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的总结是,“又丑又胖。”然后他摇了摇头,放开她,迈步进去洗手间。

许惠橙慌张回到钟定的旁边。

她现在意识到了,她居然因为和钟定赌气,而给自己留下独个面对那群男人的机会。这里的男人们,都是放.浪.形.骸的角色。如若真遇上喝高了的,估计都不会顾忌她是钟定的女伴这件事。

钟定略过她眼里的谨慎,“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待个把小时。”

“怎么会呢。钟先生,还是你最好。”起码他现在不会把她当小姐。

“怎么好?”

“就是好。”

“和谁比?”

“和谁比都是你最好。”

他明显被这句话取悦了,“小茶花说话越来越中听。”

许惠橙想了想,虽然钟定也不算好人,但是不可否认,他是她唯一的浮木。

渐渐的,有几对男女去了小格间。包厢里烟雾弥漫,酒气熏散,透出了极其奢.靡的气氛。

许惠橙挨着钟定,半步都不敢离开。她熟悉这样的场景,更加明白,暗处里的禽.兽是如何张牙舞爪。

钟定将自己的酒杯端至她的唇边,“试试。”

她啜了一小口。

他问道,“如何?”

“钟先生,还是你调的最好喝。”她完美诠释了“拍马屁”三个字。

钟定望进她的眼里,一会儿后,他才弯着眼笑,“那当然。”

许惠橙已经习以为常。如果哪一天钟定不自恋了,她才会震惊。

有那么一刻,包厢里的声音静了下去,某个格间传来的动静就显得极大。那女人连连叫着没停。某个男人骂着,“你他.妈办事也不关门。”他说完就走去那个格间,“砰”地一下帮里面的那对关了门。

许惠橙的目光快速地在那个男人的下半部分掠过,他已经鼓了。如果气氛再这么渲染下去,她身边的男人也极有可能立起来。那么此刻以他女伴出现的自己,就危险了。

她太清楚,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这句话。

于是她低头,斜斜瞥钟定的那里。

钟定漫不经心地问,“小茶花,你在看哪儿?”

“没…”许惠橙尴尬了,“没看哪儿。”这边的灯光太昏暗,她都没看清楚他是否有硬。

他环视周围,然后伸手抚了抚她唇上的伤口。

她怔住。

“想不想去吃饭?”

她点点头,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钟定笑,“那走了。”

钟定提出要走后,乔凌的表情变得很诡异,“你今天过来是干什么的?”

“来见你。”

钟定的回答莫名其妙,乔凌完全理解不能,“我和你也就十来天没见,怎么有代沟了。”

“你们玩,我出去吃东西。”钟定摆摆手,然后就撤场了。

晚餐后,许惠橙带钟定过去那家甜品店。

这是比较平民的地带,熙熙攘攘,非常热闹。钟定的车开不进去,便在隔壁街泊车,然后和许惠橙并肩走过去。

许惠橙之前和乔延一起逛过食街,可是却没有钟定这般的效果。迎面而来的女孩子们看到他时,纷纷露出惊艳的目光。她们再看向浓妆的许惠橙,顿时就有了种美男和野兽的观感。

许惠橙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乔延的长相和钟定都差不多,怎么就钟定有这种出彩的闪耀。

她转头望了望他。

钟定的神态和乔延有着很大的不同。钟定坏,特别是那双眼睛上挑时,简直坏透了。

而此刻,钟定就用那种坏坏的眼光回视她。“你说的那家店到底还要走多久?”

“就快到了。”她不再看他,也无视路人的目光。

甜品店的生意非常火爆,店里已经没有位置,许惠橙便询问是否外带。

钟定点头应允。他掏出烟,站到了在棚外。他的意思很明显,让她自个儿去排队。她在等候点单结账的时间里,怕他不耐烦,偶尔就往他这边望。

却见有三个小姑娘上前和他搭讪。

许惠橙看到的只有他的背影。那些小姑娘的表情开始羞答答的,后来骤转成灰败,最终悻悻然走了。

直到重新上车,许惠橙才好奇问道,“钟先生,你平时有很多艳.遇吗?”她和乔延逛的时候,怎么就没这等事。

艳.遇不是应该和容貌有关么。真奇怪。

钟定从后视镜望她一眼,大言不惭道,“我站在那里,就是艳.遇。懂么?”

许惠橙点头,又再点头。

她懂。因为这个男人简直是自恋爆棚。

许惠橙和钟定回家吃完甜品后,就提起自己明天的飞机,“钟先生,我明天会很早很早起,你就不用送我了。”

他神色顿住,“我说过我要送你?”

