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谣言这么快就传出去了。”苏天青轻笑几声，说道，“你放心，杨光要是有误会，我会跟他说的。”
“不用不用。”冯楚楚被他弄得很紧张，连声拒绝道，“他没有误会。”
“那就好。”苏天青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冯楚楚把手机放回包里时，看到了那盒包装得很精美的礼物。燕子的眼光不错，挑的货质量也很好。只是冯楚楚有些犹豫，是现在就把礼物送出去，还是待会儿到了餐厅再送。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现在就把礼物送出去。一会儿到了餐厅，不知道旁边会有多少人看到，还是在车里比较安全，最多也就是让司机大叔看到罢了。
于是，她小心地偷出了那盒礼物，递到了苏表青的面前，直直地看着他，像是充满勇气的女神一样。
苏天青伸手接了过来，侧头问道：“给我的？”边说边笑了起来，嘴角露出漂亮的弧度。
冯楚楚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头头，一副小女人的模样，慢慢地点了点头。
苏天青拆掉包装，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镶钻的袖扣。这倒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那里面应该是瓶香水之类的东西。说起来，他似乎是第一次，收到女人送的袖扣呢。
“很漂亮，谢谢。”苏天青将盒子关上，小心地放在车门边的储物阁内，“可是，为什么要送我东西？不是让你请吃饭了嘛。”
“那个，我还是想谢谢你，帮了佳琴，如果这事闹上法庭的话，也许她会坐牢。这对她以后的前途，会有影响。”
“嗯，这个我知道，对于女人来说，婚姻和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冯楚楚抬头望着苏天青，只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忽然升起了一股明亮的光芒，像是长出了翅膀的天使一样。真让人想不到，一向视女人如衣服的苏天青，也会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来。
苏天青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像是自言自语道：“其实我在你的心里，是不是个玩弄女人的男人？”
“是。”冯楚楚的回答直接得让人想吐血。
苏天青伸出手来，掰着指头算道：“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很漂亮的一个美籍华裔。她喜欢我，但同时也喜欢其他不同的男人，所以，我们没有办法达成共识，分手了。”
冯楚楚见他突然开始自爆情史，有些不解，但还是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毕业回国后，我交了第二个女朋友。我明知道她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我家的钱，但我还是没有提分手。没想到，她觉得和我结婚，得到财产的时间太慢，那时候，我爸爸还在世。于是，她就成了我爸爸的情人，希望能够嫁进我家，做现成的苏太太，这样的话，钱会来得比较快。”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冯楚楚听得入神，不自觉地就做了评论。话出口后才觉得后悔，似乎说得太过分了，于是便接着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你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再谈恋爱，也没有女朋友。在我的字典里，女人除了可以戴上老婆这个头衔外，就只是性伴侣罢了。”
苏天青说到最后，反倒笑了起来。看着冯楚楚慢慢变红的脸，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不过你放心，我这次要找的是老婆，即便我不爱那个女人，我也一定会对她好的。你不用担心你的朋友。”苏天青又补了一句。
“你会跟选中的人结婚吗？”冯楚楚的问题有点天真。
“这个不一定，得看交往的感觉。如果她确实不错的话，我会考虑和她结婚的。”
冯楚楚忽然有点担心阮宁卿，试探性地问道：“你让我不要担心我的朋友，是不是意味着，你会跟宁卿交往？”
“也许吧。”苏天青庸懒地往后面一躺，接着道，“总体来说，她还算不错，是个做妻子的好人选。不过，万事也不能绝对，我以前挑的两个女朋友，也以为她们会对我从一而终，谁知道…”
冯楚楚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一点误解。他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花心，她以前总觉得，男人有钱一定会变坏，会伤女人的心。但其实，有钱的男人，或许也会被女人伤透心。
