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之前,这样在密林中行走,江彤月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但因为在忠贞营中的经历,江彤月倒也不觉得太累。

行了一个半个多时辰,前面就看到一个山洞,几个人走进去,江彤月看到山洞里有一个巨大的水潭一直延伸到山洞最里面,这山洞也不知道有多深,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江彤月蹲下来碰了一下水,果然冰寒刺骨,上次白小玉就是进了这个水潭才旧疾复发的吗?

“把那块石头移开。”白小玉对一旁的坛子道。

坛子应了一声,走进潭里,涉水往潭边不远的一块石头走去,那石头并不很起眼,与其他几块石头立在水潭中,露出水面,坛子运了一下力,双手使力将那石头一推,那石头竟然被推动,往旁边移了几寸,发出“嘎”的一声,同时潭中心泛出许多个漩涡,有东西自漩涡的中心伸了起来,竟然一个个台阶自水中伸起,一直延伸到洞中。

江彤月有些惊讶的看着一切,然后手被拉住,她抬头,是白小玉牵着她的手,涉水走到那些台阶旁。

潭水冰冷,水位却因为那些台阶伸起而同时下降了许多,只到腰间。

“爬上去,踩着那台阶跟着我。”白小玉先爬上去,同时伸手将江彤月拉上来,一只手吹亮了带来的火折子,往前走。

江彤月没有多问的跟上去,回头看其他人也跟着爬上来,李过仍然被抬着,抬他的两个待从似乎很有些武功底子,轻易的爬上台阶,脚步平稳的抬着李过走,至于坛子,则还是在洞口守着。

几个人沉默着沿台阶走,四周越来越暗,几个人都点亮了火折子,也不知走了多久,水位越来越低,最后看到前面的6地,白小玉跳上去,回头来牵住江彤月。

白小玉的手有些冰还带着湿滑,却将江彤月牢牢牵着,也不知是怕她逃走,还是怎样。

又往前走了一段,前面现在一扇巨大的铜门,门已经被打开,白小玉第一个进去,江彤月跟在身后,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整个人一滑,被白小玉环着腰抱住,低头借着火光看,却是一张已经腐烂的脸,张大了嘴和眼,死死的瞪着江彤月,。

“啊!”江彤月大叫,反射性的躲进白小玉怀中,白小玉顺势将她搂着,笑道:“别怕,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江彤月这才低头去看清楚,灯光过处,却见地上有好几具死尸,身上都是箭,人已腐烂,辨不清长相。

“上次我们就走在这里几乎全军覆没,”白小玉似乎是在跟江彤月解释,眼睛去看向后面的李过,“这次我跟她一起,李将军,怎么样,你指路?”说着他将与江彤月交握的手举起,示威似的。

李过没什么表情,看了江彤月一眼才对白小玉道:“你往前走便是了。”

一旁的柴飞忍不住道:“主子,为何不让他走前面,两次他都在耍我们,这次让他走前面,要死也让他先死。”

白小玉瞪了柴飞一眼,没说话,拉着江彤月往前走,一旁勒云生最是聪明,冲柴飞轻声道:“大哥,你觉得那厮会看中自己的性命吗?如果让他走前面,他直接冲进机关里寻死怎么办?”

柴飞被勒云生一说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我就不信他把那女人的命看得比自己重要。”

第一扇铜门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几人继续往前,没走多远又是一扇巨大的铜门,白小玉吩咐手下开门,然后回头看了眼李过,牵着江彤月进去。

两人进去,并没有像第一扇铁门时有箭矢射来,所有人都担心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周围静的吓人,却听到李过道:“踩着里面的黑砖走。”

白小玉一笑,拉着江彤月在黑砖上走。

第二间屋子走完,果然什么事也没发生,前面到了第三道铜门,接着又是第四,第五道的门,都是相安无事,但没完没了的铁门却让人越来越烦躁。

到第七道时,还是由那几个待从打开铁门,白小玉拉着江彤月进去,这次屋里竟然有了东西,几百袋的东西堆满一屋子,李过看了一眼,道:“这里没有机关,是大明皇帝存粮的地方,几面几间都是。”

白小玉用刀割开身边的一个袋子,果然,有米撒了出来,他拉着江彤月往前,又割开几袋,仍旧是米。

“主子,这该不会就是那狗皇帝的宝藏?”一旁的柴飞道。

白小玉道:“打开几面几间,都看看。”

