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云迟也想要不要去提醒他一下,但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很快打消了念头。

想起来和想不起来到底有什么差别,云迟并未想透。

她也曾询问过云玦这几年的事,可他总是闭口不谈,只是提到时目光中总流露出那么一丝哀伤。云迟不知这哀伤从何而来,她只是看着有些心疼。

兰守轩的冷漠虽然让她有些失落,却也未影响全部心境。看着天空不停洒落的鹅毛大雪,云迟期盼着它早一日能停,因为兰守轩说了,雪停了,路通了,他们就能北归了,然后,便能见到云玦了。

所以云迟一日日的坐在檐下,看着白茫茫的一片,等着雪停的那一天。

也不知是封仙台那次气息受损太重,还是给云玦施了五百年长生诀使得她变得虚弱,这几百年来,云迟越来越沉默,原本云玦在身边时还能逗她说几句话,云玦一走,她就再难开口说几句话。现在来了这荒海大地,到了这山院里,除了兰守轩,她再无一人认识,而兰守轩已经不记得她了,对她除了漠然外还有一丝云迟看不懂的敌意,所以她就变得更加安静。安静到好几次别人自她身边走过都没发现她。

她太小了,千百年来始终是十二三岁的身量,又总是一动不动的坐在角落里托着下巴看着天空,所以常常被人忽视。

这一日用过早饭,兰守轩走到黑色木柱边,看着那个安安静静坐着角落里不畏严寒的少女,眼中有了一丝的恍惚,然而很快又化为黯沉。

感觉到有人注视,云迟偏过头,见披着墨绿色大氅的他,正低头抚着手上的红珠链,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洒落一片阴影。

兰守轩不经意的抬起头,触及她的目光又瞥开。向廊外走了几步,见雪势渐小,一提身,人已掠至几丈开外。

云迟看着白茫茫的雪地上那一抹飘动的异色,心里颇为震动。知他又是去不远处的峡谷之中习练了。当初云浅传了他无上功诀,这几年,他已习得七八分境界。

想了想,也站起身,翩然朝他方向掠去。这几日在这山庄中也着实沉闷,倒不如出去走走。

天地一色,人踪灭,鸟飞绝,本是单调的很,云迟却爱煞了这纯洁与寂静。飞了一会停下,脚踩着积雪,心里莫名舒适。捧一把雪,触手冰凉,折一根冰枝放入嘴里,“咔嚓咔嚓”咬碎,没有滋味,却是最好滋味。

云迟觉得浑身放松,她一个人慢慢走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白衣白雪,若非青丝着一色,这天地当真是融合一片。

走着走着,云迟听到了“呼呼”声响。嗅着冰寒空气里淡淡的冷香,便知兰守轩就在近处。

轻声绕过山石,见峡谷边上,脱下大氅的兰守轩仅着一袭暗纹黑色锦衣在习练着。他的额头沁出了汗,然而眉头却紧皱着,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练了一会他停下,有些气馁,“为何到了这步,从来冲不上去?”说着又按方才的路数又演练了几遍,只是越练气息越不稳,人也却焦躁。

云迟已然看明白了。兰守轩习的无上功诀,虽已练至七八分,然而却卡在了关口上。若不是有几步误了方向,习个十成十也是极容易的。

云迟有心提点,便向前走了几步,现出了身。

兰守轩未料到她来了这里,一怔,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云迟并不理会他的漠然,轻轻说道:“你有几步走错了。”说着,挡着他的面习起来。

兰守轩看着她娴熟着习练他卡住的关口,越看越惊叹,“原来如此。”

演练完毕,云迟收起真气,看着他说:“你按着这个步骤,便可习至十成十。”

眼中喜色难掩,兰守轩稳住心神,按着方才她的路数习练起来。果然,很快他便摸到了脉门,而后轻松的突破了一道道关口。

“轰!”随着最后一招发出,只听得天地一声声巨响,山石猛然震动,被真气击打的峡谷之中发出阵阵轰鸣。

兰守轩已然登上无上功诀的最高境界!

惊喜之余,却见山石震动不止,而后又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兰守轩一惊,抬头一看,见无数山石滚落下来。原是真气太猛,震崩了山石。

此时云迟正站在山下,虽觉察到周围异象,一时却没觉察过来。等到意识到头顶一片黑暗时,已躲闪不及。正在这时,却见一道身影飞速扑来,一把推开了她!

