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碎裂,手上割开一道口子。看着溢出的鲜血,我却感觉不到疼。

“夫人不必紧张。”花大夫的声音依然平淡,取走我手中的碎片,唤人端来清水替我清洗伤口,而后又轻轻的给我抹上药,绑好纱带,一举一动,细致至极,亦如当初在御数山庄脚歪了给我抹药一样。“花某对夫人没有恶意,我们寂寞门也对夫人没有恶意。”

“那你们一个个出现在我身边到底为何?”声音有些发颤。

“为了让夫人恢复记忆。”

花大夫极轻极浅的一句话在我心中掀起轩然大波,“你们,也想让我恢复记忆?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份?”问完又清醒,风离星既能辨别出我云家人的身份,他们又如何不知!“你们想让我恢复记忆,也是想知道长生诀吗?”

长生不死,真的那么吸引人?

“非也。”花大夫收拾完药物,看着我,静静说道:“让夫人恢复记忆,是为了救一个人。”

“救谁?”

作者有话要说:瓦早就说过啦,花大夫不是酱油党嘛,他也算是个蛮重要的配角啦~

他是大宗师,乃们猜到没?哇咔咔

风云诡谲不知途(三)

花大夫不回答,只说:“到了灵国,夫人自然会见着她。”

“那我怎么救?你不是大夫么,难道你不能救?”

“花某不过凡人,很多病症是束手无策。至于怎么救,花某也不知,不过等到夫人恢复记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花大夫说得谦逊,却让我浑身不适。“你怎么知道我恢复记忆就一定愿意救那个人呢?”

笑容一冷,又一缓,“夫人见了她,自然是愿意救了。”

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心中不安扩散。“以我为质交换灵禅珠,其实这只是个幌子是不是?你们叫我去灵国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恢复记忆,让我救那个人,是不是?”

“不错。”花大夫回答的断然。

想到了什么,我又问道:“你说你们出现在我身边是为了让我恢复记忆,这又是什么意思?”

花大夫翕动了下嘴巴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很快又闭紧了。他腾的站起身,望向不远处山峰处,笑容一下收敛,浑身上下又散发出压迫人的气息。不过很快气息消散,只是脸上笑容再不浮现。

“明日下午便可到达,一路辛苦,夫人好生歇着。”花大夫撂下这一句,便离开了马车。

我看着他的背影,蹙了蹙眉,而后望向他刚才望着的远处山峰,拧紧了眉。

疑惑,越来越多了。

之后一路不曾与花大夫好好说上话,想要去看看沈拓也只是被拦下,无奈之下只好成日坐在马车里想着那些错综复杂的疑问。

隐隐觉得自我醒来之后便一直被人操控着,一开始是苏青云,等到我嫁给他离开留照,又有更多的人出现在我身边,看似毫无关联的人都被这样那样的关系连在了一起。苏皇室,望月兰家,风族,寂寞门,仙相云家人…一个个与我牵扯着,剪不开,理不顺。

苏青云为了夺回留照宝座、为了得到长生不死娶了我,那么在五年前他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为什么是他将我送到和乡严家?现在他安排了刺杀的戏码中毒昏死,这又是为了什么?

风离星、花大夫出现在我身边是为了让我恢复记忆,现在他将我带到灵国是为了救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是谁?

云玦,兰守轩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拓要杀我,到底受了谁的旨意?这背后又有什么阴谋?

除此之外,王老爷子又是什么人?为何他对九相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还有缥缈风,如果其他人的出现都是计划之中,那么他的出现,是不是也不纯粹?

如今这天下,我还有谁可以信任?还有谁可以依托?

花大夫的话说,我到了灵国就能恢复记忆,他为什么这么说?王老爷子说我恢复记忆还缺最后一步,难道寂寞门已经找到云灵了?

恢复记忆后,是不是就能想起所有的事了?想起了,所有的谜团都能一个个解开了吧!这样也好,至少我不会再困扰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越来越不安呢?

恢复记忆,真的可以吗?

