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你本该是男主的啊!TAT

一世浮沉待月明(六)

兰守轩抱着云玦回到望月皇宫时,他已快耗尽力气,而云玦已是生死一线。虽然兰明玉寻遍天下名医给云玦救治,她最终还是没有迎来那一年的秋天。

云玦死后,兰守轩便回到了娆园。他成日坐在屋子里,足不出户,闭门不见,不吃不喝,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最后虚弱昏迷。王弗及忧心之下也不顾主仆之礼,硬是给他灌下了汤药,喂下了流食,并苦苦哀求以唤醒他求生的意志。

兰守轩虽是醒来,随即却又是大病一场。等到能下榻,已是半年过去。而那时,兰明玉驾崩,孤儿寡母难以支撑一国,临终之时,将他传至榻前,将皇位传之。兰守轩本是不愿,耐不住兄长托付,无奈答应,说等兰翎歌长大成人,便将皇位禅让。

成为留照国主的兰守轩肩负着一国重担,勉强打起了精神。可是有一天,留照的苏青云却千里迢迢赶来找他,说我危矣,必须要他的无上功诀才能救活。

听闻苏青云所言,兰守轩陷入了长长的沉默,许久之后才说:“我会去留照和乡。”

王弗及无意听及他们谈话,心知兰守轩一旦将无上功诀传给我,身体会受到极大损伤,便在苏青云走后出言阻拦。

可是兰守轩却说:“我这条命,是她给的,如今,算是还去吧!”

王弗及看着兰守轩长大,对他的秉性自是了解,所以虽然他是轻轻一句,王弗及也能听出其中的坚决,于是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本以为输了一次便好,谁知兰守轩一连去了四次,而且是将体内全部的修为传了给我。在第四次的时候,凭他自己都已无法回去,还是让王弗及在外侯着。

明知这是送死,王弗及却拦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去我的屋子,又一身虚弱的出来。那一刻,王弗及恨不能替他将身体内全部的修为传给我,奈何他的修为并未纯真的仙相气息,所以他咬紧了牙,盯红了眼眶,却依然无能为力。

回到望月,王弗及渡了一半真气给兰守轩,可到底难以挽回他的衰败。油尽灯枯,兰守轩一日衰老过一日。死亡,一步步的临近。

为着望月,兰守轩支撑着身体熬过了两年,等到望月渐稳,终不能再熬,便将皇位让给了兰翎歌,自己回到娆园,等待寿命终结。

那段时间,兰守轩像个垂暮的老人,安静到了极点。他常常坐在娆林中,看着娆花漫天纷飞,失神。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因为他总是沉默。

王弗及看着他这般模样,心疼无比,却只能默默地站在身后,陪他一起等着死亡的来临。到了最后半年,兰守轩开始时不时的陷入昏睡。

王弗及急了,流着泪说:“少主您何必这样?”

兰守轩只是笑笑,说:“叔,这辈子您跟着我,受累了。”

自从兰守轩知道那串红珠链是我的,他是认错了人后,便将红珠链封存起来,再不拿出,再不想看到。可是那天他突然让王弗及拿了来。

兰守轩抚摩着珠子,半响不言语,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王弗及拦着兰守轩握着珠子的神情,原本直以为兰守轩心中惦念的只是云玦皇妃,可在那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

王弗及说:“少主可要去留照?”

兰守轩握着珠子的手一僵,而后还是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亏欠她太多了。”像是解释什么,他淡淡说道。

亏欠太多了,是亏欠太多了,当王弗及知晓误认一事后,他便觉得世事太无常。

兰守轩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在那一天好像想通了一些事,也不让人将红珠链封起来,反而一日日带在身边,时不时的抚摩,就连昏睡之时,手上也紧紧握着。

时间很快过去,兰守轩昏睡时间越来越长,身体越来越虚弱。

这时,留照传来一个婚讯——留照庸王苏青云将迎娶留照和乡严素非之妹严云迟为妻。

当王弗及将这个消息小心翼翼的告诉兰守轩时,兰守轩半天没说一句话,可是手上的红珠链却“啪”的散开,滚落一地。

“知道了。”许久之后,他才淡淡吐出这么一句。

在他生命最后的几天,留照青州送来了一封书信。兰守轩看完后将它轻轻的放置在桌案上,自己失神良久。一阵风将书信吹掀开,王弗及看到了几个字——

——云迟不日前往。

云迟要来了,兰守轩虽然面上不悲不喜,可是王弗及从他更为沉默的抚摩着红珠链中看得出,他的情绪还是波动了。

王弗及却是欣喜万分,他想,也许云迟来了就好了,她是仙相传人,虽然此时她记忆全失重生得活,可是也许见到主子后,她能想起来一些事,也就能把主子救好了。

那些年他因为受了伤,不在兰守轩身边,自然也未能和我接触,可是后来通过其他侍从所说,他还是明白我对兰守轩的心意的。

他能明白,我将兰守轩,看得有多重。

兰守轩说:“她来了,把那些书卷给她吧!”

