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那个苍蝇甲,认出钟定后,停下了脚步。他啧啧出声,“哟,这不是钟少爷么?”

钟定瞥过去一眼,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继续夹自己的菜。

苍蝇之所以为苍蝇,那自然得具备粘人的属性。甲继续道,“钟少爷来这玩,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嘛。凤右要知道的话,又会怪我怠慢他哥哥了。”

这堆苍蝇们,都是凤右.派的,而且甲和陈行归还是死对头。换言之,他们是来找茬的。

钟定放下筷子,执起纸巾擦纸,动作优雅,一派贵公子的气质。他笑道,“和你打招呼?我比你富有比你帅,万一你自卑跳楼,我就太对不起我凤右弟弟了。”

甲的脸扭曲了一下,他的确丑。钟定的话直直刺中了他的痛处。他切齿的时候,猛然望见钟定对座的女人。

甲曾听凤右提过一件事。

钟定包了一个低廉的小姐。低廉到什么程度呢?那就是去站.街拉.客,都不一定能有生意的货色。

甲打量着许惠橙。她的模样,倒是干干净净,秀美的五官,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钟定注意到甲的视线后,眼中已经有冷意渗入。

苍蝇甲吆喝着后面的苍蝇乙。“这女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乙会意过来,附和道,“是啊,很面熟。”

许惠橙怔住了。她完全不认识这帮子男人。

甲露出极其恶毒的笑容,“看看这小脸蛋儿,是不是去年和我们玩制.服PARTY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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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还真是啊。”乙垂.涎道,“我艹,和我们好几个哥们都爽.过,很放得开。”

许惠橙听明白后,煞白了脸。

后面的男人们纷纷起哄。

“想不到啊。”苍蝇甲得意地望向钟定,“我们玩.烂的,居然被钟少爷捡到了。怎么样,技术还可以吧?都是我们哥们教出来的。照理说,你还得给我们付学费呢。”

众苍蝇大笑。

钟定勾起唇角,眼中却有寒霜在凝结,阴霾而暗沉。

他的小茶花技术非常生.涩,叫得也小声。

可是这一切都是他的。

只是他的。

苍蝇们夸大的嘲笑声,就像是一把斧头,一下一下地让许惠橙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出血。

她的脸色灰败而苍白。

这一刻,她居然说不出辩驳的话。

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她很清楚。但是,她不能否认的是,的确有丑陋的男人践.踏过她的身体。哪怕她奋力挣脱自己的自卑感去拥抱钟定,那也不代表,她已经坚强到别人当众讥笑她和他时,她还能淡定自若。

钟定手里不知有什么东西甩了出去,正中苍蝇甲的脖子。

甲大叫一声,捂住痛处。

后面一干人等顿时上前,站到甲的后方。

钟定见状,笑容的弧度加大。他轻轻拉起许惠橙,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抚了下她的刘海,“小茶花别怕。”

许惠橙的眼里有泪水摇摇欲坠,她咬牙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他的吻印在她的眼角,“有我在。”

她猛地抓住他的上衣,紧紧地拽,仍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手掌抵住她的背,慢慢拍着,带着安抚的意味。

苍蝇甲望了眼地上的餐刀,再看自己手上沾上的血迹,他一怒而起,“钟定,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钟定侧头过来,扫视了一圈苍蝇们的架势,“你的?那正好。”

甲再捂了下伤口,感觉血流得更多,他狠狠道,“不知死活。”

甲和钟定的接触不多,有关钟定的事,大多是来自凤右的评价。甲对钟定的印象,就是个孬种。况且,甲这边有五个人,他想当然的,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看到钟定挂着诡异的笑容,缓缓走过来,甲还掉以轻心。

所以,当甲俯着上半身悬在半空,双手乱挥乱抓,却稻草都没一根时,他后悔得要尿裤子了。

钟定站在窗口处,发丝随着寒风舞动。他按住甲的后腰,微笑向其他苍蝇说道,“你们不过来救他吗?”

苍蝇乙丙丁戊面面相觑,没有一个胆敢有所动作。他们都没料到钟定的速度会这么快。前一刻,在他们没来得及反应的时间里,钟定已经把甲拽到了窗户边上,然后打开窗户,推了甲出去。

“先把他放了。”苍蝇乙战战兢兢,开口说,“有话好好说。”

钟定瞄到苍蝇甲裤子的湿.漉.漉,讽刺哼了声,“真是失礼。”

甲整个上身都横在窗外,连挣扎都不敢。他怕他一挣扎,钟定就彻底松手。甲望着高楼下的车水马龙,什么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救…命…”

钟定望着甲无助的怂样,阴笑道,“别说我现在还姓钟,就算哪天我不冠这个姓了,换个许定乔定什么的,也轮不到你来我这品头论足。”

甲狼狈地求饶,“是我的错…以后…不…了…”

“听说,你和我女朋友有过?”

钟定的这句轻飘飘的。甲的耳边风声呼呼而过,差点就错过了。甲捉住了话尾,大喊,“没有…”

钟定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揪住甲的衣服,把他甩到旁边。

甲撞到装饰花瓶,以一个匍匐的姿势摔倒在台阶上。他的手掌被碎片割破,但他此刻还是想谢天谢地。毕竟地上比较安全。

苍蝇乙丙丁戊这下终于有动作了。他们赶紧过去扶甲起来。

“给我听清楚了,别随随便便玩个女的,就说是我女朋友。”钟定笑得冷淡,“还是你对我女朋友太过迷恋,幻想成狂?”

