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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其余几个也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真是江桃?”

“开什么玩笑?”

“年级第一跟常哥…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吧?”

“真是年级第一?听说她很漂亮,原来是真的啊?”

各种声音在常建安耳边响起,跟五百只鸭子似的呱呱个不停,他都快被这帮混蛋给烦死了。

他们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有个叫王辉的小子还拍着桌子大叫:“厉害啊,常哥拿下了年级第一,为咱们九班争光了!”

他的话引来一众混子的附和:“对啊,常哥是咱们九班之光!”

常建安很想糊这帮混蛋们一脸,摇着他们的肩膀骂一顿——脑子都进水了吧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推开围堵在过道里的王辉:“你是不是今天没刷牙?嘴巴好臭,赶紧给老子滚蛋!”

王辉捂着嘴巴后退:“刷了啊。哪里没刷?”模样很是心虚。

晚自习九班的纪律永远很差,说小话的凑一起聊天的,打情骂俏的,枕在桌上睡觉的,刷题的也没几个。

常建安埋头装睡,同桌石清不敢扰了他睡觉,就溜到最后一排跟王辉他们打扑克,一边打扑克一边议论常建安的新恋情。

王辉丢个王炸,结束了这一盘牌局,压低了声音跟作贼似的问:“石清,你真没看出来常哥这次的新恋情?”

石清也很是疑惑:“前两天他还跟八班的孙玉香约会呢,年级第一是从哪冒出来的我都不知道!”

另一个小子蒋涛黑瘦矮小,鬼主意最多,为常建安在百花丛中过出过不少力,他虽然身高不够,钱包干瘪,恋爱理论却很丰富,通过常建安的实践证明,还是很靠谱的。他把扑克牌收拢起来娴熟的洗牌,自行推测:“会不会是今天才认识的?”

不然怎么也没跟他交流过泡妞方案?

其余几个被他的推测给震惊到了,都惊悚的看他。

“乖乖,别是被你猜中了吧?”

蒋涛再行推导:“不然常哥早就逃课了,或者跑来跟咱们玩,你看他今天失常的这么明显…”剩下的话都不必再讲出来。

几人心情复杂的去看趴着睡觉的常建安。

晚自习下课之后,常建安也不跟他们几个打招呼,长腿几步就迈出了教室 ,别的同学都自动让路,他很快就到了隔壁教学楼下,却又侧身隐在楼下的阴影里,目光盯着一班必经的楼道口。

正是下课的高峰期,楼道口跟个吞吐怪兽似的,一窝峰的吐出许多学生。

常建安从小不好好读书,眼睛倒是保护的挺好,夜视能力也是一等一的,目不转睛盯了四五分钟,最密集的人群里没有她。

他耐心站着,等到楼道口的人群渐渐的稀疏起来,才终于看见了江桃。她背着书包,跟身边同行的一个女生说说笑笑,身后撵过来一个男生,戴着厚厚的眼镜,追上来就问她题。

隔的不远,常建安甚至能听到那男生说话的声音,虽然问的也是高一年级的物理题,可他只听出来个学科,愣是没听懂人家在讲什么。

同在一所学校,常建安都要怀疑他们不是同一个年级了。

江桃身形高挑,眼镜男跟她个头差不多,外加矮一点的女生一起讨论着物理题,往自行车棚走去。

常建安悄无声息的跟上,校园里灯光昏暗,到处都是放学准备回宿舍或者回家的学生,还有悄悄相约去操场放风的小鸳鸯,倒也没人注意到常建安的异常。

江桃推了自行车,就是撞了他的那辆,物理题也讨论明白了,他听到眼镜男结结巴巴说:“我…我送你回家吧?”

常建安心想:讲题是假,吃天鹅肉是真吧?

