楚可怜。

吉尔瞪向樊冬的目光让爱德华心生警惕。

他虽然想让樊冬改一改往日的骄横跋扈,却决不允许任何人有害樊冬的心思。不管戴安夫人觉得怎么处理这件事,这家伙都不能再留在王都了。

爱德华刚下决定,就看见樊冬走了上前,拍了拍一个青年人的肩膀:“做得不错。”

青年人看着自己吓得躲到一边的父亲,唇畔浮现无奈的笑容:“我只是不愿辜负殿下的期许。”能被樊冬寄予那样的厚望,他怎么能和自己父亲一样遇事就退缩。

樊冬从收纳戒指里掏出一份清单,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和青年人凑到一块,叮嘱他帮自己多找些药材。

青年两眼发亮,逮着樊冬问起其中一些药材的用处和用法,时不时在纸上刷刷刷地记上几句。

被无视的爱德华脸色阴沉地望着樊冬和那青年。这家伙又是谁?樊冬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一眨眼这小混蛋又和别人搅合在一起了!

爱德华走上前:“科林——”

樊冬头也不回地纠正:“叫殿下。”

爱德华拳头捏得咯吱响。

他望向旁边那个面容俊秀的青年人。

青年人哪曾面对过这样的大人物,额头上冷汗涔涔。可一想到刚才爱德华居然站在吉尔那边,青年人就为樊冬感到不平。他硬着头皮把整份清单的药材问了大半,才不卑不亢地挺直腰杆转向爱德华:“爱德华统领,您还有什么事吗?”

见爱德华脸色不大好,青年人怕他找樊冬撒气,下意识地把还是少年模样的樊冬挡在身后。

爱德华快气炸了。

这家伙是什么东西?也敢把他和樊冬隔开!

他咬牙说:“科林殿下,你要躲在别人后面吗?”

樊冬一看就知道爱德华那该死的占有欲又抬头了。他冷笑说:“对呀,我喜欢躲在别人后面。”他抓住青年人的手臂,“雷利他们去庄园那边了,你送我回学院吧,要不然有些人会因为自己眼瞎找我撒气…”

青年觉得很有道理,点头说:“好。”

青年煞有介事地找了几个佣兵一起护送樊冬,好像真的在防备爱德华对樊冬下手一样。

爱德华脸色难看。

樊冬一点都不想理爱德华。

他回到学院,直奔食堂找金发美人。

金发美人还坐在他们往常拼桌的地方。

樊冬眼睛亮晶晶:“凯希!”

金发美人额头青筋抽了抽,说:“你终于知道我的名字了?”

樊冬兴致勃勃地去挑了菜,一点都不客气地从金发美人那边分了一半的菜肴,又把自己的一半拨给金发美人。

他边分菜边为自己抱屈:“你又没说过,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不是千辛万苦地问出来了吗?”

金发美人咬牙切齿。

不知道名字你还来追求?

樊冬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义正词严地说:“我这个人交朋友不看身份,不看地位,当然也不介意对方叫什么名字…”

金发美人呵呵冷笑:“你只看脸对吧?”

樊冬说:“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他言之凿凿,“我绝对不是只看脸的!”

金发美人说:“那你还看什么?”

樊冬思索片刻,大大方方地回答:“身材!”

金发美人:“…”

他是傻了才和这家伙交朋友。

金发美人默不作声地解决晚餐。

樊冬说:“那我等会儿去报名!”

金发美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不用了,我已经帮你报了。”等这家伙想起这件事,报名早就截止了。

樊冬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长得好看的人——”

金发美人打断:“闭嘴!”

“…一定又温柔又善良。”樊冬顽强不屈地把话夸完。

和美人吃了顿饭,樊冬心情转好。他和金发美人在学院里并肩闲聊了一路,才在宿舍楼前分开。

金发美人说:“明天我的组员要聚会,你记得过来。”

樊冬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他站在原地挥送金发美人离开。

一打开寝室门,樊冬发现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两只小老虎正警惕地戒备着,死死盯紧坐在沙发上的来客。

是尊贵的爱德华统领。

樊冬没理他,询问两只小老虎:“要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吗?”

