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的笑了,向她走去。

关凉洛听到脚步声,抬了头,看见秦幕雪像个天使一样,终于回来了。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我以为…碧儿被我害了…你快救救她,快。"她的泪仓惶的掉了下来,却又快速的被自己抹掉。

他看着她,她急急被抹去的泪的眼角,认真的说:"对不去。"满眼竟是温柔。

关凉洛轻轻一笑,摇着头。

他的小屋里,他的手轻搁碧儿的手腕脉搏上,许时,他看向她:"她是中暍(中暑)了,没有大碍,吃贴药便好了。但是…"他的眼神让她本来掉下的心,又忽的提高:"但是?"

他一笑:"我有几枚药没有,需要去山里采些回来。"

关凉洛松了口气,瞪眼没好气,微微责怪的看着他:"我去采。但是…需要哪些…我也不认识。"

"你不是想要学医?我考虑过了,我…教你。但是,我不是认你作徒,只是教你。可好?"他不想要做她的老师,这是他唯一的让步。

她惊喜的睁大眼:"好,怎么不好!!秦幕雪,你太好了!"她兴奋的抓着他的手,蹦来蹦去,而他则轻轻的微笑,那般和善。

"首先你现在就要知道了,碧儿姑娘是以出汗停止因而身体排热不足、体温极高、脉搏迅速、皮肤干热、肌肉松软、虚脱及昏迷为特征的一种病症,由于暴露于高温环境过久而引起身体体温调节机制的障碍所致。所以最基本的草药需要桑叶、蜀草、遍地锦、鱼腥草、紫苏、薄荷草。我们缺的就是紫苏和薄荷,现在我会去采,下次再带你去,你就留下照顾碧儿姑娘,可好?"

关凉洛认真的听着,暂时有些不消化这些知识,却还是不停的点头,感激的看着他,轻轻的笑:"好。"

看着秦暮雪离开的背影,她真心的对着他的背影说着:"谢谢。"

谢谢他救碧儿,肯教她更多的东西。她想要变得强一些,至少…不再让自己会伤痕累累,不再让潘紫辰的手…还有身体,都有那么的伤痕。这就是她学习医术的唯一原因,从看到他的手和他的身体开始就有的念头。

第十六话 学医和麻将

最悠闲的生活是什么?就是--像关凉洛这样,喝着茶,钓着鱼,看着医书。尚国王朝的文字与现代的汉字相差无几,所以她几乎全部认得。而让她自己都想不到的是,读书不错的自己,原来在医学这方面还是有着小小的天赋的啊。

秦幕雪是个生活都极其清平的人,所以关凉洛几乎不去叨扰他,除了自己有解不开的问题时。碧儿在一旁也拿着另一只鱼竿,非常郁闷的看着夫人桶里的鱼,再看看自己桶里的寥寥几条…为什么他们夫人都可以一心两用呢?看医书看了好几天了也不嫌累…她却又轻轻的笑,他们的夫人,几乎成了整个苍云的传奇。

她驾马车清晨追夫的事,在当天就已风风火火的传遍了整个苍云。她被误解为刺客的事也早已清白,一时冲动下群殴了她的仆人们还一起来向她倒了歉。她一来就让他们爷驱走了公众们最讨厌的丫鬟,更是赢得了民心。所以,潘紫辰不在的日子她几乎过得是如鱼得水。

想起潘紫辰,她算算日子…他应该要回来了,说不清心里淡淡至浓的喜悦。她不禁轻轻哼起了歌:"春天你走进我的世界

夏天你牵我手看海面

秋天许愿爱到永远

冬天却说再见原来爱不爱之间并不远

Oh…那爱情带来的滋味把恋人的心都唱醉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上天安排不同的遇见

创造悲欢离合的情节

永远到底有多远爱能不能永远原来爱不爱之间并不远

Oh…那爱情带来的滋味把恋人的心都唱醉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床前那一道明月光洒落在爱人的身上记录思念那么漫长让人心慌许个愿望记在心上期待结局会不一样要一直相信爱的力量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碧儿痴痴的看着她的侧脸,这是他们的夫人…从今以后,他们苍云的女主人。她会作诗,她善待下属,她会讲粗话,她正在努力的学医,她不记仇,她会唱很美很美的诗。