就凭他那副木讷的样子,常建安忽然间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在自行车棚周围装模作样转了一圈,正好看到同桌石清去取车,他走过去揪住了石清的衣领:“自行车给哥一用。”

石清被突然冒出来的抢车贼给吓了一跳,看清是他之后几乎想跪地求饶:“哥,我不想走路回去!”走路得二十分钟呢。

车棚极大,两人的自行车相隔足有十来米,江桃已经取了车往外走,常建安觉得她都没看到自己,在石清脑袋上拍了一记:“少废话,赶紧把车钥匙给老子!”

石清:“…”

石清只能屈服。

常建安骑了自行车一路远远尾随,在此之前他跟年级第一毫无交集,被撞伤的腿隐隐有些疼,提醒着他美妙的邂逅。

他甚至觉得这就是两个人的缘份。

江桃骑的速度并不慢,他跟着七拐八拐很快到了公安局家属院门口,她骑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常建安脚支在马路牙子上,有点牙疼。

永喜县派出所就在公安局院内,前几天打架幸亏他跑的快,才与公安局大院失之交臂。

远远有人骑着自行车驮着个姑娘过来,到了跟前他听到那姑娘说:“哥,你这次英语考的怎么样?”两人都穿着一中的校服,也一路进了公安局大院,看衣服不是高二就是高三的学生。

原来是兄妹。

常建安没动,支着脚发了一会呆,抬头才发现对面的电线杆下的阴影里也藏着个人,那人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抬头威胁的看了他一眼,踢了两脚地上的积雪,转头走了。

常建安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感情不止他一个人觊觎年级第一的美色啊?

江桃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人跟了一路,依旧照常生活学习,后来偶尔在校园里撞上几次常建安。

那小子上前来搭话,她多半也客气有礼。

仅限于客气有礼。

再后来他出现在她面前的频率高了起来,有时候不想回家,在食堂吃晚饭也能遇见他。

他端个饭盆子过来,一屁股坐在她对面,却不是吃饭的样子,用筷子嫌弃的把碗里的面条拨来拨去,小声嘀咕:“食堂大妈把我们当猪养啊?这哪是饭啊,明明是猪食!”

江桃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吃上,她抱着本书边看边吃,闻言抬头诧异的看他一眼:“你这是…自比猪?”又低头吃饭了。

常建安很是委屈——他只是想挑起江桃对食堂大妈的同仇敌忾,以寻求共同话题。

不谈食堂大妈糟糕的厨艺,难道要跟眼镜男似的挑战物理难题吗?

他小声试探:“要不…我请你去外面吃?”

江桃看书不看他,倒好像书比他好看似的:“不用了,谢谢。”

一中除了少部分县城的学生,乡缜中学的学生占的比例更高,农村的女孩子普遍生活费少,也就勉强够在学校食堂吃饭,常建安约饭,从来没有遭到拒绝过。

约饭逛街送东西都被拒绝之后,九班的混小子们终于瞧出一点眉目了,也不敢在常建安面前起哄他是九班之光了。

蒋涛甚至自告奋勇要为他出谋划策都被拒绝。

常建安逃课的次数渐渐少了起来,也几乎摸清了江桃的生活规律,她从不逃课,都是准时进校门,准时回家,这对于逃课惯犯常建安来说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每隔半个月,她会跑一趟门卫室,必然会收到一封信。

有一次他掐着日子假装是来取信的,在门卫室翻了厚厚一沓信件,终于在最下面翻到了她的来信,来自铜城市的信件。

从信上的笔迹就能看出是男生的字体,而且下面还有年级,却没有班级,他很想偷偷拆开看看是谁给她写的信,到底忍住了。

跟着了魔一样,想了解她的一切。

从高一被撞之后化身为跟踪狂,一年多的时间,常建安该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有些事情是他观察来的,有些事情是从侧面打听来的。

铜城市的来信他也搞清楚了,听说那人是她的青梅竹马,后来父母调去铜城市工作,这才分开。

他还打听到了一件事情,年级第一的爸爸不是她亲爸,她是跟着妈妈改嫁的孩子,不怪循规蹈距,学习成绩半点不敢落下来——脑补了一出江桃小心翼翼看人脸色的大戏,同时觉得她坚强又可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需要他拯救。

后爸有几个是好东西的?