一路想着想着,竟也快到目的地了。当袁起告诉我还有一个时辰便能到灵国的皇城伊都时,竟有些怔然。

“这么快,就到了!”望着两旁渐渐多起来的建筑,我喃喃道。

“此行已是缓慢。一般七日便可到达,我们走了十日。”袁起回道。

我点点头。一走十日,走时苏青云已中毒七天,如今他只剩下四十三天寿命了。不过花大夫说我一到银都灵禅珠便会送往留照,总归是来得及的。

不管苏青云到底想做什么,我来都来了,灵禅珠送去了,他的命得救了,之后再想做什么,也跟我没关系了。心中这样想着,目光也稳定下来。

灵国的伊都远没有帝城繁华,甚至不及青州。四面环山,建筑多以石为材质,坚固而冷硬,却又带着浓厚的古朴气息;且都是大气之笔,石柱粗高,石阶宽阔,连那檐角的飞鸟走兽都极尽磅礴。在这石头建筑中又四处渗着茂盛的树木,于是往往能看到一座石屋之上罩着一棵参天大树,甚至有的石阶都被凸起的树根迸裂。

建筑越来越密集,街头越来越热闹,等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伊都到了!

没有高高的城墙,没有森严的兵士,我只看到一干人站在殿前的石阶上,似在等待着什么。

见我下了马车,一位身着绛色华服的女子迎上前来,“苏王妃一路辛苦。”

我正疑惑此人是谁时,花大夫已上前行礼:“皇后娘娘万福。”

原来这是灵国的皇后!微怔之下,不禁细细打量。二十来岁年纪,梳着高高的髻,露出光洁的额头,皮肤白皙,眸色清润,笑容和善。倒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是端庄娴雅。心生好感,便也对她微微一笑。

说着些客套话,一干人等被迎往东南一座偏殿。虽也是殿,却无帝城皇宫里的气势磅礴,不过与附近几座相比,倒也算华丽。

花大夫进了皇宫便去述职了,也没说灵禅珠珠的事,所以待安定好后我便向站在一旁吩咐下人什么事的灵国皇后问道:“如今我已到了,灵禅珠什么时候送去留照?”

皇后娘娘抿嘴一笑道:“王妃可是着急王爷了?”说着又道,“唤我可仪就可以了,覃可仪。”

我点点头,“云迟。”

覃皇后拉过我的手坐下,道:“云迟不用担心。灵禅珠是国宝,供奉于祭台上,请出要三日,一旦请出便会迅速送往贵国。不妨先安安心,灵国虽不比留照,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我心里自然没有什么赏玩的心思,但听她这么一说也无可奈何。抿了口茶问道:“这灵禅珠到底是什么东西?”苏青云是不是想着得到它呢?

“据说灵禅珠是集日月光华而凝成的一颗珠子,可解百毒,可延年益寿。可仪也仅见过它一日,那还是在十年前,先帝病重,大宗师大人便请出了它。可因为请出耗时三日过了救治期限,先帝才…”说到这里覃皇后目露哀思。

听她说起“先帝”,我想起了缥缈风口中那个“性情凶残酷爱毒物”的君主,于是看着她脸上的哀伤心里有些违和。

覃皇后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惭笑道:“先帝虽不得贤明,但对我是极好。可仪自幼父母双亡,是先帝将我照养大。”

点点头,明白过来,而后又问道:“那这灵禅珠又是如何请的?”

“灵禅珠是有灵性的,寻常人根本难以触碰。本国除了大宗师大人,谁也催动不得。大宗师大人催动它也需要耗费极大的真气,故而灵禅珠虽是宝贝却很少被利用。”覃皇后细细解释道。

我的心中却又产生了一个疑问,“你说的这个大宗师大人指的是?”花大夫是大宗师,可我记得灵国还有位无知老人也是大宗师。

覃皇后微微诧异,“我说的大宗师大人自然是外人常说的无知老人,本国除了他这位大宗师可没有其他人了啊!”

看来灵国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御医花圣手就是寂寞门的右护法花缺影了,这身份掩藏的好极。

又说了些话,覃皇后起身告辞,并说会常来看我。我看她和蔼可亲,便也点头答应。

她走后,袁起上前,道:“夫人,沈公子被带到了御医院关押起来,看守极严。”

望着斜阳隐没于高峰之中,眯了眯眼微微颔首。一路上花大夫并不让我接近沈拓,见着的两次他都是昏迷不醒任人搀扶着,问花大夫什么情况,花大夫只说过一阵子便好。我想沈拓必定是被伤得极深,大宗师果然可怕。可是为什么他不肯让我见他?那夜花大夫好逼问沈拓的老剑从何而来问他受何人指使刺杀我,那现在他将他关押起来是不是要审问?我倒是也想知道这些问题,可是我并不愿他被花大夫逼问。沈拓说他会在以后告诉我,这个以后又是什么时候?沈拓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到这里我转头问道:“可有办法接近?”

