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

皇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内心愤恨难以自持,恨不能当场就将淑妃给弄死。

凭什么总是淑妃有恃无恐?!

而她在炎帝跟前无论如何的谄媚奉承,都得不到他半点怜惜!

炎帝挥了挥手,对这群乐师简直是眼不见为净,“都退下吧,开席!”

午膳总算可以开始。

席间,炎帝喝了几杯,借着酒意,对赵澈道:“皇叔,朕对坊间的传言已经有所耳闻,皇叔不必多想,朕一定会严加惩戒造谣之人!”

炎帝昧着良心道了一句。

赵澈似笑非笑,对自己的这位皇侄,他当然要体谅,“让皇上费心了,臣想亲自处理这桩事,皇上国事繁忙,如何能为这等小事伤神。”

炎帝被赵澈脸上的浅笑弄的毛骨悚然。

赵澈总是杀不死,让他不得不怀疑赵澈乃天命所归。

……

午膳宴席结束之后,众人在万寿宫赏荷,郁棠如今身份尊贵,贵女和命妇们也不敢直接靠近。

明华给郁棠行了礼,“王妃,我还没恭贺过王妃大婚,今日趁这个机会,给王妃道喜了。”

明华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郁棠,她真是没想到郁棠会是这样大胆的女子,竟当众亲/吻了晋王。这太刺激了!她还从未听闻过,京都谁有这般胆量。

郁棠一眼就知道她在笑什么。

郁棠神色赧然,她亲都亲了,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多谢明姑娘,对了,明姑娘可是要许配给五殿下?”

五殿下赵子谦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郁棠就多问了一句。

明华耸肩,拉着郁棠说悄悄话,“我祖父倒是这个意思,但表哥并不想娶我,今日不过是走个过场,想来姑母不会赞成这桩婚事,不然前阵子也不会亲口否决了我兄长和四公主的婚事。”

郁棠默了默。

淑妃的心思深沉,不是她能够揣测的。

这时,明华拉了拉郁棠,低声道:“王妃,你快看,柳大公子朝着咱们这边走来了,上次便是他救了咱们。”

明华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郁棠担心她会被柳文泽诓骗,道:“明姑娘,上次的事未免太过巧合,柳家人不可信。”

明华并不蠢,她是归德侯教出来的,又是淑妃的侄女,心智绝非是寻常闺中女子可以比的。

“多谢王妃提醒,否则我竟差点误了大事!现在想起来,我与王妃被掳那日,的确是存疑。”明华道。

柳文泽今日一派人模狗样,他生的俊朗,又是柳家下一任家主,身份尊贵,所到之处,引得贵女们频频侧目。

柳文泽脸上带着儒雅的笑意,“晋王妃,明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在下柳文泽,前阵子曾在东城救过两位,不知两位可还记得?”

郁棠内心暗讽:亏得自己重活一次,否则当真会被此人给糊弄了。

她淡淡一笑,“东城?我并未去过东城,柳公子是不是记错了?”

明华一愣,突然明白了郁棠的心思。

她和郁棠被人掳走一事,并不光彩,当然不能让旁人知晓,加之,她二人也断然不能承认柳文泽的救命之恩。

明华配合道:“我都好些年不曾去过东城了,柳公子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柳文泽僵住。

他在女子身上从未失败过,只有他诓骗女子的份,此刻却是碰壁了。

他明明“救过”这二人,她们如何能睁眼说瞎话?!

奈何柳文泽堂堂男儿,断然不能在宫里就和晋王妃、归德侯府的嫡女争执起来。

柳文泽艰难的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是在下之过,看来的确是认错人了,王妃和明姑娘莫怪。”

郁棠莞尔一笑,“柳公子下回可莫要认错人。”

明华继续配合,“可不是嘛,柳公子若有眼疾,可定要早日看郎中。”

柳文泽:“……”

他数年不曾回京都,难道京都的女子如今都这般彪悍……?