惊而又惊,险而又险。等到山石不再滚落,人定住,云迟这才回过神来,却见自己正被兰守轩紧紧抱在怀里,心猛然停止了跳动。

他身上的冷香沁入鼻息,钻入肺腑,最后缠到心上。小七儿身上有冷香,寂寞门主身上有冷香,却没有一个人像他身上的冷香那般好闻。一时之间,云迟有些沉醉的感觉。

兰守轩却已推开他,收起脸上惊骇之色,再次恢复到平静至漠然,“你没事吧?”

心上稍有失落,却也不及多想。云迟摇摇头,说:“我没事。”

“没事就好。这里太危险了,回去吧!”说着,兰守轩拾起边上大氅,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将大氅给她披上,却也不说什么转身又走了。

云迟愣愣的站着,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感受着大氅带来的温暖,心里某个角落,一瞬柔软了。

回到山庄的时候,兰守轩站在檐下,已换了衣衫。云迟解下大氅递还给他,手上空落时,听得低低的一声传来。

“谢谢。”

云迟觉得迷茫,抬头望去,却见他已转身进了屋。想了想,大概是觉得教他破解了关卡的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我爬回来了。其实我已经爬走了。这里是存稿箱。嘿嘿,表拍。

最近事儿特别多,上班很忙,还要四处走,现在又回家去做伴娘了,嘤嘤。

让大伙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如果我现在求留言会不会被你们组团鄙视?嘿嘿

还有想说的就是,看到好多熟悉的马甲不见了,也不知道是霸王我呢还是霸王我呢,好尤桑~TAT

偶尔出来下呗,让我知道你们还在,我也就安心了!

天冷了,大家注意保暖啊!学生妹纸们要考试了,先抓紧复习啊!工作的妹纸们,上班摸鱼要小心博士啊!嘿嘿,走鸟~

爱你们!!!

千年一梦叹沧桑(十)

等到雪停路解封,已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坐在马车里,想着北归之后就要见到云玦,云迟心里一阵喜悦。

马车只有一辆,兰守轩与云迟共程,所幸足够宽敞,并不拥挤。此时兰守轩正专心致志翻看着书卷,而云迟只是托着下巴,时而望着窗外,时而看看他。

这一段时间里,她愈发注意起兰守轩来。她很喜欢看他,只要他出现,她的目光便会追随着他。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印在了心里。云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原来对云玦也是这样的,所以她想她一定也是喜欢这个兰守轩。更何况,他还是自己见到的第一个男子,还是属于自己的人。至于到底什么是“属于”,云迟不懂,却也不追究,心想大概是对自己重要的人吧。

她看着他从檐下走过,看着他安静的吃饭,看着他与人说话…偶尔向她投来一瞥时,云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跳的有些不一样。不过这样的时候很少,通常,都是她站在边上默默的看着他。

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坐在青玉屋檐上望着蓝天大海的日子。那时候,潮起潮落,云卷云舒,与她无关;现在,兰守轩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也与她无关。

车轱辘在不停转动,间或能听到马儿的嘶鸣,然而马车内却是一派安静。

许久之后,云迟出声打破了沉默,“还有多久到?”他们已经走了两天了。

兰守轩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看着书卷,而后轻飘飘的丢出一句——“两天。”

“那我就能见到小七儿了是吗?”云迟又问。

“嗯。”兰守轩依然答得简洁。

云迟满心欢喜,她想着这么多年不见,她的小七儿不知变成了什么样。

然而云迟没能见到云玦。兰守轩并未将她带到云玦身边,只是将她安置在一间宅院里。

宅院依山而建,精而不简,华而不奢。推门而入时,云迟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

是娆木的香!

循着香味而去,至一小院门口,见成片成片的娆树生长着,虽未开花,却也是枝桠纵横,茂密非常。见着只在岛上才有的娆树生长在了这里,云迟有些吃惊。

“这是她种下的。”兰守轩自她身边走过,脸上带着想到某些美好往事时的甜蜜。

原来是小七儿种下的。恍然间想起很久以前小七儿问她荒海大地上有没有娆花的事,之后也曾说过有一天她要让那里也开满漂亮的娆花,想来是她离岛之时带上了娆花种子。

想到这里,云迟轻轻问道:“小七儿曾在这里住过是吗?”

“嗯。”兰守轩点头应道。

“那她现在在哪呢?”不是说到了就能见到她了吗?

