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言,其他三个爹自是很不悦,但得知慕容焦终于要走了,三个爹觉得可以勉为其难答应,只要慕容焦一走,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白墨池咳了一声,看了古天齐和徐卫骞一眼,见这二人没有意见,就对婢女吩咐了一句:“去把姑娘请过来。”

传闻虽被炎帝压了下去,但如今连带着郁棠在内,皆是心知肚明了。

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是,大人。”婢女应声下去。

四个爹不约而同的理了理衣裳,端正的坐在圈椅上。

古天齐饮了口茶,突然蹙眉,盯着杯盏中的茶叶看了几眼,是君山银针,算不得差,但也不是顶级的好,他评价道:“老白,你府上的茶不如晋王府的。”

白墨池噎住,想怼古天齐,却是无话可说。

徐卫骞笑看这二人斗嘴,就盼着他二人“两败俱伤”。

不多时,郁棠由婢女簇拥着,走了过来。

即将入夏,日头渐热,她的墨发高高盘起,发髻上只插着一根碧玉簪子,鬓角落了几丝头发,白皙雪腻的脖颈露在外面,即便她穿着保守素寡,但因着容貌太过突出,随意的装扮也煞是养眼。

不看女儿还好,一看到女儿,就立刻想将她藏起来!

郁棠站在厅堂内,不知该如何行礼。

上次风波虽已结束,但她不能光明正大的认爹,也不知道究竟该认哪一位。

待得空,她要入宫问问淑妃,到底谁才是她亲爹。

郁棠朝着四人福了福身,问白墨池:“义父,您找我有事?”

白墨池冷峻的眉目瞬间消融,在他眼里,郁棠还是一个没长的孩子,他柔声道:“棠儿啊,是这样的,北燕皇帝过几日就要启程离开,你看……”

白墨池话音未落,慕容焦即刻道:“棠儿,朕今日带你出去走走?”

他丝毫不惧炎帝。

况且,传言一出,他若是刻意回避郁棠,反而显得太过刻意。

再者,他当真想和女儿独处,也不知郁棠喜欢吃什么,他这当爹的一想到女儿曾经食不果腹,小小年纪就在街头讨饭,简直心疼不已。

郁棠犹豫了一下,她倒不是不愿意和慕容焦出去,只是忧虑传闻的事。

徐卫骞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郁棠的顾虑,他道:“棠儿莫怕,事情已经这样了,即便再回避,也是无济于事,让北燕皇上领你出去转转,日后也让所有人知道,咱们棠儿是有靠山的人。”

徐卫骞会深莫测的笑了笑。

不管一开始是谁将郁棠的身世告诉他,这人都是极为聪明。

郁棠有了这样多的人庇佑,即便有人想对她不利,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慕容焦觉得徐卫骞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没错,他的北燕皇帝的女儿,谁人敢动?!

慕容焦突然发现,徐卫骞面目可亲,比其他两个爹顺眼多了。

他由衷道:“老徐,你若哪日辞官,不如去朕的……”

徐卫骞制止了他话:“打住!我徐某人一生只效忠大梁。”

慕容焦:“……”他就说说而已,又没想过真的招募他。

再者,他哪里比不上炎帝了?改成效忠他怎么了?!真没眼力!

郁棠噗嗤一笑,她很难想象这四位爹爹是如何和平相处的,有一事她更是好奇,但是此刻不便开口询问。

难道淑妃和四个爹都好过么?

郁棠想都不敢想。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我要造反!

淑妃:呵呵~本宫就淡淡一笑,什么也不说。

第92章

大梁位处偏南,尚未彻底入夏, 夜间却丝毫也不觉得凉了。

这一日, 到了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大梁每年这一晚都会举行盛大的夜游,入夜之间,各处大街小巷就会热闹非凡。

大梁是在魏国和北燕的交界处, 商贸往来频繁,百姓富足。

民风还算开放。

即便寻常时候男女不宜相约出游, 但到了这一天, 夫妻、兄妹,或者贵女们, 皆有一道出来玩耍的。

郁棠以前恪守礼数,加上也没甚么闺中好友,她还不曾在花灯节的晚上出来玩过, 倒是有一次陆一鸣原本约了她一道出来, 但因着他又临时有事, 让郁棠在街头等了他一个多时辰,最后只等来小厮传话, 说是陆一鸣不来了。

