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知道,女人如果不听到,是决计不会让自己霸王硬上弓的。但是,他也不愿意说…他勾起唇角,只好暂停手中动作,看着她:"这个房间,之前是风寇净的。所以,这张床她当然睡过。还有…我和未央,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原本为了娶她,也是为了得到更多的权利。但是…阴差阳错下,你成了我的新娘,"他看着她,一言一字,不慢不急,缓缓而进,可是她的双眸,紧紧的开始颤抖着…此时此刻,连声音都很轻柔的他,占满了她的耳朵…她知道,经过许许多多的周折,他和她之间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东西在改变,比如,他们之间微妙的感情。

她的手,与他的手,十指相握。他的掌心长满了硬硬的茧,还有抹不去的伤疤,映衬相触间的粗糙。他继续说着:"是一个意外。我生命中的意外。即使还是会多疑,你是不是带着目的到我的身边,却依旧意外着…自己竟然会对这样的一个女人上了心。"他的眼中,再无冷漠,只有对她的温柔。

她的唇,慢慢的勾起来,她起身紧紧的抱住他的颈,俯在他的耳边再无顾忌的宣言着:"潘紫辰,你给我听好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所以,这辈子,你都要做我的男人。不许再去想别的女人。因为,我会吃醋。还有…以后,无论你生命中的路,有多的艰难,我都会陪着你,不管对错,只要是你做的。"因为,有她在。

他的眼,慢慢变得狂乱。他紧紧将她拥住,像是明明知道她的心思,在听到时,心里还是波澜壮阔…像是翻起千层浪般,再也无法控制对她的爱恋。

屋内,再次恢复温情。而她,再多的疑虑,都没有了关系。因为她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要是他说的,就是真的。再也不用怀疑。

窗外,已是黒尽…连各种虫鸣都已停息,她才缓缓从饥饿中醒过来。

好饿…从午饭的时候就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吃东西,还做了那么累人的运动…更是筋疲力尽。

她轻轻的起身,想要不吵醒睡在边上的他。下床穿好了衣服,她拢了拢披在背后的发,身后的男人已经坐了起来,恢复以往的冷漠冷冷然道:"你去哪里。"

她一惊,轻轻回头,看见被子滑下他精壮的胸膛,脸颊嫣红:"吵醒你了?"

不是她吵醒了,是他容易惊醒。刚刚抱着她,才睡着了一下,就感觉到了她的起身。他的默言,她以为是默认了,更是脸红,然后又仰起头变得振振有词:"人是铁,饭是刚,一顿不吃饿得慌。碧儿…有为我们留饭,我去热热。"然后转身就准备逃开。

他却起了身,下了床,拿过长裤套上:"我们一起。"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见他已轻轻的拿过外套穿上。只好停下来等着他,他说…我们一起。她微微一笑,浅含嘴角。

他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低头冷然:"走吧。"

她用力的点头。寻寻觅觅这么久,终于是找到了,相聚了。她再也不想去纠结别的问题,路,是要一步一步走下去的,也许未来更是艰辛,但是她已经有了勇气,因为他的手,牵着她。

推开门,已经不知道是几更的天,静的没有一丝声音。灯火稀疏,微风浅寒,看来,他们在房间里真的消耗太多时间了…她微微看向他的侧脸,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她叹了口气,正想问他一些事,他却猛的把他揽到了自己的身后,手掌直直的挥向一旁的树干--

"别别别--是我--"树上迅速的窜跳下一个身影。而那棵树,只是"碰"的一声,就砰然倒塌了…关凉洛心里迥然的想着,我的男人,你至于一掌毁掉一棵树么?地球生态的破坏,原来是从古代就开始了的…

她再向那个人影看去,听着声音,无比的耳熟。

潘紫辰冷然的挥下衣袖,双手背在身后,侧身一个上前,冷然道:"这半夜,你怎会在此?"气势迫人,声音冰冷。

关凉洛定眼一看,咦?西宫采?他…怎么在这里?蹲在树上…做什么?