"咳咳…容属下打扰一下,属下是在好奇,夫人你的这么多鱼…到底是如何钓上钩的?一心三用呀…"榕树下,男子拖着长长的尾音,关凉洛扭头一看,却轻轻一笑,眉目间尽是惊喜,放下医书,她站了起来,衣带裙衫摇摆,容颜娇艳:"西宫采!你们回来了?潘紫辰呢?他在哪里?"她踮起脚,四下的看着,咦?都没有…她一挑眉:"他难道还在书房?还是回住宅了!?"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提起裙摆就准备回去。

"真是让你失望了,爷还要待明天才会和莫青书回来,今天是我和萧壁先回来办事。"西宫采抿着嘴轻轻一笑,看来,这十天,爷不太正常,还是有价值的。

关凉洛一脸失望,轻轻撅起嘴,叹了口气,低身把小桶里的鱼又统统的倒回了荷塘里。西宫采抱着刀,慢慢站直了身子看着她:"说着实话,你…其实很特别。"

关凉洛看了他一眼,放下桶,不管碧儿再次心痛看着荷塘的眼神坐下拿起医书认真看起来:"有什么特别…都是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嘴。"

"不,我到真真的佩服你,没大没小,也没什么礼貌,没什么礼仪,没什么姑娘该有的矜持。"还能高着自己的嗓门大喊人人畏惧或是尊敬的潘紫辰。

关凉洛的嘴角轻轻的抽搐:"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在我们那里,我这样的女孩子一抓一大把,满大街都是。只是因为环境不同了,所以我看起来…可能会显得特别点。还有,矜持能当饭吃吗?你们都下山了,我就像是一个人每天在这座空荡的山庄里走一样,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自动的分开身份呢?我还对谁做虚假的礼仪?空气。"她抛给树下的男子几个白眼,这个家伙往后定是找不到女人!又带这样夸人的么…

西宫采"咦"了一声:"不是还有木然在么?"难道十天…他们都没有说过话,或是碰面?

"他…?"关凉洛的心里自动屏蔽这个人,想起他,还能想起出来时,那条黑黑的抹布…还有冰冷无情的话语,自己的信任…却被无情的利用…

她摇了摇头,想他作甚!看医书,看医书!看着看着,她又想起什么似地的抬了头看向还没走,干脆躺在树干上准备午眠的西宫采:"西宫采,刺杀未央的那位姑娘…你们带她下山了么?为什么我没有在地牢看见她?"

西宫采眯着眼,觉得这里还真是个乘凉的好地方,却仍是淡淡的回答着凉亭下荷塘边的女人:"哦,我们在下山的前一天就放她离开了,此次下山就是去办关于她的事。"他顿了顿,像是讲故事般继续道:"我们跟上她时,她的门派已经被灭,无人生还。"

关凉洛倒抽了一口气…在她的世界里,还是很单纯很单纯,这辈子发生过最大的事情就是经历过父母的离异,外婆的去世…穿越…地牢…成亲…还有遇到潘紫辰。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血腥的事,一个门派被灭…那是死了多少人。

她的沉默让西宫采扭了头看了下去,她的眼中淡淡的看不清是什么…可是此刻的她,看起来竟有些孤单寂寞。

"夫人…?你,还好吧?"碧儿轻轻的唤过她的神志,她一下子回过神情来,看,连碧儿这么胆小的丫头…都能平淡的接受这样的事…关凉洛,真是环境造化人啊!她又看向西宫采:"那…那个姑娘呢?她…是为了什么刺杀未央,你们查清了吗?"

像是要扯开话题般,却没想问到了这个问题。关凉洛自己也后悔了,他…还念着季未央吗?听仆人们讲…那是个很美的女人…清淡入莲…美艳如荷…她的心口再次觉得闷闷的。

西宫采却一时沉寂了:"这个…这个问题…你还是等爷回来了…再问吧。我突然觉得外面很热,我还是回去休息吧!!"说着就起了身准备乘着轻功离开。

关凉洛却急急的唤住他:"等一下!终于有人回来了,怎可说走就走!嘿嘿…"她暂时抛去不想要想的烦恼问题,搓着手,猥琐的笑了。西宫采一阵哆嗦,为什么…他有强烈的不好预感?

关凉洛看向碧儿,贼兮兮的笑着:"好碧儿,把前天我们做的那个东西拿来。而你…"她又看向西宫采,继续猥琐的笑容:"把木然给我找来!!半刻钟后这里凉亭,原地集合!"吩咐完毕,她就叉着腰,面对荷塘仰天大笑:"哈哈哈…我要一耻雪恨,把他的钱赢得精光光…哈哈…看你下次还塞我抹布!"

