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乎乎的,想什么呢?”见她突然垂着脑袋不动了,非然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白萝没有抬头,垂着脑袋,心跳得更快了。平日里的大大咧咧一下子消失无踪,只剩下一股陌生的赧意,叫她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她从不知道,原来真的心动,是这样突然,这样张狂,这样叫人既慌张又喜悦的事情。

像是平地一个惊雷,震响了整个世界。

不过就是一句“我是你的男人”么,怎么竟就这样迅速地让自己失了心?白萝咬着牙想着,心里有些开心又有些唾弃自己。

真是太没用了。

“……耳朵怎么这么红?受凉了?”突然看到白萝耳尖红彤彤的,非然微微皱眉,伸手就朝她的额头摸去。

白萝却是红着脸,愣愣地摇摇头,然后突然猛地蹦起来,一把推开他,撒开双腿就朝着院子里冲。

非然一愣,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有些玩味地摸了摸下巴,慢条斯理地跟了上去。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只白萝卜好像又变成了一根胡萝卜……

因为他方才一直牵着她的手么?

非然眯了眯眼,嘴角高高弯起。反应真是慢……

心情愉悦地走到凉棚下,给自己倒了杯,非然回味着方才她难得害羞的模样,觉得心里十分舒畅。

那丫头总算有个姑娘家该有的正常反应了,这是好事……

非然举杯轻啜,享受着清风暖阳。

可一杯茶还未喝完呢,却见那根胡萝卜又冒冒失失地从屋子里奔了出来,脸上的红晕已经退去,换成苍白了。

非然一愣,这不过一小会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非然……非然……你会不会解醉红花的毒?”白萝什么都顾不得了,一下子扑到非然面前,满脸焦急。

作者有话要说:萝卜心动了。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样一个情况,让她发现自己的心情。本没有打算这里就写的,可写到这儿的时候,就这样自然地表达了出来。

后来想想,心动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不用想的复杂刻意地塑造。爱情都是由心动开始的。而心动,往往就是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或是一句话。

我个人觉得这样突然的心动,才是最真实的,也是最美的。

不知道大家怎么看?

☆、第二十二章 不许骗我

第二十二章不许骗我

“醉红花?怎么了?慢点说。”非然微微皱眉,见她面色惊慌,压着她的双肩,把她带到竹椅上坐好。

“我、我……容姨方才来信,说是我娘中了醉红花的毒!”白萝暗自吸了口气,有些艰涩地撒了个小谎。

其实事实是方才她由于羞涩急急忙忙跑回了房间准备冷静一下,收拾收拾心情,没想到胡乱想着想着,便想到了她娘若是看到了非然,是不是会满意云云,想到这儿便突然很想回去看看……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脑袋里就蹦出一件事儿来,让她整个人一惊。

她突然想到的是,三年前,就是差不多现在这个时候,她娘渐渐地病倒,连着好几个月也没有好起来,反而越来越严重,被病魔折磨了大半年。直到后来,容姨偶然间在她娘的药渣里发现了醉红花,他们这才知道,她娘并不是病了,而是中了毒!

中的就是一种叫“醉红花”的罕见慢性毒药。

她想到许千秋方才说娘亲感染了风寒,随即一惊,前世,她娘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倒下的,最开始的症状也正是受了风寒一般。

白萝心中一下子便着急了。虽然她知道她娘最后会在机缘巧合之下解了此毒,可那还要很久之后啊,而且,前世是自己不知道,这世自己明明就知道,却要她如何能冷眼旁观,什么都不做,任由她娘亲受着那毒的折磨。

所以也顾不得自己前一刻还在害羞呢,连忙就跑了出来找非然去了。

非然喜爱研究毒药,说不定能有解药帮助她娘亲早日解毒。

非然似笑非笑地扫她一眼,随即微微皱眉:“醉红花?那种号称连华佗都解不了的慢性毒?”

