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君的小宠【全本】》

作品相关 楔子:耶律德光之恨

楔子:耶律德光之恨

看着眼前下体一滩血迹被扔在街边的女人,耶律德光红着双眼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刘家府弟。

好,很好!刘守光、刘仁恭,我耶律德光在此起誓,五年之内如不血洗燕州刘家,此生誓不为人!

他在心中暗暗念着誓言,血红的双眼再次回到地上看向那无可遮挡的雪白身体,狠狠的握住拳,忍住心中如被万箭穿心般的痛苦,走上前,将外衣脱下,包住那毫无生气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里,温柔的说:“兰若,我们回契丹!”

一个小小的身体瑟缩的坐在离刘府不远的角落里,呆呆的看着面前那位英俊的男人将那个已经死了的姐姐抱在怀里,一步步的离去。她好想叫他一声,想告诉他他怀里的姑娘是怎么死的,可是她不能……她知道,如果她跑过去,那位眼睛几乎充血的大哥哥一定会杀了她!因为,因为那位害死那姑娘的人,就是她的哥哥,她的哥哥呀,她怎么可以去告诉他呢。不过,他好像是知道的样子……

小小的依儿坐在角落里踌躇着,见那悲愤的身影渐渐走远,忙跑出来追过去,追到耶律德光身前,挡住他的去路。当她再次看到这位大哥哥的眼睛时,她居然看不到刚刚的那种血红的双眼,呆在那里,突然不知要说些什么。

耶律德光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站在他面前,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怀里的兰若,因心中悲愤,也顾不上面前的是一个小孩子,怒吼道:“中原人,滚开!”

小依儿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怀里那个毫无生气的姐姐,知道大哥哥是因为难过才这样子。便壮了壮胆,向前走了几步,直走到耶律德光的面前,睁着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头不知为什么跳个不停,感觉此时他浑身充满了暴砺的杀意,但是依儿不怕,她不能怕,她对那个已经死去的姐姐心怀愧疚,因为那是她的哥哥又做的错事。

“大哥哥,大哥哥不难过好不好?”小依儿像个小大人儿一样,展开可爱的微笑看着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不想理会一个乱跑出来的孩童,虽然她灵利的大眼中闪烁的光芒让他心头莫名的震了一下,但是他也不想理她。径直的往前走,从小听大哥说中原怎么的美好,人怎么的和善,他好不容易带着未婚妻萧兰若来中原逛逛,却没想到,他只是外出办了些事情,回来就得到属下的回报,他的未婚妻被掳走。当他终于查明时,找到刘府门口,却看到那一向娇柔的的兰若就这样被扔在离刘府有百米之远的街道边上,浑身赤裸,下体缓缓的还在流着血,身上青紫不堪,显是活活被人虐待至死。过路的人们,只知道摇头叹气的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他恨,几次冲动的想打进刘府,却被手下拉住,说以他目前的力量根本是自讨苦吃。中原,他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东西,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大哥哥,别伤心了,依儿给把这个玉佩给你好不好?大哥哥别难过了,依儿把玉佩给你,这个玉佩会给你带来快乐的!”小依儿不顾他森冷的表情,一味的掏出自己从小就佩戴的一块翡翠玉佩,这是她三岁那年,她娘给她的。娘是个善良的娘,从她出生后就对她很好,娘不喜欢爹爹和哥哥做的坏事,在她三岁那年,娘就永远的离开了她们,好哭的好惨好惨,每次都握着这块玉佩给自己鼓劲儿,她告诉自己要快乐。因为娘说过,小依儿笑着的样子是最漂亮的,娘最喜欢的。

这玉佩在她身上好几年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希望眼前这个大哥哥能快乐起来,所以,她要把这玉佩送给他。小依儿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再需要用玉佩来支撑自己的快乐,因为娘会一直陪伴着她的,她知道。虽然很不舍,但是小小的她却觉得,只要这位大哥哥能收下她的礼物,她就会好高兴。因为刚刚,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的惊恐、哀伤、仇恨还有那些坚定的目光。

耶律德光终于低下眼肯正视面前这个小丫头,只见她唇红齿白的,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是吸引人,看起来她长大后一定会是个可以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只是他没兴趣。一个小丫头,一个中原的丫头,他没有兴趣!

见她坚持的要塞给自己一个小小的玉佩,又看了看她灵慧的大眼,叹了口气,一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兰若,一手伸出去接过那小小的冰凉的玉佩。只见那小丫头虔诚的放到他手里,然后甜甜的一笑。

“大哥哥,要快乐起来!”小依儿笑着,然后转身跑开。她不敢当着他的面跑回刘府,只是在旁边的胡同拐了一个弯,看他收起玉佩慢慢走远后,才敢灰溜溜的往刘府行去。

……

耶律德光在回契丹的马车上,看着兰若冰冷的尸体就躺在自己身边,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心中的恨越来越深,该死的中原人,该死的刘守光!

他紧紧的闭起双眼,摸到衣袋里一块硬硬的玉佩,皱着眉,拿了出来。对着摇曳的烛光看着手里这块玉佩,它通体雪白,一点瑕疵都没有。都说好玉上不管多么美,都会有一些暗生的翠纹,可以这个没有。却也是上等的好玉,他不仅细细的打量了起来。上边是一对鸳鸯,鸳鸯的下摆被扣在了一起,像是分不开一样。

这是……

他睁大双眼,鸳鸯扣?

这是百年流传下来的上等好玉,是唐代时唐玄宗送给杨玉坏的信物,百年来流传置今,已不知道传到多到尚贾之手。没想到那个小丫头送给他的居然是这东西!她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玉佩?

马车突然一阵,兰若的尸体被震的翻了过去。耶律德光来不急多想,将玉佩收起来,转身抱起兰若冰冷的身体,心痛的无以复加。仇恨再次侵袭而来。

兰若是他从小青眉竹马的妹妹,二十岁那年父汗亲自点她为自己的未婚妻,三年来两人恩爱渐深,本打算这次游过中原后回契丹就正式成亲,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他恨……痛心的看着怀里那双再也睁不开的眼睛,心越来越寒冷。

他要强大起来,他要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他所在意的人半分。兰若,我发誓,我一定会给你报仇,一定!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一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

复仇卷:第一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

耶律德光站在尸洪遍野般的刘府中院,看着四周的火光,听着痛哭哀求和惨叫,心中快意渐深,紧闭的双唇微微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低下头看着刘守光拖着已被砍断的双腿爬了过来,所到之处皆留下满地的鲜血。见者无不转头离开,跟着耶律德光一起来的人都知道他压在心底多年的仇恨,今天终于血洗了这刘家,现在耶律德光面对着这害死他未婚妻的敌人,没有人敢去看一下,也没有人敢问,他究竟要怎么处置脚下的人。

“求……求求你救救我……”刘守光爬到耶律德光脚下,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的抬起,拉住他的裤腿,大声的哭嚎着:“救救我,不要杀我!!!”

耶律德光笑了出来,看着脚下那已经断了双腿却还是爬过来在他脚下央求的人,觉得他的双手很恶心,一个抬腿将他踢离六七米之远。刘守光还是不死心的慢慢爬了回来,爬在地上,央求的看着他:“我刘家与你们契丹人无怨无仇,为什么要血洗我全家?现在我腿都没有了,就不能放过我嘛?”

“放过?”耶律德光冷笑着蹲下身,看着满脸带血,极为恐怖的脸:“你当初怎么就没有想过要放过被你害死的人?”

刘守光惊恐的看着他:“谁?你说是谁?”恨他的人是无处不在,他自己知道,但是因刘家势力强大,就算他害了很多人至今也没人敢动他分毫,眼前这个陌生的契丹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说么说?

“果然!听闻你父子无少长皆屠之,清水为之不流,全燕州的百姓都唾弃至极,你们两人暴虐成性,今天我耶律德光也算是为你们中原除一大害了!”耶律德光阴森的笑着。

“你到底是谁?”刘守光自知自己没有继续话下去的可能,但是对于面前这个契丹人,他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就算是死,他也总要死个明白吧!

“我的未婚妻随我来中原游玩时,趁我不在被你掳走你奸杀,五年了,刘守光!我知道你不会记得,对你来说那只是一个女人而己,但是我要告诉你,就是因为她。这下你可死得瞑目?”说着,耶律德光站起身,抬起脚狠狠的踩到刘守光的背上。

刘守光吃痛的被踩在地上,脑中急切的搜索五年前的记忆,的确,五年前他在一家客栈门口看到一个级水灵的姑娘,虽看起来不太像中原人,但色急攻心的他还是找人将她带了回来强暴了一顿,那女人不从,他就狠心的栓住她,却没想到她身体那么差,玩几下就断气了!

“在回忆?”

四周依然在惨叫声连绵不绝,就连孩童也没有放过,孩子的哭叫,男人女人的惊呼声不绝于耳。身上传来耶律德光冷冷的声音,刘守光终于认命的低下头:“你杀了我吧,反正我现在也已经生不如死!”他怕死,极怕,但是现在双腿已断,府中被杀了个精光,就算是活着,也要趴着出去要饭才能苟且的活。既然这样,倒不如给个痛快让他一死。

“哦?”耶律德光笑了一下,眼里闪着痛恨的光彩,脚下这个男人,他真想杀之而后快。但不可以,现在不能杀了他,他要看着他痛苦,要看着他活生生的受罪要他生不如死。“只可惜,我现在还不能满足你!我要你生不如死!”他笑着,转身叫来侍从,将他抬了下去,顺便交代着要看好他,不可以让他寻死!

整座刘府,如阎王路过一般,从此没落。但因刘家父子刘仁恭和刘守光一直作恶多端,就算整府被血洗,无人生还,也没有人好心的去报官。在百姓的嘴里,都是拜着菩萨说着感谢,说着他们是罪有应得。

“元帅!刘府里已无一人,查过族谱只有剩两人存活!”耶律德光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向眼前的男人:“朗木,除了刘守光被监管起来,还有谁活着?”不可以,不可以有一个人存活!

“回元帅,是刘家的二小姐,名为刘楚依,被皇宫的人接走,据说是入宫为妃,已经走了两天了。”朗木恭敬的看着眼前的耶律德光,这是他们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是他们契丹国最最英勇的二皇子。他心里隐藏了多年的仇恨,今天终于实现了他要血洗刘家的承诺。心里不仅对那个两天前入宫的刘依儿感慨一下,说她是命大呢还是什么?居然刚刚离开……

“皇宫?”耶律德光皱眉,刘家的二女儿?还真是命大,居然这么巧合的刚刚离开两天?怎么可以让刘家有任何人可以享福?那兰若呢?兰若就枉死了吗?不行,他必须经赶尽杀绝,然后让刘守光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任他折磨至死。

“是的,两天前被接走,今天应该是刚刚进宫!”朗木如实以答,看着耶律德光的神色,他已猜到他们看来是要和他走一趟中原皇宫了。

“通知所有人,今日先休息,明日让炼鹰组随我入中原皇宫!”耶律德光冷笑着看向刘府的火光。

“听说皇宫近日守备森严,中原正有一军叫赵框胤领头的人造反,也许我们明天可以趁着动乱的空档进皇宫,且不伤我们一人一兵!”郎木说。

耶律德光大声的笑了出来,走过去拍了拍朗木的肩膀:“好!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朗木也!”

“元帅,您可别像太子那样文绉绉的,朗木受不了!”朗木嘴上虽恭敬的说着,但脸上早已笑了出来:“您是不是被太子带坏了?竟也说起来中原的酸话!”

耶律德光低头笑了笑,然后正色的看着朗木:“一定找人看好了刘守光,绝对要让他活着。我是怎么想的,你应该知道!”

“是,朗木遵命!”朗木抱起拳,看向耶律德光点头淡笑,轻松的呼了口气。看来元帅应该是可以回到五年前那个风流倜傥的二皇子了,这五年来他的快乐好像是消失了,只是一味的操兵训练,征战各国,将契丹国日渐壮大。但是他要的不是契丹王的肯定,也不是要的什么太子之位。他一直以来,都只是要一个可以挥军南下的理由。现如今达成了,他也报了仇,真希望曾经那个和善狂浪的二皇子可以回来,别再这样把自己冰冻下去。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二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

复仇卷:第二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

幽森的皇宫并没有刘楚依听说的那般美好,父亲和哥哥逼着她入宫为妃,两天前从燕州离家,昨天到了皇宫,没有人管她,只有四个小宫女和两啊太监在给她安排的宫殿中服侍她,他们只是说皇上拟旨封她为依妃娘娘,最近皇上因动乱而忙碌,无法正式去宣布封为妃,今晚侍寝。侍寝?侍寝是什么?刘楚依是完全被父亲和哥哥骗上马车的,说如果他逃跑,刘家上下将无人能活下去。没办法,她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老老实实的任他们将他带进皇宫。

听说是皇帝到燕州巡游时见到她后便向刘下下旨,让她进宫。父亲和哥哥因皇上所说的聘礼已经对刘家日后的待遇而完全将她送了出来。

踹着惶恐不安的心情,刘楚依站在窗前看向窗外的桃花。听说皇上专爱写诗词,民间流传的那些好听的词都是皇上写的。她不禁好奇了起来,是什么样的人能写出那么多伤感的词?

说皇上见过她,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是皇上,更何况是对她一见钟情呢?

窗外寂静无声,仿佛危险逼近般的死寂。宫女和太监们今天的表情有些不一样,本应该是为了主子今天可以侍寝而高兴,但是听闻乱党已打到宫外。随时都可以破城而入侵占皇宫,只是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还可以这样若无其事一样的要招依妃娘娘侍寝。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看着窗外的飞花,楚依暗然神伤,想到了皇上的诗词,便情不自楚的吟了出来。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阵爽郎的笑声传来,楚依惊讶的回头看向走来的陌生男子,只见他一身黄袍,满脸春风般的笑容。

略微震惊了一下,楚依慌忙的行了个礼,轻声唤道:“皇上!”虽然未见过,但是一看他的衣着和宫女人的反映,聪明如她,怎会不知走进来的这个男人是谁。

李煜看着眼前的人儿,心里泛起千波浪。等了这么久,终于再次看到这个日思夜想叫的人儿了。他走上前扶起她的身子,爱怜的看着她:“昨晚在宫中住的可好?”

“回皇上,楚依……哦不,是臣妾,臣妾一切安好!”楚衣恭敬的回答。既然是为了保全刘家,她只有应合面前这个权利至高的男子。

李煜微笑的看着楚依,都说他爱酒爱酒诗爱每人,的确,现在外边兵邻城下。接到通报说赵框胤已黄袍加身在宫外等着破城。他并不是不在江山,只是当年父皇不该把这江山交给他,他本就是轻淡的性子,如何能治国?既然现在国将灭亡,老天还算是善待他的,至少在死之前,他终于得到了这个他盼了一年之久的女子。这个一年前他在燕州湖畔见到的满脸无邪的美丽女子。她的美足以颠倒众生,他感谢上苍让他遇到了这样的楚依,就算现在宫门已破,他也要得到她后要她和他共赴黄泉。

“你们先下去!”李煜清冷的对着周围的宫女和太监命令着。

“尊旨!”果然,皇上一呼万人应,只是一瞬间,这诺大的宫殿里就只剩楚依和皇上两人。

见皇上突然炽热的双眸,楚依倒退一步,却不敢再多加妄动。毕竟这是皇上,并不是她的玩伴,也不是哥哥,可以任她想跑就跑。

“爱妃……”李煜上前再次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感受她手上传来的滑腻的感觉。

“皇、皇上……”楚依有些颤抖,她不喜欢陌生男人这样的摸着她的手。并不是什么男女有别的原因,而是皇上手上传来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仿佛自己随时会被吃掉一样。

“来,爱妃,别怕,朕不会伤害你。”说着,李煜一把将楚依收进怀里,一时间没注意到宫里钻进来一条黑色的身影,埋伏在梁柱之后。

楚依正犹豫间,李煜已经开始解着她的衣服。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她为他宽衣,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这么急切,但是楚依在怕,你真的很想反抗,但是一想到刘家百十余口的人都栓在她手里,她就不敢动,不敢躲。

当外衣被褪掉的那一瞬间,她分明感觉到不仅仅是皇上的注视,似乎还有人在看她,她惊恐的瑟缩了一下。

“报!皇上!”宫外传来侍卫的大声呼唤。

李煜皱眉停下了放在楚依胸前的手,叹了口气,转身不再看楚依,而是落默的向门外走:“该来的还是要来……”

楚依惊讶的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随之外边传来的打斗声。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听说的不一定都是假话,真的有人在攻打南唐。她蹲下身正要拾起衣物,腰身突然一紧,瞬间被人抱了起来蹿出宫门。她来不急惊叫就被来人抱了出去,然后躲在宫门的一侧。

楚依这才有空档可以看看抓他的人,连忙回头仰起脖子要看看究竟是谁,却看到一双熟悉的眸子。这是一个蒙面人,身手似乎不错。楚依来不急多想什么,只是一味的看着他的眼睛在回忆,怎么会这么眼熟?他的眼睛好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耶律德光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见她正仔细的看着自己,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不知她在想什么,但他真的被震到了一下,是她?

刚刚躲在那个寝宫里,他一时没有看清这个女人,现在迎上她的目光,这双眼睛。他的记性很好,心突然猛猛的抽痛一下,居然是她!

楚依感觉到这人身体的震动,转头到宫门口有些松散,突然之间耶律德光抱着他飞上宫门,越过几路兵马,踩着四周的房顶往前行去。风呼呼的刮在脸上有些痛。她不敢多想什么,只是紧紧抓住耶律德光胸前的衣服,轻声问着:“你是谁?为什么要掳我走?”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三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

复仇卷:第三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

耶律德光没有回答楚依的话,只是揽着她的腰,向契丹勇士的住所行去。

“元帅回来啦,元帅回来啦!”从房顶了又飞又走的走的很久,终于落地,楚依依然被耶律德光揽在怀里往前边的院落行去。看到那么多男人,有的恭敬的看着正抓着她的男人,有的轻蔑的看向她,还有的向她投来可怜的目光。

究竟是怎么回事?楚依用了些力气想摆脱耶律德光的钳制,他去根本不放开她,走进内堂一把将她摔在地上。

“好痛!”楚依瞠大了双眼看着这个浑身充满暴戾气息的男人,被摔倒在地上,痛的她低呼出声,却随后听到了身后的那群人的嘲笑。怎么回事?她有得罪他们吗?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对她?

“这位就是刘家幸存下来的二小姐刘楚依?”朗木走到耶律德光身边,低声问道。见耶律德光点头,便开始细细打量起半趴在地上那抹娇小的身影。

这看之下,朗木倒抽一口气,心中不免大叹可惜,如此颠倒众生的面孔,真的将要活生生的被杀死吗?只见那人儿瞪大了双眼看着这满屋子的人,满眼的疑问。哎……朗木低叹:“可惜了……”

“可惜什么?”虽然是低叹,但也逃不出耶律德光的耳朵。他寒着脸,转头看向朗木。

朗木连忙收口,退后,不敢站在耶律德光身边直视他。因为他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危险。

楚依坐在地上,揉了揉被摔痛的屁股和胳膊,抬起眼直视耶律德光的目光,大声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宫,还把我掳了出来,不怕死吗?”她虽不喜欢皇宫,但是也只能靠这话来壮胆了。

“哼……”耶律德光冷笑:“皇宫?恐怕现在已经易主了吧?”虽然不是他们契丹国所为,但是这风声这么大,谁不知道。恐怕现在那个南唐皇帝李煜已经被手刃了。

楚依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已经把蒙面的黑布取下,一脸肃然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她。她不禁有些颤抖,不是怕,她可不怕死,关键是她就这么出来了,如果皇上发现,会不会抄了刘家啊?

“喂!你们放我回去行不行?”楚依转头看了看四周那些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的男人,浑身汗毛竖起,感觉有些不对劲。“那个……那个……我如果不在宫里,我怕皇上一生气就杀了我家人……”

突然屋里一阵爆笑,所有人都笑弯了眼睛看着她。楚依被这笑声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转头看向站在前方的耶律德光:“放了我!”

朗木很佩服这丫头可以就这么正视耶律德光的眼睛,心中不禁为她暗暗捏了一把汗。这样的姑娘,如果就这么死了,真的是太太太可惜了。

耶律德光冷笑着看着坐在地上,还一副不怕的架势,看着他,还要求他放一她?他真的很想笑,他知道眼前这位刘楚依小姐就是五年前挡住他的路,送给他那个贵重玉佩的小丫头,没相到她五年不见,真的是越长越漂亮了。只可惜,她是刘家的女儿……

“哟!”耶律德光笑着:“让我放了你?”

“是啊,拜托你们放了我,我一个姑娘家也没什么用处,你们想要钱也要不到啊,放了我吧!”楚依以为他们是强盗,这么大胆的掳了她去只是想要钱。

又是一阵爆笑,却马上被耶律德光阻止,所有人都退到一旁,恭敬的等着看耶律德光怎么发落这个临危不惧的姑娘。虽然有人为她心疼,但是元帅的话没人敢不听。

“要回宫?怕皇上伤害你的家人?”耶律德光缓步走上前,蹲下身一把握住她小巧的下巴,笑着看着她的眼睛,他以为他忘了这双眼睛,却没想到,再次看到,他依然认识她。只是看她的神色,应该是不记得他了吧。心中莫名的火气串上来,使得本是捏住她下巴的手又加重了几分。

楚依吃痛的低呼着,却摆脱不了他的手,只能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如果我告诉你,你回不回宫,你的全家都已经死了呢?”耶律德光微笑着将这一消息正式的传达给这个还不知情的丫头耳中。

楚依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看着眼前这张脸:“你才全家死光了呢?我家人都在燕州好好的生活着,少骗我!”但是心里隐约的颤抖却在一点一点的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天真的丫头!”耶律德光笑了,站起身,拍了拍手。楚依顺着他的眼睛看向外边推进来的一个大缸,上边一团黑糊糊的却不知是什么东西。当推进来时,她勉强的站起身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

“啊……!!!”

这一看吓的不轻,她惊叫着跑到耶律德光身后去,使劲的安住胸口,不敢再看向那缸外露出的脑袋。

“怎么样?看出来那是谁了嘛?”耶律德光笑着看向那缸里的人正有痛苦的目光看着他和他身后的人儿,满心的得意。拽过在他身后紧紧抓着他衣服的那双小手,将她拉到身前,摆正她的头让她看清楚在那里边的人是谁。

楚依被逼无奈,睁开眼睛看向那口缸里的人,当看清楚那双眼睛时,顿时浑身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耶律德光一松手,她便缓缓的坐倒在地,呆呆看着缸里的人。

“哥……哥……”楚依含泪摇着头:“不会……哥哥……怎么会……?”她大哭着摇着头,却不敢上前去看看。虽然哥哥一直作恶多端,但是对她很好,她恨也不是,爱也不是。但是看到他那样的呆在一口大缸里,满身是血,用着痛苦和哀怨的目光看着她。她完全崩溃了。

耶律德光挥着手,那推着大缸进来的人马上推着缸走了出去。刘守光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呜咽着。楚依哭倒在地,那是他的哥哥,他的哥哥啊。

“哥……”她趴在地上,向前爬去,却动不了分毫,只因耶律德光伸出一只脚正踩着她的衣服。

见她哭泣,满眼痛苦的眼神,耶律德光本是宽慰的心中此时莫名的震荡,他说不清这是什么原因,只是看着这本是欢笑的女人满脸的泪痕,明明应该为伤害了这些人而高兴,可是他……他高兴不起来……

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楚依被抓的吃痛转身含泪看向他。耶律德光狠狠的说:“恨吗?哭啊!大声的哭啊!你现在有多恨,我当年就有多恨!刘楚依,我告诉你,五年前就是你这位哥哥将我未婚妻奸杀,想必你哥哥的行为你也知道吧?!”

“我……”楚依惊恐的看着他喷火的双眼,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却想不起来。更何况现在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想。

“想说什么?”耶律德光冷笑着:“是不是想问除了你哥哥之外,你的其他家人的下落?”

楚依看着他的笑,自己仿佛要被冻上一样,她在心里低呼,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她一次次的在心里否决着自己那些想法!可是耶律德光却还是抓着她的头发不让他乱摇头,残忍的告诉了她一个事实。

“你可以恨我,因为我血洗了你们刘家,除了你和你那个半生不死的哥哥,已无一人存活!”

“啊!!!!!”楚依惊叫,惊恐的瞪着眼前鬼魅一般的脸吼。

耶律德光看着眼前被他紧紧抓着的人儿,亲眼看到她在他的眼前,仿佛在她的身体里,有一处很重要的东西碎裂了一般。看着她崩溃的双眼,惊怒的剧烈喘着气。

她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双眼一翻的倒了下去。耶律德光不受控制的接住了她落叶一般的身子,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皱了皱眉。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四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4)

复仇卷:第四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4)

“元帅,怎么处置她?”有人上前问道。

耶律德光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并未答话,只是抱起楚依然后站起身:“连夜回燕州,然后再回契丹!”

“不杀了她吗?”

耶律德光的手颤了一下,看了看怀里不省人世的人儿,狠狠的说:“先回燕州让她看到刘府血流成河后,我要看到她痛苦,然后再杀!”说罢,不容他们再继续问,大步往前走去。

门前停放着马车,耶律德光本是可以骑马前行,但是念在怀里这个女人,想了想,便抱着她进了马车,当已经开始上路时,将她轻轻放在软塌上,坐在一旁皱眉看着她的睡颜。

的确是一张美的惊人的脸蛋,但是他必须摧毁,现在就连他的美都是让他憎恨的源泉。刘家的人,再也没有幸福可言。就像是他们一天之内夺走了他的幸福一样。抬起头,紧紧的掐住她的脖子,越来越用力,她却没有反应一般,只是脸被憋的越来越红。就差一点,他就可以完全的掐断她的脖子,以绝后患,可是他却收了手。

他想起五年前那个小丫头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一定要快乐。就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儿啊,为什么她要是刘家的女儿呢?如果不是,他一定会带着她回契丹,让她过着幸福的日子。但是现在,别说她本身那些,他完全是要剥夺她的幸福和生命啊。

他放任自己想着,就为了当初她的那句希望他快乐,就再让她多活一天吧。这样也好,他要看到她看着自己所有的亲人都在血泊里躺着,要看到她惊恐的眼睛,要看到她疯狂大叫,他要看到她那双无邪的眸子里闪出恨意。他要催毁,她不可以这么无邪,她要有恨,他要让她在恨中死去,他要她永不超生!

清晨,马车微微的晃动惊醒了沉睡中的楚依,她慌忙的坐起身,感觉到马车的震动,她以为她还在从燕州前往皇宫的车上。但,当她转头看向四周时,大叫一声退到角落里,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坐在一旁正看书的耶律德光。

“你……你……”楚依语无伦次,昨夜的记忆全都回到脑子里。她不敢回想大哥的样子,甚至不敢回想耶律德光对她说的话。

耶律德光放下书,悠闲的看着缩在角落里的人儿,冷冷的笑了:“怎么?怕什么?”

“你……我、我……我怎么会在你的马车里?”楚依低声问,说真的,她是有些怕他,她怕他说的那些话,说什么她的家人都死了,不可能的。

“带你回燕州啊!”耶律德光瞥着她闪着泪光的眼睛,斥之以鼻,还以为是多奇怪的姑娘,到头来不还是一个爱哭的丫头!

“燕州?”楚依呆呆的看着他:“我家人是不是没有死?你昨天是不是骗我?”尽量让自己放宽心来,楚依略向前放松了一下身体,又臂环抱住曲起的双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一脸期盼的看着耶律德光。她想回燕州,她不想在皇宫里生活,既然他肯带她回燕州,那他应该是好人吧?昨天,那个哥哥,会不会是假的呢?她天真的想着。

耶律德光蹙眉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突然觉得当她自己打破了自己的这种期盼时,会是多么有乐趣的一件事。于是,他没有回答,含着笑继续看书。大哥说的没错,中原的兵书的确不错,只可惜现在的中原人侍宠而娇,没人会在乎这些兵法,也没有人去学着运用。

或者他应该佩服一个中原人,那就是现在的皇帝赵框胤,听说他一夜之间已经黄袍加身被拥为中原的皇帝,听手下人来报,南唐后主李煜已自尽于宫内,赵框胤找人安葬了他的尸体,清理完皇宫的事后,他封国号为宋。看来中原要安定一阵子了,应该不会再有战乱,燕州目前属于大宋,估计刘家被血洗一事,无人会提及,毕竟刚刚定国,没有人会在意边镜小城发生的这种事,而且,还是恶灌满盈的刘家。

“元帅,到了!”马车外,朗木站在刘府门口,看着高高悬挂着的刘府匾额上挂着的血迹,叹了口气,也不知那个丫头看到这种样子,会不会疯掉。

到了?耶律德光看向眼前那双眸子里闪出的光彩,心中莫名的颤了一下,他居然会突然不忍心?这是他一手造成的,怎么会不忍心?他在心底嘲笑着自己,看着那明媚的身影不等他说话,便已经打开车帘,跳下马车。耶律德光连忙下了马车跟了过去,他要看着她,要看着她是怎样的痛苦。

眼前的人儿站在刘府门口,呆呆的看着上边那挂着鲜血的匾额。朗木站在一旁看着他,等着他开口告诉他,他下一步应该做什么。耶律德光不禁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跟了他这么多年的朗木,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呆楞了!

出奇的平静,所有人都站在一旁,等着这位姑娘大哭出声,可是,居然是这么平静。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那人儿的脸惨白着,却是不哭不叫,缓步进入了刘府大院,朗木和耶律德光随之走了进去。楚依在一个一个的看着那些再也醒不过来的尸体,那些她从小到大的亲人,叔叔,爹爹,二娘,三娘……还有从小一直陪伴着她的丫环……她慢慢的走着,跨过一个一个的尸体。

耶律德光与朗木对望一眼,对楚依的安静感觉奇怪。却默不做声的继续跟着她走。

当楚依走到后院,跨过几个丫环和家丁的尸体,看到那个仅仅三岁的小侄儿时,双眼终于红了起来。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有放过。他们居然这么残暴!她蹲下身,看着侄儿那小小的身躯倒在血泊之中,胸前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哭啊!哭出来叫出来啊!耶律德光看着那半蹲着的身影,皱着眉看向她眼前那个三岁的孩童。他确实有些不忍,但是当时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会可怜他们,那刘守光呢?他想得到当时兰若被他压在身下痛苦的挣扎与哀求,为什么没有人放了她呢?

楚依轻轻抚摸着小侄儿早已冰凉的脸颊,那是刺骨的寒冷。眼神瞟到他身上的那把刀,恨了狠心,趁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一使劲将刀子拔了出来。转过身大吼着向着耶律德光冲了过来。

“你这个魔鬼!!!”楚依血红的双眼,直视着耶律德光那毫不畏惧的双眼:“我要杀了你!”

当她冲过来时,耶律德光没有躲开,却是身旁的朗木挡过来打掉她手上的那把刀子,然后将她按倒在地。

见刺杀失败,楚依咬牙痛恨的看着眼前的那双脚,她恨死了,她真的想杀人,平生第一次想杀一个人却杀不成,居然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啊!!!你们这群魔鬼!!!!”楚依大哭着,被按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耶律德光因为她刚刚居然拿着刀了要杀他而震惊了那么一下。眼前被按在地上痛哭的女人,不是五年前那个要他快乐起来的孩子吗?怎么?她恨他了?她终于恨他了?

“哈哈哈哈……”耶律德光笑了出来,然后森冷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将她一把拉了起来,一只手掐住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肩,一只手掐到她的脖子上,越收越紧。当他想到她刚刚拿着刀子过来时,眼里的恨意。不再是当初那个闪着光芒的眼眸时,他居然很痛。他恨她杀死了那个五年前要他快乐的女孩子……

当他看到楚依双眼渐渐无神,挣扎也越来越慢时,突然想到,那个五年前要他快乐的小女孩儿,是他自己亲手杀死了啊!他收回手,一把接住倒下去的女人。见她微喘着瞪着他。如果眼睛真的可以杀人,只怕他早已万箭穿心了。

“元帅!”因为刚刚楚依要杀害耶律德光,朗木不得不堤防了些,不管怎样,有想要杀害元帅之心的人,都留不得。

耶律德光抬头看着朗木,知道他在担心。但是,他又低下头看着那满眼痛恨的双眸,突然心里闪过一丝懊悔。但是懊悔什么呢?想到兰若那具冰冷的身子,他眼里的戾气加重,低头看着楚依,狠狠的说着:“想杀我?看样子也要像对你哥哥那样来好好的折磨你了!”

“元帅!不再在杀了?”朗木惊讶的看着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面抬起手,狠狠的砸了一下楚依的后颈,见她已全然的晕过去后。便起起身将她甩到朗木怀里:“要杀,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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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里有一些关于历史的东西,某静写的与历史有很大的出入,只是为了顺着小说的情节而写,给了一个背景。希望大家不要太在意这里的历史错误!(T__T)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五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5)

复仇卷:第五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5)

朗木接过楚依,在耶律德光的瞪视下将她栓在马上,依照耶律德光的意思就是她从此便不会再有好日子过。她不可以再坐马车,要她就这样趴在马背上随着他们回契丹。朗木虽有些不忍,但也没办法。这姑娘太大胆了,居然在耶律德光盛怒的时候拔刀相向,任谁也知道,这姑娘这辈子是完了,甭想再回中原,也别想再过人的日子。

被颠的几乎吐血,楚依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的土地在一点点的移动,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移动的土地,哦不,应该是移动的她!她略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就被这么横放在马背上,还被一条绳子紧紧的缠的腰上不让她掉下去或者不让她逃跑。她暗自在心中骂的:“混蛋!”

耶律德光就在离她不远的一匹马上,见她醒了,便开始打量她的表情,他看到了她眼里藏不住的恨,看到了她紧咬着唇忍着被颠簸的痛苦。他不再看她,放任她对自己充满了恨,这就是他想要的,他要看看刘家的这位二小姐,充满了恨意,活得毫无快乐的样子。他要虐待刘守光,要他生不如死,他要摧残这个美丽的二小姐,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五年了,他筹划五年,终于血洗了刘家。虽然这个刘楚依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但是没关系,既然她是刘家的,那就不值得可怜。他会好好的摧残着她的心,特别是在她举着刀子要杀他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会受到惩罚!将要受他一辈子的折磨!

在马上一路颠簸,随便挑一个中原的女子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楚依已经就这么趴在马背上整整一天了,别说没人给她吃的东西,就算现在有,她也根本吃不下去。走了一路,她就吐了一路,在她附近的人都尽量的离她远了些,看着她的样子,有人心疼,有人觉得没有杀了她都是最大的宽恕。

中途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停车停马的坐在树阴下乘凉。耶律德光坐在一旁吃了些东西后没有理会任何人,径自一人坐到树下闭目养神,仿佛把这里还有一个很虚弱的姑娘还在倒挂在马背上受折腾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朗木看着楚依挂在马上,不仅是已经吐的极为虚弱,还有这高高悬挂的太阳,他们这些大男人走了这么久都得乘凉休息一下,这一个娇弱的姑娘家却还是这么被晒着。他看了看不远处的耶律德光,却不敢去放那姑娘下家喝些水,也不能去安慰她一下。于情来说,那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太无辜也太可怜,但于理来说,她是耶律德光杀妻子仇人的妹妹,他们全家都死了,还留下这么一个姑娘,她算是幸运的。可是……他又看了看耶律德光,他已经睁开眼睛看向在马上已经虚脱到没了力气的人儿。

朗木还是有些心软,这么多年他随耶律德光杀敌无数,这种心情不是他应该有的,但是一想到这姑娘突然接受家中突变,本是刚刚入皇宫当妃子,却没想到一面亡国一面家中亲人被杀光,每每想起昨晚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清灵秀气的人儿时,他就难免不为她心痛一下,她的确是无辜的。想着想着,他走到耶律德光身边,恭敬的看着他:“元帅,要不要给她喝些水?我们还要再走一晚上才能回到契丹,再不给她喝些水或者吃些东西,恐怕她会直接死在这路上!”

耶律德光一震,抬头看向朗木,心中一凛,脸上却笑了出来:“心疼她?”

“朗木不敢!”朗木心惊,恐怕元帅对那个刘家二小姐的恨意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刘守光的妹妹这么简单。他不敢多加猜测,转头回到刚刚自己坐的树下,双眼看向马背上的那姑娘,叹了口气。闭上眼不再多想,人各有命,他没必要给自己惹祸上身。

楚依正趴在马背上,太阳烤的人心焦,那些人都停下马跑到树下乘凉去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给她一点水,没有人放她下去,她现在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突然感觉有双凌厉的目光在盯着她看。她略抬头望去,却看到耶律德光坐在树下正瞪着她看。她恨死他了,不惧的迎视着他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回去。想饿死我渴死我晒死我?本姑娘可不怕你,你既然杀光了我全家,若不杀死我,我一定会报仇!对,她不能死,若有机会,她还要报仇呢!每次一想到她小侄儿胸口上插着的那把刀,她心头就痛的要命。就算他哥哥害死了他的未婚妻,但是他们也太过残忍了一点,不仅血洗刘家,连孩子也不放过。所以她恨,所以她要活着,她一定要活着,有生一之年她一定要报仇。

太阳太过毒辣,楚依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知道,没东西吃没水喝还被太阳烤着,她肯定会受不了!她看着干旱的大地,不知道这是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要带她往哪里去。他们的穿着不同时中原的人,应该是边境国家的人。她微微转头看到有些人热的将胸膛露了出来,当看到他们身上的狼头时,楚依大惊,是契丹人!那个在北方屹立的奴隶制的残暴国度,契丹国的人!

她不敢多想,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抓走她究竟是要她死还是要她做什么。总之,只要她没死,她就不可以放弃活的希望,她想报仇,她要看到那个带头的男人的胸膛里插着她的刀。楚依恨恨的想着,抬起唯一可以活动的双手,细嫩的小手也已经苍白的吓人。绝对不能饿死也不能渴死,她狠了狠心,一口咬上了自己细细的手腕,大不了喝自己的血,虽然进进出出都是自己的东西,但是毕竟能润润喉。腕上的疼痛使她清醒了许多,双眼紧紧的盯着地面,吸吮着自己手腕上流出的鲜血。

耶律德光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其他人也都惊呆了似的看着趴在马上的那个正咬着自己手腕的姑娘。有人为她的坚强低声感叹,有人为她的执着惊呼,也有人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耶律德光双眼充血的看着她,心里狠狠的一抽,起身大步走上前。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六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6)

复仇卷:第六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6)

楚依见耶律德光走了过来,还没来的急松开咬在手腕上的手,就看到他站在马边面无表情的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当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下去活动一下筋骨的同时,耶律德光恨恨的看着这个脸色惨白,但双眼依然澄清如水的女人。一个使劲将她拽了下来。

楚依被硬生生的拽到马下,直接摔到干裂的土地上。她咬着唇,抬起眼看向耶律德光,双眼充满了恨意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她忍着疼痛,坚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这个混蛋,杀光她全家,还要虐待她的混蛋!

耶律德光见楚依一直瞪着他,不哭不叫也不求他,心里极度不爽,从腰间拿出一个水袋举到她面前。楚依看着水袋,心想是他给我喝的,又不是我要来了。喝些水至少能活着,不然绝对会直接渴死。她举起一只没有被咬伤的手想要抓手那水袋,耶律德光却突然将水袋举的更高,让仰卧在地上的楚依无法拿到。满脸鄙夷的看着她:“想喝水?”

楚衣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水袋,咽了几口几乎没有的口水,瞪向他:“如果不想给我喝水,请你离我远一点!别希望我会求你!”

耶律德光突然有一种挫败的感觉,随之又被愤恨打败,他蹲下身,看着这个衣衫凌乱,头发也乱糟至极的女人。心中一抹得意滑过,他看得出来,这丫头是恨他的,也看得出来,她恨不得一刀杀死他。但是,他耶律德光绝对不会让她得逞,但是他要看着,他要看着这个已经如手中蚂蚁一样的丫头究竟会用怎么样的方式去杀他,亦或者,他要看着她要怎么苟且的活着。

楚衣咬着牙,按着身手干燥的土地想在站起身子,奈何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再加上刚刚他将她甩的太狠,直接摔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腿已经麻了。她暗自皱眉,不想他看到她的狼狈样。

“恨我吗?”耶律德光冷笑着看着她,他一直蹲着身子与她平视,他想在她的眼里找到畏惧,但是他没有找到。

楚依不理会他,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伤口,这么半天没有去喝自己的血,没想到居然又流出来这么多,可惜自己白流了这么多的血。

耶律德光看她一副对他置之不理的样子,也没有动怒。随着她的目光看着她手腕上的伤口,单手握拳,他突然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是的,他生气了,非常非常生气!这个女人宁可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也不要向他求饶,也不要向他要些水要些食物。

他霍的站起身,将手里的水袋狠狠的扔在她凌乱的衣裙上,冷冷的说:“记住了,你恨的人叫耶律德光!”说罢,甩袖离去,离开了楚依朦胧的视线。

耶律德光!耶律德光?耶律德光!耶律德光?楚依拿起水袋,平静的喝了几口。她不是没有想到也许这水里会有毒药,但是她知道,如果他们想杀她,根本用不着下毒就可以直接了却她的生命。所以这水,她没有担心的必要。

但是那个名子!耶律德光!她记住了,这是她的仇人!她不知道自己被他们要带去做什么,但是她记住了这个名子。如果上天肯眷顾她,请让她能再多活些时日,可以让她亲手杀死这个叫耶律德光的契丹男人!她发誓!她要报仇!

耶律德光骑上马,冷冷的看着那个坐在地上,紧紧捏着手里的水袋的女人,不置一词。朗木他们见势,忙起身也都骑上马,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往契丹走。

有人见楚依坐在地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走过去踢了她一脚,骂道:“小贱人,少他妈装可怜,别耽误老子们回家。赶紧上马!否则别怪老子再把你栓马上,吐死你!”

楚依皱了皱眉,抬头看向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怎么契丹人真的这么野蛮吗?看着他那横楞的嘴脸,心中不免反感了一下,抬头大声说:“小贱人骂谁?”

“小贱人骂你!”他瞪着眼睛脱口而出,随后四周的传来大笑声,一个一个的全都指着这边。这小伙子气的一脸通红,下了狠劲的一下踢中她的肚子:“你他妈老实点,否则老子奸了你!”

耶律德光听阿达说出如此不堪的语言,脸顿时冷了半分。转头看到楚依脸上冷汗顿时冒了出来,紧紧的捂着肚子,仿佛在强忍着疼痛。朗木见耶律德光冷着脸看着阿达,连忙走过去将阿达拉到一边去,小声说:“你找死啊?”

“我不过是看这小贱人喝着元帅的水,却还一脸愤恨的看着他。看着不爽而己!本就是一个该死的人,我踢一脚怎么了!”阿达哼哼的说着。

“好了,快回马上去,一会儿就起程了!”说罢,朗木推了推阿达执拗的肩膀,然后转身看向那个正咬着嘴唇,捂的肚子,一脸苍白的人儿,叹了口气,走上前抱起她将她放到马背上。

楚依瞪向朗木,一脸随你处置的表情。朗木无奈的看着她隐忍着疼楚的小脸,轻声说:“姑娘,抱紧马脖子!这次不绑住你了,但是你别想逃,否则小命真的不保了!”

楚依见他说的诚恳,便不再怒视。转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想看出他心里究竟藏的是什么包袱。不以为然的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耶律德光。顿时眼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耶律德光看到楚依的眼神后,马上转开头甩了一下缰绳快速向前奔去。他看到她眼里的恨,很好!身后的马蹄声狂暴却有规律的跟着他跑着。他是契丹王国的二皇子,是契丹独一无二的南院大王,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现在,血洗了刘家,契丹的大部分兵权也全在他的手里。但是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越来越乱。朗木问过他,杀光刘家的人后,他是不是还是五年前的那个二皇子,他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他也以为是,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特别是当他看到楚依那双眸子,因为他,闪烁的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天真的大眼,也不再是刚刚从皇宫里把她带出来时的那种调皮的眼光。他突然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对待这个仇人的妹妹。他也再也找不到过去的自己了,他现在只是耶律德光,冷血至极的耶律德光!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七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7)

复仇卷:第七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7)

一路颠簸,终于走到了上京。楚依被朗木带进了南院王府关进柴房,将门紧紧的锁住。她现在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趴在冰凉的地方呆呆的看着四周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突然对未来茫然了,想当初,本以为可以燕州就那么一直生活下去,长大了找个好男人嫁了,相夫教子快乐的活一生就可以。却没想到被前朝李后主看上,进了宫颤颤惊惊的当了两天的妃子,随后得知全家被杀的消息,然后被那个害得她从此没有亲人的那个男人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家。契丹?上京?据说是契丹国的都城。

她细细的打量着四周,想要找到能逃跑的地方。如果就这样坐着等死,那还不如直接自己了断了自己,何必受这么多的屈辱和苦楚。但是她要找机会报仇,他要杀死那个人面兽心的耶律德光!

突然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像是从旁边的房间传出来的,楚依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感觉是什么呜咽的声音。说是好奇,不如说是害怕,因为他记得这种声音,那天那口大缸里的哥哥就是这样呜咽着。她惊喘,难道哥哥被他们关在隔壁的房里吗?可能是因为亲情的关系,楚依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几分力气,连忙扶着墙站起身,走到门边上,透过破落的窗子看到门并没有人把守。

难道他们就这么轻松的把我们放在这里?楚依心想,或者是他们低估了她这个女孩子的毅力了吧。她转身看了看这间柴房里的东西,看到一把斧子和几支生锈的短刀插在了柴堆里,想必是他们这里的下人为了砍柴也剔柴时能方便些才留在这里的。拿起斧子和一柄算得上是锋利些的刀,将刀揣进怀里,然后拿着斧子一点一点的劈着这个木门。劈了几下就连忙看看外边是否有人过来,见没人,便又大胆的劈了几下。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一个柴房的木门就结实的很,当门上终于出现一个够她钻出去的洞时,楚依已经满头大汗,但她却因为这样的成功而激动极了。隔壁的呜咽声越来越重,她急忙的跨出门上的小洞,缩着脖子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在这个后院最偏僻的角落,便放心的走到了隔壁的门前。向里边探了探,果然是那口大缸,她看到了哥哥的脑袋,忍着心里的恐惧,拿起斧子一下子劈开了门上的铁链,打开门慌忙的走了进去。

刘守光呆滞的双眼看向门口那似乎散发着光茫的身影,眯了眯眼才看清那是谁。他激动的大声呜咽着,奈何他的舌头已经被割了去,什么也说不出来。

楚依站在门前,张大了嘴看着那满面鲜血,头发杂乱沾满杂草的人。她只能看到他的脑袋,那真的是她的哥哥。

“哥……”楚依颤着声音走了过去,强忍着心中呕吐和惊恐的感觉,走到刘守光面前,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啊!

听着他激动的呜咽着,楚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你……”她瞠大了双眼:“你不能说话了?”

看到刘守光含着痛恨的双眼,轻轻的点头,楚依摇晃了一下身子,险些站不稳。她颤抖的说:“是……是他们干的?”

再次看到了哥哥的点头,楚依大点大叫出声,她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音,擦了擦眼泪,看着刘守光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哥,为什么?为什么要害那么多的人?现在我们刘家上下全都是因你而死啊哥哥!”

