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了?”

“我想静静。”别问他静静是谁。

第80章 大礼

放假那天,慕皓天来接殊晚,说是庆祝她大一结束,他现在很有自觉,放弃了昂贵的劳斯莱斯和骚包的兰博基尼,开了一辆常见的宝马,没有停在财大校园,而是停在街道对面。

财大对面是艺术学院,艺术学院美女多,常有奔驰宝马停在门口,某些老板就喜欢约会学生妹,而少数年轻女孩就喜欢事业有成出手阔绰的老板。

慕皓天的车就在艺术学院门口不远处,车窗大敞,他的目光注视着来往行人,等待殊晚的出现。他生得眉目俊朗,又开了一辆宝马,很快引起某个女生的注意。女生踩着高跟鞋款款走过来,搭讪道:“帅哥,我想去凤凰大道,方便送我一程吗?”

女生微微一笑,勾搭意味十分明显。

慕皓天眼睛一亮,远处,他看见了殊晚的身影。

殊晚耳聪目明,早已把一举一动收入眼底,一字一语听得真切,她脚步一滞,往绿化树后面一躲,饶有兴趣地探出脑袋盯着远处,耳朵竖得尖尖。

距离太远,慕皓天看不清她的表情,暗暗磨牙,这女人,居然想看好戏。还以为他不了解她吗?

“帅哥,可以吗?”女生甜美笑着,又帅又有钱,好大一只金龟。

慕皓天薄唇一动:“八十。”

女生茫然。

“我说从这里到凤凰大道,最少八十。”

女生:“……”

怒!这年头,宝马都出来开黑车!

八成是个司机,背着主人偷偷干。女生脸一摔,极为不屑地走了。

殊晚蹦蹦跳跳跑过来,笑话慕皓天:“资本家果然是吸血的,你还兼职开黑车。”

慕皓天把车门一推:“上车。”

他带她去了凤凰大道,y市有名的购物天堂,准备给殊晚买几件衣服,殊晚连忙拒绝,母亲最喜欢给她买衣服,哥哥也买,嫂嫂也买,殊晚衣服多得穿不完,而且还有其他理由:“爸爸说,不可以要你买的东西,尤其是贵的。”

“那就去吃饭。”

“爸爸说,吃饭要aa制,或者你请这一顿,我请下一顿。”

殊晚是个乖乖女,将父母的话视作金科玉律。慕皓天懒得计较:“行,你请。”

席间慕皓天问殊晚暑假有何打算,殊晚道:“爸爸已经帮我办好了签证,我跟父母一起出国旅游。”

旅游,先去希腊,而后去意大利,再往上去法国……龙泽曾经带全家进行了环球旅行,殊晚没享受到,龙泽准备给她慢慢补上,大半个暑假殊晚都不在国内。这期间,辰泽科技宣布了一个决定,准备售出所持有的中朗集团股份,左辰逸同时联系了赵慕两家,有意将手上股份均分卖给两家。

慕皓天急急忙忙赶去c市拜访左辰逸,有意出高价购买全部股份,左辰逸直言:“我家秋语叨扰了一阵子赵长鸿,突然分手,对于赵家我有些过意不去,理应给出补偿。其实,中朗发展得这么好,我觉得可以继续持有股份,还有升值空间。出售股份是龙泽的意思,你跟殊晚在谈恋爱吧?龙泽让我告诉你,殊晚不是利益筹码,你的事业,殊晚成就不了。”

一番语重心长,左辰逸又眨着眼睛问:“你刚才说的每股的价钱,算数吗?”他趁机抬价,“就算是百分之四的股份,也得按这个价钱算。”

争来争去,最终还是回到平衡的原点。

慕父知道此事,大怒,指挥慕皓天:“你快给殊晚打电话,她现在好歹是大股东,若她坚持,我们未必拿不到全部股份。”

慕皓天清了清耳朵,道:“她去阿尔卑斯山旅游去了,山里没信号。”

慕父骂了一通,又问:“不是让你给我带点她的血回来吗?这么久了,你怎么办事的?”