书卷,是指原先云玦著写的那些书卷,云玦死后,兰守轩命人将其与我的红珠链一起封存了。

兰守轩看得出王弗及心里存了什么心思,静静说道:“我已没几日好活。我死之后,你便去留照寻她,护她左右。”

王弗及一听,大惊,“少主——”他们一主一仆,生死不弃不离,而今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兰守轩道:“叔,这是我拜托你的最后一件事了。”

王弗及看着他苍白的脸,坚定的眼神,心有不甘,却只能点头。对于兰守轩的话,他从不曾违逆。

“你护着她便好,不要告诉他之前发生的事。她已重生,便让她重新开始一切吧。”像是不放心什么,兰守轩又补充道。

王弗及沉重点头。

在内心深处,他多么希望能把一切都告诉我,让我恢复记忆,将兰守轩救活,可是兰守轩的一句话,将所有的念头都掐灭了。所以当他再次看到我的时候,内心无比悲痛,看着我已然忘记一切的神情,眼底是难以抑制的流露出一种哀悯,哀悯着我的遭遇,哀悯着自家少主的大限将至,哀悯着天意弄人,世事无常。

他想说,可是不能说!

与我在娆园中说着话,他便睡了过去,之后就再没有醒来。王弗及不愿相信他已经死了,迟迟不肯发丧,可是事已成定局,纵使他悲痛欲绝,也无力改变。可是他还是舍不得按兰守轩遗言将其火化,所以只是将他的遗体放置在水晶棺之中保存,而后在整理兰守轩遗物时他看到了一些仙相的资料,说仙相的长生诀有起死回生之效,所以他赶紧来到留照去寻我。

他想告诉我一些事,让我恢复记忆,可是没想到苏青云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话。

兰守轩对苏青云娶我之事一直有顾忌,不知其用意,所以才会让王弗及护我左右,因着这关系,王弗及对苏青云也心有抵触。

现在正好好说着话,苏青云却突然出现,虽然理由冠冕堂皇,可是心细如王弗及,依然觉得如此可疑。

苏青云似乎不想让我知道那些事,他赶来,就是为了阻止王弗及。最后,他成功了。

王弗及看着我跟着苏青云离开,万念俱灰。苏青云将我看护的如此严密,这个机会错过了,下一次更是无望了。可是让他欣慰的是,我竟然没有留下他,让他去守陵。

王弗及一路回到了望月,可是兰守轩的遗体问题出现了。虽然众人对其火化之事都是极为震惊,但是先帝遗言,不得违逆,王弗及已拖了这么久,再不能脱了。

看着相伴几十年的少主在火中化为灰烬,王弗及痛哭昏厥。自此以后,常伴皇陵,再不出去。

他想着也许有一天我还能来,虽然他知道就算我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但是我来了,也就说明我的记忆恢复了,也就说明,我的心里还是有兰守轩的。

王弗及的声音渐渐停止,他抚摸着兰守轩的棺椁,老泪纵横。我看着明晃晃的长明灯,感到眼中一片刺痛。

脑子里浑噩一片,失魂落魄的出了地宫,等到外面的风吹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站在了角楼下。

听到耳边缥缈风的声音,转过头,茫然的看着他,他的眼中是焦虑。

默默的垂下头,看着地面上被风吹卷的落叶,一阵荒凉。

此时不过春天,为何有了秋的肃杀?

遥望北处,想起那个温润的男子,指甲嵌进了手心——若非你阻拦,又如何会有今天这结局!

苏青云!

心被风吹凉,吹冷,吹成冰!

“云迟,现在天快黑了,是现在就去兰明玉的皇陵吗?”缥缈风试探着问。

抬起头,看向不远去的山脉,半响后幽幽道:“去吧!”

一路心情萧瑟,无力言语,只沉默着跟随缥缈风。心中不免忧虑,希望云玦的遗体能完好。

兰明玉与云玦的合葬陵气势更加宏伟壮观。此墓建成已久,缥缈风对其构造早已熟知,稍加摸索就进入了地宫。

只是在甬道中遇到机关重重,等到进入正墓之时,缥缈风与我早已是气喘嘘嘘。

正墓之前分列着一排排石人像,披甲执剑,气势逼人。随处可见陪葬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走到底,才看见一个白玉镶金的石案上放着一大一小两尊棺椁。一尊以万年不腐木为底,一尊以冰寒幻石打造而成。

缥缈风啧啧称奇,道:“这两尊棺椁可都是荒海大地的至宝,与安置商国始君的那尊棺椁并称荒海三棺,传说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是为稀世珍宝,世人难求,没想到两具居然都出现在了这合葬陵里。”

我却不管这棺椁珍不珍奇,听得安葬云玦的是万年不腐木,心中一片安慰。兰守轩火化为灰烬,纵使我有长生诀也再不能救,云玦,该不会了!

