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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名叫阿翠的婢女慌忙出去。

百灵和明珰扶着贺绣进了里间,竟是把已经坐在主榻上的贺敏和贺绾给晾了起来,屋子里连个上茶的婢女都没有了。

贺绮奇怪的问道:“哎呀,刚才三姐不还好好地迎我们么?怎么这会儿就忽然病的这么厉害了?”

贺绾虽然不知道贺绣为何忽然不舒服了,但刚刚她的脸色忽然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似乎并不是装的,于是她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许是刚刚在廊檐下吹了风。”

贺绮回头看了看屋子外边明媚的阳光,说道:“这八月里的风能有多重啊?吹一下就这样了?”

“阿绮。”贺敏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喝道:“闭嘴。”

看着贺敏冷漠的脸色,贺绾暗暗地想着,阿绣是不是不喜欢有人来看望啊?至少她是不愿意看见阿敏和阿绮的吧?对了,肯定是因为谢家三郎的缘故。阿绣跟王九郎两情相悦,谢家三郎却提出要阿绣做阿敏的媵。真是莫名其妙。想到这里,贺绾又暗暗地后悔起来,这种时候她是真的不应该同贺敏一起来的,这会儿怕是阿绣都误会了她呢。

屏风之后,帐幔之中。

贺绣半靠在床榻之上,闭着眼睛缓缓地平复了心情。等明珰端着一碗热汤半跪下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

“姑娘,喝一点吧。”明珰用银汤匙舀了汤水送到贺绣的唇边。

贺绣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无事。”

百灵又拿了一个靠枕垫在贺绣的身后,让她更舒适一些,并低声劝道:“姑娘刚刚脸色苍白如雪,奴婢从未见过姑娘这般,待会儿御医来了姑娘可别任性了。”

贺绣微微摇了摇头,目光瞥向屏风之外。

明珰的小嘴立刻撅了起来,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姑娘也太好性了。”

虽然说嫡庶不同,可这个庄子毕竟是贺绣的,是王博单送给她养病的地方。贺敏就那么大大拉拉的坐在了主榻上。如此反客为主,不单单是没把贺绣放在眼里,更是在藐视王九郎。

贺绣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但仇恨依然还在。

听了明珰的话之后,她淡淡的笑了笑,低声叹道:“我的头还是很晕,你出去告诉我那两个姐姐,就说我难以相陪了,还请她们先回去。今日实在是怠慢了,改日我好了,自会回家去给她们请罪。”

百灵听了便要出去传话,却被明珰拉住。明珰坏坏的笑了笑,俯身在贺绣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贺绣轻笑着抬手点了点她的眉心,又点了点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明珰便笑着站起来,吩咐百灵到:“好生守着姑娘,不可离开半步。”

百灵不知道明珰说了什么,但看贺绣和她的表情猜到了她想干什么,于是慌张的答应着:“是,知道了。姐姐快想想法子,不然九郎君知道了,我们就活不成了。”

明珰瞪了百灵一眼,无声的说道:死丫头,连演戏也不会。

百灵一怔之际,明珰却说了一声:“我去小厨房看看,姑娘的药还有没有了。”说完便匆匆的转过屏风往外边去了。至于坐在外边榻上的贺敏三人,明珰只当她们不存在一样。

贺绮看着明珰匆匆的跑出去,不解的问道:“这丫头是怎么了?难道是三姐姐不好?”

贺绾忙皱眉喝道:“不许胡说!”

贺敏也瞪了贺绮一眼,十分的不满。

贺绾见一直没有婢女进来,便起身道:“我进去看看阿绣。”

“哎,你…”贺敏见贺绾说完之后也不征得自己的同意便起身往里面走去,知道再说什么也无用了,只是她身为嫡女能够来这里探望已经是纡尊降贵了,又岂会去贺绣的卧室探视?再说还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病呢,她可不想被过了病气。于是她对贺绮说道:“阿绮,你也进去瞧瞧阿绣。看她到底是怎么样?”

