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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坐在一侧,拿了筷子给贺公彦布菜。贺公彦默不作声的吃,她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一顿饭吃的默默无语。

饭后,陈氏命仆妇把残羹剩菜撤下去,又亲自捧了一杯香茶来。

“阿忆,阿绣和阿酆呢?”贺公彦接过香茶,只凑在唇边嗅着茶香,并不急着喝。

“出门了。说是有几间铺子里的账目出了问题,他们二人要去查看一番。”

“哦,晚间可回来?”

“怕是回不来。他们走了十来天了,那几间铺子在临州,来回总要二十多天,这年怕是只有我一个人过了。”

“怎么会这样?”贺公彦蹙眉,明天就是除夕夜来,这两个孩子居然还跑出去查什么帐。

“这丰城里男女老幼上万口子人总要吃饭的。单靠种粮总难保无虞。说不定哪天胡人便把粮食抢了去。阿绣和阿酆二人不得不全力打点外边的生意。平日里一走两三个月不见人影的时候也有,哪顾得上天天在家?”

“原来是这样。”贺公彦此时不疑有他,便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真是苦了你们了。”

“夫主说什么话,妾这两年过得很好。”

贺公彦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忙问:“当年阿绣怀了王九郎的骨肉,后来剩下的是小郎君还是小姑子?”

“是个小郎君。”陈氏说到这话忽然笑了,一脸的温和慈爱,转头吩咐婢女:“去把小郎君带过来。”

小王皓已经一岁半了,这孩子颇有王博小时候的激灵,走路说话什么的都学会了,虽然什么都会,但却懒得走路,更不会乱跑乱走,说话也是惜字如金,基本上面对生人的时候都是保持沉默,只用他那冰冷的小眼神扫着人家,叫人心里一阵阵发毛。

所以,当贺公彦被这小家伙的眼神扫了三遍时,终于忍不住叹道:“这孩子可跟他父亲真像啊!”

陈氏轻笑着把小王皓抱过来,低声哄道:“皓儿,怎么不叫人呢?”

小王皓冷冷的看了一眼他的外婆,终于开了金口:“叫什么?”

陈氏一愣,被这小孩子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是啊,叫什么呢?叫外公?不说阿绣跟王九郎的事情还拖着呢。就是阿绣现在也改了陈姓啊。此时这种状况,阿酆被逐出家门,阿绣改了姓氏,他们已经跟贺家没什么关系了啊。

贺公彦却没想那么多,陈酆的事情暂且不说,可阿绣的事情却不是他的错。他可没有把阿绣赶出家门,于是他笑呵呵的捻着胡子凑上前去,说道:“皓儿,我是你娘亲的父亲,你说该叫什么?”

王皓身子一扭,从陈氏的膝头滑了下去,丢下一句:“不知道。”便腆着小胸脯走了。

陈氏看着贺公彦一脸的尴尬,不得已笑着说道:“这孩子,真是牛心左性的。”

贺公彦倒也不恼,依然微笑着说道:“这小家伙,不单单长得更王九郎一个摸样,连这臭脾气也像。”

陈氏笑了,却不好多讲。

要过年了,贺公彦索性在丰城住了下来。因为皇命在身纵然急着走也走不了,索性随遇而安了。陈氏身为唯一的主人尽心招待他,每日三餐都安排妥当。

大年初一这日,丰城中人十有八九都要登门拜年的,陈氏不免忙碌接待。贺公彦没什么事儿做,便在这院子里四处转悠。一直忙过了初三,陈氏方有了些时间。但贺公彦问起陈秀陈酆姐弟二人的行踪归期,陈氏依然只是摇头。