至少还能救活一个!至少,不会全然遗憾!

一别已是六年,小七儿,再见,会是怎样?想着她剑指咽喉时眸中的狠戾,心中一颤。可是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一次你我都是死后重生,该忘记的从前就忘记吧,你若愿意跟我回岛上便跟我回去,你若不愿,那就随你去哪里吧!

小七儿,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一并原谅了,你是我小七儿,永远是。

缥缈风小心翼翼的打开着棺盖,看着它一点点打开,心颤不止。

小七儿,我们再见了。

“哗”的一声,棺盖全部被移开,可是我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看到熟悉的马甲留言,非常高兴。谢谢你们一路的支持!

一世浮沉待月明(七)

棺内,居然空无一物!

云玦呢?

我抬头看向缥缈风,他的脸上也满是惊讶。

“怎么回事?”

我和缥缈风同时开口。

“难道找错地方了?”缥缈风说着,又走到边上那具冰寒幻石棺边上。

用力打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再看时,不由怔住,只见那具尸身发黑变腐,可怕至极。

“没错啊!这是兰明玉,这颗皇冠便是他的陪葬物。可是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冰寒幻石可以维持尸身千年不腐不变,怎么…”说了半句又掐断,因为缥缈风再看不下去,“嘭”的阖上棺盖,远远走开,大口大口喘着气。

等到气顺了,缥缈风又继续刚才的话,“兰明玉死因不详,原本一直好好的,可是自云玦皇妃逝后,他的身子一日日萎顿下来,半年后不治而亡。他的死因一直是望月过的一个疑团。可按照刚才看来,他是中毒而死的,而且这毒极为厉害,冰寒幻石都压不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毒?”我有些疑惑,“谁会毒杀他?”

缥缈风摇头蹙眉,“兰明玉从来小心,怎会轻易被下毒?难道下毒之人是身边亲近之人?可是…”

缥缈风又陷在思索中,我却对此并不关注,我只想知道云玦为什么不在棺椁中,不在棺椁中,她又会去哪了?

“难道她不是葬在这里?”缥缈风摸着下巴道,“可是两人合葬是天下皆知的,兰明玉既然无误,云玦也必定是在这里。”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看着我道:“你之前告诉我说云灵是被她带走了,从此下落不明,就算寂寞门人寻找也总是找不到,那么,云玦消失会不会和云灵有关?云灵是不是有着什么神奇的效果?比如说度化升天?”

“不会。云灵并不具有这样的功效。而且六年前云灵已被沾染了别的气息,再不纯粹,连我都无法化解。就算它有再大的功效,催动不了,也没用。”说到这些,我想起了一桩事,“六年前云玦好像习了别的术,跟落雪山庄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关于这个我很是奇怪。之前你曾说过,王老爷子是邪相一脉,修炼了逆天法则,那么云玦是否也修炼了?”

“哦,还有这事?”缥缈风的面容一瞬严肃。

点了点头,“我本准备救活云玦后询问此事,现在看来,我得先去落雪山庄一次。”

“慢着!”缥缈风突然开口打断我的话。

“怎么?”看着他拧紧了眉,我疑惑道。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云玦是在兰明玉封后大典上去了北方草原,之后来了留照,见了王怀素,而后才回到望月,是吧?”缥缈风问道。

想了想,点了点头。是这么回事。

“云玦自留照回去后就性情大变,身上又有和落雪山庄一样的气息,那她会不会就是在那次开始修炼了逆天法则?”

听着缥缈风的分析,我瞠目结舌。

“可是邪相的逆天法则怎么会让云玦习得?”缥缈风依然分析着,

许久的沉默。

长明灯燃着,不熄不灭。整个墓穴里,除了我和缥缈风,再无活人。现在安静下来,除了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再听不到其他。这种感觉让人背后发寒。我挪动了□子,衣袂擦动的声音打破了死的沉寂。

许久之后,缥缈风才轻轻吐出一句话,“看来,我们真得回留照,去一次落雪山庄。”

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眸底看到了忧虑。

如果所猜无误,云玦变成那个样子,是否跟邪相有关?