贺绮不敢多话,只的起身跟在贺绾的身后转过了屏风往帐幔里面走去。

百灵正跪在床前喂贺绣喝汤水,见贺绾和贺绮二人进来,便对贺绣轻声说道:“姑娘,绾姑娘和四姑娘进来看您了。”

贺绣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贺绾,微微点头,无力的说道:“姐姐请榻上坐,真是对不住了。”

贺绾叹道:“你病的这样厉害,还强撑着迎接我们作甚?这会儿吹了风这病越发的重了。这叫我们心里多难过呢?就是回去见了老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呢。这可是我的罪过了…”

贺绣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自家姐妹,说这些作甚?”

贺绮看贺绣的样子果然是病的厉害,因上前走了两步,微微欠了欠身子,低声说道:“三姐姐,你好生养病。我听说了,老夫人和父亲已经回绝了谢家要你陪嫁的事情。再说了,王九郎对姐姐这么好,又送庄子给姐姐养病,又派了那么体贴可靠的人来服侍,姐姐一定要保重身子才行啊。不然这天大的福气可叫谁来享受呢,姐姐说是不是?”

贺绣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清泠冷澈的目光锁住贺绮,缓缓地说道:“四妹妹这话说的很是。不过四妹妹果然是手眼通天呢,连谢家的事情都知道?莫不是父亲不准我去的缘故是选中了你?哎呀呀,能做二姐的媵,真是好福气呢。我看阿绮的福气可比我大多了。”

贺绣的话说的温温软软的,似是病重底气不足的样子。她的目光也很纯净,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嘲讽。贺绮只当她是诚心祝贺,便得意的轻笑一声,说道:“三姐姐过奖了。”

贺绾却暗暗地一叹,心想这个阿绮还真不是一般的蠢,从洛阳到建康,将近一年的光景没见,她也没长进多少。原来被阿纹挑拨的胡蹦乱跳的,现在又替阿敏出头,看来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贺绣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不说话的贺绾,淡淡的一笑,说道:“辛苦阿绾姐姐走这一趟了。”

“你我姐妹何必说这么多?”贺绾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原想着过来同她说几句知心话呢,无端端的被阿敏两个给搅了。看今天的情形是不能再坐下去了,于是她站起身来说道:“阿绣,你好生养着,老夫人叫我带了几样补品给你,我前儿得了两块芙蓉石,一并给你玩儿吧,我们先走了,改日我再来看你。”

贺绣忙吩咐百灵:“你替我送送阿绾姐姐她们。”

百灵忙把手里的汤碗放到一旁,起身道:“二位姑娘,三姑娘身上不好,奴婢替她送二位。”

贺绾笑道:“都说了自家姐妹不用如此呢,你还这么客气。那汤就要冷了,你还是别出来了。”

百灵果然听话,只送贺绾出了帐幔,便欠了欠身,赔笑道:“姑娘赎罪吧,那汤药是不能再温热的,冷了,也失了药效,奴婢得赶紧的喂三姑娘喝下去呢。”

贺绾笑道:“去吧去吧。”

百灵又欠了欠身,站在那里看着贺绾和贺绮转过了屏风便转身回到床前来了。

外边贺敏一个人坐在主榻上,果品茶水一概没有,服侍的婢女也不见一个,院子里也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也看不见。一股火气便在她的胸口里一点一点的往上顶。

这个阿绣,也太张狂了些!

想到贺绣,贺敏又咬了咬牙,心想凭着阿绣的身份她还不敢怎么样,只怕这是王九郎的意思吧?刚刚那个婢女就是王九郎送给阿绣的,瞧着这里的光景,上上下下都听她的号令的。她这是故意给自己下不来台呢!