刘守光何偿不知,但是现在后悔是为时已晚,他懊悔的看着眼前几近狼狈的妹妹,她还是那么风华绝代,还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他虽然平生作恶多端,唯独对这个小妹是宠爱有加。虽然他现在已经到了这种生不如死的地步,他却不放心楚依。他流着泪看着妹妹痛哭的样子,他不知道她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当他正打量着妹妹时,见到她腰间查着的短刀,突然眼中闪出了晶亮的光芒,大声的呜咽,唤来了楚依的注意。

“哥……?”楚依擦着泪水,担心的看着哥哥。只见他露在缸外的头向她伸着,眼睛瞪的很大,直直的看着她腰间的刀,样子好不恐怖。她低下头看着腰上的刀,不太明白的看向刘守光。

“唔……”刘守光难过的看着楚依,然后眼睛直直的看着那把刀,他想死,他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今天用铁烙他,明天就针扎他,后天将他满身的伤泡在装满盐水的大缸里,他几次求死,也被人用冷水浇醒,甚至直接被割了舌头,却巧妙的没有割断他舌头上的经脉,让他想死也死不成,咬舌自尽也没了舌头。

楚依看着哥哥那眼里绝望的目光,还有他一直看着她身上的刀。突然明白了过来,却是惊的一身冷汗。大叫着:“不行!”她已经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刘守光见妹妹明白了他的意思,激动的大声“嗯嗯”着,但是楚依却一直摇着头。

“不可以,哥!”楚依向后退了一步:“你现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让我……”

哥哥是让她亲手杀了他呀!楚依痛心疾首。

可是,楚依看到哥哥这样的受折磨,一脸绝望的看着她。仿佛如果直接给他一个了断的话,算是对哥哥最好的帮助了。但是,但是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怎么可以?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

刘守光看妹妹一直向后退着,根本就不想让他可以痛快的死去。他哀叫着,他希望妹妹可以可怜可怜他,让他早死早超生,至少不要受这样非人的折磨了!

“哥哥,我……”楚依看着哥哥的眼睛,她怕,他的哥哥要她杀了他。她……她怎么可以?“我不能啊……”

他哀怨的看着楚依含泪的眼睛,一滴不舍的泪滑落脸庞。他刘守光为非做歹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妹妹真心待他好。他慢慢的闭上眼,不想再逼她。这是他的命啊……

楚依正犹豫间,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慌忙的看着张开眼睛的哥哥。

“哥……”楚依害怕的看着哥哥现在充血的双眼。

刘守光不得不再次用眼神哀求妹妹,求她杀了他!他看着她,他想死,他想有个了断。

楚依知道哥哥在想什么,但是她真的下不去手。外边的脚步越来越近而且越来越急,楚依颤抖的拿着刀子哭着看着刘守光。

“哥,死是对你最大的帮助吗?”她颤着生音,这辈子从来没想过亲手杀死他哥哥的居然会是她。

看到哥哥安静的闭上双眼,一副安心求死的样子。她大哭着跑上前,一刀刺进了刘守光露在缸外边的胸口。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八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8)

复仇卷:第八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8)

耶律德光刚刚冲进来,就看到楚依拔出沾满鲜血的刀。短刀“咣当”一声的落到了地上,楚依摇摇欲坠的身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耶律德光惊呆了的看着楚依满是鲜血的双手,朗木急急上前看了一眼刘守光,然后惊讶的看着呆坐在地颤抖着的楚依,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到僵硬的站在门口的耶律德光面前,低声说:“人死了!”

狂暴的气息席卷而来,耶律德光眼里所冒出的寒光连朗木都有些承受不了。他侧过身退到门外,实在不想看到这房里头那些血腥还有那个坐在地上似乎被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姑娘。这些对于她来说,都太过残忍。

楚依呆呆的看着地上那把带血的刀子,她不敢抬头看向缸里的哥哥,她听到了朗木的话,哥哥死了,是被她杀死的。

衣服突然一紧,楚依惊恐的看向突然走过来一把揪住她衣服的男人,浑身颤抖的看着他,但是她依然咬紧了唇,不敢哭不声,只是看着耶律德光的眼睛,她就知道,她死定了!

“该死的!你活够了是不是?”耶律德光暴怒的声音在楚依面前响起,楚衣被震的连连往后退,但耶律德光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抓住她的头发恶狠狠的看着她:“想给你哥哥一个了断,不让他再接受我的折磨了是不是?”

楚依看着这个几乎要吃了她一样的男人,实在没有力气说什么。刚刚她杀了她的亲哥哥,她杀了她的亲哥哥呀!

耶律德光见她眼泪顺着惨白的脸庞滑下,却狠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哭出声,气极的将她甩到地上,狠狠的踩住她的肚子。楚依惊叫出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双含泪的眼睛一直盯着耶律德光光,就算是现在要她死,她也要把这个男人记在脑子里,就算是死,她也不会放过他。

耶律德光转头看向缸里那个已经没了呼吸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的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走到缸边伸手接过刘守光胸前源源不断的流出来的鲜血。然后走回楚依身边蹲下去捞起她的身子就将手里的血硬生生的灌到楚依的嘴里。楚依摇着头,拒绝着。她怕了,她真的怕了,这个魔鬼居然要她喝他哥哥的血。

“喝啊,你给我喝下去!”耶律德光狠狠的看着这个做孽的女人,居然就这样的轻易让刘守光死了,他顶着她的后背,强硬的将刘守光的血灌进她的肚子里。她再怎么拒绝也喝了下去。

站起身看着趴在地上使劲的干呕想要把血吐出来的女人,他一狠心,眼见到旁边捆着柴的绳子,走过去拿起绳子不顾楚依的挣扎紧紧的把她绑到墙上。

楚依颤抖的看着耶律德光,只见他将她绑好后,绽出一个能冻死人的冷笑:“你不是觉得一个人孤独吗?你不是给你哥哥一个了断吗?那你就在这里一直看着你哥哥,看着他腐烂,然后慢慢的陪着你哥哥一起死!”

楚依眨着泪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耶律德光,他真的是魔鬼吗?

耶律德光狂冷的笑着,狠狠的看了一眼缸里的尸体,咬着牙愤愤的走出了房间,门狠绝的被关了上。

柴房里静的下人,楚依呆呆的看着正中间摆着的那口大缸,那里是他的哥哥,是她自己亲手杀死的哥哥!苍天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外边也越来越安静,应该是深夜了。楚依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原来北方的月亮也是这么美,可是,再也没有亲人陪着她一起看月亮了。

耶律德光走回书房看着桌上的书,一气之下全都甩到了地上。他现在需要借些什么东西消消火,他快受不了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居然就这样的让刘守光干脆的死了。他看到了刘守光嘴边安然的微笑,他恨呐,他居然就这么痛快的死了,死的高兴,死的安心。那他呢?他多年的恨只是想就这样的一直折磨着他,这样他才会有快感,可是,他妈的他居然死了?

狠狠的踢着脚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真的没有想到那个丫头居然能跑出柴房,还跑到缩着刘守光的那个柴房里去杀了她的亲哥哥!他本以为就这么关着他们,等他和他父王母后报了个平安再回来处置他们,但万万没想到的事,刚刚回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天呐,他真的要杀人,他刚刚想活活掐死那个女人,他想掐死她!耶律德光咬着牙,回想着刚刚她的眼眸里闪过的泪光还有痛恨,还有深深的哀怨。是他打散了她的幸福吗?哈哈,笑话!他的亲哥哥就那样的亲手毁了兰若,毁了他认为是可以陪着他一起幸福一辈子的女人!究竟是谁毁了谁的幸福?

只是给她喝他哥哥的血时,他看到了她痛苦的挣扎,他当时真的想就地将她撕碎,但是该死的他居然下不去手!原因是什么?他无从追究,他只知道,那个该死的丫头破坏了他的复仇计划,她就那么的让刘守光轻轻松松的死了!

坐到软踏上,他寒冷的眸子直直的射向门外的人影,沉声道:“别鬼鬼祟祟的,滚进来!”

朗木郁闷的打开房门,灰溜溜的走了进去,恭敬的唤道:“王!”回了上京,在南院王府里,脱去兵马大元帅的身份,他就是契丹国的二皇子,他们的南院大王。

“有什么事?”耶律德光揉着额头,感觉到自己的头已经被气的快要炸掉。

“那个……”朗木小心的看着耶律德光,轻声道:“那位刘楚依姑娘在柴房里没了声音。”

耶律德光抬起头看向朗木,心中的大惊被自己狠狠的忽略过去:“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是否已经……”朗木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耶律德光,心中不禁开始为那个姑娘祈祷起来。

“滚出去!”不等朗木说完,耶律德光便大吼出声。

朗木皱了皱眉,无奈的退出了房间。和耶律德光一起征战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这么不认同他这么残忍的对待一个女人。都说契丹人残暴血腥,其实契丹人最讲人情,只是这次耶律德光似乎对这个叫刘楚依的姑娘不仅仅是那么简单的关于刘守光的事,但是他不明白。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九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9)

复仇卷:第九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9)

四周漆黑一片,楚依紧闭的双眼不敢看窗外也不敢看向屋子中间那口大缸里的人。没有外人在,她缓缓的流出两行清泪,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谁,为什么要面临这个的处境。她其实不够坚强,被绑在这里这么一会儿,她不是没有想过咬舌自尽,可是一想到耶律德光那双让她恨极的眼睛,她就坚持着不让自己昏过去也不让害怕侵袭自己的神智。但是她不敢睁眼,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她会怕。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房里还有一个刚刚死去的哥哥,在这陌生的国度,她居然遭受这样的苦楚。突然想起童年时身边所有亲人的笑容,虽然爹爹和哥哥做的坏事有很多,但是对小小的她一直都是宠爱有加,除了那次不顾她自己的意愿,强逼着她进宫当妃子,他们一直都待她很好。现在,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下她孤苦伶仃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她突然感觉好冷,阵阵阴风吹过,她仿佛看到哥哥就站在她面前,阴阴的看着她。

她惊恐的看着前眼飘呼不定的身影,仿佛哥哥在恨他,抬起手要掐住她的脖子,她听到哥哥在说,是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啊!!!!!!!!”楚依大叫着,紧紧的闭起双眼,但是耳畔却在一起回响着那句话。

是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耶律德光因为朗木的话有些坐不住,稳住心神缓步走出房间。刚刚走到后院,就听到柴房那里楚依的惊叫声,吓得他连忙施展轻功的飞身到柴房门口一脚踹开了房门。刚刚一打开门,血腥味席卷而来。他微皱着眉,寻找着那个惊叫的身影,跑到楚依身边见她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急急的给她松了绑,楚依落地后睁开眼双目无神的看着他。

耶律德光转头看了一眼刘守光在黑暗中的尸体,再次低下头看向楚依时,楚依那无神的大眼已经恢复了正常样子。她正紧紧的盯着他,仿佛在等着他接下来的处置。

“这只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教训!”耶律德光纂了纂拳头,看着这个倒在地上不安的扭动身子的女人。“想吃饭?”

一经耶律德光这么一说,楚依终于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两天没有进食了。她看向耶律德光那闪着噬血神彩的眼睛,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她想吃,那代表她在乞求他,说她不想吃,她也确实饿了,如果再不吃些东西,恐怕她会直接活活的被饿死!

耶律德光看着她来着转动的眼睛,愤慨的低下身一把捞起她的身子,奔出了门外,将这充满血腥的柴房遗落在脑后。人都已经死了,他再追究也于是无补,或许,他可以将报复直接转移到这个刘家唯一存活的人身上。一边疾步的向前走,一边低头看向被自己单手禁锢在怀里的小女人,眼中精光一闪。他想,他已经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个女人了!

楚依被她强硬的禁锢在怀里,只知他一直在快速的走着,却不知他究竟要带她去什么地方。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那种蛇窟?想让蛇活活的咬死她?会不会是传说中阴暗的黑森林,要将她扔在那里鞭策而死?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酷刑,要她生不如死?还是说他也要把她放在那么一个大缸里折磨她?一想到这些,楚依突然扭着自己的身体,极力的想从他的手中逃脱出来。耶律德光见她如此不老实的想要逃走,真的想活活的拍死她。狠了狠心,又快速的走了几步,一脚踹开眼前的大门,带着楚依走了进去。

楚依本是挣扎的身子在进到这门里后便不再乱动,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块长宽均有七八米的水池就这样的赫然出现在她眼前。池里是冒着热气的水,上边还飘着特制的带着芳香的花瓣,池边四角各放了一只玉制的狼头,在狼的张大的嘴里缓缓的向池里流着暖暖的水。

正当她楞神间,耶律德光将毫不怜惜的将她甩到地上,看着她脸上略微的赃污和身上沾着血迹的衣服就是一阵反感。本来因为她是五年前那个小女孩儿他会对她心软一些,但是她居然直接杀了刘守光,让他有仇无处报,独自承受着刘守光那么痛快的死亡之后的不爽的感觉。瞪向匍匐在地上却没有力气爬起来的那个身影,他转开头,看了一下一窗外的天色,已近凌晨了。

楚依看着眼前的水池,爱干净的她多想这就跳进去好好洗洗自己的身子。已经有两三天没有洗澡了,身上的衣服还沾着恐怖的鲜血,她好想洗一洗。可是身后站着耶律德光那个魔鬼,她根本不可能。她略抬起头,看向站在她上方的耶律德光,一双眼睛不明白的看着他。

耶律德光咬着牙,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真他妈是一个麻烦的女人!他不悦的看着她:“洗不洗?不洗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扔回刚才那个柴房去,叫你陪着你那个混蛋哥哥一起臭下去!”

楚依惊的倒抽一口气,虽想很想洗,可是面对这个危险的男人,再加上她此时根本没有力气去脱衣服洗身子,叫她怎么洗?她闭了闭眼,权当这个魔鬼般的男人只是为了戏弄她叫她无地自容而己。

耶律德光看着这个无动于衷的女人,刚想低下身掐住她的脖子,让她不再如此漠视他的“好意”,却见到她嘴角的血迹和衣服上的脚印时,突然想起了她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并而多日未进米食。虽然他现在真的很想一脚把她踢进池子里直接淹死她,但是不行,他还没有玩够!既然他的哥哥死了,那就应该由她来补偿。一边想着,他蹲下身揪住楚依身上那件自宫里出来后就一直没有换的衣服。楚依忙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耶律德光,吓的想向后退了些,却突然听到了阵布帛撕裂的声音,胸口一片冰凉。待反映过来时,她连忙抬起手护住胸前的春光,瞪向他:“你要做什么?”

“哼,做什么?”耶律德光冷笑着,眼睛直直的打在楚依半裸的身子上,只见上边青一片紫一片的摔伤,还有平滑的小腹上的脚印,他皱了皱眉头,分不清那脚印是他今天踩的还是阿达踹的那一脚。她是一个可以勾走人的三魂七魄的人儿,耶律德光自问碰过的女人不少,何等绝色他没见过?只是眼前这个中原的姑娘真的和她们不一样,清秀的脸蛋隐藏不了她的倾国倾城,就算此时满脸的泥土和羞怒的红晕也掩盖不了她的绝色,身上的伤也遮掩不了她玲珑有质的美妙身躯。腹部一热,耶律德光暗自咒骂自己如二十出头的小子一般见色起欲,赶忙抓着楚依三下五除二的将她的衣服剥了个精光,然后在她惊叫的同时将她扔进冒着热气的水池里。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十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0)

复仇卷:第十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0)

楚依见自己的身子全都被他看光,惊叫着就要大骂,却没想到突然被他如同一只小兔子一般的拎起,活生生的扔进这诺大的水池里,水全都灌进嘴里堵住了她的口鼻,挡住了她的呼吸,她抬起手勉强的扑腾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当她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被淹死的时候,一双大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提了起来放坐到池子最边上的石台上。

她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太狠了,真的太狠了,不是掐着她让她差点憋死,就是把她扔进水里差点淹里。她受不了了,怒视的回过头去看身后那个衣善半湿的狂野的男人:“你……”她剧烈的喘着,愤愤的看着他冷漠的嘴角。

耶律德光不理会她的怒视,转身拿过一条浴巾甩到她的头上:“自己洗!”

楚依拉下浴巾,紧紧的纂在手里,瞪大了双眼看着耶律德光,见依然冷笑着看着她。她突然有一种羞愤的感觉,就这样的被扒光了衣服,就这样的被他看光光了。她转回头,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低下头仔细的擦洗自己的身子,既然已经看光了,她再哭闹岂不是成了娇情了?洗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坐的石台,可以将她脖子以下的的部分都藏在水里,头却可以露在外边自由呼吸,而且还不耽误在水里洗身子。她比量了一下这水洗的高度,猛然的发现,这根本就是为耶律德光量身定做的水池,如果是他坐在这里,水面多是蔓延至他胸口……她暗自惊讶,不知道耶律德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她不敢多想,干净一日是一日,就算让她饿死也比脏死的好。这两天身上痒痒的她却不敢吱声,现在得偿所愿了,她本应该感激才是。

但是一想到哥哥的死还有全刘家的惨败,她的恨就一点一点的侵蚀着自己的心。

她端坐在池子里,狠狠的擦着一条胳膊已经有一柱香的时间了,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的耶律德光皱了皱眉,不知她在想什么。但看着那雪白的胳膊就这么的被她擦的通红,便走上前抓住她在水里的手瞪视着她:“再敢磨磨蹭蹭的,小心我把你关回柴房!”

楚依这才惊绝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胳膊细细的洗着自己的身子。她并不是怕柴房,她只是怕看到死去的哥哥,一想到哥哥的死,眼泪就倾斜而下。她忍着,虽流泪却不敢哭出声。耶律德光在她身后看出了她因抽噎而颤抖的身子,不奈烦的拽过她微湿的头发让她看向自己。楚依吓了一跳,这个野蛮的契丹人总是不动声响的就突然抓着他,似乎完全不把她当人看一样。

“你杀了刘守光。”耶律德光松开她的头发,转身坐在水池一旁,直直的看着水波流动中,水下那完美的玉体。楚依拿着浴巾慌忙的挡着自己的重要部分,满心的羞怒。耶律德光冷笑着,不管她的遮掩,只是淡声说着:“那你就应该代替他,承受我的折磨!”

楚依倒抽一口气,一双大眼有无辜的看向耶律德光,他要把她像哥哥那样弄的生不如死吗?也要放在大缸里?

耶律德光看到她眼里闪出的惊恐的神色,满意的笑了,欺身向前看着她娇俏的小脸,使两人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不到三根手指那么远。楚依已经明显可以闻到他灼热的呼吸了,吓的想向后缩,却是紧紧的靠在水池边上,无路可退。

耶律德光看着眼前如受惊了的兔子一般的人儿,笑意自胸腔直达鼻端,他含着笑,宛如五年前那个魅惑且风流倜傥的二皇子般,哑着声音说着:“我给你两条路走!”

楚依见他没有侵犯的意思,稳定着心神直视着他的双眼。

“一,现在就被我处死!”他笑着,不再是寒冷的笑,而是如天神降临一般的笑容,但是话语却是冷的惊人:“二,做我的奴隶,这一生都听命于我,不得反抗!”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十一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1)

复仇卷:第十一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1)

那不如直接杀死我!楚依在心中大喊着,却没有敢叫出口。她看着耶律德光的眼睛,恐惧之感渐渐传来。她似乎找不到一丝人性的光芒,他的眼里只有仇恨,只有怨怒,只有掠夺。她咬起嘴唇,瞪视着他,她在犹豫,如果她说她选择死,他肯定会马上杀死她。可是刘家上家的仇谁来报?她活着已无乐趣,只有仇恨。

耶律德光看她呆呆的眨着眼,仿佛陷入沉思中。双眼不由得向下看去,看到她在水里的曼妙身躯,下腹越来越灼热。他突然希望起来,他希望楚依不要选择死,他开始希望她做他的奴隶,听命于她,他要看着这个不肯在他面前大声哭喊的女人跪着求他放过她,他想看这个女人因为她的折磨而哭着求他,他甚至还想看看某一天可以把个倔强的女人压在身下让她大声的求他多给她一点……耶律德光思极此,连忙抽起身子坐到楚依身后。天!自己居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她是刘家的女儿,她体内流淌的血是他所仇恨的,她的血脉是肮脏的满手血腥的刘家的,她体内流着的是和那个他的杀妻仇人一样的血液。耶律德光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蹦出的鲜血缓缓的在地上蔓延开来。

楚依被他砸出的巨响吓了一跳,思绪回到脑中,回头看向耶律德光一脸的阴暗和寒冷的眸子,轻轻的在水里打了个哆嗦,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她想,她已经决定好要走哪一条路了。虽然不管是哪条路,都将是永不超生的绝路。但是,她要报仇,她要活着,她必须要活着,而且她要活得快乐。她不仅仅想要杀了耶律德光,她还要让他看着她在笑,她要让他看到她没有让他得逞,不管受什么苦,她依然会笑。

“想好了?”耶律德光站起身,看了看手指上被自己砸出来的伤,无所谓的甩了甩,然后双臂抱到胸前,邪邪的看着坐在水里半遮着身体的那个人儿。

楚依闭了闭眼,因为刚刚他在甩着手上的血时,有几滴直接甩到了她的脸上。她现在是闻到血的味道就恶心,几个时辰以前她刚刚被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硬塞了几口哥哥的血,到现在她都想干呕。

她抬起手,想要擦掉脸上那些滚烫的血滴,手腕却突然被人狠狠的抓住,她一惊,睁开眼看着眼前魔魅的男人,他阴笑着,靠进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擦,这样很美……”

楚依瞳孔剧烈的收缩着,睁着大眼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找不到语言,找不到声音。耶律德光邪笑着,勾起她可爱的下巴,让她的眼睛无可逃避的看着他。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两条路,选择哪一个?”

楚依看向他的眼睛,淡淡的说:“我选择活下去。”

简单的话,却给了耶律德光心头一种砰然的喜悦,他笑意渐浓:“很好!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奴!任我蹂躏,任我折磨,任我为所欲为,包括你的一切一切,都要听命于我!”

“只要能活着,随便你!”她高高的抬起头,毫无惧意的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样子。她的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冷光,也迸发出对生命的那种执着的光彩。

耶律德光站起身,顺便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依然是毫无怜惜的扔到地上。这一次却没有听到楚依的惊叫,她忍受着疼痛,爬起身,直视着耶律德光的眼睛。虽然全身未着寸缕,但也掩藏不住她此时的高傲和对生命的热忱。

耶律德光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像是散发着光芒一样的女人,不置可否的笑了出来:“为什么想活着?”

楚依淡淡的看着他,虽然因为身上没有可遮挡的衣服,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但是她知道她要坚强,她不可以被他那些无形的压力打败。她学着他冷笑,淡声说:“活着,就是机会。我会找机会杀了你,为我刘家百余口人报仇!”她站得笔直,双目有神,散发着异样的神彩。

耶律德光眼里寒光顿现,一个闪身立在楚依的身前,手狠狠的掐上她的脖子,低声说:“你觉得我会给你可以杀我的机会吗?”

喉咙倍受摧残,楚依几乎呼吸不上来。她忍着难受的感觉,双眼直直的看着眼前几乎想要杀掉自己的男人,在他几乎要掐断自己的脖子时,哑声蹦出几个字:“在你手里,死与不死都一样是绝路。那我宁可为我自己制造机会,找机会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耶律德光的手越来越狠,他双眼紧紧的盯着面前这个想要活着,却又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的女人。他看到她眼里的光芒,咬了咬牙,用力把她甩在地上,转身甩袖而去。他需要冷静一下,他不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让她死,她必须做他的奴隶,必须代替她的哥哥来承受他那些未完成的报仇计划。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十二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2)

复仇卷:第十二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2)

大门开合间,耶律德光绝然的走了出去。楚依被摔的极痛,挣扎的坐起身,无所谓的抬起胳膊看了看被摔出来的一小道伤口,身上的伤已经够多了,这么一条小小的伤口还算什么。

从门外走进来几个身穿契丹服饰的年轻女人,看起来应该是宫女的样子,她们走到她面前,不等她出声直接将她一把拉起身子。拿起一件契丹式的粗布衣裳迅速的给她穿上,衣服的质量很差,勉强能遮住身子。楚依黯然的低头看着这不同于她十七年来所穿的服饰,心里难免不舒服起来。她是中原人,不仅被人契丹人抓到了上京了,还换上了他们契丹奴仆的衣服。她看向身边的那几个宫女,心里想到,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浴池,还有宫女,而且这些人似乎对刚刚离开的耶律德光很恭敬的样子。她知道耶律德光不是一个小人物,那么多人叫他元帅。但是一个元帅府不应该是这样奢华。

她不了解契丹,所以不敢妄加猜测。那些人给她穿好衣服后,便一个一个的转身离开,再不看她。她慌忙的拉住最后那个长的略小一些的姑娘,轻声问:“请问我要去哪里?”

那被她抓住的姑娘停下身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她,然后用着很蹩嘴的汉话说着:“你是奴隶,天快亮了,要去干活!”

“去哪里干活?”见她似乎对中原的话有些别扭,楚依慢慢的问着,担心自己说的太快了,眼前这个丫头会听不懂。

那姑娘眨了眨眼,依然用着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是奴隶!”然后她低头看着楚依抓着她胳膊的手。

楚依顺着她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手,半天才明话她话中的意思,连忙入开了她。原来契丹这种奴隶制国家,奴隶比宫女还要低几等。她却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对不起,我不太了解你们契丹的事情。麻烦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我应该去的地方?”

那姑娘眨着大眼,仔细了看了楚依很久,摇了摇头:“奇怪的中原奴隶!跟我走吧!”

见她肯带她走,楚依大喜的连忙小跑着跟着她走。当走出那道大门,双脚踩到外边的地上时,差一点跳了起来。她没有穿鞋,这地上虽然铺上平整的石砖,但是难免有沙石,硌的她脚底生疼。那个小宫女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仍然往前走着,她咬了咬牙,忽略脚下的疼痛,快步跟了上去。

“美洛,她是谁呀?”旁边走过来几个和她一样穿着的宫女,走到她身旁小声问着。

楚依虽然没有听懂她下边的话,但是她听到了这个宫女的名子。待她们聊完后,楚依走到小宫女身边,笑着问她:“你叫美洛吗?”

美洛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楚依,不明白这个女人都当了最底层的奴隶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美洛,是不是?”楚依见她不答话,便再次问着。她有些喜欢这个小丫头,虽她看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没有在她的眼里看到鄙夷和看不起的神色。

“是的。”美洛被她甜美的声音打动,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这样亲昵的叫着她的名子。她停下脚步,看着楚依:“怎么会做奴隶?”

楚依本是带笑的脸顿时有些微的垮塌,她收起笑空,看着美洛探究和好奇的眼光,无奈的摇着头:“我不知道什么是奴隶,只是被那个叫耶律德光的人说我以后就是他的奴隶了……”

美洛突然抬手捂住她的嘴,小声说:“你怎么可以直呼王的名子?”

“王?什么王?”见美洛压低了声音,楚依也不由得低声问她。

“王就是王呀!”美洛无可奈何的白了一眼,她没想到接到王的命令来给这个女人换衣服后,会认识这么一个白痴。

楚依挠挠头,一脸璨璨的笑容:“不好意思哦,我不太懂。”

正当尴尬间,更加尴尬的声音传来,楚依和美洛同时看向楚依的肚子,一个满脸的尴尬,一个一脸的惊讶。

“你没有吃东西吗?”美洛惊讶的看着楚衣:“都饿成这样子了还会笑?”

楚依摸着又疼又饿的肚子,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却是苦涩的很。刚刚耶律德光在柴房里有问她饿不饿,她本以为他是带她出来吃些东西,却没想到就那么的被他扔在水里。她洗完了,他也不管她了。

美洛见她虽然嘴上在笑,但是眼里的苦涩却没有逃出她的眼睛:“要不要吃些东西再去干活?”

“可以吗?”楚依感激的看着美洛,虽欣喜却不敢表现的太兴奋,毕竟美洛也只是一个宫女,万一她做不到,那她不就是白高兴了吗!

美洛点点头,不再顾及楚依奴隶的身份,拉住她的手就悄悄的的往厨房去。两个姑娘虽然极为小心的行走,却还是没有逃出站在假山后边那双阴冷的眸子。

想吃东西?哼!耶律德光冷笑着看着那两个娇俏的背影,美洛是吗?看来你要为你的善良而付出一些代价……

“快点!”美洛回头看着楚依,皱眉催着她,怎么明明是她担心这个小奴隶饿坏了,反倒是她这么紧张呢?她欠谁惹谁了?

“哦!”楚依和着她一起弯下腰。

天空隐约开始泛白,美洛有些着急的拉着楚依进了厨房。此时厨房时的下人们都还没有来,正好是可以让楚依先寻些东西垫垫肚子。

“美洛你太好了!”楚依看到灶台上未盖严实的锅里露着几块肉,楚依兴奋的低声叫道。然后在美洛的催促下,连忙跑到锅边,拿起肉开始吃了起来。太久没有吃东西了,她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只是一味的往嘴里塞着,然后大口大口的咬着那些有些硬的肉。待终于成功的吞下去一块时,楚依满足的低叹。

“你先吃着,我站门口给你把风!”美洛见她吃的起劲,笑摇摇头,向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说:“你快点吃啊,天快亮了,一会儿厨房的人就来上工了,被抓到的话我们两个都得……”美洛的话停在嘴边,再也说不出声。她惊恐的看着此时走到厨房门口,一脸杀气的人,颤抖的跪下身子。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十三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3)

复仇卷:第十三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3)

楚依吃了几块肉,胃口本就不是很大,现在吃的这些算是多的了。她饱足的轻轻拍了一下终于不再空荡荡的肚子,擦了擦嘴角些微的油渍,待感觉不会有损中原姑娘的形象后,才转身说:“美洛,我吃饱……”她哑然的看着站在门前,如鬼魅一样的两个人耶律德光和朗木,还有几乎是趴在了地上的美洛。

顾不上内心颤抖的感觉,楚依慌忙的跑过去拉着美洛:“美洛,美洛……”

美洛不敢抬起头,当她看到耶律德光眼里迸发出的杀意还有朗木大人眼里无奈的神色时,她就知道自己因为可怜这个中原女人而惹了大祸。

“吃饱了?”耶律德光含着笑,绝决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恨的女人,她还真是能耐啊,这么快就收揽了一名小宫女的同情心,看来他再不施一些惩罚,她就会以为他耶律德光的南院王府是给他刘楚依开的了。

楚依见美洛不起来,她站直身子,连连后退几步,低下眼看到耶律德光藏在身后的手上拿着一把长鞭。吓的倒抽了一口气,惊讶的看着耶律德光那另她感到恐怖的笑容。

朗木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美洛,转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刚刚王叫他去取一条鞭子送来,却没想到和他一起撞见了这个大胆的宫女和那个更大胆的刘楚依。

“抬起头来!”耶律德光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美洛,满脸的憎恨。

“王……”美洛可怜惜惜的抬起头,耶律德光挑眉看着这个满脸是泪的小宫女,一股厌恶从心底升起。朗木看到美洛含泪的眼睛,不由得惊讶了一下,什么时候南院王府里多出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宫女,他怎么不知道?可是现在知道也已经晚了,估计她是活不到天亮了,哎,可惜啊可惜。

楚依更加震惊的看了看美洛又看了看冷着脸着耶律德光,惊讶的合不上嘴。刚刚美洛叫他什么?王?难道耶律德光这魔鬼会是契丹的王宫贵族?怪不得……时间不允许她多想什么,她再次走到美洛身边,想要扶起她,但是美洛像是铁了心的要跪穿地板一样坚决不起身。

耶律德光无视楚依,狠狠的盯着跪在地上颤抖着的小宫女:“自己说吧,想要怎么个死法?”

美洛惊心的瞪向耶律德光,只是好心的想让她吃些东西,就至于死吗?

“你……”楚依瞪大了双眸,死死的看着耶律德光。却看到朗木站在他身后,连连的向他摇头,似乎是在告诉她,现在千万不要惹耶律德光。可是她偏不吃这一套,猛的站起身直视着耶律德光:“她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要她死?”

耶律德光看向楚依,无半分表情的看着她:“你有什么权利和我大呼小叫,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奴隶,退到一边去。呆会儿再处置你!”说罢,拿出鞭子塞到朗木的手里,转头对他说:“三鞭!”

朗目惊喘的接过那冒着寒气的鞭子,这是寒龙鞭,一鞭足以让人一生残废,他居然要他打这小宫女三鞭!

“怎么,有疑义?”耶律德光皱眉看着朗木。

“王,这……”这是朗木第一次想反抗耶律德光,面对眼前这两个姑娘,特别是美洛那闪着泪光的大眼睛,他根本下不去手。

耶律德光自然得看出来朗木的心思,他咬着牙看着他:“你希望是我赏她三鞭吗?”

朗木猛的抬起头看向耶律德光的眼睛,马上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耶律德光是有人性在的,他仅仅是对刘家的那些人无情,其余的时候,他是会将一些事情交给他。这次的意思是,只要三鞭,给个惩罚,而不是用尽全力的鞭策,原来如此。

美洛跪在地上已经颤抖的停不住,她低声的哭着,只求一死了之,千万不要折磨得她半死不活啊。她是见过一些人处置奴隶时那残忍的手段的,现在既然她当着王的面做错的事,她只求可以一下子死去。

楚依见朗木拿着鞭子走了过来,慌忙的挡到了美洛的身前:“你要干什么?你真的要打她吗?”

朗木皱眉,这个笨女人真的是可以严重的挑起王的怒气,这倔强的样子果然让人想狠狠的挫一挫她身上的锐气。他轻松的推开她,然后看了看半趴在地上的美洛,叹了口气,这寒龙鞭就算是最轻的力道打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也会让她生不如死了,更何况还是三鞭呢。回头看了看倚在门边的耶律德光,无奈的挥下了第一鞭。

惨叫声充满了整间厨房,几乎整座南院王府都听得到。楚依摇着头,睁着泪眼,看着美洛瘦小的身子上那触目惊心的鞭痕,发疯了一般的跑到朗木的身旁使劲的想抢过鞭,朗木第二次甩开了她,狠了狠心,再次挥下第二鞭。

“啊……”美洛大叫着,她心知朗木大人已经下手极轻了,在这里的人没有人不清楚寒龙鞭的威力,她知道,王并没有想彻底的处死她。她感激,却也忍受不了这极到的痛楚,终于完全的趴到了地上,跪也跪不起来。

楚依爬到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美洛身边,跪起身子看着她背上的血痕,痛心的大哭着:“美洛……”怎么可以,美洛这么好的人,她只是想帮助她,不让她那么饿,如果说偷偷带着奴隶进厨房是一件错事的话,那这么小的一件错事怎么就能这样的去处罚她。美洛明明是为了帮她的,为什么不打她,为什么要她这样硬生生的欠下一条人情。

她哭着看着门边上的耶律德光,她第一次想去求他,求他告诉朗木不要再挥下第三鞭了。耶律德光接到她眼里传来的讯息,斥之以鼻,不理会她眼里既恳求却依然倔强的神色。

朗木深深的喘了口气,从来没有觉得挥几次鞭子会出这么多汗。无奈之下举起手要挥第三鞭。

“不要啊!!!!”楚依哀求着朗木,一脸的凄然:“不要再打了,她受不了的,我求求你,求求你别再打了!!!”

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鞭子,朗木看着那个趴在他脚边紧紧的抱着他的腿哀求着的女人,怎么也挥不下去。

僵持了好一会儿,耶律德光走到朗木身后,阴森森的说:“怎么了?朗木大人没有力气了?需要本王来替你挥第三鞭吗?”

朗木惊的一身冷汗,连忙踢开脚下的楚依,向下挥了他的第三鞭。楚依匆忙的奔过去,在鞭子即将落到美洛的身上时趴到了她背上,结结实实的承受了这第三鞭。一声更加凄然的惨叫几乎震碎了朗木和耶律德光的耳膜。

耶律德光急剧的收缩着自己的瞳孔,看着那同样半趴在地上紧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女人,狠狠的握着拳,大吼道:“该死的女人!”

身上剧烈的疼痛几乎要了楚依的命,她本就已经伤痕累累,却又承下了这样一鞭,虽然朗木已经手下留情了,可是,本就虚弱的她却已经痛到撕心裂肺。

“王……”朗木看着手上带着血的鞭子,转头看向耶律德光。他实在不忍心再看地上那两个悲惨的女人。

耶律德光此时全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朗木将寒龙鞭上的血举到耶律德光面前,低声说:“朗木先告退了!”说罢,将鞭子放回耶律德光手里,转身匆匆跑开。他自己知道身为属下的他突然这样做是大不敬,但是他没办法,没办法再看下去。

恍惚中,楚依似乎听到了耶律德光微微的叹气声,她勉强的抬起头,在神智彻底消散前,用着她这辈子最最憎恨的目光看着耶律德光的眼睛。之后,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之中。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十四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4)

复仇卷:第十四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4)

房里安静的几乎可以清楚的听到楚依那脆弱的呼吸声,耶律德光坐在床边,看着楚衣白嫩的背上那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她现在已经全身赤裸,宛如初生的婴儿一般的趴在床上,双眼依然安静的闭着。她已经睡了很久,从他将她自厨房抱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她就一直在睡着。就连他脱掉她的衣服,给她的伤口上药时,她都一点反映都没有。

耶律德光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懊恼着什么,只知道这女人突然冲过去接下那第三鞭的时候,他自己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出乎他的意料吧,中原的女子都那么软弱,有几个肯去替人受挨打的。可是他却真的被她震到了,特别是她看着他时,眼里的憎恨显而易见,可是她却没有一丝后悔,然后就那么晕了过去,到现在,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了。

他应该把她扔进奴隶犯了错误后应该去的地牢,可是见她身上的伤口还有眼角的泪,他居然着了魔一样的把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间,还亲自给她上药,让她舒服的躺在他的床上。

楚依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又酸又痛的,轻轻扭动了一下身体却被背上那撕心裂肺的痛给痛醒。睁开有些迷蒙的眼睛,突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直到背上的疼痛再次袭来时,她才想起自己昏倒前的那一幕。小心的扭过头,看到坐在床边的耶律德光后,下了一跳,慌忙的想起身,却没有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因为她发现,耶律德光竟然靠在床边睡着了。

惊觉自己全身赤裸的趴在床上,她在心里咒骂出声,该死的耶律德光,居然连她最后的一点自尊都不留,就把她像一只小动物一样,扒光了衣服甩在床上。想着想着,努力的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拿着薄被围住自己胸部以下的地方,跪坐在床的一角,双目圆睁的看着靠着床柱就那么睡着的耶律德光。

这不就是一个杀他的好机会吗?她在欣喜的想着,他既然在睡觉,肯定没有一点防备。现在不杀他为刘家报仇,她还在等什么啊?想着,不如马上行动。楚依向四周望了望,却没有看到什么利器,正懊恼间却瞟见耶律德光的腰间竟然别着一把弯刀,看那样子,应该是只有契丹的皇室才有的刀,刀柄上还镶有几颗颜色不一的名贵宝石。果然,那时听到朗木叫他王的时候她就猜到了,耶律德光不是普通人。

可是那又如何,就算他是契丹的皇帝,他也是杀光她刘家百余口人的恶魔。心中悲愤顿起,她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痛楚,轻手轻脚的移动到耶律德光身边,见他依然闭着眼睛在睡,便放心的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轻轻解开他腰上的刀。终于拿到自己手里后,她猛然的抬起头看着耶律德光闭着的双眼,这样的距离很近,可以让她清楚的看到耶律德光粗犷却坚硬却不失俊帅的脸,不禁微微失神。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因为她的哥哥害死了他的一个未婚妻,忍了五年后突然血洗刘家,他似乎痛恨他们刘家的每一个人,恨不得杀光所有,甚至跑进皇宫将她掳了出来。而且残忍的想虐待哥哥,现在,哥哥死了,他就将他所有的痛恨都转移到她的身上。

想要折磨她是吗?楚依紧紧的盯着耶律德光,眼里的恨意加深,那就杀了他吧。她连自己的哥哥都亲手杀了,还有什么不敢杀的呢?她忍住在眼里打转的泪,举起刀,双眼直直的看着耶律德光平静的睡颜。忽然之间,她想起耶律德光的眼睛,真的很熟悉,虽然现在那双眼睛闭了起来,但是却深深的扎进楚依的心底。她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睛,她想不起来。但是心头突然掠过的那一双受伤的双眼时,她手里的刀却又放了下来,紧紧的被纂在手里。

她看着眼前这个让她痛恨至极的男人,他杀她全家,强带着她出了宫,掳着她离开中原然后到了在这个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契丹,她恨呐。她并不为自己悲惨的命运而难过,她只是对于眼前这个为了自己的未婚妻报仇,却又逼得她想杀了他而为刘家报仇的这一命运而感叹。仇恨,循来环去,终是一片片的血腥。她忽然觉得自己没了力气,突然连拿起这一把小小的弯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她必须逼着自己举起刀,对准耶律德光的胸口,她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要杀了他,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只有杀了她后,她才可以安心的死去,这样,她就可以轮回转生。她希望自己来生可以生到一个普通的人家,爹娘都是善良的,她希望身边不再有血腥不再有仇恨。

一个使劲,她的刀落在他的胸口,只差一点点的距离,刀就可以没入他的肉里,然后她就可以狠狠的刺进他的心里让他一命呜呼。可是,可是为什么她动不了了,她哀叹自己的心软,这是心软吗?为什么她还没有杀了他,她的心里已经一片狼藉。

她……她居然下不去手……

“你再不刺下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耶律德光突然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啊……”楚依的刀瞬间被他打落在地,耶律德光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个呆住的女人,暴虐的气息遍布全身。一抬脚将这个本就脆弱的抱着被子的女人踹到了地止。

看着她连连的滚到桌子腿边才停下来,仿佛那一脚踹的太恨,她的嘴角竟涌出一股鲜血,喷到了地上。

耶律德光冷冷的看着她,低下身捡起那把母亲送给他的刀,想到刚刚这个女人就这么举着这把刀想要刺进他的胸膛,他就恨,该死的,这女人竟然真的要杀了他!若不是他早醒了,恐怕他也不会知道这一幕。只是他不明白,最开始她明明可以挥下刀来却为什么连连的放弃了两次,最后刀尖都贴到他的胸口了,她也没有刺下去。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十五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5)

复仇卷:第十五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5)

耶律德光深呼吸一口气,摇着头,摇去了脑中的疑问,他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这个被他放在自己房间而且在自己床上沉睡的人,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他!绝对,他绝对不可以再对她心软,绝对不可以饶恕了!

楚衣被踹到床下,摔的脑中嗡嗡作响,但是她心里深刻的明白一件事,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她失败了。

耶律德光走到她面前,看也不看她赤裸的身体,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的看着她:“女人,你将要为你今天所做的事而付出代价!”

代价?楚依突然笑了,她知道自己逃不掉,她还有什么代价可付出呢?

“呵呵,哈哈哈哈……”楚依笑着,眼里却挂着她想忍却忍不住的泪。

耶律德光无视她凄绝的笑,抓得她的头发越来越狠,甚至有几根头发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揪了起来。楚依忍着疼痛,睁开眼睛想要将眼前混沌不清的一片看清楚,她要让耶律德光知道,不管她遭受到什么,她的眼睛都可以明亮的让他痛恨。楚依不笨,她看得出来耶律德光一直都讨厌她眼里的光芒,因为那会彻底的影射出他的邪恶和恐怖。

“进来!”他突然站起身对着房外的人大吼着。

门突然打开,楚依慌忙的坐起身想要找些东西遮挡住自己的身体,可是没有,刚刚那个她紧紧抱着的被子已经被耶律德光踩到脚底。她抬起眼看向他,倔强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裂缝,他难道要让她的身子被看光嘛?

进来的人都是一些站在门外等着要进去服饰的宫女,楚依一见她们全是女人,稍稍的松了口气,卧趴在地上等着这些人的处置。

“把她关进奴隶的地牢,明日天一亮就带要矿场去让她和那些奴隶一起干活!”对着这些宫女,耶律德光说着汉语。

其实契丹人大部分都学过汉语,特别是宫里的人包括宫女。因为他大哥,也就是契丹的大太子耶律倍相当崇尚中原文化,宫里被他熏染的也都盛行的学会了汉语。只有一些新进的人没有受到特训的人才互相说契丹语。

楚依听着那些宫女用着蹩嘴的中原话应承着耶律德光后便走到她身边,给她套了一件粗布衣裳就拉起她往外走。

出门前,楚依回头看了一眼立中屋中间的耶律德光,咬住唇狠狠的瞪着他。她不会屈服的,这一次,她只是妇人之仁了,她不会再给自己第二次犹豫的机会。只要再有机会能杀他,她绝对不会放弃。

“耶律德光,我一定会杀了你!”楚依再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开头任凭那些宫女拉着她走出房门。

“小奴隶,你注定要为你今天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耶律德光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已没有一丝人性的色彩。

他并没有希望她会因为他将自己的房间施舍给她而感动,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她一醒过来就想要杀了她,不管她最后有没有下手。那个五年前送给他鸳鸯扣的小女孩儿是已经被他活活的“杀死”了,既然如此,在他的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丝人性没有一丝温暖可说。

朗木说他希望他可以在解决掉这些琐事后还可以做回到当年的耶律德光,可是,当楚依那刀子停在他胸前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那些所谓的过去可追寻。

耶律德光站在房里看着远处被越带越远的女子,冷冷的笑了一下。真是疯子,自己居然还想过这个女子太脆弱,还在拼命的找寻一些可以饶恕她的根源。可是她居然一醒来后就打散了他的突发善心。既然如此,就别怪他耶律德光狠心。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十六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6)

复仇卷:第十六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6)

阴暗潮湿的地牢,这里就是契丹奴隶们住的地方吗?

楚依坐在地上,紧紧的侧身靠着发酶的墙壁,看着地上发臭的积水还有爬来爬去的虫子。抬眼看向门外走过来的人,是看管奴隶的一个牢管,他斜眼倪了一眼坐在最角落里的楚依,本是狰狞的脸上硬生生的挤出来两条可怕的笑纹,他搓了搓手掌走到楚依面前,单手挑起楚依苍白的小下巴,,满眼yin邪的看着她:“没想到上头居然会分下来这么一个小美人儿啊!”

楚依吓的脸色瞬间越加苍白,她怎么忘了,在这种奴隶制的国家,自己所要遭受的不仅仅是身上和灵魂上的痛楚,还有还有这些可怕的男人,这些似乎没有人管制的男人。天呐!楚依连忙向后缩了缩,心里却知道这样无济于事。

“小美人儿,怕什么?跟着我,以后可以让你少干些活,天天伺候我就可以了!怎么样?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去干活被太阳晒着太可惜了!”那牢管看出来楚依的畏惧,便本加厉的摸上了楚依的脸。

“啊!”楚依因为他的碰触大叫了出来,老天爷求求你,让我受什么样的痛苦都可以,但是这个不行,不可以,她要干干净净的活着啊!

“叫什叫?少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只是摸一下又没怎么样呢,再叫老子撕了你!”那牢管向外边看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到,便恶狠狠转回头瞪着楚衣。“你答不答应也得跟着我了!”说完,得意的淫笑着,大手伸到楚依胸前开始摸索。

“啊!你滚开!”楚依连滚带爬的向一旁逃去。

“该死的女人!老子不是告诉你不要叫了吗?”牢管一把揪住楚依的衣服,大手一使劲,衣服就被撕了开,背上那条恐怖的血痕赫然的暴露在空气中。

“放开我!放开我!”楚依顾不得背上的疼痛,挣扎的要起身跑开,但是一个女人的力量根本就抵不过一个野蛮的男人,更何况她现在能有力气站起来就不错了。

“妈的!”牢管不顾她的挣扎,扯过她,狠狠的一个巴掌煽了下去。

脑中嗡嗡作响,楚依感觉到有血顺着嘴角正缓缓的流下,脑子被打子有些混沌不清。她强力的保持着镇定,紧紧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自顾自的脱衣服的恶心的男解人。她突然在心中冷笑一下,看来她是要命绝如此了。

“刚刚不是叫嘛?一会儿接着叫,妈的,叫的越大声越好!”牢管看了一眼外边已经没人了,邪恶的笑着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漂亮女人。

楚依闭上眼前,牙关紧紧的闭着,她在等,等这个男人如果真的要非理她的时候,她就咬舌自尽!