西宫采却尴尬的笑笑,摸向自己的后脑:"谁叫打赌打输了…才会在树上过一夜…还有,谁叫你们到了这半夜才出来,害我输掉…"后面的话基本属于他自己的嘀咕,可是关凉洛还是全部听见了…她囧着一张脸,"咳咳"两声,赶紧转身就走--

身后的男人却一手拉住她的后衣领:"膳房在东边,你走的方向是西边。"

"…"关凉洛已经不想再说话了,只好转身在往东走,这个时候,她怎么分得清那边是东南西北…

西宫采摸摸鼻子,看着地上的树叹了一口气。然后抬头四处搜寻着下一个目标…再看向自家的爷,自然的揽着他自己的夫人幸福的离去…可怜的他,还要找下一个栖息的地方…不过,终于是找到她了。

越来越沉默的爷,越来越孤寂的爷,越来越冷漠的爷…是每一个人看在眼里的,他们的主子,不能少了那个女人,这是他们这些下属这些天,再清楚不过的事。

前面的路有些黑,她抬头望了望挂在拐弯处的灯笼,踮起脚想要取下来。但是她明显个子高度有些不足,踮了几下都没有摸到一片云角。男人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轻轻一抬手就为她取了下来。然后递到她的手中。

她尴尬的咳了咳,却又觉得,有个男人真好…

拿着灯笼,他的手一直轻轻的揽着她的肩,没有离开片刻。灯火阑珊处,是两伴的相思。暮然回首处,依旧是良人的守候。长廊,寂夜无尽,他们越走越远,渐渐淡化在暗夜中。地上却依旧是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相应交错。

关凉洛敲开锅盖,发现好几个饭菜全部整齐的叠放温水中…

她惊喜的一盘一盘捡起来:"还是热的,还是碧儿好。"她摸了摸耳朵,手指的熨烫才渐渐消失。她把菜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盛了两碗饭,低了一碗给到他的面前。

坐了下来,她忽然想起…自己就那么消失了…连午饭都没有做好…丐帮会不会找她?嗯…可能是多想了,就是不见了个厨娘,应该不会有事。

一筷子菜,落到了自己的碗里。她抬起头,看着潘紫辰,然后幸福的刨饭--管它呢,自己可是找回相公了。她却咬着筷子,看着他细嚼慢咽:"潘紫辰…"

"看来我并没有让你太累。"他看也没有看女人,而是扔下一句让她喷饭的冷语。她赶紧放下饭碗,拿起汤勺喝着汤--然后咽下口中的饭菜。"咳咳…",她不安的看着菜碟,差点就污染了这些美味的食物…她愤愤的瞪向潘紫辰,他却已经抬头继续说道:"你才会像在疲惫的时候乖乖的唤我。"

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个男人,这么腹黑,小鸡肚肠子…哼,不就是叫相公么!!可是…在床上的时候都是他逼得…她不是自愿的…她的心,狠狠的流血,却还是乖乖的喊了声:"相公…"看在他先说爱的份上。嘻嘻,其实还是她赚了。

可是她也忘了,在他第二次要求他说爱时,他是如何的巧妙的,给圆滑了过去…女人还完全记不得这门事。

她收起笑,正经的说:"未央…她在丐帮。而且,她…有了身孕。"

潘紫辰只是微微的顿了一下,那微妙的间隙,关凉洛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继续吃着饭菜,还贴心的给她夹了俩筷子。她莫名的看着他,没反应?

