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晚抬起头来,飞快地扫了李娇娇一眼,紧接着又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脚下黑褐色的路面。

“就是,就是你跟他说这些,他可能会误会,去做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情。”

说到这里,林晚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他还是个孩子,有时候考虑的没有那么周全,很容易做错事情的。”

李娇娇明白林晚的意思,她也知道,林晚应该也明白她刚刚说那些话的意思,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只是说了自己的见闻而已,如何理解,就是对方的事情了。

林杰做事冲动,很容易就被人挑唆,甚至因为他的年纪不大,做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后果,上辈子也就是在李娇娇十八岁这一年,他跟小混混一起打断了李强的手,彻底毁了李强的人生。

上一辈子,他是林静手里面的那把刀,不过这一辈子,两人早早的闹崩了,他这把刀,说不定会转头刺向林静。

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是随便聊了两句罢了,做什么决定的是林杰,不是她。

“林晚,我觉得这些话你不应该跟我说,而是应该去跟林杰说。”

林晚苦笑一声,喃喃地说道:“可是他不听我的。”

李娇娇挑了挑眉,只觉得林晚说的话十分好笑。

“他不听你的,难道还能听我的?”

林晚哑然,倒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她的头低垂了下去,模样看起来极为丧气。

林家那边儿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林青山原本在教训林静,然而看到趴在墙头上面看热闹的林杰时,他顿时火冒三丈,连带着林杰也一起骂了起来。

然而林杰怎么可能由着林青喝骂?他仗着林青腿脚不方便,就那么趴在墙头上跟林青山对骂了起来。

林晚原本还想跟李娇娇说些什么,然而眼看着林家那边儿闹了起来,她也顾不得跟李娇娇说些什么,当即便要冲过去把林杰给带走了。

不管林青山做了再多错事儿,他终归是长辈,是他们的爹,在乡下地方,不管老子做错了什么,当儿女的都不能犟嘴,要不然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林杰眼瞅着就大了,现在他们家里面是这个条件,要是名声在坏了,他以后恐怕都说不下媳妇儿。

眼见着林晚要离开,李娇娇突然扬声喊了她一句。

“林晚,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林晚闻言,回头看向了李娇娇:“什么?”

“现在林静跟林青山住在一起,她是什么样子的人你很清楚,在上次故意陷害林青山摔下坡坎之后,你觉得她会收手吗?”

林晚闻言,瞳孔瞬间紧缩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李娇娇并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说完那番话后,她便转身离开了。

“我好心提醒,听不听是你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林静。”

话音还未落,李娇娇已经到了自己门口,她没有丝毫停顿,推门走了进去。

关门声响了起来,林晚回过神来,她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变幻,最终还是掉头朝着林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此时林青山和林杰已经相互开始问候对方的十八辈祖宗了。

这两个人怕是已经气糊涂了,倒是把自己的身份都给忘记了,这骂来骂去的,骂的还不是同一个祖宗?

林晚过去时候,朝着院子里面瞅了一眼,她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站在门口,气壮山河地咒骂着林杰的林青山,而是那个拄着拐杖,垂头站在院子中间的林静。

刚看到林静的时候,林晚愣了愣,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她来。

现在的林静头发乱蓬蓬的,身上也脏兮兮的,穿的衣服都是灰扑扑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厨房灶台里面钻出来的小灰老鼠似的。

这样子的她跟从前那个光彩照人,总是高高在上的女孩完全判若两人。

林晚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刚刚李娇娇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林晚的眼神闪了闪,想开口提醒林青山一番,哪知道她还没有开口,林青山进到她来了,炮口便转向她,一开口又是一连串污言秽语的咒骂。

“林晚,你个小贱人,小娼妇,你就是这么教你弟弟的?你看他现在还有没有个人样了?居然都敢跟我这个当老子的顶嘴,早知道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当时我就该打死他,也好过让他变成这么一个祸害!”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而林杰则伶牙俐齿地反驳了回去。

“我是你生的,你说我没人样,你有人样吗?你还想打死我,哎哟喂,我借你十个胆子,你来打我啊,你来啊,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你就是个瘸腿畜生,还以为你能翻天呢?”

林晚见林青山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生怕林杰把他给气出来个好歹来,便连拉带拽地要带着林杰离开这里。

“小畜生,看我不打死你,有种你别走!”

说着,林青山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着这边儿移动。

林杰朝着他做了个鬼脸,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了一句:“有本事你就来呀,我怕你这个瘸腿老畜生追不上我!”