常建安在江桃面前出现的频率已经高到令人发指了,他跨过九班学渣的心理鸿沟,终于跑去一班门口堵人了。

江桃困的要死。

犯困令她脾气不好。

她在常建安脚上狠狠踩下去,等他抱着脚跳起来的时候,轻描淡写的说:“一边玩儿去啊,别再来找我。”然后扬长而去。

天气冷,常建安穿的又是单鞋,总觉得脚骨都要被这丫头给踩断了,不甘不愿瞪着她的背影放出一句话:“你给我等着。”

对方也不知道没听到,还是听到了也不在意,头都没回。

第一百零九章

江桃到底没上晚自习, 跟班主任请了个假,谎称身上发冷,可能感冒了, 想要回家休息。

高二一班的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浓眉大眼粗粗壮壮,看起来是个糙汉子, 班上学生犯在他手上要被骂的狗血淋头, 但是对江桃却温柔有加:“要不去医院看看?衣服穿厚点, 这两天降温。”

江桃接受了班主任的好意,适时的打了个哆嗦:“高老师,我家里有药,回去吃了发发汗应该会好。”

她出了老师办公室, 骑了自行车急急往家赶,寒冷的冬日温暖被窝的诱惑无与伦比, 视睡如归。

哪知道进门才发现, 中午来的客人还没走, 外面路灯都亮起来了, 看这动静难道是要住下来?

江诚还没回来,吴英玉正在家里陪着, 来的是她的娘家二嫂陈秋霞, 带着小儿子吴宏。

吴宏比江杏大一岁,初中毕业就辍学了, 跟着同村的人去外地打工三四年, 不但没攒下钱, 回来反而要跟父母伸手要钱花。

他的年纪,不读书在农村都可以说亲了,可是去年吴英杰才刚为大儿子盖了新房娶了媳妇,把家底都掏空了,轮到小儿子估计还得缓两年。

陈秋霞思来想去,就想到把儿子塞进吴英玉的食品厂,在家里跟丈夫商量:“英玉发了大财,总也要照顾一下娘家子侄吧,咱们家小二子都娶不起媳妇了,在他姑厂里上几年班,给他姑帮忙管点事儿,亲侄儿工资可也不能少了吧?再过两年讨媳妇也不迟。”

吴英杰从来都是个没主意的,家里陈秋霞作主,指东不敢往西,让打狗不敢撵鸡,老实听话埋头干活。

他坐在小板凳上吧嗒吧嗒抽旱烟,好半天才说:“随你,反正我是没脸找妹子。”

吴英玉这些年在城里的日子过的不错,却鲜少回娘家,跟娘家人的情份都淡淡的,家里几个哥嫂都心知肚明,这是离了心。

大家都淡淡的处着,除了大事,平日来往极少。

陈秋霞坐在炕沿上纳鞋底,恨不得用锥子在男人身上扎出几个洞来,她挖了男人一眼:“指望你?谁敢指望你!反正我是个没脸的,就算被小姑子扫地出门也要去求一求。皇帝家还有三门穷亲戚呢,她不能不认亲侄儿吧?”

大儿媳妇娶进来之后就分开另过了,现在家里就老两口跟小儿子,攒点钱起个新屋才能娶媳妇,小儿子又比不得大儿子踏实肯干。

吴英杰不吭声不反对,陈秋霞背着俩妯娌带着吴宏来到了县上,先去的英玉饭店找人。

英玉饭馆这些年也有了巨大的变化,当初的小饭馆铺面被吴英玉买下来,盖了四层小楼,三四楼是员工宿舍办公室,下面两层是饭店,请的几位厨师,除了本地传统菜式,还有英玉食品场的调味料开发的菜式,生意很是红火。

店长白晓霞听说是吴英玉的娘家嫂子跟侄子,留了他们在大堂里吃饭,打电话给食品厂,吴英玉回来之后带着二人回家,耽误了江桃的午睡。

闺女在校的时间进了门,吴英玉有点担心,迎上来问:“桃儿,你怎么了?”

