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季临川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劝说她的话,她一定要和这个家伙绝交!

划清界限!

他不配得到自己喜欢。

当着三个神色各异的人的面,季临川径直揽过苏萝的肩膀,往自己怀中搂了搂。

苏萝要沉溺在他怀中的淡淡雪松气味中了。

季临川微笑着对陈相宇说:“我未婚妻性子直,品行端,看到脏污总会忍不住,我不认为这是坏毛病。”

言外之意,萝萝说的对,该骂。

苏萝拉着季临川:“走吧,我有洁癖,再和他们在一起我就要吐出来了。”

陈相宇:“……”

杜涌:“……”

旁边的陈嘉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萝。

像是看超人一样。

苏萝心里憋着一股气,直到回了静安公馆,直直倒在沙发上,还是忍不住:“男人真的是太恶心了!”

季临川弯腰把她丢到旁边的包捡起来,挂好:“请不要性别歧视,也有很多男艺人被女人潜规则。”

“这些人真的太恶心了,天呐我还和他们喝了酒,”苏萝一骨碌爬起来,小松鼠一样就往浴室中冲,“不行,我要多洗几遍澡。”

还没出门,被季临川掐着腰按回沙发。

苏萝力气压根没办法和季临川抗衡,此时此刻,被他按在沙发上,懵懵懂懂地看他:“你做什么?”

季临川一手掐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按在她脸颊旁的沙发上,牢牢地困住她。苏萝没办法起身,乌溜溜的眼睛中满是疑惑。

这个男人又要玩什么花样?

总不能要在这里嗯嗯啊啊吧?佣人随时都会进来啊变态!

季临川看着她颤动的眼睫,红润润的唇,草莓一样小巧可口,按耐住冲动,开始例行教育:“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我哪里有错?”苏萝委屈了,“难道我不骂那两个男人才对吗?”

“不是说这个,”季临川摇头,决定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好好地上一课,“他们做了错事,该骂。但问题在于,你不该去一个人去参加这样的宴会。男人都具备劣根性,你要随时随地保持警惕。”

“陈相宇说带了他儿子啊!我哪里想得到这个老东西当着自己儿子的面都敢说这种话?”

“永远不要低估男人的恶意,”季临川说,“这是你第一个错,第二个错,你不该在相对封闭的环境辱骂他们。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恼羞成怒,对你做些坏事怎么办?你有能力自保?”

“这不是有你嘛,”苏萝不假思索,“杜涌说你马上就会到,我才敢骂他。”

季临川看着身下的人儿。

说她莽撞吧,其实人很聪明,机灵,绝对吃不了亏;可若是说她机灵吧,偏偏又横冲直撞的,永远带着一股狠劲儿。

季临川松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哑声说:“去洗洗澡吧,我等下回公司,今晚不用等我吃饭,我可能会回来的比较晚。”

苏萝愣住:“那你晚上还要工作吗?”

“嗯。”

季临川站直身体,整理了下领带。

苏萝感慨,自家男人真的是工作狂本狂了。

呸,才不是她男人。

愣神间,季临川已经走了。

韩助理的车就停在静安公馆外面,看着自家老板出来,忍不住说:“先生,其实您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做,没必要为了这推迟会议。”

按照既定行程,傍晚时分有一场和德国公司关于“藤藤二号”相关应用和决策的会议。

材料都准备好了,季临川听闻苏萝去赴了陈相宇的宴请,毫不犹豫地要求把会议往后推两个小时。

他要亲自去接苏小姐回家。

韩助理跟随季临川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

如果说,之前的季临川是个一丝不苟的工作机器,严格地遵循指令生活,而苏小姐则把他变成了人,给了他人的温度和活力。

自打他和苏小姐订婚之后,笑容都多了很多。

季临川坐稳,接过资料,仔细翻阅,声音淡淡:“还是我自己去比较放心。”

-

次日清晨,陈相宇客客气气地给苏萝打来了电话,告诉她女主角的位置肯定还是她。

而苏萝泡在浴缸中,掬了一把泡沫,轻轻吹散:“不用了,陈导,这戏我不想拍了,也不用拍了。”

“……不用拍了是什么意思?”

“再过差不多四十分钟吧,”苏萝看看时间,冷冷淡淡,“会有人通知你苏林撤资的消息。”

“啊,这个,苏小姐——”

苏萝挂断手机,拉了黑名单。

痛快。

苏海林宠妻宠女如命,苏萝只是稍稍和他提了提,苏海林就怒不可遏,别说撤资了,以后陈相宇和杜涌别想再从他那里得到合作的机会。

苏海林告诉苏萝,不过两月,定能叫陈相宇和杜涌身败名裂。

恐怕用不了两天,就能够在网络上看到《梁祝》拍摄计划暂停的新闻。

九点钟,任真真遣人把几个剧本都给她送过来,苏萝翻了翻,没有一个让她感兴趣的。

任真真快急哭了:“我的小姑奶奶呦,你这综艺节目不接,电视剧也不接,我该怎么和公司交代呀?”