他默然无语的继续吃着自己的饭菜,她却心急的什么也吃不下去了。终于,他拭了拭嘴角,放下方巾,看向她,冷冷的说:"所以,你有怀疑那个孩子是我的。"

她轻咳了声,还是低头吃饭吧…

他看着她,再次冷冷的说:"孩子,不是我的。我孩子的母亲,只会是我的夫人。所以,即使之前我和别的女人发生过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事。她们没有资格。洛儿,"他的话一顿,她的手亦是一顿,像是在等着他的话般:"只有你,才会怀我的孩子。"

她的泪,顷刻间就掉了下来,这次,是潸然的感动。

(PS:幸福…幸福…持续幸福…)

第四十话 又起风云

关凉洛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满满的。全是对他的感动,虽然只是几句话,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么的…煽情。泪滴打在洁白的饭粒上,溅起一朵最美丽的水花,最后融化。他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是久久的沉默。他知道,她会什么都明白的。

烛光闪烁,摇曳。无论是什么饭菜,在这个时候,都是那么的香甜。因为他们明白,没有什么比分离更让人来的心痛。也没有比相聚让人来的珍惜。以后的以后,再次想起这个夜,都觉得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幸福。两个人能够坐在一起,简单的吃着饭,就是最大的幸福。这样冷情的一个人,会爱上自己。而自己,这样平凡的一个女人,能做的只是爱他而已,这样,够了吗?她的未来是迷茫的,但是她知道,她要让自己变的更强…

秋季清晨的阳光,总是那样的温和。它从窗户轻轻透进了房间,散落一地。床上的男人拥住女人,女人手里抓住一缕男人长长的发。两个人睡得正熟时,门板却剧烈的被拍打起来。

"嘭嘭嘭--"敲门的声音,伴着碧儿慌乱的叫喊:"夫人--爷--不好了--夫人,大事不好了--"

关凉洛迷迷糊糊中翻了一个身,咕囔道:"好碧儿…我好累…让我好好睡一觉…"她感觉好久没有睡的这么安心了…一夜无梦。所以…不要在敲了…好累…

但是,门外的响声并未半点消停。

男人睁开了双眼,冷冷的看向屏风外。然后轻轻的将女人推进床里面,起了身。他为女人盖好了被子,披上亵衣就走了出去打开了门。

碧儿一个踉跄栽进了门里,潘紫辰冷冷的盯着她,碧儿抬头一个惊慌,爷好可怕…眼神好像在说,如果你没有一个好理由,今天就别想再爬出去。碧儿忙是趴在地上俯首而道:"爷,不好了,有许许多多的乞丐们,在门外大吼大闹…他们…要我们交出哑大嫂…"

"什么?"碧儿的话刚刚一落,关凉洛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碧儿抬头,隐隐看见屏风后的关凉洛似乎只穿了件肚兜,立即脸红的低下了头去。

潘紫辰眉色一动,冷然命令着地上的碧儿:"出去。"

碧儿立即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关凉洛的后脑狠狠的滑下三条黑线,她想问碧儿,我相公有这么可怕么…

她立即下了床拿过衣服穿上。潘紫辰走到了床前,双手抱怀的看着女人已经可以次序有序的系好衣服的每一个细节,冷冷然道:"看来让你一个行走,也是有收获的。"

"…"不就是学会穿衣服了么…她整理了下衣衫,然后看向他:"你怎么还不穿好衣服?我要出去了…你不去吗?"

潘紫辰冷冷一视,展开自己的手臂:"难道你不打算为你的夫君穿一次衣?"

关凉洛差点被口水呛到:"为什么?你自己不是有手么!!"话一说完,就想到自己是在古代…古代的女人,三从四德,在家从夫什么的要求好像有一大堆…她轻咳了两声:"话说相公大人…小女子不是尚国人,所以没有那习惯…不过偶尔帮你穿穿以示亲密我还是愿意的。"她笑着,拿过衣服准备帮他套上,他却紧紧盯着她:"那你是哪里的人?"