“夫人想进御医院?”袁起的神色变得严谨。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袁起看着我,目光沉然,“明白了。乡长派的人虽然不多却个个有专长,想来进个御医院也非难事。”

“不要强进!”如果花大夫执意不想让我见到沈拓,以他大宗师的身手,强进实在是下下策,“要想个别的办法。”

“别的?”沉吟片刻,袁起复又抬头迎上我的目光,道:“夫人,属下有一个法子…”

因为舟车劳顿,当天夜里睡得极早。

灵国伊都的春天比留照帝城冷的多,入夜时分更是寒凉。陌生的床榻让我一时不适应,可是一路辛苦使得脑子昏沉,辗转间便入了梦。

又开始做梦了。

还是一片黑暗,那座冰石人像依然静默着,而后我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说——“你来了。”

我感到诧异,寻着是谁说话,可是周边除了那座冰石人像再无其他,于是我问道:“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没有人回答我,依然只是那句——“你来了。”

“你是谁?”我又问。

再没有声音。

我正站在原地迷惑着,却见那冰石人像向我渐渐移近。黑暗中一束光线打在它身上,依稀能看清它的模样,是个女子,有点熟悉。正要往前走辨认,却闻得一阵香——一阵熟悉的冷香。

兰守轩?!

豁然间醒来,睁开眼,却只见屋内空空荡荡。烛火映照处,本该阖上的窗不知何时打开了,灌进一屋寒风,而这风里,一阵冷香若有似无。心悸动,下榻奔走至窗前,看到一道白影在月光里越走越远。

眉头一皱,披了件衣服准备出去,开门一看,那白影已然不知踪迹。

“夫人?”袁起自外边归来,见我站在门口目露疑惑。

“刚才有人来了。”我沉沉道。

“谁?”袁起立马提高了警惕。

摇了摇头,道:“没看清。”想再说些什么,可心中无解,便沉默下来。

关上门,阖上窗,袁起服侍我睡下。我侧着身看着那扇窗,心里有些不安。

难道又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个人又是谁呢?为什么会有和兰守轩身上一样的冷香?

作者有话要说:偷偷发一下~

百转千回绕玄机(一)

次日一早醒来便去拜见覃皇后。她倒没料到我这么早去找她,有些诧异,听清我的来意后笑道:“此为小事,容我收拾一番便去。”

昨天下午袁起想到了见沈拓的法子,就是让覃皇后出马。我听着这个法子觉得甚好,花大夫这个大宗师的身份不揭露,他就必然要因为御医这个身份对覃皇后俯首称臣,不敢忤逆。而我要做的不过是向她说清我见沈拓的必须。我刚才对她的解释便是沈拓是我少年朋友,如今身受重伤,我自是要去探望他。这些倒是实话,只是隐去了沈拓刺杀我并在半路要带走我的那些实情。

我本以为这番言论会引起质问,谁知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只是覃皇后听完后的回话倒是让我有些疑惑,她说“难道他不是你的侍卫吗”。听到她的问题我有些茫然,一问之下才知道花大夫对外的解释是沈拓是我的侍卫,路上不小心受伤才安置在御医院养伤。

我不知道花大夫为何隐瞒了沈拓的身份,不过这么一来,我去见沈拓的理由就充分的多。

随着覃皇后一路走,她说着一些趣事,笑得开朗,我心中有事,自然不够投入,笑得也便敷衍。

覃皇后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好生宽慰。

“云迟,为何我总觉得你心事重重?”她敛起广袖问道。

我看着她清澈的眸子,目光有些黯淡,正迟疑着该怎么答话,她又自惭道:“你瞧我。你总归是担心王爷的,又在异乡心情自是不好,更何况你这朋友又受伤了。我也不知如何安慰你了。”说着又带着歉意,“我也不知大宗师大人为何要让你为质,还要待半年,这不是…唉,问了陛下,他也不知其用意,他们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你说是无知老人的主意?”听着她的话我有些吃惊。我本以为是灵国国主的意思。