先前苏萝不红不露头角的时候还没什么,公司没有注意到她;而现在不行了,上了两次综艺,苏萝成了公司计划力捧的对象,结果她还这样懒散。

苏萝裹着浴巾,握着手机,趿拉着拖鞋走进次卧,满不在乎:“您能让公司去捧捧别人吗?放过我这条小咸鱼。”

任真真:“像你这样奇怪的要求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像极了古代捂着腰哭唧唧求皇上去雨露均沾的宠妃,真欠打。”

苏萝捋了把自己的头发,模仿:“嘤嘤嘤,皇上您就去宠宠其他人好嘛臣妾最近受不住啊。”

任真真也捏着嗓子和她演起来:“爱妃近期对侍宠兴致缺缺,对朕也是一天比一天冷淡,难道是红杏出墙了?说,奸夫是谁?”

苏萝戏精上身,羞羞答答:“不瞒皇上,臣妾最近在和季临川偷情呐。”

“果真是这个野男人!他到底哪里比朕好?”

“人帅腿长身材好,嘴甜心美屁股翘,他就是臣妾的贴心小宝贝亲亲小可爱……”

苏萝演的正起劲儿,差点就要嘤嘤嘤哭求皇上放过自己了,转过拐角,与坐在自己床上的季临川四目相对。

男人浅灰色衬衫穿的板板正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波澜不惊。

正是准备上班的模样。

僵住。

他怎么还没去公司?

他怎么跑到自己房间里来了?

他刚刚都听到了些什么东西啊啊啊?

灵魂发出窒息的控诉,苏萝机械地对着手机说:“乖真真,咱们等下再聊,奸夫……呸我未婚夫过来了。”

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苏萝努力想要维持住自己高傲的形象,问:“你怎么来了?”

声音一时间没别过来,还是那样娇里娇气。

她想打死自己。

猛咳两声,她故作镇定,面对着梳妆台站立,借着镜子反光,看到季临川站起来,步步朝她走近。

心中警铃大作。

刚刚移开一点点,季临川弯腰,轻而易举地自背后抱住她,亲吻她的耳朵,低笑:“找娘娘偷情。”

第37章三十七缕白月光

苏萝都不知道季临川哪里来的这样好精力。

昨晚他应该加班到很晚, 清晨她起床吃早饭的时候, 季临川已经上班走了。

现在却杀了个回马枪。

她喘着气, 想要推开他的亲吻:“喂,你不上班了吗?”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季临川上次曾夸赞过她的“热情”,然而这时候, 苏萝发现季临川要是热情起来, 她也完完全全的招架不住呀。

两人在次卧里做了一次。

浴室中又一次。

季临川颇有些意犹未尽, 苏萝死死地抱着枕头不肯撒手,脸颊红扑扑,背对着他。

季临川逗她:“不是说我是你的亲亲小可爱?贴心小宝贝?”

“不是,你听错了, 建议立刻去耳科挂诊号, ”苏萝十分认真, “年纪轻轻就失聪太可怜了。”

季临川没有理会她的嘲讽, 安抚地拍拍她的背:“我等下去公司, 你好好休息。”

还是这样, 拔X就走。

苏萝抱着自己的胳膊,闷声闷气:“走吧走吧。”

季临川没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嘱咐:“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苏萝把头蒙在被子中。

某些事情上,这个男人直的令她有点点小绝望。

据说改动了新程序后的布偶轻盈地跳上了床,大尾巴扫了过去, 问:“咋啦老妹儿?”

苏萝摸了它的头:“……程序员又给你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熊猫腿短, 重量大, 翻不上去床,在旁边趴着,一口浓浓巴蜀口味的普通话:“根据新级别的情绪判定,你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苏萝裹着睡裙,也不想睡了,慢吞吞地趴过去,揉了揉熊猫的小耳朵:“讲吧。”

熊猫一口气讲了好几个冷笑话,苏萝翻了个身,配合着笑两声。

这种糟糕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下午三点钟,苏萝午睡醒来,看到陈相宇和杜涌被爆出各种黑料。

有的是录音,有些是视频,两位手脚都不曾干净,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娱乐圈新人。

微博都快爆炸了。

苏萝撸了把小熊猫,咬着唇懒懒散散地看着相关的报道。

报应不爽,这两个昨天还在酒局上道貌岸然的人,恐怕没想到自己的丑态这么快就被昭之于众了吧?

单单是这些,只能令两人名声扫地;而给予两人事业重重一击的,是业界出名的好几家影视公司,公开宣布声称将不再与他们合作。

这相当于联手封杀了。

微博上拍手称快的同时,也有人感慨——

[看来陈嘉木扫把星的名号不是盖的,把他亲老子都扫没了]

[哈哈哈你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花呗吗]

……

苏萝愉悦无比地看完。

多半又是季临川出手,她仔细辨认了那几家影视公司,确认和苏林在业务上的牵扯并不多。

苏海林就算是行动,也没有这么快。

只有季临川,有这个能力默默地帮助她。

这个男人其实远远要比那些只会在口头上承诺的人好很多,很少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但该做的其实一点儿也不少。

苏萝觉着自己可以尝试着……和他交往一下下,以认真的心态。

最好能够改掉他拔X就走的坏毛病!