“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

林晚生怕林杰真给林青山给气出来个好歹来,连拉带拽地把人给拖走了。

眼见着二人就这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青山气疯了,大声嚷嚷了起来:“你们给我回来!给我回来!”

然而根本没有人搭理他,林晚和林杰二人很快便离开了,而他的腿受了伤,根本追不上他们,林青山的火气堆积在心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险些把他给憋晕了过去。

此时林青山才走到了林静的跟前,看着垂着头站在那里的林静,林青山气不打一出来,抡圆了拐杖就朝着林静身上砸了过去。

在林青山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林静直觉不妙,她已经做好了躲闪的准备,然而因为腿脚不灵便,她虽然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可是那拐杖仍旧打在了她的身上,林静重心不稳,整个人摔在了煤饼之中。

见她压碎了两个煤饼,林青山勃然大怒,发泄一般地大声骂了起来:“你个败家子,搅家精,好好的煤饼都被你给压碎了,你说你还能做什么事情?你是不是想死?想死你早点说,我好送你上路!”

林青山将自己刚刚在林杰身上遭受的气宣泄到了林静的身上,把她从头到脚地骂了一通后,方才稍稍消了点气。

在此期间,林静一动不动地趴在煤饼上面,仿佛死了一般。

林青山骂够了,终于消停了下来,他厌恶地看了一眼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林静,恶狠狠地说道:“赶紧把院子给我收拾干净,不弄好了,你以后就别吃饭了。”

扔下这句话后,他方才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

刚刚站了那么久,他的腿疼得厉害,得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了。

林青山离开后,院子里面就只剩下林静一个人,她在地趴了许久,好一会儿之后,方才慢慢地爬了起来。

粗糙的煤饼摩擦着她柔嫩的掌心,她感觉到自己掌心的肌肤已经被这些煤饼给磨破了。

两辈子加起来,她哪里受过这样子大的罪?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林静觉得她自己已经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

林青山,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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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3 章

林静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瘸一拐地将地上的煤饼都收进了柴房之中。

弄好了这一切后,她转身进了厨房,过了片刻之后, 她拿着水瓢从厨房里面出来了。

林青山躺在屋子里面休息, 大概是因为外面许久都没有林静的动静了,他又扯着嗓子开始喝骂了起来。

“林静, 你个死丫头, 你是不是又在偷懒?我看你是皮作痒了, 要是敢继续偷懒, 看我不打死你!”

林青山的吼叫声之中充满了浓烈的憎恨之意, 此时的他对林静已经没有了一丁点儿的感情,他根本没有把林静当成女儿来看待, 而是彻彻底底地当成了个仇人一样, 想尽一切办法来折磨她。

原本林静还有一丝丝的犹豫踌躇, 可林青山的咒骂声,却让她彻底狠下心来。

这不能怪她, 都是林青山逼她的,是林青山亲手杀了那个善良的她, 所以不能怪她会反击。

林静端着水瓢, 一瘸一拐地走入了柴房之中,她看着放在地上那些刚刚被晒过的煤饼,面无表情地将水瓢里面的水泼了上去。

煤饼浸了水,颜色变得越发漆黑了起来,而站在一旁的林静像是想到了什么, 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来。

一切就要结束了,这噩梦一样的生活,给她带来噩梦的林青山,都要结束了。

她要过人上人的日子,谁也不要想毁掉她将要拥有的美好未来。

林静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只是她怕笑声被林青山听到,便死死地咬着嘴唇,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笑声,她的表情变得扭曲而又怪异,整个人看起来就仿佛是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似的。

外面的天黑了下来,一朵乌云不知道从何处飘来,遮住了头顶的太阳,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不过片刻之间,天空中已经是乌云密布。

大片大片的乌云铺满了整个天空,那沉甸甸的颜色像是随时都会压下来一般,起风了,没关紧的窗户被风吹得哐哐作响。

正在房间里面练舞的李娇娇急忙停下动作,过去将窗户关上。

她看了一眼屋外阴沉的天气,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将晒在院子里面的衣服全都收进了屋子。

赵春梅把李天赐做的晾衣架撑了起来,帮着李娇娇一起将一副重新晾上了。

“娇娇,这天气看着还真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李娇娇将最后一件衣服晾上,听到赵春梅的话之后,她随口说道:“谁知道呢,老天爷变脸,又不会提前通知咱们一声。”