柳文泽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时,郁棠看见郁卿兰被贵女们簇拥着,在荷花池边赏荷。

郁卿兰还是像上辈子一样,不久之后就会成为太子的侧妃。

郁棠蹙着眉头,就见郁卿兰也朝着她看了过来。

礼部侍郎家中的嫡长女是郁卿兰幼时的好友,早就对郁棠嫉恨已久,故意道:“卿兰很快就要嫁给太子,想必有些人该不高兴了。”

京都人人皆以为,当初陆一鸣和郁棠和离,皆是因为郁卿兰而起。

郁棠和郁卿兰的关系太过尴尬。

在旁人看来,是郁棠抢了郁卿兰的一切。

明华看不过去,道:“哎呀,那郁姑娘日后岂不是得喊晋王妃一声“皇叔祖母”?

郁卿兰面色一僵。

的确,按着辈份,她一旦嫁给了太子,就会比郁棠低了两代的辈份。

礼部侍郎家中的嫡长女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经明华这样一说,好像郁卿兰嫁给太子当侧妃也没甚了不起的。

郁卿兰面色僵住:“……!!!”

她且忍忍,终有一日,郁棠会成为了她手下败将!

郁棠拉着明华离开了荷花池,她不欲和郁卿兰斗,可对方如果再害她,她必然加倍奉还,不然如何对得起“皇叔祖母”的身份。

……

炎帝又见了白袍巫医男子。

郭静笔直的站在大殿内,面无他色。

白袍男子颤颤巍巍的跪在黑色大理石上。

炎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传来,“朕不留无用之人!”

这样久都没有逼疯晋王,看来这魔音根本就不管用。

白袍男子当即以头磕地,“皇上!再给草民最后一次机会吧,许是尚未入夜,魔音对晋王的影响不甚明显,但晋王数年前的确中了蛊毒,否则他也不会蒙着双眼,想必一定是病发了,只不过被晋王暂时压制住了而已。”

炎帝挑眉。

希望总是容易让人沉迷。

哪怕只是最后一丝希望。

“好,朕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晚不是晋王死,就是你死!”炎帝内心的执念已然生根发芽。

赵澈一日不死,他一日不得安宁。

白袍男子伏地磕头,“是!皇上!”

晋王再不死,即便炎帝不杀他,他也不想苟活于世了!

……

是夜,外面蝉鸣未消。

浴桶里嫣红色的花瓣将郁棠的身子掩盖。

她心慌到了极致。

就是今晚了,即便赵澈还想拖,她已经拖不下去了。

侍月端着托盘过来,小脸涨红,贼嘻嘻的笑道:“王妃,王爷让婢子给您送了衣裳过来。”

侍月将艳红色小衣和一件薄纱睡袍搁在了一旁的屏风上,偷瞄了一眼郁棠雪腻丰/腴的前/胸,小脸更红了。

郁棠并没有洗多久,穿上了赵澈给她特意准备的衣裳,她一鼓作气的走出了净房。

衣裳清透,盛暑的晚上穿在身上,倒甚是舒服,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太透了。

屋内已经没有旁人,郁棠看见赵澈手中捧着一本极为眼熟的册子,她大吃一惊,但见赵澈是蒙着眼睛的,这才松了口气。

郁棠走上前,从赵澈手中抢过册子,慌乱道:“你、你去洗洗吧。”

赵澈也不揭穿她,轻笑,“棠儿怎么将书藏在这里?”

郁棠无言以对,“并非是我藏的,是、是柳姨。”

赵澈假装不知,“哦?是么?为夫这就去洗洗,棠儿若是闲着无聊,可想看看这册子。”

郁棠:“……”她才不要看避火图!