阿绣,你最好在这里住一辈子。只要你回家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贺绾出来时,被贺敏冷若冰霜的脸色给吓了一跳,但看了一眼依然空荡荡的案几又立刻明白过来。阿绣这次做的是真的很绝情呢,竟然如此给阿敏下不来台。

“二姐姐。”贺绮转过屏风走到贺敏跟前,三分撒娇七分生气的说道:“三姐姐病得厉害,不喜欢人打扰清净,咱们还是赶紧的去回老夫人的话儿吧。咱们求求老夫人,一定要派几个会服侍的嬷嬷过来,您看这里只有丫头们可怎么行呢。”

贺敏恍然醒悟,微微一笑说道:“阿绮真是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贺绾心想阿绣这是何苦呢,得罪了老夫人了。但不管她们二人回去怎么说,自己还是应该为阿绣说几句好话的,但愿老夫人顾忌着王家的人,不要太冲动的好。

贺敏拂袖起身,看也不看贺绾便抬脚离去。她的贴身婢女却回过头来恨恨的瞪了那隔开卧房和厅房的十二扇八宝琉璃檀木屏风一眼,匆匆的跟上贺敏的脚步。

贺绮则伸手拉住贺绾,轻笑道:“阿绾姐姐,咱们走吧。”

三姐妹带着各自的婢女先后出了房门,穿过静悄悄的院子再出远门,直到前面明堂处停着的马车旁边,才看见阿信带着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匆匆而来。

“那是谁啊?”阿绮奇怪的问道。

“不知道。”贺敏心里有气,哪里管这些。

贺绾却惊讶的说道:“那不是吴御医吗?前日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恰好看见他进来给老夫人请脉。据说他医术很高深呢,连宫里的太后和皇后娘娘都相信他。”

“啊呀,他竟然来这里给三姐姐诊脉?”贺绮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心里暗暗地想着阿绣一个小小的庶女,不过是跟自己一样的身份,居然也配得上给太后和皇后娘娘诊脉的御医过来给她诊脉?还如此匆匆忙忙从城中的御医署赶过来?“

贺敏暗暗地咬了咬牙,低声喝道:”做什么如此大惊小怪?王九郎为了恩义对阿绣另眼相看,也是常理。若是阿绣因为身上的箭伤而有个什么闪失,那王九郎岂不是无法跟天下人交代?时候不早了,我们走!“

贺绮看着贺敏冰冷的脸色不敢再说什么,只乖乖的扶着婢女的手上了马车。贺绾也暗暗地叹了口气,心却是一阵阵的羡慕,想着若是桓家郎君能有九郎对阿绣一半的情谊,自己也是死而无憾了。

卧房里,贺绣抬手推开百灵递过来的汤匙,淡淡的问道:”她们都走了?“

明珰一掀帐幔从外边进来,低声笑道:”是,都走了。“说着,她又上前来扶着贺绣坐起来,劝道:”吴御医已经来了,姑娘还是诊诊脉吧。“

贺绣皱眉:”我好好地,诊什么脉?“

明珰从一旁拿过一件外袍披在贺绣的身上,含笑劝道:”刚刚姑娘的脸色可真是苍白的吓人,姑娘还是别任性了,反正已经两日没诊脉了,吴御医已经到了门口,咱们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吧?“

贺绣无奈的点点头,说道:”诊脉可以,再弄那些苦药汁子的话,你们两个替我喝。“

明珰只得退一步,笑道:”姑娘先诊了脉再说,奴婢会跟吴御医说,尽量以食疗为主,不给姑娘开汤药。“

吴御医被请了进来,贺绣也穿戴整齐出了卧房,坐在婢女刚刚换过的新榻上让吴御医诊脉。

”嗯,前日诊脉的时候,姑娘已经大好了。怎么今日这脉象又有些不稳了?姑娘可是动了气,或者受了惊吓?“吴御医皱着那稀疏泛白的眉头看了看贺绣的脸色,摇头说道:”姑娘不要动气,心境一定要平和,这身子才好的快。“

贺绣暗道这老头儿还真是神了。我刚刚见了贺敏真的是很生气,恨不得上去戳她几刀。可这会儿我心里的怒气已经平复了不少,还能被这老头儿给诊出来,看来这老头儿并不是浪得虚名啊。

