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钟定松开她,她立即三步并两步地跑下楼梯,像是被恶犬追咬似的,仓皇逃进了厨房。

许惠橙拉上门,喘了喘气。

钟定要是强-暴她,她或许还没这么怕。反正她已经残花败柳,多一个男人,少一个男人,也没差。如果让他逞逞兽-欲,他就能饶过她,那她宁愿在床上服侍他,哪怕免费。

不过,许惠橙自己也感觉到了,钟定对她的身子,没有兴趣。

钟定家的厨房,厨具配备齐全,而且干净如新。

许惠橙怀疑这里是否开过伙。她打开冰箱,里面没有任何的食材,只是冰着几瓶红酒。

她这时想起早上送餐过来的中年女人。

也是,他哪需要亲自下厨。

许惠橙心灰意冷,关上了冰箱门。

究竟要如何才能让钟定的恶趣味得到满足呢?她忆起他提过的群-批。也许他们玩了之后,就会对自己失去兴趣吧。

这么一想,许惠橙突然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被他们群体批批,就当是被几条恶狗咬了,总比现在三天两头的,被钟定耍着玩要好点。

她静立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

许惠橙出来客厅时,钟定正闲适地靠在阳台栏杆上讲电话,他指间的烟,袅袅余雾。

电话内容,又是在商量着游戏赌约。

钟定在阳光下透过玻璃瞥了眼里面,许惠橙的身影和他的倒影交叠在了一起,明光暗景。他敛眉,对着电话应道,“过几天。我这边的,还病着呢。”

那边的男人嘿嘿直笑,“钟公子也懂怜香惜玉了?”

钟定低哼,“就这么定了。等会我和陈行归还有事。”然后他先切了线。

他拉开玻璃门,见到里面那只小兔子,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扯出笑容。

怜香惜玉?只是不想太快让她玩死而已。

许惠橙看到钟定的笑容,低下头轻轻问道,“钟先生,请问,我能出去吃饭吗?”

“想吃什么?”

他这么直接的问话,反而让她愣了。她原以为他又要明褒暗贬嘲讽她一番。

他挑眉,等着她的回答。

许惠橙赶紧道,“方便快捷的就好。”

钟定拨了个电话,简短地交代了下,“王嫂,送点吃的上来。随便什么,热的就行。”然后他自己上了楼。

再下来时,钟定换了套衣服,她晃着车钥匙,就要往外走。

许惠橙急急唤道,“钟先生。”

他回头。

“我…吃完了…可以回家么?”

“当然可以。你在这住了一晚上,吃了一顿饭,这笔帐也得记着。”钟定似笑非笑的,“小茶花,祝你好运。”

许惠橙缩了缩自己的手。如果她可以豁出去,她一定会狠狠扇他几巴掌。可是,她不能,也不敢。

钟定轻蔑一笑,开门出去。

许惠橙跌坐在沙发上。

她饿得疲乏无力,否则,她想,现在立刻、马上、迅速离开钟定的家。

王嫂做了三个小菜送上来,她对许惠橙表示了歉意。“真是对不起。早上钟先生没吩咐,我就没准备你的那份。”

“没什么,谢谢王嫂。”

许惠橙心里明白,钟定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哈。会有三更的。

第三章还有一小段剧情没码完。

上午要去开会。

下午更第三章。

20

许惠橙当天就逃离了钟定的家,她回到自己的小窝,蒙头就睡。第二天才回去会所拎自己的手袋。

妈咪听到许惠橙在会所,赶紧过来叮嘱。“山茶,钟先生那里,你可千万不能再得罪了。”

许惠橙差点想说,其实她没得罪他。但是她最后也只“嗯”了一声。

“你先好好休息。等过完这几天日子,大把的客人排队等着你。”妈咪评估着许惠橙的打扮,还是不满意,“我给你派个造型师。你很有潜质,就是品味太土。”

许惠橙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深V吊带,搭配短裙,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妈咪,姐妹们都这么穿的。”

妈咪皱眉,“你的这件,一看就是便宜货,料子这么差。”

许惠橙语塞。

“你现在是要陪大客户,包装好自己,以后就走高级路线。”

妈咪念念叨叨的,许惠橙只是虚虚地应答着,一口一句“谢谢妈咪”、“我会努力”。

妈咪没有待太久,她很体贴似的,让许惠橙回家休息。妈咪没有询问许惠橙被钟定带走后,有没有遭到虐待之类的,她不关心这个。反正,许惠橙活着回来了,可以给会所赚钱就行。

许惠橙出了会所后,就卸下虚伪的面具。

途径一家商店时,她向橱窗的玻璃望了望。

她的这张脸或许不是妈咪所说的那么花容月貌,只是选秀冠军的头衔,让众人跟风哄上。

她很恐慌这种得宠,她怕武哥更加不会放她走。

这个世界,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许惠橙在家休息了三天后,接到会所的电话。

朱吉武回国了。

妈咪对朱吉武这个老板,也是摸不透的。

按理说,许惠橙是他带进来的,那么他应该知道她那夸张的浓妆下是怎样的一张脸。

可他从来不提,由着她去接待那些平庸的客人。

一旦许惠橙没有完成月任务,他就暴躁如雷,抽出鞭子往她的身上挥。

妈咪曾经见过那个场面。

她当时在和朱吉武汇报月度业绩,说到许惠橙不过关,朱吉武立即眉毛一揪,“去把她给我喊过来!”