西宫采看向碧儿,两个人同时毛骨悚然。其实,她的心眼很小…而且,她是不是怨恨错对象了?她不是更应该恨他们爷一些么?唉…没法比,爷聪明,先让她成了自己的人…所以,女人就转恨为爱了…悲哀啊悲哀…他们同情木然。他们的爷,真的太阴险,太无耻了!某西宫公子,心里小小的意淫着,还是听话的去请木大总管,同时更加欢喜的想着,终于又有好戏来了!!

麻将上场,这可是关凉洛最喜欢的娱乐活动之一。但是她没想到,光是教这些人,就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她最后悔的就是,不该把碧儿拉来充人数嘛!

日落…黄昏…夜灯挑战…

"哗--哗--哗哗--"

"我不玩了!!"她无赖的一推眼前的牌,恶狠狠的指着三个牌友:"你…你又是三番!还有你,碧儿,你也给我两番!!最可恨的是你,木然先生…你为什么总是要吃我的炮!!?哇!!我没钱了啊!!!"女人捶着桌子,痛彻心扉,为什么!为什么!!她是师傅诶,为什么他们三家赢牌她一家输?她偷偷在潘紫辰的箱子里拿的一带银子,这下,真的一个子儿都不剩了…女人跳下去的心都有了,果然,做人不能带着暗算他人的想法…不然,命运总是会出乎意料的让你适得而反。

关凉洛满兴而去,败兴而归,只好回去蒙头大睡。睡觉,睡着了,醒来了,她家相公就回来了!!可是…她要怎么讲讲银子的事情啊…虽然他好像很有钱的样子…但是,她也还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啊…啊,烦恼。睡吧…睡吧…睡着前,她再次郁闷的想到:"为什么自己没有赌运的倒霉事也穿越了!!?"愤慨!

睡得正浓时,她却被碧儿一阵摇醒:"夫人!夫人…夫人…你快醒醒啊…不好了…出事了…山庄出事了…夫人…"

她好困…迷糊糊的睁开眼…只看见碧儿不停的在自己眼前摇晃着…什么…出…出事出什么事啊…她现在好累…可不可以再睡会…

"夫人…呜呜…你快醒醒啊…喜兰她出事了…呜呜…"碧儿见她迟迟不醒,急着就哭了起来,关凉洛听见哭声,挣扎着做了起来,看向外面的天色,还是一片黑暗…根本就还没有要亮的痕迹。她看着碧儿的一脸焦急和…隐约的恐惧,伸手给她擦了泪,无力却轻柔的问:"怎么了?喜兰是谁?她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讲。"

碧儿抓着她的手,短短续续的开始讲了起来,还是不停的抽泣着:"夫人…喜兰她…她…呜呜…她死了。刚刚被人发现在仆宿的井里…呜呜…你快去看看吧…她现在被人打捞起来了…夫人…"

关凉洛一个激灵,觉得浑身的汗毛全然竖了起来…一阵寒风袭进房间,炎炎夏日竟忽的凉了起来。

现在她只知道…苍云山庄,死人了…

(PS:我又来了!!昨天我发奋图强的扔下作业专心写文!!所以把《伤笑》的另一个篇外写了,是罗嘉和原菲尔的。六千五百个字啊!!我累得…还要写今天的半斤…不过,你们看的开心就好了。啦啦…伤笑的篇外来了…我一口气都给传了哈。下次说不定哪天就还要写关于顾井颜的了。好了,不讲了,快去看吧。留言…)

第十七话 喜兰

关凉洛以最快的速度在碧儿的辅助下穿好了衣服,套上鞋子,披散着头发就向仆宿跑去。碧儿焦急的拿着梳子跟在后面,夫人…你的形象,再急,你的形象还是要保持的啊!由于仆宿有那么一段距离,所以关凉洛再次驾着马车,跌跌撞撞的和碧儿赶向仆宿。

天还未亮,却再也不安静。苍云山庄几乎要翻了天般的开始喧闹了起来,她赶到仆宿的井边时,只看见人几乎围满了整个院子。

一声马的嘶鸣,围在井边的仆人们皆看向了院口。他们的夫人连梳妆打扮都未来得急,就匆匆的赶了来,仆人们很自动的散开来,也安静了许多。

她下了车,微微喘气的一眼望去,井边的地上似乎躺着一个浑身湿湿的丫鬟…而旁边蹲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她…死了吗…碧儿说是死了…关凉洛在这一刻,竟然有些怯懦了起来…那是一个死人…和奶奶一样,躺在那里,失去呼吸,再也无法动弹的一个人…