江桃捂着额头装病:“身上发冷,可能是感冒了,跟班主任请假回来休息。妈,我回房去睡了。”

陈秋霞家两个儿子都是初中毕业,得知吴英玉俩闺女都在读高中,且还有个继子也在高中,都是要上大学,心里的算盘打个不住。

一下午拉着吴英玉去逛街,回来吃过晚饭还亲亲热热的说:“英玉啊,你自己没儿子,妹夫那儿子也不是从你肚里爬出来的,跟你不亲,比起亲侄儿可是差远了。我把小二子交给你,小二子就是你亲儿子…”她正说的滔滔不绝,被江桃进来打断了。

吴英玉早就不耐烦陈秋霞废话,听到江桃生病,忙上来摸她的头,她刚从外面骑自行车回来,整个人都冰冰的,赶忙拉了江桃坐在炉火前:“你先坐着,妈去给你找药。”

江桃只是犯困,忙阻止吴英玉:“妈你别找药了,要不帮我熬碗姜汤驱驱寒?”

她一向健康,感冒的次数屈指可数,吴英玉忙去找姜跟红糖。

陈秋霞就坐在江桃旁边,见她模样比吴英玉年轻时候还好看,听说学习又好,要是读个大学,这个外甥女是要有大出息了,笑着跟她套近乎:“桃儿,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住,你二哥背你去玩的事儿?你二哥小时候可疼你了。”

小孩子四五岁才记事,江桃两岁多三岁在吴英军家住过半年,跟吴英军的儿子铁牛跟五牛玩的倒是不错,吴宏却是不爱搭理她的。

陈秋霞觉得小孩子好糊弄,吴英玉也没儿子,要是能让吴英玉把江宏当亲儿子疼,哪里还用愁娶不到媳妇?

“记得。”江桃俩字好像鼓励了陈秋霞,她顿时谈兴更浓了,硬是生搬硬造了许多吴宏跟江桃小时候亲密相处的小故事,什么有点好吃的偷着躲着都要塞给江桃啦,背着她去外面玩,为了她跟别的小孩子打架之类的。

吴英玉进去找姜切丝的功夫,陈秋霞的嘴巴跟机关枪似的说个不住,竟然就说了一大堆,她端着小锅出来坐到火上,零星听到几句,都有些目瞪口呆——她咋不知道吴宏跟江桃还有这段渊源?

江桃也不吭声,任由陈秋霞叭叭说个没完,等到火上的姜汤滚开了,吴英玉给她盛了小半碗,她热热喝完了,才说:“二舅母,我记得的好像跟你说的不一样。小时候去外婆家,都是五牛跟铁牛哥哥陪我玩的,吴宏不但没朝我玩过,还背着外婆朝我吐过口水,说我是没人要的丫头!”

陈秋霞一张脸都快涨成猪肝色了:“许是…许是你记错了也是有的。小孩子的记性哪有那么好?”

江桃笑笑:“我从小就记性特别好,二舅母的记性似乎不太好啊。”

陈秋霞心里暗骂:死丫头,哪这么多心眼?故意看我出丑是吧?

她带着儿子求上门来,总不能灰溜溜就走,磨了吴英玉半天,也没磨的她吐口给吴宏一个职位。

她讪讪道:“那许是…许是我记错了。”又摆出诚恳的为她着想的神色:“不过桃儿,说一千道一万,你二哥哥可是你亲亲的表哥,姑舅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可不比你后爸的儿子,他跟你可没什么血缘关系。”

她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话江桃霍然起身,怒了:“二舅母,你跑到我家里来,就是想挑拨我家里人的关系吗?有血缘关系又怎么了?还不如没血缘关系的亲近!我爸爸我哥哥都好的很,比有些有血缘关系当年走投无路袖手旁观的人强太多了!”