”嗯,汤药就不必了,姑娘还是吃两日的丸药吧。“说着,吴御医便吩咐跟着他的一个小童儿,”取两粒补心丹。“说着,他又对明珰叮嘱:”每日一粒,睡前研碎了用温水服下便可。“

”是,奴婢记下了。“明珰接过丸药来对着吴御医一福,笑道:”奴婢谢吴大人了。等我们姑娘的身子大好了,九郎君必有重谢的。“说着,她又从荷包里拿出两个杏仁大小的金珠子来放到吴御医的手里,”这是我们姑娘给老大人的车马费。“

”谢了谢了。“吴御医也不推辞,把两粒金珠子交给身旁的童儿,便对着贺绣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贺敏在贺绣这里受了冷落,窝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府中后先去老夫人那里回话,不料王老夫人屋子里来了客人,贺敏便会同贺绾先去温夫人房里去。

温夫人还以为贺敏姐妹三人会留在温泉山庄里用了午饭回来呢,这会儿正跟家里的两个管事嬷嬷说话,却听见外边的婢女齐声道:”二姑娘,绾姑娘,四姑娘回来了。“

”哟,姑娘们这就回来了?“管事嬷嬷也有些惊讶,二人一起起身走到门口,迎了贺敏几人进来。

”母亲。我们回来了。“贺敏进门后直接奔向温夫人的身旁,福了福身便靠在她的身边坐下来。

贺绾和贺绮则规规矩矩的上前给温夫人福身行礼,贺绾微笑着说道:”大夫人,我们回来了。“

”坐吧,你们倒是快呢。“温夫人悄悄地握了握贺敏的手,客气的笑着问贺绾,”阿绣在那边究竟怎么样?“

”回大夫人,阿绣还是很虚弱的。我们几个去,她倒是出来迎了一下,但还没进屋呢,又有些站不稳。“当着贺敏和贺绮的面儿,贺绾尽量让自己的话客观一些,尽量使按照事实来描述。

”这么说,她病的更重了?“温夫人微微皱起了眉头,侧脸看着贺敏,”究竟是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在一旁,只那些婢女们懂得什么。王九郎对阿绣的一番心意虽好,但他究竟是个郎君,这照顾人的事情,哪里做得来呢。“

”母亲,我们看见吴御医了呢。“

”吴御医?“温夫人不解的问:”哪个吴御医?“

贺绮忙道:”就是前儿来给老夫人诊脉的吴御医啊。现在三姐姐的病是吴御医给瞧呢。“

”是吗?“温夫人淡淡的笑了笑,心里却很是不忿。

吴御医给老夫人看病那也是郎主花了很大的心思请来的,如今在这建康城里,能够请得动吴御医的人寥寥无几。听说太后和皇后娘娘二人除了这个吴御医之外,其他御医一概不用呢。这个阿绣倒是好本事,能让王九郎对她那么上心。

”可是母亲,“贺敏不悦的瞥了贺绮一眼,挽着温夫人的手臂说道:”御医再好,身边服侍的人若是不细心,这病也好的慢呢。还要煎药煮汤的人也要老成的。女儿和阿绾阿绮去了那庄子,只见了四个婢女,有两个是阿绣的贴身婢女,另外两个很小呢,只是传个话什么的。一个嬷嬷也没见着,这几个婢女怎么服侍的来呢?母亲,还是派了丁嬷嬷带着几个人过去吧。“

第82章 闲言

更新时间:2013111 11:35:26 本章字数:8411

按照常理,贺绣生病了应该是陈氏带着人过去服侍,然贺敏却提议让温夫人派丁嬷嬷过去,可谓别有用心。爱萋鴀鴀温夫人听了这话微微笑了笑,说道:“好,这事儿我自有计较。你们也累了,各自回房去吧。”

贺敏便站起身来同贺绾贺绮一起朝着温夫人福了一福,转身退了出去。

温夫人给温桂生使了个眼色,温桂生忙跟了出去,轻声唤道:“二姑娘,姨娘这儿有个东西不认得来历,你来帮姨娘看一下。”