贺公彦哪里知道,他要找的两个人,此时却已经到了建康城。

建康城南,王博当初给陈秀的温泉山庄,此时又回到了王博的名下。

年前回建康述职的桓裕带着贺绾,王麟带着阿鸢推脱了卢家的家宴,一大早坐了马车奔温泉山庄来。

王博带着陈秀早就等在那里,同陈秀一起来的自然还有陈酆。

贺绾见到陈秀的时候依然很吃惊。虽然在来的路上桓裕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大概的说了一遍,但当那个穿着一身玫瑰色金线凤尾纹长襦的女子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阿绣…”贺绾上前去,想伸出手握着陈秀的手,却又有些惶恐,一双手停在半空里颤抖,不敢向前一寸。

“阿绾姐姐。”陈秀伸出手去拉住了贺绾的手,低声笑道:“你哭什么呀。”

“你果然好好地…太好了…”其实当初贺绾和贺绣的姐妹情谊并没有多深,但就在她忽然听说阿绣失踪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直很愿意跟这个庶妹在一起的。虽然她出身不好,但她的言行举止却比嫡女还雍容清贵。她对自己也好,对萧媛也那么好。她是个善良的女子,可为什么这么善良的人却得不到幸福。

所以在后来贺绣消失将近三年的时光里,贺绾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在静室上一柱清香,默默的祈祷上苍能够庇佑阿绣,免她流离之苦,让她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个世上。

“上苍有眼,上苍有眼啊…阿绣还好好地活着,真好。”贺绾拿了帕子拭泪,桓裕在一旁笑着摇头。

王博淡笑着开口:“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众人进屋,阿鸢和贺绾被陈秀请进了内室。见阿鸢的发髻已经是妇人的样式,陈秀拉着她悄声笑问:“十一郎对你可好?”

阿鸢羞红了脸,低头说道:“夫主待我很好。”

陈秀想想,她若真的是阿媛转世,之前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吧。

不过想不起来也无所谓,她的身份已经查明,乃是彭城陆家的嫡女,因那日跟家奴们出门游玩,被十公主的人遇见,便使计谋把她给抢了去。

后来被陈秀所救,又跟了王麟,也算是机缘巧合。

王家已经找到彭城陆家,把陆氏阿鸢纳为王麟的贵妾。王麟原本因为阿媛的死而不再贪恋红尘,一直拒绝身边有女子接近,如今有佳人陪伴,王家和萧家的人也算是舒了一口气。

开怀畅饮的一天过去,陈秀和王博把王麟和桓裕送出山庄的院门,二人同时回头,相视一笑。

王博先开口:“卿卿,今日开心么?”

“嗯,很开心。”陈秀点头,看见自己在意的几个人都开心的活着,自然是很开心的事情。

“开心就好。”王博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夜风把他们身上的斗篷吹开,呼啦啦翻滚着宛如硕大的翅膀。

“九郎,明日我就要回去了。”

“…”王博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陈秀立住脚步,转身站在他的面前,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颈,低声说道:“还有一年的时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回来陪你。”

“为什么?”王博一直都不解,为什么她要定下三年的盟约?

陈秀苦笑摇头,心中的事情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按照时间推算,她上一世是在一年半后被棒杀致死的。

就算这一世有许多事情已经改变,她也不敢断定这辈子自己不会躲过一年半之后的那一劫。

她不服,她努力,她想要站的更高,想要跟面前这个宠爱自己的男子并肩。但她的心里也十分的害怕,怕自己根本等不到那一天。所以她才定下三年的盟约。

三年之内,她竭尽全力让自己站的更高,但三年期限一到,她不管自己能够做到怎样,还是要回到他的身边,哪怕只有半年的时光也好。

可是这番心思在她的心中百转千回,她依然无法开口对王博说。

于是只得踮起脚尖,以自己冰凉的唇吻住他的疑问,轻轻地辗转,之后越来越热切,仿佛要把她毕生的热情都给他,一丝不留。

第二日陈秀和陈酆乘车穿过建康城,从北城门离开。

王博没有亲自相送,因为新春刚过,建康城大街小巷来往的庶民颇多,目前的状况陈秀陈酆姐弟二人的身份不能暴露,王博再不舍也要忍下。陈秀临别时在他耳边悄声说:为了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请他一定要忍过这一时。

只要她愿意的,他便没什么话说。

虽然毫无道理,说出去也会被人耻笑。可那又怎样?在他的心里,就是想这样做。

他王博是什么身份,心底想做的事情,又岂会顾忌那些凡尘俗世的破规矩?