那个时候,郁棠也会艳羡那些成双成对出游的人。

她总觉得,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 她却是花了大力气也未必能得到。

这一天晌午过后,晋王府的魏嬷嬷就带着婢女登门了白府。

魏嬷嬷是先皇后身边的老人,又曾是赵澈的奶娘, 在晋王府颇有地位。

上次郁棠被鳏夫当街陷害,便是魏嬷嬷替她验的身。

当初,魏嬷嬷就已经笃定了,自家王爷对棠姑娘有那个心思。

毕竟,王爷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那般在意过。

时隔数月,魏嬷嬷再一次看见郁棠时,眼底都是笑意,尤其是发现郁棠的身段比起前阵子,更是玲珑起伏。尤其是翘/鼓/鼓的/胸/脯和后/臀。

一看就是能生养的。

也难怪王爷会中意。

上次给郁棠验身时,魏嬷嬷已经瞧见过郁棠的身段,真真是教女子也看呆了去,想来王爷会对棠姑娘上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哪有男子不爱美人的?何况是这等娇俏美人呢。

魏嬷嬷上上下下打量着郁棠,笑不拢嘴,道:“棠姑娘这身段像极了先皇后那会,先皇后当初也是罕见的美人,王爷他的相貌便是随了先皇后了。”

提及自家主子,魏嬷嬷难免伤神,但见如今王爷终于对一位姑娘上心,魏嬷嬷又是悲中生喜。

想来,不久之后,王爷就能有子嗣了。

思及此,魏嬷嬷忍不住盯着郁棠的小腹看了看。

郁棠:“……”难怪赵澈生的那样好看,就连她也差点就难以自持了,-_-||

魏嬷嬷今日是特意给郁棠送衣裳来的,她和郁棠寒暄了几句,就命身后婢女将托盘递了过来,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红绸,只见几件女儿家的衣裳工工整整的叠放在了一块。

是水粉色的。

魏嬷嬷笑道:“棠姑娘,王爷让我给你送来了衣裳,王爷想让你穿上这一身,跟他一块出去。”

郁棠强忍着惊愕,面上极力莞尔一笑。

赵澈大概根本不懂民间之事,她和他都还未大婚呢,他怎能这样?

不过,细一想,郁棠也觉得没什么。

赵澈不是寻常人,他不拘礼数,而她自己呢,本就是那样离奇的身世,还怕三纲五常的束缚作甚?

生怕郁棠犹豫,魏嬷嬷又道:“棠姑娘,我家王爷还说了,让姑娘务必要穿这一身衣裳出门。”

郁棠:“……”赵澈好生奇怪。

等到郁棠端着托盘去了内间换衣裳时,她大约是终于明白了赵澈的“坚持”。

竟见粉色外裳下面还放着一件艳红色小衣,那小衣绣着一株寒冬寒梅,尚未绽放的花骨朵恰好就在那个位置上,意图显得昭然若揭。

郁棠脸一红,本能使然,随手就抓起那件小衣,抛的远远的,又见小衣赫然的躺在地上,依旧惹眼,她索性又去拾起小衣,藏在了箱笼里。

赵澈……他怎么能这样?!

……

不多时,郁棠领着侍月和红九出门时,赵澈的马车就停在了白府大门外,男人着一身月白色锦缎长袍,镶嵌了蓝宝石的腰封将那把窄腰束的挺拔修韧,仿佛自腰部往下都是大长腿。

加之双眼蒙了白巾的缘故,让原本冷硬肃重的赵澈,看上过去多了一股仙气。

郁棠只看了他一眼,转瞬又移开视线。

他都看不见了,为何要挑那样的小衣?她才不会穿呢!