贺敏答应着转身回来,跟着温桂生进了厢房。贺绾则同贺绮再门口道别,往二房院走去。

厢房里,贺敏把在贺绣那里收的的羞辱细细的说给了温桂生听,然后又冷声说道:“她根本就没把祖母和母亲放在眼里,更别说我们这些姐妹了,她一心只当自己是王九郎的人呢。”

温桂生听了自然生气,扭头啐了一口,说道:“呸!这样狂妄的东西给姑娘提鞋也不配,姑娘何必为了个奴才生气呢。好了好了,姑娘别生气了,你看看这一对儿玉佩水头儿可还足?这金镶玉的工艺还是会波斯匠人制作的呢。这是姨娘送给姑娘的添妆,姑娘喜不喜欢?”

贺敏接过那一对水润通透的玉佩,看着玉佩边沿上精致的累金丝工艺,微笑道:“多谢姨娘了,还是姨娘最疼我。”

温桂生开心的笑道:“姨娘不疼姑娘还能疼谁呢。姑娘说话儿就长大了,要嫁人了,姨娘这心里啊,真是又开心,又不舍。”

贺敏羞涩的笑道:“姨娘说哪里话,人家的及笄礼还没有做呢。哪里就嫁人了。”

“哎呦,瞧瞧我这记性,上午的时候夫人还说,让我查看一下姑娘的及笄礼还差什么。我呀,还得赶紧的去呢,今儿夫人有些气闷,姑娘不要急着回房,还是去陪陪夫人吧。”

“嗯。”贺敏点点头,把玉佩收到匣子里,笑道:“姨娘,这个我可收下了。”

“收下收下,姑娘若是不收,可不是瞧不起姨娘的这份心意么。”

当晚,贺公彦从外边回来同温夫人说了些话,便宿在了温桂生的房里。温桂生曲意逢迎,把贺公彦服侍的舒舒服服的,趁着夜深人静时,她靠在她的夫主的怀里,似是十分满足。

贺公彦在外边忙碌了一天,回来便是享受娇妻美妾的服侍的,至于妾氏如何他本无心思多问。只是今晚温桂生着实辛苦了,而他的心里又装着很多事情,原想跟温夫人详谈的,无奈温夫人似是身上很不好,飨食没怎么用便说心口闷,贺公彦便叫婢女扶着她回房休息了。

怀里的人微微一动,贺公彦便开了口:“桂生,睡着没有?”

“哎呀,妾吵醒了夫主了?”温桂生自然知道贺公彦没睡着,她娇声软语的惊讶声让贺公彦微微一叹。

“桂生,夫人的身子是怎么了?自从到了建康,我看她的精神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问她也总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有没有请御医来瞧瞧?”想到阿绣的事情,贺公彦的心里又一阵烦闷。本来家中之事都是由温夫人这个主母操心的,如今都闹到了他那里,况且他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温桂生闭着的眼睛忽的睁开,沉默了片刻后又轻声笑道:“夫主说的是,姐姐的精神是不如之前。咱们从洛阳迁到建康,一路劳顿不说,里里外外的那么多事儿,如今老夫人的身体也不好,阿敏的婚事也要她操心,今儿夫人打发阿敏她们去瞧阿绣,回来又生了一肚子的气。夫人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情,这身子怎么能舒畅呢。”

贺彦听了这话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又问:“阿绣那边又怎么了?”

温桂生便把贺敏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最后又无奈的笑道:“也不知道这王九郎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他是名士之首,也不该如此霸着咱们家的小姑子。好歹过了明路,咱们也好对被人说不是?他这样抻着,别人还以为咱们摁着姑子不往外聘呢,这可对家族的名声不好。夫主说是不是呀?”

“此言有理。”贺公彦点点头,又道:“夫人身上不好,又忙着老夫人和阿敏的事情。家里这些琐事我也不耐烦。你就多多的撑起来吧。”

温桂生听了这话自然高兴,只是却无奈的笑道:“夫主吩咐,妾不敢不依。妾在夫人身边这么多年,家里的人对妾也都是没有二话的。只是陈氏妹妹和三姑娘那里,怕是会嫌妾多嘴多舌。”

贺公彦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难道这个家里连这点规矩都没有了吗?”