“妈,以后这种跑到咱们家里来说爸爸跟哥哥不是的人,都一律赶出去!还客气什么呀?人家都巴不得把咱们家拆散呢!这是嫌我们日子过的太好,专门跑来添堵的啊?”

她犯困脾气不好,现在大了更是有主意,吴英玉性格柔和,虽然听着陈秋霞的话不中听,就当清风过耳,没想到撞到了江桃的枪口上,被劈头盖脸怼了一顿。

陈秋霞委委屈屈看了吴英玉一眼:“英玉,你瞧瞧桃儿这孩子脾气也太烈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也不管管。”

吴宏从小被陈秋霞捧在手心里养大,去外面打工有些大爷脾气,干活不踏实就算了,被老板说两句就要辞工,见江桃一个小丫头训他妈跟训孙子似的,当下就跳了起来。

“丫头,你说什么呢?”

江桃冷笑一声:“你妈说什么呢?”

吴英玉虽然觉得闺女说的痛快,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假意去拉女儿:“桃儿别说了,快别说了。”

陈秋霞一下午说的她头都疼了,不过她天性不太习惯跟人撕破脸,劝架拉女儿就很是敷衍。

吴宏指着江桃的脸就要大骂:“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江桃个头不矮,气势更不低:“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长辈,跑到别人家里来挑拨别人家夫妻母子的关系,别人家里关系亲不亲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长辈也没个长辈样儿,就别指望我有小辈样儿了!”

“缺教的丫头!你爹没教你,我来教你正好!”吴宏捋袖子上来就要动手,吴英玉急了,生怕闺女吃亏,隔着炉子还没转过去,江桃已经就势握住了吴宏的腕子,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吴宏一个成年男子,毫无防备之下被个小丫头给摔了,爬起来眼睛都红了:“臭丫头,你敢打我?”

陈秋霞已经六神无主了,本来是求上门的,说说挑拨的话让吴英玉的心往娘家偏一偏,讨点好处就得了,她可没想过自己儿子把人家闺女给打了。

江桃掀起门帘子,活动活动手腕:“打你怎么了?臭小子,来外面啊!”

吴宏接受不了自己被个小丫头给摔倒了,紧跟着就冲了出去,反倒是吴英玉以前一直反对江桃打架,还担心女儿吃亏,刚才亲眼所见,唇角就翘了起来,还要做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假意劝架:“桃儿,别打了!”

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层雪,吴宏跟江桃打了起来,陈秋霞跟吴英玉跟出去的时候,吴宏已经被摔了好几跤,亏得地上有积雪才不至于那么疼。

嚣张的小丫头一脚踩在他胸口,居高临下的骂起来:“上门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别求上门来还想当大爷!你有什么资格当大爷?再让我听到你说我爸爸跟哥哥一句不是,小心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明明挑拨关系说江诚跟江智的是陈秋霞,可是江桃偏偏把这事儿安到了吴宏头上,指桑骂槐:“别打量着我妈脾气好就可劲上头欺负,我可看不惯!”

陈秋霞脸都绿了,冲过来就要扶儿子起来:“二子?二子你没事儿吧?”

江桃松开脚,退后几步欣赏这娘俩的狼狈样子。

吴英玉过来摸摸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陈秋霞扶了儿子起来,气的眼圈都红了:“英玉你瞧瞧,你瞧瞧桃儿把二子打的?受伤的可是二子!”

吴英玉拉着女儿不放手:“二嫂,先动手的可是二子,要是桃儿打不过,这会儿躺在地上的可就是我家桃儿了。都不是小孩子了,二子性格这么冲动,我哪里敢收留,他这样子可不是好好干活的料。”

陈秋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