许惠橙刚进来,朱吉武就把鞭子甩了过去。之后任她如何哭叫求饶,他都不手软。直到他觉得气消了,才让人带许惠橙出去医治。

这么几次后,妈咪才知道,那鞭子是特制的。许惠橙身上的伤口不算深,但是很疼。

想想也是,如果留下了疤痕,那就更加难卖高价了。

妈咪不清楚朱吉武和许惠橙究竟是什么关系,她看朱吉武非常厌恶许惠橙。

后来,别的几个小姐被朱吉武的鞭子抽打得遍体鳞伤。那些伤口,远比许惠橙的重得多。

妈咪在风月场所打滚了二十几年,不能打听的事情,她绝不多嘴。朱吉武对许惠橙如何处置,妈咪都袖手旁观。朱吉武从来没有提及过要特别关照许惠橙,妈咪也就只把许惠橙当成会所的普通小姐。

这次的选秀,妈咪建议让许惠橙上台时,朱吉武很爽快答应了。

妈咪当时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朱吉武和许惠橙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纠葛吧。

妈咪在会所等着朱吉武的到来。她吸了口烟,瞄向坐立不安的许惠橙,说道,“山茶,你在比赛的表现,武哥很满意。”

“是。”许惠橙的脑中一片空白,思维呆滞了。

旁边的康昕见到许惠橙那模样,有些同情。她听说过,许惠橙经常挨武哥的鞭子。

康昕斟了两杯热茶,先给妈咪端了过去,另外一杯,她递给许惠橙。

许惠橙嗫嗫地接过,“谢谢。”

之后妈咪和康昕在说什么,许惠橙都听不进去。她浑身冰冷,惊恐着武哥回来会大发雷霆,拿她出气。她衷心祈祷时间可以过得慢点。

可惜,朱吉武很快就抵达会所了。

他穿着大风衣,剑眉虎眼,神情比外面的北风还冷。

妈咪艳丽一笑,“武哥,您辛苦了。”

“嗯。”朱吉武目光如炬,盯着后面头都不敢抬的许惠橙,话却是向妈咪说的,“进去说。”

一行人到了他的休息室。

妈咪先和他汇报着这个月的生意,他听得很不耐,挥一挥手,“就说选秀比赛的事。”

妈咪愣了下,然后赶紧改夸许惠橙,说她如何清丽如玉,俘虏了众多嘉宾,最后被一个贵客以高价买下了。

“是么?”朱吉武笑了,嗓音粗嘎沙哑。“山茶终于出息了。”

许惠橙低着头,咬紧牙关,以此来抗衡内心的惧怕。

妈咪奉承道,“山茶现在是大红人。”

朱吉武又哈哈大笑,“继续,说说其他人。”

于是妈咪又把其他名次的,全数夸了一遍。

朱吉武听完了,说道,“你们去干活吧,山茶留下。”

许惠橙的心就揪起来了,淡妆都掩不住她蜡白的脸色。

康昕离开前,投来了怜悯的目光,但是她也无能为力。

当闲杂人等终于离开,朱吉武就控制不住了。他拉开柜子,执起短鞭,恶狠狠地道,“过来!”

许惠橙瑟瑟地抖着,哀求道,“武哥,你别打我,我这个月任务完成了…”

朱吉武面目狰狞,站起时还把椅子给撂倒了。他迈着大步,甩了甩鞭子,那鞭子在空中旋了个圈,落在她的左臂上。

她一颤,刚要往另一边闪,那鞭子又卷到了她的右臂。她痛叫,“武哥,别打了…我听话,我去卖…”

她的求饶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朱吉武还是挥扬着鞭子。

许惠橙疼得哭喊,皮肤浮现一道一道紫红的血痕。

朱吉武撒了一顿火,终于感觉这几个月在国外受的气都消了。见她匍匐在地上抽-搐不止,他扔了鞭子,粗喘着气,“听说你过两天就得去招待贵公子了,今天先饶了你。”

许惠橙神智有些模糊。也许是几个月朱吉武不在,她的身子也娇贵起来,耐不住疼了。

她被抬到了医务室,那里的医生,对朱吉武的手段都习以为常了。一般都是皮外伤,而且集中在手臂、背部的位置。

小助理在帮许惠橙擦药酒时,同情道,“你怎么总是冲撞武哥。”

许惠橙面无表情,嘴唇都泛着冷白。

朱吉武是个疯子。

他打她,只是因为他想打她。

许惠橙觉得自己的命真的挺贱。

被乔凌那群人灌酒到发烧,又被朱吉武鞭打,可她居然复原速度还算可以。

生理期结束后,她就感觉稍微好受了些。

许惠橙在医务室躺了三天。

那个小助理二十出头,是个爱幻想的年纪,还有点黑-社会情怀,她居然神秘兮兮地说,“武哥可能对你有意思。”

许惠橙木木的。

小助理继续说,“你这伤不算严重,疼一疼就好了。之前有个女的,被武哥打得都破相了。我觉得吧,伤在你身,痛在他心。”

许惠橙不理解小助理的逻辑,她也不想多谈自己和朱吉武之间的话题。

她完全不开口。

许惠橙才刚刚离开医务室,妈咪就找上门,说是已经约好了陪客的日子,让康昕带着许惠橙去买几件新衣服。

许惠橙经过这一顿鞭打,元气大伤,连职业的笑容,都装不出来。她变得更加麻木、沉默。朱吉武一回来,她的生活里就再也没了希望的光。

康昕看在眼里,只能言语安慰。

她和许惠橙逛了名牌店,都没有收获。

许惠橙看到那标价就摇头,也不肯去试。

最后康昕实在没法了,说道,“山茶,你去试试吧。我出钱买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