“嗯!”白萝点点头,咬了咬唇,心里知道自己这谎说的明显。

她如今在不来山上,她娘和容姨根本不知道,自己至今也没有写信告诉过她们。再说不来居位于不来山山顶,她们要想传信,也得找个人山上才是。说是她们来信,简直漏洞百出,但是白萝只能厚着脸皮装下去,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非然说自己重生的事情。

死了又重生回到过去,多荒谬?便是连她自己当初,都不敢相信呐。

她如今知晓自己对他动了心,心里也想和他坦白一切,但到底还是没那个胆儿。她怕他不信,怕他以为她不正常,怕他将她当做怪物或者疯子……

非然深深地看着她,突然得意一笑:“那些人就会吹,这药,早些年便被我解开了。”

“真的?”白萝一愣,随即惊喜尖叫。

“我可以把解药做出来给你。”非然撑着脑袋,顿了顿,随即意味深长地扫她一眼,“不过我想看看你容姨给你写的信。”

白萝身子一僵,只想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我想看看,这信是不是自己长了脚跑上山的。”非然笑得故意。

白萝咬咬唇,见躲不过去了,不由得恼羞成怒:“你明知道我在撒谎你还非要戳破!就不会怜香惜玉,成全一下我吗!”

说谎了还那么理直气壮。

非然一下子乐得出声,见白萝脸蛋红红一副又恼怒又倔强的模样,心里一下子瘙痒起来,不由得继续恶劣地逗弄她:“为夫是毒者而非医者。要我出手救人,便要拿东西来换,这是我一贯的规矩。我已经看在你是我未来娘子的份上,给你打了折扣了。要不然,送那信上山的人,娘子你也得交出来呐。”

白萝这下确信他是在故意欺负自己了。一气之下顿时丢开了先前女儿家心动时的无措和羞涩,一把扑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瞪着眼睛恨恨摇晃:“混蛋,我就骗你了怎么着?那你说你到底是给不给做解药?给不给?!快说——”

实际上,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她如今不知如何开口,又担忧着娘亲的身体,他偏还以此逗她逼她……她才故意摆出了蛮横任性的凶恶一面,掩盖自己的无措。

非然也是突然贱性发作,被白萝这样掐着脖子摇晃,却也不还手,只是无赖地笑着坚持:“娘子骗为夫,为夫伤心极了,没有心情再去制作解药了……”

白萝噎住,随即怒吼:“伤心你大爷!你你你我不管,反正你有心情也得做,没心情也得做——”

“真是太霸道了,”非然摇头感叹,“求人办事还一副土匪样,这世道啊。”

“……”白萝咬牙切齿,僵了半天,猛地甩手放开非然的脖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那请问大爷,您要如何才肯出手相救啊?”

硬的不行……那就软的!

非然几乎要大笑出声,这样丫头变脸的速度可真快。这副恼怒万分却又不能发作的样子,瞧着真是有趣极了。

“本大爷要看容姨写给你的信。”他继续逗眼前炸了毛的萝卜,只因他发现,此刻眼睛发亮,脸蛋红扑扑的她……自己怎么都看不厌。

白萝顿时从善如流,咬着牙委委屈屈地抽了抽鼻子,假哭道:“大爷,奴家错了~奴家不该胆肥欺骗大爷,大爷就饶了奴家这一回吧!”

非然乐得眼睛都眯了,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却依旧郎心似铁:“见你认错态度好,爷不问就是。不过……萝卜小奴要给爷说说,你是怎么知道你娘中毒了的?”

啊呸——这哪里是不问了?分明就是换了种方法问的同一件事儿!

白萝怒啊,不甘自己就这样一直落于下风,可眼下却又发作不得,于是眼珠子溜了溜,蓦地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猛地凑到非然面前,双手勾上了他的脖子,甜腻腻地眨了眨眼睛。

“奴家不能回答,可是奴家可以用别的来换……大爷以为如何?”

非然眨眨眼,差点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勉强忍住了笑,故作惊诧为难道:“萝卜小奴竟是要□爷么,这可真是叫人为难……”

白萝一愣,连忙收回双臂,恼羞成怒:“才不是!我是说用别的秘密和你换啦!”

“不要。”非然断然拒绝,暧昧一笑,“爷想了想,还是□好。”

白萝脸蛋一红,眼儿瞪圆,满脸嫌弃:“色胚下流胚!”

非然无耻点头,笑得猖狂:“所以你答是不答应?”

白萝怒红了脸蛋,恨恨转身,既委屈又愤怒:“想都别想!”

软硬不吃,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她不要喜欢他了……混蛋!

非然见逗得差不多了,便先服了软:“好吧好吧,娘子真吝啬。那你可说说,什么秘密拿来换?”

不能逗得太过,省的这硬脾气的丫头真的生了气不理人了。

白萝这才哼唧哼唧地转过身来,嘟着嘴,斜眼看他:“那我说了你可就帮我做那醉红花的解药,且不再……问我那信的事儿?”