她糗了,摇摇头。“我回房了。晚安,再见。”她往前走了一步,又回头,深深一个大鞠躬,“钟先生,谢谢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她会永远记得,有那么一个自恋的坏蛋,将她世界里的水深火热全部驱散。

“别太惦记我。”钟定随口道,“我钟定做好事都不留名。”

许惠橙笑了。

各自回房后,她将自己的行李全部收拾好,调好闹钟。

她满心以为自己可以离开D市了。

结果却没有走成。

因为她的闹钟,没有响。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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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许惠橙的航班起飞时间是早上八点二十分,她计算了下时间,将闹钟定在了五点半。

她这几天的起床时间,都是早上七点半左右。她今天也是睡到了这个时辰。窗帘很厚实,外面的阳光透不进来。她醒来时还蒙蒙的,以为是半夜。摸到手机一看时间,顿时一个激灵。

她慌得没空去纠结为什么闹铃不响。她急急忙忙冲去洗漱,乱成了一团。

出来时,她稍微冷静了下,赶紧打电话去航空公司问还能不能改签。得知不能再改签后,许惠橙有想哭的冲动。

年前的机票都已经订满了。她又打电话去火车站问,也是一无所获。她望着自己收拾好的行李,一瞬间,真的泣了几声。

许惠橙等情绪平复过去,才查了查自己的手机闹铃。她记得睡前明明还确认过,闹铃状态是启动的。

怎么会失效了呢?

随之而来的,是茫然。

她不知道钟定愿不愿意继续收留她。如果钟定要赶她走,那她真的无处可去。公寓那里,她不敢再回了。别的地方,她就算住着,也是提心吊胆,就怕哪天朱吉武找了过来。

她出了房间,站到楼梯口望了眼楼上。钟定一般都要将近九点才会下来。

她进了厨房做早餐,然后擦桌子、去大露台扫地。

在她忙了一大轮后,钟定终于出现了。

他见到她,没有太过惊讶,很平淡问道,“怎么没走?”

这话却让许惠橙踌躇了,她低下头回答,“我睡过头了…”

钟定眼里有一丝笑意闪过,随即又平静无波。“然后呢?”

她瞄瞄他,掂着胆子轻问,“钟先生,你能…继续收留…我吗?”

“大声点。”他的语气听上去不太乐意。

她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心里仍然没底。

过了半响,他欣赏完她那怯生生的模样,才答应,“老规矩,不能白吃白住。”

许惠橙点点头,盈着感激,“我会好好干。等我买了回家的票——”

他截断她的话,“你当我这是旅馆?”

她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打扰您太久了…”

他懒得听她在那客套,“王嫂要回家过年,没人煮饭,就你了。”

“好…的…”其实许惠橙自己也清楚,年前的票她应该买不到了。在这待到年后,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于是,这一男一女的同居生活继续展开。

仍然是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一个少爷,一个丫鬟。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许惠橙感觉得到,这间房的主人,性格其实不像外在那么高贵冷艳。他偶尔很迷糊,突然就找不到自己的钱包在哪。似乎在他的衡量里,钱是最无所谓的。

她实在忍不住好奇,“钟先生,你不上班吗?”

“偶尔去。”

“你不是总裁吗?”

“那么霸道的角色,我不干。”钟定撇嘴,“我就是分红的时候去露露脸。”

还好他不干,不然这么无所事事的状态,那公司应该离倒闭不远了。

关于会所的消息,许惠橙是某天晚上看电视才得知的。会所涉嫌各种黑色交易,而被勒令停业整顿。新闻播了一些小姐们被抓的画面,而主要负责人皆不知去向。

许惠橙盯着“不知去向”四个字,心里在想,朱吉武会躲到哪里去呢?

钟定出来客厅后,就见她望着电视发呆。他听到了新闻的最后一两句,走过去拍了下她的脸,“你别瞎担心。”

她愣了下,“钟先生,他…会不会威胁我家人?”

“不会。”他的这句话说得肯定。

“真的?”

“他自身难保,哪那么闲理你的事。”他不想多说,转了话题,“我要吃宵夜,法式烤布蕾。去给我弄。”

许惠橙点头,进了厨房。在他的训练之下,她的厨艺突飞猛进,特别是甜品类。她忙着忙着,先前对朱吉武的忧虑又没空去细想了。

这阵子她都没有太多的心思去顾外面的事,心境确实是没那么疲惫了。

所以,这么累死累活,也是有些好处的。

许惠橙后来试着联系了康昕,还好,康昕安全。

年关将至,许惠橙想着,钟定要回他的家过年,她一个人在这,也就和往年差不多。只是,现在自由了,应该能过一个轻松的春节。

哪怕一个人。

年二十一的那天上午,钟定拉着她到大露台晒太阳。

她在这待的时间长了,习惯了他这样惬意的生活状态。在她看来,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主。

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如此接近这类人物。这段时间,算是难得的体验。

虽说是有暖洋洋的太阳,但是毕竟是冬季,钟定倒像是不怕冷似的,穿着单薄的毛衣,露出大半的锁骨。

许惠橙本来不想来这晒,她还有大把的活。

可是钟少爷今儿很有心情,连那些杂事都给她免了。

她躺在庭院椅上,被暖阳照着,感觉昏昏欲睡。他在旁半坐着,手指在她的黑发间穿梭。

打破这和谐气氛的是他那部白色的电话。

铃声骤响,他冷眼扫过那屏幕。

随后,他起身走到露台的栏杆处,按了接听。

许惠橙刚刚已经睡了,突然被吵到,她有些茫然。她坐起望向他那边,眨了眨眼。她完全清醒后,他也回来了。

他的表情透着不悦。“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玩。”

她察觉到他情绪的转变,默默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