然后问问他……关于曾经的那封信,他是否还记得曾经伤过一个女孩的心。

旁边的布偶猫迈着小jiojio走过来,说:“萝萝,这个周六是季临川生日,你买好生日礼物了吗?”

苏萝早就准备好了。

Patek Philippe的一款男士腕表,和他很相称。

过生日的话,又是周六,季临川应该可以早点时间回静安公馆吧。

如果回来的早,说不定还可以来场烛光晚餐什么的。

苏萝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晚餐时候,苏萝特意问了下季临川这周六的行程。

季临川的心情还不错:“周六应该没什么事,你想出去玩?我陪你。”

苏萝简直比中大奖还开心:“真的吗?”

季临川失笑:“明天我再确认下行程,尽量把那天空出来。”

看着苏萝这么期待的模样,他问:“最近在家闷的时间久了?想出去转转?”

苏萝拿小勺子搅着甜牛奶:“也不是。”

这人是故意这么问的吗?知道是自己生日,还故意说是她想出去玩?

哼,真幼稚。

晚上依旧分房睡,苏萝抱着布偶,脚边跟着熊猫,开开心心地回了次卧。

她晚上睡不着,开始做计划——

白天八点钟起床的话,她想要和季临川一起去世贸逛街,然后美甲,中午去新评定的米其林三星酒店用餐,下午去做头发,去试香,晚上烛光晚餐加蛋糕。

完美。

苏萝没有告诉季临川具体的计划,笑眯眯地说暂时保密。

季临川好奇心并不旺盛:“只要你别在计划中添加‘鬼屋’‘密室逃脱’就没关系,不过以你的胆量,应该也不会加。”

苏萝感到自己受到了嘲讽。

她立刻取消了下午做头发试香的预约,恶狠狠地补上一项——去大名鼎鼎的“恐怖学园”主题密室中玩!

哼,吓死他!

但周六的上午,计划进行的并不那么顺利。

清晨,藤藤二号的主程序出现一个严重的bug,这是近几年的心血,季临川来不及向苏萝道歉,在她起床前赶去了公司。

苏萝醒来后才得知这一消息,受到主机影响,布偶和熊猫暂时被人为关闭,软趴趴地倒在一旁。

嗯,这是大事,苏萝这样安慰自己,季临川选择去公司是很正确的。毕竟他不是为自己一个人而工作,他肩膀上的任务更加沉重。

只是心里面还是不舒服,钝钝的难受。

她带了保镖去世贸购物,但凡瞧着顺眼的包都买了下来,刷的全部都是季临川的卡;中午吃饭的时候,给季临川打了两个电话,始终是占线状态。

苏萝感觉胃很不舒服,放下筷子。

预定好的饭菜,她只吃了两三口。

下午预定的鬼屋时间到了,她等不到季临川,也没有消息,一个人取了票进去。

刚刚踏入,门关上了,阴森怪异的音乐响了起来,第一个工作人员跳出来,穿着jk裙和黑色小皮鞋,披头散发直直地对着苏萝。

苏萝沉默两秒,蹲在地上哭了。

这把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急忙按了紧急灯,一时间鬼屋亮如白昼。

他摘掉头套,手足无措地蹲在她前面:“哎,这位小姐,你还好吗?别怕,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哎哎哎,我不吓你你不要再哭了……你再哭我也陪你哭嗷……”

苏萝把脸埋在胳膊中,眼泪啪嗒啪嗒不停地往下落。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堵的要命。

臭季临川,狗男人,干嘛放她鸽子!

-

季临川从到达公司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实验室。

虽然已经招募了足够多的计算机方面的精英,季临川自己也未曾放弃过这方面的学习,整整八个小时,滴水未进,一同协作,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源头。

一小段语言的逻辑错误造成了大面积的死锁,连带着引起程序的瘫痪,顺利解决之后,季临川走出实验室,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耗光了电量。

眼睛不太舒服,长时间面对屏幕,让他看东西时都蒙上了层淡淡的阴影。

季临川已经习以为常。

充电开机后,立刻给苏萝拨了个电话。

无人应答。

多半是生他的气了,毕竟是他爽约在先。

季临川没有吃饭,甚至连外套都顾不得拿,驱车回静安公馆。

静安公馆安安静静,气温下降,连带着夕阳也有了几分凉意。

苏萝并不在公馆内。

佣人说:“苏小姐出去散步了,说一会就回来。”

季临川松了口气。

没走就好。

正准备出去找人,却看到佣人推着一块蛋糕出去,他皱眉。

苏萝平时控制饮食,很注意糖分的摄入,从来都不吃大块的蛋糕,他不嗜甜,更不会吃。

近了,他才看到那蛋糕上还有几个字。

狗男人生日快乐。

嗯?

季临川确信,“狗男人”这个是苏萝给予他的专属爱称,她从不会拿这个词语来形容其他人。

季临川拦住佣人:“这蛋糕准备送到哪里去?”

“刚刚苏小姐打电话过来,说这些用不到了,让我们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