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打斗声渐息。

郁棠看了看赵澈,很想出去看个究竟,但她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是莫要添乱的好。

这时,赵澈突然站起身,郁棠吓了一跳:“怎么了?”

赵澈的唇角以微不可见的动作扬了扬,并不明显,随即道:“无事。”

他话音刚落,人就当着郁棠的面昏倒了下去。

到了此刻,郁棠再也没法镇定,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一丝昏厥感,察觉到不对劲时,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她昏倒之际,就看见门扇被人打开,然后慕容焦和慕容淑芷背着光走了进来。

郁棠:“……!!!”

……

慕容淑芷站定,多看了几眼躺在地上的赵澈,这个人即便是到了此时,还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慕容淑芷垂涎赵澈已久,但如今她碍于慕容焦的面子,当然不会对赵澈如何。

她已经想通了,给赵澈当姑母,远比当他不受宠的女人来的刺激。

“皇兄神机妙算,既知有人会暗杀于你,更是知道赵澈会半路相护。不过想来皇兄最大的收获应该就是你这个宝贝女儿。”

慕容焦面露慈父般的笑容。

他弯下身子,亲自将郁棠抱了起来。

是啊。

这当真个惊喜。

他没想到他的女儿会亲自送她,一定是舍不得爹爹,故此才一路跟随。

他原本的计划是将赵澈带走,然后和他好好“商榷”一番大业。

大梁境地不行,炎帝的探子遍地都是。

让他欢喜的是,女儿也跟着来了。

如此更好。

有了女儿,他还拉拢什么女婿?

直接将女儿带走,让赵澈入赘便是!

美满欢喜的日子来的太突然,慕容焦一时没能忍住。

慕容淑芷看见慕容焦眼中的泪花,呆住了:“皇、皇兄?”

用不着这么感动吧?!

慕容焦抱着郁棠走出屋子,“朕只是眼里进了沙子。”

慕容淑芷:“……”

若非事先就知道皇兄布局,她还真以为皇兄是个无能之君。

……

数日后,北燕皇宫。

郁棠已经好些天没有看见赵澈几人。

不过,慕容焦亲口告诉她,赵澈和白征等人都是好好的,让她莫要担心。

这是郁棠来北燕皇宫的第一天晚上。

刚入北燕都城时,天色已黑。

郁棠和慕容焦共乘一辆马车,等到进入内殿,慕容焦对她交代了一句,之后就离开了,“棠儿,你先稍休息片刻,为父过一会就来看你。”

到了北燕的地盘,慕容焦就再也不遮遮掩掩,对郁棠自称为“为父”。

郁棠也不反驳。

她已经暗暗打量了四个爹,她惊讶的发现,虽然她和四个爹都不像,但与他们四个都是自来熟,这种熟悉的联系像极了至亲之间。

郁棠点头,再一次问道:“北燕皇上,那……赵澈和我几位义兄他们人呢?”

郁棠很纳闷,以赵澈和白征的本事,怎么就那样轻易就让慕容焦给抓了呢。

慕容焦拧眉一蹙,纠正道:“傻孩子,这里是朕的地盘,谁也欺不了你,还不快改口喊爹。”

若是能喊声“父皇”也可以。

但慕容焦觉得,他的女儿,喊“爹”显得更亲近。

郁棠不太习惯,以前都是唤郁长东为父亲的。

她看着慕容焦,总感觉他俊美的脸上闪着异常慈爱的光芒。

郁棠喊了声:“爹爹。”

慕容焦当即就应下,“哎!真是爹的好女儿!你安心待在爹这里,只要赵澈愿意,你和他的婚事亦可照常进行!”