甲摇头如拨浪鼓,赔笑着,“我看错了。”

许惠橙全程都沉默着。

钟定差点把甲推出窗户的时候,她慌忙捂住嘴,不让惊呼出口。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着钟定后,是非观模糊了。她就是相信他。哪怕他悖逆全世界,她还是会选择奔向他的怀抱。

她看着他笑着朝她伸出手,她把自己的左手放到他的掌心。

他的手很温暖。

她和钟定都有意回避她的过往。她不说,他不问。可那些都是事实。而且他的朋友们都知道。

许惠橙直到上了车,突然道,“我没有去过制.服PARTY。”

“我知道。”钟定没有急着启动车子,他握起她的手,“没关系,都过去了。”

许惠橙直直望着前方,被硬生生扯开的伤口依然鲜血淋漓。她是他的累赘。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由于她的存在,要承受很多异样的眼光。

他望着她的侧脸,手指缠绕上她的发丝,“小茶花。”

她开始哽咽。

他靠近她,在她耳边喃语着,“我十四岁就开始乱.搞男女关系,到现在有十五年了,时间将近是你的四倍。”他停顿后,问道,“你觉得我脏不脏?”

许惠橙摇摇头,有泪珠滑落。

“那不就是。”钟定啄啄她的耳垂,继续道,“多的是女的到处一.夜.情,最后也嫁得心安理得。”

“娱乐圈明码标价的明星,被玩残了后还不是一堆粉丝追着跑。”

“那些咬过你的狗,他们有谁真的记得你?”他抚上她的肋骨附近,“除了我,还有谁仔细看过你这个小痣?”

“记住你身体的,只有我。”

“而我记得的,也只有你。”

“我们就是彼此的第一次。”

“小茶花,只要你以后都像现在这样对我好,我就会把你捧上天。其他的,都不重要。”

“好好陪着我。嗯?”

许惠橙的眼泪止不住。

她怎么会不陪他?她简直爱他爱得入了魔。

钟定和许惠橙闲逛到初十才回程。

回到D市后,春节的气氛已经淡去了。这个城市恢复了忙碌的快节奏。

当然,这和两个无业游民,关系不大。

正月十二那天,狐群狗党们邀着钟定出去玩。

钟定随口答应。

许惠橙生怕又去什么声.色场所,问道,“我可以不去吗?”

他笑而不语。

最终她还是被拖去了。

好在不是夜.总.会之类的。地点是郊外的一个度假别馆,设计雅致,庭院深深,小桥流水。

许惠橙跟着钟定在春节期间也去过不少高档场所。她之前看电视,见到那些旅游景点人山人海,后来和钟定出去,倒都是高雅别致的环境。

这就是金钱的门槛。她在努力适应他的生活圈子。

现在乔凌见着她的出现,已经不意外了。只是态度依然比较轻视。

钟定察觉到后,直接揽上许惠橙的肩膀,“我女朋友。”

陈行归笑笑。

乔凌皮笑肉不笑。

在场的其他友人们反应不大。

前阵子钟定宣告许惠橙是他罩的之后,他身边的位置就一直给她留着,这就代表钟定还没腻了她。有些事在私底下八卦可以,一旦当着钟定的面,大家还是有所忌惮的。

许惠橙当然知晓在场的众人对自己是怎样的评价。

他的朋友们都看不起她,可是她喜欢的是他,和他的朋友没关系。说她自欺欺人也好,她只想安安静静享受和钟定在一起的时光。

别馆的休闲区和住宿区,隔着一个浅水湖。

钟定牵着许惠橙的手,绕着湖边慢慢走。“想不想在这住几天?”他本打算就是出来和那帮子吃喝玩乐,不过这里环境很好,而且乔凌几个人也有夜宿的安排。

“我什么都没带。”她以为就是玩两三个小时而已。

“这儿不缺。”别馆做的就是上流圈层的生意,服务当然面面俱到。“你要想住,我们就玩几天。”

许惠橙点头。其实她无所谓,不过既然他提了,她不好扫他的兴。只是,如果没有钟定那帮朋友在场,她会更加乐意。

夜宿的房间安排在东南角。窗户望出去,就是微绿湖泊。眼之所见,皆是自然美景。

许惠橙在房里待着都不想出去了。她半挨在窗边,眺望着远方的绿荫。

钟定拽起她,“别闷在这里,出去走走。”然后他抚过她的腰间,“这一堆肉。”

她尴尬,拍掉他的手,“我开始减肥了。”虽然还没有成效。

他继续捏着,“我怎么记得我们还没发展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减了。”

“那时候有瘦的…”但是,后来又胖了。

钟定笑,“你一直就这么胖?”

“没有。”她是最近这半年胖起来的。以前忧愁重重,要胖也不容易。

“恐怕没有机会见到小瘦花了。”他下了结论。

叶筝看到许惠橙的时候,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遇过。

许惠橙围着的围巾是男款。

叶筝在桥上远远望到,钟定拽着围巾把许惠橙的下半张脸都堵得严严实实。他那拽圈的动作说不上体贴。叶筝甚至看到许惠橙似乎是因为被夹到头发,捂了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