“是的。陛下近日身体欠安,国中大事皆由大宗师作主。听闻王爷中毒,是大宗师说着愿意献出灵禅珠,也是他说着要以你为质…”

覃皇后的声音渐小。我琢磨着她的话,隐约觉得这个无知老人有些奇怪。

“不过你不用担心了。”覃皇后再次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她拉着我的手,笑着说:“等到灵禅珠解了王爷的毒被送回来了,我便让陛下让你早些回去。风景再好不及故国,更何况还有惦念的人。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多留些日子。这后宫里头也就我一人,着实冷清。”

我望着她,有些疑惑。

覃皇后笑了笑,抬头望向远处山峰,道:“陛下只立了我为后,未曾纳妃,几次劝说他选秀都遭拒绝,所以这后宫之中就这般冷清了。”

“为何要让他纳妃?”一世一双人难道不好吗?

望着远处的双眸有些迷茫,声音也带上了几许哀伤,“也许吧!”意识到自己失神,覃皇后转过了话题。她笑着说:“今天下午有个戏班子过来,很好听的,到时候云迟跟我一块听吧!”

“嗯。”想着反正无事,便点头答应了。

“前头就是御医院了。”过了一道石桥,覃皇后指着前边一座幽静的院子说。

那院子方方正正,门口两尊上古医兽蹲立着,瞪大双眼,威风凛凛。我循着它们注视的方向看去,见一座较为高大的院子伫立在对面不远处。看上去虽比这御医院气派的多,可是不知为何觉得怪异,细一看,发现那院子的西北角缺了一大块。

“那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那是原来的第一毒门。”覃皇后语气带着闪避,似是忌讳着什么。

原来这就是第一毒门!一直有耳闻,现在却是亲眼见着了。制毒研毒,曾让整个天下谈之色变,却没想到竟是这个样子。直落落的立在那,毫无隐蔽。不过我总算明白这缺了一大块是怎么回事了,想来这便是当年兰明玉派了八名侍卫破坏的结果。想到这里心一揪,八名侍卫中有一个是云玦,我中的牵机之毒极有可能是她从这院子里带出来的!心里哀叹一口气,再看它时,目光已变得不一样。

“我能去看看吗?”话音落下心里有些吃惊,这话是下意识里说出来的。

覃皇后没料到我说这话,目光闪过一丝惊讶,“它是第一毒门,很毒的,我都不敢靠近。”

我笑了笑,道:“只是想看看,耳闻已久。”

覃皇后见我坚持,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

转向而走,绕过一段青石路便到了第一毒门面前。两旁大树高耸,遮天蔽日,掩得门口一片阴凉。地上落叶厚积,长久不曾清扫的样子。

有侍从开了门,一股怪味扑鼻而来。掩着鼻子咳了两声方才适应。一路往里走,丹炉药鼎满目,里面依然存有灰渣,却早已冷透;架子上原本该摆放着瓶瓶罐罐的地方也是一片空落;偶尔可以看到地上散落着基本发黄的书卷。越往里走,越杂乱,桌椅东倒西歪,书卷瓶罐四处散落。走到最后几间屋子的时候,空气愈发窒息,里面空无一物,墙壁一片焦黑,是焚烧过的迹象。

我站在断墙之处,看着这一片狼藉,心里想着,九年前云玦是否也曾站在这个位置?

大肆破坏,焚烧殆尽!

“这里没什么看的,我们还是早些走吧。这一股毒药的味道,九年了都没有散光!”覃皇后掩着鼻子道。

见没什么好看了,便点点头。

出了第一毒门,覃皇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道:“自九年前来过一次,我便再不愿靠近这地方一步。”

我应了声,避开脚下的石阶,却在听到覃皇后的下一句话时忘了前行。

覃皇后说:“你不知道,那天夜里我睡不着正好在院子里纳凉,就见着这边起火了,我噔噔噔的往这跑,不小心绊倒了,差点撞在了石柱上,幸好被一个人救了。”顿了顿,她充我狡黠的眨了眨眼,“你知道那人是谁不?”