赵澈突然蹙眉:棠儿没穿……

男人显然有些失望,不过不要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白墨池站在府门外,他负手而立,亲眼看着郁棠上了马车后,还是不够放心,就对白征三兄弟道:“既然晋王今日有雅兴,不如你们三个也跟上吧。”

花灯节要持续到后半夜,谁知道赵澈会将郁棠如何,作为一个过来人,白墨池对赵澈是一点都不放心。

赵澈:“……”义父什么的,也甚是讨厌。

白征当兄弟当即领命:“是!义父。”

……

大梁京都最为热闹的东城湖这边,天色尚未彻底黑透之前,已经是人头攒动。

东城湖又是京都的护城河,通往京都城之外。

此时,东城湖两岸的酒楼茶肆、歌舞馆皆是人声鼎沸,歌舞笙箫。

一处雅间内,太子推门而入,一看见屋内的站着的人,几乎是直接扑了上去,一把将人抱着,生/啃/了一番,才气喘道:“想本太子么?”

郁卿兰红着小脸,水萌萌的大眼眨了眨,明明大胆奔放,却又显露羞涩,比东宫的那些侍妾更有风情。

郁卿兰的手锤了太子几下,她生的娇小,被太子一番折腾之后,显得无端可人。

“殿下……”

少女的声音带着勾子,明明是故意为之,但太子十分受用,郎笑道:“哈哈,本太子可甚是想你呢!”

说着,将人打横抱起,直接摁在了软榻上……

郁卿兰将自己交给太子时还是处子之身,加之她本身甚懂男人心思,这一来二往,太子被迷的神魂颠倒,爱不释手。

说来也怪,东宫不乏美人,郁卿兰也绝非是绝顶的美人,却是能让太子夜夜念之。

太子吐词含糊不清:“……小东西,可算是想死我了。”

事到了一半,郁卿兰突然就哭了出来,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宛若一个还没长开的孩子,太子内心深处某种隐藏已久的/兽/欲/瞬/间爆/发了出来。

太子就喜欢十来岁的童男童女。

但碍于太子身份,他不曾暴露/癖/好。

郁卿兰作为一个穿书者,她自是知道一切,如今的太子妃欧阳氏,比太子年长了三岁,不过就是放在东宫当做摆设罢了。

“宝贝儿,你哭什么?本殿下就是稀罕你,日后一定不会负你。”

太子勤奋耕耘之余,特意抽出时间安抚了一句。

郁卿兰哭泣不止,娇滴滴的嘀喃:“这次没有帮到太子,我实在是心中有愧,能得太子青睐,已是卿兰莫大的欢喜,太子哥哥,卿兰年幼时候起就喜欢你了,只是那个时候还太小,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再见到你……”

一听到身下的人七八岁就开始倾慕自己,太子差点就缴械了。

光是想想七八岁女童的模样,太子就再也没了理智……

几经/折/腾/之后,郁卿兰哭的嗓子都哑了。

太子却是从未有过的舒畅,稍稍平复过后,道:“兰儿,你已经帮了本太子大忙了。”

他一语双关,又说:“若非是兰儿告之本太子,本太子又岂会知郁棠的身世会和淑妃有关系。即便没有搬倒淑妃,但也不是兰儿你的错。”

郁卿兰乖巧服从的窝在男人怀里。

表面上甚是听话懂事,但郁卿兰心里非常清楚,她要按着剧情走,她的孩子迟早会当上一国之君,而她则是垂帘听政的皇后。

太子的利用价值不太长久。

她也不会让一男人控制住她。

“太子哥哥待卿兰真好,卿兰无以回报,若能给太子哥哥生一个孩子就好了。”郁卿兰眨着纯真的大眼,像一个十足的痴情姑娘。

在太子看来,郁卿兰还太小了,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根本不会有任何心机。

太子眸色暗了暗,但也没说什么,等到收拾好出去之后,太子对守在外面的随从低声吩咐了一句。

那随从点头领命,又将手中端着的褐色药汁给端了回去。

不久之后,便是太子和几位皇子的选秀之日。

郁卿兰如今尚未入住东宫,自是不能被人发现她和太子如何了。

故此,太子先离开了雅间,郁卿兰撑着疲倦不堪的腰肢,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勾唇一笑,自语道:“孩子,娘亲还指望着你早日出来,给娘亲撑腰呢。”

郁卿兰稍稍休息了片刻,便将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

她上辈子在豪门活到了二十八岁,曾经没有得到的一切荣华和权势,她这辈子一定要统统得到!

她在想,一定是老天垂帘她曾经费尽心机也求而不得,所以才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

当上皇太后,可远比做豪门太太强了数百倍!