从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开始怀疑他家娘子的身份。因为整个大陆,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毫无记录。第一个有她身份的出现的地方,就是苍云。

她为他套好衣服神秘的一笑:"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

他的眉高高的挑起,中国,他倒是从来没有听过。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向长长的走廊,拉开嗓门大喊一声:"碧儿--"

碧儿为她梳了一个发髻,关凉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拉着碧儿认真道:"你都要嫁人了…所以,碧儿,我要向你拜师学艺了,要自己学会这个梳头发的事情。"

碧儿一笑,脸颊飞上嫣红:"夫人…碧儿不嫁了,永远伺候你。"

"咦?那莫青书不是要从苍云辞职?"关凉洛一脸认真的样子,碧儿连忙摆手:"夫人,莫先生不会的…"

关凉洛动手一刮她的鼻梁:"笨,逗你呢。都快成亲了…还叫人家莫先生…"

碧儿低下头:"习惯了…"从八年前开始就习惯了。

关凉洛看向门口的男人:"学习梳头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我以后…也想为他梳头,而不是你们代劳。"她一笑,知道现在外面的困难重重,已经闹得惹火朝天。但是她都不怕,从昨夜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在这篇大陆,不是一个人。

当他拉着她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大厅里的人终于爆发了,开始鬼吼鬼叫。

"哎呀、哎呀。太阳终于晒上三竿了!你们也终于出来了!外面的大门都快被那些乞丐门轰垮了!"西宫采跳了出来,关凉洛想到昨天晚上守在门外树上的他…一阵尴尬。

但是一道更加强烈的视线冷冷射来,关凉洛转过头,迎上一双魅惑的双眼。她的心一惊,那天在街上看见的那个…妖娆的女子…她悄悄的握紧了潘紫辰手掌,潘紫辰低头看向她的脸,她正以同样毫不客气的眼神示意回去,看向那个女子。

两个人互相打量着,气氛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气氛慢慢变得诡异起来,潘紫辰冷冷一视,大家更是沉默。西宫采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退到最后。

关凉洛却一扭头,对大家灿烂一笑:"不好意思,那个好久没有睡好觉了。所以起的有些晚…还有,"她的表情忽的转换,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众人:"大家记住以前还有今天的我,昨天的,就忘了吧!!"再怎么说,形象还是要的…

众人隐忍着笑意,西宫采干脆自己背过身去,肩膀却剧烈的抖动着。潘紫辰冷然一视,放开她的手,向主位走去。

关凉洛黑着脸,知道自己的形象是没有了…算了,反正它又不能当饭吃,再怎么样自己还是他们的夫人,哼。她看向窗边一直面无表情的木然,然后走了过去:"木管家?你怎么…也来了?"

木然拱手相道:"参见夫人。知道你出了事,所以才赶来。"

关凉洛再一次囧囧的走开…这时大门外的击打声再次剧烈的传来,关凉洛眉心一皱,知道自己是要出去给众人一个交代。这时门口跑来一个家仆,跪在地上就报道:"姑娘,潘爷,那些乞丐…在门外大声的喊叫了起来,要我们交出哑大嫂!"

坐着的风寇净站了起来:"再多加人手去守着!"

关凉洛来不及去想更多的东西,立即向门口走去:"我出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不可!"风寇净只是一闪,人已站在她的面前,伸手一拦就挡住了她的脚步。

关凉洛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人,冷冷迎视着对方。关凉洛的心里惊讶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张明媚的容颜,极尽妖艳。气势毫不弱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而且,武功那么好…还有,这个院子…是她的么?昨天被潘紫辰直接扛回来,她直直的看见府邸的牌匾写着:风府。她和潘紫辰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苍云的众人都可以住在这里?而且…现在又明明白白的对立着她…

潘紫辰竟然沉默了,只是寒着眼拿起茶杯自己喝着茶。所有人都看着两个人,像是要看,最终败下阵来到底是谁人。关凉洛看向毫无声息的潘紫辰,有些难过他的置身事外。看来,这个风姑娘在他心里的地位也不低!不过,她不是不可以自己解决事情!她抬手推开风寇净的手臂冷冷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

"你自己的事情?你确定?"风姑娘抱臂冷冷的一笑,像是在嘲讽她一般。关凉洛一惊,听见风寇净继续道:"如果丐帮知道,哑大嫂其实就是风靡天下的苍云山庄的夫人,他们会不会认为,你其实是个细作?那么,你觉得,苍云还会平静下去么?"