慕容焦湿了眼眶。

他花了半辈子在念想着一个得不到的女人,如今有女儿在侧,也能算是遗憾的一种弥补。

郁棠已经不止一次发现慕容焦眼眶微红,他好像特意容易哭……

“棠儿,老白他们三人想认你当女儿,无非就是想引起你娘亲的注意,你要记住,只有爹爹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郁棠:“……”

其实,这句话她已经听了不下于三遍。

义父和师父他们也是这样说的。

……

郁棠暂时就待在了北燕皇宫的一处偏殿内歇息。

慕容焦离开后不久,便有宫女领着十来个身着白衣,白玉冠挽发的年轻男子过来,确切的说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些少年肤色白净,五官秀丽,身段匀称,一应垂着脑袋,无比顺从的在郁棠面前站立。

郁棠:“……”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一群美男子环绕的一天……-_-||

宫人恭敬道:“小殿下,皇上交代过了,让这些人给小殿下解闷儿。小殿下若还有任何需要,告之奴婢,奴婢这就去办。”

郁棠问道:“小殿下?”

宫人如实回禀:“正是,小殿下如今是皇上唯一的亲生骨肉,奴婢自是唤您小殿下。”

郁棠可不想布上慕容淑芷的后尘,对宫人道:“让他们下去吧,我这里……不用陪。”

她话音刚落,那十来个少年齐刷刷朝着郁棠跪了下来,为首的一个白衣少年战战兢兢,道:“小殿下开恩啊,吾等从今日开始,生是小殿下的人,死是小殿下的鬼,还望小殿下怜惜!莫要将吾等驱逐!”

郁棠:“……”

难道北燕皇室的公主都有养/男/宠的习惯?

郁棠看着面前比她年长稍许的十来个少年,实在是哭笑不得,“你们都起来吧,我会亲自向爹爹说明白。”

这时,十来个少年面面相觑,却仍旧不起身。

宫人对郁棠道:“小殿下,他们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若是被您摒弃了……只怕下场不会太好。”

慕容焦没有断袖之癖,后宫不可能留着一群毛还不没长齐的少年,这些人皆是出身贫寒,若被送出宫,多半是会被卖入南风馆。

如此,郁棠只好让这十几人暂且留下。

……

另一边,交代过政务的慕容焦得知郁棠收下了他的“心意”,他露出了老父亲的欣慰。

即便他没法给郁棠找到一个比赵澈更好看的男子,不过数量上多了,总能抵得上一个赵澈。

“哈哈哈,棠儿总算是没有辜负朕,来人,摆驾,朕要去见见大梁晋王!”慕容焦道。

其实,赵澈对于北燕皇宫而言,并不是稀客。

他从幼时起便被送到北燕为质,和大梁相比,他这二十四年当中,一大半都是待在北燕。

……

慕容焦见到赵澈时,就见男人一身白衣胜雪,加之双眸蒙着白巾,五官立挺秀丽,整个人看上去毫无沦为阶下囚的狼狈。

赵澈盘腿而坐,他面前摆着一方小几,上面的茶盏中正腾起丝丝白雾。

慕容焦见赵澈如此闲情雅致,还有心思饮茶,不由得心生不快,他非常乐意给赵澈找堵,道:“王爷好雅兴,不过想来棠儿在朕身边,王爷也不必担心,我已给棠儿安排了十来个“玩伴”,王爷不必担忧棠儿,你大可安心在皇宫住下。”

赵澈清风朗月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的动容。

他舔了舔牙,唇角的笑意带着一分玩味。

他了解郁棠,她不会背叛他。

但慕容焦……

他完了!

“呵呵,皇上好手段,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和棠儿之间起罅隙,皇上既然如此做,那我也可以告诉你,若是没有我相助,皇上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淑妃。”赵澈威胁道。

心中有执念,便就有弱点。

慕容焦方才的嚣张,瞬间烟消云散。

他和赵澈算是“老对手”了,深知赵澈的能力,倘若他真心相助,或许有生之年,他和明书瑶当真还有再续前缘的机会。

“咳咳,王爷误会了,朕不过是担心棠儿闲着无趣,才给她物色了几个玩伴罢了,朕的女儿,岂会也有人敢肖想?”