赵澈当着她的面开始脱衣,郁棠像是受了蛊惑,双眼一直盯着他看,从他修长的脖颈往下,直至结实修韧的腹部。

赵澈倒也没有/脱/光,只着一条亵裤,这才迈入净房。

郁棠忙又将避火图藏了起来,以防再被赵澈看见,她把避火图扔进了床底。

净房很快传来水声。

郁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只见薄透的睡袍里面,小衣上的绣纹也若隐若现。

这件小衣偏小,胸脯似是被困住,勒的紧实浑圆,她只扫了一眼,就羞燥的无地自容。

赵澈好像很喜欢她那里,昨个儿晚上非但用手,他还……

郁棠难以平复心情,而赵澈很快就迈出了净房,他身上的水珠未干,鬓角微湿,上身赤着,下面只是裹着一条雪白色浴巾。

郁棠鼻头一热,顿时感觉不太好了。

她抬手一抹,立刻取了帕子擦了擦。

却是发现锦帕上越擦越多,鼻血止不住的往外溢。

郁棠:“……”

她竟然是这样的女子?!

赵澈的双眼依旧蒙着,他大步走来,喑哑问道,“棠儿,你在忙什么?”

郁棠擦了又擦,实在囧的不行,这件事如是被旁人知晓,她再也没脸见人了。

今日当众亲吻了赵澈也就罢了,此刻一看见赵澈的身子就难以自持的流鼻血?!

郁棠将帕子藏好,“我无事!”

赵澈人已经靠近,一弯腰就将郁棠打横抱起,两人上了榻,他随手一挥,拉下来幔帐,却是故意留了几盏灯。

赵澈将郁棠困在身下,以自己的臂膀为支撑,没有压着她分毫,“棠儿,可以么?”

郁棠呼吸急促,囧的不行。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问什么可不可以。

没有得到回应,赵澈又说,“棠儿,你怕么?”

郁棠终于忍不住了,

“赵澈!你不要再讲话了!”

说着,她索性就圈住了赵澈的脖颈,也不知跟谁学的,又缠上了赵澈的窄腰,似乎担心他又临阵脱逃……

赵澈咽了咽喉咙,撤下了眼上的白巾,赤红的眸子点了火,“心肝儿,你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

忽逢桃花林,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

半宿折腾,赵澈无半点疲倦,却是愈发精神。

他从不知这种事也会有这样的功效。

头一次折腾,赵澈完全控制不住,他不是一个放纵的人,即便是蛊毒,他也凭借自控力压制了数年,但就在两个时辰之前,他完全难以自持。

眼睁睁看着郁棠如被雨打过的娇花,赵澈于心不忍,但才消停了一会,又忍不住来了一回。

明知郁棠初/次/承/欢,根本承受不住他,可赵澈一旦开始,停不下来是不可能的。

到了后半夜,郁棠哭哭啼啼的低泣,“赵澈,你再这样,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赵澈正行了一半,无法停息,男人额头硕大的汗珠滴下,落在了郁棠光洁湿润的面颊上,他哼笑着哄她,“就快了。”

然而,郁棠等了半天,也没见赵澈收手。

她悔了。

特别的后悔。

她不应该以为这种事可以早死早超生。

更是不存在长痛不如短痛。

到了最后,郁棠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抱着她去了净房,她几时上了榻,又是几时睡着了,她一无所知。

……

晋王府百丈开外的一处歪脖子树上,白袍男子眼底充斥着血丝,眼珠突出,吹了一夜的箫,不用炎帝杀他,他也要断气了。

晋王府半点动静也没传出来,也不晓得赵澈到底有没有病发……

他太难了!

……

次日,红九怀揣着对未知的渴望,一大清早就去见了奎老。

“老先生,昨个儿夜里王爷和王妃的动静可大了,整整闹了一宿,我还听见王妃被王爷折腾的哭了一晚呢。”红九一脸的不可思议。

王爷什么时候变的这样残暴了?