大手伸到她的胸前,淫荡的揉搓着她胸前的柔软,那牢管满足的轻叹出声,然后狂暴的低下身子就要闪上楚依的唇,楚依突然张张眼,狠狠的看着他,然后张开嘴,使劲的咬下。

就在这一瞬间,外边有了响动,那牢管连忙站起身,低下头瞪着呆呆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上方的人儿,唾了一口,转身离开。

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落下,只差这么一瞬间,楚依差一点自己了解了自己的生命。她狼狈的坐起身,低下头将半裸的衣服整理好,坐回墙边紧紧的贴着墙壁,颤抖的身子在显示着她极度的恐惧。

门外突然走进来几个人,每一个人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和楚依现在身上所穿的一样,她回过神看着他们走了过来,有男有女,像是不同民族的人,有中原的,但似乎也有契丹的人,还有一些她分不出来是哪里的人。他们见到一个陌生的女人靠在墙角,无所谓的都坐下身,打量了她一眼,便都闭上眼睛打算睡觉。楚依惊讶的看着他们,他们也都是奴隶吗?看看天色,已经接近子时,这些人应该都是刚刚干完活才回来的吧。看着他们男男女女脸上皆是疲惫的神色,她不由得难过起来,奴隶?晚上这么晚才回来,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并没有吃到晚饭。

有一个差不多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蹲到楚依面前好奇的看着她。

楚依看着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女孩子,坐直身子,怜惜的帮她擦了擦脸,轻声问:“怎么不去睡觉?”

“你是新来的吗?”小女孩笑嘻嘻的看着她。

“是啊!”楚依知道,刚才那牢管之所以放过她,应该是因为这些人回来了,他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孽。又或许是她想的太天真了,也许那牢头是有别的事情。

小女孩儿上下打量着楚依:“好漂亮的奴隶姐姐,可是你身上的伤很多啊!你怎么了?”

“我……”楚依苦笑,不知如何回答。

“嘿嘿,我叫瓦佳!”小瓦佳的小女孩儿闪着灵动的大眼看着楚依黯然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子呀?”

“我叫依儿。”楚依低下头,轻轻的说着自己曾经被人叫了十七年的名子,这是她的小名,宠爱她的人都这么叫着她。可是,仅仅几天的时间,加变国变,已经再也没有人这样的叫过她了。

“依儿姐姐,你是中原人吗?”瓦佳坐到她身旁和楚依靠在一起,两个人用着自己的身体互相取暖,这里太潮湿了,到了夜晚寒气逼人。

“是啊,我是中原人……”楚依双臂环住自己曲起的腿,将下巴放在胳膊上,双眼虽然看着前边黑糊糊的地面,可是却没有焦距。她在看,她在回忆,回忆在中原时的一切。

瓦佳看着楚依,知道她不开心。可是有什么办法,每一个到这里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出去的,又有几个能高兴的起来的?她生在这里,从出生的那天开始就是一个小奴隶,十多年都过来了,她很庆幸自己没有死,但是看着面前这个柔弱的依儿姐姐,她却不知要说什么,只能紧紧的靠着她,相互取暖。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十七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7)

复仇卷:第十七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7)

“进去!”一声卑劣的吼声在地牢里响起,众人皆听得到,却没人愿意睁开眼睛,因为都听得出来,只是又来了一个新的奴隶,多加了一个伙伴而己。就都翻了个身继续睡,全都睡的很沉很沉,似乎这种带着积水的土地,也是他们最温暖的被窝。

楚依却睁大了眼睛回头看了看,瓦佳因为楚依的动作也醒了,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门口被人推进来的一个女人,转身在楚依眼前挥了挥:“别看了,睡觉吧,每天都会有新的奴隶被送来呢!”

可是楚依几乎是听不见她的话一样,突然她扶着墙站起身走向门口那个新来的奴隶身边。

楚依看着面前那个面色憔悴的人,满心的歉疚也弥补不了她对她的伤害,她抬起手,轻轻摸着美洛的脸:“对不起……”

美洛被耶律德光打进了地牢,让她从此做一个努力。她并没有什么怨言,毕竟是她做错了事情,可是她不后悔,她做的好事,她不后悔。看着眼前满脸愧疚的楚依,美洛笑了笑,拉住楚依的坐到墙边:“没事,你不用这样。”

“你们认识啊?”瓦佳好奇的看着她们两个手牵着手的样子。

“是啊,我们认识!”楚依微笑着看了一眼瓦佳:“瓦佳,好好睡吧!”

“哦!”瓦佳转过身,躺到冰凉的地上,渐渐了睡了过去。

楚依转头看向美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帮我,不仅被打了两鞭,最后还被他们打进了这里……”

“没事!”美洛淡笑一下:“当宫女和当奴隶都一样,都要干活!”

“可是当宫女时至少比奴隶强很多……”楚依含着看着美洛勉强的笑。

“好了,你再说,我可真的恨你啦!”美洛蹩着嘴,生硬的中原话听起来别有一翻风味。

楚依紧紧的看着美洛善良的眼睛,感动的无以复加:“他们会杀了你吗?”

“不会!”美洛笑了笑:“既然让我们做了奴隶,就是让我们自生自灭了,除了被那些看管奴隶的人活活打死,其余的应该都是饿死或者累死的。没有人故意去杀谁,只有活活的被虐待死……”

楚依打了个哆嗦:“你不怕吗?”

“那你怕吗?”美洛笑着。

楚依笑着摇摇头,紧紧的握住美洛的手,她的手有些茧子,却很暖,两个瘦弱的女孩子紧紧的靠在一起,看向窗外的黑夜,慢慢的有一种叫做友情的东西渐渐生根发芽。

天色还未亮,牢门就打了开来,几个身材粗壮的男人走了进来,拿起鞭子就挥了下去,倒霉的人就被这一鞭子挥醒,却不敢呼痛的连忙站起身。这时所有人都爬了起来,跟着那几个粗壮的男人走了出去。

瓦佳跑到楚依和美洛面前,拉着他们的手说:“快走吧,我们一起干活去!”

两个女孩子对视着笑了一笑,互相搀扶的站起身向门外走,突然一条鞭子挥了过来,把三人打散。

一个粗壮的男人恶狠狠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走,如果谁生病了或者没力气了,就死到外边去!”

三个女孩子低下头皱着眉离开地牢,当呼吸到外边新鲜的空气的时候,楚依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仅仅一晚上,却好像是过了几十年一样,潮湿的地牢那么的折磨人。

“觉得受不了的话,可以从了我!”身后传来阴森森的,楚依大惊,忙回头看去,只见昨天那个差点强暴了她的男人堆着正一脸恶心的笑容看着她。她打了个寒战,连忙跟着美洛他们的脚步向前走去。

不知要走向哪里,楚依的脚上并没有穿鞋,跟着他们走了很久,满地的沙石已将楚依白嫩的脚掌折磨的血肉模糊,但她坚持着,她生怕回过头去就能看到那个恶心男人的嘴脸。在她身后的奴隶们也看到了她脚上的情况,却没有人吱声去问她一问,所有人都习惯了,别说一个人的脚被摧残成这样,这太普通了。

楚依咬着牙,跟着前边的人一直向前走。一直在前边的美洛终于发现楚依的一些不正常,低头看到她鲜血淋漓的叫大叫了一声,停下脚步忙扶住楚依:“你没事吧?”

“没事!”楚依坚强的笑了笑。

“快走!”鞭子在身旁响起,扫过楚依和美洛的身旁,两人瑟缩了一下,然后美洛拉着楚依快步的向前走去。虽是快步,但是美洛已经尽量帮着楚依寻找稍微平整的地面了,看着楚依脚上的样子,美洛几乎哭了出来。太恐怖了,都这样子了楚依居然都不哭出来。

“疼就哭出来,别忍着啊!”美洛扶着楚依,心痛的说。

“哭有什么用?也止不了痛,解不了痛!”楚依咬着牙强笑着。

瓦佳这时跑了过来,低下头看着楚依的脚,无奈的说:“这可怎么办?”

“怎么了?”楚依看着这个喜欢装大人的小家伙,挂着笑容的看着她。

“我们干活的地方都是碎石,你这脚就这么过去,踩在那上边会痛死的!”瓦佳皱着眉,一边说一边囔囔着:“就算是奴隶也应该给双鞋穿啊,不然怎么干活!”

楚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瓦佳,没事,别担心!”可是担心不担心,怕不怕痛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十八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8)

复仇卷:第十八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8)

看着前边的矿山,楚依皱了皱眉,满地的沙石,她已经想像到踩上去后是怎样的感觉。美洛紧紧的抓了抓她的手,小声问着:“你可以吗?”

楚依苦笑,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不管她能不能受得了那钻心的痛,她也无路可退,无法,她只能对美洛报心一个安心的微笑。

“笑什么笑?干活去,别以为是女人就不用干活了!去那边!”一个黑黑的男人拿着鞭子走了过来,一下子甩到两人身边。

两位姑娘看着他所指的方向,是矿山的中间,男男女女都有,每一个都弯着腰扛着一袋子一袋子的石头向山角下运去。有力气的,搬完了回来继续搬,没力气的,搬到一半后停下身子歇一歇就会马上被不远处走过去的人抽一鞭子。有的直接倒下,有的咬牙硬撑着。

瓦佳早已经跑了过去,小小的身子上边扛着一块大石头,两个姑娘无法,也走了过去,瓦佳看到她们过来了,笑着打了个招呼继续往前走。

楚依呆住,瓦佳才多大啊,看样子她是从小都这样,已经习惯了。可是在她这个当了十七年的大小姐眼中,那小小的身子是那么的单薄可怜,想必她是一丝温暖都没有过吧。

“啊!”有人倒下了,甚至有的被身旁的人不小心碰倒,巨大的石头直接砸了下来,血溅满地,楚依惊叫出声,美洛连忙捂住她的嘴,牵着楚依走到奴隶们去运石头的地方。

楚依颤抖的看着那些看管奴隶的人就那样的把他们的尸体扔到不远处的矿石边上,甚至直接拿石头压住,然后满意的看着石头一点点的垒上去,仿佛这个世界不曾出现过那个人一般,又仿佛只是只了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不需要埋葬,不需要怜悯。这个世界……原来不是那样的平静……她以为家中突变的自己已经是最凄惨的,却没想到,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有比她更惨的人……

鞭子在身上落下,打醒了楚依的思绪,她连忙按住肩上刚刚被抽到的地方,忍着巨痛转身想要学着那些奴隶一样,背起一块石头。可是,她居然搬都搬不起来,更别说是背起来。眼前着拿着鞭子的人就要走过来抽她,美洛忙帮着楚依搬起一块石头,两人合地的放到背上,随着身旁的人的步子向前走去。

“没用的女人,一块石头都搬不动!”鞭子的声音打在背后的石头上,显的格外的沉重。楚依咬着牙,和美洛一起走着。

美洛转头看了看楚依的脸,皱了皱眉:“依儿,你怎么没有把泥涂在脸上?”

“为什么要把泥涂在脸上?”楚依不明所以的问着,额上已经出汗,她抬起一起胳膊想要擦脸,却被美洛制止。美洛转头看那些人又要过来,连忙摸了一下地上的灰尘快速的抹到楚依的脸上。楚依吓了一跳,却没有拒绝。

在那些拿鞭子的人走过来前,美洛拉起一脸灰泥的楚依,两人背起石头继续往前走。

“美洛,为什么要把脸弄成这样?”楚依问着。

“我们刚才来矿山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都低着头?”美洛看着她。

“是啊……”楚依的眼里闪着疑问。

“那就没事了!”美洛笑了笑:“没有被他们看到你的脸就好,不然一定会被糟蹋!”

“啊……”楚依倒抽一口气,她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她感激的看着美洛:“美洛,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是……呃……”美洛皱眉,突然不知要怎么说那个词,那句中原话。

“我们是好朋友!”楚依接过话,笑呵呵的看着美洛苦思的模样。

随后,两个苦命的丫头就这样的笑在一起,炽热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显的越发耀眼。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十九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9)

复仇卷:第十九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19)

“快点!少偷懒!”叫骂声一波接一波,两个姑娘一天下来,来来回回的已经搬了七八块石头了,楚依看着美洛越发苍白的脸,她知道这一天搬的石头,美洛几乎都是护着她的,美洛将石头的重心都压在自己身上,却只是让她够到一个边,看上去像两个人在抬,实际上,美洛才是真正的抬着石头的人。

“美洛,要不要紧?”美洛突然摔倒在地上,楚依惊叫一声去扶她,手还没有抓到她,就被一条鞭子打开。

“没用的女人!”男人手里高高的举着鞭子:“马上干活去!”

“可是她受伤了,而且还抬了一天的石头!”楚依不甘心的大声吼道,她瞪向那个粗壮的男人:“你们有点人性行不行?”

那男人楞了一下,然后不置可否的笑道:“对奴隶讲个屁人性?”说着,举起鞭子就朝美洛身上挥去:“一个小奴隶还想得到我们的怜悯,我直接打你死,看你们要不要人性!”

“不要!”楚依站起身拉住那男人的手,哀求道:“不要打她,她已经没力气了,求求你,别打!”

那男人可不会怜香惜玉,见这女子虽然眼睛挺好看,但是脸上却是泥巴巴的让人心生厌恶,一把甩开楚依,将鞭子打到楚依身上:“那你就替她死!”

美洛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也没有力气去出声阻止,只是倒在地上看着楚依被摔在地上,身上承受着那些本该是打在她身上的鞭子。

“啊!啊……”楚依卧在地上,鞭子一次比一次狠的抽了下来,旁边来来回回路过的奴隶连看都不看,仿佛这是常有的事一样。

“楚依……”美洛哭着看着楚依趴在地上,衣服被打出了一道道的口子,近乎遮不住身体,她知道一个女人的清白对中原的女子代表什么,可是她没有权利阻止,也没有力气阻止。

“啊……”楚依承受着这如毒蛇一样的鞭子,身上的疼痛远不及心头的疼痛,原来这就是奴隶,生死操纵在别人的手中,没有还手的权利,也没有逃生的胆量。

“还要不要人性?”那男人似乎打不不过隐,踢了楚依一脚,一边骂着一边继续打:“说啊,一个奴隶,你要人性要怜悯,打死你这个不听话的奴隶!”

“太残忍了……”楚依倒在地上,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她有一感觉,似乎她会直接被活活的打死,然后就可以去见她的亲人,不用再在这个世界上独自苟活。

“住手!”不远处,传来陌生的声音。

鞭子停了下来,持鞭的主人连忙跪下身子。

楚依皱了皱眉,挣扎的躺在地上,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天神吗?

楚依呆看着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她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属于中原的书卷气息,那个白衣男子的身上,有着她所熟悉的家乡的感觉。

他,会不会就是故事里的天神,可以拯救沧生的天神?

男子缓缓的走了过来,站到楚依身旁,低下头细细的打量着躺在地上,满身鲜血的女人,微皱的眉皱的更深了,一直以来都知道奴隶所受的苦非常人能忍受,可是这个躺在地上的女人,不仅脸上脏的跟花猫一样,身上的伤也不许其数,可是她的眼睛……他惊讶的看着她的眼睛,她居然和那些奴隶眼中的神色不一样,他们都是绝望的如死灰一般,可是她在看着他的时候,双眼放光,在对视之间越加璀璨。

“塔尔,这女奴隶犯了什么错,竟让你往死里打?”看起来像天神一般的男子张口,温柔的面容下却有着如此冷冽的声音。

“她……她们……”那个叫塔尔的男子颤颤畏畏的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白衣男子,低声说:“她们是奴隶,干不动活儿,却口口声声的说让我们讲人性,让我们怜悯她们!”

白衣男子嘴角围翘,低下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楚依和美洛:“奴隶?和他们要人性?要怜悯?”他的眼睛虽然是在两个姑娘身上打转,可是楚依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白衣男子的眼睛常常的瞟到她的眼睛上,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愉悦的神色。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二十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0)

复仇卷:第二十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0)

“她们两个……”他轻轻开口:“有点特别!”他的眼睛看向楚依,嘴角越加的弯了起来。

“是,是很特别,这样的不把我契丹制度放在眼里……”塔尔的眼晨冒出寒光,看向躺着地上的两个女人,他可不希望眼前的人为她们说情。

“塔尔,我记得你是三个月前被调到矿场来看管的吧?”白衣男人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塔尔低下头。

“你从我身边的手下变成现在一个看管奴隶的身份,难道还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因何受罚?”

“这……”

“你太阴狠,本想让你反省,却没想到罚到这里,居然还能让你做威做福!看来,我要再无情一些了!”白衣男子冷笑:“要不然,你也做奴隶试试?”

“不……”塔尔惊慌的连忙磕头,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求、求你……属下知错……”

白衣男子笑了一下,眼里的冷冽气息降了几分:“把那个女人身上的伤治好再让她干活!”说着,他指向美洛。

“是……”塔尔顺从的低头,眼里不再有杀意,也没有了寒意,嘴边流露出的小小委屈竟上楚依心里的厌恶稍稍的减少了几分。

“至于她嘛……”白衣男子笑着看向楚依:“看样子伤的挺重,我带回去看看她还能不能活得成,过几日再送回来。”他轻轻叙述着自己想做的事,并不是询问的口气,而是肯定的腔调。

楚依惊讶于他的话,却没有可反抗的力气。或者说,她是被他身上那种属于中原的气息感染了吧,她甚至感谢上沧,真的赐了一个天神给她。

“还有事?”白衣男人看着继续跪在地上的塔尔。

“属下……属下不用当奴隶了吧?”塔尔抬起头,一脸惨兮兮的看着上方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嘴角可疑的踌躇了一下,淡声说:“不用了,把那个女人的伤治好。”

塔尔领命称是,站起身越过楚依,将美洛抱起来便离开,只留下楚依躺在这满是沙石的地上被风吹着,上方还有一个白衣如神的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男子弯下身,轻轻的摸了一下楚依的头发,但是双眼却没有离开过楚依的眼睛。

“好漂亮的眼睛!”白衣男子微笑着看着楚依。

楚依受惊的看着她,都说契丹人没有人性,面前的这个男子究竟是不是契丹人,他这么说她的眼睛,会不会想要挖出来。一想到这里,她连忙吓的想起来跑开,奈何没有一丝的力气。她只能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笑的比女人还好看的男子。

“你……”干哑的嗓子只能蹦出这么一个字。

那男子笑了笑:“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说着,他微俯下身将楚依横抱起来,楚依惊讶的看着他温柔的将自己抱起,脑中一时清醒不过来,他想干什么?

白衣男子微微皱眉,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轻的身子,仿佛被风一吹就会飘走一样。

“你是……”楚依被他抱在怀里,檀香的气息飘在她的鼻间,檀香?那是中原才有的东西啊。

“你是中原人吗?”声音哑哑的,刚刚的哭喊,没有直接喊破了嗓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男子笑着摇了摇头,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发现她脸上却然脏的如花猫一样,但是轮廓分明,他突然抑制不住心里的想法,他想看看她究竟长的什么样子。抬起手,轻轻抚上她额前的头发,却突然听到怀里的女人低声问道:

“你是天神吗?”

白衣男子展开嘴角,微笑着:“是,又怎么样?不是,又能怎么样呢?”

楚依没有回答,疲倦蔓延全身,她只能将头埋到这个白衣“天神”的怀里,轻轻的嗅着他身上的檀香味儿,来舒解自己的恐惧和疲惫。他回不回答又如何,反正她已经将她奉做天神了。

他没有因为她将自己满是泥土的小脸埋进他雪白的衣服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抱着她离开了矿山。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二十一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1)

复仇卷:第二十一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1)

四周微风缓缓的吹过,楚依从男子怀里抬起头看向附近的景色,惊讶的忘了合上嘴。眼前是一片清泉,缓缓的冒着热气,四周高高的草木完全的将这清泉遮掩住,她转头看向白衣男子,一脸的不解。

“你的身上,有寒龙鞭的鞭伤,还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伤口,再不治,恐怕就没命了。”他笑着说,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很普通的事一样。

“哦!”楚依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字,心中并无多大波澜,对她来说,活与死没有太大区别。

“哦?”白衣男了见她平静的只是哦了一声,笑着看着她:“你不怕死?”

“一个奴隶,生不如死的,还怕什么死啊!”楚依无所谓的撇撇嘴。

“是吗?”白衣男子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在楚依被他的笑迷惑住的时候,一抬手,将怀里轻如鸿毛的楚依一把扔进前边的清泉里。

“扑通”一声,水溅到四周的草木上,惊扰了这属于安静的天地。

“救命……”楚依探出头,在这温热的清泉中挣扎着。

“呀,我不小心手一抖,你怎么还把你弄进蝴蝶泉里了呢?”白衣男子笑着站在一旁看着在水里痛苦挣扎的女子。

“救、救我……”楚依心知他是故意的,可是求生的意志却是如此的强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的希望自己活着。

“可是我怎么救?你不是说你不怕死吗?那何苦要为了你而湿了自己的衣裳?”白衣男子轻笑,看着那女人,被泉水洗刷的越发干净的小脸。

慢慢的,她的脸终于完整无缺的露了出来,却是紧闭着眼睛在水里扑腾着,眼见到她苍白的小脸蛋儿,他终于不忍心的施展武功飞过去将她捞了起来。

楚依以为自己就要被淹死了,在那一瞬间,突然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很是狼狈的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将她放坐到地上。

“咳……”楚依轻轻的咳着,小脸憋的通红。

“笨蛋!”白衣男子终于笑了出来,伸后帮她擦去脸上的水渍,然后停下手中的动作,楞楞的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姑娘那张绝美的脸。虽显苍白,却不失美丽可人。

楚依真的很想哭,这个人哪里是天神,明明就在玩弄她。她躲开他的手,一脸怨怒的看着他呆滞的脸。

“你不是说你不怕死吗?”白衣男子回过神来,轻笑着看着她:“可怎么又那么拼命的想活着?”

楚依顿下身子,在心里冷冷的笑着,是啊,自己不是很想死吗,可是拼命的想活着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救我?”当然,她指的不是从水里把她救出来,而是说在矿山将她救出来。

“你为什么想活着?”白衣男子坐着坐到她身旁,看着这一身的水滴达滴达的落到地上的女人,心中突然感到了阵愉悦。

“你……”楚依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人在逗她,可是她却生不出气来,只因为他长的很漂亮,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不像契丹人狂放的发式,也不像中原人拘谨的挽起,只是那么顺从的披在他的身后,仿如棉锻一样。

“小奴隶,你叫什么名子?”他看着她,多年没有出现的好奇心居然在此时迸发出来。

“奴隶应该有名子吗?”虽不气他,但她就是看不下去他那调儿郎当的样了,本是一副书生样,却这样的拿她开玩笑。

“哈哈……”白衣男子笑了出来:“有趣的女人!”

楚依撅起嘴,并非撒娇,而是转过头看向那个被他叫做蝴蝶泉的泉水。

白衣男子看到楚依的身上不仅仅是水,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心中不免一痛,这样一个漂亮有趣的姑娘怎么会当奴隶?看她那双眼睛,也不像是生出来就是奴隶的样子。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二十二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2)

复仇卷:第二十二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2)

“你身上的伤……”白衣男子开口,用温和的口气说着。见楚依回过头来看他,便轻声问:“你身上的伤怎么这么多?”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多伤……”楚依低下头,轻轻的笑着,可是眼泪却突然落到了地上。这样美丽这样安静的地方,她只想躲在这样的地方,不想再去面对那些人,什么耶律德光,什么仇恨,什么生什么死,什么契丹……她好累……

“你怎么了?”白衣男子看她的肩膀在颤抖,心知她在哭,无奈的轻轻拍着她瘦小的肩膀,可是手到之处却是一片片的湿粘。他惊的收回手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连忙扳过楚依的身子,看到她身上缓缓的流着血,本是未愈合的伤痕此时已经裂了开来,在她的身上恐怖的蔓延着。

他倒抽一口气,实在想像不到一个这么柔弱的姑娘家是怎么忍受的。

“你究竟是谁?怎么有人如此的虐待你?”他知道她背上的一条最大的鞭痕就是寒龙鞭的印迹,那她一定和耶律德光有关系,怎么会,他怎么会这么残忍的对待一个姑娘家。

连日来的一切事情让楚依不堪一击,面对这样关心她的人,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脆弱,就当他是她的天神吧,她放任自己倒在他的怀里大声的哭了出来,将所有的心事都哭了出来,她是亡国的妃子,是燕州刘家的女儿,是耶律德光想要虐待一辈子的人,她想家,想亲人,想活着,却不希望是自己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怕,她并没有那么坚强,她其实很脆弱。

白衣男子轻轻拍着哭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她一边哭着一边说着自己的事,他为她心痛,也为她竟然是杀了兰若的那个人的妹妹而心惊,但是他没有耶律德光的恨,他只知道面前这个哭花了脸的小女人多么的可悲,背着自己哥哥的罪孽活在这个世界上,受人欺凌。

“依儿,别哭了!”他轻轻的扶起她,擦着她的泪水,在她的哭泣中,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子,她叫刘楚依。

楚依点点头,看着眼前白衣男子的胸前湿了大片,忙低声说:“对不起,你的衣服……”

“没事。”白衣男子无所谓的笑了笑:“反倒是你,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的。”

楚依抹了抹脸,轻笑着:“没事,反正也没人看!”

“你还笑得出来啊?”白衣男子无奈的看着她那比哭还难看的笑,抬手帮着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快到蝴蝶泉里泡一会儿吧!”白衣男子拉着她站起身。

“还到那泉里?”楚依惊吓的不敢随着他走,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白衣男子笑了:“其实那泉并不深,你刚刚在里边是太进展了,所以没有站住身子。这泉水集天地精华,有疗伤的作用,你进去泡一泡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没坏处!”

“可是……”楚依还是有些踌躇。

“别可是了,相信我,进去泡一会儿,也可以缓解一下你身上的疼痛。”他皱皱眉:“瞧你,身上这么多伤口,还都在流着血,你居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怎么连痛都感觉不到了吗?”

是啊,连疼痛都已经习惯了,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楚依苦笑了一下。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二十三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3)

复仇卷:第二十三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3)

“那你……”楚依眨了眨眼,决定去那个泉里泡一下,反正他说有好处没坏处,何必自己虐待自己呢。

“我怎么?”白衣男子微笑着。

“你背过身……”她弯起嘴角,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笑。

白衣男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突然脸上红了一下,叹了口气:“好,我转过身,那泉水不深,你小心点就可以了。”

“嗯。”楚依看着他转身坐到地上,莫名的,他知道他不会转过来偷看她。

楚依放心的缓缓脱下那一道道口子的衣服放到岸边,转头看了一眼背对而坐且纹丝不动的白色背影,转回身走进泉水里,让温热的泉水蔓延全身。

舒服的感觉袭来,楚依放下疲惫的神色,撩起泉水,轻轻的洗着自己的的伤口。

伤口很痛,却没有心头的痛那般深沉。

洗着洗着,她看向那边的背影,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子?”

白色身影听到了她的声音,微微的动了动,却没有转回头,淡淡的说:“倍!”

“倍?”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至少她知道他的名子了呢。

“对。”倍轻轻的点着头,眼神却飘向远方。

“倍,你是契丹人吗?”她将头发打进水里,轻轻的揉搓着。

“是。”

这样的回答难免让楚依心中惆怅起来,他身上的那种属于中原的气息和味道,怎么会是个契丹人……

“你觉得我像中原人?”倍开口。

“嗯,是啊,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中原人,和我们中原人一样,温柔善良,只不过你比他们还稍稍的高大那么一点点!”楚依如实以答。

“是吗?”那白色身影轻轻的笑了出来:“我喜欢中原的文化,虽然我们契丹主张在战场上的杀戮和属于契丹男人的豪放精神,但是我喜欢中原的文化。”

“真好!”楚依笑着。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伤口,又轻轻的叹了叹气。

“怎么了?”倍看不到她在看自己的伤口,有些担心的问着。

“没事。”楚依坚强的笑了一下,抬起胳膊,对着阳光轻轻的晃了晃,白嫩的小胳膊上有摔伤有鞭伤,还有大大小小的青紫。这还是原来的自己吗?原来自己竟受了这么多的伤呢。

“蝴蝶泉的泉水虽然可以治伤,但是泡的时间长了,会头晕!”倍轻轻的说。

“啊?”楚依本来还想多泡一会儿呢,一听他这么说,便好好的洗了洗身子,向岸边走去。

倍听到她在水里走动的声音,轻笑着问:“洗好了?”

“嗯。”楚依走上岸,轻轻拿起那破烂不堪的衣服想要穿上。

“等一下。”倍突然开口,然后解下自己的外袍伸到身后,他没有回头。“穿上这个。”

“这……”楚依有些不能接受,倍已经帮了她很多了,现在连衣服都要借给他穿吗?可是中原女子知晓男女授受不亲,就连随便穿男子的衣服都不可以。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的伤口如果再穿上地上那件赃污的衣服,一定会恶化,只是道德束缚上她不得不迟疑。

“穿上吧,身子重要!”倍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谢谢!”楚依红着脸走到他身后,接过那件白色的外袍轻轻穿上,幸好这衣服不是很单薄,不然一沾到她身上的水恐怕就会变成透明的了。看着刚刚好能遮蔽自己身子的衣服,她感激的看着倍,轻声说:“穿好了!”

倍回过头看她,只见楚依的小脸被泉水蒸的粉嫩嫩的,还带着些微的红晕。头发半湿的搭在身后,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天快黑了,冷吗?”倍走上前,轻轻的将她收进怀里:“我先送你回去。”

楚依没有拒绝她亲昵的举动,刚刚他都抱着她过来了,她再拒绝反倒成了扭捏了。

“回哪里?”她呆住。

“你不想回奴隶住的地牢是吗?”倍关切的看着她,是啊,她这副身子要如何再承受那地牢的湿气。

楚依突然想到美洛还在地牢,心里一阵不安,抬头看着倍:“倍,你可以救我出去的,是吗?”

倍轻轻点点头:“是,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可以带你回我住的地方。”

“谢谢你,倍!”楚依微笑着:“但是我的朋友还在他们那里,就是今天那个和我一起挨打的姑娘……”

“你想说什么?”倍低头看着这个脸蛋红红的姑娘,轻声问着。

“我可不可以先回去陪陪她,然后明天你带我和她一起出去?她是我的朋友……”越说,她的声音越低,她知道自己这样等于得寸进尺,但是她确实不放心美洛一个人呆在那里。

“明天接你们出来?”倍并不在意多了谁,他看着怀里这小女人娇俏的小脸,很想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伤害。这种感觉没来由的就涌了上来,急促的连他自己都害怕。

“如果我们会给你带来不便,我会和美洛离开,只求你带我们离开那里。”楚依轻声说。

“别多想,哪里有什么不便!”倍轻笑着:“不要多心,我说带你们出来就会带你们出来!”

“倍,你真好!”楚依轻轻笑着。

“明天接你们?那今天晚上,那地牢很潮,而且还……”

“没事的,我想陪着美洛,如果不回去,我就见不到她。我想回去看看她的伤,然后明天我们等你,好不好?”

“可以!”倍温柔的笑着,看着在他怀里娇笑的女人,心中升起了一种甜蜜的满足感,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柔弱却坚强的姑娘,虽偶尔想不开,但对生命却依然执着而倔强。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二十四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4)

复仇卷:第二十四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4)

“王!”朗木站在门外,低声对着门里边的人说。

“什么事?”耶律德光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一眼未完成的兵柬,便起身开了门。见朗木站在门外似乎没有想进来的意思,他略抬起眉看着朗木,他知道他有话要说。

“王,太子回上京了。”朗木抬起头看着耶律德光,声音中带着尊敬。

耶律德光也看出来自从那次活生生给了那两个姑娘两鞭后,朗木就似乎变的生疏了些,特别是那次他将那个叫美洛的小宫女打进奴隶的地牢时,他明显的看到朗木的双拳紧握。

“他回来了?”耶律德光轻轻摆弄了一下袖口:“他不在东丹好好的当他的东丹王,怎么突然回来了?”

“朗木不知。”

“回来也好,正好前几天在研究他送我的那几本兵书,有几句中原的特殊词语不太懂!”他转身走进房里,朗木无法,跟着他进了屋子。

“朗木,你在怄气?”耶律德光笑着看着这位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虽然他把他当兄弟,朗木也用兄弟的情谊待他,只是他每每都会把自己的身份看得清楚。所以就算是有疑义,他也会忍着。

这一次,他耶律德光又怎会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呢?那天在厨房里,他在美洛身上落下鞭子时,他已经看到朗木血红的眼睛。恐怕这小子,除了不舍,还有些看上那宫女了。

想到此,耶律德光微微的握起了拳,已经两天了,他几乎是想将那个叫刘楚依的人完全忘掉,但是每次闭上眼,都会看到楚依的双眼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五年前那善良天真的眼睛,五年后迷茫却倔强坚强的眼睛,还有那双被恐惧所覆盖的流着泪的眼睛,他挥之不去。但是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不想那个女人会在奴隶身边过着怎样的生活,不想他会不会被杀或者是被玷污。

“朗木不敢!”

朗木的声音打断了耶律德光的思绪,他缓缓的松开紧握的双拳,坐回椅子上,将那未完的兵柬放到一旁。

“如果担心那个小宫女,你现在就可以救她出来。”耶律德光冷笑了一下:“不过我有条件!”

朗木本因耶律德光的前半句话也欣喜,却因他的后半句话而皱下眉头,该死的,自己怎么会被欣喜给蒙住了心智,耶律德光从来都不会做没有原因的事情。现在他既然肯让他带美洛出来,就一定会有条件。

“王?”他抬起头看向耶律德光含笑的眸子,不知他在想什么。和他在一起做兄弟这么多年,或许耶律德光已经将他看得透彻,但是他却永远看不穿耶律德光的心思。偶尔能体会到他在想什么,但大部分的时候,耶律德光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孤独感,并不是他一个朗木能抚平的。

“去太子那里把再给我拿来十本不同的兵书来!”耶律德光狡猾的笑了出来。

“啊?”朗木呆住,明明是在耍他!太子就那几本在中原带回来的兵书,已经全被耶律德光索要回来了,剩下的就全都是那些诗词歌赋,看着就头痛的东西,他居然让他去再去拿十分回来,分明就是在耍他。

“王……”朗木的脸黑了下来:“可不可以换一个条件?”

“那就不要去救你的心上人了,反正这些书也已经够看了!”耶律德光微微笑道,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

“十本啊?可是太子那里似乎已经一本都没有了……”朗木郁闷的低下头:“就算是有,也只有个一两本,而且还要一本书一本书的翻……”

“那你就去翻翻看,有几本是几本,如果你能在他那里再找出十本,不仅让你去救那小宫女,本王还成全你们,如何?”

“真的?”朗木双眼放光。

“不假!”说罢,耶律德光转身走到书柜旁:“看来倍送我的这个书架子还是有点儿用,至少我那些兵书不用随地扔啊!”

朗木嘴角微微抽搐,低声说:“那朗木可不可以现在就去把美洛带回来,她伤的不轻……”

“去吧,三天之内,在太子那里有几本兵书就带回来几本!”耶律德光看向朗木,叹了口气:“虽然不主张像倍那样每天学着中原人那么读书,但是朗木你趁着这机会读一些也好!”

“呃……是!”朗木低了低头,然后飞也似的跑出了耶律德光的房间。

好好的来求个情,也能着了耶律德光的道儿,他真悲惨,耶律德光明知道他一看到中原的那些之乎者也的书就犯困,这比上战场杀敌时的风餐露宿还难受!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二十五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5)

复仇卷:第二十五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5)

“朗木大人?”塔尔刚刚叫人给美洛上完药,出了地牢,就看到耶律德光身边最亲近的朗木侍卫走了过来。

“塔尔!”朗木认识他,他曾经是太子耶律倍身旁的侍卫,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而被罚到这边,不过他也并不太放在心上,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受重伤的美洛怎么样了。自从那天在厨房看到那个漂亮的小宫女,一双灵活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后来却又被耶律德光吓的脸色煞白,他不后悔当时的那两鞭,因为如果是耶律德光的话,恐怕这个漂亮的小美洛已经命丧于寒龙鞭下了。

“朗木大人怎么来这地方了?”塔尔笑着看着朗木,这契丹的奴隶最近是怎么了,刚刚先是太子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后竟然又看到二皇子的亲随跑到这里。莫不是因为他塔尔的到来,这帮奴隶要转运了?

“我来带走一个人!”朗木淡淡的笑道:“两天前被送来的那个被罚的宫女在哪儿?她叫美洛,知道她在哪儿吗?”

“美洛?!!!”塔尔惊叫着,那个叫什么楚依的姑娘不是一直都叫那个被他打的半死的小宫女美洛吗?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难道他塔尔的命要走完了?

“怎么了?”朗木见他有些古怪的神色,皱了皱眉:“她在哪里?”

“朗、朗木大人,这奴隶呆的地方不适合您,不如我们到一边聊……”话还没说完,朗木已将他甩到一旁,大步的走进了地牢。

酸臭味袭来,朗木微微皱眉,这种地方,美洛和楚依那两个姑娘怎么呆下去?这里很暗,地上的积水泛着浓重的臭味。塔尔在他身后不敢大声说话,只能跟着朗木往里走。

“她在哪里?”朗木转过头看着塔尔。

塔尔认命的闭了闭眼,抬起手指了指最角落的一个地牢。朗木顺着他的心指望去,看到那边地上蜷缩的一个瘦小的影子时,连忙飞奔过去。

“美洛?”他蹲下身子,看到美洛身上不仅仅是那两条寒龙鞭的伤口,还有大小不一的鞭伤,眼神瞬间冷洌了下来,他回过头瞪向塔尔。只见塔尔已经有些颤抖的站在那里不敢看他们。

来不急斥责,朗木心疼的将趴在地上的美洛扶了起来,将她收进怀里。然后四周打量了一下,抬眼冷冷的看向塔尔:“另一个姑娘呢?”

“您是指那个叫什么楚依的姑娘?”塔尔抬起眼顺从的问着。

朗木轻轻点头:“怎么不见她?”

“她……”塔尔踌躇着,他要怎么说,那个姑娘被太子带走了,他却不敢直接表明是太子带走了她,毕竟这姑娘是二皇子命人送来的奴隶,这可怎么办?

“说!”朗木已经有些不耐烦,看着怀里的美洛轻轻呻吟出声,似乎身上的疼痛已经开始越来越严重。他看向她手臂上的伤,已经开始化脓。低咒了一声,冷冷的瞪了一眼塔尔,他便抱着美洛走出了地牢。

楚依不见了,朗木叹了口气,看来这事要通报一下,其实他看得出来,王对那个刘楚依,并不是像对待那些俘虏一样。他常能看到王的眼里似乎有回忆,似乎有哀伤,哀伤中却带着痛带着恨。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二十六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6)

复仇卷:第二十六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6)

“回来了?你的心上人怎么样?还没死呢吧?”耶律德光看着走进来的朗木,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一得到他的准许就马上去了地劳。

“她没事,就是伤又多了许多,似乎已经被虐待的很惨!”朗木苦笑的,但一思及楚依的事,便笑都笑不出来。

“虐待?”耶律德光突然想到楚依那张因痛苦而纠结的小脸:“都被虐待了?”

“我只看到美洛被打出了很多伤,幸好及时将她带了回来,不然恐怕会没命了。”朗木淡淡的开口,他当然知道耶律德光的那句“都被虐待”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死了没?”耶律德光冷哼着。

“楚依失踪了!”朗木低下头:“今天回来时听到几个奴隶说楚依被打的比美洛还严重,但是后来楚依不见了,他们都没有看到她。”他如实以答。

“失踪了?”忽略心头上因为朗木说楚依的伤比美洛还重的事,耶律德光冷冷的抬头:“失踪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楚依……不见了……”朗木木叹了口气。

……

目送着倍离去,楚依收紧了身上白色的外袍,淡笑着看着倍已经消失的地方。

倍说,明天就来接她和美洛了呢!那是不是就代表,他可以原谅耶律德光,可以离开这个让人恐惧的地方……

“你?“塔尔站在牢门外看着楚依裹着一件宽大的白衫走了回来,一时间楞住了,他记得,这是耶律倍今天穿的那件外衣,怎么会在这个女人身上?

随后的想法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难道这女人是太子的女人?那他可惹不起,连忙走过去笑哈哈的说:“姑娘回来啦?”

楚依心惊,看着这个突然满脸堆笑的塔尔,心头涌上寒意,这男人怎么突然笑的这么暧昧,这么……谦卑?

“美洛呢?她有没有事?”楚依想起之前美洛也被打的事,连忙抓住塔尔的衣袖大声问道。

“她……”塔心瞠大了眼睛呆站着,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的全都来为难他这么一个管奴隶的小牢管呢。

“说啊,美洛呢?美洛她有没有事?”见塔尔不答,她连忙跑进地牢,顺着早上出来时的记忆摸到昨晚住的地牢,里边空无一人,但是她却看到角落的草堆上一片殷红的血迹。

“美洛!”楚依惊恐的看着那片遗留的血迹,她究竟流了多少血啊!

“她在哪里?她怎么了?”楚依跑了出去拉着塔尔大声的问道。

“被带走了!”塔尔看着这个穿着男人的衣服,而且头发散乱的女人,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女人怎么会是太子的女人。

“被带走了?”楚依惊呼:“是不是你们想杀了她?是不是?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杀了她!她做错了什么?!!!”她大叫着。

“没有,我们没有杀她,她被朗木大人带走了。”塔尔避开这女人乱抓的手,生怕自己一怒之下把这女人打开,她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朗木?”楚依呆住,任由塔尔甩开她的手。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二十七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7)

复仇卷:第二十七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7)

耶律德光和朗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穿着一个不合身的白色男装的女人,一头乱发披在肩上,似乎还有些微湿。她紧紧的抓着面前一个牢管的胳膊,大声的叫喊,然后那牢管将她甩了开来,她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

朗木和耶律德光对望了一眼,对眼前的情况有些不解。

“你不是说她消失了?”耶律德光心里的大石落地,转头冷眼看着朗木微微抽搐的嘴:“那她是谁?怎么还站在那里?”

“这、她……”朗木拍了拍脑袋,自己没事当什么好人呐,这女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居然就这么的回来了!

虽然对朗目“说谎”耶律德光有些不高兴,但是看到楚诊还好好的站在那里,他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刚刚心头空荡荡的,现在就被填充了回来。

“王!”塔尔看到耶律德光,连忙跪下身子行礼。

楚依转身看向耶律德光,见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双眼直直的盯着她看。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就要跑进地牢。

在她转身看向他的时候,耶律德光的拳头再一次握起,愤怒的气息充满全身,因为他看到了楚依身上的衣服,那是一件男人的衣服!看那衣料绝对不会是这里的奴隶借给她穿的!被这样一个认知惊了一下,看着楚依转身欲跑的身影,他快速走过去一把抓住楚依的手腕。

“啊!”被耶律德光抓住,楚依惊叫着,没来由的,就算现在耶律德光没有伤害她,可是她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怕,她就想转身逃开。

“放开我,你放开我!!!”楚依转身挣扎着。

“衣服是谁的?谁给你的衣服,说!!!”狂爆的气息在在楚依的头上蔓延开来。

“不用你管,我都已经成了奴隶,你还想要怎么对我?”楚依抬起眼睛直视着耶律德光喷火的眼睛。

“我在问你,你衣服是谁的?”耶律德光真想活活的掐死她,她居然……她是中原的女子,中原的女子穿上别的男人的衣服那代表什么?

“你管我穿的是谁的!”楚依也发起哼来,一脸的愤怒,活像一只被抓起来的猫,痛苦的挣扎时还不忘给伤害它的人挠出几道血痕。

“贱女人!”耶律德光狠狠的给楚依一个巴掌,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很生气,非常生气,这女人居然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个女人,居然不像她表面那样,骨子里居然这么放荡!

楚依被打倒在地,脑中再一次嗡嗡的响了起来,刚刚在蝴蝶泉里泡走的害怕与疲惫此时全都涌了出来,她忍着泪,吸了吸鼻子,倔强的再一次站起了身。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耶律德光气极,她居然还用这么坦荡荡的眼神看着她,她就这么不知羞耻吗?如果她是契丹的女人就无所谓了,只是一件衣服而己,可是她是中原的女人,是那迂腐的天天嘴里嚷着‘男女授受不亲’的中原人。

楚依看着他再次抬起的手,毫不畏惧的看着他,打骂都无所谓,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也不怕脸上肿起来。反正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倍就能带她走了。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二十八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8)

复仇卷:第二十八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8)

“原来你骨子里居然是如此的闷骚!”耶律德光冷冷的看着被打的嘴角缓缓流下血迹的女人。

楚依惊讶的看向耶律德光,不解他话中的意思。

“看来让你当奴隶也便宜你了!”耶律德光紧紧的纂着拳头,伸后狠狠的将楚依拉进怀里,低下头便看到她宽大的衣服里边居然一件里衣都没有,在襟口看进去,铜体就这样的在他的眼前一览无疑。

楚依抬起胳膊将衣服收紧了些,刚刚慌忙,她忽略了这衣服的宽大,耶律德光的视线她自然是感觉的到。想着,她越加的收紧领口。

耶律德光冷倪着她的故做娇羞,羞?这女人还有羞耻心吗?他在心底冷笑,抓住她的手便要离开。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我是奴隶,不要抓我,放开!让我回去!我要回地牢,你放开!”楚依想要站住身子,她甩着耶律德光的手,极力的想离开他。

“你是奴隶,这改变不了!”耶律德光径自拉着她往前走着,朗木见状,也走过来跟着前边纠缠不休的两个人往回走。

“放开我,放开!!!放开!”楚依不服输的大叫,她突然很痛恨,痛恨上天为什么要把她生做成了女人,想摆脱一个人的手都摆脱不开。

“如果不想被我直接打晕过去的话,就老实的跟着走!否则别怪我出手太狠!”耶律德光猛的停住身子,楚依因惯性而撞到了耶律德光坚实的胸膛上,吓得她连忙后退一步。

“我……我做奴隶还不行吗?让我回地牢好不好?我回地牢去!”楚依咬着牙,回头看向朗木。朗木正细细的打量着楚依身上的那件衣服。

他有些眼熟,却不知在哪里看到过。

耶律德光听到她第一次不再对他大叫,但是他心口却还是难受的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女人可能在某一个男人身下共覆云雨,他就感觉自己快要憋死一样。

走到马车上,他转身看了一眼朗木,朗木会意的点了点头。楚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扔进了马车里。她惊恐的看着耶律德光打开车帘也钻了进来,慌忙的躲到角落,一双大眼戒备的看着耶律德光那泛红的双眼。

马车晃动了起来,她知道,她又要被带走了,带离那个恐怖的地牢,可是,可是倍怎么办?说好了,明天早上倍来接她们,可是现在,她要怎么回去……

她转头看向马车的窗外,看到塔尔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马上离去的方向,看到他挠头,似乎是想不明白。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又要她离开……明天倍如果接不到她该怎么办……

背后突然一凉,楚依大惊的转身看到耶律德光就坐在她身边,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她,而他的手此时正抓在她的衣服上,一使劲,衣服应声而裂,随着楚依的惊呼,她身上的那件雪白的衣衫就已惨遭毒手,碎成了一条条的布条。她惊恐的看着那些布条,过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现在全身赤裸,而且耶律德光正坐在她身旁,目光充满了危险。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二十九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9)

复仇卷:第二十九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29)

“你!”楚依想骂他,却不知从何骂起,只能抬起手紧紧的护着胸前的春光,奈何全身赤裸,挡得了上边却挡不了下边。

耶律德光冷冷的看着这个女人惊恐的神色,脱下自己的深蓝色外袍不顾她的大声反抗挣扎,便将她包了起来。楚依镇静了下来,看着身上被强行穿上的衣服,抬起头来却不小心将嘴轻轻的划过耶律德光的嘴角。耶律德光面不改色的看着这个投怀送抱的女人,在心低冷哼。楚依却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紧紧抓着身上宽大的身蓝色衣服躲回角落里,呆呆的看着下边被扯碎的那件白色衣服。

他,为什么不让她穿那件衣服?楚依心有疑问却不敢问出口,略略将自己的呼吸调稳,她才放下手轻轻抚个心口。刚刚耶律德光那双眼睛几乎是要吃了她一样,还好他没有多做什么,只是给她换了个衣服。

“美洛呢?”她突然想起塔尔说美洛被朗木给带走了。

耶律德光看也没看她,打开帘子坐到朗木身旁,不再看车里边那个惊慌的小女人。

“美洛去哪里了?”楚依不依不饶的揭开帘子看了一眼耶律德光冷峻的脸,然后看向朗木。

“她没事,我把她带回去让大夫治伤了!”朗木回头对着楚依微笑道。

楚依放心的钻回马车里,安心了许多,虽不知耶律德光这次带她回去要干什么,但是美洛没事,她就放心了。本就是欠了美洛人情,现在她没事就好,如果有事的话,那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马车停了下来,听不清外边的声音,楚依没敢乱动,侧坐在马车里倾听外边的声音。车帘突然张开,几个宫女打扮的人伸手将角落里的她扯下了来。

“你们要干什么?”楚依大叫,稍稍的挣扎。

“喂,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拉我干吗?”那些宫女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叫嚣一样,不顾她痛不痛,走不走的动,就这样一边一个人的架着她往前走。

“耶律德光呢?他让你们带我去哪里?耶律德光!!混蛋!你们这些野蛮人,放开我,放开!!!”楚依卖力的挣扎,但这些宫女训练有素,而且契丹女人身强力壮,任她怎样挣扎也无动于衷,继续扯着她往前走。

耶律德光站在王府门口,看着楚依被宫女带走,嘴角泛起冷笑。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受伤?也不怕死?那身心的折磨如何?