非然伸出手捏捏她的脸,无奈地笑叹道:“你不愿说,我还真能逼你么?逗你玩呢,笨丫头。”

白萝蓦地红了脸,只觉得这一声“笨丫头”宠溺得叫人浑身发麻,甚是难为情。明明是那样腻歪恶俗的一个称呼,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竟这样的温软好听……

“我知你、你就是故意气我!白长了那么张好人脸……坏人!”她连忙略带尴尬地回嘴反击,生怕自己羞涩的样子被他看出来。

非然笑着,突然又认真了起来:“你不愿说的,我不逼你。我等着哪一日,你自己主动和我说。但,我不喜欢你骗我。”

白萝一怔,只觉得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便微红着脸点了点头:“好啦,以后不骗你就是。那你也不许骗我!”

“……好。”非然目光微闪,却终是笑着点了头。

看着他眼底显而易见的专注,白萝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虽然他总是逗弄自己,可他终究是对自己好的。

“那我和你说秘密……”白萝想了想,决定把另一个重量级的秘密告诉他。可话还未说完,却被非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了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不霸王呜呜呜!

☆、第二十三章 下流胚子

第二十三章下流胚子

白萝瞪大眼睛,恍惚间的想是:混蛋!被偷袭了!

非然将紧紧地搂住白萝的腰,将傻愣住的她带着坐到自己的腿上,满含笑意地加深了这个吻。

白萝脑袋发晕,心儿扑通扑通直跳,竟也忘了挣扎,傻乎乎地任由他轻薄了去。

直到一吻完了,非然笑得像只偷吃了鱼儿的猫一样,贴着她邪恶无耻地笑:“说秘密之前,先让爷香一个吧。”

白萝脸色通红,终是结结巴巴地丢下一句“臭流氓”就要落荒而逃。

非然一把拉住她,无耻地抗议:“还没说另一个秘密呢!”

白萝脸色更红,嗔怒地踩了他一脚,溜走了:“你、你先耍赖的……怨不得我也说话不做数!”

非然哈哈大笑,却也没有追去纠缠。

“年轻就是好啊!这么豪放这么激情……啧啧啧!”笑得一脸淫/荡的七叔从某个角落里蹦出来。

非然淡然地扫他一眼,似笑非笑:“就不怕长针眼!”

七叔盯着非然红艳艳的耳朵,笑得十分欢乐:“这等好事怎么错过,就是长了针眼也是值得的!”

“为老不尊。”非然斜眼评价。想起自己方才吻她之时的心情,脸上的笑意忽的变淡,换上了一抹说不出来的复杂。

七叔耸肩,自动忽略他的话,却是注意到了他忽然沉寂下来的神色。

“怎么,刚刚美人香吻不够香?突然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非然垂着眼看着酒杯,并不意外七叔看出了自己的情绪。别看他人长得凶恶粗犷,其实七叔的心思比七婶还要细,他在外人眼里也许是捉摸不透的,但在七叔面前,却什么都瞒不住。

非然沉默了半晌,终是叹笑一声,略带苦恼地轻轻开口:“老头儿,我怕是……有的要烦了。”

七叔正在大口灌酒,听见这话,不由得一愣:“烦什么?”

这小子从“那事儿”之后就很少在乎什么事儿,别说烦恼,就是情绪起伏也是几乎没有的,整个人就一副云淡风轻,超脱世俗的样子。看着飘渺淡泊,其实是没了人气,叫他和娘子甚是担忧。所以虽然白萝的出现,才会让自家娘子那么高兴,那是因为,遇到白萝之后的非然,终于有了一丝正常人该有的情绪。现在……他居然说他会有的要烦了?不用说肯定也是因为那丫头。

看来这白萝对非然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七叔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非然深深吐了一口气,唇角的弧度微微发凉:“我方才……竟想叫她就这样离去。”

刚刚那一个无法自控的吻之后,他就知道,他再也放不开她了。原本也是不打算放开她的,可是方才那一瞬间,自己竟然动了就这样放她走的念头。

“叫她走?”七叔皱眉,“那怎么行,你不是喜欢她吗?”