云玦的消失,又是否和他们有关?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旧的疑问悬而未决,新的疑问又滚滚而来。

两边景物飞速掠过,我无心观赏,只想早日赶到落雪山庄问个明白。隐约中觉得云玦身上的黑暗气息与落雪山庄有关,她遗体的消失也和它有着解不开的关联。

“云迟,停下来歇歇吧。我们都已经赶了一天一夜了。”缥缈风追上我,提议道。

这两日日夜兼程,满腹疑问翻滚,也未曾在意时光流逝,现在听缥缈风这么一说,确实感到了疲乏。

“反正天也黑了,我们就找个地方歇歇吧。”缥缈风苦着脸道。

想着今日去往留照的船也赶不及了,便点了点头。

在渡口边寻了个客栈住下,一路劳累,用过饭缥缈风便早早睡去。我满腹心事,一时难以入睡,坐在窗边,看着明月高悬,出了神。

小七儿,你现在在哪里?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想着,突然感觉到窗外一个人影晃过。一愣,开门而出,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推门进入隔壁的屋子。

听到我开门声,那人回过头,见着我,微微颔首,轻轻一笑,然后推门而进。

我却已然认出了他。

“庄舟!”我喊道。这位素袍男子,正是天下第一剑,御数庄舟。

听到我喊他的名字,庄舟一愣,转身看着我。

“姑娘认得在下?”虽是笑问,眸中却是疑问。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容貌身量都已变了,之后缥缈风见我容貌出众一路行走多是不变,又将我乔装改装了番,庄舟已经认不出我,一时后悔方才脱口唤出了他的名字。

正想着怎么回话,隔壁另一间的屋子开了门。缥缈风见我站在门口,挑眉道:“云迟,发生什么了?”

这一声泄漏了身份,庄舟看着我的眼神从疑惑转为了然,他惊喜道:“你是王——”意识到不妥,又压低声音道:“你是苏夫人?”

见隐瞒不住,我点点头。

缥缈风自然认出了庄舟,一笑道:“原来是庄掌门。”

庄掌门?我有些疑惑。

缥缈风解释道:“现在御数掌门便是他…”

原来,本来陆若傅继任御数剑庐的掌门,可是他被沈拓杀了,掌门之位便空缺下来。庄舟本是原掌门的首席大弟子,师叔辈又没了合适人选,他自然便被推上了掌门之位。

庄舟对缥缈风依然陌生,在洗月湖上见过一面后就再没见过,如今见着他跟我在一起,有些奇怪。

“不知这位是?”庄舟问道。

缥缈风打了个哈哈,“我啊,江湖里的一颗小水滴,风尘里的一粒小沙子,小人物一个,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庄舟见他有意隐瞒身份也不多问,转头问我:“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边上有人走来,我见站着说话不便,开口道:“进屋说吧。”

进屋进的是庄舟的屋子,缥缈风原来喊着困顿,可也还是跟着进来。

各自坐下,庄舟倒了茶水,又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庄某听闻夫人为了救王爷,以人为质去灵国换回灵禅珠,现在王爷醒了,夫人自该回来,可怎么只有你们二人?”

这事牵扯太大,我也不愿多说,只说“有事”便揭了过去,怕他再问,又反问到:“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这话一问,庄舟的神情有些尴尬。

“怎么了?”我问道。

庄舟抿一口茶,道:“实不相瞒,我是收到王爷的请柬去参加下月他和紫烟姑娘的婚礼的。”

端着杯子的手僵住。

庄舟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时见着你和王爷那么好,为何现在会——”

话说了一半就顿住,但是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那时候他见着我和苏青云如此幸福,怎会料到不到一年,苏青云会休妻再娶。

也许庄舟觉得世事无常,可是我却觉得也不过如此。苏青云和苏紫烟相恋多年尚且能弃之娶我,而今休我再娶她,也是幡然悔悟吧。想到这里,自嘲一笑,低头喝茶。

“所以庄掌门也是坐明天那班船了?”缥缈风倚在窗边,说道。

“正是。”庄舟回答,“你们也要坐明天那班船?”

“嗯。”我点头应答。

“那倒也好,一路有伴了。”庄舟笑得,转而又道,“夫人也不必挂心,事尚未成定局,一切还有回转余地。也许是王爷一时冲动,待庄某好生劝说。”

想着谢绝他好意,可又不知该说这么,于是保持沉默,只一笑已对。

又说了些话,告辞。庄舟将我们送至门口,客气的很。

正想跟缥缈风道声晚安,却见他也闪进了我屋内。

“有事?”看他皱着眉,我问道。

缥缈风看了一眼隔壁,压着声音道:“苏青云这是做这么?大张旗鼓告之天下他休妻再娶?我记得上次娶你之时也未请江湖人物,这次还真是大手笔了!”

我一笑,道:“娶心上之人,自然要大张旗鼓,那日娶我,只怕是敷衍而已。”

“那倒也不是。”缥缈风否定道,“你是没看见你成亲那日的排场,哗,仪仗队走满一条街啊,围观的人都挤到了树上,还把树都压断了,他们都说啊,就连苏青哲娶兰蕊皇后时的排场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