慕皓天不想和他吵,应下来:“得等她回来。你呐,最近还是好好疗养。”心头暗忖,下次带点黑狗血回来,让父亲慢慢摆弄去。

殊晚在外面玩得十分开心,还好,没完全忘掉慕皓天,隔三岔五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说旅游趣闻,语气兴高采烈,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的兴奋,连慕皓天心情都变好,他跟她说:“多拍点照片,回来告诉我哪里有好玩的。还有,记得给我带礼物。”

殊晚应下。

虽然殊晚不在,慕皓天仍常往y市跑,中朗地产在那里有个大项目,他最近有个生意在也那边谈,洽谈得十分顺利,晚上,双方吃了个饭,推杯换盏,慕皓天喝得有点多,助理已经为他在楼上酒店开好房间,散席后,慕皓天便回屋休息。

有侍者送东西进来,微笑着问:“先生,是否需要为你放水洗澡?”慕皓天说了声“好。”抬头一瞥侍者,微微有些意外,这酒店服务员穿得太性感了,一条短裙刚刚遮住臀部,露脐高腰制服,胸部半个浑圆露出来,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对方是个美女,波浪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头上戴了一顶小小的帽子,风情万种。

制服诱惑!

美女款款步入浴室,腰臀扭动,十分性感。她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出来问:“是否需要放点精油?舒缓安神。”慕皓天说:“放旁边,我自己放。”他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美女却没动,守在浴室,笑容甜美:“先生,我为你宽衣。”

“不用。你出去吧。”

“可我还要为你按摩。”

这服务也太周到了!慕皓天说:“我不需要。”

把美女赶了出去,慕皓天泡了个澡,他已经困乏至极,穿了浴袍直奔卧室,拉开被子,慕皓天吓了一跳。

床上……居然躺着一个女人,貌似没穿衣服。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慕皓天,比水波还荡漾。

慕皓天酒意都被吓退,一把抓起旁边的水果刀,一个擒拿手将对方扣住,刀子架了过去:“你是谁?”

美女嗷嗷大叫:“痛痛……酒店赠送的特殊服务。”

慕皓天额上直冒冷汗。这酒店是正规的吗?

五星级大酒店,慕皓天不止住过一次,头一回碰上特殊服务。慕皓天穿戴整齐,把客房经理叫了上来,客房经理只是赔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态度如同敷衍。

慕皓天气得转身离开,连忙打电话给阿响,让他赶紧开辆车过来。在酒店门口等阿响时,忽然瞥见那名性感制服美女,正唯唯诺诺地对着一辆车说着什么,车窗放下了一小半,慕皓天发现,车内之人赫然就是龙诚。

忽然想起来,这家酒店是龙诚的产业。敢情这是未来舅子送给他的大礼!

随时准备抓他的罪,不惜主动下套。

慕皓天走过去,笑得意味深长:“多谢你的厚礼。”

龙诚把车窗再放下一部分,似笑非笑:“不用客气。”

“殊晚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龙诚:“她呀,还早着呐!慕总恐怕还要忍一阵。”

殊晚其实准备回来了,龙泽跟她说:“殊晚,你左叔叔把中朗集团的股份卖了,赵长鸿和慕皓天各自买了一点。如果回去之后,你发现慕皓天对你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你也别难过,那就证明他不是真心的。失去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没有半点关系。”

殊晚“嗯”一声应下。要是对她不好,她就把他甩了。

回去之前殊晚没给慕皓天说,两人打了几通电话,殊晚听说慕皓天在y市,心花怒放。慕皓天有一套海景公寓,给了殊晚一套钥匙。听说他晚上住这边,这日傍晚,殊晚悄悄潜入房间,无声无息躲在衣柜中,她旅游时买了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具,戴在脸上,准备给慕皓天一个惊喜。

夜幕降临,外面传来开门声,慕皓天回来了。

他没有直接进入卧室,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放好水去了浴室,微闭着双眼,在流水的按摩中放松忙碌一整天的身体。殊晚轻脚轻手出来,她没穿鞋,走路几乎没有声音,悄悄朝浴室走去,准备把慕皓天吓一跳。

浴室门没关,殊晚悄无声息进入,看在慕皓天跟前直直瞧他。慕皓天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猛然睁开眼,一身段婀娜的女子站在跟前,长腿白皙诱人,戴了一张漂亮面具。

殊晚朝他摆了摆手。

面具诱惑。

还有完没完了?居然跑到他的住处。慕皓天心头火起,顺手抄起不远处的小花瓶,直接砸过去。

要给点颜色给对方看看。私闯民宅,警察追究起来,慕皓天也算自卫。无罪!

殊晚没防备他。哐——小花瓶砸在脑袋,碎成一地碎片。

殊晚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脑袋硬,并无大碍。殊晚跳了起来:“慕皓天,你……你居然打我!”