马车行驶在建康城的街道上,陈酆看了一眼眼圈儿通红的姐姐,低声叹道:“阿姐,你可真是狠心。刚刚我偷偷看了九郎一眼,心里便觉得一阵阵的痛。你真舍得啊?”

换了一身男装,又经过易容的陈秀无奈苦笑:“九郎并非一般士族郎君,想要站在他的身边,必须有强大的后盾。你我皆是庶出,贺氏家族又是那样的,我们不自己努力,难道还要把希望寄托在那些人身上吗?况且,你也知道的,你阿姐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给人家做妾。”

陈酆点头,轻叹一声转了话题:“也不知道家中怎样。娘亲和皓儿两个人过年,会不会孤单。”

陈秀轻笑:“皓儿那孩子本来就是个冷僻的人。有多少人在他身边他都是那个样子,这一点跟九郎一样。至于娘亲…呵呵,我想这个年她过的应该不会寂寞。”

陈酆想到自己的父亲奉旨去丰城的事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姐,你可真是的,居然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陈秀叹道:“这有什么不可以?他欠了娘亲半辈子,如今不过是陪着娘亲素素静静的过个年罢了。再说,他若不是顾忌你我姐弟如今的势力,怎么可能撇开建康城的温柔乡跑到丰城去?你还别忘了,他临行时还带了十二个美姬呢,如此父慈子孝,可是叫人刮目相看!”

“士族公卿之家,不都是这个样子吗?阿姐又何必为了这些闲事生气。”

“别人我不想多说,但是娘亲为了他受了那么多苦,我就是瞧不惯。”

“呵呵,有了这个年,娘亲的心愿也算是达到了。只是他见不到我们不肯离开,可怎么好呢?”

陈秀轻笑:“怎么会呢,我可听说温夫人已经病重,正在请医延药呢。据说都下不来床了。”

陈酆不解,疑惑的问道:“真的假的?”

“不管真假,他们母子是不会让他在丰城呆太久的。”

“呵!”陈酆不屑的冷笑,“这种手段都能用上,真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的夫人。”

陈秀姐弟二人的车队打着临州城某商铺的徽号,缓缓地穿过建康城,出北城门往临州城的方向去。

而温夫人病重的消息则早在他们之前传到了彭城,又由彭城太守手下的护卫传到了丰城的时候,恰好过了上元节。

听闻温夫人病重,贺公彦这半月有余的好心情顿时委顿下去。

陈氏本就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看着贺公彦沉下去的脸色,轻声劝道:“夫主还是早些回建康去吧。”

“可是阿绣和酆儿还没回来…”贺公彦心里一阵阵的烦躁,见不到这一双儿女,回去如何向皇上交代?

陈氏劝道:“夫主出来日子久了,夫人又病了,偌大的家里没有主心骨是不行的。至于酆儿和阿绣的事情,等他们回来了,妾替夫主跟他们说。”

贺公彦一把握住陈氏的手,低声叹道:“阿忆,还是你体谅我啊!这件事情都多多拜托你了,等我回建康吧家里的事情处理清楚,立刻派人来接你回家。可好?”

陈氏轻笑着摇头:“我出来的日子久了,习惯了这乡野之间的日子,再回去怕是不能适应。”

贺公彦叹了口气,说道:“等我安排好了,在城郊修建个庄子给你住,那样我们离得也近些,我想你了,坐着马车不到半日的光景就到了。不像这里,打一个来回都要两个月。反正阿绣和酆儿都要回建康去的,你说呢?”