细细地回味着他的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不多时，车子就停在一间五星级酒店的门口。冯楚楚透过车窗玻璃，只看了一眼，就吓了差点晕过去。这男人不用这样吧，虽然她以后可以再也不会请他吃饭了，但也不用宰得这么狠吧。
冯楚楚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提包，忽然觉得，自己说不定待会儿要留在这里给人洗碗还债了。就算不用洗碗，信用卡也肯定会刷暴的。早知道，还不如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让苏天青这个冤大头当到底好了。
苏天青装做没看到冯楚楚那副便秘的表情，忍住笑下了车。冯楚楚则待在车里，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她的轮椅被放在了后备箱里，拐杖虽然就在身边，但是车里究竟太小，她没有办法站起来。
正在左右为难时，苏天青已经站到了车门前，替她开了门，二话不说，弯腰入内，就将她给抱了出来。冯楚楚被他的举动吓得几乎要尖叫出声，但还是碍于面子忍住了。
苏天青抱着冯楚楚，就往大厅里走，还没到门口，早已有工作人员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苏先生晚上好。”
苏天青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冲那人道：“麻烦你去后备箱，将这位小姐的轮椅拿出来。”
那工作人员哪敢说“不”，连忙点头，去到后备箱，将冯楚楚的轮椅给拎了出来。然后一路跟关苏天青进到包厢里，帮忙固定好轮椅，这才笑着离开。
这一路走来，冯楚楚几乎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可这事怨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所以说，人千万不能太计较，不要总想着受人点滴涌泉相报之类的屁话。遇上像苏天青这样的人，就得能装糊涂就装糊涂，跟他礼尚往来，简直是自找死路。
幸好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气氛总算和谐了不少。点菜的时候，冯楚楚一直不敢看菜单上的价格，那些数字，就好像一把把利刃，刀刀刺在她的心口上，快要把她给扎死了。
胡乱点了几个菜，虽然看上去都很美味的样子，但一想到它们的价格，冯楚楚就食不知味。以前她总喜欢跟男人AA制，什么都要讲求公平，今天她才算明白，自己是多么地愚蠢。居然让个身价几十亿的男人，把自己给痛宰了一顿。
苏天青倒是一脸的不在乎，边吃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偶尔还开一两个玩笑。只是，他越高兴，冯楚楚就越伤心。想想自己平时起早贪黑赚来的微薄工资，就这么吃进了对面那个男人的肚子里。
结帐的时刻终于还是到了，冯楚楚忽然觉得，今晚的时候过得特别快。看着服务生那优雅的笑容，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信用卡都掏了出来，重重地放在了服务生手中的盘子里。
“直接记在我的帐上就行。”苏天青此刻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声音美妙行犹如天籁之音。
发酒疯
酒吧的灯光忽明忽暗，似乎永远也照不到某个角落里。杨光瘫坐在沙发里，望着对面的阮宁卿，不自觉地傻笑了出来。
阮宁卿看着他的笑，心里有些发毛。半个小时前，他打电话把自己给叫来了这里。本以为是要谈跟冯楚楚有关的事情，谁知道，他老人家早就喝了个半醉，说话大舌头，连看她的眼神，都透着股怪怪的感觉。
“杨光，杨光。”阮宁卿看他又伸手去喝酒，赶紧出手阻止了他，“别喝了，我叫楚楚来接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杨光一面摆着手，一面推开阮宁卿的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阮宁卿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想给冯楚楚打电话。杨光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忽然扑了上来，一把抢过了手机，扔在沙发里，气道：“关机了，不用打了。”
阮宁卿看他的样子，似乎要开始甩酒疯了。说实话，她平日里见到的杨光，从来都是温柔又儒雅的。大约是机关工作比较轻闲，他没有那种在社会上拼搏的人所特有的尖锐与棱角。可是今天的杨光，却让她觉得有点害怕。
所以，她没有伸手去拿回手机，只是借口去上洗手间，然后借了酒吧里的电话，给冯楚楚拨了过去。
电话没有人接，电话那头传来平淡的录音，说是电话已经关机。看来杨光之前已经打过几次，大约总是听到关机的消息，才会这么不高兴。
阮宁卿没办法，只能碰碰运气，往冯楚楚家打了过去。电话是冯妈妈接的，说楚楚跟一男的出去吃饭了。