关凉洛突然想到,其实,她说的都对。这个风寇净,一点也不简单!自己也是一时急了头,没有想到那么多。

潘紫辰站了起来,放下茶杯,冷冷的看向她们:"她说的没错。"完全的认同了风寇净的说法。关凉洛本就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一遇上感情的事更是头热起来,她像是赌气般的看向他,明明昨天还把她捧在手心里,今天就给她倒墙!!哼!俨然一个小丫头的样子。

她冷哼一声:"大不了我就扮回哑大嫂的样子,和他们回去!"说完,就大步的跨出门走了出去。因为事情总要解决,而不是顾及这里和那里。而她,会有更好的方法,决计不会连累到苍云!再怎么说,她也是从未来来的人!

"夫人,万万不可!!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回你--夫人--"碧儿急忙追了出去,西宫采轻咳了一声,抬手挥了挥空气,酸涩!

风寇净却是勾起嘴角,看见潘紫辰冷冷的走了出去。她看向木然,而木然冷冷向她看来,两个人久久的凝视。终于,他转过了脸去,和一群人跟了出去。风寇净落寞的低下了头,一张脸尽是失落。

却还是打起精神,跟在了后面。她倒要看看,那个女子,是要怎么解决这件事。笑意,再次诡异的爬上她的脸颊。

而外面,艳阳高照,成为这个秋季的最后一个夏日。

番外幕雪问情

人民生活渐渐的安定了下来,终于是结束了近一年的战乱,建立的全新的王朝。

红高祖元年

洛城,依旧是那么的繁华,包括这里的花街柳巷,依旧是一年前的样子。

他身披黑色的斗篷,没有人看得清他的面颊,只是隐隐从斗篷中飘出来的一缕白色发丝让人怀疑他或许是老翁。

他只是从这条街路过,没有任何别的目的。

身侧的妓院里却被人扔出来了一个弱小的身体,直直的横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是一个大约只有八岁的姑娘,穿着白色的亵衣,隐隐的伤痕从手腕处传了出来。他冷眼从斗篷里轻轻的透了出来,上身前来想要提起弱小的身子再次暴打时,却还是被他的淡淡的冷漠震住。

他轻轻的低身,向这个瘦小的身子伸出了自己白皙干净的手,小姑娘却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用力的咬了上去--清晰的疼痛,毫不吝啬的传至自己的神经,感受着她的惊恐,她的愤怒,她的…脆弱,坚强。

所有看好戏的人都围了过来,连处在门口的打手龟公们都抱怀而视。

血液慢慢的从自己的手腕处,她的嘴角处横溢了出来。

女孩终于微微顿住,轻轻的抬起了头。一脸的疑惑。她真的,大抵只有八岁。一张甚为稚嫩的脸颊上面写满了无助。写满了委屈,写满了对这个院子的惊恐。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无人看得清的复杂。有疼惜,有愤怒,还有叹气。他弯下了自己的身子,轻轻的拿起自己的衣袖,看着她微微的笑:"是谁把你买到了这里?"

虽然小姑娘看不见,但是,她感觉得到…这个人,是在对着自己微笑。

她轻轻的低下了头,楚若动人。虽然才为八岁,却已生得一副美人胚子。

他轻轻的叹气,伸手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轻轻的扯掉自己的披风,将这个在自己怀中微微挣扎的小姑娘紧紧的围住。

所有人都惊呆了般的看着他,一个年轻的男子,有一张俊逸的面容…却有一头白色胜雪的发,轻轻的摇摆在风中。

而小姑娘在看到他的面颊时,终于停止了挣扎,反而是一声嚎啕大哭,扑在他的怀中大声喊着:"白发哥哥…呜呜…你来救我了么…呜呜…喜儿好怕怕…呜呜…喜儿想爹爹和娘亲…"

所有人再一次惊疑,难道他根本就是认识她的?这下子这些打手再也不能袖手旁观的看着好戏了,如果再不出手,怕是这个可能认识这个丫头的人要闹出事来,而他们也要跟着丢了工作。