兰守轩避开她那双乌黑通透似要看穿人心底的眸子,回答道:“你先在这等着。我已派人告诉她,再过段时间她便会过来。”

云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在之后的日子也当真如他所愿只安安静静的等待着。这样一过就是一个月。

兰守轩派了一位名叫瑞尔的侍女跟着,虽然看上去并不和善,但想着是他的心意,她也便不说什么。

本以为很快云玦就会来,可是等了很久都不见到人,所以云迟有些急了,见兰守轩总是忙碌着,常常会消失好久,想着他也许没有时间,所以就想自己去找,可是刚要出院门,却被拦下。

瑞尔说:“你不能出去。”

云迟自然是一脸疑惑。

瑞尔被那双纯澈的眼睛盯得有些难以招架,便喃喃说:“这是主子吩咐的。”

主子当然就是兰守轩。

听着侍女的话,云迟开始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不过她也不强行出去,心想兰守轩不让她出去,也许是有理由的,那么便去问问他吧!

然而走到门口,看着兰守轩一袭白袍坐在桌案边执笔写字一派安静从容,云迟心里生出了些胆怯,停下了脚步,只是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意识到内心深处生出这样一丝情愫,云迟有些不解。这是千百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兰守轩却已看到了她。看着这个白衣似雪的少女,他的表情再次闪过些恍惚,但很快又收起了。搁下手中笔,问道:“找我有事吗?”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玉石相击的声音,也像他那天夜里弹得琴声,要是能常常听到就好了。

抿了抿嘴,云迟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站在离桌案三步距离处,她开口道:“我想出去,他们不让。”因为有一段时间不曾开口,声音有些变调。

“你想出去做什么?”兰守轩提着声音问道。

“我要找小七儿。”抿了抿嘴,又道,“你说她很快会来的。”说完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兰守轩被她盯着有些烦乱,胡乱问道:“你一定要带她回去吗?”

云迟想了想,点点头。期满不归,气息受损,如今过期三年了,小七儿还活着,已是万幸。云浅说她是人相,又是之后才来的岛上,受的咒术比较浅,又注入了长生诀,所以才能过了期限依然活下去。不过小七儿毕竟在岛上生活了两三百年了,上古咒术也多少侵入了她的体内,如果不把她带回去,还是要魂飞魄散的。

“为什么不能让她自由呢!”兰守轩的声音有些愠怒。

云迟有些疑惑,她不知道他的愠怒因何而来,所以只是等着他继续开口。

兰守轩看着她一脸无知,眉头紧蹙,握着拳头击在桌案上,震得书卷翻飞,“两年前你们岛上就有人来要带她回去,她不愿回去还被打伤,差点死掉!你们为什么非要带她走,她在这里难道过得不好!”

云迟看着他的怒色有些惶恐,待他停下才喃喃道:“她要不回去,会魂飞魄散的。”

兰守轩闻言一惊,“你说什么?!”

云迟说:“她的身上有咒术,必须回到岛上才能活下去。”

桌面上的拳头握得更紧,眼中是惊涛骇浪。

云迟看着他这幅样子,突然间想起了九年前最后那一眼里的画面。墨发翻飞,背后惊涛骇浪。那一幕如此惊艳,让她铭记多年。

在她失神间,兰守轩想到了什么,又道:“她未曾跟我提起什么咒术,你这么说,是骗我带你找她吧!”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脸质疑的男子,云迟感到心好像有些往下掉,许久之后她低下头,轻轻的说:“我不会骗人。”

千百年来,她何曾说过一句假话。

兰守轩双眸愈发深邃,看着她一脸沉静略带哀伤,似是觉察她并无此心机,收起审视目光,道:“我可以告诉她你来找她了,不过她愿不愿见你,那就是她的事了!”

云迟听着他的说话,疑惑道:“你没告诉她?”

兰守轩承认道:“一开始我并未打算让你见到她!”

想着瑞尔的寸步不离,想着这一个月里足不能出户,云迟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被拘禁起来了,原来兰守轩一直再骗她!

心,有些冷。

兰守轩看着她脸上隐隐的悲伤,眸中有些不安,低头看着案上书卷,发现不知何时一滴墨浸染了纸张。拿起笔,又放下,思索了番,才似寻得解释的话。

“虽然之前你说是想她了要带她回去,可我不信任你。你们云家人太厉害,我不允许她再次受到伤害!”

“我不会伤害她。”云迟低低道。

兰守轩没有抬头,只是将染糊的白纸揉成一团。

“我只是想她了,我只想看看她,不会伤害她的。”见他不语,云迟又说道,声音中说不出的哀伤。

兰守轩抬起眼皮,见她孤零零的站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声音放缓了下来,“在岛上,你和她很好?”

云迟想了想,点点头。是很好,好到不可缺,不可换。

“我会告诉她你来了。如果你说的不假,她会来见你的。”兰守轩又道。

云迟继续点点头,“好。你告诉她,小姑姑来找她了。她会来见我的!”小七儿知道自己来了,肯定会来见的。云迟这么想着。

“小姑姑?”兰守轩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你就是那个小姑姑?”