慕容焦的语气软了下来,又接着道:“看在棠儿心里有你的份上,朕可以接受你当赘婿,但棠儿这辈子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

赵澈:“……”

呵呵~慕容焦,你依旧完了!

赵澈索性只顾品茶,直接无视慕容焦,只道:“皇上还是想清楚,到底该如何对待我这个未来女婿,再过来与我说话吧。”

慕容焦:“……”

他是皇帝,他当然有一身的傲气。

这混小子,见了他也不下跪行礼。

还真以为自己不会杀了他么?

哼~看谁能熬到最后!

……

入了北燕都城之后,白征和红九等人就被关了起来。

白征和红九在同一间地牢中。

红九常年都是一身男装,加上身子才将将发育,也无人发现她的女儿身。

已经数日不曾见到赵澈和郁棠,红九甚是煎熬:“若非是慕容焦拿我家王爷做要挟,我才不会被掳!”

见“少年”一脸愤恨,一提及慕容焦,就气的脸红脖子粗,白征这才发现,其他红九不过才十来岁,在他眼中还是一个孩子。

他此前那样厌恶她,着实有违君子之道。

白征声线柔和,道:“喂,你的内伤好了?”

红九一顿,没好气的瞥了白征一眼,她若是再不好,岂不是要流血身亡?

“哼~与你何干?!”红九绷着小脸,不去看他。

白征不过只是关切一声罢了,这便进入正题,道:“你过来。”

红九很防备,“做什么?”

白征朝着红九伸出了修长的脖颈,“咬我一口。”

红九呆住,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亏得白征平日里一派君子模样,实则竟是如此不要脸!

他一定是觊觎自己的美色!

红九忿忿然,骂道:“你怎的这般无耻?!我不要与你说话了!”

白征:“……”这厮近日以来十分焦躁啊。

白征无奈,道:“我被人点了穴,封住了武功,你我双手皆被困,你若不用嘴帮我,还能用什么?不过是让你咬我一口,又没让你做什么。”

习武之人不拘小节。

这样矜持的红九让白征很是不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白征:来,快咬我一口。

红九:麻麻,我可不可以当场去世?!

————

今天的一更奉上啦~又是雨夹雪的天气,透心凉啊o(╥﹏╥)o

第100章

白征的脖子细长白皙,在红九眼前晃了半天,也不见红九按着他说的做。

他很纳闷,红九一惯是风风火火,他是请她“咬一口”罢了,又不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白征劝道:“你快些,待我恢复武功,你我二人才能更方便去打探情况。”

看着白征将他自己送到她嘴边,红九炸了毛,“快什么快?!我是不会碰你的,你自己想法子吧!”

白征:“……”

这人怎的这样难搞?若非是地牢内只有他二人,他也不会让红九帮他。

白征:“你真不咬?”

红九转过身子,从白征的角度去看,“少年”腰肢纤细,闷哼哼的转过身去的样子,有些孩子气。

红九背对着白征,道:“不咬!不咬!你自己咬!”

白征:“……”他自己如何能够到?

……

大梁京都,柳府。

如今已经入了夏,院中枝头的鸟虫开始骚/动/了。

柳文泽手持一把折扇,不断地卖力给自己煽风。他面前跪着一排黑衣男子,柳文泽喝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这一路都不曾有机会杀了慕容焦?”

自北燕使团离开大梁境地开始,针对慕容焦的刺杀就连续不断,然而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其中一男子道:“大公子,我等根本就近不了北燕皇帝的身,暗中早就埋伏了一股势力,未及我等动手,就被对方率先截杀!”

柳文泽:“……!!!”

如此大好的机会,只要一切顺利,非但能除去晋王赵澈,还能掀起北燕和大梁之间的战事,为了此次暗杀,他调遣了身边一切可以调遣的武力资源。

但即便如此,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让柳文泽如何能不气愤?!

“晋王府那边如何了?”柳文泽问道,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心腹如实禀报:“晋王府近日大门紧闭,属下无法探知。”

赵澈犯了“眼疾”之后,已经向朝中告假,他已数日不曾上朝。

柳文泽似想到了什么,又问,“可知在暗中埋伏的是谁人?”