陈氏轻笑:“如果阿绣和阿酆都回建康去,我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那就好。”贺公彦一颗心落了地,拍拍陈氏的手,温和的说道:“那我明日就回去。早些把这些事情处理了,也早些接你们回建康。”

“那妾去叫人为夫主收拾行装。”

如此,等二月里陈秀和陈酆回到丰城的时候,贺公彦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了。

新春伊始,春暖花开。

陈秀每日忙碌,有时候在山里几日不回。

陈酆则盯着春耕的事情,每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皓儿跟着陈氏,偶尔被陈秀带到山里去玩几天,依然是一副冷漠的小表情,惹得阿言等那些跟着王博的老护卫一个个喜欢的不得了,每回见了他除了规规矩矩的请安之外,便是抱着他爬树摸鸟,上蹿下跳。

四月天,春光见老。耕田里的禾苗已经一尺多高,绿油油的一片放眼望去似是一大块绿毯铺在天地间,微风拂过,一层层绿浪翻滚,空气中带着野花和泥土的芬芳,叫人心中不由得明净朗润起来。

皓儿又跟着陈秀来到山里,大片的林木之间有开辟出来的平整场地,是专门给兵勇们练武用的教练场。

阿言正带着一组约五百多人进行对打搏击训练,二郎们分成两队,一队青布麻衣,一队赭色麻衣,全都是短衫打扮,脚上穿着草鞋。打斗时‘哼哈’的声音并不响亮,但却沉闷有力。

陈秀抱着皓儿在教练场边缘下马,阿言忙把手里的长剑收起,上前请安。

陈秀把怀里的皓儿放在地上,浅笑着问道:“孙将军来了没有?”

“回夫人,还没有。不过也快了。”阿言说着,抬头看看天空中的太阳,又俯身去抱皓儿,并开心的问道:“小郎君,昨儿属下捉了两只野兔,叫他们圈在笼子里呢,你要不要玩儿?”

“唔…好臭!”小王皓抬起小手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往后退。

“皓儿?”陈秀又气又笑,阿言带着这些人练武,自然要出汗的。这个极爱干净的臭小子居然当着人家的面说臭。

阿言却是不恼,哈哈的笑起来,扬手把长剑扔给身边的小护卫,说道:“小郎君嫌属下一身汗臭,好吧,属下这就去沐浴更衣,再来跟小郎君玩儿。”

陈秀轻笑:“你们一个个都惯着他。”

阿言笑道:“小郎君好洁,此乃天生的。记得属下初跟着九郎君的时候,郎君吩咐我等近身护卫每日早晚都要沐浴呢。”

陈秀摇摇头,牵着小王皓的手往山洞里走去。

小王皓不到两岁,因为从小吃的好,陈秀一直练武,怀着他的时候也没有荒废,所以他身体底子很好,不但个子比寻常的小孩子要高出两寸多,大病小病更是没有生过。

相比于王博王麟等王家子弟从小体弱的毛病,小王皓可强多了。

阿言看着小主人迈着小腿一路小跑跟着他娘亲进了山洞,嘿嘿一笑吩咐身旁的几个副教头:“吩咐下去,只要没上战场,大家每日都早晚沐浴一次,务必保持身上洁净。我家小主人嫌脏。”

“是。”一个年轻的副教头大声答应着,又捂着嘴巴偷偷的笑,“言师傅,小郎君每天都冷着脸,可不像咱家夫人。夫人见人说话都带着微笑,十分的和蔼。小郎君这做派怕是从九郎那里传下来的。”

阿言得意的笑:“这还用说?夫人是女人家,说话带笑自然是好的,小郎君是男儿,你见那个男儿丈夫整天笑嘻嘻的?做大事者,必须喜怒不形于色。少***废话,闻闻你身上是什么馊味?快去沐浴!”