莉娜和泰勒点头。

樊冬说:“钱还有吗?”

莉娜老老实实地说:“不多了。”

樊冬“哦”地一下,转向沙发上的爱德华:“爱德华统领是来还钱的吗?”

爱德华说:“我说了,我会还你一个药炉。”

樊冬冷眼望着他:“我也说了,我不要,给我折现。”

爱德华恨不得立刻把这只满脸冷漠的小狮子压在身下,让他再也不敢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那么疏远、那么冷淡,就好像面对着一个陌生人——还是他不怎么喜欢的陌生人!

爱德华说:“不要和我闹脾气。”

莉娜和泰勒感受到爱德华身上的威胁,警惕地挡在樊冬面前。樊冬愣了愣,揉了揉他们的脑袋,笑着说道:“你们回房间呆着。”

爱德华觉得这一幕非常碍眼,樊冬对他冷着脸,对这些无关要紧的人却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应该是属于他的。

爱德华盯着樊冬。

樊冬看着莉娜两人关上房门,才转向爱德华:“爱德华统领那禽兽一样的本能又抬头了?连两个孩子你都用等阶差距威吓施压,要不要脸啊你。”

爱德华用力捉住樊冬的双手,把他制在房门前,狠狠地吻了上去。他才不管记不记得,才不管和樊冬亲近的人是不是孩子,他只知道樊冬是他的,樊冬只能是他的,无论是谁都不能比他和樊冬更亲密。

爱德华蛮横的做法让樊冬睁大眼。

畜生!这个该死的畜生!

第33章 梦醒

“我会把吉尔一家送走。”

爱德华过了许久才开口。他向樊冬解释:“我以为他们与母亲感情不错,才让他们呆在王都,没想到母亲早就和他们不和…”

樊冬说:“我知道,你一向不太在意这些小事。”他转开头,深吸一口气,还是提醒了一句,“有些时候,小事和小人物也会带来很大的不幸。你表弟一家有古怪,不仅仅是犯蠢那么简单。”

爱德华望着樊冬。

樊冬说:“如果是你,你会在事情败露的节骨眼上惹事吗?除非他们是希望你只注意到他们惹出来的事,而忽略其他更严重、更麻烦的事情——他们有古怪。”

本来樊冬不想多事,可想到前世章擎遭遇的意外,他又没办法坐视不管。

他还记得章擎出事之后他回到家,发现他们一起养的大狗死了,却被摆出熟睡的姿势。

前一天晚上章擎和他打电话,提起大狗叫了两声,突然又安静了。仔细想来,当时大狗应该发现了什么——可惜,他们都没注意。章擎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还对他说:“大狗儿今天睡得真晚。”

一切都是有征兆的,只是他们没注意。

同样的事情再次来到眼前,即使樊冬对爱德华极其不喜,还是说:“你们这样的人,总是以为这些是不需要在意的。”

爱德华察觉樊冬情绪骤然低落,目光微沉。他说道:“我会让人查清楚。”

樊冬干脆利落地说:“再见。”

爱德华气得牙痒。

爱德华说:“我今天不是为了维护他。我是觉得你又故态复萌,才想压一压你的气焰。我对他们一家——”

樊冬说:“你对他们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呵呵一笑,“因为你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所以我需要为这件事负责?这里面有半点逻辑关系吗?”

爱德华语塞。

可是,樊冬明明也是喜欢他的。在那些一闪而过的记忆里,樊冬明明那么依赖他——难道他失去了记忆,就不是樊冬喜欢的那个人了?他看着樊冬带着冷意的笑容,忍不住收紧手臂:“是没有逻辑关系,但是我知道如果放开了手我一定会后悔。”

樊冬说:“你还记得你平叛归来那日,准备把与整个军部为敌的大帽子扣到我头上,让我强抢阿鸣这件事成为皇室大丑闻的事情吗?”