挂了电话后，阮宁卿有些发愣。杨光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差，该不会是为了冯楚楚出门吃饭这事儿吧？难道说，那个凭空插进来的男人，是个第三者？他们两个看似无坚不摧的爱情，终于还是抵不过年华的逝去，而出现了裂痕？
阮宁卿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不屑。理论上来说，以她对他们两个人的观察，即便真有第三者介入，那也应该是杨光出轨才对。冯楚楚对于爱情，虽然不是痴女一枚，但也绝对是从一而终型的。
光从她吃饭总是坚持AA制就可以看出，她的心里，其实很在意杨光。她这么做，只是希望能在他面前维持一个好的形象，一个独立自尊不贪钱的形象。
思来想去，阮宁卿还是决定回到杨光那里，坐下来，好好的跟他聊一聊，解开他心里的那个结。
等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杨光差不多已经要喝趴下了。果然平时锻炼不多，加上心情抑郁，更容易醉倒。
阮宁卿上前，推了推杨光，见他没反应，倒是有些犯难。抗是肯定抗不动的，更何况，她也没有立场去抗他。他们两个，不过是因为冯楚楚才联系到了一直，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最危险的关系。和闺蜜的男朋友独处，有时候，比跟自己的男朋友独处，更让人觉得心里不安。
可是冯楚楚的电话又打不通，冯妈妈也不知道她具体去了哪里吃饭。这一下子，倒是把阮宁卿逼入了死胡同。如今她和姜毅已经分手，连找男朋友来帮忙的资格都没有了。
就是阮宁卿左右为难的时候，看上去已经睡死了的杨光，就像被阳光照到的植物一般，慢慢的又有生气，带着一身的酒气，从桌上慢慢地直起身子。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阮宁卿，可是分明能够看出，那双眼睛，并没有焦距，分辨不出，他到底在看什么。
阮宁卿心里有些发怵，慢慢地向旁边挪去。所幸杨光并没有做出什么不礼貌的举动，只是突然一摔杯子，像个孩子般委曲地骂道：“活得真他妈无趣。”
这句话，没头又没尾，听得人发懵。不过，倒是勾起了阮宁卿的兴趣，她微微凑过去，小心地问道：“杨光，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杨光倒了杯酒，一口干掉，转身冲阮宁卿苦笑道：“没有，我哪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我买了房子，正在装修，准备结婚。女朋友长得好，职业也好，还很风光，我哪会不高兴呢。”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发自肺腑，倒更像是在自我嘲讽。阮宁卿拍拍他的肩，忽然装着很豪气地说道：“行了，你要是不什么不痛快，就跟我说说吧。楚楚平日里，也总找我当出气桶，看在你们两个的关系上，我今天免费给你当一回出气桶好了。”
杨光上下打量了阮宁卿一番，忽然扯开了话题，像是在那里大发感慨似地说道：“我以前啊，早觉得你就是个既贪钱又好色的女人。跟姜毅在一起，也是看中了他姐姐手里的那点钱。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就不把一般的男人放在眼里。其实你有什么呀，除了年轻漂亮点，身材好一点，也就没什么了。”
阮宁卿虽然很大肚地说要当出气桶，可是听到杨光对自己这样毫不留情地评价，气不禁直冲脑门，恨不得也学罗佳琴，抄起桌上的酒瓶了，就冲杨光砸去。
幸好杨光还算聪明，赶在阮宁卿发作之前，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最近我才发现，其实，你还算是个不错的人。没有为了钱，勉强自己跟姜毅在一起，甚至对他那个不可一世的富婆姐姐嗤之以鼻。这一点，让我很欣赏，不过，你为什么又要去淌苏天青那趟浑水呢？”
阮宁卿被他问得有些发愣，半天后才慢慢地说道：“金钱和感情，我只能选一样。既然我放弃了感情，那我只能选择金钱。我不能让自己亏得一无所有。杨光，其实，我也不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我需要一样东西，至少要有一样让我觉得有安全的东西，来依靠。”
“如果让你找到个既有钱又有爱情的男人，你会怎么样？”
“对于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不做假设。”阮宁卿心想，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哪一个女人不希望找到这样的一个男人。可是问题时，很多时候，她们只能遇到具备其中一个条件的男人，运气再差一点的话，遇上的男人可能一个条件也不满足，可她们依旧得说服自己，将就下去。
但她在杨光面前，却不能说得这么直接，只能以一个无聊的回答，遮掩过去。好在杨光也并不在意，转而继续说道：“我觉得楚楚，应该就是找了个既有钱又有情的人。”
这话把阮宁卿倒是给绕糊涂了，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那个有钱有情的男人，如果指的是别人，那玩笑可就开大了。可若指的是他自己，那脸皮也就太厚了。