里面几间果然也是堆满了东西,除了米,还有盐巴,更有成堆的药材和衣服被褥,走到最里间时,里面总算没有堆什么东西,却更像一间卧室,有床,有桌,还有更种摆设,那边的书架里还摆着书,前面的案上还有一架古琴。

白小玉看着笑了笑,道:“那皇帝是想躲在这里吗?连这样的后路也想好了?”他拉着江彤月走了一圈,发现再往前走,已经没有什么铜门了,这山洞似乎已经走到了底。

“不要告诉我,这真是皇帝的宝藏,他想用这些东山再起?”白小玉回身看向李过。

李过道:“这屋里有灯,我们点亮了再说。”

白小玉让人找了找灯的所在,依着李过所说,点亮了灯,周围顿时亮起来,而同时有人惊叫了一声,道:“快看墙上。”

江彤月看过去,顿时吃了一惊,这墙是金的,不止是墙,地也是,六面皆是金的,一旁的勒云生用刀在地上刮了刮,站起来道:“主子,是金子。”

“这是座金矿,这便是皇帝想要东山再起的财宝。”李过也看了眼这四周的金色,自己也有些吃惊,毕竟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图上看到,此时亲眼所见,当真叹为观止。

白小玉眯着眼,看着周围,不知为何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刚想弄清楚,忽然本来抬着李过的一个待从忽然扔了手中的竹杠,人大笑起来,像疯了般往一旁的墙冲去,口中大叫:“发财了,是金子,金子。”说着“咚”的一声,人往墙上一撞,竟然就死了。

众人皆是一愣,而另外几个待从也忽然大笑起来,根本来不及反应也纷纷往墙上撞死了。

白小玉反应极快,撩起袖子捂住身旁江彤月的口鼻,同时大叫:“快将灯都灭了,闭住呼吸。”

四围顿时一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听到有人在笑,然后是“咚”的一声闷响,再接着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江彤月被白小玉捂着口鼻拥在怀中,鼻喉间阵阵发痒,她也有点想大笑,却被理智生生压着,那刚才点起的火中一定放了什么毒药,不行,她得忍着,不然就会跟那几个待从一样,她生生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猛然却看到有人的火折亮了一下,又迅速灭了,然后有人闷哼一声,却听是勒云生的声音叫道:“主子,李过腿没断,小心,啊,是谁?”

在江彤月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时,只觉得耳后有阵掌风闪过,白小玉握着她的手一松,却有一种温度的手握住她的,低叫道:“跟我走。”

江彤月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出那是李过的声音,不由得跟着走,但没走几步,有火折子又亮起来,然后迅速又灭了,同时有人影向江彤月的方向袭来,江彤月本来被李过握着的手松开,人被震倒在地上,一片漆黑中传来打斗声和几声闷哼。

江彤月慌到极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同时眼前一亮,有火折子又亮起来,江彤月照着那光亮去看,拿着火折子的正是李过,他举刀指着白小玉,而白小玉腿上则中了一刀,单膝跪在地上,旁边躺着勒云生胸口插着刀,不知是死是活,柴飞却已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江彤月看着眼前两人,却忽然听到外面有声响。

李过脸色一变,叫道:“不好,那柴飞是要关门,把我们封死在这里,”他说着也不管白小玉,跑上来,一把拉住愣在那里的江彤月道,“我们走。”

他料想白小玉腿已受伤已经不足为惧,拉着江彤月方才来时的方向猛冲。

“李过,你不是断了腿?”江彤月被拉着跑了一段,忍不住问道。

“如砚治的伤,想瞒着我未断腿的事,再容易不过,刚才触动了主厅的机关,这铜门如果关上,我们就出不去了,快。”

火折子在江彤月眼前飘乎,远远的也不知道是第几道门,可以看到那里有一点火光,关门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李过拉着她,脚步更快。

走到门口时,才看清果然是柴飞在用力的推动铜门,想把门关上,门只留下一人宽的门缝,眼看就要关上,李过走的飞快,同时伸手去挡门,而同时,背后猛然一股力道,将他朝门外推,他不自觉的自门缝里跌出去,大惊失色的回头想拉江彤月,却听到江彤月平静的声音道:“他很可怜,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而同一时间,门被柴飞关上。