……

晋王府的马车停靠在了东城湖边上,郁棠下了马车,就看见赵澈和白征、白杨、白淮几人就站在马车外面。

此时,天色已黑,隔着东城湖,便可见万家灯笼通明。

京都城乃大梁最为繁华的城池,一年一度的花灯节自是热闹极了。

赵澈近日总是穿月白色,或是雪色长袍,白家兄弟三人今晚也同样都是穿着白色的衣裳,乍一看上去,四位男子身段挺拔,容貌俊美,气质更是卓绝。

再看郁棠,一身娇俏的粉色衣裙,衬的面容皎皎如月。

不知道的人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女胆大包天,竟携四位美男子一道出游。

此时,天际悬挂着弯月,湖风徐徐,是谈情说爱的大好时辰。

然而,赵澈的好心情却是被白家三兄弟彻底毁了。

尤其是白征!

一想到白征的小名,和自己的小字是同样的音,赵澈心头隐隐泛酸。

郁棠在醉酒时,会无意识喊白征的小名,可见,白征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

赵澈再一看白征此人,的确是俊朗有才的男子,而且赵澈还发现,白征时不时和郁棠对视。

赵澈:“……”

要不是看在白征可能是他大舅子的份上,他大概不会留下白征活口。

除了对郁棠之外,赵澈不能轻易窥视别人的心思,否则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

但是此刻,赵澈便就窥探了一下白征的,他倒要看看白征对他的未婚妻起了什么心思。

只闻白征心道【糖糖秉性纯良,晋王当真配不上她。只可惜,我无能与晋王相比,否则断然不会将糖糖拱手相让,她曾说过长大就嫁给我的。】

赵澈:“……!!”

郁棠曾说过,她长大了要嫁给白征?!

好气啊!

赵澈腮帮子鼓动,非常娴熟的从袖中取出帕子,拭了拭鼻端的鲜血。

此时,郁棠吃了一惊:“王爷,你怎么了?”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见赵澈流鼻血了。

赵澈按耐住暴戾的心绪,柔声道:“棠儿,我无事,你莫要担心。”

此时,赵澈又闻白征心道【晋王莫不是有什么隐疾,眼睛坏了,难道还有其他病状?糖糖……真的能嫁给他么?我可不想让糖糖当寡妇!】

赵澈:“!!!”

赵澈反复拭了拭鼻血,没有继续窥听白征的心思,若再窥探,只会让他元气大伤。

看在白征是切切实实为了郁棠考虑的份上,赵澈没有动杀机。

只是,白征几人太过碍事,赵澈当然不能浪费这样的大好良辰,而和几个大男人游湖赏月。

赵澈看了一眼北焱。

北焱领命,悄然消失了。

不多时,几个穿着清透的妖娆女子走了过来。

女子尚未靠近,浓郁的脂粉香气就扑鼻而来,这些女子都是画舫中人,最是会/伺/候/男人,上前就将白征几人围困住。

“三位公子好生面熟,上次从妾身这里离开后,怎的再也没有来过?”

“白哥哥呀,你忘了珊妹妹了么?真教妾身伤心。”

“来嘛,酒水已备好,就等着三位公子过来了。”

“……”

六七位美人,将白征三兄弟死死围困。

白家三兄弟虽然武功厉害,在麒麟卫任职多年,本事也高于常人,然而他们从未被女子缠过!

白征的俊脸微沉,低喝:“都给我让开!”

那女子根本不听:“哎呀,白哥哥今晚好凶啊,是有了其他情妹妹了么?!”

这时,北焱又悄然折返,附耳在赵澈耳边低语了几句,赵澈唇角一勾,并不觉得很卑劣。三位大舅子单身太久,也该知道如何找女人了。

郁棠看的目瞪口呆,然而,白征兄弟三人被美人围绕,她也不好上前询问。

赵澈捉住了郁棠的手腕,顺势将她的手包在掌中,稍稍一用力,牵着她就走。

郁棠来不及说什么,人已经被赵澈带上了一搜乌篷船。

而这厢,白征兄弟三人总算是“脱离苦海”,尤其是白征,俊脸潮红一片,白杨指着他的脸道:“大哥,你脸上有红印!”

白征使劲用袖子去擦脸。

一定是赵澈干的!