“哎,好唻!”副教头捂着嘴巴偷偷笑着,转身跑开。

陈秀进了山洞,落座后一盏茶没用完,便有人进来回报说孙将军来了。陈秀忙把茶盏放下,起身道:“有请孙将近。”

孙尚阳只带了四个近卫轻装简从而来,进了山林按照标记找到这里,陈秀的贴身女护卫已经迎出了洞口,见了孙尚阳,为首的女护卫拱手道:“孙将军,我家夫人请将军入内叙话。”

“请。”孙尚阳点点头,把四名贴身护卫留在洞外,自己则进了山洞。

山洞里,烛火通明。中间的一张宽大的案几上铺着一张羊皮舆图,陈秀见孙尚阳进来,便微微福身,说道:“孙将军来了,请上座。”

孙尚阳行至案几前跪坐下去,看着案几上的舆图,饶有兴致的问道:“夫人今日相邀,可是因为这张舆图?”

陈秀却不回答,只含笑问道:“孙将军是孙氏传人,对《兵法》必然熟知。陈秀敢问将军,可知兵法第十篇和第十一篇?”

孙尚阳略一迟钝,面带愧色:“说起来真是遗憾,家传的兵书当初被父亲带在身旁,后来父亲遇害,所乘坐的马车被火烧了个干净。家传的兵书我十岁起开始阅读,《兵法》十三篇,我也只读到了第六篇。后面的,全无印象了。”

陈秀轻轻地叹了口气,抬手把案几上的舆图卷起来放到一旁,又拿过一块白绢铺好,提笔沾墨,在白绢上洋洋洒洒的写了数十行文字。

孙尚阳凑近了看时,但见上面写着:“孙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我可以往,彼可以来,曰通。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往,难以返,曰挂…”

一口气看完,孙尚阳麦色的脸上泛着兴奋的红色,常年握刀剑的粗大的手指捏着白绢微微的颤抖,许久才到:“夫人,夫人居然背的过《兵法》”

这个年代,书籍只是贵族公卿的财产,寒族和庶民家里极少有书籍,那些寒族子弟为了上进求学,不惜靠着姿色跟公卿士族的子弟做交易,为的也不过是能够多看几册书籍。

孙氏家族被胡族乱杀,祖上所存的书籍尽数被焚毁是孙氏巨大的损失。

如今《兵法》若能在孙尚阳的手中完整并流传下去,他便是死了,也无愧于祖先。

陈秀则是因为上一世的时候在谢家府邸读过《兵法》一书,当初的目的不为别的,只不过是听人家说,兵法奇妙无比,处处可用。她当时也不过是好奇,才从谢燕文的书房里翻阅此书。其实当时她记忆并不深刻,只是模糊有些记忆。后来在王博的私邸住过些日子,无意间发现王博的书房里也有此书,才用心阅读记忆,并反复揣摩。

写完了第十篇,陈秀又把第十一篇《九地篇》写了出来,递给孙尚阳,说道:“结合《兵法》这两篇,我想跟将军商讨一下目前我们所处的地形地貌是什么状况。”

孙尚阳暂且不多说,只认真的看着《九地篇》里的每一个字:孙子曰: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圮地,有围地,有死地…

这日,孙尚阳和陈秀连同阿言和小王皓呆在山洞里一日没有出来,连饭菜都是女护卫送进去的。

二人就着案几上的舆图商讨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小王皓坐在陈秀身边一直听着,虽然不能怎么听懂,但总觉得娘亲说的那些话好神奇,他努力的想要记住,哪怕是只言片语也好。

孙尚阳回军营后便开始严密的部署。

目前晋庭和石赵的边境实际上对晋十分的不利。石赵占领了大片山林丘陵,易守难攻。晋庭的军队则因为粱凯不善布局迎战的缘故,如此不利的地形,防守起来自然吃亏。这个道理其实粱凯也明白,但他每次想往前进攻一片土地时,都会适得其反,被胡人逼迫着后退十几里。如此一年来,竟然退守五十里,在一片空旷的原野中驻扎,根本就是易攻难守。

孙尚阳如今回来,想要彻底的扭转这种局面,却苦于无计可施。

通过与陈秀的一番长谈,他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