“王!”朗木的声音。

“说。”他略拢了一下袖口。

“太子回宫,王后派人请王今晚去宫里用膳。”

“好吧。”耶律德光看了看天色:“去吩咐下去,把那女人关到我房里,不许她跑掉!”

“你房里?”朗木惊讶的看向耶律德光。

“有疑义?”

“哦,没有,我这就吩咐下去!”朗目低了低头,转身离开。

耶律倍肯回上京,肯定是有事,太子被封为东丹王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近来西夏常常侵犯东丹,似乎是对那片肥沃的土地红了眼。恐怕他这次回宫,应该是有战事要打了吧。他这位太子大哥,聪明机警,却不被母亲述律平所喜欢,天生喜好安宁,一个契丹的堂堂太子却每日钻研中原的文化。父王喜欢太子,特将刚刚打下的东丹国交由太子掌管,这次恐怕是回来请求精兵去对抗西夏。

耶律德光抬头看天边已可见到淡淡的月光,便转身离了王府同宫里派来的人一起向皇宫走去。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三十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0)

复仇卷:第三十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0)

“喂!你们!”楚依继续挣扎,却突然被这两个宫女一下子扔到水里,她有了两次的经验,不再乱扑腾,找到能站脚的地方站直了身子,一双愤怒的眼睛看向那两个面不改色的宫女:“你们……”

突然发现,这水池就是上次被耶律德光带来的地方:“你们要干什么?”她收敛了一下心神,佯装镇定的看着那两个宫女将她拽到池边,脱去她身上的那件耶律德光的蓝色袍子,就开始狠狠的开始擦了起来。

“干什么啊?”楚依犟不过这两个宫女,也没有力气搬开,只能任她们将自己转来转去,洗这儿洗那的,水里撒满了花瓣,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家里,或者回到了中原的皇宫,仍然过着那种衣来身后饭来张口的日子。

但是她们在她身上擦洗的力道却不是那样,像是活活要扒掉她一层皮一样,一次一次的把她按在水里,毫不留情的继续洗着。身上的伤口在扭动间被撑开,她惊叫一声,那种疼,疼到颤抖。两个宫女终于停了下来,看了看她身上的伤口,放缓了动作,轻轻的为她擦洗着。

楚依看着这两个宫女,似乎根本只是接了命令,把她当一个任务一样去洗,她知道再怎么把抗也没用,便老实的让她们上上下下的擦着,仰起头,看向雾茫茫的屋顶,眼前一片模糊,身上的痛,痛就痛吧,反正她现在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奴隶。没有人顾及她的感受,没有人心疼她,除了倍,没有人会知道她的痛苦。

那两个宫女发现了楚依眼里的泪,也没敢多想,只是放轻了手中的力度,轻轻的用水洗着她的身子,尽量不让她感觉到疼。但是她身上的伤口,连她们都感到吃惊,不明白,王为什么会这样的折磨一个中原的女子。新伤旧伤交错在一起相当恐怖。

不再多想,将楚依扶出水面,轻轻的擦拭着她的头发。另一个宫女捧来一条白色的雪纺纱衫,轻轻的给楚依穿在身上。

楚依没有乱动,她直视着前方,她没有看这衣服的样子,也没有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她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两个宫女见她如此,心生不忍,也无可奈何,将楚依打理好,便将她扶到门外。

朗木站在门口看到楚依被送了出来,连忙上前扶住她有些不稳的身子,看着她弱不禁风的模样,不仅为她心疼起来。这个姑娘,在中原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还是那样的红光满面,一张娇俏的小脸,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此时似乎再也看不到那样的神色。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家破,人亡,亲手杀兄,然后一次次的被残忍的鞭打。这个当日那个带着灵性的漂亮姑娘,已经被改变了……或许王还不知道,他依然以为她还是那个她,但是他哪里看到,那个一直都对着他们张牙舞爪的丫头,居然可以这样的瘦弱,这样的任人搀扶,却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刘姑娘,你……”朗木扶着她走到耶律德光的房间门前,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一脸的默然,显然是不知道,她今晚会是怎样的处镜。

楚依抬头看向朗木,看到了他有些担心的神色,轻笑了一下:“想说什么?”

“呃……你的伤,没事吗?”朗木敛眉,自知不能说不该说的话,淡笑着轻问。

“有没有事都一样,早晚都是死!”楚依知道朗木不是坏人,至少比那个耶律德光好很多。

被朗木扶进房里,她坐到床上,忽略了这房间的熟悉感,看着朗木轻声说:“不要伤害美洛,好不好?”

“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朗木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他不想再看到这女人那种毫不掩饰的伤痛,他倒宁可希望她一直假装无所谓,她的悲伤能层层的透过每一个人的心里。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三十一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1)

复仇卷:第三十一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1)

楚依淡默的看了看这个看起来似乎很贵气的房间,房里很黑,她有些不适应,起身走到床旁点了根蜡烛,这才能看清房里的一切。

只在那一瞬间,她看清了,这是耶律德光的房间,是那天她几乎是差一点就可以让他死在她刀下的那个房间。

惊恐瞬间再次蔓延全身,她跑到门边想要推开门,却发现门居然锁住了。他们要做什么,为什么把她关在耶律德光的房里?为什么?

“开门,放我出去!”楚依拍着门大叫:“开门!”

没的回音,但是她明明听得到外边有很多人啊,她的耳朵很灵,她听得到外边有人的呼吸声,而且不只一个。

“放我出去,不要把我关在这里!!开门开门!!!放我出去!”她靠着门大叫着。

朗木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在门前看守的侍卫耳旁交代了几句便转身快步的离开。

“放我出去!我知道外面有人,放我走,放我出去!!!”楚依拍打着门面,呆在耶律德光的房里,让她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她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衣服,半透明的白色薄纱服贴的穿在她的身上。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她穿这种衣服?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关在那个恐怖的男人的房里。

“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楚依不敢去想,只能机械的拍着门,她听得到,听得到外边有人,不管那是看守她的人还是什么人,总之,放她出去啊……

“放我出去……”

房里连连传来女人的喊声,但是门外的几名侍卫,却一动不动的,所有人都知道,房里那个女人,是二皇子的仇人,他们谁敢理会她的哭理会她的喊叫?

“来人哪,放我出去……”楚依哭着蹲到地上,嘤嘤的哭着,她是不怕死,但是她不傻,穿着这种衣服关在耶律德光的房里,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感。感觉自己好冷,仿佛很多人都在嘲笑她,嘲笑她逃不出去……

“放我走,放我出去……”她几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蹲在门边,一下一下的拍打着门面,仿佛外面是一个如花一般的世界,只要出去了,一切都没问题。

耶律德光刚走回自己的院子,就听到房门一下一下的被拍打着,两旁的侍卫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在宫里被灌的微醉的他勾起嘴角走了过去。

“王!”几位侍卫恭敬的低声唤道。

“嗯。”耶律德光点点头:“下去吧,各干各的,通知所有人,今晚谁也不许来打扰!”耶律德光深喘了一口气,吩咐了下去。

“是。”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门上还是一次一次的被拍打着,听得见有人轻轻的低泣,一声接一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耶律德光冷笑一声,走上前踹开房门,蹲在门后的楚依顿时被大开的门弹到一旁,趴在地上好不狼狈。

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许多,楚依皱着眉,忍着痛趴起身,侧坐在地上抬头看向门前那高大的影子。

“耶律德光?”楚依略向后退了一些,防备的看着他将门关上,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你……”她继续向后退着,不顾身后在地上磨擦出来的疼痛。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三十二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2)

复仇卷:第三十二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2)

“小奴隶?你可以不用再去矿山受罪,可以换一种方式,怎么样?”耶律德光含着鄙夷的笑看着倒坐在地上一点一点往后挪的女人。“也许,这种方式正适合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

“你……你在说什么?”楚依继续向后退,直到冰凉的墙壁将她的退路阻挡,她才敢起头正视他的眼睛,但是此时她在颤抖,她隐藏不住的在颤抖。

“我说什么?”耶律德光冷笑:“虽然你已经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但是本王不介意,一个女奴而己,我想,你会喜欢这种方式的!”说着,抬起手一把拉住楚依的皓腕,将她扯了起来直直的扑进自己的怀里。

扑鼻的酒味儿袭来,楚依被他紧紧的禁锢在胸前,难受的狠狠的想要甩开他。耶律德光低头看着怀里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转身怀抱住她的腰一使力将她横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

“你要干什么?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楚依瞠大了双眸看向那离她越来越近的床,她已经猜想到要发生什么事的。天啊……

“啊……”来不急挣扎下去,就被他狠狠的扔到床上,楚依连忙爬起身,连滚带爬的往床下奔,却被耶律德光一个大手拉了回来。

“你不要乱来!”楚依窝在床角,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看着那站在床下已经将外衣脱掉的男人。

耶律德光脱下外衣,毫不费力的将楚依从床角抓过来,将她身上那件薄纱扯开,雪白的侗体顿时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白天在马车上没有太注意,此时才看清她身上的伤口,一排一排的鞭伤和碰伤,拳头纂了纂,不顾这小女人不要命的挣扎,按住她的肩,冷声问:“除了那道寒龙鞭的伤,怎么还有这么多鞭痕?哪里来的?”

“不要你管,你放开我!”楚依又羞又怒的推着耶律德光宽大的胸膛,他就这样的脱光了她的衣服,她怕极了,她怕她守了整整十七年的身子就这样被一个契丹的野蛮男人给毁了。

“看管奴隶的人打的?”耶律德光按住她,不让她乱动,因为她现在的伤口都在流血,被子上已经沾染了不少她身上的血迹。

楚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猛的抬起头狠狠的瞪着耶律德光:“全是拜你所赐,少在那儿假好心!我的伤全是你赐给我的,你还问什么问?你这个魔鬼!”

心中一凛,耶律德光的眸子迸出寒冷的光芒。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狠狠的收紧她白嫩雪肩上的手。

楚依咬着唇,忍着肩上的痛却不叫出声,直到唇上渐渐渗出血丝,耶律德光才放开手,看着这个跪坐在床上一丝不挂且伤痕累累的女人。从来没有觉得,一个身上这么多伤的女人也可以挑起一个人的欲火,但是这次她成功的让他有一种想马上要了她,然后看着这个混身伤口的女人在他身下呻吟的感觉。

该死的!耶律德光略迟疑了一下,看着床上的楚依。

楚依感受到她的目光,慌忙的拿着沾血的被子包住自己的身子,磨蹭着就想爬下床。却在爬到床边时一时没稳住而直接向下摔去。

耶律德光的心空了一拍,上前接住她的身子紧紧的抱进怀里。围在身上的被子滑落,如雪的肌肤让耶律德光一时情迷,契丹不是没有美女,相对来说,契丹的女人比中原的古板女人更有情调,但是楚依这如丝般细滑的肌肤让耶律德光那紧绷的情欲瞬间高涨了起来。

※静语的完本作品:

《穿越—冷王的孽妃》: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三十四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4)

复仇卷:第三十四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4)

怀中的人儿一动未动,耶律德光知道她早已醒来,抬起身,看着她睁着双眼一直瞪着天花板,仿佛魂魄已不在她身上。即使她仍是清白的,即使他没有和哪一个男人苟且,但是在她昨夜绝望的眼神中,他在她的眼里竟然看到其他男子的身影,这个女人,果未做越矩之事,但也绝对不可原谅!

讨厌这种无声的感觉,耶律德光将盖在楚依身上的被子扯到一旁,瞬间她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再一次展现在他的眼前。雪白的侗体,上面覆着一条条的鞭痕,还包括……他昨夜在她身上肆虐出的青青紫紫的吮痕。

她太过美味了,甚至让他忘记了她的伤,而一次次的要她。耶律德光按了按头,见她仍然没有反映,便起身下了床,自己穿上那被他扔在地上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楚依静静的躺在这让她饱受羞辱的大床上,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痛,那个恶魔,强要了她破败不堪的身子,不顾她身上还有流血的伤口,竟然狠狠的吸着那伤口,本就一片伤痕的身子,如今更是不堪入目。经过一夜,伤口上的血已经干涸,但是她的泪却仿若流不干一样,整整流了一夜。直到天明,耶律德光小睡了一会儿,她才得以休息,就这样的看着天花板。

她恨,她恨耶律德光,他竟然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对她。他让她失去了所有最宝贵的东西!当他起身离开时,她的眼睛闪了闪,听到了门打开又关上后,才敢做起身,紧紧的抱着那沾着不知是身上的血还是落红的被子嘤嘤的哭了出来。她不是不坚强,她不是不知道不可以哭,但是她真的好难过!一生中,她本以为可以平平安安的过着,却没想到被送入皇宫,她以为马上就要被皇帝占有的时候,却被耶律德光带走。在她绝望的时候,倍会温柔的看着她,说要照顾她,倍给了她希望,却在一瞬间,耶律德光将她所有的希望都打灭了。

“啊!!!!!!!!!!!!!!!!!!!!!!!”楚依拍着床板,为她所有的不幸悲哀!为什么啊!这都是为什么?那个男人,那个叫耶律德光的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难道连一点点的仁慈心都没有吗?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比过让人把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吹灭而更让人痛苦的?

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旭日,楚依突然笑了,抱着被子咯咯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直到笑到嗓子干涸的再也笑不出声,眼泪才再次顺着眼角滑落。

天亮了多久了?倍,他……没有找到她吧?甚至,他都不知道她被带到了哪里……也许,她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了吧……

就算再见到又能如何呢?她现在连爱慕一个男人的资格都没有!

抬起胳膊,看着手腕上那被磨出的伤痕,眼前一片恍惚。她存在的价值究竟是什么?如果已经如此绝望,为什么她现在不马上去死?

不!就算是被那个魔鬼折磨,她也要杀了他,不然她死也不会瞑目!

死也不瞑目!!!那个打破了她一切幸福的男人!不杀了她,她死也不会瞑目!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三十五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5)

复仇卷:第三十五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5)

房里的尖叫声传到了在房外的耶律德光耳里,他冷冷的转头看向自己的房门。那女人绝望了吗?绝望了好啊,绝望了,她就会用自己的心折磨自己了吧?

“王……”宫女颤颤巍巍的走到耶律德光面前。昨晚听到王的房里那凄历的惨叫,在附近值夜的宫女全都吓的一脸苍白,两个小宫女一大早上被叫到这边,也不知要她们干什么。

“去把里边那个女人洗干净,然后把她带到柴房。床上所有的被子都换成新的,把那些沾了血的直接拿出去烧了!”面无表情的抛下一句话,耶律德光不再看向自己的房门,大步走出了院子。

因太子回上京所说的事情与他想的不谋而合,所以他这个挂着天下兵马大元帅的皇子必须去宫里议事。让他担忧的事真的来了,西夏国犯境,竟然先从最边境的东丹国引发战乱,现在西夏一触即发,这刚刚安稳些的日子也即将结束。

傍晚,刚刚回到王府,就见到早上的那两个宫女惊恐的跪在门口,见他和朗木走进府门,就开始连连的磕着头,颤着声音说:“王啊,王……饶恕奴婢们失职!求王饶命!”

“怎么回事?”朗木见耶律德光已然皱起眉头,担心他因为今天所讨论事情时染上的怒气全牵连到这些无辜的宫女身上,便率先开口。

“那个,那个奴隶她……”其中一个宫女开口:“她几乎是疯了一样,见人就用指甲又抓又挠的,王的寝宫里,奴婢们没有成功清洗,也没有把那个女人带走……”

“她?”朗木哑口,转头看向满眼暴戾神色的耶律德光:“王……?”

“没用的东西!”愤怒的吼声将两个宫女吓的趴在地上,身子狠狠的颤抖着。“把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拉下去!”

“王!”朗木及时的拉住耶律德光的胳膊:“王,那刘楚依也许是疯了,不应该牵涉到这两个宫女身上啊!求王冷静!”

耶律德光瞪向朗木,然后上上下下的看了他几眼,低声说:“你最近似乎过于仁慈?”

“不是属下过于仁慈,而是王您……”

“说下去。”

“而是王,您最近似乎变了许多,理智似乎渐渐的从您的脑子里减少!”朗木大胆谏言,但心里却是平静不下来,最近的耶律德光让他琢磨不透啊。

很静,没有声音……朗木和那两个趴在地上的宫女悄悄的抬起头,却了现刚刚耶律德光所站的地方现在已经空无一人。耶律德光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房门轰的一声被揣开,这间只属于他的房间其实不应该叫寝宫,因为这不是宫殿,自从十五年前父王对太子的学识赞赏有加,却说十三岁的他毛毛燥燥不知进退而将他关在宫里的一个诺大的寝宫整整两天两夜当是惩罚后,他便选择了不再住寝宫。就算是被赐予了南院王府,他也将那本属于他的寝殿完全冷落,反而住在一旁一间稍宽大些的普通居室。对于寝宫,那不是怕,而是让他一次次的想起父王的冷眼,对于他这个二儿子的眼光永远没有大儿子那般温和,他就难受。若不是他战功标秉,什么大元帅,什么南院大王,估计也落不到他的名下。

今天,这间房间的大门,第一次被人踢坏,正是完全出自他的脚下。

楚依正裹着被子发呆,一阵轰声将她惊醒,双眼瞠大的看向门前那高大的黑影,一时恍惚了起来。

耶律德光双目充血的看着楚依那满头的乱发胡乱的批在肩上,白色的被子上边点点血迹,却被她像宝贝似的围在身上,刚刚无神的双眼此时渐渐有了焦距,从迷茫到清明,从清明,到看到她眼里那熊熊的火光。

他不以为意的冷哼,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楚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抓着一柄短刀,那是在他房里发现的。他房里的墙上,有契丹的长刀,有中原的剑,也有一些精美的短刀。她之所以拼命的留在他房里,就等着他回来,然后杀了他!

那双眼睛,有着前所未有的愤恨。耶律德光略停了一下脚步,看着这女人藏在被子里的手,一时皱起了眉,看来,她还是不老实。

眼中森光乍起,但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床边走,直到停到距离床畔还有半米的地方时,楚依突然瞪大了眼睛直起身子,扑了上来。

“我要杀了你!!!!!!”随着楚依的大叫,她直着身子不顾那未着寸缕的身体裸露在外,而狠狠的扑向他胸前,右手的短刀举起,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深深的刺进他的心口,却被耶律德光一把制住了她的右腕。

他嘲弄的看着她惊讶的小脸,但是怒火却在胸口里燃烧,只是他没想到的时,她居然早有准备,在他因嘲弄她而翘起嘴角的时候。楚依的双眼一凛,左手上突然寒光一闪,再次划向了耶律德光。

他未想到她居然拿了两把刀,只怪自己居然忽视了这小女人的心计,危难间,将她扔在地上,侧过身险险的躲开那几乎是要了他的命的利器,却仍是伤了他的左臂,鲜血顿时喷洒而出。眼中寒光顿现,耶律德光不顾胳膊上的伤口,转身将趴在地上的那个该死的女人一把抓了起来,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的将她举起。

感觉到自己的双脚离开地面,楚依有一种即将被掐死的感觉,她不在意自己被掐的马上要断了气,而是冷冷的瞟了一眼他胳膊上的伤口,轻蔑的说:“就算是……杀不了你,我也……我也伤了你!”

耶律德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里那对他熊熊的恨意,五年前那双渴望他会快乐的眼睛,此时正燃烧着恨不得他死的火光。

作品相关 复仇卷:第三十六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6)

复仇卷:第三十六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6)

呼吸渐渐的脱离了自己,楚依仿佛看见了自己所有的亲人在向她招手。她淡淡的微笑了出来,被紧紧掐住的喉咙一阵腥甜,竟吐出了血来。

耶律德光看到在她嘴里涌出来的血,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任她如落叶一般软倒在地上。胳膊上的伤不算什么,只是流一点血而己,但是他刚才,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这个女人就命丧黄泉了……

心中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他冷眼看着楚依倒卧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冒着鲜血,仿佛流不尽一样。

“想死?没那么容易!”耶律德光蹲下身,点了她几处穴道,将她因喉咙差点被掐断而导致的吐血给止住:“我胳膊上的这道伤,你要永远记住,就是这道伤口,你这一辈子,再也逃不开我的手心!管你是半死不活还是怎么样,你只能是我身下最卑微的女奴,我要天每日为我暖床,在我身下呻吟!我要你给你哥哥的罪孽赎罪,我要你为这道伤口而永不超生!”

楚依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女奴?暖床?惊恐大大的超过她的承受能力,想死死不了吗?

她不信!

冷冷的瞪了一眼这个狂妄的魔鬼,楚依张开嘴,想要咬舌自尽。却在牙齿刚刚张开时,就听到耶律德光用着仿若地狱里传来的话一样,冷森森的说:“如果你敢自尽而死,那么美洛……那个为了让你吃顿饱饭而被我惩罚的小宫女,将不得好死!”

楚依停下动作,鄂然的看着他此时如鬼魅一般的脸。

“还有,我听说,在地牢里,你认识了一个叫做瓦佳的女孩儿,如果美洛的死不足以让你觉得看重的话,不妨再加上瓦佳的一条命,你看如何?”

“卑鄙!”楚依用着她仅能找到的词汇,张张嘴,用口型骂着这个混蛋男人。这个男人,太会抓住人心的若点,他竟然用两条生命来威胁她?

“还有,那个送你衣服的男子!”耶律德光双眸微微凛,虽然目前他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知道,这个该死的女人已经把心遗失了!她爱着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大有可能就是那件白色外袍的主人。

低头看到她双目圆瞪,他知道,他压对宝了。他会查,会查出那个男人是谁!

楚依瞪着他,恐惧感加深,他真的很恐怖,很恐怖,就算是死也让她死不瞑目啊!

“想问我为什么一定要你活着吗?”耶律德光知道她此时根本无力说话,便自顾自的说着,他看着她的表情就看得出来,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要怎么说呢,这个女人,既简单,又不简单!

“因为我没有尝够你的身体,没的听够你那放荡的呻吟!”耶律德光故意说的邪恶,看着她鄙夷和脸上那可惜的红晕,他更是放声大笑起来:“当然,我还没有折磨够,我不觉得我的仇已经报完了。”

“其实,你这样子真的很吸引人!”耶律德光故做温柔的将她从冰凉的地上捞起,将她放置在一旁宽大的桌上。

楚依张开嘴,却根本说不出话,嗓子现在受到重创,他刚刚是几乎掐断了她的喉咙,她想叫想喊,也完全出不了声音。看出他的意图,她惊慌的想向后退,却仍是被他拽了回来。耶律德光含着笑,将她拉回来,俯身在她耳边说:“如果不听话,有些人,就会直接消失……”

楚依放弃挣扎,看着这个男人勾着嘴角,一脸笑意,但那笑却未达眼底,眼里一片冰冷和嘲弄。有些人,就会直接消失……?不可以啊……

她静了下来,饱受重创的身子,被他无情的再一次进入。

这就是他报仇的方式吗?

她突然希望,就这样的被他直接折磨死吧,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不用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不然的话,或许真的像他说的,她将永不超生……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三十七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

战争卷:第三十七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

洗着水盆里那些赃污的衣服,已经入秋了,北方的秋天凉的让人一时适应不过来。但是在南院王府的洗衣房里,却有一个人正在努力的去适应,适应北方这多变的天气,适应手下那冰冷彻骨的水。

其他的宫女们看着楚依被冻的那一双红通通的手,没有理会她,也没有人可怜她,甚至,还有几个人私下小声嘀咕:“才秋天就这样了,等到冬天时还不冻死了?真想不明白一个低下的奴隶怎么会被派到洗衣房里来做事?”

楚依其实很委屈,她是在南方长大,在很多人的呵护下张大的,虽不承认自己有多娇惯,但是北方的天气她怎么可以马上适应的来?她无从辩解,在那群宫女的身旁,端着手下的水盆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将盛满凉水的盆子放到地上,坐到一旁备有垒起来的石头上,慢慢的继续搓洗着手下的衣物。

秋天的风不似夏天的舒爽,甚至比冬天的寒风还要凉一些。都说秋风刺骨,楚依却已有些麻木,双手机械的来回搓洗,甚至连一旁的皂角都忘记用了。

心头蹿上来这段日子的一切,仿佛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梦一样。那一日耶律德光将只存有一口气存活的自己狠狠的蹂躏着,然后将她扔在房里便再也没有看到过他。有些宫女将她带走,不管她身上的伤是否能接受得了这秋风的侵袭,就将她扔在这洗衣房门口,在她几乎昏迷的时候对着看管这里的佤拉婆婆交代了几句就离开。

当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那个叫佤拉的婆婆一脸关怀的笑意,说上边吩咐下来让她在洗衣房工作。佤拉婆婆是个热心的人,但是对于洗衣房那些受冻的宫女们也颇有些无奈,看着大家受苦受累甚至要忍受着冷天的凉水,平时也仅是尽量让她们能吃饱就好。她前两天曾热心的问过她怎么会变成了奴隶,现在怎么又被弄到这里来干活。楚依无从回答,佤拉婆婆竟也没多问,只是让她自己尽量适应这里的环境,好好干活。

到了这边,应有四五天了吧。那些和她一起干活的宫女似乎很排斥她,可能是被她身上那些伤口吓到,也可能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奴隶的身份,又或许,因为她是中原人,所以她们不想与她交好而己吧。她并不在乎这些,既然耶律德光只是要她活着便不会伤害那些人,那她便活着,冷静的等着死神自己降临的一天。

拎起一件衣服,双眼的焦距渐渐回拢,是一件白色的衣服,料子似乎很好,而且,跟那日倍给她穿的那件有些相似,她知道这不是那件衣服,但是却突然被这件衣服将自己暗沉的心稍稍提了起来。

倍?如果他此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自己还会跟他走吗?不管当日他决定要带她脱离苦海是因为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这颗少女的芳心渐渐的被他开启。尽管不知他的身份,不知自己配不配的上他,但是她居然喜欢上了倍,那个宛如天神下凡一样的出尘的男子。当耶律德光将她强占后,她甚至有一种再也无脸见倍的感觉,现在想一想,才发现自己的自做多情。那日倍没有接到她,这么多日了,或许他早已将她忘记。

神色黯了下来,她将那件洗干净的白色衣服紧紧的搂在怀里。静静的回忆着那一日他对她的好,那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温暖啊。

那天倍送她回去的路上时,他说,她的眼睛很好看,不应该是那种每日带着泪水的样子,而是应该充满快乐充满幸福的一双眼睛。倍说,他只是想助她脱离苦海,不想看着她这样的受人虐待。倍还说,将她带走后,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帮她治好身上的那些伤口,会找最好的大夫来帮她治,说一定不让她留下疤痕……

秋日的阳光好刺眼……

耶律德光在走到楚依所在的院子外眯着眼的看着那个坐在凉凉的秋风中,抱着一件湿麓麓的白色衣服,看着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但是他竟然在她此时的眼神里看到了不是那样哀伤的她,仿佛有着希望,有着幸福,有着一切很美好的东西在她的眼里闪过,她的嘴角在笑,笑的很甜,仿佛是多年前那个笑眯眯的举着一个通体雪白的玉佩看着他时的样子。

“王!”朗木在他身后将耶律德光的思绪拉了回来:“明日就要出征攻打西夏了,我们应该去与其他将士们一起去喝些战前酒,来这里做什么?”

楚依仿佛是听到了这边的声音,美丽的双眼忽然转向他们所站的方向,带着幸福的光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厌恶以及暗藏的恐惧。

原来,他已经怕了他啊!耶律德光懊恼的发现在她看到他时,那个他想紧紧抓住的眼神竟然就那样的消失了……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三十八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2)

战争卷:第三十八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2)

无所谓的勾起嘴角,声音似比这秋风还凉:“不觉得一直以来,军中都太过乏味了吗?”这话,是对着身后的朗木说的。

朗木顺着耶律德光的视线看向那个坐在园中,面前一大盆脏衣服,手里还紧抱着一件湿衣的女人,依然不能明白耶律德光话中的意思。

“王的意思是?”

“行军时不让带女人,但若带着些女奴以供我们的士兵玩乐的话,是不是会让很多人提起精神?”耶律德光嘲讽的笑着,似是在嘲讽那个双眼几乎想将他射穿的女人,又似是在嘲笑那些即将受人凌辱的女奴。

“此次我们胜券在握……”

“即使是那样,这次打仗我却想带些女人,包括她!”说着,略抬了抬下巴,对着朗木示意那个呆坐在园子里的楚依。

“这……”朗木知道这些女奴隶随军一起去的后果,要么是被长时间没有女人而饥渴的精兵们一个个的凌辱而死,要么就是在胜利还营的时候直接丢弃在战场上任她们自生自灭,甚至有时会挑选一些貌美的女奴送到敌营。总之就是悲惨!

“就这么办吧!”耶律德光扔下话,便大步走进了园子,在楚依的瞪视下走到她面前,低下头,看着另一个盆子里未洗的衣服,几乎是像小山一样的高,本想嘲笑她一下,却发现她紧抓着怀里那件白衣服的双手通红,便看了一眼盆里的水,弯下身伸后试了试。

楚依看着他装模作样的似乎是在试水的温度,冷冷的撇下话:“麻烦让一下,我要洗衣服!”

水很凉!耶律德光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她这么一句话给噎了回去。便起身好笑的看着她:“你把我的衣服抱在怀里干什么?如果是睹物思人的话,现在我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楚依一听,连忙将那衣服扔到地上,本是已经洗干净的衣服突然沾上泥土,脏污不堪。随即耶律德光拎起她纤细的手腕怒声问:“知不知道将本王的衣服扔在地上是大不敬之罪!”

楚依却突然一笑,双眼直直的迎上他泛着危险的目光:“好啊,杀了我呀!”

耶律德光却也笑了出来:“不会如你所愿的,本王会用另外一种惩罚的方式来对你,好让你对本王心存感激,对本王的不杀之恩磕头称谢!”

“我倒宁可你杀了我!”楚依转过头,看向被秋风吹落的树叶,就像她一样,任人蹂躏,所有人都可以将她吹到一个地方,完全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来支配自己的一切。

“放心吧,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本王还没有玩够!”说着,将她冰冷的手抓在手里,感觉到她手上传来的温度,他眼中寒光一闪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佤拉婆婆。

“里面的人,洗的衣服有她多吗?”耶律德光不动声色的将楚依的双手握在手里,看似在狠狠的捏着她以做惩罚,实际上,他根本没有明白心里某个角落里在暗暗的提醒他,他在帮她取暖

楚依收不回手,只能无奈的承接着他手心里传来的热度,让她已无知觉的双手开始渐渐回温,不再那么冰冷。

“这?”佤拉婆婆惊讶的看着他们身旁那垒的小山高的衣服,然后有些发怒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洗衣房门里略颤抖的那些宫女们。

洗衣房里的衣服虽多,但从来都是按量分配的,看到楚依那边的衣服,佤拉婆婆就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满怀歉意的看向楚依:“我会给依儿姑娘一个交代的,请王恕罪。”

“我不想再在王府里看到那些人!”冷冷的看着佤拉婆婆,他又收紧了双手。

楚依被他捏的有些痛,便挣扎了起来,看佤拉婆婆已经走远,就大叫了出来:“你放开!少装好心,这么多衣服是我自己愿意洗的,用不着你管,你把手放开!”

耶律德光如她所愿的放开手,然后趁她揉手之际将她推到呆站在一旁的朗木身边:“把她弄干净,换身厚实点的衣服,明日将她一起带上。”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楚依躲开朗木来扶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却还是没有完全躲开。朗木抓住她的胳膊,一副谨尊命令的样子,对她的挣扎视而不见。

“带下去吧!”耶律德光挥了挥手,然后不等朗木将楚依带走,便一个人走出了这院子。

一旁的那个像小山高一样的衣服似乎已经不用自己再洗了,楚依看着耶律德光走了出去后便转身恶狠狠的看着朗木,她可是记得,那天就是他将她带到耶律德光的房里,然后自己惨遭毒手的!

“楚依姑娘,走吧,去收拾一下自己,然后多穿一些衣服,至少比这样的受冻好。北方的秋天不比南方的温暖……”

“少假好心!要不是看在你照顾美洛的份儿上,我一定把你列在和那个耶律德光一样的等级上,见一次就想拿刀杀一次!”楚依打断他的话,冷冷的瞥着他一阵红一阵白的脸。如果不是心中有怨,她一定会觉得这个朗木其实很可爱。

“美洛怎么样了?”随着朗木走出去的时候,她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虽然很不想将自己对他们的担心表现出来以让耶律德光觉得自己是加大了筹码,但她还是想问。

“她现在比你好很多。”说着,朗木看了一眼她脖子那里露出来的伤痕:“至少她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有人照顾,但是你……”

“我无所谓,恨不得死了呢!”楚依轻笑。

朗木看着她越走越快的步子,似乎在逃避他的关心。无奈的摇摇头,自知不该关心她这个被王痛恨的女人,但是她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做了刘家的人,可惜了……

他不只一次在感叹,却也只能一次次的看着她故做坚强的背影在心里嚷着,真是可惜!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三十九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3)

战争卷:第三十九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3)

契丹大军威风凛凛的站在风中,楚依被他们强制的和一些长相较好的女子绑在一起,坐在一个露天的马车里,四下望去,一排排的契丹士兵,前边的几匹马上坐着几个高大的男子的身影,其中,就有耶律德光和朗木。

手和脚被绑的难受,她微微的拧了拧身子,就换来身后的一群人的怒骂。

“该死的,不要动,你一动我们的绳子也会越来越紧!”

楚依稳下身子,饱含歉意的看了看身后的那些女人,咬着唇不敢再乱动。

耶律德光和众将饮完几大碗酒,便转回头瞟了一眼那个和一群女奴隶绑在一起的楚依,看到她不太自然的坐在那里时,笑了笑,策马走了过去。

楚依坐在车里,风很大,但是一群女人被绑在一起,背贴着背,不是特别的冷,但是头发却被吹的有些乱,几乎遮住了半边脸,看起来有些狼狈。她有些不舒服的轻轻晃了晃头,没有注意到耶律德光正骑马往这边走而,却在转头间看到不远住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身影。

那是……楚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那个身影,那个日思夜想的温暖的身影,一身高贵的白衣,头发不似那天那么随便的披在身上,而是像其他人一样弄成一种契丹贵族式的高鬏,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是倍,真的是倍!楚依感觉到胸腔一阵乱跳,虽然此时的自己已经非完壁之身,但是倍若记得她,就一定会救她的呀。

耶律德光注意到了她那双眼睛热切的看着一个方向,蹙了一下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站在城门一旁的太子耶律倍。楚依那么热切的看着他,似乎在期盼耶律倍看到她,难道她……?他惊讶的再次看向楚依那一直盯着那身影的眼睛,眼含热泪,急切的抬着头遥遥相望。怪不得那一日觉得那件白色衣服的料子有些接近皇宫里的人的,却在怒极时没有太注意。本是想嘲弄他的心情顿时冰冷了下来,看着她那样子几乎是想要张口大叫耶律倍来救她了,万一真的让太子知道她在他的手里,若太子真的看上了楚依,那他岂不是少了个玩物?

双眼一凛,将腰间的长刀举起,挥了下去。楚依这才将眼神收起,看到耶律德光正坐在马上居高邻下的看着她,手中的长刀即将挥了下来。难道他突然想直接杀了她吗?是啊,她恨不得马上就死,可是她看到倍,倍就是那边,她看到了呀。

心思一动,她大声的喊着:“倍!!!!!!!”声音未传出多远,手上的的身子已经断开,而自己却突然被一阵风掳起来,跌进一个宽大的怀里。

耶律德光将身后的披风往前收了收,把楚依狠狠的往怀里按着,感觉到她的挣扎,不得不再用阴狠的手段对付她,低下头,对着怀里的女人轻声说:“若敢乱动,小心一些人会消失……包括……你刚刚想叫的那个人!”他猜的出来,她一定是不知道耶律倍的身份,不然她早就反了天了!正好利用这个,好让她能老实一些,不被耶律倍发现。

耶律倍正与父王耶律阿保机和母后述律平一起站在城门前,微笑的为众将士送行,预祝他们凯旋归来。此时虽因人多而嘈杂,但那一声惊呼却真真切切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声音?耶律倍抬起头四处寻找,莫不是自己这几日想她想了太多次,竟然出现了幻听了?可是那惊恐的叫声却那么真实啊。

耶律德光看到了耶律倍的目光正四外寻找声音的来源,在心底咒骂了一声,抱着怀里那披风下的女子的手劲儿更加大了些,楚依呆在他怀里却不敢挣扎,倍就在前边,耶律德光是南院大王,他如果想杀了倍一定易如反掌,她不能害了倍!尽管心里疼痛难忍,真的想扑到倍的怀里痛哭一场,但是为了不伤害到他,她只能忍。

怀里湿湿的,楚依哭了。耶律德光不动声色的轻笑,仿若无事的避开了耶律倍突然传来的目光。

耶律倍看到耶律德光的披风往前盖着,一手紧握缰绳,一手伸进披风下边,这么大的风,有些冻手也是正常的,可能是揣在怀里取暖。也未做他想,只是看到自己的弟弟看着他时有些谨慎,他苦笑一下,可能真的是幻听吧,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倍儿,怎么了?”其母述律平,也就是契丹的当朝王后看着耶律倍皱眉苦笑的样子,伸出后来拍了拍他的肩。

“母后,没事。”耶律倍淡笑着看向母后,难得得到母后的关心,他当然要珍惜一下。这么多年,父王偏爱自己,但母后却将所有的爱都给了耶律德光,他没有太多怨言,也许母后是觉得想父王欠耶律德光的帮他还回去,又也许,母后依然像以前一样,讨厌他的书生气息,讨厌他的不会征战吧。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四十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4)

战争卷:第四十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4)

“好了,开城门!愿我契丹勇士凯旋归来!!!”耶律阿保机拍了拍耶律倍的肩膀,让所有人将注意力都转向前方那些士兵,还有战马上那威风凛凛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德光。他高呼一声,瞬间整个契丹几乎为之沸腾,街道两旁的契丹人民撒着鲜花和酒水,看着那一列列的契丹士兵缓缓的走出城门。

离上京越来越远,耶律德光回过头,已经再也看不到城门的踪影,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如此的轻松。感觉到怀里微微发凉,那女人竟然还在哭,却是许久未动,她为了他,竟然能这样的隐忍?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怎么会认识倍?

将披风轻轻打开了些,看着她趴在他怀里,双目微微闭,樱桃似的唇瓣已被咬破,冷风吹过,看着她脸上被汗水的泪水沾丝的发丝,心中划过淡淡的怜悯。心念一动,便低下头覆住了她带着一些血腥的红唇。

楚依惊讶的睁眼,却不赶挣扎,她不知道他们究竟走了多远,也不知道倍在不在这里。她不能挣扎,万一挣扎的话,他要杀了倍怎么办?

感觉到她的顺从的模样,耶律德光勾起嘴角,肆意的品尝着她嘴里的芳香,突然之间,感觉就连她嘴上那淡淡的血腥味道都有一丝丝的香甜。

“哈哈,元帅果然强悍啊,走了这么远,竟然没发现怀里还藏着个女人!”

四周传来契丹勇士们的嘻笑声,甚至传来在车上那些女子的挣扎声,似乎,有谁正在调戏她们。楚依缓了缓神,圆睁着眼睛看着眼前那张不知是放大了多少倍的脸。她管不了那么多,管不了那些正被人调戏的女奴隶,她更管不了自己。夜晚的凉风阵阵,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冷。直到他放开她,将她扶正的坐在他身前,她才感觉到这四周的风,身子猛的颤抖一下,却咬着牙不吱声。好不容易他放开她了,她一定要坚持,绝对要留有一丝自尊。

“冷的话,就向后靠一靠,会暖和很多的!”耶律德光看着坐在身前的女子,一身单薄的劣质衣服,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明知道身后就是一片温暖的怀抱,却不靠过来。不错,很知道做为一个奴隶的本份!他想赞赏她,但是不能,因为看着她那发抖的样子,身子却坐的笔直,她还在维护她的自尊吗?

他想笑,笑她的不自量力。

楚依听到了她的笑声,用力的咬了咬唇。镇定,一定要镇定!她发誓她真的快冷死了,但是她要坚持,冻死也好,坚决不低头,坚决不靠向敌人的怀抱。

背上突然一热,楚依楞住。他不是在等她投降吗?不是在等她投怀送抱吗?可是他怎么又将她抱回怀里?耶律德光也想这样问自己,不是在等她自己屈服吗?怎么自己先屈服了?但是看着她那发抖的样子,他却突然觉得不好玩。

车马继续前进着,北风时尔强时尔弱,但楚依却再也没有感觉到。她想抬起头看一眼耶律德光,理智却告诉她,不能,也许他只是假好心。一路上,不知走到了哪里,只知道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有些累了的时候,他们才停下来,前边是一片树林,树林的旁边是一条在契丹不太常见的小溪,楚依随着耶律德光下马,一路未再多说什么。他将她扔到那些一起来的女奴身边,真的是用扔的,她还没有站到地上,他就将她一把扔到那些人身边。

坐起身艰难的揉了揉被摔的发疼的屁股,楚依真的想站起来大骂一顿,他却冷冷的转身离开,和朗木那些这次征战的重要官员坐到一侧稍坐休息,不知是在谈什么,应该是军机要事吧,楚依想着。

那些女奴本是有些嫉妒她被元帅保护在怀里一点也没有冻到,却在看到她突然被元帅毫无留情的扔到地上时觉得她可怜起来,但是她们还没有被松绑,只是有的人脸上已经被刚刚在旁边的使命捏出了红印子。楚依转身看了看她们,见她们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但似乎并不是太欢迎她,便扭了扭有些发疼的身子坐到一旁,看着不远处的火光。他们点起了火,都在取暖,但是那堆火却离她们远了些,一点也感觉不到热度。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四十一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5)

战争卷:第四十一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5)

“元帅!属下去打些猎物回来吧!恐怕今晚真的要在这里过夜了,明天还要走一天一夜才能到东丹边境,若不给大家充充饥大家会没力气!”朗木走到耶律德光身边,询问着。

耶律德光抬起眼,火光在他的脸上闪耀的冷峻的光芒,朗木仍然站在他身侧,恭敬的看着他。

“很久没有打猎了!”耶律德光大笑着站起身,爽朗的笑声传到楚依的耳里,她坐在角落,虽冷,但是难得的安静,有些昏昏欲睡。

“走,我们一起去!”耶律德光拍了拍朗木的肩膀,不容他们迟疑的便转身跨上马,往身后的树林里冲去。瞬间,站起来十几个契丹的勇士,也跟着跨上马,随着耶律德光在林中消失的方向一起行去。

打猎?楚依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看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心中一动,听说契丹人打猎虽然是一帮人去,但是却都是单独行动的,而且打猎时一定要专心,那她是不是就有机会杀死耶律德光了?虽然身上没有什么武器,但是在林子中肯定会有些能杀人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暗自下了个决心,楚依欣然的看向前边的那些人,他们将各各路口堵住,是怕她逃走吧,毕竟在这些女奴里,只有她一人没有被绑着。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他们看准了她不会从树林里逃跑,因为树林里太暗,而且很容易迷路。可是当一个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时,怎么可能还会怕什么黑,怕什么豺狼虎豹?角嘴勾起一抹不应该属于她的冷笑,趁那些人都伸着手看向那堆火光时,楚依一个转身,快速的闪进了树林里。

林子里虽然很黑,但是因为秋天时常会落叶,所以林子上方透进来一些淡淡的月光,将清冷恐怖的树林稍稍加了些亮度。至少,没到伸后不见五指的程度,楚依暗自庆幸着,继续向前摸索着,越走越往里,渐渐的,树林外边的声音再也听不见,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四周的寂静。

走着走着,偶尔能听到一些人在林子里骑马的声音,楚依便躲到略粗的树后边,感觉到那声音越离越远后,才敢站出来。因为她知道,那些人,就是和耶律德光一起来的,要是让他们看见他,那还得了?

没想到这林子居然这么大,楚依走走越发寒,林中的风似乎比外边的风还要阴寒,但是即将可以趁机杀了耶律德光的这个意志一直在让她支撑着,这次一定再不可失手,她给自己暗暗打气,走到一片茂密的草丛里,脚下一绊,楚依差点摔到地上。感觉到脚底下有些软,吓得她捂住嘴向后跳了一步,却在看到是一只跪倒在地上的鹿时才松了口气。小鹿挣扎着看着楚依,楚依见她的腹部插着一支箭,便想也不想的就拔了出来,那只鹿肚子上的血溅了出来,楚依担心的看着她,刚刚拔箭,一是因为它可怜,不让她这么可爱的小鹿死去,二是她正愁找不到什么利器。

旁边传来一些蹊蹊唆唆的声音,楚依慌忙的蹲下身拨开几乎有一人高的草丛看去,却只看到一支冰冷的箭直直的对着她的眼睛。

“啊……”楚依没有料到这支箭,想退又不敢退,惊恐的看着持箭的主人一点点的站起身。

耶律德光正追赶一只被他射中腹部的鹿,这只鹿带回去一定会让不少人饱餐一顿,正寻找它藏着的地方时,听到这边的声音,本以为那只受伤的鹿兴许是躲在这里,急急的拉起弓对准了那块高高的草丛,正要一箭射去,却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正惊恐的看着他。

他连忙收起箭,第一次庆幸自己是打算看清后才射,不然的话,面前那蹲在草丛里的人儿此时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楚依看清了眼前的人后,差一点向后跌了过去,手中的那支箭紧紧的握着。她竟然在犹豫!犹豫什么?在他失神之际杀了他不是正好吗?手中的箭几乎被自己小小的手捏碎,想着耶律德光对她的种种,想着刘家的百余口人,想着哥哥胸前的那把刀,想着那一晚他的羞辱,一狠心,站起身抬起手中的箭便冲了过去。

只有趁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才能下得了手,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啊?

耶律德光再一次看向她的方向,双目一寒,放下的弓箭再一次举起,准确的对着楚依。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四十二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6)

战争卷:第四十二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6)

想杀我?楚依更加握紧了手中的箭,毫不犹豫的刺了过去。看看谁先死!

就在她冲到他身前的一瞬间,耶律德光手中的箭也发了出去,看那箭射来,楚依略闭了闭眼,可它却没有射穿自己的身体,而是划过耳畔向后继续飞去。她惊讶的想回头看一眼那箭的方向,却已收不回手中那支箭的惯性,直直的刺向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皱着眉一闪身,锋利的箭划过那上次被她的刀子刺伤的地方,刚刚愈合的伤口再一次鲜血淋漓。

楚依猛的僵住身子,呆呆的看着手中沾血的箭,看着耶律德光的脸白了一下,又看着他的胳膊。心中一寒,转头看向身后一只倒下的黑熊,它的胸前正插着一支箭,和她手上这支一样的,刻着相同的契丹文的箭。

可是,它的箭是要救她,而她的箭,是要杀了他……

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楚依不相信的看向耶律德光越发青寒的脸:“为、为什么?”