"夫人…"碧儿轻轻的扯了下她的衣袖,她回过神来,看向众人的眼神,几乎快要一百个仆人的眼睛…全部看着她…现在,你是这个山庄的女主人,女主人…他们都看着你,等你做主…她轻轻的迈开步子,向那人走去…身后忽的传来冰冷的声音:"夫人。"

她如惊弓之鸟的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却是木然。她拍着胸脯,定着魂似地,却在看到至少是熟识而又很厉害的人时还是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你来了。快去看看。"

木然看了她一眼,便起步向井边走去,跟在他后面的是关凉洛只见过一次,但她却认识的神医福禄,秦幕雪的师傅。她向他点了头,那人也轻轻的点了头。关凉洛跟在他们的后边,看见木然低下了身子,那个男孩立即恭敬的起了身,关凉洛听见男孩子平静的说:"属下捞她上来时,她已经断气了…"

关凉洛再次看向地上的女孩子时,完全愣住…那张脸…应该…只有十五岁的样子…本来应该可爱的面容,此刻却变的甚为惨白…狰狞…是的,那是狰狞。这么年轻的生命…为什么就这么没了?

木然站起了身,福叔蹲了下去,开始仔细的检查起来。木然冷冷环视着仆人们,冷然道:"都下去,做该做的事。"

仆人们立即四散开来,回了自己的岗位或房间。关凉洛看着立即变得安静和空荡的院子…竟然有点凉丝丝的感觉。她看向男孩:"你叫什么?这个姑娘你认识吗?她…是怎么被发现的,你知道吗?"

男孩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的看向她,立即跪在了地上,俯着首回答:"回夫人…下人,叫穹生,是杂役房的仆人。半夜我起来起夜,发现有个黑影在井边走来走去,就觉得有些奇观,当时没有注意,就回去了。睡得正熟时,却听得院子里呼声一片,出来一看才知道有人淹在了井里,才觉得半夜看见的可能不太对劲,就跳下了井,把人给打捞了起来。"

木然看着地上的穹生,却什么也没有说。关凉洛让他站了起来,还是不习惯别人对自己跪来跪去,她看着这个长相清秀,一脸诚实,绝无半点惊恐的男孩惊出一言:"就是说,你也有嫌疑咯?"

穹生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却还是点了头:"是…我也有嫌疑。因为没有知道那个黑影是谁…是她自己还是别人。或者是我。"

关凉洛却相信这个男孩。他不会说谎或是去杀那个喜兰。

福叔唤了声:"夫人,这是他杀。"关凉洛走上前去,不忍的看着喜兰,还是蹲下了身子,木然也蹲了下来,三个人围着尸首,两个仆人站在后面守着。

福叔拨开喜兰的发,抬起她的下颚:"看,有绳子明显勒过的痕迹。如若是自杀,这边没有树,她并不能上吊。还有她的嘴里含有大量的井水,死了的人并不会喝水。穹生看到的,可能就是凶手杀了人,把人扔到井里,准备离开的时候。这--只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杀人案。"福叔下了结论,看向关凉洛。

关凉洛看着喜兰的尸体:"不管它是多么的简单,也要快点查出到底是谁,要这样杀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她的声音,静的不可思议,轻轻的却投进每个人的心里。

她是如此的重视每一个生命。不论身份和性别,这是一种态度。

天已微微亮了起来,木然站了起来:"穹生,让人把尸首收好,除了我,谁也不能碰她。"

"是。"穹生立即领命的退下去找人来。

关凉洛伸手慢慢的合上她的眼睛。这是一个不平静的清晨,它注定了是不平静的开始。但是,她想要让这些人明白,生命是珍贵的,应该得到尊重的。所以,她要亲自查出,到底谁是凶手,看似平静的苍云…是不是真的有一个杀人凶手?可是不管那是谁…她也要狠狠的揪出来!

喜兰平日里几乎只与碧儿要好些,一个人从来不讲话,又怕生人。她长的很瘦弱,似乎一阵风都可以把吹走般的弱不禁风。但是她的力气似乎很大,干的都是劈柴挑水的活儿,所以她的人缘还都不错,大家都不讨厌她,因为总是有人要她帮忙。进了喜兰平日住的屋子,关凉洛注意到这个房间简朴的简直不像是个姑娘家。但是她注意到床边的柜子上有一只碗,她走了过去拿起碗闻了闻,浓烈的甘草味充斥在鼻间。

她拿着碗看向门口的碧儿:"你知道她平日里在吃什么药吗?"