心腹道:“回大公子,应该是白指挥使安排派遣的人。”

柳文泽眯了眯眼。

白墨池,你又为什么会插一脚?

……

郁棠不知慕容焦到底想做什么,他还掳来了赵澈。

以郁棠对赵澈的了解,这人绝对不会这样简单就被人困住。

天色已黑,郁棠让那十几个少年先退下,正准备沐浴,宫人过来禀报,道:“小殿下,皇后娘娘携后宫众嫔妃来看您了。”

郁棠晃了晃神。

她差点忘记了,慕容焦是北燕皇帝,他当然是有三宫六院的,只是……为何慕容焦没有子嗣?

郁棠不知如何应对,她自己是否是慕容焦的亲生女儿,还未必可知呢。

不多时,北燕的皇后等人一应到了偏殿,郁棠起身行礼,却是被皇后一把抓住了手腕,“好孩子,无需多礼,你就把这里当做是自己家,莫要客道。”

郁棠看着皇后,她惊讶的发现,皇后这张脸实在是眼熟,待她又扫了一遍殿内的其他嫔妃,她猛然间发现了一桩事。

这些嫔妃竟然多多少少都有几分像明书瑶。

尤其是皇后的容貌,五官和眉眼之间的神韵像极了。

郁棠内心震撼了,心道:几个爹爹都是痴情人,没想到慕容焦找来这样多的替身……

除却震惊之外,她还有些无法抹去的感伤。

皇后是个性子温和的女子,拉着郁棠的手,问东问西,“棠儿可有哪里住的不习惯?你到了北燕皇宫,就是本宫的孩子了。”

一屋子的嫔妃都在打量着郁棠。

恨不能在她身上看出一个窟窿出来。

这时,不知是谁道了一句:“臣妾瞧着棠儿真真像极了皇后呢。”

皇后这下笑的更美艳了,道:“可不是嘛,本宫也觉得呢。”

郁棠:“……”

她们对情敌生的女儿还真是包容……

“皇上驾到!”殿外,宫人朗声禀报。

不多时,郁棠就见慕容焦大步走来,他已经换上了帝王所穿的常服,发髻微湿,看样子是刚刚沐浴过了。

皇后和众嫔妃当即起身行礼,郁棠亦然。

慕容焦上前一把拉住了郁棠,对皇后等人低低斥责了一句:“你们怎么来了?棠儿初到北燕,旅途劳累,经不住叨扰,你们下去吧!”

皇后和众嫔妃战战兢兢,皇后当即就道:“是!皇上,是臣妾考虑不周了,臣妾这就带姐妹们下去。”

说着,皇后领着众嫔妃,一众人半垂眸,鱼贯而出。

郁棠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顿时觉得这种卑微让人心疼,她们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慕容焦找来的替身么?

郁棠若有所思,慕容焦拉着她坐下,声线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道:“棠儿,她们可有吵到你?都是写没眼力劲儿的东西,朕的棠儿岂是她们说见就能见的。”

郁棠看着慕容焦,问道:“爹爹,皇后她们和淑妃娘娘好像。爹爹是不是按着淑妃的样子……”

郁棠欲言又止。

她自己也曾被陆一鸣当做是替身,她明白替身心里的苦。

慕容焦也不隐瞒,他像是想起了陈年过往的种种,脸上溢出一抹欢喜,道:“棠儿,你的娘亲她是一个奇女子,如果没有她,也就没有爹爹的今日。那些人的确是按着你娘亲的模样找的,爹爹离开大梁之后,每天都在想她,爹爹后来才发现,若是失去了你娘亲,爹爹即便坐拥江山也不快乐,所以这些年,爹爹一直在和炎帝作对。”

郁棠:“……淑妃她对您做过什么?”她一直很好奇淑妃和几个爹曾经的事。

能让男人数年都不忘记,淑妃当真是奇人了。

慕容焦看着女儿乖巧的待在自己是身侧,心中百感交集,若是那个人也在,他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慕容焦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对郁棠说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事。