王妃苦苦哀求都不管用呢。

奎老的老脸一怔,“咳咳,小九啊,日后莫要再靠近王爷和王妃的寝房了。”

红九的大眼转了转,小声问,“老先生,成婚之后,夫妻之间都会那样闹么?”

奎老瞥了一眼红九。他知道红九已经许给了白府的长公子--白征。

那白征可是一个风清朗月的人物,即便是娶世家贵女亦可。

红九配白征,始终是缺了点什么。

奎老高深莫测道:“小九啊,白府和晋王府是姻亲,你若得空,就多去白府走动走动,再有两年,你也该嫁给白征了。”

红九努了努嘴。

她若是和白征成婚,那哭的人一定是白征,而不是她!

……

郁棠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隐约听见赵澈在她耳边轻笑,哑声的蛊惑,“棠儿,为了为夫的身子,这几日要辛苦你与为夫多行/房/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赵澈:本王最后的矜持也没了。

读者:二狗子竟然还会矜持?

奎老:我早就说过,靠近王妃能治病,睡了王妃……更能治病!?

郁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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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啦~

2月下旬接档文:《全京城都想扒我马甲》,感兴趣的姑娘们可以收藏一下哦~也是先存稿,后发文,坑品保证哒^_^

一句话概括:重生之后,前世被我撩过的冤家们,都想扒了我马甲。

第114章

郁棠将醒未醒时,又被狠狠折腾了一回。

盛暑天,外面的热浪一层接着一层,寝房内靠墙的大缸放了去年冬日的藏冰,郁棠自己擅长机关术,前几天就亲手做了几架扇子,无需人力操作,只要有风助力,就能自动扇起来。

但纵使屋内沁凉,郁棠从昨夜开始就觉得自己要被赵澈身上的狂热烧成灰烬了。

她像一叶漂泊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的扁舟,只能随着浪涛起起伏伏,生死不由她定。

到底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郁棠根本不知。

……

整个晋王府后院没有任何闲他人等,更是无人敢去叨扰王爷与王妃。

这一晃就到了晌午,炎帝那边也不知晋王到底有没有死,晋王府外面的探子都被清理干净,炎帝坐立难安,最终还是指派了身边的大太监去晋王府打探。

大太监冒着酷暑前来,晋王府的管事笑的异常灿烂,热情的招待了大太监,“我家王爷还没起呢,公公且稍坐。”

大太监闻言,先是一脸茫然,又见管事笑的合不拢嘴,实在是夸张,仿佛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嘴角的弧度拉的老长。

阴谋!

晋王府必然有阴谋。

这都晌午了,还没起榻?

炎帝身边的大太监是宫里的老人,自幼阉割入宫,虽是身子不健全,但也知道炎帝宠幸妃子,晨时必然早起。

即便晋王与晋王妃新婚燕尔,也断然不会“睡”到晌午

莫非晋王真的发病了?

所以,晋王府的人才这样掩盖事实?

极有可能!

有了这个认知,御前大太监冷哼了一声,搬出了御前红人的孤傲,“漠北边陲有异动,那一带是晋王殿下的驻扎之地,皇上特命咱家过来请王爷入宫议事,关系国家大事,边陲安稳,还请晋王速速随咱家入宫!”

管事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对大太监的敬重骤然少了一大截。

他家王爷好不容易成婚,如今正和王妃夫妻合鸣,这本是天大的好事。

哼~皇帝就是看不得他家王爷好!

管事突然开口,对婢女道:“既然公公着急,就不必泡茶了,我这就去叫王爷。”

说着,管事领着婢女,亲自去了一趟后院。

被“冷落”的大太监一脸莫名其妙。

这是甚么意思?

他就连一口茶都讨不到喝?

晋王府欺人太甚了,他一定要将此事告之皇上!