碧儿摇着头,她从来不知道…喜兰,平日里有吃药吗?

关凉洛看向身边的木然:"她平日里应该在吃什么药,我要去找福叔。"说着就准备离开。

"夫人,"木然却轻声唤住她:"天已亮,想是…爷快回来了。你要去庄门接他么?"木然毫无表情的脸,却说出温柔的话,关凉洛微微的愣了些。

她停了停,压抑着心底的冲动,微微侧头:"他回来了我会去见他的。但现在…我最想做的还是喜兰的事。死者已逝,生者日久。"说罢就拿着碗头也不回的向福叔的草庐走去。

木然却轻轻的勾起嘴角,这…是苍云的福气,也是潘紫辰的福气。

福叔拿着碗轻轻一闻,眉却忽的高高扬起:"她是得了狂食症。刚刚在验尸时老夫就有所察觉,但总觉得不太对,所以并未道明,现在闻到草药的成分,果然是。不过夫人,"福叔看着关凉洛,"她的狂食症是食肉征。她是肉食者,每日必不能少了最少两斤的肉,不然就会处于癫狂状态。"

关凉洛听说过这种病状,可是她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病状的人,所以再怎么都有些吃惊。她向福叔到了谢就和碧儿向回路走去。穹生像是等在她们要经过的路似地,见到她们路过就立即跳了出来:"夫人!"

关凉洛被人一吓,立即向后退了三步,待看见是他时才松了口气:"是你,穹生。怎么…?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情况?"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立即又上了前。

"也不是…"他迥然的挠着后脑勺,不是很自然的看着她们:"属下是想跟着夫人…一起查这个案子。"

碧儿却轻轻一笑,穹生更是迥然了。

关凉洛的心情,慢慢的变得开朗了些,看着两个比自己还小的人,却忽然有了同伴感,至少他们是陪着她的,她点了头,眼神肯定:"好。那就跟着我。"

"喜兰平日里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这片茶园。我好几次都见她一个人来到这里,好像有些鬼鬼祟祟。"碧儿把关凉洛带到苍云的茶园,三个人就在里面无目的的逛着。

关凉洛忽然看见一株七彩的茶花树,再看了看周围的红色的茶花树:"怎么唯独那一株是七彩的?"说着就向那边走了过去,却又听见背后穹生忽的一声大叫,关凉洛和碧儿猛的回过头来,看见穹生竟然被一个拿着木棍的老头打到了地上,那个老头…狠狠的看向了关凉洛。

他的头顶几乎已经掉尽了头发,身形骷髅如材,碧儿一个惊呼,捂住自己的嘴:"是柴大叔!!天…怎么是他…"

穹生从地上爬起来,冲了上来抱住凶势而来的柴老头大喊:"你们快跑!!夫人,他可能就是凶手,他要对你不利…快跑!!"

碧儿拉着关凉洛就开始向前跑,风习习而响,刮过她的耳边,她隐隐回头,看向穹生,茶树的表层,已经看不见他的影子,关凉洛猛的停住了脚步,她喘着气…面对这么紧急而又危险的时刻…除了害怕…更多的却是责任…是潘紫辰的话,你是这山庄的女主人…这是你的家…她放开用力喊着她,拉着她的碧儿的手:"我们不能丢下穹生。面对线索和罪恶,我们不能逃!"她转身向回跑去…

关凉洛跑了回去,面对着已经发了疯的柴老头,穹生已经被木棍打的鼻青脸肿,无力的躺在地上…他恶狠狠的抬头看着关凉洛,关凉洛想要转身逃走,可是强烈的道德和责任告诉自己,不能…不能…她转身找着可行的武器,柴老头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穹生紧紧的抱着他的腿,他就一步步的托着已经爬不起来的穹生向前…一步一步…

关凉洛转身就扒着身边的那一株七彩茶树,可是她的劲不是很大,根本拔不起来!!!一只手却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用着力。

"碧儿?"她扭头看着碧儿,碧儿却虚弱的一笑:"夫…夫人…我只知道我不能丢下你逃走…你是我的夫人…我的朋友…呜呜…"