但是,他却是冷冷的看了过来,再一次冷眼怔住这些人:"是谁将她卖到了这里。"

"…"四个打手互相看着,然后有些可笑笑了起来:"书生,我们劝你还是将她还给我们。她是我们好不容易买来的丫头,可要好好的调教才能出阁接客,如果你现在就看上了她,就等到四年后吧,相信那时候的她一定…嘿嘿,"男人奸淫的笑着,不怀好意的看着弱小的女孩:"成为了这条街最美的美人儿~"

话音刚刚落地,他的嘴已经僵硬在了远处,怎么合也合不起来,喉咙更是一阵火辣的疼痛。而白发男子微微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拍着手里的药粉,一脸莫不关己。

另外三个男人见势不好,立即扬拳而上,而他,就像一只翩碟,抱着怀里的小身子,轻轻一跃就上了屋顶。在所有人还没看清的时候,他已快速的飞离了花街。

那个中了毒素的打手一声惨叫,偏偏倒到,如见了鬼般的向妓院里跑去。

风,扬起了他白色的发。就像是夜晚最美的雪花,盛满了她的眼眸。那时的她,只有八岁。她扬起自己的手,小小软软的手掌轻轻的擦过他的额角,抹掉他的细汗。

溪边,他终于停下了脚步,伸手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然后掬起谁,轻轻的帮她洗着脸颊,她稚嫩清秀的脸颊显落出来。他才微微的笑:"你的名字…是云倾喜么?"

她轻轻的点头,水雾慢慢的袭上了她的眸,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砸着。她抱着自己的腿,低下了头,一头发轻轻的披散在了自己的背后。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让我学那些事…我不要…学喝酒…爹爹说,女孩子喝酒不好…我也不要学跳舞弹琴…他们要打我…好痛…"他的手,轻轻的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自己的怀里,眼眸里终于拢上里一层淡淡的温柔。

"不怕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欺负你了…"不是承诺,只是一句安慰的言辞,却重重的击在了她的心上。轻轻的抬头侧视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竟然真的不再害怕起来。

"你的家人…"他想起见过的云氏夫妇,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会来卖了女儿。而小女孩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伤心,还有惊恐…他隐隐明白了什么,起身将她抱了起来,看着她的脸,轻轻的将自己冰凉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不要害怕。"

"我的爹爹和娘亲…将我放到了地窖里…喜儿很怕…出来的时候…爹爹和娘亲已经不在房间里…但是好多的血…我很怕…有个叔叔说带喜儿来找爹爹…就把喜儿带到了那家全是美丽姨姨的地方…呜呜…"她一抽一泣,想起自己娘亲最后的眼神…还有那个带自己到了那个充满香味的地方,然后贪婪的表情…还有…自己不愿意脱了衣服跳舞…被鞭打的时候,那些男人狰狞的脸…更是闭上了双眼,轻轻的发抖…她真的好怕…

他轻轻的缄默了下来,不再言语,只是抱着她,沿着小溪一直向小走下去。

"白发哥哥…你会扔下我么…你不要扔下喜儿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白色的发丝在不停的浮动,拂到云倾喜的脸颊上。白色的脸颊,微微的润红。

溪边,两个人的身影轻轻的投在溪水里,波光凌凌。

夜,破旧的寺庙里,她已经安然的睡着。像是很久没有这般的安心的熟睡过一般,火光下的面颊异样的稚嫩青涩而又清秀。他将披风轻轻的拉至她的肩处,火光下的脸却异样的冷清。曾经,在这座庙宇里…他们还那么平和的坐在一起。那个时候的她…甚至是哑了的…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却是最幸福的。因为,她的身边,只有他。

但是,他的眼睑去冷漠,什么都该结束了。

材火噼里啪啦的响着,他回头看向瘦小的女孩,或许救下她,只是一时冲动,但是,他不想把她交给任何人。也许…就此平淡的人生,可以有了人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