“不!”李过大叫,却被门关闭时“轰”的一声盖住了。

49逃离

四周黑的吓人,黑的连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只有呼吸声和脚步摩擦地面的声音,让江彤月觉得自己是存在的。

刚才一直随着李过跑,她也不知道自己离开方才那间主室多远,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一步步往前移,口中唤白小玉的名字也无人应,叫了几声只好作罢。

用这样移的姿势也不知多久,在江彤月觉得快崩溃时,脚上猛然踩到什么东西,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伸腿过去探了探,这才俯□将那东西捡起来,试着对一端吹了吹,果然黑暗中亮起一点光来,也不知是谁掉在这里的火折子。

她心里大喜,借着这点光继续往前走,有了这点光就走得快些,不多时便走到那间六面都是金子的大厅。

“小玉?”她唤了一声。

没有人应她。

她一慌,又叫了一声:“白小玉?”

依然没有人应她。

这次她真的慌了,白小玉不会已经死了?她举着火折子到处看,看到方才胸口中刀的勒云生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伸手去探他鼻息,已经死了。

她呼吸一沉,猛然间竟然想哭,抖着声音叫道:“白小玉,你是死是活应一声啊。”

“在这里。”隔了很久,在江彤月几乎绝望时,一端的墙角有人应了一声,极轻的,但江彤月一下子就听出那是白小玉的声音。

将火光移到那个墙角,果然看到有个人蹲坐在那里,抬着头也正看着她,不是白小玉是谁?

“哇!”她竟然一下子就哭起来,一把扔了火折子,整个人扑在白小玉身上,哭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应我,你想吓死我吗?我差点以为你死了。”手不停在白小玉的身上捶着,方才的慌张与担忧散去,她有些崩溃般的大哭。

黑暗的地宫里只有江彤月的哭声,好一会儿,一直被她捶打的白小玉才有了反应,伸手用力将江彤月拥住了,但似乎还不够似的,手臂越收越紧,似乎要将她嵌进体内,江彤月身体被箍得生疼也不挣扎,也抬手将白小玉抱住了,用力的。

她似乎一下子没了顾虑,任着自己的心意回抱,因为他们被关在这里了,会死这里,那些身份,那些仇恨一下子就显得微不足道。

两人这样拥了很久才松开,白小玉靠着墙依然抱着江彤月,在黑暗中静静坐了很久。

“为什么又回来了?”白小玉的声音道。

江彤月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走。”

“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你不走打算干什么?”

“陪你啊,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死在这里。”江彤月口气轻松的回答道,似乎留在这里只是陪白小玉吃个饭,逛个街这么简单。

白小玉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不是恨我?江彤月,你何苦留下?”

“因为,”江彤月似乎是想了想,道,“比起在外面独自活着,我陪着你一起死好像更好些。”

白小玉整个人颤了颤,半晌没有声音,好一会儿,江彤月听到哽咽的一声:“我们不会死。”然后又一把将她抱紧了。

江彤月温顺的靠在他怀中,道:“你有办法出去?”

“没有,”白小玉,道,“但总要试试,尤其你回来了,我更不能让你跟我死在这里。”

江彤月却笑道:“其实跟你一起死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傻瓜,”白小玉唇贴着江彤月的鬓边亲吻,道,“你肯与我赴死,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会甘心死在这里,定是要出去与你厮守的。”

他说到这里停了停,手掌准确的找到江彤月的脸,来回的抚摸,最后拇指停在她的唇上,道:“我活到现在总是有人负我,我惯着坛子,是因为他无知,我不亲近勒云生,是因为他太聪明,我也想过精明如柴飞,他总有一天会背叛我,还有你,虽然爱你如命,但我并不信你,却没想到最后却是你留在我身边,”说到这里,他依着拇指的位置吻江彤月的唇,“知道吗?你刚才唤我名字,我一直以为是幻听,所以我不应,应了如果真是幻听,我怕我会疯掉,但还好你是真的,所以,我定是要我们活下去。”说完,低头吻她。

他第一次吻得那么小心翼翼,舌尖依着她的唇形划过,然后含住,啄吻了一下,又迅速离开,再含住,舌同时伸进她的口中,试探的扫过她的唇舌,感受到她没有抗拒,又深吻下去。

黑暗中的感观特别敏感,唇舌碰触间都让人感受到动人心魂的热力,江彤月还没有这么不设防的任他亲吻,呼吸急促起来,手臂不自觉的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他。