他太过分了!

还是当着郁棠的面,这次郁棠定然会以为他是那种偷香窃玉之人!

白淮理了理衣袍,第一次发觉女子竟然如此可怕。

白淮嫌弃的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脂粉味,打了一个哆嗦,郁棠身上也有香气,但不是并不像这样刺鼻。

“大哥,这样该怎么办?糖糖被晋王带走了!义父让咱们三个务必要跟着糖糖,万不能让糖糖和晋王独处!”白淮很气愤,就连他也能想到,一定是晋王故意使诈,找来了一些风尘女子,将他们三人拖住。

白征反复擦拭着脸,看到衣袖上的口脂红痕,他愤然至极,那个一惯表面清冷,做事稳重内敛的男子,竟然气的想骂人。

堂堂晋王如何能用这种手段?!

白征在当场踱步,四周看了看,已经不见赵澈和郁棠的影子,他喝道:“还能怎么办?去找!”

……

郁棠方才被赵澈拉着,走得太急,一只绣花鞋不见了。

要想从白征三兄弟面前抢人,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故此赵澈动用了轻功,直到上了乌篷船,赵澈才发现郁棠的掉了一只鞋。

郁棠脚上的绫袜也已经摇摇欲坠,她喘着气,刚坐下,赵澈却是一弯身,摘下了她那只即将掉落的绫袜。

郁棠吃了一惊,这厮又要作甚?

她已经被他的数次孟浪行径吓得不轻了,此前在一品阁时,他还突然咬了她……那个地方!

“你、你要做什么?!”

郁棠惊呼一声,本能的将脚藏入衣裙中,但还是为时已晚,被赵澈一把抓住。

郁棠的玉足小巧雪腻,不像她的手心,生了薄薄的茧子,她的玉足粉嫩可人,指甲盖也是粉色的,在隐隐光线下,闪着淡淡的光泽,十根脚指十分小巧,整只脚放在赵澈手掌,恰好一掌可握。

赵澈心跳突然加快,指腹在郁棠的脚背上摩/挲了几下,他一手拿着绫袜,低低道:“袜子掉了,我再给你穿上。”

郁棠缩了缩脚,但赵澈还是抓着不放。

见郁棠甚是抵触,赵澈却是笑了:“怕什么?我又不能对你的脚怎么样。”

郁棠:“……”话虽如此,但……这样也不合规矩!

“赵澈,还是我自己来了吧。”郁棠从没有让人贴身伺/候过,更何况还是脚呢。

马上就要入夏了,郁棠里面没有穿衬裤,赵澈的指腹沿着脚背稍稍往上去,她又吃一惊:“赵澈!”

若说方才,她可能以为赵澈只是无心之过,但是现在,她是不信的。

赵澈抬起头,隔着白巾的那双眼睛,仿佛此刻正在看着郁棠。

男人哑声道:“嗯?棠儿叫我做什么?”

郁棠以前怎就没发现他这样无赖?她道:“你快放开,让我自己来。”

此刻,乌篷船中没有旁人,四周皆是湖水,郁棠无处可逃,赵澈一想到某种别样的情调,声音更哑了,道:“今日良辰美景,棠儿就真的不想对我做什么?”

郁棠:“!!!”

她的确很想对赵澈怎么样,但郁棠知道,这都因为在地宫中了幻/药/之故,而且……她怎么觉得赵澈总能猜出她的心思?

两个人坚持着,郁棠心慌到了极致。

要知道,她梦里的那些场景一清二楚,甚至还有赵澈额头的细汗,他微微蹙眉时的低哼,两人对视时,他欢愉的勾着唇……

梦里,就连他眼中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也是清清楚楚。

郁棠快要崩溃了,几乎求道:“赵澈,你莫要这样了。”

赵澈心有不甘。

他的棠姑娘明明是那样渴他,但又实在是太过矜持。

奈何,赵澈也不想在她面前太过孟浪,可到了此刻,他也做不到就此罢手。

他对她肖想已久,又如他所言,今日是良辰美景,他不想辜负。

赵澈掌下一用力,就将郁棠拉到自己怀中,低低的笑了:“郁棠,我哪样了?你我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不会以为我只看看你就够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想做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