他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晋王府对他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

……

这厢,管事在后院的月门处驻足,吩咐了婢女前去通报。

那婢女见王爷和王妃寝房外守着魏嬷嬷和侍月等人,小脸转瞬间就变的红彤彤的,就连她都听了,从昨个儿夜里开始,王爷连叫了数次水。后厨烧水的婆子一夜都没歇息呢。

王爷那样的体格,听说之前徒手打死过熊瞎子,也不晓得王妃那般娇软的身子可能承受得了……

婢女垂着脑袋,小声道:“嬷嬷,宫里来人了,要请王爷入宫议事。”

魏嬷嬷捏了把汗。

她倒是盼着赵澈和郁棠早日圆/房,可……可这回也闹的太过了。王妃那小身板若是伤了哪里,也不好生育呀。

魏嬷嬷心道:王爷身边从来没有过莺莺燕燕,这回终于娶妻,难免放纵了些,这也正常。

魏嬷嬷咳了一声,朝着门扇道:“咳咳,王爷,宫里来人了。”

也不晓得屋内现在是什么情况,不久之前还听见有微弱的低泣声传出,那管小嗓子细细柔柔,如黄鹂初啼,娇声娇气,都快不行了似的。一想到像王妃那样钟灵毓秀、温婉娴静的女子,被折腾的哭都哭不出来,魏嬷嬷她老人家也怪心疼的。

即便是魏嬷嬷也觉得,王爷这次胡闹了。

年轻人,需得节制啊。

等了片刻没有动静,魏嬷嬷又唤了一声,“王爷,宫里头来人了。”

话音刚落,紧闭着的门扇终于打开。

赵澈走出房门,身上只着中衣,魏嬷嬷抬头一看,只见赵澈面若冠玉,如浴春风,脸上溢出的笑容,一片流光溢彩,似乎是浑身心皆舒畅极了。

魏嬷嬷的目光落在了赵澈脖颈上的抓痕,像是女子用了指甲划出来的痕迹,她老脸一僵,立刻移开视线,“王爷,宫里的张公公来了。”

张范曾是先帝身边的小太监,为人奸诈阴损,炎帝登基之后,备受炎帝器重。

赵澈应了一声,眼睛上的白巾已经摘下,双眸又恢复了最初时候的深幽。

“我知道了,不得打扰王妃歇息。”赵澈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又对魏嬷嬷交代了一句,“她若醒来,立刻派人去通知我。”

魏嬷嬷讪了讪。

王妃就在王府,又不会丢了,王爷也太在乎了吧。

她应下,“是,王爷。”

赵澈离开后,魏嬷嬷进屋查看郁棠的情况。

薄纱幔帐撩开了一小半,魏嬷嬷一眼就瞧见了躺在榻上,睡得昏天暗地的郁棠,只见她面颊白里透红,像是刚刚被一场春雨滋润过的娇花,恰好绽放到了靡荼,妖艳妩媚。

郁棠身上只着小衣,魏嬷嬷被那雪腻肌肤上的红痕惊到了。

她亲眼看着赵澈长大成人,从不认为赵澈是个禽兽……

然而,若非是禽兽,又如何会将王妃折腾着这样。

但见郁棠惊人弧度的身子下面,小腹上也是红痕点点,魏嬷嬷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拉好了薄纱帐,对身后婢女小声吩咐,“快!让奎老准调制几副大补药出来,王妃的身子需得好生调理。”

魏嬷嬷一惯心疼赵澈,此刻却是觉得赵澈混账了。

他怎的就不知节制一点?