话音刚落,外面便哗哗地下起雨来。

这场雨来得又快又急,雨水落在地上,溅起来一层雾蒙蒙的水汽,院子里面的东西都像是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

李娇娇看了两眼,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赵春梅将缝纫机从里屋搬了出来,接着噩门口照进来的亮光,开始做起衣服来。

她用的布料是上次李娇娇从县城带回来的,布料的颜色是藏蓝色,巧手的赵春梅已经将布料裁剪好了,现在只需要用缝纫机全都缝合好了便成。

这台缝纫机是赵春梅的陪嫁,已经跟了她二十来年了,赵春梅平日爱护的很,不用的时候都会拿布罩起来,因此整个缝纫机看起来还跟新的似的。

她调试了一下缝纫机,准备来做衣服了,见李娇娇满脸认真地看着她,赵春梅笑了笑,开口问道:“怎么,你也想学?”

李娇娇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了,我可学不会这玩意儿。”

赵春梅笑了笑,将脚放在了脚蹬上面,她将布料摆好,转动起了缝纫机旁的小滚轮,紧跟着脚下便开始踩踏了起来,小滚轮不停地转动了起来,哒哒哒的声音想起来,两块儿裁剪好的布料很快便被缝合了起来。

“哪有什么不会的?你呀,就是躲懒,不愿意来学这个。”

李娇娇笑了笑,搬了个板凳在赵春梅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她胳膊撑在缝纫机的边儿上,看着赵春梅娴熟地操作着缝纫机,嘴上却说道:“这还不是因为有娘在啊,有个什么都会的娘,我哪里还需要会这些?”

赵春梅抬头看了李娇娇一眼:“在家的时候你能靠着我,出嫁了呢?出嫁了你总不能还靠我吧?居家过日子,要是有个缝缝补补的,你难道还能拿着衣服回来找我给你缝补吗?”

说到这里,赵春梅的话匣子便打开了,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起了李娇娇不足来。

“你看你,家务家务做的马马虎虎,饭菜饭菜也是勉勉强强,这女人该会的生活技能你是样样不会,以后要是嫁出去了,你说你该怎么在婆家过活?你以后的男人难不成看着你的脸就能过日子了吗?”

李娇娇:“…”

赵春梅的思维发散的还真快,李娇娇只是夸了她一句,结果她却想到了她嫁人之后的生活了。

李娇娇听的头大,觉得自己不太适合继续跟自家老娘聊下去了。

“那个,娘,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些舞要练,先回屋去了。”

说完这番话后,李娇娇急急忙忙地起身朝着门外跑了过去。

看着她那蹿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赵春梅摇了摇头,失笑道:“这丫头,都十八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她摇了摇头,没有在多想什么,继续埋头做起衣服来了。

另一边儿李娇娇冒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将外套脱掉之后,又开始练起舞蹈来。

她并没有因为昨天的考试成功而骄傲自满,而是比先前变得更加努力了起来。

进入文体团并不是终结,而是一个新的起点,她要好好努力,争取将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只有站得越高,选择的范围才会越大。

***

“阿杰,你刚刚做的有些过分了,虽然咱爹他…”

然而林晚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杰却满脸不耐地打断了她。

“大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林青山爹,他有当爹的样子吗?”

林杰怎么都想不通,林晚怎么到现在还能叫林青山爹,他干了那么多不是人的事儿,从小到大对待林晚就跟对待仆人似的,把她指挥得团团转,小时候她要在家里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照顾全家,等大一些后,能下地干活儿了,养家糊口的责任就落到了她的身上,林青山就跟旧社会那地主老财似的压榨着她。

林晚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乡下地方像是她这样年纪的,早就已经被嫁出去了,这么大的姑娘还留在家里面,是要被人说闲话的,可是林青山偏偏就是能顶着压力把林晚给留下来,始终不肯把她给嫁出去。

其实他们都知道,林青山不想让林晚嫁人,就是因为他们这个家全靠着林晚支撑着,她要下地干活儿,家里面洗衣服做饭之类的事情也是她全都包了,一旦被嫁出去了,他们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林家三个孩子,林青山对林晚是最差劲儿的,更正确地来说,他从来都没有把林晚当成自己的闺女,而是把她当成了一个仆人看待。

要是林杰过的是这种日子,早就跟林青山一拍两散了,也就是林晚这样子的,才会任由着林青山揉圆捏扁了。

让林杰搞不懂的是,明明现在他们都已经跟林青山划清了界限,林青山也亲口说了,不认他们了,怎么林晚到现在还想着林青山,还能开口叫他一声爹。

这不是作贱么?