爱德华手臂微微一松。

樊冬抬眼望着爱德华认真的眼神,淡淡地一笑:“你还记得泰德吗?泰德·霍勃特。”

爱德华一顿。

樊冬说:“你会对我另眼相待,是因为知道了我的天赋。你知道我有可能成为一个高级炼药师——甚至超过高级炼药师,所以你才一再找上我。我说得没错吧?”他直视爱德华的眼睛,漂亮的眼睛底下充满嘲弄,“这个时候你告诉我,你对我发情了,我只想说——我管你去死。”

爱德华气恼不已,却又无法反驳樊冬半个字。

那些事,都是他做的。

那时候他确实想把樊冬的胡来当成对付莱恩皇室的机会,也确实是想制造种种针对樊冬的危机让他只能依赖军部的庇佑。他也知道樊冬会看清这一点,不过当时他根本不在乎,只要能把樊冬抓在手里就好。

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

这三个字,对于在乎的人来说是最伤人的。他所不在乎的事情,恰恰是樊冬最在意的。

而他在不知不觉之间一点一点扼杀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

爱德华说:“我不知道——”

樊冬说:“因为你不想知道,所以你不知道。”他笑了起来,笑容浅淡得仿佛不存在,“因为不重要,所以你不知道。那么知不知道又有什么不同呢?爱德华,其实你一直有点烦我,烦我太天真,总是不管不顾地缠着你;烦我太讨黛娜阿姨喜欢,抢走了你的母亲。你会忘记那一切,是因为彻底厌烦了我这个麻烦和累赘。我,已经成为你前进的阻碍——所以你忘记了。以前是我想不透,现在么,我想我已经明白了,谢谢你帮我想通。”

爱德华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戳了一刀。

那最隐秘、最不堪的一面,似乎再也隐藏不住。

在看到黛娜夫人对樊冬那么亲近时,他心里却是有些妒忌。明明是他为母亲到处奔走,母亲醒来后最先看到的却是樊冬,最先关心的也是樊冬。樊冬对他的依赖肯定是真的,他对樊冬的关心和爱护未必有那么真实——他对樊冬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

也许在樊冬或者别人看起来很甜蜜的回忆,真正的实情和文森对樊冬的“宠溺”差不多。

那么不记得的他,是不是要比樊冬幸运很多?因为忘记了,所以可以不用去面对。而樊冬则必须一次次地试探,直至试探出最难堪的真相为止——

然后,一夕之间彻底长大。

爱德华像是触电一样松开了樊冬。他保证:“我会解决的,相信我,泰德·霍勃特的事,我会解决的。我并不仅仅因为你的天赋——”

樊冬“哦”地一声,打断他的剖白:“还因为你的欲望嘛。”

爱德华沉默下来。

在樊冬的注视下,他发觉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无所遁形——不管是他自己了解的想法,还是他自己都不了解的想法。

爱德华定定地看了樊冬一会儿,转身离开打开门,大步迈出樊冬的寝室。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脚步迈得有多艰难。

他想把樊冬搂进怀里,让樊冬彻底属于自己,想得快要发疯了。可是他不能,在他还无法真正理清自己和樊冬之间的关系之前,他没有资格那样做。

该死!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

樊冬目送爱德华离开,缓缓闭上眼。

这样摊开来谈清楚了,爱德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这正是他想要的,不管是容貌还是习惯,爱德华都和章擎太像了。

他必须一再提醒自己,才能不把他们当成同一个人。

樊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那隐隐发疼的感觉让他清晰地感受到曾经发生了什么。

这是不对的。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已经消失了,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亲自感受过的,那颗心一点一点停止跳动,生命一点一点流逝,从此彻底不存在于世间。至于那个人在另一个世界存在着的消息,不过是水月镜花…

梦一场。

梦,总是要醒的。

爱德华该醒,他也该醒。他不可能再是单纯得全心全意依赖爱德华的科林·莱恩,爱德华更不可能是对他予舍予求的章擎。

樊冬睁开眼,眼底有着难掩的坚定。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绝对不让爱德华再得逞。

第二天一早,樊冬醒得很早。

金发美人更早,他已经把组员们都带到食堂。樊冬抵达时所有人都齐齐地望着他。

金发美人先发制人地解释樊冬的存在:“他由我负责。”

有人说:“连亚瑟都没把握把他带到终点…”