“爹爹当初在大梁为质,每日都在担心性命之忧,那会你娘亲还没有嫁给炎帝,她是大梁第一美人,京都的男子都喜欢她,她虽是明家的掌上明珠,但处事风格极为豪爽。爹爹多次险些被刺杀,都是你娘亲救了爹爹。”

此言一出,慕容焦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就好像明书瑶现在就站在他眼前,又接着说,“棠儿一定很好奇,为何你娘亲是个弱女子,她却能救了爹爹。其实,你娘亲虽是长相娇美,但实在最擅谋略,她救爹爹的目的不纯,但爹爹依旧感激她。爹爹之所以能安然回到北燕称帝,也都是她的功劳。你娘亲对京都局势了如指掌,她救爹爹的目的,便是让北燕护着明家,若是有朝一日大梁容不下明家,那北燕便是明家的归属之地。”

郁棠震惊之余,就更好奇了,既然淑妃这般厉害,那为何又要入宫,看得出来淑妃并没有对炎帝倾心。

而且,像淑妃这样的女子,又岂会容忍自己的丈夫左拥右抱?

不过……

淑妃好像对哪个男子都一样,她的心始终只属于她自己一个人。

慕容焦眼中闪烁着晶莹。

看样子又要哭了。

郁棠:“……”这位爹真的是太多情善感了-_-||。

慕容焦伸手,摸了摸郁棠的发心,红着眼道:“棠儿,这世上很多事都太难了,当初爹爹的母妃被人陷害入狱,在爹爹回北燕之前,她就撒手归西了,爹爹悲愤至极,奈何毫无办法,你娘亲就对爹爹说:“慕容焦,你站起来!你这次如果不站起来,你就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她帮着爹爹出谋划策,又在大梁朝中给爹爹疏通关系,几番周旋,爹爹才得以回北燕。可以这么说,没有你娘亲,也就没有你爹爹。”

“你也看到了,爹爹的后宫,都是在照着你娘亲的样子找来的,但假的终究是假的,谁也不能取代你娘亲在爹爹心目中的位置。”

郁棠:“……”

一番掏心挖肺的话之后,慕容焦从袖中取出帕子,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眶,“爹爹以前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爹爹从未想过能登基称帝,这些都是你娘亲的功劳。棠儿,你说,爹爹是不是应该一辈子记着你娘亲。”

郁棠的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听了慕容焦一番话,既是感慨淑妃的厉害,同时也好奇淑妃和其他几位爹爹之间的故事。

“爹爹,您……如何会没有子嗣?”郁棠问道。

一代帝王,没有子嗣是不行的。

此言一次,慕容焦僵住了。

他也很纳闷,为什么后宫那些嫔妃没有一个怀上孩子的。

他选择不去多想。

绝对不是他不能生!?

他的乖女儿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若不能生,又哪来的女儿?!

慕容焦柔声道:“朕有了棠儿,还需要其他子嗣作甚?朕会说服赵澈当赘婿,但他是外邦亲王,自是不能继承朕的大统。朕会在北燕给棠儿物色几个良婿,棠儿将来的子嗣,可继承朕的皇位。”

郁棠:“……”

她震惊的无言以对了,道:“爹爹,我……我不能留下。”

她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去做,慕容焦如今安全了,可她在意的其他人不久之后都会遭遇灭顶之灾,而且……她可接受不了三夫四妾。更是不能继承慕容焦的大统。

她是不是慕容焦的亲生骨肉还有待考究。

闻此言,慕容焦登时更焦虑了,“棠儿,你如何不能留下?难道就是为了一个赵澈?你这个傻姑娘,这天下的男人都靠不住!”

是么?爹爹自己不也是男人么?