“该死的女人!”耶律德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她这是第二次差一点就杀了她了。他怎么还会对她保有仁慈之心?

“你……”楚依颤抖着捂住嘴:“我……我……”

“混蛋!是你受伤还是我受伤了?哭什么哭?”耶律德光面色不善的看着楚依那几乎比他还苍白的脸,瘦弱的身子只着着薄薄的单衣,在风中发抖。

他刚刚在救她!楚依震撼极了,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在看到他缓缓流着血的伤口时,慌忙的走上前想帮他看看伤,却被耶律德光一把推开。

“滚开!”耶律德光恨极了,冷眼看了她一眼,便坐下身自顾自的咬下身上的布料,往伤口上包扎着。

“我……我帮你吧……”楚依蹲到他身前,突然发现自己蹲着都才到坐着的耶律德光的下巴处。

要杀他……谈何容易?而且今天,他竟然不顾她手中想那只几乎是要了他的命的箭,而事先救了她。她想,应该弥补一下,这样,她才能不再有这份该死的愧疚感吧。

耶律德光本想再次拒绝,但看到她脸上有些病态潮红,而且碰触到他身上时那发烫的温度让他皱下了眉,静静的看着楚依将他撕下来的布料牢牢的包扎在他胳膊上的伤口上,一副受气的小媳妇儿样。该死的,究竟谁是罪魁祸首,她怎么还这么一副委屈的样子?来不急多想什么,耶律德光冷不丁的抬起手摸上楚依的额头,本就是皱着的眉头越发的紧皱了。

楚想本想躲开,却还是顺从了他冰凉的手,因为摸在她的额头上好舒服。

“你着凉了,额头很烫。”耶律德光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是留了一个祸水在身边,但是看着她微微撅着嘴,眼里含着不知是委屈还是什么的眼泪,红红的眼睛跟个兔子一样,饱含歉意的帮他包扎时,他竟然狠不下心来了。

算了,还没到东丹国,先别惹出什么事来。耶律德光收了收心神,按着草地站起身,随即也将楚依拉了起来。

“你着凉了!”他又重复一遍。

“哦。”楚依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声,然后又灰溜溜的看了一眼那个倒在地上一命呜呼的大黑熊。为什么本来是满满的恨意突然变成了歉意呢?究竟是谁欠谁多了些?她深思着,全然没有听进去耶律德光的话。

“你!”耶律德光看出来她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说,本想冲着她大吼,她却突然一个劣阻倒了下去。

眼急手快的接住她发软的身子,楚依被他揽进怀里,靠着他的身子勉强的站直,晃了晃脑袋:“怎么了?”

“你着凉了,染了风寒,身子很烫!”耶律德光很好心的再次提醒她。

“哦。”楚依这回听进去了,却也没什么可说的,他应该会直接将她扔在这林子里任她自生自灭吧,因为她刚刚要杀了他。他不会再把她这个祸害留在身边给自己杀他的机会了吧。

耶律德光叹了口气,也不问她的想法,用着没有受伤的胳膊架着她虚弱的身子往林中走。楚依没有挣扎,也许他是想将她扔的更远些,或者是扔到什么坟地啊,或者是什么老虎洞什么的。

找到了!耶律德光看着一棵高大的树下长着几朵白色的如霜一般的花,似是芙蓉花,又不太像。楚依随着他的眼神也看过去,不明白他为什么停在这些白色的花的面前。突然眼前一晃,楚依被耶律德光横抱在怀里。他弯下身,用一只手托住她的身子,一只手将那白色的花摘了几朵握在手中挤出了些汁液,强硬的掰开楚依的嘴,将那花的汁液滴到她干涩的口中。

楚依闭了闭眼,也许是毒药吧。这样死去也好……

渐渐的,神智离自己越来越远,黑暗挡也挡不住,要死了吗?真的要死了吗?呵呵真好……可是去见爹爹他们了……还有娘,她离开很久了,她又要见到娘了吧……

可是,心中有一丝淡淡的哀愁挥也挥不去……是什么?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四十三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7)

战争卷:第四十三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7)

耶律德光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楚依,紧紧的握了一下拳,他真的很想就直接将她扔在这里,就算是想一直玩弄她羞辱她,但她时时都藏着杀机,总是找机会要杀了自己。她终究是一个祸根,可是他却下不去手直接处死她,也没有将她扔在林子里,而是跨上马,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走出了林子。

楚依醒来时,大家都坐在火堆旁边取暖,时不时的有烤肉的香味儿传来。她感觉身子似乎是舒服了许多,而且没有那么冷了,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围着一件大披风,很眼熟。这是……楚依惊讶的看着披风,这是耶律德光的。

抬眼看向离自己不是很远的火堆旁,契丹的士兵和勇士们坐在一起笑闹着,她知道,这些只是这次的一部分兵力,还有一些将士已经早早的驻扎在东丹国的边境了。但这几千人乌压压的一片,几堆火根本不够暖和到什么,顶多是烤些肉给大家充充饥。

耶律德光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处火堆旁,背对着自己,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不是应该杀了自己或者将她扔在林子里吗?他不是给自己喂了毒药吗?楚依心想着,双手紧紧的抓着围在身上的披风,他为什么这样对她?是不想让自己早死,继续折磨她吗?

感觉到楚依的视线,,耶律德光回头看向她,只见她坐在那里,身上包裹着自己的那件黑色披风,双手紧抓着披风,因为太过用力,手指都有些泛白。

楚依迎上她的目光,随即看到他胳膊上那个被她胡乱包扎的伤口,眼神黯了下来。耶律德光忽然站起身走向她,她连忙向后退了些,她很怕他的靠近。身上的伤痕累累还有他那残忍的虐待已让自己将她当做洪水猛兽一般,但此时的怕他,是因为她需要安静,需要一些时间自己静静的想一想他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要给她吃那个白色的花的汁液,为什么要带她出了树林。

耶律德光不知她心中所想,走到她面前不待她挣扎就将她抱了起来。是用抱的!楚依惊讶的呆住,整个身子僵硬在他怀里。感觉到她的僵硬,耶律德光不以为然,径自抱着她坐回火堆旁。

四周传来惊讶疑问的目光,耶律德光勾起嘴角,淡淡的,却仍稍显威严的说:“其他的女奴随便你们怎么玩,但是这个女人……”他低下头看着楚依满脸的苍白:“本王专用了!”

惊讶的目光都收了回去,似乎对这种专用女奴也见怪不怪了。偶尔宠个女奴,然后不管她从与不从,最后都要被丢在沙场上不用带回来。既然王喜欢,他们也就不再看她,那么多女人呢,可不只她一个人漂亮。

“专用的……”楚依苍白着脸呆在耶律德光的怀里,他的怀很暖,但是她的心却被冻到了谷底,专用的,女奴吗?自己何时到了这种地步。

肉的香味在鼻间飘散,楚依赫然发现耶律德光不知何时拿了一块已经烤好的鹿肉举到她眼前,那只鹿,还是被杀死了是吗?她苦笑。

似是看出楚依心里的疑问,耶律德光冷笑着将肉放到她泛白的小手里:“就算是想饿死,也要想想有些人会因为你的死而消失。不想让他们也死的话,就乖乖吃东西!”

楚依敛起双眼,不想看耶律德光那威胁加自负的神情,却也无可奈何,看着手里的肉,其实自己是真的饿了,更何况还有些着凉,也不知那个白色的花叫什么名子,竟能让她退了烧。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了。本以为即将死去,却依然好好的活着,甚至,手里还有一把油渍渍的鹿肉等着她吃。她咬了咬唇,这种被人操控人心的难受,比身体上的凌辱还要让人不堪重负。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四十四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8)

战争卷:第四十四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8)

又行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东丹国边境,士兵的军账已建好,耶律德光将楚依扔进自己的军账内命令两个士兵把守后就转身离开。

楚依知道他们是要打仗,也知道耶律德光有很多军情要处理,旁边那个叫西夏的国家似乎马上就要和契丹的这些士兵打起来,她有些乐见其成。若是以前,她一定会诅咒耶律德光直接死在战场上被五马分尸才好,但是现在……她低下头,看着包裹在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心头有一角的仇恨似乎垮塌。她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手,怪自己的不争气,那个大恶人只是救了她一次而己,自己何必这么纠结。但是每次她一想到就在她要杀他的时候,他却选择救了她……

楚依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选择在林中杀他呢?为什么要让她满心的仇恨垮塌了一角,为什么自己忽然坚强不起来了呢……

耶律德光的军账里很暖,外边的一点冷风也吹不进来。楚依观察着四周的摆设,这里边比对富人家的房屋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侧的大床上铺着厚厚的床褥,似乎与她想像中的契丹人的虎皮床不太相同,但却仍是保有契丹的感觉,中间有一块巨大的地毯,似乎在这地毯上睡觉都不会让人觉得硬,也不会觉得冷,有几外暖炉被放置在军账的四角,应该是怕放在太显眼的位置一不小心会烫伤吧,这里边设计的还真细致,没有太多的华丽摆设,可能是为了行军方便,只是在另一侧还有一个软塌,塌前放着一个放满了兵书的桌子,因为好奇,便起身走到桌旁翻起了上边的书籍,惊讶的看着熟悉的中原文字,楚依有些惶惶然,这耶律德光难道还钻研中原的文化吗?仔细看下去,才知是兵书。抚摸着这个属于中原的东西,楚依心里泛起强烈的凄凉……在契丹,还有一个喜欢中原文化的男人,那是倍。一想到那一日就在倍的眼下被耶律德光带走,心里就难过,如果早早的就被倍带走,那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受耶律德光的摆布……

或许,只要离开,只要逃走了,就不用再在仇人的身下受那般的侮辱,只要离开了,不用再看到耶律德光,她就可以将心里的仇恨收起来。这才知道自己那一天做了多大的傻事,如果不去想着刺杀耶律德光,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趁机逃走了?就算是在树林里迷路,也不至于被他们再回来啊。

抬头看向军账外边,两个契丹士兵直挺挺的站在门口。

“我真是笨。”轻轻的将那些兵书整齐的摆好在桌子上,复又坐回地上,坚决不坐到床上也不坐到塌上,尽管这是不同的地方,但是受辱的记忆却在脑中挥之不去。她强逼着自己看淡了,将自己现在这副不干净的身子当做不是自己的,心里很痛,却不知是因何而痛。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就侧躺在这铺盖着柔软地毯的地上睡着了,醒来后只觉身上非常非常的暖,猛的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正在她脸的上方仔细的看着她。

“啊……”楚依向后退去,却发现自己不知在何时居然回到了床上,那耶律德光此时正坐在床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而自己的身上只着一件白色单衣,身上盖着一条不知是什么动物皮毛的被子,总之是很暖。

耶律德光本来是伸手摸摸她是否还在发烧,顺便用自己的脸去感受一下她脸上的热度而己,没想到楚依在这时醒了过来,一副受惊的模样。他坐正身子,看着她躺在被子里惊慌的表情,淡淡的说:“本王不喜欢一个在生病时还不会照顾自己的女奴!”

“不喜欢的话可以直接杀了我。”楚依咬着唇,故做坚强的扭过头去。

耶律德光双目顿时一寒,迅速的伸手强硬的将她的脸转了过来,揽起她不盈一握的小腰将她狠狠的撞进自己的胸膛,左手在她的腰上禁锢着她不让她乱动,右手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冷声说:“小依儿,不要再激怒我,好好当你的女奴,若再求死,小心我直接飞鸽传书回去让某些人的人头落地!”

怀里人儿的双眼如期的黯了下去,不再挣扎,但浑身依旧僵硬的被他搂在怀里,连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了。耶律德光突然想笑,却不知道笑什么,松开她的下巴,放在她腰上的手缓缓上移,轻轻拨开了她身上唯一的这件白色单衣的环扣。

楚依连忙抬起手紧张的看着耶律德光,想向后退却被他牢牢抓住。

耶律德光看着她眼里戒备的目光,恨不得一拳直接砸死她了事。但他没有,只是冷下脸来将她的双手拉下去,然后在她惊呼之前将她上半身的衣服扯了下去,带着厚厚的茧的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楚依身上那些伤痕,楚依瑟缩了一下,但看他并不是要做那些事,就老实的忍着痛任他在她的伤口上触摸着。也许这是另一种折磨的方式,想将她的伤口撕开再撒些盐吗?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四十五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9)

战争卷:第四十五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9)

看着楚依低着头像个受气包似的不出声任由他摸她的伤口,心里没来由的一疼,最近也不知是什么了,时常会想起五年前楚依那双活泼不经世事的双眼,如果她不是刘家的女儿,或许他会把她当做珍宝一样保护起来,只为了留住她那双快乐的双眼。但是现在,她的身份,却只能被他一次次伤害。他是个男人,当然知道自己在这样一个才十七岁儿的女孩儿身上都做了什么,他几乎是将她所有的所有都剥夺了,甚至连死的权利都没有留给她。

他承认,他在心里对她是有怜惜的,甚至感觉自己几乎变态的想在对她的身上一次次的折磨下找寻一些自己很久没有遇到或者说是这一生都没有感觉到的东西。但是这一切太扑朔迷离了。刚刚在进账时,看到楚依蜷缩在角落的地上,双臂紧紧的环住自己的双肩,也许在她的梦里,有着很多美好的东西吧。再怎么想残忍的对她,看着她生病的时候在梦里微笑,他也不忍心打破,将她的外衣褪去,轻轻的抱着她睡在床上,看着她的睡颜。如果不是生病,想必她又会哭着醒来,不会这么平静,甚至唇边还带着一抹天真的笑。

他不知她梦到了什么,只是知道那是一个他无法触摸到的地方,他是剥夺了她一切的人,她那最后一点点的快乐,他自知不应该闯处。

楚依抬眼看着耶律德光的双眼在她脖子上一条最深的伤口上停了半天,手指也在那上边轻轻的抚摸了半天,身子被他弄的一阵阵的颤栗,不是情欲,也不是害怕,只是感觉有一些莫名的东西环绕在耶律德光的周身,让她有些呆楞。

耶律德光碰触到楚依的视线,收回手,自怀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扔到她怀里,然后站起身低声说:“虽然你很美味,但是天天对着一个满身伤疤的女人共享云雨之欢实在是让人倒尽胃口!”

楚依体会了他的意思,低下头看着手中那个白色的瓷瓶,这个,能让她的伤口愈合而且不会留下疤痕吗?但是,这样他就更有理由强迫自己和他做那种事了呀。

“不要耍你的小心思,若你故意违抗我的话,聪明如你,想必知道我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让你比死还难受!”耶律德光走到另一侧的塌上,甩下这么一句话便再也不看她,径自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羊皮卷观看了起来。那是这次的军事机密图,刚刚朗木接到探子送来的敌方的机密图的时候就直接呈给了他,和一些主要将领开过这次的军机会议后,他才有时间回来仔细的研究敌方的作战计划。

“卑鄙!”楚依紧紧纂着手里的瓷瓶,她知道他刚刚那话的意思,又是拿那些人的性命来威胁于她。

耶律德光略抬了眼扫了床上的人儿一眼,仍旧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手里的羊皮卷。

楚依坐在床上,耶律德光就坐在对面的塌上,这要她怎么把这药涂在自己身上。当着他的面脱光了?这她可做不来,以前都是被强迫的撕开衣服,现在让她自己脱衣服她可不干。

就这样僵持了能有一个时辰,耶律德光早已将羊皮卷收起改看兵书,而楚依还是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瓷瓶。军账里的烛光很明亮,但此时的账外却已是星光满天,嘈杂的和使命演练的声音已经不再,安静的有些诡异。偶尔有些草虫的唧唧声在账外长嘶,但却影响不到人心,只是越来越能反射出此时的安静而己。

“看样子你是打算要我帮你涂?”楚依正楞神间不知何时耶律德光已经走回到床边一双眼睛带着有些危险的感觉看着她。

“不用。”楚依低下头,将瓷瓶又纂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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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卷:第四十六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0)

“不用。”楚依低下头,将瓷瓶又纂紧了些。

耶律德光勾起嘴角,看似在笑,他只是在欣赏她衣裳半敞的呆坐在床上,一双发呆的眼睛还有她那微张的勾人小嘴。若不是他知道她只有过他这一个男人,或许会认为她这是勾引人的方式。

心弦一动,他坐到床边抢过楚依手里的瓷瓶,在楚依来不急后退时将她的衣服扯了下来,然后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将药膏倒在手上,大手放到她的背部轻轻的涂抹。楚依本是在挣扎,但背上一阵透心的凉将身上那几乎快要化脓的伤口覆盖,伤口的灼热渐渐被这清清的凉意遮掩,身上也舒服了许多。又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任耶律德光的大手在她的身上一边涂着那个透明的膏状物体顺便偶尔摸摸这摸摸那的吃她的豆腐。

耶律德光看着她在怀里不再乱动,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他除了假笑还是假笑,而现在,他是真的在笑,虽然很淡很轻,但是确实是在笑。

将楚依翻过身来,想帮她抹前身,却只见她紧闭着双眼,脸红的仿佛熟透了的苹果,双臂环住胸前,却依然挡不住胸前美好的春光。耶律德光看着她红着脸,呆楞了一下,随即闷笑出来,见她如此,就大胆的占起她的便宜,双手沾着药在她身上慢慢涂抹,到了她的双峰处时楚依仍然紧闭着眼,双手死死的环着胸前就是不肯放开。

“放开。”耶律德光可不喜欢她这样子。

楚依没有动作,双臂越来越紧。

“给你涂药!”

“不要!”楚依终于睁开眼,待看到耶律德光的眼睛时,脸更红了,他刚刚在她身上乱摸着,搞得她莫名的心痒痒,却不知为何:“这里没有受伤……”

看着楚依咬着唇吭吭唧唧的嘟囔着,耶律德光顿时觉得心情大好,不知为什么,曾经狠狠的想将她的锐气和那份倔强磨平,但是至今却突然留恋起了她当初那模样,仿佛是一只温驯的小猫时不时却常常会用猫爪子挠得人一脸的血痕,现在,自己似乎已经将她征服了一半,但却突然想看她撅嘴好奇甚至脸红的样子。

楚依被他看的不自在,更何况自己现在一丝不挂,见他的手停下来没有再动,慌忙的想起身,耶律德光紧紧的揽住她,被她的举动招回了心神,他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停留在她双臂间的手忽然向下移了过去。

手伸到少女的秘密花园处,楚依一个激灵连忙伸手要打开他的手却不想倒让耶律德光得逞,他也嗖的收回手,一手揽着她的脖子将她的小脑袋抬高,一手沾着满满的药膏堂而惶之的包裹住她胸前的柔软,在她不依的大叫前顺便低下头堵住她的嘴。

“唔……”楚依瞪大了眼睛,双眼直直的看着放大的脸和他鼻间缓缓喷出的灼热气息。他的手在她胸前来回摸索,像是在涂药,又像是在调情。

直到胸前的一处微微一凉,他才将她放开,看着她比刚才更红的小脸,笑出了声:“似乎你究竟哪里有伤,我比你还清楚!”说着,耶律德光瞟了一眼楚依的胸前,楚依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却看到那根本没有被鞭子打到的地方,也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就在右胸的边上,似乎……是被咬的。耶律德光的话又快过于暧昧,楚依怔楞了一下,然后双眼瞪向耶律德光。

楚依抓住了耶律德光来不急收回的笑容,泛红的脸顿时冷却了下来,双眼直视着耶律德光的眼睛:“换了种方式?”她问,脸上不再有羞涩,而是一抹让人心疼的承受。

“什么?”她突然迸说这样一句话,让耶律德光有些转不过弯儿。

“你是想换一种方式,想让我跌在你的柔情里,然后再冷却下来让我心神具伤吗?”楚依学着她冷冷的勾起嘴,轻蔑的笑容仿佛是在告诉他,他的算计被她看穿了。她继续不带感情的笑着:“不然怎么想着给我治伤了?”

耶律德光敛起笑,定定的看着怀中的女人半晌,在楚依几乎以为他石化了的时候,他腾的站起身毫不留情的将她甩到地上。

“好一张利嘴!不要以为自己多么聪明,折磨你,本王还不至于用这么下三滥的方法,但若你觉得可以试一下的话,本王奉陪!”耶律德光狠狠的纂着拳头,双目迸射出寒冷的光芒打在楚依未着寸缕的身上。

“不需要!”楚依一样冷笑着:“你换一种方式吧,我不吃你这一套!或者,如果你现在想掐死我,本姑娘也奉陪!”

可恶的女人!耶律德光的指关节被捏的做响,她分明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感觉自己如果再在这大账里呆一会儿,他真的会主动杀了她,背对着被自己扔倒在地上的楚依,耶律德光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转身大步离开了军账,一眼也未再看她。

他根本就没有想用她所说的那种方式,可是自己那种关心,那种不希望她死的心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为什么会突然拿着上好的金创药来给她治伤,甚至情不自尽的要逗她要吻她!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四十七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1)

战争卷:第四十七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1)

外边有些冷,耶律德光收了收身上的披风,迎着风站立在离军账不远入的一处山丘上,注视着远方的炊烟,逼迫自己不再想楚依的事情。看来西夏的人已经得知了契丹发兵的消息,开始准备做战了。但是……

他想起那羊皮卷上所叙述的内容,西夏应该是走的东边的山路趁机偷袭,可是为什么在西边的方向还有敌国的营账在驻扎,而且有人煮饭,炊烟淼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元帅!”朗木同副帅诺达平走到耶律德光身后,恭敬的看着他略深沉的背影。

“怎么还不睡?”他转回身,说话间,虽看起来神采奕奕,但浓浓的疲惫却还是躲不出朗木和诺达平的眼睛。

“属下见元帅站在这里似乎在观察地方阵营,所以叫诺达平一起过来看看,不知元帅看过我们在敌方的探子送来的那副羊皮卷有何想法?是不是要确定一下做战计划?”朗木上前一步,也看向远处的炊烟。他此次是左将军,所以有很多战事的情况都要和两位元帅一起商讨。

耶律德光深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诺达平,又看了一眼朗木:“你们两个怎么觉得?”

“这此西夏似乎不止是想吞并东丹国这么简单,我看了一下羊皮卷上他们的大军部属,似乎有些离奇。”诺达平淡淡的开口。

“这次他们多少人?”耶律德光问。

“敌军七万。”诺达平一边说一边皱着眉:“此次咱们只派了五万人,依照我契丹勇士们的杀敌情况绰绰有余,可是,他们似乎还备了三万的兵马驻扎在西方的紫湖畔,那边的炊烟相必元帅也看见了,不知道他们是想做什么!”

“也许是援军吧!”朗木想了想,却也不是很确定。

“不像!”耶律德光又看向西边的地方,那边是东丹与西夏的一个交界处,有一条很大的湖,这里的百姓称那湖为紫湖,多年来从未有人在那里行走过,因为湖中心太大,北方的风又大,根本无法行船,但是那些西夏兵却驻扎在那里,就算是援兵也不应该在紫湖边上等着:“事蹊跷啊!”

“元帅的意思是?”诺达平也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看那些西夏兵似乎在那里很平静,并没有像在东边那些正在向这边来的敌军一样混身充满战虐的气息。

“先面对眼前的敌军吧,找些人时常在这里监视那些人的动向,看来西夏的人这次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不再像曾经那么莽撞只知道打,原来也会用计了!”耶律德光冷笑一下:“不过我总会知道他们的计划的!”

“或许把事情往简单处想一想也没错。”诺达平摸了摸下巴,但看耶律德光似有些疲惫的意思,便淡笑了一下:“去好好休息吧!对方那么多人,我们还有场硬仗要打!能休息就休息,若你瘦得太多了,回去王后会扒了我和朗木的皮呢!”

耶律德光勾唇轻轻的拍了拍两个兄弟的肩膀:“我们三人这几年打过多少仗了?我似乎也没胖起来,怎么你们的皮还在呀?”

“这……”诺达平低下头笑着:“你还是回你账里休息去吧,美人在怀竟然跑出来吹冷风!真搞不懂你!”

耶律德光的脸黯了几分,却没有说什么,在那两人执意的推桑下无奈的向自己的军账走去。

“想必元帅就算回账了也不一定能好好休息!”朗木看着耶律德光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说。

“为什么?”诺达平前阵子刚从邻国出游回来,虽然对那个叫什么楚依的奴隶很好奇,但却也不太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只知道耶律德光对她似乎挺特别,但却和当年对萧兰若那样不太相同,也只能怪萧兰若命薄,死也就死了,却把耶律德光身上那些温暖也给带走了,不过他对那个小奴隶,可也真的是很特别。多少年了,他的军账里也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什么也不做的就那么住着?记得以前,在行军打仗时,除了一些要服侍他的女奴或者中敌人送来的女人,也只是用完过后直接赶出来,但看那个叫楚依的小奴隶,似乎会住很久。

“说不清。”朗木耸了耸肩,两人看着耶律德光的背有,都富有深意的衣浅笑着。

感觉到账帘被揭起,有人走了进来。楚依就知道那是谁,本是坐在地上的身子微微向后挪了挪,不是怕他,而是想避开他冰冷的视线和他身上那专属于他的气息。

耶律德光冷眼看着楚依身上用那件黑色的披风,看来她还是知道些好逮,知道涂完药后不能穿衣服,那又何必还用披风遮挡着?不理会她坐在地上扭头不看他的样子,踏步走到床边将床上那件之前被他扯下来的楚依的白色里衣扔到一旁,再不管坐在地上的人儿,翻了个身就要睡去。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四十八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2)

战争卷:第四十八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2)

“果然是契丹人,不洗身子就睡觉!”楚依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居然就这么咕哝出声,她其实是想找个理由骂他,可谁知道自己嗓子不争气,明明是低声说,却竟然还是被他听到。

耶律德光的身子微微一僵,坐起身看向那坐在地上的小小身影,仿佛是想把她完全看透一样直直的看着她。

“我没别的意思!”楚依发现他起身,顿时痛恨自己的多嘴,没事管人家洗不洗澡干吗?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臭死了拉倒!

“你还真有做奴隶的天份!”耶律德光笑着走下床,本是因为心里烦躁想躺下好好思考一下敌军的情况,她却这样说。于是吩咐账外的送些热水进来。

楚依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人收到命令后进进出出的提着热水一桶一桶的倒进一个刚刚搬进来的大木桶里。似乎她一句没有必要放在心上的提醒,倒让人家在意了起来,抬起眼看向耶律德光正传过来的视线,不由自由的颤抖了一下。他想干什么?

待所有人走后,军账里又安静了下来,仿佛刚刚根本没有人在来来回回的走一样,但是账里突然多出的淡淡的热气却在提醒着她,这里多了一个大浴桶。

耶律德光戏虐的看了一眼楚依,沉声说:“本王要沐浴,过来给我脱衣服!”

既然她怀疑他突然的善心是故做的温柔,那大可不再对她留有什么情面,该是奴隶做的事情就该由她来做。

楚依惊讶的看着他,脱衣服?

“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女奴!”耶律德光好心的提醒着呆坐在地上的女人。

楚依握了握拳头,直到感觉指甲即将没入掌心,才松开手,扶着一旁的桌子站起身,将身上的披风仔细的拉拢一下,然后挺胸抬头的走到耶律德光面前,一脸愤恨的撕扯着他的衣服。

“撕坏了一件,你就陪哪件!尽管只是一件里衣,但以我的身份来看,依儿你应该知道仅是一件里衣就有多贵重吧?”耶律德光并未阻止她那双故意用力扯自己衣服的手,反而笑着提醒她:“陪不起的话,就用你的身子来取悦本王……”

话还未说完,楚依已经尽量放轻的解开他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楚依感觉自己窒息了一下,中原的女子毕竟受过太多关于礼教的教育,对男人的身体,即使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也不能随便看。可是当看清楚他胸前几乎和她一样的一条条伤口时,呆住了。

“怎么?本王的身体很好看?”耶律德光知道她因为什么而呆住,前几次强迫她与他欢爱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仔细的看过他的身体,当然也没有看过他身上的伤。这些都是这些年征战沙场上落下的,当然也没她那么好命还有金创药涂,他可是伤了一次又一次却还要上战场,为他们契丹打天下!所以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怎么了,身上唯一带了一次金创药,居然给了这个该死的女人。

楚依慌忙的低下头,退到一旁不再看他。

“还有呢,没脱光我怎么沐浴?快一点,否则一会儿水凉了的话小心本王让你去打水来!”他似是戏谑似是冷笑着。

楚依抬起头瞪向耶律德光,他居然让她给他脱裤子!

“你是奴隶,这是你的本份!”冷冷的,耶律德光说着:“本王数三下,若你还没有动作的话……”

楚依自知他是在侮辱她,咬了咬唇,不等他说完,冲过去拉下他的裤子,然后迅速的转过身不打算看他。耶律德光年着她微微颤抖的背影,心里一阵冷笑,这是她自找的。

听到身后的水声,楚依知道他已经沐浴了,但还是不坑转身看他,一想到刚刚自己竟然脱了男人的裤子,脸上就一阵发烫。这个魔鬼般的男人在一次一次的破坏她的一切,连道德束缚也给她拔除,他够狠!

“擦背。”庸懒的声音自浴桶入传来,楚依将指甲埋进掌心的肉里,她早该知道不只是帮他脱衣服这么简单。赫然的转身,拿起浴桶边上的抹布,扭着头将抹布探进温热的水里浸湿,就是不肯低下头看在水下那个壮硕的身体。

然后走到他身后,状似乖巧的拿着抹布擦着他的背。宽阔的背上也是一道一道的伤痕,楚依咬咬唇,不想再去猜想他这些伤都是这么来的。总之,就算是死了也是他的报应!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四十九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3)

战争卷:第四十九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3)

“怎么突然这么乖?”耶律德光动也未动,背对着楚依沉声问着。

楚依没有回答,继续机械的擦着他的背,她当然是希望自己看起来乖一些,这样他就可以少了戒心,也许可以就可以趁机逃走了!

“不要只擦一个地方!”

“肩膀!”

“换另一边!”

“你究竟会不会擦?!!”

耶律德光突然觉得自己是自找罪受,无奈的再次出声:“前边!”

楚依很听话的走到前边,伸手擦洗着耶律德光的胸膛,仿佛眼下只是一只木幢,或者只是一个任她擦洗的古玩一样。

耶律德光很讨厌这种感觉,看向她黯然无光的眼里,心里郁结的扯下她在他胸前拿着抹布乱抹的手,明明是温热的水,怎么她拿着抹布的手却还这么冰凉。楚依径自在想着该怎么逃走的事,根本没注意到耶律德光打量的眼神,只是挣脱开他的手,继续在他胸前乱抹。耶律德光有些烦燥,再一次扯下她的手,看着她楞楞的样子仿佛是被谁给将灵魂抽走了一样,心中一痛,抬手揽住她细嫩的脖子狠狠的吻上她的小嘴。

楚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的回过神,第一反映是挣扎,却在即将挣扎的瞬间老实了下来,没有看向他的眼睛,顺从的闭上眼任他吻着。见她顺从了下来,耶律德光更加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两人几乎都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将她放开,推到一旁,自己胡乱的擦洗了一下身子便跨出浴桶擦了擦身子套上新的里衣。

转身看着因为他一推而不小心跌坐在地上的楚依,他微微皱眉,自己刚刚没怎么太用力,她怎么看似是没力气站起来的样子?

“你怎么了?”压低了声音,他走上前低头看着她。

楚依收了一下身上的披风,假装抖瑟了一下:“没事,病还没有完全好而己。”

耶律德光这才想起她昨天还在发着烧,便不再逼迫她什么,叹了口气走回塌边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楚依:“去床上躺着吧,本王讨厌病恹恹的女奴,那只会让本王提不起兴致!”

楚依缓缓站起身看向耶律德光躺在塌上的身影,心中划过一道不知是因为什么东西,有些不舒服,却也有些淡淡的暖。看来,他并没有怀疑她是会逃走,也没有怀疑她的顺从是因为什么,那正好,明早找时间一定要离开这些人的视线!这样,自己就不能再威胁到美洛还有倍他们的生命了吧?

其实……楚依也躺到床上,却一直在看着耶律德光仿佛沉睡了的背影,如果她不是他杀妻仇人的妹妹,如果他不是杀了她全家的人,如果他不是狠狠的伤害她甚至剥夺了她最珍贵的贞操的男人,或许他并没有那么可恶。但是于她来说,他就是可恶的,甚至可憎,可恨!

第二天一早,耶律德光在楚依没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军账出去与各将领讨论作战计划和攻略大计。账外把守严谨,似乎就算他没有看出来她想逃跑的意思,但是对她的看守也没有放松。这一天,楚依没有找到机会逃出去。

第三天,耶律德光一夜没有回账,楚依觉得晚上就在逃跑最好的时候,想尽了办法想支开账外的那两个契丹士兵,虽然没有成功,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打草惊蛇。

第四天,耶律德光回了军账,神情很疲惫,没有理会在一旁坐着的楚依,倒在床上就大睡了起来,他已经和那些人商讨了两夜,实在是累极。楚依找机会想逃走,却被耶律德光突然抓回怀里搂着睡了一整天。

第五天,西夏已经大举进攻,但契丹武士却极为英勇,诺达平将疲惫的耶律德光留给朗木找人照顾,然后独自带着契丹大军与西夏进行第一次的对战。双方平局而归,死伤各几千,契丹的营账处开始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因为这次的西夏似乎是有备而来。

第六天,耶律德光与诺达平和朗木等人一起检阅契丹士兵,对着大军开会,一起喝鼓劲酒,契丹大军嘹亮的欢呼和口号声在军账不远处久久徘徊不散,楚依依然找不到空挡逃走。

第七天,楚依借着账外的士兵换班的空挡偷偷钻了出去,却不想被突然而至的朗木截住,将她请了回去。

第八天……

第九天……

她等了二十多天,身上的伤口随着最近常常抹那个药也好了很多,隐约还能看出一些痕迹,但要比曾经满身的血痕要顺眼许多。两方的战争似乎已经打的差不多了,契丹士兵们的欢呼声每天都会响起,就算她出不去也猜得出来契丹大胜,但似乎耶律德光他们的眼中并没有胜利的光芒,反而有着隐隐的担忧。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五十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4)

战争卷:第五十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4)

这一日,西夏大败,才至中午,契丹的士兵们就大批大批的回了军营,外边传来的喜讯在账外一次次的响起,就来年在外边把守的士兵也举奋的和回来的士兵们攀谈起来。楚依顿时感觉这得是个逃跑的好机会,慌忙收拾了一些可以穿在身上的细软,顺着账门口看了一眼没有太注意军账的那些人,转身跑了出去。

刚刚跑到军营门口,有人认出了她就是元帅账里的女人,楚依连忙扔下手里的细软挥到那些人的身上,因为身子瘦小,所以顺利的从一旁的栅栏里跑了出去,终于跑出军营,楚依顿时觉得空气都不一样了,越来越新鲜。

她终于逃出来了,再不也不用回去了!她转身看到那些契丹士兵并未追上来,有些孤疑,却也没有想太多,继续往前跑着。跑到跑不动,却还在机械的迈着步子,这是一片广阔的草园,四周有山,有水,却找不到哪里才是回中原的出口。

不管了,继续跑,只要跑出耶律德光的禁锢,她就自由了,她不用再做女奴,不用再受他一次次的侮辱。可是,为什么怎么跑也找不到路呢,为什么怎么跑还是没有离那军营多远呢?终究是个女人,再怎么大力的跑,也跑不多快。她突然想大哭一场,但她没有,她觉得就算是跑不回中原,那跑回契丹也好啊!找到倍,倍就会带着她回中原!倍一定会带她回中原的!

身后渐渐传来马蹄声,楚依不敢回头看,她不敢,她怕看到那张脸,那张狂傲野性而且残忍的脸,她知道为什么契丹的士兵没有追来,因为只要他一个人追来就能将她活生生的抓回去,但是不行,不可以!她拼命的跑着,呼吸越来越浓重,但是她不能放弃啊。

身后的马似乎根本没有奔跑,只是在一步一步的走着,马上的人冷着脸看着她究竟能逃到哪儿去,依照她这速度,就算是跑到天黑也跑不出这一片草原!

脚下一绊,楚依扑倒在地上,感觉到那一直跟在身后的马一踏一踏的走到她面前,停在那里未动,抬起头,看到了那张她不想看到的脸。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耶律德光坐在马上冷笑着看着他,但是没有人知道他藏在这冷笑后边的怒火有多严重,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敢逃跑!

楚依的手深深的陷进草地里,忽然抓着一把草下的泥土,眼神一凛便狠狠的撒向马上的耶律德光,在他抬起披风将泥土挥走的时候,她用尽全力的站起身向后跑去。跑不掉又怎么样,那也要跑!既然逃出来了,就没有回去的道理!

耶律德光放下刚刚遮挡的胳膊,双放迸发着噬血的光芒,看着那个在前边不怕死的女人,策起马奔过去一把揽起她的腰就将她按坐在自己身前。在楚依大力的尖叫和挣扎时,他用马鞭狠狠的抽了几下马的臀部,随之,身下的马疯了一般往前奔跑,不知跑向哪里,漫无目地的乱跑,速度之快让一直在耶律德光怀里挣扎的楚依也惊的稳下身子呆呆的看着四周茫茫的草原。

“居然感跑!该死的女人!跑啊,你跑到了哪里?你跑出去了吗?”耶律德光在她的身后狠狠的说着,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却似要将她直接掐死一样,又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不顾身下马儿的奔跑,他一把扯过楚依的脸让她转过头来正视着他喷火的双眼。楚依惊恐的看着他眼里那骇人的光芒,连忙又挣扎了起来,耶律德光却没有给她机会,低下头掳住她的嘴狠狠的撕咬着,不单单是吻,他在发怒,甚至在发狂!

他该死的不知为什么刚刚想将西夏七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马上告诉楚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刚回来就看到她偷偷的钻出军账,然后跑出军营。心里那想杀人的感觉从何而来?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真的想活活把这个女人吃进自己身体里,不管是虐待还是怜爱她都一样逃不了!

马似乎开始发疯,又似乎是被背上那两个人吓到了,也可能是被耶律德光抽的太狠,它跑累了,就开始使劲的甩着身上的重物。耶律德光和楚依被马儿直接的甩到了地上,马儿不在跑了,前腿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耶律德光却依然没有放开楚依,抱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将她压在草地上依旧狠狠吻着她。楚依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他吸进身体里,浑身颤栗个不停。他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而且越吻越深,从撕咬到啃咬,再到吸吮,然后是用舌头与她的舌头交缠,仿佛永无止尽一样深深的在她的嘴里翻搅,楚依怕极了,她甚至怀疑这个契丹男人会直接吃了自己。

“唔……”在他抬起头看她的瞬间,终于可以找到一些空隙呼吸一点空气,他却又覆了上来毫不留情的吻着她,撕扯着她的衣服不管她痛与不痛,毫无前戏的深深进入了她的身体。

“啊!!!!”楚依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吓到了,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流下,他却根本不顾她的感受,还在吻着她,身下的抽动也没有停,直到缓缓的热流进入了楚依的身子里,楚依才觉得眼前一黑,深深的陷入了昏迷中。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五十一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5)

战争卷:第五十一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5)

耶律德光抱着昏迷的楚依就这样的躺在广阔的大草原上整整一夜。凌晨,他将她的衣服穿戴好,然后抱着她骑上那已经安静下来的马,任她静静的在自己的怀里睡着。

他依然没有想清楚自己为何要这么恨,为什么连对她哥哥的恨也没有对她的恨来的深?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当初在中原的皇宫里看着她任由那皇帝脱着她的衣服开始的?还是……五年前,就开始了?

楚依的脸上依然挂着泪痕,耶律德光走走停停,偶尔停下马来将身上的披风裹到她身上,偶尔又停下来擦着她在昏迷里还在流着的眼泪。走到走回军营前,楚依才缓缓睁开眼睛,双眼无神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

见她已经醒了过来,耶律德光在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就又扳起脸来不再看她。楚依渐渐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切,无神的大眼瞬间充满的惊恐和泪水,转头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军营,她连忙不顾自己被被耶律德光抱在马上就挣扎着要下去。

耶律德光被她晃的一个不稳,差一点就让她滑了下去,楚依的身子已经有一半坠于马下,另一只被他紧紧抓着的手却毫不留情的抓着他的胳膊,一道一道被指甲抓出来的血痕乍现在耶律德光的手臂上,但是他还是没有松手,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个执意要挣脱的女人。

“你觉得以你的能力,逃得到哪儿去?”他冷笑。

“用不着你管,我放开我!”楚依死命的挣脱他,他是个恶魔,昨天被他在草地里狠狠的羞辱和伤害,她真的尝到了怕的滋味。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自己在承受不住终于昏了过去,她多么希望自己醒来后见到的是阎王或者是空无一人的空地,这样就代表她远离了这个可怕的人。但却依然是这个男人,他比阎王还恐怖,呆在他的身边比在地府还要恐怖!

“你放开!!!”楚依大哭大叫着,但是马还是带着他们进了军营,刚刚走进军营的门口,楚依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进的军账,慌忙的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一口耶律德光的胳膊。耶律德光未察觉她的动作,却因手上突然的狠咬出于本能的将她甩到马下。

楚依被摔在地上,却忽略了身上的疼痛,狠狠的看了耶律德光一眼,转身又要逃出去。可是这里已经是军营了,契丹勇士们走了过来,拿着刀挡住她的去路。楚依从来没有感觉过这样的绝望,她哭到失声,看着那一个个手持利刃的人。她宁可死,她宁可死也不要再受那些的侮辱!她尖叫着奔向那持刀的人,目的不是去抢,她是冲着刀去的!既然如此,死了吧!死了就可以了!

耶律德光的心猛烈的抽动了一下,跳下马将疯了一般的楚依拉进怀里。

“放开我!滚蛋!放开我!!!!!!!!”楚依哭叫着,手脚双双挣扎。

“你逃不出去的,何苦受罪!”耶律德光皱着眉,心里的疼痛越来越深,紧紧的揽着楚依的腰,人都说人在崩溃的边缘的时候,力气可以增大几百倍,现在他知道了,他感觉到了楚依的绝望,他突然怕了起来,不知道怕什么,反正他在怕!

“这里南边都是高山,东边是西夏未散的敌兵驻扎地,北边是回契丹的路,西边是一望无际的紫湖,你怎么逃?你逃得出去吗?”耶律德光捏着她瘦小的肩膀,看着这个在他怀中哭叫着拼死挣扎的小女人。他真的伤她这么深吗?既然已经将她逼到如此崩溃的边缘,那他的目的不就是达到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难过?甚至比谁桶了他一刀还要难过!

楚依渐渐的不再哭闹,眼角带泪的冷眼看着紧紧环抱着他的耶律德光:“高山?就算是高山我爬了两年怎么也爬得回中原!就算是去了北边的契丹我也能找我想找的人,就算是西夏的士兵也没有你这个魔鬼可怕!就算是什么紫湖一望无际我也一样能找到船划过去!!!”

耶律德光忽略掉她那句“我也一样能找到想找的人”,他知道她说的是谁。

“紫湖上风大,不能行船!”感觉到她渐渐安静了下来,她稍稍将环在她身上的力气收了些。

“我不管它多大,只要我刘楚依活一天,我就会找砖瓦造桥!”楚依很累,双眼都几乎无神,但是她要离开,她一定要离开!

“造桥?!!!”刚刚赶来的朗木和诺达平皆一楞,然后双眼放光的看向同样楞住的耶律德光。

对啊,西夏那三万士兵有可能在紫湖上造桥啊,尽管紫湖很大,但是那么多人,不出一个月就能造出一坐跨到这边的大桥。耶律德光凛住双眼,将这一份突然而来的认识收进心里,然后专注的看着怀里那个又开始挣扎的女人。

“混蛋!放开!”楚依拼了命一般的打着耶律德光的胸口,见他没有放松的意思,低下头狠狠的咬住他的肩。

耶律德光将她甩开,楚依的身子因为根本没有力气,所以直接被甩倒在地上。耶律德光叹了口气想去扶她,这时,却有人突然急急的上报。

“元帅!西夏大军果真在造桥,紫湖白天大雾迷漫,夜晚漆黑的看不到一点东西,所以镇守的士兵没有发现异状,但刚刚有人回报,西夏士兵建造的桥已经造了一大半,估计在天黑之时就可以全部过来了!”

“果然!”耶律德光未扶到楚依,便站起身看向前来的小兵:“知道了!”然后转身看向四周围来的人还有朗木诺达平几位将领严声说:“迅速派兵到紫湖畔驻守,杀他西夏一个措手不及!”

“尊令!”所有人都兴致高昂的的挥手鼓舞起来。

“敌军派来人假意言和,请元帅速去斟夺!”朗木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刚刚敌人军营派了人来言和,但这边却突然知道西夏造桥准备偷袭的事,这事有变故,那来的那些言和的人当怎么处置?

“言和?耶律德光冷笑,看来西夏国还真不是一般的卑鄙!果然是想趁我军在被埋藏在胜利的喜悦中时来偷袭!我看看去,是谁这么不怕死!”

“这……”诺达平看了一眼坐卧在地上一脸凄然的楚依:“这个女奴怎么办?”

耶律德光闻言也皱起了眉,转头又看了一眼楚依,收拾了一下心头的难受,冷言道:“找人把她绑起来,不管用什么方式,别让她跑了!”说罢,转身和朗木等人就离开了这里。

楚依看着耶律德光的背影,在心里对自己一阵嘲笑……怎么的?自己一场逃跑和一句话,反倒让耶律德光和这些契丹士兵摆脱了一场被偷袭的危险?

笑话!这果然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老天,我刘楚依究竟欠了你什么?为什么,我想要谁死,谁死不了,我想要谁活,却一定要被我的生命威胁到他们的死活?不公平啊,不公平……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五十二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6)

战争卷:第五十二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6)

楚依被一些契丹士兵带走,他们都看到了她刚刚抓伤了元帅的胳膊,甚至咬伤元帅,这个大胆的女奴,既然元帅让他们将她绑起来,就一定是让他们惩罚她。于是,他们将她绑在军营前的柱子上,给她绑成了一个“十”字型,胳膊被架了起来,上身和双腿也都被牢牢的绑在一条粗大的木幢上,他们得意的笑着看着这个刚刚还在元帅面前张狂的女人被牢牢的绑着动弹不得,旁边有人看着不解恨,端来了几盆冰水泼在了楚依的身上。楚依抖瑟了一下,却没有出声,看着四周的契丹士兵,不知该说什么。耶律德光是想借他们的手虐待她吗?好啊,那她奉陪……

最好是直接弄死我……她这样的想着。

看着围在四周笑着的士兵们,她裂了裂嘴,也笑了出来。不顾身上的冰凉,不顾被绑的多紧,不顾他们狠虐的眼光,不顾这秋风吹得她觉得自己仿佛如一缕游魂般,几乎能吹透自己,她笑着,看这些契丹士兵,笑他们故意想以这种方式来邀功,笑他们可怜,笑他们是耶律德光的手下,笑他们这些契丹人……

……

西夏派来的求和的人居然是两个女人,笑话!耶律德光看着面前站着的一身红衣的女子,心中大感好奇。

“这位是我们西夏王的四女儿的蓝尔娜公主,西夏欲与契丹求和,特将公主与她的随身宫女一起送来以示诚心。”随着那两个女人来的是一位一身西夏服的男子,他一脸虔诚的看着耶律德光,又看了看那位蓝尔娜公主,想等他们发话。

“求和?”耶律德光笑着坐到虎皮椅上,看着那站在中间的女子。又是一位佳人,眉如远岱,眼如春波,身材高挑圆润,胸前高高耸起的山峰在警告着他,这女人是个想要用来蛊惑他的一颗棋子。

耶律德光不动声色的仔细看着蓝尔娜,蓝尔娜大胆的抬起头迎上了他的目光,见他正上下打量着自己,不知他是相信了西夏使者的话,还是在研究她的身子,她魅笑了一下,微微弯了一下腰:“元帅大人,我西夏一心求和,不知元帅是否同意,若同意的话,我便是元帅的人了。”说着,她跪下身,几乎是趴到了地上,胸前的沟壑若隐若现。

“公主快快请起,西夏的公主怎可随便下跪?”耶律德光看似慌忙的走了下来,扶起蓝尔娜柔软的身子,双眼着迷的看着她:“既然贵国一心求和,我契丹也不再发兵攻打!”