金发美人并未说话。樊冬的实力是弱了点,可丛林生存不仅仅是靠实力,还得靠判断力和警觉性。樊冬在帝国地理课上表现出来的机敏让金发美人坚定了带上他的决心,即使樊冬只会纸上谈兵,到时也算有个商量对象。

至于队伍里的别人,除了一身蛮力还真没什么可取的。

金发美人说:“那是因为他喜欢单打独斗,而我们一直以来靠的都是团队合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退出,我不会勉强任何人。”

金发美人这话一出,谁都没再说话,只是望向樊冬的目光更加不善。

樊冬呢,从入座开始就专心吃饭。食堂的点心品种真多啊,这么多人一起拼桌,他都没把所有口味尝完!不过人多就是好啊,他考虑多收些小弟,以后每天都可以一次性尝遍食堂的新菜式…

吃着吃着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樊冬抬起头对上那些或含敌意或含挑衅的目光,笑吟吟地说:“都看着我做什么?你们可别肖想我,我这么英俊,你们走在我身边肯定会很羞愧。我这人呢,最不爱让人为难——”

金发美人忍无可忍地说:“闭嘴!”

樊冬乖乖地品尝剩下的新点心。

其他人都有些诧异。

这还是传言中骄横跋扈的科林殿下吗?难怪组长肯把他拉进来,原来他变得这么听话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就此偃旗息鼓。

有人还是很不满意樊冬的加入,他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两瓶伤药:“科林殿下,您比较需要这个,我送你吧。”

樊冬眨巴了一下眼,一脸天真地道谢:“好啊,谢谢你。”

对方的脸色非常憋屈。

这家伙难道看不出他在讽刺他?!

樊冬非常自然地收起两瓶伤药。自从泰勒开了竞价的头,他们的伤药卖得还挺贵的,有人给自己送钱为什么不收?

至于嘲讽什么的,对方爱嘲就嘲呗,关他什么事?

邀请他来的是金发美人,他只要跟好金发美人就成了,其他人他还真不太想理会。

——他们长得又不漂亮。

樊冬继续解决早餐。

没想到路德大叔很快闻讯找了过来。

路德大叔掏出三十瓶伤药,朝金发美人笑了笑,说道:“凯希贤侄,谢谢你对殿下的照顾,这是我为你们整组人准备的伤药,如果还有别的需要的话请及时告诉我,我会尽快去准备好。”

金发美人本想拒绝,看到路德大叔殷切的眼神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路德大叔虽然有许多为人诟病的缺点,学识却还是十分广博的,曾经教给他们很多非常有用的实战技巧和战术。光凭这一点,已经足以让金发美人认同这位导师。

金发美人说:“谢谢路德导师。”

樊冬也说:“路德叔叔辛苦了。”

路德大叔听到樊冬的话后感动不已,继续为樊冬说话:“我们殿下就是挑剔,上次给他找了那个被称为天才的亚瑟,殿下见了一面就觉得不满意了。多亏了凯希贤侄你肯带殿下一组,要不然我真挑不出让殿下喜欢的人选。”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是路德大叔这位“忠仆”给樊冬找台阶下。

金发美人却恭敬地送走路德大叔。

转头看见樊冬还在尝新点心,金发美人突然问:“你为什么不喜欢亚瑟?”

樊冬喝了口果汁,舒舒服服地揉了揉微涨的小肚皮,理所当然地答道:“我吃东西的时候他一直冷冰冰地看着我,特别特别影响我食欲。想到新人赛期间都吃不好饭,我觉得我还是换别人吧!”

金发美人:“…”

他当新人赛是去游玩还是去野餐?挑人居然不看实力,只看能不能吃好饭!

这样的理由确实很符合这位殿下的个性。比起亚瑟说的“相处之后发现科林·莱恩的无能”,樊冬的话更为可信。

亚瑟明显是在抹黑他!

不过那亚瑟也挺可怜的,他前两天不知道碰上了什么事,眼睛只要吹到风就会不停地流眼泪,身上还散发出一种恶臭。这让很多人都不愿意和他同组,最后他挺直腰杆向负责人提出单人一组的申请。

据说他爷爷病重,正需要钱来救命,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碰上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