一连串的反问之后,赵澈也没有给郁棠任何辩驳的几乎,头一底,就顺应着男人的本能,去捉那可人娇软的小丁香……

听着郁棠受不住的吱吱呜呜,赵澈觉得……

这可比让郁棠喊他的名字还要动听数倍。

他百听不厌,最好是能天天听到。

……

船板上有人来了,动静惊扰了赵澈。他眉心一簇,甚是不悦。

将郁棠藏在怀中,赵澈抬起头来,虽是看不见郁棠的脸,但他能听见郁棠紊乱的呼吸声,还有她狂乱的心跳。

能让郁棠慌乱的措手不及,是赵澈乐此不彼之事。

外面的男子也不敢太过靠近,即便船舱用了帘子遮蔽,但考虑到王爷和未来王妃独处一室,咳咳……

“何事?”赵澈的声音传出,他掩饰的完美,根本无法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任何波动。

男子靠近了些,偷偷瞄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瞧见,这才压低了声音,如实禀报:“王爷,柳家长公子今晚也来了。”

闻言,赵澈只是随意应了一声。

但郁棠却是留一个心眼。

柳文泽——柳家这一辈之中最为出息的子嗣,擅谋划,心机甚重,多年来在魏国潜伏,名义上是大梁的功臣,但实则此人是双面细作,隐藏的颇深。

人人有都以为他是柳家人,一定会全力辅佐太子,然而却是无人想到,他在多年前就已经投靠了魏国。

外面的男子悄然退下,郁棠察觉到赵澈的呼吸又热了起来,她伸手去推他的脸,郁棠正要说话时,唇恰好落在了赵澈的耳边。

她说:“小心柳公子。”

闻言,赵澈的脸色有了一丝丝的变化,但并不明显,他很快就转为常色,低笑道:“棠儿,你方才亲我哪儿了?”

说着,他的脸稍稍一低,故意将耳垂压在了郁棠的唇上。

郁棠:“……”

他怎么能这样?!

两个人相差九岁之多,身份也是天壤之别,按理说心智上也应截然不同,然而事实上,两人每次独处,郁棠总觉得赵澈宛若一个矛头小伙,又像是市井风流小子。

每次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郁棠又去推他,再一次强调:“当真要小心柳公子!他是魏国细作!”

此时,赵澈才勉强放开了郁棠,他知道方才将郁棠的衣裳弄的褶皱了,还非常贴心的给她理了理,但那双大掌所到之处,难免又要不安分。

郁棠推开他的手,自己低头一看衣襟,面色潮红到了极致。

但又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只道:“你莫要这样了!”

赵澈看着郁棠对他退避三舍,有些不甘。

郁棠明明心悦他,也认为他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既然如此,郁棠又矜持什么?

他的棠姑娘哪里都深得他的欢喜,偏偏就是男女之事上,不够奔放直接。

看来,以后真得好好教教她。

赵澈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长袍,遮住某处的嚣张。

男人正色道:“棠儿如何会知道柳公子?”

柳文泽幼时起就被送去了魏国,京都除却权贵中人,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而郁棠不仅知道此人,还说他是魏国的细作。

郁棠一怔。

她差点忽略了自己是重生过一次的人了。

上辈子虽然被陆一鸣关在后院,但他经常会来后院小坐片刻,每次和心腹谈事时,并没有让郁棠回避。

郁棠从陆一鸣口中听说过不少朝中事。

她也知道,那位柳公子岂止是魏国的细作,他还和大梁多派势力有过牵扯,只要能得到利益,他就会和谁合作。

郁棠怔然时,赵澈也没有继续问,除却在男女之事上有些强势,其他时候并不想逼迫郁棠做什么。

上辈子时,赵澈并非一帆风顺,他即便后来登基为帝,但其间也经历了几次生死。

其中有几次便是柳文泽的手笔。

但具体柳文泽做过什么,郁棠就不得而知了,她只记得即便是当初坐上首辅之位的陆一鸣,提到这个人的名字是面色凝重。

可见,柳文泽绝非是等闲之辈。

而且,此人的存在关系着她的四个爹的安危。

她也不怕赵澈怀疑她什么,重生这种事,即便她说出来,赵澈也不会信,更是不会怀疑她重活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