“若是这样甚好!”蓝尔娜似无骨一般粘上耶律德光的身子,双眼柔柔的看着他坚毅俊帅的脸庞。

“公主旅途劳顿,不如先回账歇息!晚上我契丹设宴款待几位!”耶律德光也不拒绝,搂住蓝尔娜的腰,双眼毫不避讳的看着她胸前那故意微露的沟壑。

“蓝尔娜仰慕天下兵马大元帅,所以想时刻陪伴在元帅身边,不知元帅是不是不喜欢蓝尔娜,所以借故要抛开我……”蓝尔娜低下头,状似无骨的身子紧紧的依靠在耶律德光的怀里。

耶律德光也只是淡淡一笑:“既然公主不累,不如现在就设宴款待几位使者,还有我美丽的公主!”他贪恋一般的笑着,在她腰间的手也越手越紧,让她的身子很巧的碰触到他身下坚硬的的部分,蓝尔娜脸儿一红,对着他抛了个媚眼。

原来契丹的二皇子如此简单就能摆平,幸好他看起来会让她很享受的男人,不然她绝对会痛骂自己吃亏了的,但是看着他威武的样子和俊帅的让人着迷的脸……蓝尔娜心想着,便又往他怀里靠近了几分。

宴会开始,蓝尔娜从始至终都一直在耶律德光的怀里,他仿佛深深为她着迷一样,搂着她坐在主位上亲了又亲,甚至大庭广众的就抬起手覆住蓝尔娜胸前的柔软,惹得她一阵娇吟。

“不知元帅对我们美丽的蓝尔娜公主满意吗?”西夏的使者对着沉迷在美色中的耶律德光端起酒杯,眼里颇具鄙夷。

“满意!非常满意!”耶律德光头也不抬的,将蓝尔娜搂的更紧,接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下,然后笑着吻上蓝尔娜柔软的红唇,将嘴里的酒全数倒进她的嘴里,逼迫她吞进去。蓝尔娜却也不惧怕,抬起胳膊环上他的脖子,吞下酒后就和他热吻起来。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五十三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7)

战争卷:第五十三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7)

席间,耶律德光看似难耐的搂着蓝尔娜蹭来蹭去。西夏的使者看得心里顿时安心不少,看来这契丹的元帅并没有王说的那样精明,就这么简单的被他们美丽的公主迷惑住。事情似乎简单了许多,但他们也不敢太马虎,仔细的看着耶律德光在蓝尔娜公主身上摸来摸去,仿佛不知下边坐还有在两旁用餐的人们一样,亲吻和娇笑声在这诺大的军账中听起来过于暧昧。

诺达平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已经憋笑憋的快岔气儿的朗木,知道再不制止一下估计朗木那小子的笑就会让人起疑,便清了清嗓子大叫了一声:“王!”

耶律德光仿佛被惊醒一样,猛的抬起头看向四周,然后轻笑着对众人举了举杯,向朗木和诺达平暗示了一个眼神后,就搂着蓝尔娜站起身,一脸歉意的说:“各位慢慢品尝我契丹国的菜式,若觉得可口的话欢迎各位日后到上京去品尝。”他邪邪的勾起嘴角,抬手挑了一下怀中美人儿的下巴,迷恋的说着:“西夏送来的礼物本王很喜欢,本王已经迫不及待了,所以,先失陪了!”

他朗声的笑着,搂着软在他身侧的蓝尔娜出了这摆宴的军账,往自己的军账行去。他想让楚依看看,看看他才不是想用什么柔情来迷惑她,他要在她的面前让她看到他与其他女子交欢,要让她学着,学着怀里这个似乎经验很多的女人,要她学着她来取悦自己。

走进空荡荡的军账后,蓝尔娜被这气派的大帐震撼到了,里边暖暖的,看着身旁那个脸突然冷下来的男子,她魅惑的笑了一下,抬起芊芊玉手扳过他的脸,娇滴滴的说:“元帅,怎么了?蓝尔娜哪里不好吗?怎么元帅的脸色这么差?”

耶律德光没有在自己的军帐里看到楚依的身影,心里烧起怒火,传而又想到他临走前让那些人将她绑上,也许是和女奴放在一个账里了。现在主要是专心应对眼前这个女人。被她扳过脸去,他转而微笑,环腰搂住她的身子上前就吻住了她鲜红欲滴的嘴唇。仅仅是暧昧的吻,蓝尔娜就呻吟出声,这个男人一定会让她感觉到愉悦的,她想着,然后双手伸上耶律德光的胸前,帮他解着衣服。

“元帅,蓝尔娜好热……”见耶律德光的衣服已被自己扒开,她将脸贴到他胸膛上磨蹭着,耶律德光倒也享受的很,趁势将她身上的大红衣裙撕开,一使劲,将她压倒在自己最近常住的软踏上,这个女人,还没有资格上他的床。

他低下头来亲吻着她的身子,蓝尔娜娇喘连连,身子在他的身下也扭来扭去,耶律德光的欲望被刺激起来,低笑着覆盖住她的身子,狠狠的进入了她的柔软,急切的进攻了起来。双眼迷恋的看着蓝尔娜白嫩的玉体,他的眼里倒影着她雪白的身子,可他的心里,此时却涌现出来那具布满伤痕的较弱胴体,怎么会想到她呢?他甩了甩头,更加勇猛的抽动着,蓝尔娜在他的身下快乐的呻吟,她激动的咬着耶律德光的胳膊,手指掐进了他坚硬的肩膀,双眼微睁,口吐微兰,一声声的娇吟自口中涌出。

“哦……元帅……哦啊……”蓝尔娜快乐的叫喊着,越叫,耶律德光的抽动就越凶猛,她虽有过很多男人,却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能让她如此快乐的人,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承受着他一次次狠狠的撞击,张开嘴接住他滴下来的汗,舔了舔唇,抬起头撕咬着耶律德光的的薄唇,享受着他属于男性的气息。

“嗯……嗯用力……嗯啊……啊……”蓝尔娜的娇吟越来越大声,身上男人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飞天入地,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般。

耶律德光在她的身上狠狠的发泄着,听着她的尖叫,却还是在心里听以楚依在他身上咬着唇隐忍着不叫出来的模样,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想她,那个该死的女人!他越来越狠,甚至将蓝尔娜当做了楚依,狠狠的贯穿着她,一次比一次深入。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五十四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8)

战争卷:第五十四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8)

“怎么样?还没出来?”诺达平看到朗木站在元帅的账外,没有要踏进去的意思。

“嗯,已经三天了!”朗木退后了一些,尽量让自己听不到里边的声音,然后拉着诺达平的胳膊问:“他不会真的迷恋上那个公主了吧?已经整整三天没出过军账了!”

“应该不会吧……”诺达平也皱着眉,担心的看着耶律德光的军账,以耶律德光的性格,他不可能看不出来那女人是用来迷惑他的:“估计他这是将计就计。”他肯定的说着。

“将计就计?”朗木双眼带着疑问的看着诺达平。

“是中原的兵书里写的,三十六计,朗木你该不会没看过吧?”诺达平笑了出来。

“哪里看过了?前一阵王让我帮他去太子那里找兵书,我给找到了几本,却是翻了很多书才找到,我可不想再看了,中原的话都太古板,看不进去!”朗木摇了摇手,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样子。

“哈哈……”诺达平笑着拍着朗木的肩,正想和他笑闹着,对面的帘子却揭开了。

这时耶律德光从军账里走了出来,见他两人在自己军账外边站着,笑着拍了拍身上少许的皱摺:“怎么都在外边等着?有什么事?”

“没事!”朗木见耶律德光出来了,顿时有了精神:“只是担心元帅有事!”

“我有什么事?”耶律德光好笑的看着诺达平和朗木股着脸似在憋着笑,假装的皱起眉:“不用猜想我这三天都在干什么,你们在外边听不到吗?”

“那个公主呢?还活着吗?”诺达平满脸戏谑。

“差点没气了,不过现在她应该没有精力来听我们的谈话。”清了清嗓子,耶律德光说。

“看来她和那个叫什么依儿的也没什么区别,估计等西夏的奸计被识破后,你也会把她绑在柱子上三天三夜!”诺达平不经心的笑着,和朗木对看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谁会想到我们伟大的南院大王,天下兵马大元帅会和一个女人三天三夜没下床呀?

“你说什么?”耶律德光的笑容顿时僵住,上前揪住诺达平的领子冷声问:“把谁绑在柱子上三天三夜?”一个不好的预感蹿进他的全身。

“这……”诺达平吓了一跳,好好的怎么发怒了?便也没有乱扯什么,直接实话实说:“不是你让他们把那个你的专用女奴绑在柱子上吗?都三天了,一点水米也没进,身上还天天被泼着凉水,我看她八成已经死了,连动都不动。”其实这事他也想来找耶律德光谈谈,看那一个姑娘被活生生的那么害死,实在是不人道,但是他一直在里边办事儿,也找不到机会和他说呀。

“该死的!”耶律德光咒骂了一声,放开诺达平的领子,沉声问:“她给绑在哪里了?”

“喏!”诺达向右横了横脖子:“就是军营门口啊,进进出出的都看得到!我说你啊,虽然你是元帅,我没什么资格指责你,奴隶也是人啊,你不是从来都看不起那些虐待奴隶的人吗?怎么现在对这个中原的丫头这么狠啊……哎你……”

没时间听诺达平罗嗦,耶律德光转身跑向右边,诺达平看着他飞奔一样的背影,楞了一下,然后笑着看向朗木:“你说的果然没错啊!”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虽然没有完全看懂他,但是一点点的变化,我不可能看不出来!”朗木得意的笑着:“怎么样?回去后把你那匹骏马给我吧!你赌输了!”

“哎呀,现在不是输不输的问题,而是那个小奴隶死没死啊,如果她死了,会怎么样?不如我们再赌赌?来呀……”

“诺达平你出尔反尔!”

“呀,朗木你不是没看中原的书吗?怎么还会用上成语了?”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五十五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9)

战争卷:第五十五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19)

军营的门口来来回回的人都会看到楚依被绑在那里的惨状,有人站在下边讨论说她有没有死,还有人说她可怜,甚至有人站在下边奚落她说她死了最好,敢伤害元帅……

楚依的头发零乱,身上单薄的衣服随着秋风狂乱的飘着,身上依旧是冰凉的水。这几天那些契丹的士兵没有停止的在她的身上泼水,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不管是有没有阳光,也未曾停止过。她现在完全没有了知觉,身子被高高的捆绑在柱子上,脑袋沉沉的搭在胸前,样子看起来和已经死了没有任何差别。

耶律德光赶过去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感觉自己差一点就不能呼吸了!她死了吗?他没敢上前,只是一直看着她,那人儿一动不动,沉静的仿佛真的没有了呼吸。耶律德光的心狠狠的痛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匆忙的跑过来,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突然有狠不得杀了那些士兵的冲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上前去确定她有没有死。她该死!这是他这么久以来在心里的话,她是刘家的女儿,她早就该死,是他的宽容让她活了这么久,虽然虐待她,但他至少让她活着,可是现在,她死了吗?

这时,旁边有人提着一捅冰水走了过来,没有看到耶律德光站在一旁,举起水桶就泼到了楚依的身上,耶律德光刚想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看着那水顺着她零乱的发一点点的流淌下来,她没有动,真的没了知觉。死气沉沉的,静默,还是静默,她连颤抖都没有了。

“混蛋!!!”耶律德光奔向前将那个倒霉的士兵一掌打倒在一旁,飞身上前将绑着楚依的绳子一一解开,然后抱着她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身体落地。她就那么安静的任他抱着,任他搂着,双目紧闭,脸色发青,曾经被他一次次蹂躏的樱唇现在干涸的已经起了好几层皮,他颤抖的看着怀中豪无生气的人儿,他近乎绝望的看着她。

她该死吗?不!她不能死!耶律德光痛心的将她搂紧,却不敢伸手去试探她还有没有呼吸,他紧紧的抱着她,想找出心头疼痛的根源。为什么会心痛啊?为什么这么怕她死?他的腰间还挂着五年前她送她的鸳鸯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随身带着它,五年了,五年后在她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她。他多么痛恨她的身份,她居然是刘家的女儿。他不想她死,他找着种种的理由去虐待她,以告诉自己,他这是在报仇,却想方设法的留住她的生命。

现在,她就这样死了吗?不可以!怎么可以!他是她的主人,他没有同意,她怎么敢死?

朗木和诺达平赶了过来,看着那站在军营门口双眼盯着怀里毫无生气的人儿,在寒冷的风中似在微微颤抖。

他,不会真的如自己所想,一开始就没想让刘楚依死吧?朗木惊讶的看着耶律德光高大的身影现在布满了悲伤。怎么会?此时的情景就像是五年前他抱着萧兰若回来时的样子,甚至,比那里还多了一分绝望。

“王……”他小心翼翼的叫着他。

“军医呢?”诺达平事先清醒了过来,知道事情紧急,只好率先大声的寻问着。

这时耶律德光和朗木才回过神,耶律德光也向四周看着,大声急呼:“军医!!!”

怀里的人儿冰凉的让他害怕,情不自禁的又搂进了她一些。他还是没有去试探她的鼻息,抱着她回了自己的军账,在看到那个光着身子还在睡的女人时。他冷声叫人把她抬到了别的账里,让她自己带来的宫女服侍她。

之后,耶律德光将楚依小心的放到床上,将她一身冰凉的湿衣脱下去,盖好被子,然后让老迈的军医走过去看她。

她还是那样的安静,耶律德光狠狠的握着拳头,看着那个双目紧闭,脸色青白,胸前几乎是没有任何起伏的身子,他的心没来由的跳的越来越快。他仔细的看着军医搭在她苍白的手腕上的手,他甚至希望能看到那里的跳动。现在,他宁可她大跳着跟他吵着说要他杀了她,宁可看到她倔强的瞪着大眼不屈服的看着他……

想起刚刚她在怀里的样子,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平时的虐待渐渐转化成了不甘心的愤恨,那与对刘家的仇恨无关。而是,他嫉妒中原皇帝差一点就要了楚依,他嫉妒那个送给楚依白袍的人,他恨她那双眼睛里没有自己的身影,他用他的方式去摧残着她,他用着近乎残忍的方式想让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个五前年期盼着他快乐的眼睛啊……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五十六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20)

战争卷:第五十六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20)

军账里站了很多人,却仍是安静的吓人。朗木和诺达平担心耶律德光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也不再嘻笑,紧张的看着耶律德光那张脸现在比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还要惨白。

“元帅别担心,她还没死。”老军医皱着眉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平静下来的话。

耶律德光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连忙上前看着楚依,然后看向军医:“那她现在……”

“元帅。”军医的眉头又紧了些:“虽然还没死,但也快了。”

“你什么意思?”耶律德光的话冷了几分,心里也隔蹬的狂跳了一下。

“她体质本来就不是很好,内伤外伤都没有根治,而且似乎没有求生的想法。听说她连着三天三夜没有进米食,而且这北方的秋天这么冷,还一直在她的身上泼冷水,这……她现在还没死,已经算是奇迹了!”老军医摇着头叹了口气。

“混蛋!既然没死就治好她呀!”耶律德光紧紧抓住老军医要收起的手,恶狠狠的看着他。

“元帅?只是一个奴隶而己,为何要救治?”老军医在契丹奴隶制社会下生活了几十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情。难道让他救治一个奴隶?

“奴隶怎么了?现在我让你救她,救不活她你也等着死吧!”这万恶的奴隶制,耶律德光咬着牙。

“我……我尽力!”老军医似是被吓到了,转身又仔细的检查楚依的身子。

“先给她喂些去寒的药,然后喂一些粥吧,不然恐怕她活不过两个时辰了!”过了许久,老军医终于说话,他站起身:“我这就去给她熬药,你们给先她喝些粥。”

耶律德光将众人遣散,吩咐朗木叫人去做些粥来,又叫诺达平帮忙去找些适合女子穿的防寒的衣服。等到军账里只剩下他和楚依后,他才将自己的脆弱和悲伤显露出来。

他坐到床边,看着楚依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心里仿佛被揪起来的痛一样。一只手小心的摸着她冰凉的脸,另一只手却不知该放在哪里,或者是摸她的哪里,总是觉得仿佛只要他一碰,她马上会碎掉一样。

其实根本就没有多久,但是他却感觉很漫长,从将她自皇宫里带出来,一幕一幕,她倔强的眼神渐渐的暗淡无光,她从来未曾屈服过,他却只是想着把她征服。他不肯面对自己对仇人的妹妹有了感情,也不肯相信自己在五年前就忘不了这个女人。不然的话,为个么五年了,她已经长大成人,而他却还是一眼就人出了她?

也许自己突然承认了自己的感情,却承认的不是时候,楚依生死未卜时,他应该做什么?懊悔自己这么久以来对她的伤害吗?她的心,她的身……处处都烙印着他的伤害。

“依儿,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再也不强迫你做什么事了?再也不那样伤害你了?好吗?千万别放弃自己……”他轻轻的摸着她的脸:“军医说你没有求生的意志……不要,不要对我这么狠,就算是你现在想醒过来为你所有的亲人报仇也可以。别放弃自己,一定别放弃自己……”他尝到了眼泪的滋味,好多年了,好多年没有尝过这种咸咸的味道了。依儿你看到了吗?我哭了,我居然哭了……所以我求求你,别死,行不行?

两天了,楚依还是没有醒。

耶律德光坐在塌上看着军中的情报,看了一会儿就会抬起头来看看床上还在沉睡的人儿。叹着气揉了揉眉心,两天了,因为楚依的昏迷而使得自己寝食难安。蓝尔娜公主不只一次的想闯进来看看里边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被账外的人挡住。

两天以来,耶律德光想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事情。想着五年前的楚依,想着五年前的兰若,还有五年前的自己。想着他血洗刘家时的毫不留情,想着楚依在第一次看到她哥哥在那缸里时惊恐的样子。耶律德光深深的长喘了一口气,揉起眉心,他在想,这一切究竟是对是错?如果没有楚依,他会永远觉得这样的报复是对的,但是现在,有了楚依,有了这个让他爱大于恨的女人,他竟然要重新思考,才好正试的面对自己心里现在所反映出的一切。

“元帅!在里边吗?”是蓝尔娜的声音,这大半夜的她怎么又来了?耶律德光放下正揉眉心的手,不耐烦的站起身出了军账外边。

在外站着的仍旧是穿着一身大红衣裙的蓝尔娜见耶律德光走出来,对着两边的契丹士兵得意了抛了个媚眼,就上前挎住耶律德光的胳膊:“元帅,这两天怎么没有来找蓝尔娜?蓝尔娜来服侍您呀!”说着,她拉着耶律德光的胳膊就要往他的军账里走,也不管他答应没答应,更没有管旁边抛来的那些鄙夷的视线。

“不用了!”耶律德光拽住她柔嫩无骨的手:“我这几天有事,暂时不需要服侍,更何况公主尊贵的身份怎可沦为我一个小小的床奴?”他的话中包含的深意除了阻止她进入自己的军账,更是在告诉她,她此时的种种已将自己国家的颜面丢尽了。

蓝尔娜的脸青白了一下,低下头咬了咬唇,后又抬起头对耶律德光着展颜微笑:“蓝尔娜是喜欢元帅啊,难道元帅感觉不到吗?这和身份地位无关,更何况蓝尔娜本来就是西夏送于你的礼物不是吗?元帅怎么会这么说呢?蓝尔娜好伤心啊!”

“我知道公主在想什么了!”耶律德光装做刚刚知晓她的意思一样,大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摸索着,在听到她把持不住的娇吟时,却松开她,淡笑着说:“我今天有些忙,等处理过手上的事物后定当直接去公主的账里,以慰公主的相思之苦!”

蓝尔娜楞了一下,觉得事有蹊跷,一双眼睛忽然盯向账里,想从那帘子的缝隙里看到里边有情况。为什么,突然不让她进他的军账了?

“公主,请回吧!”耶律德光侧过身挡住她犀利的视线,依然保持着温和且迷恋的笑容看着蓝尔娜,然后冷声命令一旁的士兵:“带公主回去,以免公主不认路走错了军账,被人误以为是军妓而被调戏到可就不好了!”

“什么?”蓝尔娜惊讶的看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想从耶律德光的表情和身上看出什么门道,他这是在羞辱她?该不会是他看出来了什么了吧?

“哦不,公主别误会!”耶律德光继续微笑:“只因公主太过貌美,所以才会有此担心,公主不必挂在心上,天色不早了,回去好好歇息吧!”

蓝尔娜孤疑的又看了耶律德光几眼,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便放心的离开,在离开之间,还是向那营帐的缝隙里看了一下,却没有看清什么。有些失落的往前走去。

“找人看好她,如果她有什么不轨的动静马上通知我,还有,西夏那造桥的三万兵马还没有动静,也要仔细的观察,千万不可马虎!”耶律德光对着身旁的一位士卫官说着,然后抬起头看了看满天的星斗,面色有些沉闷的又走回了军账。

楚依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骨头像散了一样,口中干涸的几乎张不开嘴,她迷蒙的看着四周昏黄的烛光,一时之间不知自己在哪里。只知道自己头痛欲裂,仿佛即将炸开,她试着让自己出声,却也沙哑的只是一句浅浅的嘤咛。怎么回事?

耶律德光刚刚走进军账,就听到楚依的声音,心中顿时狂跳起来,转头看向床上那个半睁着眼睛轻声嘤咛的人儿。天啊,她醒了!

“依儿?依儿你醒了?”他激动的走上前坐到床畔仔细的看着楚依,她终于醒了过来。

是谁?是谁在这么温柔的唤我?楚依想让自己清醒些,又眨了眨眼睛,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但却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怎么看不清呢?头好痛,身体好难受,怎么了?好像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脑子比眼睛还是模糊,一时之间转不过来。

“依儿?你怎么样?”耶律德光俯下身将耳朵凑到她嘴边仔细听着她小小的声音。

“水……”楚依努力的张了张嘴,哑声蹦出一个字来。如同每一个病人刚刚醒来一样,重点就是需要水,睡了太久,时间长没有开口,嗓子火烧了一般的干涸。

“好!”耶律德光随即起身倒了些水又急切的回来要喂她,却见她张不开口,便换了个角度坐到床头,扶起她靠在自己身上,将水杯放在她嘴边,让她一点一点的抿进去。

是谁呢?楚依有些迷糊着,却猜不到现在还有谁会对她这么好,也许只是梦吧。她顺从的一点点饮着水杯里如同甘泉一般的水,双眼却仍旧没有力气完全睁开,也只能依靠着扶着自己的人一点一点的往她的嘴边倒着。

耶律德光搂着她瘦的几乎没有多少肉的肩,看着她在他怀里很乖着喝着他喂的水,一种心疼又满足的感觉蔓延着全身,他低下头看到楚依嘴边有些没有喝进去却未干的水渍,便倾身过去轻轻吻着她冰凉的嘴角。还是那么冰凉,他在她嘴边叹了一口气,见她已经喝够了,就将水杯放到一旁,然后仍是搂着她细瘦的肩,看着她半睁着眼睛的样子。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五十八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22)

“依儿,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军医来?”耶律德光以为她完全醒了,却不知道楚依现在仍是半昏迷状态,他急切的想知道她身体的情况,生怕她哪里不对就此一命呜呼。连着两三天都是自己用嘴给她喂粥喂药,这两天来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他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都几乎崩溃掉。懊悔,自责,心痛……全都夹杂在一起,耶律德光好怕楚依就此长睡不醒,那他绝对会后悔一生。

或许他应该正视一下自己的感情,已经将刘家灭了门了,何苦这样的伤害楚依也同样的伤害到了自己,既然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只是针对着楚依,他又何苦将她编织在那份仇恨里。他痛恨起自己,恨自己将五年前那双眼睛里的纯真和善良全都打散,徒留一片黯然在楚依的眼中。他自知后悔已经来不及,但是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依儿?”见楚依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回答,他有些担心的低下头去看她,只见楚依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又是无知无觉。他惊恐的抬手探拭她的鼻息,还好只是睡了过去,耶律德光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将她平放在床上。

看着她沉睡的样子,他安心了许多。也许再睡个几天,她就能醒过来了。放下沉重的心情,走回塌旁,继续看起了军机情报。

楚依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天色大亮,四周却空空无人,只有她一个人睡在军账里,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勉强的坐起身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的摆设。

她还没死吗?又回到耶律德光的军账了呀。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一身崭新的里衣,睡在耶律德光的大床上,身上盖着他专用的毛被,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脑中突然想起自己在昏迷时的事情,却是记不太清楚。但是,她不是应该被那些士兵弄死了吗?耶律德光不是下令让她们折磨死她吗?怎么,怎么现在自己又活了?是命大吗?她无奈的笑了笑,想起身下床,脚刚沾地,双腿却一软直接扑到在地上。意识到自己还很虚弱,她试着扶着床站起身,却根本没有力气。正努力的硬撑时,军账突然进来一个人。她转头看向来人,惊讶的松开了撑在床上的手,低呼:“美洛?”

美洛见楚依趴在地上,慌忙上前将她扶起,然后将她扶到床上坐着,盖好被子,担心的说道:“是王让我来的,本来我的伤已经好了,王突然命人到上京叫我来这里,说是让我照顾你。”

“照顾我?”楚依惊讶的看着美洛:“是不是耶律德光他还是不放过你,还要你继续当女奴啊?美洛,你怎么这么傻,找机会跑吧,不要再这里,这里的人没有人性,一定要找机会跑啊……”楚依有些失控,难道他想让美洛在跟前,方便威胁她吗?

“依儿……依儿……”美洛轻轻握住楚依乱挥的手,感觉到她手上冰凉的触感时心里一阵疼痛,看来她真的受了不少苦,她的好姐妹,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还是想让她逃跑。但是耶律德光在她来的时候和她说过,不要和楚依多说什么,陪伴她也好,照顾她也好,只要看着她不要让她伤害到自己,知道自己不能多说什以,只好顺着有些激动的楚依说:“依儿,我没事,我们正好做个伴啊,不好吗?”

“美洛,是我害了你,对不起!”楚依的小手反握住美洛温暖的手,半哭着说:“美洛,那个耶律德光是个魔鬼,他既然让你来了就一定会伤害到你,趁着他现在不在,你快逃吧……”

耶律德光正走到账外,听到里边传来的说话声,双拳狠狠一握,忍住了想揭开账帘马上走进去的冲动。魔鬼,伤害……?他将旁边要跟他行礼的侍卫赶到一旁,然后站在账外边继续听着里边的谈话。

“王他不会的,依儿你现在的身体不应该多说话,你快休息吧,好吗?好好休息,让美洛照顾你!”美洛心疼的看着一个月未见,就已经瘦的仿佛风一吹就会飞起来的楚依。

“不,美洛,你相信我,快逃跑,不然你会后悔了,他连死的权利都不给人,所以你快逃吧,我知道朗木对你好。对啊,你找朗木,让他带你离开,总之你离耶律德光远些,不要让他伤害到你……”楚依激动的大叫着,她不怕耶律德光,但是耶律德光曾经拿着美洛的命来威胁她,她怎么可以让美洛在这里

“依儿,求求你,休息吧,别激动,不要哭,我说没有事就没有事,朗木大人他会保护我的,你别激动了,朗木会保护我,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美洛无奈,只好这样顺着她说着,这次的确是朗木在处处照顾着她,朗木对她的好,她也明白,所以她也不避讳这样的话题。

“真的吗?”楚依确实有些累,看着美洛的水眸,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任她扶着她平躺在床上,却还是不放心的小声滴咕着:“美洛,不逃跑可以,但是你一定要离耶律德光远点,千万不要惹到他,不然他会把你虐待至死的,就像我,像我现在这样……”

“依儿,我听说了,我问过朗木大人,他说把你绑在柱子上的事情不是王下的命令……”美洛帮她盖着被子,却还是忍不住将这事儿说了出来。

“是他……美洛,是他……他对我从来没有停止过虐待,我已经习惯了,没事。没死,也算是我命大而己。”楚依勉强的笑着,但是却紧况着泛白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耶律德光站在账外将里边的对话听的真切,心里从懊悔到渐渐发凉,她彻底的将他定位在魔鬼的身份上了,彻底的将他的心打入谷底。怨谁呢?只怨他自己……将她伤了一次又一次,别说依儿不原谅他,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话,他都原谅不了自己。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五十九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23)

耶律德光最终还是没有回账,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个已经醒过来却痛恨自己的小女人,他需要找地方舒解,需要找地方发泄,也需要找地方大醉一场。

蓝尔娜,就是最方便他发泄的对像!

蓝尔娜看着耶律德光已经连着喝了一碗接一碗的酒,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没多问什么,看了他一会儿,便摇晃着香软的身子凑过去抢他手里的酒碗,软声软语道:“元帅,你已经喝了够多了,别喝了,喝多了伤身体,蓝尔娜会心疼的……”

“会心疼啊?哈哈……”耶律德光笑着一手拿着酒碗,一手搂过蓝尔娜的身子,亲昵的吻了她几下便又转头一口气喝下了一大碗酒,手一挥,接下来就是碗摔碎的声音,蓝尔娜却被这声音和身上那只不规矩的大手刺激的越发激动了起来,将全身靠向耶律德光的身体,连他身上的酒味都变的那么吸引人。

蓝尔娜见他已经滥醉,觉得机不可失,扶着他坐到床边帮他脱着衣服。耶律德光却没有给她那么多磨蹭的时间,有些受不了她一边脱他的衣服一边放浪的摸着他胸膛的感觉,半醉的他直接将半蹲在地上的蓝尔娜拉起压倒在床上,没有半分柔情的撕毁她的衣服,狠狠的吻着她的嘴,她脖子,她的酥软,她的一切一切,然后……毫不留情的进入她,与她共上云宵。蓝尔娜在沉醉在这快乐的中时,没有注意到耶律德光的眼神,不是,不是醉,而是深深的怨恨和惆怅。他仿佛永无休止的一次次的狠狠撞击着她白嫩的身子,一次比一次深入。他将她当做了泄恨的对像,他将他一切的愁怨集在了一点上,用去折磨着身下的女子。蓝尔娜高呼着,没有精力去想什么,没有精力去思考什么,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太棒了!如果这么快让他死的话实在是可惜,不如多留他几天命……等她快乐够后再说,天啊……快受不了了……

“嗯……啊……”耶律德光的脑子越来越乱,身体也越来越重,他管不了身下的女人承受不承受的住,越来越狠,越来越狠……

军帐晨,暧昧与交织,冰与火,却找不到一丝爱意。

醒来时,已经是翌日的清晨,耶律德光看窝在他怀里睡着的女子,心里莫名的一阵空落,起身下床,看着满地的碎酒碗,也妨若无觉似的穿上衣服就出了蓝尔娜的大账,他没有向自己军账的方向去,而是直接去找朗木他们。他需要用不断的事情和不断的酒精来麻痹自己,好让自己的心可以痛的轻一些。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这痛楚几乎越来越深,连喝酒都醉不了。

“元帅!”见耶律德光走来,所有人都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看着耶律德光面无表情的坐上主位,之后淡然的看着他们。

“元帅,西夏兵已经有所动静了!”诺达平将手里的地图送到耶律德光的手上,然后接着说:“紫湖上的桥已经造好,虽然那桥造的很简单,但也够通过很多士兵了,他们现在正悄悄整兵,不出三日,就会发兵偷袭我军。”

“不出三日?”耶律德光暗沉的一笑:“还真是找死!”

“是啊,我们契丹士兵还有四万多人,其实一万人就能将他们三万的埋伏军杀光,他们或许以为我们契丹士兵们已经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孰不知他们特意的言和反倒让我们警戒了起来啊!元帅真是英明!”旁边有人说道。

“错,这次多亏了楚依姑娘,如果不是她突然说在紫湖上造桥的事,我们或许不能这么快就发现,也不能这么早就防备!”朗木转说完,转头看向耶律德光因听到楚依的名子而突然寒下来的脸,在心里叹了口气,似乎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看来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啊。

“一个小奴隶而己,能有什么作为?还不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而且我听说,她当时根本是在和我们元帅吵闹,甚至是咬伤我们元帅时喊出来的一句话,哪里多亏了她?最终还是我们元帅想的周到!”另一个人继续开口,却在收到耶律德光冰冷的目光时急忙的收住嘴口,看来这马屁拍的不是时候。

“既然这样,诺达平副帅,你安排两万精兵驻守在紫湖处,等西夏兵自投罗网!”这么简单的事,当时还被这些人想的如此复杂,包括自己也被迷惑了。虽然依儿是无心之话,却真的解了他们的困惑。只是,他连个感谢也没有资格去说,甚至,现在连想见见她,也没有勇气。

诺达平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不过,元帅,西夏的那个蓝尔娜公主怎么办?直接杀了?还是退回西夏?”

“不必了,对于她嘛,本王还没玩够!”耶律德光邪佞的笑着:“将她留在身边,也许还可以威胁到西夏王也说不定!”

“既然西夏已经将她送来,就肯定不在乎她的安慰,怎么威胁得到啊?”有人站出来面色不善的说。

耶律德光叹了口气,冷了冷脸:“休律啊休律,你可知为何到现在你还没有坐到你梦寐以求的右将军位置?”

那名唤做休律的人有些尴尬的咧了咧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一定要本王说白了你才会明白?”耶律德光一副失望的表情,诺达平和朗木都笑了出来。

“请元帅指点!”休律的的皮肤很黑,此时却也能看出因羞愧和尴尬所泛出的红色。

“元帅是说那蓝尔娜公主不一定只是因为言和而来,说不定另有目的,西夏不管会不会在乎这个公主,也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善罢干休的。休律你干脆拜我为师吧!”朗木朗声笑着,却被诺达平拽了拽,警告他的多嘴。朗木却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他们都了解耶律德光的为人,这种事情又不会惹怒他。

耶律德光没有说什么,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休律一副了然的样子,退了回去,却仍是难掩尴尬之色。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六十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24)

“美洛,外边发生什么事了?”楚依坐在床上,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但却已经能偶尔下床走走。此时,她坐在床边看到美洛神色匆忙的从外边回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西夏伏军被围剿了,听说虽然绝对会胜利,只是现在外边太乱,也没别的事情!”美洛微笑的走过来,扶着楚依坐到一处这两天特意为她准备的梳妆台边,拿起梳子轻轻的为她梳着头发。

楚依没有拒绝美洛的服侍,只当美洛是好姐妹,在她身体不好时照顾她而己。看着镜子中已经憔悴的吓人的自己,她没有什么感觉。女子是爱美,但此时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去美?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疑问,在她醒来后的这几天,耶律德光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甚至连军账都没有回来过。

突然的宁静和舒适,让她几乎有些不适应。美洛的悉心照料,每日丰盛的食物还有补身子的药都让她有所怀疑,但美洛却常常解释说这些都是朗木叫人送来的,说耶律德光最近忙着军中的事物还有对付西夏伏军的事情没有时间回来。楚依不笨,她看得出来美洛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有些不对,却也没有多问,活的一天是一天,就算什么时候马上让她死了,她也不怕。

美洛将楚依的头发梳好后,楚依说不用挽起来,就披在身上就可以,她也没多说什么。收拾了一下就要出去帮她准备一会儿要喝的药。

楚依呆坐在床边,看着这空荡荡的军账,又看了看对面塌前桌子上摆满了的兵书,想了想,就又站起身,缓步走到了桌旁,状似无聊的整理那一堆兵书。她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要整理耶律德光的东西,她心里觉得这是中原的东西,不应该这样胡乱的放着。刚刚将书摆好,脖子上去突然一凉,楚依一惊,想回头看一下,却听到一句冷冰冰的话:“别动!”

是个陌生人!楚依听这声音就知道,这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但是她不服气,既然不是耶律德光那个和她有仇的恶魔,那别人凭什么还要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说不让她动,她偏动。她转身看向身后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将放在她脖子边的刀向旁边移了移,虽然蒙着面,但眼中的惊讶还是没有逃出楚依的眼睛。

楚依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突然不知从何开口,她以为是这里的士兵或者是谁,却没想到是一个黑衣人。

“你……?”楚依呆了半天,才开口。

“你是中原人?”那黑衣人也楞了一下,收起刀,却仍是是谨慎的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女子,虽然瘦弱,却美的惊人。她一脸的憔悴惨白,但眼中却不似懦弱的小姑娘那样,而是对他有着疑问。

见黑衣人说的中原话很标准,楚依双眼放光,惊讶的问:“你也是中原人吗?”

“你是谁?”黑衣人看着这个似乎不暗世事的小姑娘,放松了些警惕:“耶律德光在哪儿?”

“我不知道。”看出眼前人身上那种肃然的冷气,楚依也收起了对中原朋友的好感,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会在她的军账里?”黑衣人冷眼看着她,看到她双手紧揪着自己的衣裙,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姑娘般睁着大眼看着他:“你是他什么人?”

“奴隶……”楚依实在不想承认这个称呼,但是他们的确都这么叫她,她早已经是耶律德光的女奴了,她改变不了。

“奴隶怎么会住在耶律德光的军账里?你说谎!”说着,那把放下的刀又一次举起,双眼迸发出杀意。

“你是杀手吗?”楚依没有在乎那把很可能会要了她的命的刀,只是一味的问着她。

“是,所以,你会死!”黑衣人脸上的寒冷出现了一丝裂缝。

“杀我可以,但你一定要杀了耶律德光!行吗?”楚依咬着唇,但眼里却放射着无限的光彩,这个黑衣人是要来杀耶律德光的,太好了!

“什么?”黑衣人楞住,不敢置信的看着楚依:“你求我杀了他?”他突然觉得自己哭笑不得。

“嗯!是!杀了他吧!杀了他后如果你也想杀了我,我也不会跑,真的!”楚依点着头。

黑衣人慌忙的收回刀,这器官的小女人也不怕脖子上的刀,这么大力的点头,如果不是他收的快,很可能她已经死了。

没时间和一个小姑娘多扯,黑衣人又冷下脸来看着楚依:“耶律德光在哪儿?”

“他在……”楚依眨了眨眼,然后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好像听说是上战场了……”

“你耍我?”他的刀又举起。

“我没……”

“啊!!!!”碗摔在地上的声音使在对峙的两个人双双看向门口,美洛惊恐的看着黑衣人架在楚依脖子上的刀,刚想大叫,黑衣人却转身瞪了一眼发呆的楚依,飞身离开了军帐。

美洛见那人走了,忙跑过来抓着楚依的胳膊检查她的身子:“他没伤到你吧,依儿?”

“没有。”楚依淡笑一下,眼神却看向帐外,那人早已没了踪影,她心里却在一起想着,什么时候,耶律德光会死呢?她应该会很高兴吧?自己或者会高兴到死……

……

“什么?西夏败了?”蓝尔娜惊讶的看着匆匆跑回来的贴身宫女达娜,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什么叫败了?达娜?契丹的士兵不是不知道紫湖上的人吗?”

“公主,听说契丹士兵早就做了防备,所以败了。”达娜被蓝尔娜抓得疼,小心的向后退了一步。

“败了?居然败了?”蓝尔娜咬着唇,心里恐惧万分,如果耶律德光不知道她来的目地还好,如果知道的话,她会不会马上沦为阶下囚?

“公主,要不我们逃吧!”达娜担心的小声说。

“逃?能逃到哪儿去?”蓝尔娜无奈的笑了一下,坐在床上静静的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去和耶律德光解释,她来的目的可不止是迷惑他而己。

耶律德光这时揭开蓝尔娜的账帘,笑着走了进来。达娜慌忙的退下,蓝尔娜有些惊讶的看着耶律德光那看不出是喜是怒的神情,有些不安的站起身子。

“哎,公主,怎么了这是?”耶律德光笑着拉住她的身子,仿佛在安慰她似的将她搂进怀里:“怎么了?”

“元帅,我听说西夏士兵偷袭了……”蓝尔娜故意的低下头装做不知所措的样子。

耶律德光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却没有被她发现,只是搂过她:“公主不必怕,我知道公主只是为了言和而来,也许西夏现在不守诺言而偷袭的事公主并不知情,我不会怪罪在公主身上的!更何况你这么漂亮,又这么爱我,我怎么会不相信公主呢?”

蓝尔娜一楞,随即微笑着抬起头,满眼含泪的趴到耶律德光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耶律德光温柔的安慰着她,又是一夜的缠绵,但是他今夜的眼神,却是万分的冰冷。

第二日——

“元帅,不拔营回上京吗?”朗木看着耶律德光。

“先把那个西夏公主的目的弄清楚,更何况……”耶律德光转头看了一下许久未入的自己的军账方向:“依儿的身体应该是还很虚弱,暂时不能承受的住车马劳顿之苦。”

朗木会意的离开,知道耶律德光会另有安排,一方面是观察西夏的动静,还有那个蓝尔娜公主,另一方面就是楚依姑娘的事了。

很多天没有看到她了,也不知她是不是还在床上躺着,有没有出来转转。最近也只是听到美洛的回报,但什么也没有自己亲眼看的真实。心念一动,便大步向自己的军账方向行去。

走到军账门口,听到楚依和美洛两人在里边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那刚要揭开帘子的手又放了下来。耶律德光有些颓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怎么突然成了这样,连看都不敢看她,害怕面对她痛恨和惧怕的目光,害怕看到她在看到他时眼里的绝望。

该死的!耶律德光策马跑出军营,在那天追逐楚依的草地上狂奔着,跑了一会儿,马儿停在一棵树的不远处,耶律德光下马后便躺了下来。这里就是那天将楚依压在身上狠狠惩罚的地方,这里就是沾满了她的眼泪的地方,但是他躺在这里,却是难得的安心。

心里,很沉重,万恶的源头的就是自己的仇恨,自己的不理智,自己的狠心,自己的狂暴,最后,竟是落得自己满心的伤。

没几日,楚依得到了一个消息,耶律德光准许她偶尔出帐走走,但不允许离开军营半步,美洛告诉她,军营的门口,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似乎有些什么事情在变化着,楚依没有多想,好不容易有几天平静的日子,她只想这样一直静静的,平静一些的活着。尽管这些突然的“恩赐”让她有些迷惘,但她不愿去深思,一如她不愿去想耶律德光究竟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一样。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六十一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25)

“依儿,你最近瘦多了!”美洛看着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粥的楚依,心疼的说。

楚依只是淡笑一下:“我没觉得啊……”

“你看你,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虽然你身上全都是伤,但是你还没这么瘦呢。可你现在,瘦得都能看到皮肤下边的青筋了!”美洛看着楚依的手,她本来就很白,现在身体虚弱,又吃不下多少东西,手上的血管和青筋几乎都能看清。

“美洛!”楚依放下碗,抬着美洛的手,撒娇的说:“你还是好好照顾自己吧,我这身子死与不死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反倒是你一定要小心耶律德光啊!他这几天因为忙没有回来,但等他一回来后,万一他脾气不好,你会受苦的,所以,要小心!”

美洛无声的看着楚依满脸的关心,不知要不要告诉楚依,她其实就是被派来照顾她的,在朗木那里也听说了一些事情,也知道不该多说什么,只好收拾了碗筷,出了军账。

楚依坐在军账的地上,外边已经没有前几天那么吵闹了,听美洛说契丹和西夏的仗已经打完了,但是还驻扎在这里不知在等什么?她揭开账帘看向外边的月色,似乎马上要入冬了,外边的天气比前阵子要冷的许多,但是军账里的火炉烧得旺,自己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冷。

见美洛还没有回来,楚依看外边的契丹士兵只是来来回回的巡查,没有前几天在打仗时的疲惫和紧张,她穿上美洛说是在朗木那里给她拿来的毛皮袄,走出了军账。这几天因为身子差都没有出来过,她悄悄的走到军营门口,看到那里的守卫站了不下十人,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转身走了回去。看来美洛说的没错,她在这里四处的走动已经是没人管了,只是那军营门口,的确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其实那所谓的苍蝇应该是自己吧。但是不明白耶律德光为什么突然允许她在军营里溜达,而且还让她受美洛的照顾,还有让她睡在他的大帐里让她养身子。这一切一切,楚依不可能感觉不到这其中有着大大的变化。

正想着,路过一顶军帐,里边传来的声音使楚依浑身颤抖了一下。这声音?她悄悄走上前趴到军帐边上仔细的向里边听着。声音让她羞红了脸,那是女人的呻吟声还有男人的低喘,还有啪啪的撞击声,已经被耶律德光占过身子的楚依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她惊讶的向后退了一步,但那里边的声音却突然嘎然而止,就在楚依楞神的时候,忽然感觉脖子一紧,往日里差点被掐死的记忆袭来,楚依的身子僵住,抬眼惊恐的看着眼前半裸着身子的耶律德光。他上身未着一物,此时他的手正牢牢的掐在她细白的脖子上,如果她乱动一下,马上就会被掐断喉咙而死。

“怎么是你?”耶律德光在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楚依时,连忙松开了手,看着她蹲下身狼狈的揉着自己的脖子,小声的咳嗽了几下。耶律德光仔细的看着多日不见的楚依,脸色虽然没有那么苍白,但是身子却瘦的惊人,忽然瞟到楚依的脸上有一朵可疑的红晕,难道刚刚里边他和蓝尔娜的声音被她听见了?

楚依顿着咳了几声,然后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没有看向耶律德光的眼睛,也没有看他上的上半身:“我出来转转,打扰到你们了,对不起!”楚依很想扇自己一个耳光,没事乱听什么啊?总是不自觉的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你……”耶律德光上前一步,想抓住楚依的手。楚依慌忙的又向后退了一步,警戒的看着他:“我不是故意听到的!如果你要杀了我便杀,但求你不要伤害美洛!”

耶律德光呼吸一滞,在心中苦笑了一下,自己果然是她心中的魔鬼,已经到了每动一下就能伤害到她的地步了。楚依既然已经可以出来转转,那就代表她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他也可以放下心来不必每天看着自己军账的方向担心了。

“算了,你回去吧!”耶律德光叹了口气,不再看向楚依,转身就要回账。

“元帅,是谁呀?”庸懒的声音自账帘后响起,让同时转身的楚依和耶律德光皆为之一震,双双看向走出来的女子。

蓝尔娜一身单薄的里衣,丰满的双峰若隐若现,走出来看了一眼呆站着的楚依,就摇晃着身子走到耶律德光身边,娇声说:“元帅,怎么不穿件外衣就出来了,会伤风的,来,回去让蓝尔娜给您暖暖身子!”

耶律德光低下头看了一眼靠到自己怀里的女人,又抬头看了一眼睁着一双大眼鄂然看着他们的楚依。楚依其实是在惊叹这女人的惊世骇俗,穿的这么少就出来,而且还随便的靠进男人怀里,说着那么暧昧的话。怪不得耶律德光这阵子没有回军账了,原来是换了一个暖床的女奴啊!楚依这样想着,却又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这个女奴不用像她一样一身都是伤,难道女奴不用挨打了吗?

没有心情去多想什么,楚依淡淡的看了一眼耶律德光传过来的视线,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开了。既然换了个女奴,自己就可以不用再和他一起做那种事了吧?既然换了女奴,那她也可以少受些折磨了吧?