杨光却毫不知耻地指了指自己，嘻皮笑脸道：“那个人啊，就是我呀。我给她买了房子，对她一心一意。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嫁给我呢？为什么从来不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呢？宁卿你说人，你们女人一般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还差什么我没有做到吗？”
杨光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全都抛到了阮宁卿面前，多得让她不知道回答哪一个。不过，她听出来，杨光对于冯楚楚，似乎有些不满。其实她早就说过了，像冯楚楚这样一直拖着，不是个事情。男人的热情，都要被她给拖光了。
杨光还算不错了，没有直接冲她抱怨，只是自己喝闷酒发泄。遇上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也许直接就去花钱找乐子了。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时间会让这道裂缝越来越大，一直延续到无法补救的那一天。
杨光对于她的沉默，有些不满，整个身体都凑了过去，恶狠狠地问道：“你怎么不回答呢？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没有。”阮宁卿赶紧否认。别说冯楚楚是真的没有，就算是有，她也不能当着人男朋友的面拆她的台呀。
杨光对于这个答案，不置可否。只是撇撇嘴，将手里的半杯酒给喝掉，伸手递给了阮宁卿，含含糊糊地说道：“喏，给你，礼物。”
阮宁卿已经完全肯定，他已经喝醉了，居然拿空酒杯给她当礼物。杨光却一脸光荣的样子，拧着脖子说道：“我啊，从来只对喜欢的女生，才送礼物的，你要觉得很光荣。”
阮宁卿根本不听他的酒话，伸手就去推开他伸到面前的手。心里直犯嘀咕，要不是冯楚楚那家伙，自己也不会搞得这么狼狈。
杨光的手被推了一下，显得很不高兴，不仅不往后退，反而得寸进尺，硬是凑上来要将手里的杯子，塞到阮宁卿的手里。
阮宁卿被他慢慢地挤到了角落里，眼见他越来越靠近，真的很想站起来就走。可是还没等她行动，杨光已经整个人都扑了过来，大嘴一张，“哇”地一声，吐了她满身。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阮宁卿简直是怒不可扼。可是杨光却你头死猪一样，睡在一旁，反倒没了动静。
强忍着心里的恶心，阮宁卿冲进了厕所，随便洗了一下衣服。又找了酒吧里的服务生，帮她把杨光抬到门口，伸手拦了辆的士，把他塞了进去。
因为不知道杨光住在哪里，也不能把他带回自己家，阮宁卿只得让司机开去了冯楚楚家里。
车子开到了冯家楼下，正赶上苏天青送冯楚楚回家。那辆醒目的大车，即便是在夜里，也格外引人注目。
阮宁卿坐在车子里，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冯楚楚，气一下子就冲上了脑门，也没看清旁边站着的是苏天青，一个箭步冲出了的士，跑到冯楚楚面前，劈头盖脸就骂上了：“你一晚上跑哪儿去了，手机为什么关机？”
冯楚楚正在跟从楼上下来接她的爸妈打招呼，突然看到阮宁卿满脸怒容地冲到自己面前，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再看她身上，衣服湿了，而且不时地冒着酒味，便开口问道：“宁卿你怎么了，喝酒了吗？”
“喝个屁！”一向温柔娴雅的阮宁卿，此刻真是失控到了极致，不顾形象地大叫道，“你说，你为什么不开机？”
“那个，手机没电了。”冯楚楚被她的气势有些吓到，不自觉地声音就小了。自从她瘸了腿以后，脾气似乎收敛了不少，反倒是阮宁卿，凶悍得不得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你的男朋友，居然找我出来喝酒，那也就算了，估计是打不通你电话。可是，醉得一塌糊涂，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硬要拿个酒杯给我当礼物，还吐了我一身。冯楚楚，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找他来作弄我？”
冯楚楚听到酒杯当礼物这一句时，已经忍不住要笑出来了。她太了解杨光的酒品了，平日里再斯文再有风度，一旦喝醉了酒，就跟个疯子没老样，做出来的事情，谁也想不到。
后来又听说杨光吐了阮宁卿一身，那倒有些过意不去了。刚想出言安慰她几句，那个载着杨光回来的的士司机早就不耐烦了，按了按喇叭，示意来人付车钱，顺便将车上的醉鬼抬走，生怕他一时兴起，把自己的车吐得满地都是。
苏天青越听越觉得好笑，看阮宁卿气得满脸通红的样子，突然觉得她很有意思。听得那个司机按喇叭，便转身走开，以免笑出声来。
走到的士前，苏天青才发现，原来后座还坐了个杨光。付清了的士钱，将杨光给抬了出来，他傻呼呼地站在那里，问道：“这个人，要怎么办？”