当然这话林杰并没有说出来,不过他表情却透露出来一二,显然很不满林晚到现在还叫林青山爹的事情。

林晚知道林杰很反感林青山,现在姐弟两人生活在一起,林杰身体又不好,她自然不敢惹他生气,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好好好,我不叫他爹了,我不叫他还不成了吗?我就是跟你说这件事情,咱们都已经分家了,以后不搭理他,避着他点儿也就是了,你何苦上去跟他吵一顿?说一千道一万,你们两个身上一样,你是小的,就算他做了再多错事儿,他能骂你熊你,你却不能回嘴的,要不然这些话传出去,你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是真心实意地为林杰打算。

他们现在是有理儿的一方,整个生产队都说是林青山做错了,亏待了他们,也都挺同情他们的。

可是同情归同情,这并不代表着他们能去跟林青山大吵大闹,毕竟林青山是老子,就算当老子的再不是人,子女也不能跟他们计较。

只是这些话林杰却是听不进去的,他朝着林晚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反正我骂也骂过了,你再说什么都晚了,咱们能别提这事儿了吗?闹心。”

林杰不想听林晚跟自己掰扯这些,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小跑着朝卫生所的方向去了。

“阿杰,你慢一点儿,等等我…”

林晚一边喊着林杰的名字,一边朝着他追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卫生所,刚一进去,外面便噼里啪啦地下起雨来。

“咱们运气还真是好,慢一步就要被淋着了。”

林杰说着,便大喇喇地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椅子上的肖福成,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肖医生,你好呀。”

肖福成扫了林杰一眼,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之后进来的林晚身上。

林晚的速度要比林杰慢上一些,雨下下来的时候,她还没有进屋,头发被雨水淋湿了一些。

现在是冬末春初,气温依旧不高,头发沾了水后,林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也比先前苍白了几分。

肖福成见到她这样子,赶忙开口说道:“林晚,后屋里面有毛巾,你拿着擦擦汗,可别感冒了。”

“好。”

林晚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后面屋子。

自打肖福成断了腿之后,便雇了林晚过来照顾他,算下来已经快一个月了,两人之间倒是相熟了许多,很多东西的摆放林晚都一清二楚。

她没有跟肖福成矫情,进屋拿了毛巾将自己的头发绞干。

肖福成腿脚不便,不好进去查看她的情况,只是心里担心,便一直朝着后面屋子张望着。

他的所有动作都被林杰看在眼中,林杰虽然年纪不大,不过心眼儿却并不少,看到肖福成这模样,他心中一动,隐约有了些猜测。

这个肖福成怕不是对他大姐有点意思。

想到这里,林杰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地肖福成一番,脸色却变得不大好看。

平心而论,肖福成的长相还算是不错,而且他又是个医生,有正经的工作,听说家里面的条件也不错,好像还是个城里人,看他的样子,对林晚也挺上心的,能看得出来他对林晚的喜欢。

这对林晚来说,是一件好事儿。

毕竟林晚的年纪已经大了,她的外貌长得并不出众,文化又不高,除了有一把子力气外,找不出一丁点儿的好来,这样子的女人,在这乡下地方是一抓一大把,没有人能看上她的。

肖福成大概是因为林晚救了他,之后一直又在照顾着他,所以才会对林晚产生一些感情的。

可是这对林晚是见好事儿,对林杰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倘若肖福成真的相中林晚,想要娶她做老婆的话,那林晚就要嫁出去,给人家当媳妇儿了,到时候她到了别人家去,他这个小舅子哪里还能跟得过去?

此时才林杰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先前还发誓要好好地对待林晚,满心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林晚一旦嫁给了肖福成,那可就没有人来管他了。

林杰低下头去,脸上的神情变幻,垂在身侧的手握了起来,他的指甲陷入了手掌之中,带来了一阵阵的刺痛感,可是林杰却恍若未觉,依旧在思考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林晚不能出嫁,至少在他成年娶了媳妇儿之前,她不能嫁出去。

林杰丝毫不觉得自己自私,因为这是林晚承诺过他的,是她说会一直照顾他的,是她说不会不管他的,他只不过是顺着她的承诺去做罢了。

林晚很快便擦干了头发,她拎着肖福成打包好的脏衣服从后面出来,递到了林杰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