声音一出,慕皓天吓了一跳:“殊晚?”

殊晚扔了面具,慕皓天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从浴缸中跳出来:“我不知道是你。”他赶紧查看她的脑袋,妖精就是妖精,头上一点都没事,慕皓天问殊晚:“你不是还在法国吗?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想给你惊喜。”殊晚郁闷得跳脚,“你都不欢迎我……”

“别跳。”地上有碎瓷片,慕皓天赶紧制止她,一把将她抱起,“我以为……”慕皓天没说后面的话。

“你以为什么?”殊晚追问。

没有凭证,慕皓天不想搬弄是非,何况殊晚十分在乎家人,慕皓天改口道:“我以为是贼。”他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不过,哪有你这么漂亮的贼?”

殊晚拍打着他:“慕皓天,你还没穿衣服。快放开我……”

慕皓天放了她,却是直接把她扔进水中,他跨步进入:“反正都湿了,一起洗。”他搂着殊晚的腰,急不可耐地扯了她的裙子,殊晚叫唤,慕皓天堵住她的嘴:“我好想你。”想到几乎不敢相信,她突然就出现在他的身边。

浴缸中溅出水花无数。

完事后,慕皓天把地上的碎瓷片清扫,抱殊晚回了卧室,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问:“你有没有想我?”

“天天都要玩,我没空想你。”

“你这个没良心的妖精。”慕皓天佯装责备她。

殊晚想起来:“我给你带了礼物。”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慕皓天喜上眉梢:“居然带了这么多。”

心情雀跃地打开箱子,里面满满当当,装着鼓鼓囊囊的袋子,隐约可见到花花绿绿的包装。慕皓天拿出东西,一看,是零食。

翻了个底朝天,全是吃的。

慕皓天哭笑不得,殊晚得意洋洋:“我把路上觉得好吃的,都买了回来。”

慕皓天忽然觉得暖意融融:“嗯,你把你觉得最好的东西,都带来送给了我。”

第81章 军训

殊晚之所以回来得早,是因为要参加军训。财大的新生军训以前在九月,这几年改成八月,占两个学分,殊晚缺席了第一学期,如今得补上,缺的课也将在新的学期补上。

财大的军训素来以严厉著称,不在学校进行,而是将学生统一带到某部队,进行封闭式训练。有人说过瘾,有人喊要命。

殊晚兴致勃勃,她很喜欢上大学,这和初高中完全不同,自由博学。没有参加过军训的大学是不完整的,殊晚认为这是一项十分有趣的活动,心驰神往,早早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包,到了出发日,意气风发地赶去学校,乘坐校车前往军训地点,一路斗志昂扬,还给慕皓天发了信息:“我军训去了。”那口气,活似出席某个重大活动似的。

殊晚并不孤单,班里还有一男一女与她一道,原因是:去年军训不合格,重修。女同学就是上次让殊晚帮忙作弊的,名叫陆晓的女生,车上坐在殊晚旁边,拉长一张苦瓜脸,这学校也忒变态,军训还带重修的。

有上次作弊的交情,陆晓和殊晚交情不错,语重心长道:“殊晚,累死累活你也得坚持下去,千万不能请太多假,不然就会跟我一样。”回炉重造,再受一遍罪,还得交高昂的重修费。

殊晚才不怕。

军训是男女分开训,殊晚的女兵排分来某个男教官,一个字形容——帅。个子高高,朗眉星目,引得一帮女生尖叫。晚上,慕皓天打电话来,殊晚跟他说起:“我们的教官好帅好帅的。”

慕皓天:“他帅还是我帅?”

殊晚:“路线不同,你是精英总裁,人家是制服诱惑。”

慕皓天冷笑一声:“你就得意吧。过两天你就笑不出来了。”

殊晚握拳,斗志昂扬:“我不怕苦,不怕累。”

慕皓天三字绝杀:“你怕饿。”

军训可不是上课,殊晚带点零食塞在书包里,趁老师没看见,塞两片巧克力进嘴。军训作息时间十分规律,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站有站相,坐有坐姿。手机必须放宿舍,禁止训练期间携带,更不准带零食。

每次还不到开饭时间,殊晚的肚子就早早唱起空城计。军训对她而言并不累,更谈不上苦,但她饿,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在当模特,原来悲伤总是重演。最坑人的地方是开饭之前还要唱歌——根本就没心情唱啊。