冯楚楚一看醉成一滩的杨光，又看着已经远去的的士，忽然急得叫了出来：“唉，你怎么让的士回去了。他又不住这里，快把的士叫回来，送他回去啊。”
苏天青笑着摇头道：“算了，叫不回来了，还是我开车送他回去吧。你把地址给我就行。还有阮小姐也坐我的车回去吧，估计回到家，还有得忙呢。”
阮宁卿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注意到了自己身上那一身衣服，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地不行。只能默默地点头，先上车回家再说，心里则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冯楚楚给打一顿，才能出了心里那口恶气。
倒打一耙
加长车里，司机一人在前头开车，后面坐着一脸悠闲的苏天青，一身是水的阮宁卿，以及一身酒气的杨光。
杨光早从吐完之后就睡着了，期间一直没有醒过来。而阮宁卿则一直冷着一张脸，虽然面前这个，是她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男人。但说实话，她对他，没有什么感情，她爱的，不过是他的钱罢了。
此刻怒气冲天，阮宁卿也懒得再应酬讨好他，只求赶快到家，换掉身上这身衣服。
“阮小姐，要不要喝杯酒？”苏天青似乎没有看到阮宁卿满脸的怒气，说出来的话，颇有点火上浇油的味道。
阮宁卿看了他一眼，坚定地摇了摇头。再看一眼一旁睡得死死的杨光，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抽他一巴掌。反正他睡得这么熟，打得再重，估计也只是当作蚊子叮罢了。
不过，她还是没有这么做，当着苏天青的面，她虽然大发了脾气，但是动手打人，还是太毁形象了。
车子一直向前驶去，先路过阮宁卿家，在离她家还有几百米的时候，阮宁卿突然开口，让车子停下。
“怎么了？”苏天青有些疑问，“似乎还没到啊。”
“没关系，就停在这里吧。我不想明天上报纸。”
苏天青挑了挑眉，示意她把话说清楚。
“我和你，现在的关系有点尴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只是挑选者与被挑选者的关系。如果让人拍到的话，对比赛的声誉会有影响。别人会以为，我是在私底下勾引你呢。”阮宁卿一面解释，一面推开车门，走下了车。临走之前，还冲苏天青报以一个微笑，道了声谢，这才关上车门，转身离去。
虽然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回家，苏天青还是没有下车。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他越来越觉得，阮宁卿身上具有他喜欢的合格太太的所有标准。只是，如此符合要求的她，却缺少了一点东西。这仅缺的一点东西，让他有点犹豫。不知道随着比赛的深入，能不能让他改变这种想法，真正从挑选合格的太太，转变到挑选灵魂的伴侣。
他明知道这个想法很荒唐，却还是忍不住这么想了。曾几何时，苏天青也想真正地再谈一次恋爱了？
目前阮宁卿走后，苏天青又让司机把杨光送回了家，这才回了自己的家。这一夜，除了杨光，其他几个人，似乎都没有睡好。
不过，第二天起床时，杨光却是最悲惨的一个。被老妈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头痛到简直想死。宿醉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浑浑噩噩地赶到机关，接受了无数人的关心问候后，终于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泡了杯浓茶想醒醒酒，结果一口都没喝上，冯楚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的内容，无非就是询问他昨天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什么喝得这么醉，为什么要拉阮宁卿出来。
杨光本来就在头痛，被她这么一问，就痛得更加厉害，对于喝酒的原因，只是含糊地带了过去，但是为什么把阮宁卿叫出来，他还是动了一下脑子，想了一个听上去比较合理的原因。
“本来是想找你出来的，结果你说要跟人吃饭没有空。后来晚一点，我估计你饭应该吃完了，再给你打的时候，居然关机了。所以没办法，就叫了宁卿出来，想问问她关于你的情况。”
“我的情况？我有什么情况值得问的？”
“问问看，你是不是有了新欢，才抛弃了我，连手机也不开。”杨光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你放…”冯楚楚本来想骂粗话，但一想到昨天苏天青那暧昧的举动，连她自己都有些迷茫了。他那样子对自己，究竟有什么企图？她实在看不出来，他从她身上，能得到什么好处。
“谁让你关了手机，怎么也找不到，也不说是跟谁去吃饭，搞得那么神秘。”杨光开始悄悄地撒起娇来，将责任往冯楚楚身上推。
这一招果然十分有效，冯楚楚心里有点愧疚，也有点莫名的心虚，赶紧向他道歉，并约好今天下班后和他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