真真是苦了王妃这样的娇小人儿了。

……

赵澈没有穿亲王袍服,他身上只着清透的白色锦缎长袍,用了白玉冠挽发,俊脸收拾的干干净净,下巴处看不见任何胡渣的痕迹,乍一看似是二十出头的浊世佳公子,身上无半点权谋气息。

甚至于,立侍在宫道上的宫人,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的幽香,这也不知是何等香料,比花香淡,但沁人心扉。

立侍宫人宛若石雕一般站立,内心却是腹诽不息:晋王好像又俊美了呢。自从晋王大婚之后,身上都是带香的,比后宫的贵人们还要香的深沉。

赵澈在御书房见了炎帝。

他不喜上朝,加之是前阵子犯了“眼疾”,又逢大婚,故此即便赵澈不上朝,炎帝也无话可说。

宫人通报之后,炎帝一脸阴郁的看着赵澈大步走来。

他盼了一夜,没有盼到赵澈暴毙身亡,亦或是疯魔的消息,此刻反而见他风姿卓绝,气度绝佳,似被天地精华滋润过,过的好不洒脱。

炎帝内心一沉,都快阴郁成疾了。

他的心真的好累。

柳家弄不死赵澈,他也不能将赵澈如何,这些年如论他做什么,赵澈始终活在世上,似是不死不灭。

赵澈唇角一扬,抱拳行礼,“臣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炎帝长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他大约要英年早逝了。

内心对赵澈痛恨至极,表面上只能态度谦和,“皇叔不必多礼,朕今日宣见你,是因着漠北边陲一事,不知皇叔可已听闻过漠北边陲有异动?”

赵澈的眼眸深邃,乍一眼去看,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炎帝和他一对视,立刻就没了帝王的自信。

赵澈身上正统的皇族血脉,是炎帝最为忌惮之事。

赵澈道:“魏国数年来屡次侵/犯/我大梁边陲,我大梁国富民强,实不该隐忍。”

三年前便是赵澈领兵镇压了北魏铁/骑的进犯。

若非是那次,炎帝也不会知晓赵澈的家底已经那样丰厚。

真想治了赵澈自私招兵买马的罪名,奈何赵澈三年前是以民族英雄的名义归京,炎帝不可能违背民心。

是以,才一忍再忍。

炎帝又是一声长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为国事忧心,“那以皇叔之见,此番边陲异动,又当派谁前去镇压?”

赵澈不上当,漠北是他的兵马,他自是不可能让旁人接手,漠北是大梁和北魏的交界之地,又接壤北齐和北燕两国,地势尤为重要。

他道:“皇上,臣有罪。”

炎帝挑眉,这话无疑引起了他的共鸣,的确,赵澈有罪,罪大恶极!

然,炎帝表面只能表现的十分痛心,“皇叔何出此言?皇叔乃国之栋梁,三年前镇压北魏铁骑立下汗马功劳,如何就有罪了?”

赵澈乔模乔样,“是这样的,臣已数日不曾关心朝政,实在愧对大梁与皇上。不过,臣倒是有一个合适人选,此人武功超群,又是麒麟卫指挥使一手教/养长大,为人忠厚,可堪为良将。臣举荐白征挂帅前去漠北镇压外敌!”

白征是赵澈的大舅子。

赵澈举荐的是他自己的人。

炎帝唇角一抽,他也不吃素的,“皇叔举荐之人,朕自是放心,但漠北之事不可小觑,朕再钦派一员猛将一同前往。”

炎帝当然也要安插自己人去漠北。

赵澈不以为然,对白征的实力,他还是很放心的,“臣无异议,皇上英明。”

炎帝的手很痒,非常痒。

真想亲自动手除去赵澈。

奈何,赵澈是先帝的太子,若是他杀了赵澈,必然会引起众说纷纭,甚至史书上也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其实,炎帝此番召见赵澈,也是要看看他到底死没死,商谈国事不过只是一个借口。

赵澈离开之后,炎帝当即下令杀了那几个白袍巫医。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炎帝火气太旺,数日不曾踏足后宫,积压的肝火无处发泄,书房内没有旁人,只有一个宛若石雕的郭静。

此人虽是手段了得,但委实木讷。

炎帝都已经气的头顶冒烟了,她还是毫无所动。

“郭统领!”

郭静抱拳,“臣在。”

炎帝总觉得近日内心发慌,他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但如今心头却是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脱离他的掌控。

“去探探白墨池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