一旦喊了解散,殊晚就冲向食堂,谁的速度都没她快。连教官都看出来这是个短跑好手。殊晚军训的第一天,在军营就出了名,她把餐盘递给对方,叫道:“肉,肉,我要肉……我全部要肉!”那架势,活似几百年没吃过肉似的。

伙头工说:“三荤两素,要哪个?”殊晚说:“我就是想要肉……再给点……还要……还要……”她长得美,娇憨可爱,伙头工耐不住她的央求,可最后伙头工快哭了:“妹子,你看看你碗里有多少,再给你加我就要被开除了。”

打好菜,殊晚自己去盛饭,把餐盘堆成一座小山。那天晚上,军营里就流传着她的传说:“就那个长的特别漂亮的,跑得贼快,比男人还能吃!”

其实,殊晚完全没有发挥出正常水平,大锅菜味道平平,她这几个月被家里人把嘴养得更挑,勉强吃饱就放了筷子。

军训原地休息,是谈天说地的好时机,教官问殊晚:“你经常参加运动会吧?是不是拿了什么奖?”冲向食堂那速度,像离弦的箭似的。

殊晚摇头,因身体特殊性,她从不参加运动会,找个理由道:“我喜欢文艺的活动,不喜欢跑步。”

“其实你可以试试。”教官惋惜道,又问:“文艺的活动?乐器吗?你会什么乐器?”

殊晚摇头。

“那是才艺?”

“我会跳舞。”

“什么舞?”

“钢管舞。”

周围一阵嘘声。教官投来赞赏的目光,果然,会跳舞的妹子都漂亮。他毕竟是个男人,又是教官,不好只逮着殊晚聊天,又跟其他学员闲聊,问旁边的陆晓:“陆晓,你呢?唱歌跳舞还是会乐器?”

八月的太阳晒在头顶,陆晓又累又乏,蔫蔫地坐在地上,有气无力道:“我会乐器。”

“哪一种?”

“退堂鼓。”

早知道还有重修这一说,去年陆晓说什么都要好好训练,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幸好她还有精神安慰,男朋友在学生会任职,目前在营区协助老师工作。解散后,两人在一起你侬我侬,男朋友安慰她:“好啦,明天给你买好吃的。”

他跟校车出入营区,翌日果然买了不少熟食回来。陆晓跟殊晚关系好,叫她一起吃,殊晚心花怒放,陆晓抓住机会秀恩爱:“我男朋友就怕我吃不好,专门买的,他说以后有机会就给我买。”

殊晚啃着鸡腿忽然觉得不是滋味,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不见给她买吃的?

上次从国外给他带那么多吃的,白买了。

殊晚忿忿不平,正默默诅咒慕皓天时,手机响起,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慕皓天”三个大字,殊晚接起:“喂。”

“你是不是想我了?”慕皓天话语中笑意浓浓,“我刚才打了个喷嚏。”

“一是骂,二是想,我是在骂你。”

“我打了两个。”

“我是双倍骂你。”

“怨念这么重,果然在想我。”慕皓天继续笑,“来军营超市。”

营区有个小超市,慕皓天果然在那里等她,殊晚意外,心头十分高兴,又觉得不该把高兴写在脸上,把脸一沉,故作愤懑,嘟着嘴不跟他说话。慕皓天轻笑,说:“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殊晚口水都快流出来:“带了什么?”

慕皓天递过来一个保温盒,不知道是哪家酒店的大作,盖子一打开香气直往鼻子里面钻。殊晚故意闷着脸:“怎么想着来看我?”慕皓天笑:“来看看你那教官到底帅不帅。”殊晚赶紧点头:“当然。”

“那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这还用问吗?教官长得帅,拳打得漂亮,脾气又好……”殊晚拿起饭勺往嘴里喂饭,“所以,我喜欢你。”

慕皓天笑出声,揉了揉她的脑袋:“食堂的大锅菜恐怕不合你的胃口,我跟营区负责送菜送粮的人说好了,让他帮我把饭带进来,放在超市老板这里,你直接过来取就好。若是怕同学看见,可以躲在超市的储物间里吃。”

殊晚双眼放光:“慕皓天你最好了。”

伙食问题一解决,殊晚心情大好,军训的体能训练强度于她而言是小菜一碟,别人叫苦连天,她却觉得有意思极了,如同玩耍。早上出操跑步,她心境明朗脚步轻盈,跑步都忘了停下,直到陆晓喊她:“殊晚,我们是不是多跑了一圈?”她一直跟着殊晚跑,气喘吁吁。

殊晚后知后觉:“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