郁棠也不全是为了赵澈,她道:“棠儿倒是觉得,男子也有靠得住的,几位爹爹对淑妃不就是情深义重么。”

慕容焦哑然。

郁棠一直唤明书瑶为淑妃,还没叫过娘亲,他大概明白郁棠的顾虑,眼眶更红了,“棠儿,爹爹向你保证,总有一天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认娘亲。”

郁棠一怔。

慕容焦虽是看着不靠谱,却是明白她的心思。其实认不认娘亲倒是无所谓,只要她在意的人都好好的活着便好。

父女两人沉默了片刻,慕容焦道:“棠儿,爹爹带你去一个地方,今晚过后,你再考虑要不要跟着赵澈离开。”

郁棠很好奇,但并没有多问,她乖巧的跟着慕容焦离开了偏殿。

……

郁棠和慕容焦藏在了屏风后面。

透过屏风上的菱花纹暗格,郁棠看见一抹月白色身影,正是赵澈端坐在案几边,因着隔的太远,她无法看出赵澈的表情。

“棠儿,一会你能知道赵澈的为人了。”慕容焦压低了声音,在郁棠耳边低语。

郁棠觉得不太妙,总感觉慕容焦对赵澈做了什么。

赵澈端坐笔直,一袭月白色锦袍干净清冽。清爽脱尘的像晨间一抹白雪。

门扇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人是慕容淑芷,她身上换了一件薄纱裙,还领着几名美人进来。

慕容淑芷的目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屏风,又看了看额头溢出了薄汗的赵澈,她唇角才抽了抽,心道:皇兄这样做,也不担心会伤了他女婿的根本。

赵澈中了/媚/药,不出意外的话,他根本就受不住。

慕容淑芷娇媚道:“你们几个好生伺候晋王殿下,今晚一定要让晋王殿下尽心。”

那几个美人当即领命,“是,公主。”

说着,美人们朝着赵澈走了过来,但见男人五官俊挺,气质孤傲,他坐着纹丝未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决绝。

要知道,赵澈这样的相貌当真是少见的,其中一个胆大的美人已经跃跃欲试,上前道:“王爷,奴家伺/候您就寝。”

美人伸出手来,正要去碰触赵澈的面颊,却是被赵澈一手推开,“滚!”

男人似是愠怒了,他力道过大,虽是没有碰触到美人的身子,却是依旧将女子推倒在地。

赵澈内心冷笑。

慕容焦非要在郁棠明前试探他,他也只能将计就计,但中了/媚/药/的滋味也着实不太好受。

这个仇,他记住了。

美人们吓了一跳,即便赵澈俊美无俦,也是无人敢靠近了。

慕容淑芷只好自己亲自上阵,“赵澈,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放心吧,郁棠是不会知晓的。”

慕容淑芷刚要上前,人就被赵澈逼退。

赵澈也不知道对她使了什么武功,慕容淑芷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退,胸口一阵疼痛,最后堪堪跌倒在地。

“公主大可以再靠近一步试试。”赵澈冷冷道。

慕容淑芷知道赵澈的冷硬和无情,天晓得,若非是皇兄命令她,她才不会过来自讨苦吃。

“赵澈,你当真是好狠的心!”慕容淑芷道了一句,又瞄了一眼屏风的方向。她知道,如果自己来硬的,赵澈有可能会杀了她。

慕容淑芷站起身,道:“皇兄,该试的已经试了,我走了。”

说着,慕容淑芷带着几位美人离开了屋子。

慕容焦似乎大失所望,他给赵澈下了/毒,但即便如此,这人还是能坐怀不乱。

无法,他只好带着郁棠从屏风后方走了出来。

郁棠一靠近,赵澈的头疾虽是突然大有好转,但与此同时,媚/药/带来的影响亦是更大。

郁棠见赵澈的状态并不太好,但她并不知/媚/药/一事,男人的额头布满细汗,他是端坐着的,此时稍稍仰着头,即便蒙着双眼,也似乎是在与郁棠对视,喑哑道:“棠儿,我难受。”

郁棠不明所以,侧过头问慕容焦,“爹爹,王爷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