温桂生忙偎依在他的怀里,笑道:“夫主说的是,妾知道该怎么做。”

贺公彦想了想,又叹了口气说道:“阿绣这边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那王博对她的心思如此明显,应该是不会放手了。她能跟了王九郎,也算是个好的归宿。只是谢家这边还让我担忧。谢家就算明着不说什么,也会因为阿绣的事情心存芥蒂。尤其是那个谢燕文…”

温桂生忙劝道:“夫主不必担心,妾还有个好主意呢。”

“嗯?说说看。”贺公彦似睡非睡的搂着温桂生滑腻的肩膀说道。

“大郎君的婚事也该定了呀。谢家嫡女阿瑛阿琪两个品貌都很好,夫主何不在她们两个里择定一个给大郎君呢。如此,谢贺两家的联姻不久稳固如山了吗?”

贺公彦低声笑了笑,捏了捏温桂生的肩膀,叹道:“女人家,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放眼建康,难道除了谢家之外,我们贺家就没有可联姻之家了吗?”

温桂生忙道:“是,夫主说的是。凭着大郎君的风度,便是尚主也不是不可能的。”

“尚主?”贺公彦又笑了笑,放开温桂生的肩膀,侧转过身去,说道:“夜了,睡吧。”

让贺康尚主,那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事情。这一点贺公彦很清楚,其实温桂生也是知道的。她只不过是故意这样说的,这个可是一箭双雕的计策。

第二日,温夫人果然又打发了两个人过去服侍贺绣,不过这两个人贺绣并没有被贺绣用金叶子打发出来。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陈氏,一个是陈氏身边服侍的嬷嬷。

见到陈氏,贺绣很是高兴,简单的见礼后便吩咐明珰:“给我姨娘收拾屋子,安排好住的地方。”

明珰答应着下去,带着两个婢女把贺绣住的木屋西边隔着一道花墙的一座木屋收拾出来。当然,所谓的收拾不过是换了被褥,把陈氏带来的几件换洗衣服放进去而已。屋子里各色都是齐全的,平日里都有两个婢女专门打扫收拾,随时都可以住人。

收拾妥当后陈氏先厨房看了一遍,见厨房里五六个十七八岁的婢女正在忙碌着,有的做菜,有的做点心,还有的正在煮汤,大家都各忙各的,十分有条理,根本不用自己操心,便去贺绣房里去了。

跟着陈氏来的周嬷嬷见了忙跟上去问道:“如夫人,怎么这厨房里都是婢女呀,咱们自打进了这庄子,除了外边那些家丁护卫之外,怎么都是婢女,没有嬷嬷呢?怪不得夫人不放心呢,你说这些小丫头们都懂什么呀。”

陈氏不以为然的说道:“这里乃是王九郎的庄子,想那王九郎何等风流之人,自然不愿把咱们这些开败了的花儿放在这里,你也不看看,这里连烧火的婢女都是极清丽标致的,可见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

“如夫人说的是。”周嬷嬷笑着点点头,又环顾四周,见这里的婢女说不上如何妩媚,但一个个儿都是清丽脱俗的,单看她们行路的样子,那木屐子踩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几乎听不见声音,便可知一个个都是细心调教出来的。

这周末莫乃是温夫人之前用过的仆妇,后来陈氏进了贺家的门之后温夫人便叫她去陈氏身边当差,这次跟着陈氏过来,温桂生还专门把她叫过去叮嘱了一些话,此番差事,她十分的留神呢。

贺绣正坐在榻几上闭目养神,陈氏见了便悄悄地拿过一条薄毯来给她盖上。熟料贺绣并没有睡着,察觉了动静便睁开了眼睛,见是陈氏,于是笑着叫了一声“娘”。

陈氏劝道:“天越发的凉了,你这样迷迷糊糊就会睡着,一不小心又着凉。这病就反反复复起来。要睡的话,还是去床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