“是谁?”心里涌出一抹异样。

“是一位非常美的姑娘。她抱着我躲开了那石柱,自己却磕上了,我还慌着神呢,她却说:‘这劳什子要来嘛用,废了了事’!说着她当真朝那柱子拍了一掌。我想着那不疼啊,可没想到那柱子啪的碎成了粉末,当时我都惊呆了。我想着这个姑娘怎么那么厉害,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她却捏着我的脸说:‘你看,我把这东西给消灭了,你不怕再磕到了,不过以后你走路可要小心啊!’说完她对我笑了笑,转身要走。我忙拉住她的衣服。我问她你是谁啊。我没想着她会告诉我,谁知她却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点头答应,保证不会对外人说。听我这么说,她笑着凑到我耳边说:‘我叫云玦’。她告诉我她的名字,我也把我的名字告诉她了,她说以后有空会来看我,可是几年过去了,她再没来。”

说到这里,覃皇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失落,我的心却波涛汹涌。

“喏,这里就是当年石柱的地方。”覃皇后向前走了几步,指着一个地方说道。

慢慢走过去,看着地上渐被草覆盖住的一圈圆,失神了。当年,云玦就是站在这个地方的吧!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子,多么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就死了?!怎么就因为我,死了?!

“我们早些去御医院见你的朋友吧。见过了回我宫里一起用饭,然后一起去听戏。”覃皇后转过了话题,兴致勃勃的跟我提着建议。

在这地方心里有些压抑,也想着早些离开,便点头答应了。

继续回到来的路上再一直往前,到了御医院门口。门口有侍卫,见着我们行礼后说要去禀报,覃皇后阻止道:“不用声张,本宫来此是见一个人的,带我去跟王妃一路而来的那人那便行。”

该侍卫看了我一眼,复低头领命。

沈拓被安置在一间偏僻的屋子里。门口确实守着几人,见着我们进来,个个面色紧张,但覃皇后威势升起他们也不敢忤逆,只好默默退到一边。

本以为沈拓会被五花大绑,推门一看之下方知自己太过紧张。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门口动静睁开眼支起身。见着我有些诧异。

“云迟,你怎么来了?”一动之下,他开始咳嗽。

赶紧上前扶住他,“你可要紧,伤得严重吗?”

“无碍。”沈拓摇头道,“那二指威力无穷,可他给我服的药极管用。性命无虞了,就是以后再不能运真气了。”

他的脸上看不出悲哀,我也就辨不出他的心情,不好宽慰,只好转过话题道:“他为何要把你困在这里?他是要问你什么吗?”

“嗯。”沈拓说着抬头看了看我身后的覃皇后。

覃皇后脸带微笑,道:“你们慢慢聊,我到外面转转。”出门时又回头冲我眨眨眼,道:“放心,没人敢进来。”

看着她的笑意我觉得古怪,可来不及琢磨便被沈拓唤住。

“云迟你没事吧?”沈拓问得焦急,“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沈拓是依然记挂着我被带来灵国是一场阴谋。

“我想着也没事。花缺影虽然打伤我,却是因为我要带你走,因为我那时刺杀你。我想他对你没什么恶意,只是一直不放心。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只希望一切真的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提醒到。

目光有些闪烁,但很快稳下,“他的确是想问我些问题,可是我不确定他的用意不敢告诉他,现在你来了,我就告诉你。”

“嗯,你说。”沈拓身上可有着太多的疑问。

沈拓沉吟一会又顿住,而后开口道:“我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这样,你想知道你就问,我来答。”

想了想,觉得这样可行。稍作思索,寻了个开头:“这两年你去哪了?当年你为什么要走?”

沈拓抿了抿透着坚毅的嘴唇,“云迟,你知道我是个孤儿,是被我阿爹领养的,我的身上只有一块玉佩。我一直不知道我的亲身父母是谁,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那年一个人突然找到了我,给了我一块跟我身上一模一样的玉佩,他问我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说想,他便让我跟他走。我那时也想着出去闯一闯,所以就偷偷离家出走了。”

“那个人是谁?你后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每次来都蒙的严实,我只知道他是个男人,而且武功很好,最起码大宗师水平,因为他把我带到了赤炎国,用了两年就把我教到宗师水平。”

“大宗师?”又是大宗师!“是哪个?”风离星?花缺影?无知老人?

作者有话要说:挠头,昏沉中......

百转千回绕玄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