非然不再说话,只是笑容越发恍惚了。就是因为喜欢,才生了不忍。可自己到底是自私的,那一丝对她的不忍,终究是敌不过自己想要占有她的念头,就这么一如流星,闪落了。

七叔看着非然这样笑,心里突然明白了。

心里一紧,他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酒壶,拍拍他的肩膀,大声道:“趁着还年轻,做自己想做的吧!别等着老子这把年纪了,做不动了才后悔!不用想那么多,谁知道明天会如何?没准就嗝屁了,年轻人啊,好好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非然恍惚了许久。

很久以后,他的眼神才渐渐恢复了清明。

“你做不动了?那是谁前日还我从那偷了合欢散?”回神,非然扫了七叔一眼,狭促嘲笑道。

合欢散,催/情药。

七叔差点噎到,连忙东瞧西瞧一番,确定七婶没有听到这话,这才松了口气,十分凶恶地瞪了非然一眼,低声威胁道:“死小子!敢把这事儿告诉那婆娘我就揍死你!”

“七叔老当益壮,和七婶夫妻恩爱,这是好事。有何说不得?”吐出胸口方才那一瞬的不适,非然恢复平日的模样,笑得很坏。

七叔怒拍桌子,十分紧张:“那婆娘要是知道老子用合欢散缠着她……那啥,她一定会生气不理我的!”

“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非然失笑摇摇头,却是早就习惯了七叔的为老不尊。

“哼哼,害什么臊?爱她就应该用行动让她知道。”七叔突然笑得十分猥琐,搓着手凑向非然,“你得多向老子学着点。要真喜欢那丫头,就多煮几次饭,深入培养培养感情……”

说的越来越不像样了,非然哭笑不得,抢了他手中的酒壶:“你当谁都和你一样。”

“臭小子!你可是老子教出来的!怎么和我不一样!”七叔怒。

“我比你斯文多了。”非然嗤笑,表示不屑。脑中却忽的闪过那日他和白萝中了催生散在小湖里缠绵的场景,耳朵不着痕迹地一热,心里重新泛起一丝笑意。

他想起那日,她像猫儿一样攀附在他身上,一脸迷乱地在他颈间乱啃的模样。而他,被她逼得发狂,最后是近乎野蛮地占有了她……

“屁!笑得那么淫/荡还说自己斯文……”

“谁淫/荡啊你淫/荡好么……”

微风轻轻吹过,一老一少还在无意义地斗嘴。形式十分十分无聊,内容十分十分不健康。

既然放不开,那就让他自私一次吧。

非然抢过七叔手中的酒壶,猛地灌了一口,然后缓缓呼出一口气,眯着眼睛微微一笑。

***

这日傍晚,晚饭之前,非然堂而皇之地闯进了白萝的房间,不分由说便抱着红脸挣扎的她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

彼时白萝正坐在床边整理东西,没想某个下流胚就这样闯进来抱住自己就亲了上来。白萝先是惊吓,后是羞怒,反应过来之后,面红如火烧,一拳将非然揍开。

非然挡下她的拳头,笑得得意而满足,将她拉进怀里,制止道:“别打别打了,为夫有事要同你说。”

白萝红着脸怒瞪他:“说事就说事!搞什么下流偷袭?”

非然无耻道:“娘子撅着翘臀整理衣裳的模样,太过勾人,为夫一时把持不住嘛……”

非然这下流话说的十分流利。

白萝的脸色轰然起火,呆若木鸡。

非然摸着下巴笑得得意,继续对变成胡萝卜的白萝上下其手。

白萝颤巍巍地回神,恼羞成怒,面色红中发黑,终于猛地捂住自己的臀部,一声尖叫:“下流胚!”

一边飞脚踹想非然。

非然哈哈大笑着挡下攻击,一把将她禁锢在怀中,继续努力地演绎着色魔的角色。

“娘子害羞了?乖,为夫会好好疼你的。”

白萝面色抽搐地瞪着一脸理直气壮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狠狠地拧了他的腰一把。

非然顿时呼着痛投降,面色无奈又扭曲,控诉道:“谋杀亲夫啊!”

白萝见他吃瘪,这才“哼”了一声,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但想到非然方才那下流样,不由得还是唾弃了一口,红着脸啐道:“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的下流程度,枉你生了张清心寡欲的仙人脸,没想却是个好色猥琐的臭流氓!”

非然噎了一下,无奈了:“我调/戏我娘子,天经地义,哪儿猥琐了!”

白萝见他罕见地露出无奈委屈的样子,忍不住还是咯咯咯地笑了声。

非然捏捏的她的脸,将她拉进怀里:“坏萝卜。”

白萝脸一红,却没有推开他的怀抱起身躲开。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太腻歪了有没有!我都看不过去了有没有!不过趁着现在赶紧腻歪吧,等着下山就有你们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