看着楚依离去的背影,耶律德光的眼神暗淡,抬起手狠狠的捏着蓝尔娜的肩,把她抓的大叫也没有松开。直到蓝尔娜不依的又向自己靠近,几乎是哭着趴进他的怀里,他才清醒了过来,看着怀里那个一直在卖弄的女人。突然觉得今天根本就不应该来她这里睡……

楚依走在军营里,看着一顶顶的军帐,里传传来契丹士兵的嘻笑和怒骂,还有士兵和女奴的叫声,有酒碗的声音,也有睡觉的呼声。却独独找不到一点点属于中原的感觉。耶律德光不再专心的虐待她,反倒让自己的心能空闲下来不用再想怎样去躲避怎样去避免多受侮辱。现在,她好想家,好想中原。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六十二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26)

也许今天是十五的缘故,月亮比平常还要圆。楚依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什么都在改变,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月亮,不管是在中原还是在契丹,它都还是那个样,每到十五就会圆圆的,好像一块春饼。记得自己小时候常常缠着爹爹要春饼吃,那时爹爹总说有更好吃的油饼,她时常会撒着娇不吃那个油饼只要春饼。虽然哥哥和爹爹贪图富贵享乐,甚至伤害了很多人,最后不顾她的感觉强行将她送于皇宫。但是小时候的爹爹和哥哥不管有多坏,也是对她最好的。都说圆月之时就是思乡之时,此时楚依是深深的明白了这个道理。坐在军营时的一块石头上,楚依回忆着小时候的一切,还有在中原时那些教她读书的伯伯们常说,如果自己能一直好好的读书,长大后一定会是个才女,可以在燕州做个让天下才女羡慕的才女。

耶律德光远远的看着楚依坐在石头上发呆的样子,右手伸进了衣服下摆,摸着那里挂着的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

“大哥哥,大哥哥不难过好不好?”

“大哥哥,别伤心了,依儿给把这个玉佩给你好不好?大哥哥别难过了,依儿把玉佩给你,这个玉佩会给你带来快乐的!”

“大哥哥,要快乐起来!”

记忆中,那个小小的楚依似乎只是跟他说过三句话,但每一句都在告诉他,要快乐。可是现在,自己非旦没有找到快乐,还让她……变成了这样。

楚依正在回忆着,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的视线正盯着她,转身看向一旁走出来的一个一身契丹侍卫盔甲的男人正一边搓手笑着一边低着身子向这边走来。

“小美人儿,怎么独自赏月?听说元帅不要你了,那你就不是他专用的了吧?我可以喜欢你很久了,今晚陪哥哥吧……”那侍卫走上前,伸手就要抓楚依的胳膊。

“啊!”楚依挥开他,慌忙的站起身向另一边跑去。

“跑什么?你以为你一个小女奴能跑哪儿去?”侍卫一脸得意的笑,追上前去,他就不信一个小丫头能跑多快。

楚依对于这种危险的情况有些怕,比耶律德光当时强占了她时还要怕,那个侍卫不怀好意,她明白他的意思,怎么可以?她不是人尽可肤的女人!她拼命的跑着,就算知道跑不远也要跑着,像是那天在草原上奔跑时的感觉,但现在更是更深沉的绝望。

身子刚刚康复,楚依只觉得腿软,不知道这里怎么这么多石头,身子向前扑去,她紧闭上眼睛等着身体的疼痛和那侍卫的恐怖魔爪。

“哈,叫你跑,你一个被元帅抛弃的女奴还想装什么清……啊!元帅!”

预期的疼痛没有,楚依睁开眼睛看向将自己抱进怀里,一脸肃然的耶律德光。莫名的,绝望的感觉没有了。虽然还是很怕耶律德光的靠近,但是相比之下,也许被他抓到,会比被那个侍卫抓到要好些吧。

“你找死!”耶律德光冷冷的看着那个已经吓的跪在地上的侍卫。

“元……元帅……”那侍卫颤抖的看着耶律德光眼里的杀意,预想得到自己的末日已经来到了。

“本王的女人也想要,你就要知道你需要付出的代价!”说着,耶律德光拔出侍卫腰间的刀迅速的砍断了他一只胳膊,却没有要了他的命。但那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和飞溅出来的血让楚依的脸瞬间惨白了下来,她转头将脸埋到耶律德光的胸前,不敢看向那个断臂的侍卫。

感觉到楚依浑身的颤抖,耶律德光低下头看着她:“不是叫你回账去吗?怎么又跑了出来?”

惊吓过度的楚依没有发现耶律德光放柔的话,只是忍住四周传来的血腥味让她作呕的冲动,哑声说:“对不起,我这就回去……”说着,推着耶律德光的胸膛就要跳到地上。

耶律德光没有松开她,只是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抱着她转身往军帐走。

楚依心有余悸的紧抓着耶律德光胸前的衣服,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就狠狠的颤抖着,先是差一点被人侮辱,然后又看到被人当面砍断胳膊的场景,她够坚强了,忍着眼泪窝在耶律德光怀里不哭出来。

人一生病就会脆弱下来,这话果然不假。耶律德光看着楚依呆在自己怀里,小手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样子,突然想到,如果当初没有到中原,就没有对刘家的仇恨,也就没有他血洗了刘家和掳走楚依这件事,那她现在会是在谁的怀里紧紧的依靠着呢?心里突然一紧,却发现已经走回了军帐前。

美洛听外边的声音,急急的揭开帐帘想看看是不是楚依回来了,却看到耶律德光抱着一脸惨白的楚依站在账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慌忙的要跪下,却听到耶律德光不轻不淡的说了一声:“下去吧。”才放宽了心,转身就要离开。

“美洛……”楚依也渐渐从恐惧中缓过来,见美洛要走,慌忙的伸出手将抓住她。但现在是耶律德光在,美洛怎么敢回头去任楚依抓住自己,就加快了脚步走的越来越远。其实朗木和她说过,耶律德光现在绝对不会伤害楚依,所以她才会放心。

“那么怕我?”耶律德光抱着开始挣扎的楚依走进阔别多日的军账,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坐到床边看着她逃也似的躲到床角一脸戒备的看着她:“你有多恨我?小依儿?”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是很危险,因为他怕她因为他突然的变化而退却。

“我恨不得杀了你!”楚依咬着唇,紧紧抱着自己曲起来的双腿:“为什么将我救活?只是为了可以继续伤害我吗?”

耶律德光盯着她的脸半晌,说:“你真的以为是我命令他们把你那么挂在柱子上三天三夜的?”

楚依不语,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指。才不要去听那个大恶魔说的话,反正自己的命都在他手上的,他让她活便活,让她死便死。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六十三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27)

“不是我。”耶律德光相当有耐心的看着楚依那一副对自己完全置之不理的样子。

楚依的心里一震,却面不改色的抬眼看着他:“何必解释?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你明白吗?就算那不是你下的命令,我的命也一样在你手里,那些契丹的士兵也一样是你的属下。既然我是你的囚奴,是你想要玩弄的对像,我怎么死,也都和你逃不出干系!”

耶律德光顿住,她说的没错。但她已经将自己完全摆放在一个奴隶的位置上,她甚至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在她的心里,却已经确定不管她怎么死或者怎么受伤,间接的伤害者永远是他。

“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救我,既然这么恨我,又何必救我?”楚依问出藏在心中多日的疑问。

“我只是在问你,你有多恨我,你怎么扯出这么多话?”耶律德光无奈的看着她一脸屈服又摆出强硬的姿势。

多恨他?楚依愣了一下,然后轻笑:“我一个女奴,没有资格说什么恨不恨,你管我有多恨你,不也一样还要受你的折磨吗?与其问我有多恨你,你倒不如问问你自己,或许你有多恨,我就有多恨!”

你有多恨,我就有多恨吗……?耶律德光看着楚依镇定的小脸,心里揪的发疼,他曾经恨过,非常非常恨,但是他却渐渐的把那份恨变成了懊悔,变成了一滴一滴暖暖的爱意。那她呢,楚依会改变吗?耶律德光不太自信的想着,是他亲手毁了她的一切,让楚依心里的恨改变,也许比登天还难吧。

他勾了勾嘴角:“既然声声的称自己为女奴,那是不是就应该做到女奴的本分?”耶律德光冷笑着看着楚依忽然一僵的身子,他在试探,在试探她现在的底线,在寻找属于她的那份倔强。

“擦背?还是……”楚依抬起眼,有些狼狈的看着耶律德光冷笑的样子。

“你这个女奴的本分就是为本王暖床,擦背只是小事,现在,本王要你乖乖的当我的女人,不许挣扎,要像刚刚你看到的那个女人一样,服侍我。”他放狠着声音。

楚依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心里就一阵恶寒。要她像她那样吗?她咬了咬唇,想到了美洛的安慰。就乖乖的挪着屁股下了床,然后呆站在地上看着耶律德光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不知所措的说:“我要怎么做?”

耶律德光浑身一震,他惊讶的看着楚衣顺从的模样。不,这不是她!耶律德光心痛的想着,楚依不应该是这样,他想看到她挣扎,或者不怕死的骂他,而不是这样的顺从,让他狠不得狠狠打自己几个耳光来惩罚自己对她的伤害。

他站起身,站到楚依面前。她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着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很矮小,个子只到耶律德光的肩膀,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他冷然的脸。耶律德光低下身靠进楚依的鼻子,轻轻吐出几口温热的气息使楚依颤抖的后退了一下。耶律德光可没有给她后退的余地,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扣在胸前,低着头在楚依娇嫩的嘴边轻轻说着:“很好,很听话……只不过,你这么听话反倒让我有些不习惯,说,你在想什么?”

“没……”楚依被脸上和嘴边的热气弄的有些不舒服,后退也退不出去,想低下头却突然被耶律德光抬起下巴,只好皱了皱眉说:“只求你不要伤害美洛他们,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别伤害……”

柔软的双唇突然被堵住,耶律德光吻着她小小的嘴,阻止她接下来的话。她在以自己的尊严做代价,而不想他伤害天天照顾她的美洛。也许自己曾经这么卑鄙的威胁过她,但是现在,根本不是那样……

可是,她的身子好香,软软的唇,一头被风吹散还来不急整理的头发,憔悴的近乎透明的小脸,宝石一样的大眼睛透着从未有过的隐忍和可怜兮兮的目光,让他欲罢不能,仅仅是一句试探,她却当起真来。现在,他自己也不得不当真,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而是吻着她,搂着她的腰,不再是以前那样惩罚式的吻,也不再是发泄的侵占,但却依然强悍。

“唔……”楚依有些适应不过来,一想起曾经那些疼痛的回忆,出自本能的推拒着他的胸膛,挣扎的想要逃开。

耶律德光用一只手包裹住了她一双在他胸腔乱推的小手,将她更紧的缩在怀里,吸吮着楚依嘴里香甜的汁液,然后一把横抱起她将她平放到床上,不等楚依要坐起来就倾身上前覆到她软软的身上贪恋的吻着她的唇,她的脸,她的鼻子,她的脖子,然后衣服一点一点的被解开,湿热着唇沿着敞开的衣服一点一点的往下……

“唔……”感觉到耶律德光的手捏住自己胸前的蓓蕾时,楚依身子僵硬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耶律德光。这是什么感觉?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以前他都是撕开她的衣服没有前戏的就进了自己身体,然后狠狠肆虐着自己的身子。可是现在,他为什么要摸她那里,为什么身上涌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

“放轻松……”耶律德光知道她为什么会依然这样生疏,只好轻声在她耳旁劝慰着,然后在她耳后轻轻一吻。楚依的身子又僵了一下,浑身在颤抖着,她惊恐的看着耶律德光温柔的目光,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才是女奴应该做的事。”耶律德光只好这样的在她耳边说着,但她却还是不敢乱动,身子越来越僵硬,他无奈,只好让自己最后再卑鄙一次:“再不放轻松些,小心美洛的命!”

楚依的身子终于软了一下,但是一双眼睛还是骨碌碌的看向耶律德光,不知道身上的灼热还有体内渐渐升起来的心悸是为什么。

耶律德光轻轻吻着她的眼睛,迫使她闭上眼,然后将两人身上所有的衣服解开,发现楚依身上的伤痕已经渐渐的消失了许多,只剩下几道最深的,还有一些淡淡的痕迹。他心里宽慰了许多,动作也轻柔了下来,抚慰着楚依的身子,在听到她控制不住的轻声嘤咛时,心里充满了温暖,她轻轻的吻着她,爱着她,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在小心的不伤害到她,希望……她能渐渐的放下对自己的恐惧。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六十四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28)

第二日,耶律德光看了很久楚依恬静的睡颜后,起身穿上衣服,给她盖好被子,就离开了军账,吩咐美洛好好照顾她。

楚依醒来时,已近中午,她看着帐顶,一动未动。心里有着疑问,不明白耶律德光的温柔是从何而来。

“依儿!”美洛来来回回的准备着洗澡水,然后走过来想揭开楚依的被子扶她去沐浴,但楚依却突然紧紧的拉住被子不让美洛看到她的身子。

“依儿?怎么了?”美洛看着楚依一脸的窘迫样子,有些不明所以:“我准备好了热水,洗洗身子吧!”

“美洛,你出去,我自己洗!”楚依扁着嘴,将被子围在身上死活不肯让美洛看见,美洛的眼睛尖的很,她看到楚依脖子上微微露出来的青紫痕迹时,脸红了一下,然后笑着拉过她的被子不管她的挣扎就要扶她下床。

“美洛……”被子被揭开,一身的楚依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去洗洗身子吧。”美洛知道楚依是怕自己知道昨夜耶律德光和她睡在一起的事,就也不多说什么,扶着她坐到浴桶里,帮她擦洗着身子。

楚依偶尔看向自己身上的吻痕,心里就一阵想不明白,那个耶律德光明明是个恶魔,但是自从那次醒来之后,自己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一样。有很多东西在变化着,变化的让她有些不安,甚至有些不真实。

连着几日,耶律德光都回了自己的军帐过夜,而且每夜都依然利用自己的“卑鄙手段”而夜夜与楚依缠绵。然后每天早上,楚依醒来时,他都已早早的离去,不知去了哪里。

所以,这一天,楚依故意一夜没睡,就在清晨她几乎困的要睡过去时,感觉到身边的动静,连忙秉住呼吸想知道耶律德光在干什么。

耶律德光看着楚依紧闭的双眼,像这几天每日醒来一样,低下头轻轻在她嘴角一吻。平日里楚依都在睡着,不知道这些事,但是她现是醒着的,所以身子一僵。为什么他会突然改变?为什么会这样温柔的在早上吻她?又为什么……这样在嘴角的轻轻一吻,是那么熟悉。似乎在某个梦中,有谁喂她喝水,也是这样的吻了她一下,那呼吸的味道和现在这么相似。

“你没睡?”感觉到楚依身子的僵硬,耶律德光惊讶的看着她。

楚依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迎上他的视线,却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一丝被捉到小动作一样的狼狈。这魔鬼这吃错药了吗?楚依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耶律德光也只是看了她几眼,自觉不该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感情,就起身穿上衣服,头也不回了出了军帐。

楚依洗好身子,穿好衣服,也觉得坐不住,想出去看看,顺便把这几天有些紊乱,又有些奇怪的感觉理清楚。

下雪了!楚依揭开帐帘,惊讶的看着白茫茫一片,她自小在中原长大,从未见过雪,现在,这就是雪啊!她微笑了一下,走出来,听到脚踩到雪地上的声音时,眼里闪过了好奇。就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啊走,走啊走的,觉得这声音很好听。这是大自然的声音。走了一会儿,她回头看向自己走出的脚印,笑了出来。抬起手迎接着漫天的雪花,这应该是今年在北方的第一场雪,不是很大,但却足以将草地覆盖。她突然很佩服这片草原上那些小草的生命力,这么冷的天也没有枯萎,她蹲下身拨开一小块雪,看到雪下边依然青绿的小草,笑着,这样的寒冷,也不愿意枯萎吗?

耶律德光看着那个在雪地中走来走去,又转来转去的小身影,会心的微笑了出来。对,就是要这样,快乐些,不要再难过,因为他不会再伤害她,不会再让她有生命危险。那一次她差点死掉,几乎让他崩溃,现在好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她不再怕自己,不再恨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告诉她,他想弥补他曾经对她的伤害,想给她以后的幸福。

看着她冻有有些通红的小手,他想上前去帮她暖一暖,却还是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眼里的那份纯真还有属于楚依的光芒就会不见,他不想让它消失,所以,他还是站在原地看着楚依一雪地上走来走去,然后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脚印,然后再微笑。

孩童时的她,就是这样自己一个人玩的吧。他记得五年前在刘府外边,就是她一个人跑到她面前,然后又一个人跑进了一处拐角。

“元帅,蓝尔娜跑到我们那里去找你。”朗木走过来轻声在耶律德光身边说。

耶律德光点了点头,有些不舍的看向楚依依然在雪中一步一步慢走的身影,转身走开了。

“元帅!”蓝尔娜一看到耶律德光走进帐里,就扑了过去,在他怀里磨蹭着:“元帅这几天都去了哪里?下雪了,蓝尔娜一个人在帐里好冷!”她也不顾账里还有很多人,直接和耶律德光调起情来。

“我忙了几天,呵呵!”耶律德光顺势搂过蓝尔娜的肩,在她脸上亲了亲,仿佛也很想她一样。

“元帅,那今天还忙吗?蓝尔娜已经在帐里叫达娜给元帅烧了一些汤,里边放了些很补的药,不如晚上元帅到蓝尔娜帐里去喝些吧!”

“补汤?”耶律德光不动声色的笑着看着蓝尔娜一脸的狐媚,果然已经要开始行动了!他在心里冷笑,但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好,待晚上我就去公主帐里尝尝公主熬的汤!”

“那好,那蓝尔娜晚上就等着元帅咯!”蓝尔娜踮起脚尖在耶律德光的脸上送了个香吻,然后似是很欢快的出了大帐,留下一室的花粉香味。

“王……”诺达平有些担心的看着耶律德光:“她不怀好意,小心些!”

“别担心,我知道!”耶律德光深沉的一笑:“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六十五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29)

“来,元帅!尝尝蓝尔娜的汤,这是我们西夏最有名的补汤了!”蓝尔娜支走达娜,捧着一碗汤在耶律德光面前娇声说。

耶律德光笑着接过碗,低眼看了一下碗里闪着被烛光晃出些偏黄色泽的汤,淡淡一笑,在蓝尔娜的温柔的笑声中一饮而下。

第二天,依然是这汤,耶律德光看着碗里的色泽,依然喝下,蓝尔娜更加温柔的笑,也是更加的与他一夜纠缠。

一连四五天,那汤都没有任何问题。

楚依依然在雪地里玩着,这几天耶律德光没有回军帐,她也乐得安宁,要她夜夜和那个大恶魔做那种事,她绝对会唾弃死自己。现在能安静一天是一天。

她抬起头看着前边帐篷上燃起的炊烟,好奇的走过去,这里是那天她不小心听到耶律德光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做那种事的军账。楚依本想转身就走,但却忽然看到一旁有一个宫女打扮的姑娘怀里不知是揣着一包什么,往这边走来。便慌忙的躲到一旁,看她走进那个军账,然后里边就没了声音。楚依没有多想什么,只觉得是一个宫女而己,但在转身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帐上边的炊烟,里边似乎在煮着东西,只是单纯的煮东西的话,那个小宫女又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

她走回去,躲到帐外边的一条细缝上看着里边的情况。

达娜走进帐里,将手里的一个小药包洒进了中间正煮着汤的一个陶罐里,然后蓝尔娜走了过来,笑着拍着她的肩:“很好,有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达娜很小心的!”达娜轻声说。

“好!让那耶律德光白喝了这么多天的汤,就算他会有戒心也应该已经放下了,今天,就是他的死期!”蓝尔娜的眼里闪过噬血的光芒:“耶律德光,就算你的身体让本公主很受用,但是我西夏这次丢进了脸面,我要一次的讨回来,打不败你契丹大军,我杀了你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也一样能领功!”

楚依在帐外连忙捂住嘴,不敢置信的又看了一下里边的那两个人。那个一身红衣的女人不是耶律德光的人吗?怎么要杀了他?她是西夏的公主?

楚依轻手轻脚后往后退去,然后跑开,这种惊人的消息在她听来实在危险。她跑回军帐,坐到床上捂着心口,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要杀耶律德光?那个煮的东西里有毒药吗?

看耶律德光对她似乎还算宠爱的样子,他今天会死?他今天会死是吗?楚依捂着心口,以为自己是因为激动才这个样子。但是心碰碰的跳的这么快,单单只是恐惧吗?她咬住唇,看向外边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耶律德光这几天都在她那里喝汤吧?既然这样,那今天他一定又会去,怎么办?

她为什么要为他着急?楚依楞住,不明白自己刚刚那么大反映是为什么,不是很希望他死吗?那次有个黑衣人进帐来要找耶律德光时,她还希望他能杀了他呢。可是,今天晚上?就是今天晚上他就会死了吗?

“依儿,你怎么了?”美洛走进来,看到楚依坐在床上发呆,有些担心的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没有!”楚依低声说。

“什么生病了?”耶律德光的声音在帐外响起,然后帐帘揭起走了进来。楚依一惊,看着耶律德光渐渐走进,有些晃然。

“怎么了?”耶律德光也发现楚依的脸色不佳:“美洛,找军医来给她看看!我一会儿要离开,有事就叫朗木他们。”

“是,王。”美洛不是战场上的士兵,所以她习惯了叫耶律德光为王,而不像朗木他们那样,一上战场就要叫元帅。

“不……”楚依皱眉看着耶律德光的脸色也不太好:“我没事,多谢你挂念。”对于耶律德光最近的变化,虽然找不到头绪,但她现在心里乱的很,所以楚依也没有太怎么针对他。

“没事就好!”耶律德光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楚依慌忙的站起身。

耶律德光顿住身子,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跑过来的人儿,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怎么了?不舍得我走?几天没碰你,你想我了?”他邪佞的笑着,却看到楚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很可爱。

“算了,你走吧!”一听他这么说,楚依就恨不得他马上去死。

耶律德光的脸马上冷了下来,觉得楚依是有话和他说,就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问:“想说什么?”

“没什么!”楚依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眼里的慌张。在她的心里,还是希望他死的,她对着自己说着,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混蛋!

耶律德光看了她一会儿,不再多问,揭开帐帘就走了出去。

楚依坐在军帐里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来来回回的走着,她知道,如果自己明知有人要害人而不去告知,就等于自己间接的害死了一个人。尽管那人就是自己一直想杀却杀不了的人。良心在那里啊,就算是让他死,也要让他死的明白吧,楚依跺了跺脚,哎呀了一声,不顾美洛的疑问就奔出了帐外。

已经好半天了,希望还没晚!楚依在雪地上奔跑着,身上白色的皮袄被风吹的打在脸上,虽然软软的不是很疼,却挠着楚依的心里越来越烦燥。

耶律德光早已到了蓝尔娜的大帐,接过蓝尔娜笑着捧过来的碗,注意到她眼里的神色,今天的她有些慌张,却在极力的掩饰。他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下手里的汤,依然是泛黄的色泽,但是比前几日的更加黄了一些,他笑着看着碗里的汤,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让蓝尔娜这蛇蝎女人会更加后悔。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这是他在中原的兵书上看到的,他又看了看手里的汤,没有要喝的迹象。

蓝尔娜却有些等不及了,倾身上身搂住耶律德光的腰娇声说:“元帅怎么不喝呢?补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六十六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30)

楚依跑到帐外,气喘嘘嘘的,顺了几口气儿后趴在缝隙上看着里边的一切。

耶律德光手里正举着一碗汤,似乎是要马上喝进去,楚依瞪大了双眼,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冲进去提醒他。

耶律德光将汤碗放在嘴边,却忽然发现帐外传来的视线,抬起眼看向那方向,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却没有时间多去考虑那人是谁,蓝尔娜此时已经半趴到自己胸前,抬起胳膊要抬着碗让他喝进去。

耶律德光眼闪一凛,就想掐住蓝尔娜的脖子。

“不要喝……”站在外边的楚依发现自己的恨终究还是战胜不了自己的良心,无奈的急急开口。

依儿?耶律德光的手顿住看向楚依所躲藏的方向。蓝尔娜见事情有变,连忙抬起耶律德光嘴边的碗就要给他灌下去,却不知他早有防备,一个转身就将汤碗扔在地上,地面上瞬间被那汤汁烧的冒起了白色的泡泡。蓝尔娜的脸青白了一下,见耶律德光寒着脸向她走来,扯高了嗓子大声的尖叫:“混蛋!还不出来,想看着我死吗?!!!”

还有帮手?耶律德光挑了挑眉等待着她的帮手,来一个杀一人,来一群杀一群!西夏偷袭契丹,野心勃勃,他也没必要留什么情面给他们。

楚依见耶律德光摆脱了危险,站在帐外呆了一下,原来他早有防备,却还害得自己被良心和仇恨交织了半天,她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里边的耶律德光,转身就要离开,不成想背后突然冲出来一个黑衣人,看那黑衣人的身手有些眼熟。她呆站在那里,看着黑衣人钻进了大帐就和耶律德光打了起来。蓝尔娜跑出帐来似是想要逃走,却被赶来的朗木和诺达平他们抓住,那个叫达娜的宫女,也已经早早的被他们绑了起来。

“王!”朗木有些着急的看着帐里。

蓝尔娜愤怒的看着四周的人,大叫着:“混蛋!你们放开我!”

帐里的打斗没有停止,楚依站在帐外在考虑着要不要先回军帐里,事情与她无关,何必要站在这里看情势?刚想转身,大帐都突然像是被炸开了一样,黑衣人手中的一把长剑将大帐辟开,瞬间耶律德光和他就暴露在人群的视线中。

楚依因为刚刚是紧贴着着大帐,此时大帐已经散开,所以她是离那打斗的两人最近的。她看着眼前危险的局面,并不是害怕,而且看着耶律德光原来不只是会在战场上拿刀杀敌,还会武功,和那黑衣人不分上下。

“混蛋!还打什么啊,快把本公主救出来,本公主要是死了,我让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快救我啊!”蓝尔娜等着不耐烦了,大叫着等着黑衣人来相救。

黑衣人的眉头皱了一下,回过头来鄙夷的扫了一眼蓝尔娜,转回头时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楚依正惊恐的看着他们。他眸光一闪,打开耶律德光挥过来的长刀,侧身飞奔到楚依身边将她揽在身前,她还未来得及惊叫,他已将手中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冷冷的在她耳边说:“不许乱动!”

楚依僵直了身子没敢动弹,知道自己被劫持了,可是,这个黑衣人真是笨,劫她有什么用?又没有人会在乎她的生死!

“你……”耶律德光停下身,惊恐的看着楚依脖子上的长剑,眼里色是暴戾的色彩:“该死的!”

“快救我啊,你怎么这么笨?快来救我!快来啊!”蓝尔娜公主直跳着脚,看着黑衣人的方向:“快,带我回西夏,本公主有重赏!”

“上他闭嘴!”耶律德光不耐烦的转身看了一眼被朗木禁锢住的蓝尔娜,然后转回头来看着黑衣人:“放开她,我知道你是中原的人,既然是中原人就应该知道你现在用的是多么卑鄙的手段!来和我单打独斗!”

黑衣人冷笑了一下,深邃的双眼看了一眼被禁锢住的蓝尔娜,楚依听到他在自己身后淡淡的叹气声:“蓝尔娜公主,你当时和我说的时候也没说与你们两国的政治上有关啊,你太不诚实了!”

蓝尔娜的脸黑了下来,然后破口大骂道:“混蛋!救了本公主回去,本公主给你双倍的钱,你管什么政治不政治,先救了我再说!”

“休想!”黑衣人的身上散发出寒冷的气息:“公主未将准确情况说明,就让我来替你杀人,此是你的错,但我没有仔细查实耶律德光的身份情况就贸然来刺杀,此是我的错,现在两错相加一笔勾销!方某不耻与人这小人打交道!你的定金我会找人退回西夏国,公主好自为之吧!

说着,黑衣人自楚依身后搂住她的腰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耶律德光跟上去冷冷的看着黑衣人:“放开她!”

“虽然你我武功不分上下,我也不愿再多做纠缠,但我总要有个人质在手里才保安全。”黑衣人不怒反笑,搂在楚依腰上的手越发的紧了些。

“你当我做人质没有用!”楚依无奈的用着只有黑衣人才能看到的声音说:“我只是一个女奴,你劫持我等于是白劫持!”

“哦?”黑衣人却依然笑着:“那我倒要多谢你的提醒了?小女奴?”

“我……”楚依还想说些什么。

“放开她!”耶律德光紧紧相逼:“不要伤害她,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底细,你已经没了伤害我的动机,我放你走,别伤到她,快放开!”

楚依愣住,有此鄂然的看着耶律德光焦急的脸庞。

“小丫头,看来这耶律德光并没有把你只当是一个女奴看啊!是你猜错了,还是你在和我说谎呢?嗯?”黑衣人搂着楚依的腰频频向后退去,但嘴唇却贴到楚依耳边近呼暧昧的说着。

耶律德光看在眼里,眼中火光顿起,飞身冲过去挥起刀就要砍向黑衣人,楚依眼睛一闭,等着刀先砍到自己身上。却忽然身形一转,被揽进了一片温暖的怀里。睁开眼睛看到耶律德光正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又看到那黑衣人已经朗声长笑的策马离去。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六十七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31)

“你为什么要追来救我?”楚依慌忙推开耶律德光,向后退了几步防备的看着他。

“王!”朗木和诺达平也冲了过来,因为之前耶律德光吩咐过不到最危险的时候他们不许出手,所以他们只能跟在其后不敢贸然行动。

耶律德光看了一眼一脸不解和防备的楚依,闭上眼睛深喘了一口气,转身不再看她,对着朗木说:“把她带回我的军帐!”然后就要走。

“那个蓝尔娜和她的宫女怎么处置?”诺达平上前问道。

“贬为军妓,找人看好她,如果西夏王前来要人就让他找我来说,如果没人来要她,就让她一生都当军妓,随将士们享用,直到她死!”

楚依被朗木带走,同样的没回头看耶律德光。她发楞的样子让朗木哭笑不得,带着她回了军帐就叫美洛好好的照顾她,然后和美洛说了几句悄悄话后就离开了。

楚依坐在床上,回想着今天自己被劫持时耶律德光脸上那紧张的样子,还是被他抱回怀里那抹担忧和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来,依儿,喝碗压惊汤吧!”去而复返的美洛端着一碗清汤放到桌上,先是想来扶楚依。

楚依却忽然抓住她的手问道:“美洛,告诉我,耶律德光让你来这里究竟是要干什么?”

美洛一愣,随后轻轻笑了出来:“来陪着你照顾你啊!”

“为什么?”楚依看着她。

“因为……”美洛一时语塞,因为她也不知道。只听朗木说过王不会再将楚依当奴隶一样的虐待了,但是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也说不清,这要她怎么和楚依说。

“因为什么?美洛,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耶律德光会变了?他现在的改变让我比受他的折磨还要可怕,告诉我,他还想怎么对我?”

“依儿,你想多了,什么什么改变,王也没有要怎么对你,不要乱想,好不好?”美洛无奈的蹲下身轻轻拍着楚依的脸:“是你想的太多了。”

“可是他救我,以前他是一次一次的折磨我,现在他是一次一次的救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美洛,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告诉我,求你告诉我,不然我面对那样的耶律德光会比面对一个频频折磨我的他更害怕!”楚依抓住美洛的手,紧张的问道。

“真的是你想多了,依儿!不再受王的折磨不是很好吗?或许是王已经腻了,或者是王觉得总是伤害一个姑娘也不是很好,或许王最近的心情好,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事瞒着你,真的!你别多想,喝碗压惊汤吧,也许是你今天吓到了,所以乱想起来了!”

“真的吗?”接过美洛手里的碗,楚依喃喃道。

美洛坐在她身边,看着楚依的模样,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她已经被耶律德光折磨惯了,就算是他突然的好,也让她感觉到了惧怕。也不知道,她以后会是什么样,会继续做个奴隶还是会被王放走,让她回中原。但是这两个的可能性似乎都不太大,那另一条路会是什么呢?

“依儿,你有喜欢的人吗?”夜里,耶律德光没有回来,美洛在军帐里陪着楚依。

“喜欢的人?”楚依抬眼看着美洛:“为什么要问这个啊?”她要怎么回答?她当然有,但是现在的她,还有什么资格是喜欢谁?残花败柳的身子,勉强的活在世间,喜欢?谈何容易!

“因为我觉得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你也知道,我和朗木……”美洛脸红了一下:“朗木大人说我很可爱,说她以后要娶老婆就一定会娶我。”

看她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反倒让楚依笑了出来,楚依拍了一下她的头,笑着说:“那多好啊!看样子朗木你好,这样你就会幸福啊!”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依儿?”美洛脸蛋微红,温柔的笑着看着楚依,不知为什么,她很想知道楚依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她听说了耶律德光和刘家的事,也知道楚依的身份就是王的仇人的妹妹,她知道楚依所遭受的伤害,只是她不明白,楚依为什么不哭不闹,就这样的挺着。但她不能多问,只有慢慢的去了解她的心情。

“喜欢的人……”楚依的眼神迷离。想起近几年在燕州有上门提亲过的那些富家公子,也有哥哥的朋友,还有很多的达官贵人,然后,就是后主李煜。再然后,是倍。是的,自己只喜欢倍,因为只有倍会不贪恋她的美貌,也不贪图什么富贵,就是单纯的想要保护她,让她有安全感。

“你也有吧!”美洛看着楚依微微勾起的嘴角,知道她是想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是啊,有呢!”楚依仿佛天真的笑了一下,之后脸色暗了下来:“喜欢又能什么样?我已经不干净了,而脸耶律德光是契丹的南院大王,是契丹的皇子,我逃不掉,我又有什么能力去喜欢谁呢?”

“依儿,不要难过了!”美洛拍着她的背,轻声的安慰她:“其实只要默默的喜欢也很好吧,我听很多人说过,没有得到的不一定就比得到的好,也许这样的距离会你喜欢的那个人能更长远的在你的心中啊!”

楚依苦笑一下,倍喜不喜欢自己还不知道呢,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自做多情。现在,干什么要讨论这些呢。

见她不说话,美洛也没有多说什么,知道她是想起了伤心的事,就像转个话题:“依儿,你教我中原的诗词好不好?”

“中原的诗词?你要学吗?”楚依收起满心的难过,笑着看着美洛。

“嗯……朗木大人总说我没他有学问,说他饱览中原全书,可以算是契丹才子,我不要输给他,我也想学一点中原的诗词然后去刺激刺激他!”美洛咬着唇脸红红的。

朗木?饱览群书?契丹才子?不像啊……楚依哭笑不得的看着美洛像是真想像朗木逗她的话,也只好不去戳穿:“好啊!美洛,我很久没有写字了呢!”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六十八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32)

美洛找来一些纸,拿回军帐时,楚依已经坐到了耶律德光时常坐着的那条塌上,她将上边的兵书摆好放到一旁,然后接过美洛的纸,拿起在桌子上原先就放着的笔粘了些墨就在上边写了一首词。

美洛其实并不认识中原的文字,呆呆的看着楚依笔下那些秀气的小字,有些头痛。

“写好啦!”楚依笑着将写满了字的纸展到美洛面前,一派教书先生的样子:“看,这是南唐李后主很多大作中的一首,中原的古诗词有很多,但我却偏爱后主的词,词中凄美耐人寻味!不如我就先教你这些吧!”

美洛撇了撇嘴,道:“依儿……可不可以先教我识字啊?”

“识字?”楚依惊讶的看着她,然后“哦”了一声,才想起来美洛是契丹的普通女孩儿,没有学中原文化的机会,所以她不认识字。只好笑着说:“那我先教你写你的名子吧?”

“好啊好啊!”美洛欢喜的坐到一旁,看着楚依拿起另一张纸一笔一划的写着两个字。

“好了!”楚依笑着将纸推到美洛面前:“这就是你的名子,美、洛!”

“美、洛……”美洛看着字上秀气的文字,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她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中原的文字写自己的名子。

“怎么样?学学吧!”楚依将笔塞到美洛手里,然后站起身坐回床上,看着美洛坐在塌前认真的拿笔写着。

已近深夜,自己却还是睡不着,美洛一直在那里写,时尔皱眉时候喜笑颜开,楚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境已经在这些磨难中不知不觉的越来越成熟了起来,要思考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不想打扰到美洛练字,自己却睡不着。楚依披上厚厚的外衣走了出去,又下雪了,这两天的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的。楚依走在雪地上,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心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只是几天而己,她突然发现自己安逸了许多。不再有挣扎,不再有打闹,不再有折磨,不再有伤害,虽然前几天耶律德光有用美洛的命强迫她和他睡在一起,但隐约中她感觉到他的心里突然没有这样狠了。他对自己放松了,使得自己突然自由了许多。

耶律德光处理完事情,回到军帐时,没有看到楚依,却看到美洛正坐在桌子上在写着什么。皱了皱眉,轻脚的走了过去,看到她正一笔一划的写着她自己的名子。而在一旁,却放着一张写满了一首诗词的纸。

美洛抬起头看向来人,一瞬间吓的慌忙跳离塌边跪了下来:“王!”

耶律德光没有生气,因为她照顾楚依有功,也因为她是朗木喜欢的女人,淡淡的开口:“起来吧,她呢?”

“依儿、依儿刚刚说她有些闷,想出去转转……美洛大胆的坐在王的塌上写字,求王责罚!”美洛恭敬的说着。

“算了,下去吧!”耶律德光挥了挥手。

美洛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军帐,忽然觉得外边的空气很好闻,在王的面前那么大不敬的坐在他的塌上,没死啊,真好呢!

这应该是楚依的字吧。耶律德光站在着旁,翻看着那些纸,在那一张张很生涩的字体后边,找到了一张秀气写着“美洛”两个字的纸,他又拿起一旁放着的写满了字的纸对照了一下,确信这就是楚依写的。

抚摸着上边娟秀的字体,就像她的人一样,娟秀美丽,又不失少女的倔强俏皮。耶律德光微微的笑着,认真的读着上边的诗句:“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

樱桃落尽春归去……别巷寂寥人散后……回首恨依依……

读着这几个字眼,耶律德光叹了口气,她不快乐,她很不快乐。樱花落尽,寂寥人散,恨依依,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后果。即使他是刘守光的妹妹又怎么样?她该恨的,她应该恨的啊……

紧握着手里的诗词,他转身出了军帐,寻找着让他心痛的身影。

楚依正百无聊赖的独自在军营一角堆着雪人,尽管手和脸都已经冻得通红,但内心却不再被那些烦杂的事情干扰。她来来回回的跑着,给弄的半成形的雪人头上放了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当做是眼睛鼻子还有嘴吧,然后又用小手在雪人的身上来回蹭着,想将它的边角蹭的圆滑一些。

远远的,看着她口中呼出的热气,还有她红通通的手,耶律德光走上前想帮一帮她,楚依想转身再找几块石块儿看到了向这边走来的耶律德光,脸上的笑意全无,向后退了一步,挡在雪人面前,生怕他觉得这雪人不好看而给打散,毁了她半天的心血。

见她如此,耶律德光心头苦不堪言,他咧着嘴苦笑一下。走上前去看着她身后的雪人,虽然她很精心的在堆了,但是还是好丑!

楚依看到他皱眉,慌忙的又向后退了一步,完全的挡住雪人说:“这雪人是我好不容易堆的,你别毁了他!”

“好丑!”耶律德光无奈的低声说。

“什么?”楚依一愣,看着耶律德光似乎在说实话的样子,便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没有啊,眼睛、鼻子、嘴,都有,而且脑袋也是圆的……

“我说你这哪里是雪人,丑的要命!”耶律德光啧啧有声的摇了摇头,然后像是非要让她颜面尽失一样的开始在一旁快速的堆起了一个雪人,然后找了几块石头好好的摆出了雪人的五官,虽然不能和真人一样,但是至少比起楚依堆的那个,算是漂亮多了。

“自己看看,相比之下,你那个是不是就很丑?”耶律德光走到发愣的楚依身边,一派悠闲的看着他。

楚依惊讶的看了一眼耶律德光,又看向他堆的那个好漂亮的雪人。刚刚,他在堆雪人的时候,身上展现了不属于他那狂肆气息的孩童模样。

“这两个雪人就像你和我一样,就这么站在一起,你堆的那个丑雪人就是你,我堆的那个漂亮的雪人就是我!”耶律德光戏谑笑着说。

“什么啊!”楚依抬高声音说:“那个漂亮的明明是我,那个丑的才是你!”

“哈哈……”耶律德光朗声笑了出来,楚依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跟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站在一起说笑!连忙退后了一步,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六十九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33)

“你就这么怕我?”耶律德光看着楚依向后退的步子,心里疼痛起来。

“我不怕你!”楚依咬着唇:“我从一开始就没怕过你,要不是你用美洛他们的命来威胁我,我才不会那么听你的话!”

“不怕我就好!”耶律德光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在楚依错鄂的表情下转身离开。

楚依看着耶律德光的背影,说不出的忧郁。他在忧郁什么?难不成是打仗打晕了?还是被谁打灭了那个狂妄的气息?

回到军帐时,耶律德光已经躺在塌上睡了,楚依看着他翻过身睡着,在她进帐的时候,有看到他的身子微微一震,随后又安静的仿佛只是她看错了一样。她走到床边将外衣退去,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又闭上,又睁开,只到凌晨的曙光出现,她才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个男人轻轻的吻着她的嘴角,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她没有听清。

第二日,美洛说那个西夏的蓝尔娜公主被贬为了军妓,比那些一起来的女奴还惨,她有些不忍,却难免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个气焰高涨的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昨夜下了雪,走在外边感觉越来越冷,就算身上穿了很大的皮袄也挡不住的冷,还未找到蓝尔娜被关的大帐,她却在路过一顶军帐时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听到了美洛的声音,还有朗木的声音。

出于少女的好奇心和对美洛还有朗木之间感情发展的关系,楚依悄悄的躲到帐外听着里边的谈话,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说话。

“美洛,这几天西夏国有可能会来索要那个蓝尔娜公主,也许会偷袭,或者是直接发兵再打一场,元帅说一定要好好保护好楚依姑娘,你千万别马虎了,不然有什么闪失的话我都救不了你!”是朗木的声音。

“嗯,我会保护好她的!唉对了朗木,这几天她心情不太稳定,说王似乎变了很多,你知道怎么回事不?我好和楚依说说,省得她一点点担心着!”这回是美洛的声音。

“王没有变啊。”朗木轻笑:“是你和楚依都太敏感了吧!”

“可是我也发现王对她不太一样了,依儿她当然也会发现啦!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前几天说你不太清楚,但你不可能不清楚!”

“笨美洛,总之呢你们只要知道王不会再伤害你们就好了!问这么多干吗?”

“怎么回事?”美洛压低了声音:“你从头至尾就没有告诉过我王为什么突然变了,你就给我打马虎眼!”

“我没有啊美洛!元帅他只是不想再去伤害楚依姑娘了而己,我又不是他,有能耐你直接问他去啊,非得问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的时候他的心思我也一样是看不明白的!”

一片静默之后——

“唉你说,王他会不会是喜欢上了楚依姑娘了啊?”

“也许比这更深吧……”

“真的啊?混蛋你知道你还不说?”

“我也只是猜测啊!”

……

楚信捂住嘴,慌忙的跑离了那顶军帐,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笑话,天大的笑话!真能乱说啊,谁会喜欢上一个仇人的妹妹?天啊,楚依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因为耶律德光确实变化的让自己有些看不懂。

不可以想,不可以乱想,我们是仇人,我们是仇人,绝对不会牵扯到感情!楚依捂住耳朵,蹲下身子,讨厌自己听了那些话后心里碰碰跳的感觉。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乱想,不要去想是真是假,不要去想他的改变,不要去想这些。要想……要想那些恨,要想他杀了她的全家,要想他逼迫得她必须亲手杀死自己的亲哥哥,要想她曾经身上的那些伤痕,要想强占了自己的身子,要想他强迫自己不可以见倍,要想他狠狠的一次一次的摧残着自己。

耶律德光站在不远处,看着楚依蹲在地上痛苦的一边按着头一边摇头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她的恨,比他的还要深。因为朗木和美洛的对话是他故意要让她听见的……他想看看楚依的反应,想知道她会不会接受这样的改变。可是,看着她这样,他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失败的彻底。

他其实有些懦弱,因为他没敢直接在她面前告诉她,他爱她,早就爱她了。可是他爱的方式那样的伤人,那样的让她几乎崩溃。他有何颜面去告诉他,他是迷失了自己,有何颜面去面对自己这个有些扭曲的感情。虽然那个扭曲已经渐渐扶正,但是那个后果,却是眼前这样。楚依顿在雪地上,一直的在摇头。

朗木和美洛走过来看着耶律德光黯然的背影,双双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朗木轻轻的拍了一下耶律德光的肩,以前,不管耶律德光再怎么拿他当兄弟,他也没有这样过。但是今天,他想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别难过。

“元帅,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时间的!”朗木坚定的看着耶律德光。

“谢了!”耶律德光苦笑一下,转了个身大步的离开。不是说他对朗木和美洛的关系视而不见,只是他不想让他们看到他更多的脆弱。他是骁勇善战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怎么可以把情伤随便的展示在别人面前?

“依儿!”美过走向还蹲在那里的楚依,也蹲下身在她的旁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你怎么了?”

“没什么。”楚依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转头笑着看了一眼美洛关心的脸色,但心里却仿佛掉进了千万年的冰窟一样,又冷又怕。

“依儿,你是在怕吗?”

“怕什么?”楚依不明所以的看着美洛。

“我知道你刚刚听到我和朗木的话了。”美洛微笑着:“你是在怕吗?”

楚依一震,然后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恐惧,站起身看向阳光处:“我要怕什么?我是耶律德光仇人的女儿,是他要折磨一辈子的女奴,是替我哥哥还债的人,你们说的那些根本就不可能,就算你们觉得是那样,也只能是你们的猜测!因为这绝对不可能!”

看着楚依强装镇定的脸,美洛有些伤感。如果她的哥哥少一些罪孽就好了,或许现在的楚依和耶律德光就都不会这样痛苦,一个是被人囚禁被人折磨的痛苦,一个是为情所困却无法自拔的痛苦。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七十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34)

外边冰天雪地,军帐里却是温暖的让人不觉得此时已经是冬天一般。

楚依安静的坐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看着坐在对面塌上看着兵书的耶律德光。他当然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却一直没有抬头。

楚依咬着嘴唇,几乎要要咬出血来了,也没有感觉,只是看着耶律德光的脸,想着从第一次看到他,一直到现在,自己受到的伤害有多少。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只是因为他的威胁吗?不,好像不是,如果只是他的威胁,她也不必这样。因为他虽暴虐,但至少不是乱杀人的,就像那天那个契丹的士兵一样,做错了事,没有被杀,却只是被砍断了一条胳膊。虽然也一样残忍,但至少他没有取他性命。

“怎么?几天没碰你了,很想我?”耶律德光受不了她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只好带上邪佞的面具,笑着走了过来,弯下腰在扔在发呆的楚依脸上轻轻一吻。

“啊!”楚依一惊,跳起身,却恰好蹦进了他怀里。

耶律德光看着楚依窘迫的样子,大笑出声。

“你……”楚依轻轻推开他,向一旁侧过身,尽量和他拉来距离,戒备的说:“你想干吗?”

“小女奴,要你暖床啊!”耶律德光笑着才不管她的逃避,一把将她扯到床上,然后危险的逼进:“不要后退,我可是有好几天没有碰你了,你应该知道你的职责!”

“我……那个我……”楚依一时不知应该怎样拒绝,就算知道耶律德光也许不会伤害到美洛,也不会再用美洛的生命来威胁她,但是看着他的脸离自己的越来越近,她又想逃避了,却找不到可以逃避的办法。

耶律德光笑着吻了一下她软软的唇,然后摸了一下她有些惊慌失措的脸,就起身下了床,低声说:“我今天很累,改天再让你暖床,你睡吧!”