两人吻得有些意乱情迷,分明是等死的两个人,却反而更加放肆,黑暗像是有催化作用,白小玉将江彤月抱在未受伤的腿上,整个将她拥在怀中亲吻她,唇舌过处迷乱而灼热,似乎那是最后一次亲吻,使了全力的与对方缠绵,直到两人唇舌都酸麻才停下来,却仍是不肯分开,额头顶着额头,四周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粗重而急。

江彤月忽然哭出来,伸手抓着白小玉的衣领,道:“白小玉,我不出去,一出去,我还是我,你还是你,这样一点也不好。”

白小玉抬手将她抱住,道:“那好,我们就在这里。”

两个就一直保持着相拥的动作坐在那里,分开一下都不愿意,好久,江彤月才发觉白小玉的呼吸有些急,手也冰凉,她一惊,离开他的怀抱道:“怎么了,你人在发抖?”

白小玉又将她拥回来,道:“刚才受的伤,不碍事。”

江彤月这才想起来,自己被李过拉着走时,白小玉的腿已经受伤,她心里大叫自己的粗心,在地上摸了好一阵子,找到那根火折子,吹亮了往白小玉的腿上照,顿时吃了一惊,白小玉的左脚上被刀划开一个大口子,皮开肉绽,血还在不住往下淌。

“你拿着这个,我帮你包扎一下。”江彤月把火折子递给白小玉,撕了自己里衣的衣角给白小玉包扎,只是白布刚放下去,整条都被血染红了,江彤月心里发慌,又去撕身上的衣服,却被白小玉拦住了,道:“反正出不去,就不必再多此一举了。”

江彤月愣了愣,看着被血染红的布条,不错,如果要死在这里,那就什么都可以不顾,只是,她方才说的容易,现在却发现并不那么简单。

“我们进来时,隔壁好像有药材,我去看看。”江彤月站起来,道。

“我跟你一起。”小玉扶着她的肩也单脚站起来。

江彤月本来想让他坐着,想了想还是道:“好。”

两人借着那短短的一截火折子来到隔壁的房间里,这房间里整屋子都充斥着中药的味道,白小玉拿着匕首把布袋子一个个的割开,终于找到了止血的药,江彤月抓了点就塞进嘴里,连白小玉阻止都来不及,还好,药材并没有毒,敷在白小玉的腿上,不一会儿便止血了。

两人也懒得再回到原来的那间房间,直接就在一堆药材中坐下了。

白小玉道:“这里有几屋子的米粮,可惜没水,没柴,不然我们倒是可以在这里活下去。”

江彤月没作声,半晌道:“小玉,你想出去吗?”

白小玉将她抱在怀中道:“说过跟你一起在这里的。”

江彤月道:“你甘心死在这里?之前所受的苦,所付出的一切又一次因为我前功尽弃?”

白小玉竟然在黑暗中笑了,想了想,道:”也不全是这样,第一次确实因你入狱,这一次,是你留下来赔我,而我死不死,并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确实被困在这里了,不是吗?”他说着,手指梳过江彤月的头丝,“其实你说的没错,与你死在这里也不错。”

江彤月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唇间亲吻,留恋不已,人却在下一刻站起来,道:“我们还是找找哪里有出路。”

白小玉没有动,黑暗中看着江彤月的方向,道:“怎么了?”

江彤月沉默了片刻道:“是我想的太天真,我连看着你伤口流血都不忍心,怎么可能忍心让你死在这里,只要有机会,我们还是要出去的,就算到时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也是要活着的。”

“月儿?”白小玉的口气有些意外。

江彤月,道:“这话我是想了才说的,你火折了还有吗?不管有没有可能,我们还是要找找出路的,是我刚才太软弱,我们有很多方式一起死,但不是这样的死法。”

那边白小玉许久都没有答话,好半晌才道:“好,我们找找看。”

两人在黑暗的地宫里摸索,累了大半天却都没有找到出路,之前封住的门此时怎么推都纹丝不动,而白小玉身上的火折子也差不多用完了。

江彤月累的瘫坐在地上,口中道:“莫非真的出不去?”