“嗯。”云迟一时不明白兰守轩说这话的意思,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你知道?”

兰守轩微微颔首,“她以前常常提起你。没想到你这么…”

后半句话虽然被吞了下去,云迟却已然明白他想说什么。她想解释下为什么一副童颜,想了想,不知从何说起,便作罢。转而问道:“她都提起什么了?”

“她说你们很好…”像是想到了一些事,兰守轩的眼神变得柔和。

那时候,云玦总是拉着他说岛上的事,说那里娆花盛开,说那里有个疼她的小姑姑,她们相亲相爱一起生活了几百年。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洋溢着笑,眼睛总是无比闪亮。可是到了后来,她就很少提了。她也很少再笑,眼神也开始变得黯淡。

说到这里,兰守轩的眼底又浮现出了一丝哀伤。

云迟听着,有些疑惑,“为什么?”

“不知道。”兰守轩的声音变得怅惘,“四年前封后大典她离开,回来时便变了。也许,是因为二哥吧。”

云迟依然迷茫,想了会才问道:“二哥就是小七儿的夫君,是吗?”她记得云浅好像提起过这事。

兰守轩点点头。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云迟又问。

“他——”兰守轩说了一个字停顿下来,半响才继续道,“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听他这么说,云迟想起原来云玦的话,她想小七儿果然找到了那样一个人,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她第一个遇到的。心里想着,嘴上也这么问了出来。

兰守轩听完却久久没有回答。转头望向窗外,一缕阳光正好落在他如玉般的脸上,却只打上了无边的落寞。他眯着眼睛,视线不知落到了何处。

许久之后,兰守轩淡淡道;“你先回去吧。我会告诉她的。”这一句话,他说的极其无力。

云迟看着,一时不敢再问。她很想伸手抚平他的哀伤,可是,她不敢。

抿了抿嘴,轻声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云迟好尤桑。哎,纵使她是仙相传人,可是喜欢兰守轩,还是喜欢的那么小心翼翼。

千年一梦叹沧桑(十一)

第二天用早饭的时候,云迟没见着兰守轩。桌上也没摆放他的碗筷。用午饭的时候,依然没见到。

“他呢?”终于,云迟忍不住问出了口。

瑞尔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回道:“主子去国都了。他说他会告诉她的,让你在这安心等着。”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瑞尔冷冷答道。

云迟已习惯了她的漠然,听着硬梆梆的这番话,倒也不在意,只是到口的佳肴一时失了味道。

那这么说,顶多一个月,就能见到小七儿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云迟一直安心等着。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云玦没有来,连兰守轩都没再回来。

云迟有些焦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兰守轩又骗了自己?

她又想出去了,可是走到门口又被拦了下来。

瑞尔说:“主子吩咐了,让你在这儿等着。”

看着面无表情的瑞尔,云迟心里有些烦躁。挥袖推开她,又击退了守卫,想要掠身飞开,却远远见着兰守轩骑着马回来了。

兰守轩看了眼蹙着眉隐有怒色的云迟,挥了挥手示意旁人退下。

“你要去哪?”下了马,他冷冷问道。

“你很久没回来了。”云迟盯着他的脸定定的说。一个月不见,他消瘦了些许,眉目中隐现颓色。

“发生了点事。”兰守轩说着,也不多作解释,径自往里走。

云迟看着他的脚步有些凌乱,蹙了蹙眉。他的步子从来是走得很好看的。

之后的两天兰守轩都把自己关在了屋内,不让人打扰。滴米不进,滴水未沾。云迟站在门口看着侍从一个个被赶走,听着屋内长久的安静,心里有些不安。想了许久,才鼓足勇气推门而今。她要问问他有没有告诉小七儿了。

屋内窗户紧闭,光线晦暗。兰守轩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神色难辨。边上散落着几只瓶子。

“你见到她了吗?”走到他三步距离,云迟问道。

“见到了。”兰守轩低着头回答道。

“那你跟她说了吗?”云迟又问。

“为什么?”云迟不解。

兰守轩的眉头紧皱着,云迟仿佛能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极重的悲哀,可是光线太暗,她并不确定。

“不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愠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声音又转为颓然,“我现在还不能告诉她。你再等等吧!”

云迟有些不敢再开口,可是如果现在不问,她又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问了,所以抿了抿嘴后又问道:“为什么?”

兰守轩看着她平静又带着逼迫的追问,不由抚额,沉吟许久,才说道:“她有了身孕快要临盆了了,身体不好,不能受影响。”

云迟一时目瞪口呆。小七儿要生小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