他的变化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楚依惊讶的看着耶律德光像是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似的,然后躺到塌上,也没脱衣服就睡了过去。他是真的睡了吗?楚依小心的走过去悄悄的看着他,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可是自己睡不着啊,心里乱极了。

每夜都会跑出去转转,仿佛已经成了自己的习惯,楚依穿上外衣,看了一眼熟睡的耶律德光,就揭开帐帘跑了出去。今天没有下雪,但却依然很冷,楚依在雪地上来回的走着。在军营里来回巡逻的契丹士兵已经对她晚上出来转来转去的事见怪不怪了,看她还是在无聊的摆弄着雪人,也没人理她,就向另一边继续巡逻去。

楚依回到那个放着两个雪人的地方,照着耶律德光堆出来的那个形状自己也开始堆着,只因为他说自己的那个太丑了,那她就堆个好看的,而且比他那个还好看的出来气气他,省得他笑她,把自己仅仅维持的一点尊严都抹没了。

即使今晚没有下雪,但雪地上的雪也已经够自己用的了。她逼迫自己忘却一切烦心事,滚着雪团,在滚到军营的一角时,身边突然闪过一个黑影,把楚依吓了一跳。她抱着大雪团往回跑了几步,却听到后边有人跟着她。

天!会是谁啊?知道跑不远,她索性停下来回头看去,但眼睛突然一黑就被那人用一块布蒙上,嘴又被一只手紧紧的捂住。

“唔……!!!”

楚依惊恐的感觉到自己居然又置身于危险之中,挣扎的抬腿要踢开身后的人,可是他却抱着她跑着,不知跑向了哪里。她唔唔的想喊出来,一直在挣扎,一到四周越来越安静。楚依觉得越来越恐怖,当眼前的布被解开,嘴上的手也拿开后,她大叫了出来。

“啊!!!!!!!!!!!!!!!!”

“你叫吧,叫也没人听得见!”一个陌生的男了走了过来,身材偏瘦,脸上却有着两条恐怖的刀疤。他正淫笑着看着楚依:“没想到寻公主没寻到,却捡来个漂亮的小娘们儿!”

“你是什么人?”楚依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不对,转身就要跑,却发现这居然是一个山洞。这人,这人是怎么将她带出军营的?

“我是能让你今晚快活的人啊!”那人笑淫淫的一把抓住楚依细瘦的手腕:“啧啧啧,漂亮是漂亮,就是太瘦了,可没有我们西夏女人那么丰满,不过也不错,看起来也一样能让男人很!”

“啊!你放开我!”楚依好想大哭,怎么这些国家的人都是这么缺女人?见一个就想要一个!她拍打着那人的手,双手却突然被他一把抓到她自己的身后去,身子猛的被固定在他的怀里。

“小姑娘,还没被男人做过吧?不如你的第一次就让我来给你快活一下怎么样?长的这么清纯漂亮的模样,看来我是赚了!”他笑着低下头来要亲楚依的嘴。

楚依抬起头躲开他的亲吻,但他还是亲到了她的脖子上,然后疯狂的吮啃了起来。

突然有一种恶心的感觉!楚依痛苦的想着,奋力的挣扎却是越来越刺激这男人的。

他一把将楚依按倒在地,以男人的强势将她压在身下,毫不留情的扯开她厚重的衣服,两三下后,楚依的衣服就全部被解开,上半身几乎全都暴露在空气中。男人倒抽一口气,惊艳的看着她雪白的身体还有胸前那那团诱人的酥胸。

楚依尖叫着,狠命的踢打着身上男人的侵袭:“你放开我,放开!不要啊,不要!!!”

“叫吧,美人儿,叫吧,大声的叫,使劲儿的叫,叫的越越好!”男人压下身来咬上楚依胸前的蓓蕾,另一手没有禁锢着她的手狠狠的揉捏着楚依另一只酥软的胸,越升越高。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不要啊,求求你,不要!!!”楚依哭了出来,她好难受,这是折磨,比耶律德光在她身上加诸的痛苦还要折磨,她不要被这个男人侮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美人儿你好香啊!”男人抬起头来笑着,两只手解着楚依的衣服,将她上边的衣服扔到一旁,然后开始解她的裙子:“妈的,怎么穿了这么多!”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七十一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35)

“啊!你放开我!混蛋,你放开!放开我!!!”楚依感觉到下体一凉,惊恐的看着身上的衣服被撕裂扔到一旁,那男人抬起头来又拿着刚刚蒙住她眼睛的布狠狠的塞进楚依的嘴里。她想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天啊!不要!她哭着,摇着头。

男子邪邪的笑着,一手禁锢着楚依的双手,一手开始解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坐在楚依的身上不让她乱动。

“嘿嘿……嘿嘿……”他将外衣脱下去后,看着楚依完美的胴体,也不管身上还没拔干净就弯下身去咬楚依胸前鲜红的蓓蕾。

“唔……唔唔……唔!!!”楚依疯狂的摇着头。

男人忽然一狠劲将她的腿分开邪恶的弓起身子就要挺进楚依柔嫩的身子里。

“唔!!!!!!”楚依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绝望:“唔唔!!!!!”

那男人邪笑着一副得逞的架势,身子刚想往前一使劲,却突然身子一顿,狂吐出一口血喷到楚依苍白的脸上,往一旁直直的倒下去。

楚依吓呆了,慌忙的坐起身子曲起双腿,紧紧抱住全身裸露的自己,颤抖着向后一点点挪去,只差一点,就只差一点她就……她哭着,一边摇着头一边哭着。

耶律德光双眼似充满了血一样,狠狠的踢着那个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刚刚他几乎被吓死过去,不知道楚依什么时候离开了军帐,只是突然听到她的尖叫声,而那叫声却嘎然而止他就冲了出来,还是晚了一步,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楚依竟被人带到了山洞,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啊!如果不是来的及时,也许他会看到一具绝望的死尸!他又狠狠的踢了一脚那个已经刚刚被他一刀砍死的人,然后转身看向楚依惊恐的缩在一旁的样子。

她的身上泛起一层红红的小疙瘩,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耶律德光心疼的走过去想抱起她。楚依却大叫一声双眼无神的向后退去:“不要,不要碰我,不要!!!”

“依儿!”耶律德光紧握了一下拳头,又上前一步,在她未来得及挣扎的时候将她紧紧圈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已经没事了!”

“啊——”楚依还是狠命的推着耶律德光,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全身都是那个男人的味道,她挥着胳膊想要打开耶律德光,她不知道这人是谁!她只想挥开!他将她的胳膊抓住,擦了擦楚依身上和脸上的血迹,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衣将楚依的身子包子起来,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着。

“依儿,别怕了,没事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依儿,不要怕了!”他轻轻在楚依的耳旁安慰着,希望她能镇静下来。

其实别说她受不了,他也已经受不了了。耶律德光又看向了那地上的尸体,狠不得直接碎尸万段!他咬了咬牙,将浑身颤抖的楚依又搂紧了些:“好了,没事了,他已经死了!”

楚依被耶律德光怀里的温暖和安全感渐渐唤回了神,她双眼直直的看着地上那具几乎是被劈成两半的尸体,没有呕吐的感觉,没有害怕死人的感觉,有的只是后怕,她捂着嘴哭着,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依儿……”耶律德光心里疼的紧,抱着她出了山洞。

楚依呆在他怀里,身子虽然被他的外衣包着,却还是是冰凉的吓人。他不知要怎么再去安慰她,只能静静的搂着她,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燃起了一堆火,然后继续将她搂在怀里抱着。这里离军营是比较远的,以楚依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样抱着她回去,还不如在这里先烤烤火等天亮了再回去。

“好了,别哭了,行不行?”耶律德光低着头,看着怀里那个还是隐隐发抖的人儿,不知道在她第一次占有了她的处子之身时,她是不是更害怕?但是她表现的仿佛并不在意一样,其实,她一定是恨极了也怕极了,就像现在一样,她的惊恐再也掩藏不住,浑身颤抖的让耶律德光也似乎跟着怕了起来。

楚依知道现在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但是她不想推开他,毕竟刚刚是他在最后一刻救了自己,她把她从那种绝望的境地拉了出来。尽管耶律德光这里是另一片绝望的境地,但是至少,至少和刚刚的感觉不一样。那个男人,只要一想起来,自己就想吐,就想大声的哭出来。

耶律德光抱着她又向火堆边上靠近了些,看着她泪眼朦胧的躺在自己怀里。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再灵利再倔强再隐忍,最终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而己,承受了这么多。要怎么才能弥补给她?

火堆里的柴枝被烧的辟啪作响,楚依停止了苦泣也停止了颤抖,有些呆愣的看着上方耶律德光冷峻的脸,他长的和倍有点像……楚依仔细的看着他的的下巴,他的嘴,他的鼻子,他微闭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模样比倍要硬朗许多,皮肤又比倍那个白晰的皮肤偏向古胴色许多,但是仔细看起来,五官要比倍的更粗犷了许多,比倍多了野性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让她很害怕,让她安不下心,让她时常会想起这段日子以来所受的一切折磨和屈辱。

察觉到了楚依的视线,耶律德光睁开眼低下头看到了楚依正仔细的看着自己的眼睛,看到她不是充满戒备和仇恨的神色,而是打量的神色时,耶律德光愣住了。

“依儿……”他轻轻的低唤唤回了楚依的神智,她一怔,慌忙的转过头看向熊熊燃烧的火堆。心里乱极了,刚刚的害怕突然被窘迫代替了下去,身子也渐渐温暖了回来。

“你刚刚在看什么?”耶律德光笑着将她窘迫的样子尽收眼底,把她身上的外衣拢了拢,不想让风钻进去冻到楚依。

楚依被他这小小的动作弄的心里更乱了起来,僵住身子不敢乱动,也没有回答耶律德光的话。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七十二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36)

实在是太安静了,耶律德光无奈的看着楚依存心不想说话的样子。自知她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好感,这次没有推开他就不错了。

“你是怎么被那人带出来的?”想缓和一下气氛,他只好另找话题。

楚依咬了咬嘴,她听那男人的话里知道他是西夏人,那就代表有西夏的人想来救走那个蓝尔娜公主了,也代表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去夜闯军营,也可能会有人偷袭。

“我去堆雪人,他不知在哪里突然跑出来蒙住我眼睛就把我带到那个山洞里去了。”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

“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耶律德光将她往怀里又拉拢了些,轻声问。

“他说他是去救公主的,说他是西夏人……”楚依侧着头,虽然回答他的话,却没有看向他。

耶律德光微微笑了笑,轻轻摸了摸楚依乌黑的长发:“猜也猜得到了,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冒然在我契丹大军的军营里掳走我的女人!”说着,放在楚依腰间的手突然狠狠的握起拳。

我的女人?楚依愣住,这是他第二次说“我的女人”,而不是“我的女奴”!难道那天美洛和朗木的对话是真的吗?可是怎么可能?耶律德光对哥哥的恨那么深,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恨,但是她之前肯当奴隶肯被他抓来时,心里是想着帮着哥哥赎罪,虽然后来因为他的残忍而想过离开想过死,但却被他威胁着不可以死。这么久了,他的恨还在,他还是在折磨着她不是吗?要她做他暖床的女奴,要她听他的话……他还是在折磨着自己,他还在报仇的!没错,就是这样!朗木他们的话怎么可能是真的,绝对不可能!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人儿,耶律德光叹了口气,将她的上身贴向自己胸前,下巴放到她的头上,静静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感受着指尖那丝滑的质感。

“我的哥哥,究竟对你有多残忍?”楚依有些不适应,却还是在他的怀里问了出来。

耶律德光的身子有那么几妙钟的停顿,然后静静的开口:“你哥哥杀了我的未婚妻……”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他对你的伤害,真的有那么重吗?可以让你杀了我刘家所有的人?”楚依低下头,轻轻的力度就像是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一样。

“很重,我的未婚妻是我从小到大那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不是为了权势才喜欢的我的人,也是除了我母亲之外,最关心我的人。杀了她,就等于杀了我整个世界……而且,你的哥哥是将她强占后虐待死的……”说话间,耶律德光的搂在楚依的腰上狠狠的收紧,仿佛又回到了当日那痛苦的模样。

楚依的心里涌上来一股怪异感,想抓住那脑中一闪的东西,却没抓到。很多年前,哥哥似乎真的害死了很多的女人。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受过伤害,所以她不懂得耶律德光的恨。但是自从刘家被血洗,自己亲手杀了哥哥后,她的心就渐渐的冰冷了起来。他常会问她是不是恨他,她不知道,有时候觉得他的冷血很可怜,有时候觉得他很孤单,有时候也觉得他很可恨。可是究竟怎么样才算是恨……

“所以,你要把哥哥所有的亲人杀光,你想让哥哥也尝尝失去整个世界的感觉吗?”楚依淡淡的说着,声音轻的几乎有些听不清。

但耶律德光还是听清了,她是怎么样才能平静的说出这些话?他低下头来看着楚依的脸,有些惊讶。

“但是……我却把哥哥杀了……”楚依毫无所觉的靠在他的怀里,不知道他正低着头看着她:“所以……你恨我,恨我在你心里的恨意全都消除之前杀了你的仇人,所以,你不许我死,把想要放在我哥哥身上的折磨,全都放到我身上……是吗?”

耶律德光突然搂进了她,他无言以对,究竟是还是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的力道让楚依有些呼吸不过来,她推着他,耶律德光略松开了些,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猜的没有错吧……”楚依依然淡淡的说着。

“你恨我吗?”耶律德光低下头,在她的头顶轻声问。

“恨啊!”楚依的泪滑了出来,滴在了放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上,耶律德光的身子微微震动了一下,他没有擦去那滴泪,静静的抱着她。

“我当然会恨啊……就像是那个可以支撑着你的世界消失了一样,我的世界,我的幸福,我的全部,都没有了。但我却不能去怪谁?我要怪你还是怪我哥哥?但是我会恨……却不知道自己恨些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自尊,清白,亲人,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又是一滴泪,滴在了那只手上已经有一滴干涸的泪水的地方。

“依……依儿……”耶律德光痛苦的看着她仿佛很安静很淡定的样子,心里痛的要命。

“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又对我好了起来。你把我从柱子上救下来,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把我从黑衣人手里抢回来,又连着两次把我从那种男人那里救出来……”楚依安静的说着,仿佛只是在说一个故事一样。

“你想说什么?”耶律德光有些颤抖。

“我在想……”楚依的嘴角突然笑了出来,却毫无感情:“我在想,是不是我那一次说准了?你真的,想用温柔打动我?然后,再狠狠的抛开我,让我的心也遗失,再也没有任何能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依儿……”耶律德光皱眉。

“但我又觉得不是啊……”楚依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我感觉不到欺骗,但我发现我越来越害怕了。呵呵,耶律德光你真是高明……你好聪明……”

“其实,你可以一刀杀了我,不要再折磨我,也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这样,岂不是更好?”楚依闭上眼睛,任泪滴落下。

第三滴泪落在手上,耶律德光的心猛的抽动着。她感觉到了?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七十三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37)

天色大亮了起来,耶律德光低头看着楚依安然的在自己怀里睡着。心里有些空洞,昨晚,她说完那句话后,就一直闭着眼睛睡着。他没有去叫醒她,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去问她。要问她感觉到自己的感情了吗?他哪里有那个资格?

可是,这一夜她睡的好安静。

身前的火堆已经灭了,四周的冷风吹来,吹散了楚依的发丝,在耶律德光的肩上上下舞动着。他轻轻摇了摇怀里的楚依,有些担心,睡的这么静,莫不是昏过去了吧?

楚依睁开眼,眼里没有一丝刚刚醒来的朦胧,她眨了眨眼,没有动作。自己的身上包着耶律德光的外衣,但只要一动就会露出里边的肌肤。寒风吹来,耶律德光连个哆嗦都没有打,抱着楚依站起身就要往回走。

楚依看着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外衣却在自己身上。她转过头不看他的胸膛,转而看像被雪覆盖的这茫茫草地。隐约还能看到露出的青草的尖尖,却又随即被旁边的雪覆盖住。起风了,这风好大……

回到军营时,耶律德光的身上已经是冰冷一片,但他却似乎没有感觉一样,坐在一旁看着楚依仍然披着自己的外衣,缩到床角,不再看他。他撇了撇嘴角,转身叫人去烧热水。

“烧热水干什么?”楚依将一旁的被子拽了过来,躲在被子里将耶律德光的外衣脱下来扔到他身上,然后一脸疑问的看着他。

耶律德光将外衣放到一旁转身看了一眼已经放满了热水的浴桶,吩咐人把守住大帐,不许任何人进来后,就开始自行脱衣服。一想到他又要光着身子在自己面前,楚依连忙闭上眼转过身去。

但身子忽然一轻,楚依惊讶的张开眼睛看着耶律德光突然将自己从被子里抱了出来。两个人身上都未着寸缕,她脸一红:“就算是要暖床也应该是晚上吧?”

经过昨晚,楚依对男人的碰触相当敏感,隐约的惧怕出渐渐袭来。

但是显然,她忘记了房里那个冒着热气的大浴桶。

耶律德光低低的笑了出来,抱着她的身子将她放进热水里,楚依一惊,挣扎着想出来,耶律德光去突然也跳进浴桶,将她禁锢在水里不许她出去。

“你……你……”她口齿不清的向后挪了挪,在这冒着热气儿的水里,他就那么紧紧的将她搂在身前:“要不我先出去……你自己洗……”

“昨晚在外边呆了一夜,不泡泡热水会受风寒的!在这里我可找不到上次在树林里的那种霜降花给你退烧!”耶律德光不允许她挣扎,而是将她的身子转了一个圈,让她背靠着自己,然后将她轻轻搂在怀里:“所以不要乱动!”

“那……那你可不可以先出去?”经过昨夜他将自己抱了一夜,她的警惕减少了那么一点点,所以突然敢做出要求。

“我也冻了一夜,和你一样,需要泡一下热水暖暖身子。以免寒气入体!”耶律德光邪佞的笑着,撩起一些水就往楚依的头上和肩上撒去:“你就那么恨我?想让我生病?”

“我……”楚依眨了眨眼,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好任由着耶律德光在她的身上撒着水,所幸是他没有乱来,只是和她一起泡在热水里而己。

身子渐渐的越来越暖,楚依感觉身后的人的身子似乎越来越烫,已经有过几次经验的自己,慌忙的跳起身子爬出浴桶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在水里吃了自己。

耶律德光也没有去拉住她,他将头靠在浴桶边上,身子发烫,却绝对不是的渴求,是因为他是实实在在的冻了一夜,身子的热度越来越高,神智有些朦胧了起来。

楚依擦了擦身子,然后穿上衣服,本来直接上床睡觉不再看耶律德光,因为昨晚在他怀里根本就没有睡,她想睡觉,却发现耶律德光安静极了。她回头看向还在浴桶里的他,有些孤疑。

下了床,走了过去,耶律德光抬了抬头,看向走来的楚依,无力的扯了扯嘴角,身体再好,也抵不过在冷风中冻了一夜啊。

“你……”楚依小心的伸出手摸了摸耶律德光的额头,很烫!她收回手惊讶的问:“你……你额头很烫……”

“没事!”耶律德光无力的笑了笑,觉得水有些凉了,于是扶着木桶的边缘站起身,脚下却忽然一软,眼前暗了一下就往前倒去。

楚依慌忙抱住他沉重的身子,转身想叫人进来,他却突然抬起后捂住她的嘴。

“唔……”楚依惊讶的看着他。

“不要让人知道,我睡一下就好了!”耶律德光皱了皱眉,很久没有生病了,这晕眩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可是你……”楚依还是想叫人进来。

“不能让别人知道,西夏兵又在准备进攻,昨夜的那个西夏人你也知道,他们如果救不出蓝尔娜,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发兵!如果我生病的消息传了出去,军心会混乱!”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力气。

“所以,依儿,扶我到床上躺一躺就好了,不要叫人进来!”他几乎将身上的重量都压到楚依身上,楚依不知该怎么办,是不管他的死活还是怎么样,只好扶着他先到床上。

将耶律德光那沉的要命的身体扶到床上躺下,楚依的眼睛不小心瞟到了他身下的某个部位,脸腾的一红,拉过被子就将他盖住。

耶律德光尽管生病了,在看到楚依脸红时,还是不免轻笑了出来,伸后拉过楚依有些颤抖的小手,轻声说:“我把我自己的命给你了,现在我可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我的刀就在那边,你如果想杀我,也不会费多大的力气……”

楚依一听,慌忙的一把甩开他发烫的手,双眼惊讶的看着他。他是在给她杀他的机会?

“不用怕,你不是一定想杀我吗?现在我没力气,你如果想杀就杀吧!然后拿着那件外衣里挂着的腰牌出军营……没有人能阻止你……”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七十四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38)

楚依感觉到自己的唇都在颤抖,看着耶律德光一副等着被杀的模样。她频频后退,眼泪落了下来,心里惶恐的拒绝将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是一直在等这么一天么?为什么会后退,为什么自己的心在一次一次的拒绝?楚依退了几步,停下身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口口声声说给她杀他的机会的人,又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那把他平常随身携带的长刀。

杀了他吗?杀了他再逃走吗?她走到那边,轻轻拿起刀柄,却感觉异常的承重,虽然沉,但是以她的力气来说还是可以拿起来的。可是为什么,手指刚刚碰到刀柄,就被自己甩了来开,惊恐的看着那摔在地上一震一震的长刀。

“咳……”耶律德光突然咳了出来,一边轻咳一声哑声说:“你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依儿!”

楚依猛的回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是你最后一次能杀我的机会!第一次在燕州刘家,第二次在我房里,第三次是那树林,现在,是你最后一次的机会……而且,我告诉你了,我不会反抗!如果这次你没有杀我的话,你再也逃不出去,再也别想离开,也再也没有机会能杀得了我!咳……咳……”

楚依倒吸一口冷气。仇恨!不要记得他这阵子的好,他再怎么改变了也还不了她一个家,他再怎么对她好了也还不回她满心的伤,他再怎么保护她也还不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她!楚依转身拿起刀,决然的向床边走去。

耶律德光看着楚依走了过来,心里黯了下来。这是自己唯一一次对自己不负责,对契丹的大军不负责……如果她懂得珍惜就好,如果她没有杀了自己,让她这辈子都别想从他的身边逃开!

拿着刀的后隐隐发抖,楚依颤抖着胳膊举起刀,看着耶律德光含笑的脸。

“你笑什么?”她在颤抖,她控制不住,她害怕!他的笑更让她害怕,还有,心痛……

“我没有笑。”耶律德光的嘴因为身体的高温而越来越白,他咬了咬牙,想让自己的意识能清明些,他想看到她挥下刀的样子,想看看,她的眼里有没有眼泪。

楚依看着他仿佛很深情的样子,闭上眼转过头去,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下不去手了?

“依儿……其实,在中原的皇宫看到你时,我就很后悔,在回契丹的路上……我有想过,就算是报仇,我只你杀你哥哥一人就可以,我不应该……把你所有的幸福都打散。我不应该……那么残忍的对你……但是我还是恨你,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为什么恨你!那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耶律德光虚弱的一字一字的说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外衣,那里除了一块可以出军营的腰牌,里边还挂着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楚依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是眼里一直在掉落的眼泪没志气的滴到地上,淹没在厚重的地毯里。

“我知道没有用……”耶律德光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等着死亡的来临。这真的是他给她的唯一一次机会。不去顾及母后的感情,不去顾及契丹和西夏未完的战争,不去顾及契丹皇室的尊严,安静的闭上眼睛,放任自己为她自私一次。

为什么会爱上她呢?

五年前,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笑盈盈的站在被悲伤包围的自己面前,她一直在微笑着,虽纯真,却没有小孩子的顽皮。她告诉他,要快乐!

现在,只要让她亲手杀了自己。或许,她也会快乐吧……

手里的刀越来越沉重,楚依看着耶律德光闭着眼睛等死的样子,心里痛的揪了起来,为什么要心痛?为什么会心痛啊?

不行,要杀了他,杀了他!只要杀了他,一切都会好起来,自己可以回中原了!

她再一次举起长刀双眼一凛,看向安静的躺着的耶律德光。刀高高的举起,对着他的胸口,只要一挥,只要一挥……只要一挥他就可以死了呀……

但是脑子里却突然蹦出来一幕幕——

他把自己从皇宫带出来,带回契丹。在路上时,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渴死了,但是最后他还是冷着脸仍给她一袋水。回了契丹,她为了不让哥哥继续痛苦,杀了哥哥。耶律德光很生气,将她绑着,然后在她梦到哥哥的魂魄而吓到时,他又出现了,给她松绑,然后带着她去洗澡。之后,在南院王府的厨房里,他拿那个奇怪的鞭子要打美洛,自己受了一鞭后晕了过去,醒来后是在他的房间她的床上。然后,他明明是醒着的,却放任自己拿着刀在他胸前欲杀了他。后来,从地牢回来时,他把她身上倍的那件白衣服撕毁,却又将自己的衣服给她穿,还有,他每一次即将杀了自己的时候,他都会收手……在洗衣房,他拉着她的手,似在发怒,其实在帮她暖手,他冷眼看着佤拉婆婆,要她处置那些欺负自己的宫女……来东丹的路上,他将她搂在怀里不让她冻到,在树林里,他不顾她要杀他,反而救了她一命,军帐里,他威胁她抹上药膏,将她禁锢在军帐里不能出去。她逃跑时,他一个人在后边追着,看着她自己跑,在她摔倒后才将她带走,然后疯狂的吻着她。那三天三夜的煎熬,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么死了,但最后却还是被他从鬼门关面前拉了回来,一次一次,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厚,吃的东西越来越补,他帮着她堆雪人,他在黑衣人手里将自己救了回去,他在两个坏男人手里将她保住,他抱着她将自己身上的温暖全给了自己,却自己一个人在寒风中坐了一夜……

现在,他说给她杀他的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脑子里突然会有这些,明明是他狠狠的伤害自己不是吗?这是妇人之仁,对,这就是妇人之仁!不可以,要杀,一定要杀!他是恶魔!他是混蛋!!!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七十五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39)

“啊——”楚依挥下刀,却停在了他胸口上的地方,久久不能动。

还是……下不去手啊……

收回长刀,看着那明晃晃的刀背上倒影着自己狼狈的面容,泪水落到刀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长刀落地,楚依随之跪坐在地上,呆呆的看向耶律德光平静的面容。

楚依颤巍的站起身,发现他已经疲惫的睡着了。轻轻的碰着他平时俊美狂傲的脸,此时苍白中透着病态的潮红,脸上烫的吓人,她啜泣了一下,然后吸了吸鼻子转身到那已经完全凉透了的浴桶边上洗了洗白色的抹布,走回来叠好轻轻放到耶律德光的额头上。

他不让告诉外边的人,这帐里也没有什么药物,楚依坐在床边看着耶律德光脸上的潮红,不知道只是这样冷敷能不能起到什么疗效。将他身上的被子盖严实了些,楚依复又站起身,退了几步,远远的看着耶律德光的睡颜。咬了咬牙,转身拿起刚刚不小心被扔在地上的他的外衣。

因为他说,这里有他的腰牌,那腰牌就挂在衣服里层的环扣上。楚依拿出这个纯金打造的腰牌,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将衣服放到床边,然后又看了一眼耶律德光,转身跑了出去。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那件被她放在床边的衣服里,滑落出一块纯白色的玉佩。玉佩毫无瑕疵,上边是一对鸳鸯,鸳鸯的下摆被牢牢的扣在了一起……

现在还是白天,契丹士兵们有的在不远处的校场操练,有的在来来回回的巡视着,楚依握紧了手里的那个金属腰牌,向前走去。今天的风雪比平常的要大很多,应该是进入严冬了,楚依顶着风,眼前被风雪打的白茫茫一片,转来转去,突然找不到军营的门口了。

待终于转到了军营门口时,她都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看着那些契丹士兵一看到是她时,全都警戒的看着她。之所以这军营门前现在把守这么严,主要就是防止她离开。楚依又握了握手里的牌子,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用。

“干什么去?”她过去,却被守卫拦住。因为上次她被绑在这里三天三夜的事,契丹的军营里没有一个不认识她的,也知道,这人伤不得,所以他们也只能是站在一起挡住她的去路,也不是直接拿出刀来。

“我、我要出去!”楚依低了低头。

“元帅下令,你不可以出军营!”

“我有腰牌!耶律德光让我走了!”楚依抬起头来,决定赌一赌。

那几个契丹守卫全都走上前来惊讶的看着楚依手里的金牌,皆为一楞。

“不可能吧?”有人发出质疑。

“但这个金牌元帅从来不离身的啊,应该是真的!”

“还是问问元帅去比较好……”

“是啊……”

“喂,你们!他是真的放我走啦!”楚依有些委屈,幸好没杀了他,不然他们要是真的回去问了,别说走出这军营了,估计直接是乱刀砍死。

“还是问问元帅去吧!”有人说。

“西夏军队攻来啦!!!!!”在不远处,有人在高声大喊,楚依呆住。

“西夏军队来了?快走快走……”

四周的士兵也顾不上她,转身就跑向校场去和其他士兵集合。

楚依见时机正好,本想直接跑出去。却想到耶律德光生病了,元帅生病了,那大军要怎么办?他醒没醒?如果没醒的话,万一西夏的人偷袭,那他不是死定了?没死在自己手上却死在别人手上?

不行!已经逃出来了,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跑还在等什么啊?

可是……她纠结的看着四周风风火火的要去集合的士兵,心里仿如乱麻一样。使劲的剁着脚,哎了一声,转身跑了回去。

耶律德光被外边的呼叫声吵醒,猛的睁开眼睛惊讶于自己竟然还能活着看到自己的军帐,还能听到外边的声音。他坐起身,脑子还是有些发晕,但是看到地上的长刀,还有在额头上掉下来的白色抹布时,他的心里涌起暖流。小依儿,这回,你别想再离开我!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正想着,却看到床上的外衣里那块腰牌不见了。

糟糕!

耶律德光忙揭开被子忍着脑子的晕眩穿上衣服,看到地上的玉佩,捡起来塞回怀里,然后披上外衣就要出去。她难道已经跑了?

楚依跑回军帐,差一点撞上耶律德光的身子,她吓了一跳,见他已经醒来了,心思一转,慌忙的就要跑出去。既然他已经醒了,那自己就跑吧!

“依儿!”耶律德光欣喜的将她拉了回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不要跑了,你跑不掉了!”

“你放开我!西夏的出兵了,你这个当元帅的还不快去还要干吗!放开!”楚依推着耶律德光的怀抱,却没想到他被自己推的一下就摔到在地上。

“啊……”楚依惊讶的看着他,才想起来他根本是还在生病,咬了咬唇,低下身扶着他站了起来。

“元帅!西夏攻打过来了,我军准备出发,请元帅速与我军汇合!”朗木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以耶律德光现在的这种情况,还能去打仗吗?楚依转头看了一眼他,耶律德光却对着帐外应了一声,然后按着楚依的肩说:“外边危险,不要妄想逃出去!是你自己没有珍惜机会,你已经逃不走了!”

楚依呆住,妇人之仁害死人啊!

耶律德光微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呆愣的楚依的小脸,轻声说:“谢谢你没有杀我!”

“什么?”楚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因为你没有杀我,就让我有机会永远的栓住你……”耶律德光依然笑着,脸上还是有着病态的潮红:“我先去应战,你乖乖呆在这里,外边很乱,这里最安全了,不要想着逃跑,知道吗?”

“应战?你……你现在……”楚依已经结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事!”耶律德光又拍了拍她的小脸,一脸满足的看着她:“你已经永远也逃不走了!”他信誓旦旦的,转身出了军帐。

楚依手里紧紧握着那个金色的腰牌,看着帐帘一点点的放下,心里,划过了一道她不太熟悉的感觉。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七十六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40)

“元帅?”朗木看到耶律德光出来时,走向前,却突然发现他的异样:“你脸色怎么……?”

“没事!那边什么情况?”耶律德光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西夏王亲自领兵出征,现已攻到军营不远处了!他们要求把蓝尔娜公主交出去!”朗木恭敬的说。

“亲自领兵?”耶律德光笑着:“看来我要好好会一会他了!”

朗木看向耶律德光有些苍白的脸色,有禁担心了起来。侧过头看向楚依自揭开帐帘上的一个小小的缝往这边看来,他更加孤疑,耶律德光身强力壮,除非是受伤,否则一般不会生个么病。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虚弱?

“你的身体能支持的住吗?”朗木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耶律德光朗声笑了笑,转头命令一旁守军营的士兵说:“看好这里,不要让她出去。”说话时,他回过身看向那揭开了一点点缝隙的帐帘。

楚依在里边一听,慌忙将帘子放了下来,心不甘情不愿转身走到床边,坐了下去。心如乱麻一般,不知自己是对是错。

耶律德光已和朗木离开了,也不知道以他现在那身体,能不能挺住,明明不久之前他还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大概过了几个时辰,天黑了下来,耶律德光还是没有回来。外边一阵动,楚依忽然听到守在帐外的士兵的惨叫声,吓了一跳,站起身想出去看看。

帐帘却在这之前被打开,走进来一个黑衣人。那身形……还是那位……

“啊,你……”楚依后退了几步,看着那黑衣人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

黑衣人笑了一下,看着她像是受惊了的模样,所兴不再逗她。他停下身子,站在她面前笑着看着她:“不要再退了,后边已经没退路了!”

楚依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已经紧贴在大帐的边缘,定了定心神,然后正色的看着他:“你要干吗?”

“西夏王要我趁乱救出蓝尔娜公主,我本就不噱再与他们为伍,但是我想趁乱把你救走啊!”黑衣人笑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什、什么?”楚依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想把你救出去……小奴隶……”黑衣人抬起手在她未防备之前,摸了一下她圆润的小下巴,惹得楚依差点叫出声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楚依见他没有杀意,但还是不得不防备一些,侧过身逃出了他的面前,转尔跑到大帐中间,警惕的看着黑衣人。

“我是中原人。”黑衣人转过身,也没有追上来。

“我知道,我是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走?”

“因为你也是中原人啊!”说完,黑衣人扑哧的笑了出来:“没时间和你多做解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楚依心里一动,却还是不得不防备着。

“回中原,你家在哪儿?我带你回家!你一个好好的中原的姑娘怎么成了这契丹人的奴隶?”黑衣人正色的说道,同时也收起了笑容。

回家……楚依心里一酸,嘴上却是自嘲的笑了出来。

“回家吗……?”她无奈的笑了笑:“我没有家了……”

黑衣人一愣:“是家中变故?不小心被契丹人捡到了?”

“很复杂……”楚依看向黑衣人:“你为什么想要带我走?”

“因为我看出来了,你不想在这里。既然是你中原人,我这个当英雄的何不救救你?或许也能积点阴德,以免死后下地狱!”黑衣人耸了耸肩:“没时间和你罗嗦下去,一句话,走还是不走?”

楚依咬着唇,看着黑衣人深邃的眼眸,心里乱糟糟一片,只好嘟囔着:“我没有家。”

“哎哟真是麻烦!”黑衣人神色闪了一下,然后无奈道:“那在下就是多此一举了!算了,我还是把那个让我受不了的公主救出来,了却和西夏的这一庄买卖就走吧!哎……”

“你是杀手吗?”看着黑衣人摇了摇头,像是很惋惜的样子。楚依跟上他的背影,在他走出帐之前,轻声问。

“嗯?”黑衣人回头似是很惊讶的看了楚依一眼,问道:“你确定你是中原人?”

“是啊……”楚依眨眨眼。

“那我这剑上的标志你看不出来是什么?”黑衣人走回到楚依面前,举起剑让她看到在剑柄上的一个像是两个“天下”的字结合成的的画。

“这是……?”楚依还是眨了眨眼。

“白痴!”黑衣人冷冷的撇了她一眼,他的内心突然充满了无力感:“像你这样的白痴我都怀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天下山庄的名声你都没听过,还问我是不是杀手?”

“那你是不是杀手?”楚依当然有听过天下山庄的名子,那是中原的武林中最神密的组织,但也只是听人家说过,她一个女儿家上哪里知道他们的标志去?

“我天下山庄是最火的杀手组织,你居然不知道!”黑衣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这个白痴女人,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要不要和我走?没有家的话,我找人帮你找个地方,在这契丹人的手里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那你就是杀手咯?”楚依依旧是轻轻的眨了眨眼:“那你脸上有没有刀疤?以前听人家说杀手的脸上都有刀疤的,我看你眼睛这么好看,那你有刀疤吗?”

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他不得不好好问一下自己,跑到这里来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想到要救这种小姑娘而特地来冒险?

“算了,你好好当你的奴隶吧!”黑衣人白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他感觉自己很失败,她前言不搭后语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

“等一下!”楚依皱了皱眉,挡到他面前:“你一定要救走那个公主吗?”

“你什么意思?”黑衣人眼神一凛,盯住楚依那张看起来依然无辜清纯的小脸。

“可不可以,等他们的西夏兵走了以后再救?”楚依深喘了一口气,她之所以刚刚那么白痴的和他闲扯,就是想拖住他:“不然的话,你把她救走了,西夏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我怕他们会因为这样就什么也不顾的和契丹打起来。”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七十七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41)

“你究竟想说什么?”黑衣人看着楚依,感觉她话中有话。

“我的意思就是你可不可以暂时先别救那个公主走,我想……我想让耶律德光这一场可以赢,因为他生病了,如果西夏的人什么都不顾了,我怕他会死……”越说,声音越低。

楚依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但是她告诉自己,就这样吧,这样当是报答他这么多次对自己的好,这样,就可以放心的走啦!

“你不是他的奴隶吗?”黑衣人挑了挑眉:“你还怕他会死?”

“总之你先别救那个公主行吗?我马上就跟你走,因为这样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我这就和你回中原,我不会再多说什么了!”楚依心里想着,如果这样,就是让他自己听全由命了,他的手里还有一个蓝尔娜可以当做把柄,是不是就能帮到他什么。

“你……这……”黑衣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楚依:“你这是什么逻辑?”

“不行吗?”楚依一愣。

“我无所谓,我这一趟来不来都没事!只是或许已经晚了!”

“什么?”楚依惊讶的看着他:“什么晚了?”

“他们都已经大战好几个时辰了,该死的死,该伤的伤,估计再过不久这输赢就会有个结论,你还替他但心个什么?”黑衣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个不懂打仗的女孩儿,这都不懂!你以为就你那些小伎俩就能拿得住西夏?人家西夏才不在乎什么蓝尔娜公主,他们只是以这个为借口,本来是败下阵来了,没有理由再出兵,他们是找的借口!他们准备了更多的精兵,就是因为知道契丹的士兵会在这里,契丹的士兵元气还没有恢复过来,他们就以救公主的借口出兵,这样就不会被外人说是卑鄙!懂吗?白痴!”

楚依心里一颤,机械的开口:“会死人吗?比如说……耶律德光他会死吗?”

“也许吧,西夏早有准备!我都听说了,他们不只准备了一次偷袭,耶律德光再怎么骁勇善战,但按你说的,他生了病,估计也顾不到多么周全,就算是死了也是他的命!要走的话快收拾东西马上和我走!”黑衣人叹了口气:“速度快一些,我刚刚可只是外边那些人下了药,再过一会儿就全醒了!”

楚依却没有听进去,也没有任何动作,依然呆站着,心里狂跳个不停。他会死了?自己没有杀了他,那他拖着重病的身子去上战场,会死?

“白痴!你到底走不走?”黑衣人不耐烦的看着她:“你再不走我可走了!我好心的要救你出去,你还给我拖拖拉拉的!要不是看在你这个中原姑娘还算是挺善良,我才不管你!”

楚依咽了一口心头的酸涩,打算不再理会心里那疼痛的感觉。死就死吧,她自己也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死与活与自己何干?反正自己连最后一次能杀他的机会都放弃了,还是和他一起回中原吧……这样,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走吧!”楚依没有什么可拿的,转身正视着黑衣人。

“好,走!”黑衣人蒙在黑布下的嘴角轻轻勾起,拉住楚依的手揭开帐帘跑了出去。

不远处有火光一点一点的往这边移动,似乎是契丹的士兵回来了,他们举着火把照着路,都在往回走。

打完了吗?看起来还是有好多人呢!楚依被黑衣人抓着胳膊刚刚拉到军营门口,她就停下了脚步,看向那一点一点往回移动的火光。耶律德光应该没死吧?

“走啊!”黑衣人见她停了下来,心里腾的升起了火气,这女人真他妈的麻烦,第一次纯属没有任何利益关系而好心的想救个人,竟然是这么一个又麻烦又白痴的女人。

楚依被他拉着出了军营,走到一棵树下。黑衣人将那树旁栓着的马解开,转身回来想抱楚依上马。

楚依却向后退了一步,黑衣人眉头一皱:“你还想怎么样?不要告诉我你舍不得离开这些契丹人?”

“他其实对我并不是特别残忍……”楚依喃楠道。看向军营里渐渐走回去的人,还有那些火把,一个一个的都立在军营四周,还有些人慌忙的来回跑着,不知究竟发什么什么事。

黑衣人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低声说“两条路,一个是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你自己选择是回那军营还是自己逃走,第二条路就是马上跟我回中原!我这人第一次没有因为利益而救人,绝对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你自己想好!”

楚依呆站着不动。

“我数三个数,你还不上马,我就不管你了!”黑衣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冷声数着:“一、二……”

楚依依然未动,双眼盯着在军帐里乱做一团的那些身影。似乎真的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没有看到耶律德光和他的战马?

“三!”黑衣人敛眼转身不再看她,独自跨上马,冷冷的抛下一句话:“我真是没事找事做了!”

感觉到身后渐渐离去的马蹄声,楚依回过头看着越来越远的那个黑衣背影。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失去了一次可以离开的机会。但是心里在强烈的告诉自己,如果走了才会后悔,可是为什么不能走呢……

为什么心里会有那样的声音,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要杀他,不要走,不要离开……契丹,这里是自己的噩梦啊,可是,自己却一再的将可以离开的机会扔掉。

那个黑衣人,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他是个好人。其实她知道,只要跟他走了,她就会可以不用再去面对很多事情。因为她在那个黑衣人的眼里看到了怜惜,虽只是一瞬间,但是她确确实实的看到了啊!

叹了口气,踏出一脚,往军营的方向走。

身后却突然传回了马蹄的声音,楚依一楞,转头向来人。

还是那黑衣人,他骑着马又转了回来,而且,脸上的黑布也已经被拿掉。楚依惊讶的看着他有些邪气又非常好看的脸,虽然样子对她来说很陌生,但是她却没有排斥的感觉,因为他那双眼睛很深邃。他骑在马上,脸上有着无奈,眼里有着怜惜,他撇了撇嘴:“真的不走?”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七十八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42)

楚依点点头:“我的哥哥是他的杀妻仇人,我应该留下来继续为哥哥赎罪!”

她说的真真是违心之话,但她却在自己骗自己。

“白痴!”黑衣人一脸无奈:“算了!”说着,他自怀里掏出一块方形的玉牌,扔到楚依手里:“如果有一天你回中原了,没处可去的话,可以到汴京的天下山庄找我!还有,这玉牌在汴京里谁都认得,你可以拿着她在汴京里生活,人人见了这玉牌都不会向你收钱!保你衣食无忧!”

“这么贵重?我……”楚依本想拒绝。

“这可是我第一次发善心,你不收下的话就是在打击我!”黑衣人冷下脸来看着楚依窘迫的小样儿。

“好吧,谢谢你!”楚依咧了咧嘴,轻轻的笑了一下。

黑衣人又看了她几眼,在心里独自叹息了一下,勒了一下马脖子,换了个方向策马离去。

地上的雪被马踢肆虐的白雪飞扬,在那一片飞起来的白色中,楚依有些出神,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啊,对了!楚依连忙对着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我叫依儿!你叫什么名字?!!!”

然后那身影已经越来越远,一眨眼间,已经再也看不见。

楚依叹息的往回走,有些懊恼自己的迟钝,一边走,一边翻看着手上的玉牌。在玉牌的正面,写的是天下山庄,而背面,写的是……方仲奇……

也许这就是他的名字吧。

正想着,已经走回到军营门口,里边的人都来来回回的四处跑,她想拉住一个问问,却差点被人家甩开摔到在地上。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连忙收起玉牌,然后往耶律德光的军帐走,刚没走几步,就看到美洛正顶着寒风四处在寻找着什么。

“美洛!”楚依叫住她。

美洛转过身,眼睛被风吹了眯了起来,在看清是楚依里,心里一喜,跑了过来拉住楚依:“依儿,你跑哪里去了?王受伤了,朗木他们在照顾他,叫我出来找你!你去哪里了呀?”

“他受伤了?”楚依倒抽了一口冷气,浑身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那、那他……严重吗?”

“还不太清楚,刚刚我出来时,只看到王一身的血,然后朗木怕我吓到,不让我看,赶我出来让我找你!依儿,快和我回去吧!”美洛拉着楚依冰凉的手往回走。

楚依听话的跟着她一起跑,受伤了?会死吗?楚依的心里乱做了一团,鳖着嘴,跟着美洛跑着,她几乎看不清前边的路了,只能任由美洛拉着她。

刚走回耶律德光的军帐,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看到被扔在地上的血衣时,楚依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停跳了半拍,透过层层人群的缝隙,看到躺在床上满脸满身都是血的人,楚依倒退了一步,不敢上前。

他死了吗?

美洛在一旁扶着有些颤抖的楚依,也是一脸焦急的看着人那层层人群中的耶律德光,他身上被连砍了数刀,肩上还中了一箭。在军营里的那几位军医已经全都被叫到这里来了。他们刚刚将耶律德光身上的箭拔出来,喷到床上全是血,但所有人都顾不得什么,只能先赶紧处理他的伤口。

“你还要弄什么?还不止血啊!”朗木站在床边,拉住一个正在给耶律德光擦肩上伤口的军医的领子冷声大叫。

“朗木大人,我要先给元帅的伤口擦干净才能止,你不要急!”老军医被朗木的样子吓到了,声音有些发低。

“那就快点!”朗木松开他的袖子,又看向旁边那两三个在包扎其他伤口的军医,心里已经急的火烧火撩。

“糟了,元帅之前受了风寒!伤口更容易感染!”一位军医突然大声说道。

楚依在人群后一听,愣住了。连忙推开几个将领,走了进去,看到床上那满身是血的耶律德光,心里揪起来的疼痛起来。她咬着唇,看着耶律德光紧闭着双眼的样子。他没死吧……应该没有……

“楚依姑娘,你先出去吧!”朗木刚刚发现楚依不见了,怕耶律德光醒来后发脾气,就叫美洛去找。却没想到她突然冲进人群走了过来:“美洛,把她带出去!”

“哦!”美洛也挤了进去,拉着楚依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楚依却似在沾在地上了一样,双眼直直的看着耶律德光肩上那个伤口,还是他身上那些可见骨的刀口,心里又是一阵发疼。美洛侧过头,不敢看向耶律德光身上的伤,径自拉着楚依就要走:“楚依,走吧!我们先出去,元帅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楚依转头惊讶的看向美洛,自己是在担心吗?怕他死?怕到了心痛的地步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泪眼朦胧的看向耶律德光的脸,上边还沾着很多的血,自己真的关心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恨已经变了?

“美洛,快带她出去!”朗木发现楚依有些不对,怕她有什么事,赶忙催促着。

“我不走!”楚依低低的说:“不要赶我走,我就在这里……”她看向朗木:“让我在这里看着行吗?”

“朗木,让她在这儿吧!”诺达平淡淡的说,然后眼神继续看着床上的耶律德光,希望他没事。

朗木叹了口气,对着美洛点了点头,美洛也点了一下头,退出了人群,不再强迫着拉楚依离开。

“这,伤口很容易感染!”军医忙活完了,耶律德光的身上也已经被抱了好几层白布:“刚刚我已经说了,元帅之前就受了风寒,伤口容易恶化,不小心就会感染!必须有人在旁边日夜不停的照顾着,看着他,如果元帅醒了因为疼痛而乱动的话,伤口就会恶化,会很危险!”

楚依看着老军医,敛了敛心神,低声说:“我照顾他行吗?”

“你?”所有人一惊,在这里没有人不知道她原来是耶律德光的女奴,而且还被绑在柱子上整整三天三夜。

“不行,我听说过她和元帅的渊源,不能让她独自照顾元帅,万一她起了歹心要杀元帅怎么办?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有人站出来面色不善的说。

作品相关 战争卷:第七十九章 战鼓擂生死难猜(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