白小玉站在旁边,脸上并没有江彤月那般绝望,单腿站在地上,拿着火折子往四处照,忽然在门上一处凹槽的地方停住了。

他用手指抚了抚那个凹槽,回头看看坐在一边的江彤月,然后蹲下来坐在她的身旁。

“月儿,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江彤月抬头。

“如果出去,我们还在一起,你不喜欢我什么地方,我可以改,但你要跟我在一起,不要你是你,我是我,可以吗?”

火折子的光线很暗,但江彤月能感觉到白小玉的表情很认真,她不由自主的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听她答应,白小玉迅速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将她用力抱住,道:“好,我们现在就出去。”

江彤月一惊,道:“你能出去?”

“我不知道,”白小玉站起来道,“但这次进来,我一直有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地方?”

“就是这个没用到。”白小玉自腰间拿出一个东西,江彤月看过去,正是那把白小玉费了很大劲才自顾家得到的钥匙,很小的一把用绳子签着。

江彤月被他这么一提,吃了一惊,果然是这样,图和钥匙缺一不可,那这个钥匙要用在哪里?

她随着白小玉站起来,白小玉指着方才那个凹槽,道:“这,应该就是钥匙孔,”他把钥匙抵着那个孔,回身对江彤月道,道,“其实我也不确定,插进去可能是生,但也可能是死,你怕不怕?”

江彤月想了不想的摇头,道:“本来就是在等死,又怕什么死?”

“好,那我们不如试一下。”说着白小玉不再犹豫的将钥匙插进那个孔中,往右拧了一下。

“嘎”的一声,整个房间似乎颤了颤,白小玉下意识的将江彤月护在怀中,然后又一下子静下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两人都怔了怔,白小玉伸手去拉那道门,那铁门竟然就被拉开了,眼前现出前面一个房间,也是一片黑暗。

两人互看一眼都是一喜,也不耽搁,白小玉拉着江彤月的手往外走。

他们每走进一个房间,白小玉就将身后的门关住,一连走过好几道门,总算又看到第一道门时,那几具腐烂的尸体,这应该是走出来了。

以为会死却绝处逢生,两人拥在一处,白小玉看着手中的钥匙道:“你说是李过说的,只要触动机关,这铁门一旦关上,就打不开了,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钥匙可以启动和关上这里所有机关,这里是明皇帝存粮存财宝的地方,他可以把机关造得凶险,但绝不会不留后路,不然对他没有好处,我刚才关上了机关,所以铁门才又可以开启。”

江彤月疑惑:“可为什么李过会不知道这点?”

“那也正常,他得到图,却没有钥匙,不知道钥匙的奥秘也正常,可能顾家那老头是知道的,只是他死的早。”

白小玉一条腿受了伤,方才在里面走了这么长一段,此时已累得不行,但却不敢休息,他们在里面这么长时间,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四周还是一片漆黑,他由江彤月扶着往前走,看到原先的水潭时,还好,之前的阶梯还在,江彤月忽然想到坛子,不知为何,心里慌张不已。

那段阶梯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看到有光亮,两人不由加快了脚步,一直走到最早洞口的地方,江彤月眼尖,看到一个人仰倒在水中,胸口有血流出来,周围的潭水都被染红了。

“坛子!”江彤月大叫一声,也不顾潭水冰凉,跳下水,涉水就朝坛子走过去,身后白小玉也下水来,潭水刺骨,他忍着伤口疼痛,也朝坛子走过去。

两人合力,好不容易将坛子拖上岸,探他鼻息,竟然还活着,江彤月松了口气,眼泪却跟着下来,边流泪边撕开坛子的衣服替他包扎伤口,口中同时喊道:“坛子,醒醒。”

直到替坛子包扎好伤口,坛子也没有动静,江彤月忍不住哭出声,对白小玉道:“小玉,坛子,坛子会不会死?”

白小玉正待回答,猛然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而来,他让江彤月噤声,两人看着洞外的动静。

只一会儿,果然有人走了进来,却是李过和如砚带着好几个人。

“小姐!”如砚先看到江彤月,没等江彤月反应人已经冲了上来,上下打量了江彤月一下道,“你没事吧?”

这时李过也走上来,有些吃惊的说道:“江姑娘,你是怎么出来的,白小玉呢?”

听她问白小玉,江彤月一惊,回头去看。

身后却哪还有白小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