两个人一用力,茶树连根拔起。关凉洛和碧儿狼狈的跌到了地上,却震惊在原地…茶树下的土地…全是细细的或粗粗的骨头…关凉洛强烈压抑住想要呕吐的欲望,赶紧拉着碧儿站了起来,再看向柴老头时,他似疯了般的开始嘶吼,一脚踢开伤痕累累的穹生,用力挥向穹生,直至他昏厥了过去,然后扔掉手中的木棍,眼神变得比先前还有嗜血,凶狠…如狼般的残冷。

他的手从衣服里摸出一把匕首,然后红着眼,冲了过来。

第十八话 真相

"啊!!!"关凉洛一个尖叫,和碧儿齐力的挥着手中的茶树,用力的打向柴老头。可是男人的力气怎么样都会大于女人,当柴老头甩开她们手中的茶树时,关凉洛和碧儿被无情的摔到了地上。

"夫人!!夫人…"碧儿瞪大了眼,一个翻身当在了关凉洛的身上,再狠狠的闭上双眼,再也不敢看迎面而来的凶恶。

"你让开!!笨蛋--"关凉洛用所有的力气推开了身上的碧儿,然后爬了起来,迎面而来的柴老头一刀劈向她!她一个闪躲,躲过了他的刺杀,再一脚踹向柴老头跌撞不稳的身子。趁他踉跄倒地时,她弯下腰扯起碧儿就向穹生的方向跑去--

"穹生!!穹生?你还好么?"可怜的穹生,已经鼻青脸肿不醒人世!关凉洛的心燃气了一把无名的火,难道就任他这么猖狂么?难道没人了么?她起了身,回头看向再次站了起来,向她们走来的柴老头,狠狠咬牙:"妈的!老娘和你拼了!!!"

她的心中已经没了主意,只能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是一旁的碧儿已经快她一步冲了上去,关凉洛大叫一声:"你给我回来!!碧儿--"她跟在后面冲了上去,扯住了碧儿的身子,柴老头的匕首再次划向了两人--她抬起手臂,轻轻的挡住--"噌"的一声,她的手臂,被无情的划开--血开始无情的肆意而流--就在柴老头再次挥下来时,终于有了一个白影,飞身而落在了她们的面前--

白色的身影轻轻挥动手臂,柴老头就已经"轰"的一声倒了地。

而她,关凉洛,她的头就像是快要被撕裂开来般…手臂的疼痛却完全感受没有了知觉…只有她的头…好痛…好痛…就像是…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般…那般熟悉的感觉…

"夫人!!夫人…"碧儿惊天抢地的哭喊…都变得那般模糊…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的抱起了她,低柔的喊着她:"夫人--?夫人--"

这个人是谁…好像见过…却一点也不熟悉…

她的意识在那一瞬间就失去了。像是自动洗白般,猝然的断裂。

她渐渐的转醒…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这是…哪里?罗帐…轻纱…还有手臂剧烈的疼痛…她霍然的睁大双眼--穿越…地牢…潘紫辰…婚礼…初夜…苍云…离别…仆宿…喜兰…茶园…她猛的坐了起来,还有剧烈的疼痛…她捂住头,慢慢的转了头,看向房间,熟悉的房间…都是古典的布置和场景…她竟然松了一口气,慢慢的笑了,还好…还好…没有就这样让自己回去了…还好。

"夫人?你醒了!!?"端着药碗的碧儿进了房间,一见已经坐了起来的关凉洛立即喜琢颜开的奔了过来,她放下了药碗,就"咚"的一声给关凉洛跪倒了地上,俯首而泣:"夫人…你终于醒了…呜呜…你吓死碧儿了…你就那么晕倒了,还面无血色…手臂的血也是止也止不住…呜呜…"

关凉洛轻轻的笑了,伸手弯腰拉着她的肩:"你怎么又给我下跪了?我可要生气了…快,起来…你看,我不好好的吗?"

碧儿爬了起来,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看着关凉洛:"是碧儿没有用,不应该把你带到没有人的茶园去…还让你受了伤。不过福叔已经给你包扎了,快,把药喝了吧。"碧儿转身立即去拿药,当黑乎乎的药再次端到关凉洛的面前时,她再也不会嫌弃的推开,因为她知道…这个喝了能宽慰这个丫头的心。她咕咕的一口气就喝完了药,然后捂住嘴,看向碧儿,轻轻的笑:"看,我喝完了。不担心了。对了,穹生…怎么样了?"

忽然间,她觉得,看见这些人好珍贵,差点,可能就会永远看不到他们了…

"他没什么事,福叔也给他开了药。而且夫人…柴老头已经认了罪,喜兰是他杀的。"

碧儿接过碗,看着关凉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