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蛇微微眯起眼睛,阴气儿释放道:“山儿本来就是我‘烙国’人,何来不辞而别之说?‘赫国’圣上,且勿失礼,请放手。”

狮子仍旧紧紧攥着我的手腕,但另一只手,却拱起食指,扣击着自己的身侧,字字清晰道:“难道‘烙国’陛下没有于半个月前,收到朕的请帖?于三个月后,‘赫国’正殿,册封皇后……”狮子将尾声拉长,将那双黑金般的眼睛扫向我,将那微哑的声音压得更加性感,接着道:“江山。”

心,猛的一跳,接着一阵狂跳!

册封皇后?江山?我?半个月前?一连串的问题,一连串的答案,打乱了我的正常呼吸。

眼镜蛇手指微微一顿,却更加扣紧我:“好巧,孤亦打算派人去请‘赫国’圣上,来参加孤的封后大典。”转而唤道:“山儿,你勿要顽皮,去换一下衣裙,要以母仪天下尊贵之姿,代孤敬‘赫国’陛下一杯酒水。”

我,又是一愣,接着僵硬半天!

耳边,似乎仍旧有两个人的唇枪舌斗声;人,却不知不觉间离开了宴会场。

迷茫间,被宫女带入内殿,脱下盔甲,换了女装。我拒绝了她人的描绘,自己提起勾画眉眼,施了胭脂,点了菱唇,缓缓站起,满意地看见镜子中的仙姿玉貌,我笑,她亦然。背上吉他,向酒水被我踢洒了一地的宴会场走去。

有些事,是应该有个了结了。

再次穿上金色衣裙,再次描眉画目点红唇,再次出现在皇家宴场,身边的人,却不在是那个掌控一切,却无法对得起彼此感情的男人,不在是那个宠我至极,却愚弄我至极的男人。

步若莲花,摇曳生姿,金裙绽放,惊鸿艳影,即使胸脯没有二两肉,也要挺起,毕竟,天地间,就我这么一个江山!

既然那人没有珍惜,就让他后悔死去吧!

当我从宴会场的一边,向高坐上的二人走去时,故意从狮子身边渡去,看见狮子下意识想要伸起的手,却又紧紧握成的拳头,心里莫名就是爽得不行!

我从来不是善男信女,既然你曾经害我伤心,现在,亦不能让你好过!

勾起一抹风情的笑意,双眼盈盈秋波望向眼镜蛇,伸出纤细的白皙手指,搭上他修长的冰凉,被紧紧攥入手心,感受彼此真实的存在。

提起一杯酒,转而含笑望向狮子,轻启珠唇,眼波生疏的客套道:“此杯酒,敬‘赫国’圣上,流芳百世,名垂青史。”仰脖,饮下,倒杯,以示诚意。

狮子却没有喝,只是用那双黑金般的眼睛凝视着我,若千年间的黑潭,深不见底,却沉积了数不清的悲欢离合。狮子开启薄唇,缓缓道:“既然山儿敬酒,那朕的这杯酒水,是否应该山儿亲手斟满?”

我转眼一看,不知何时,狮子竟然将整杯酒水倒掉,空着酒杯,等着我。

提起酒壶,大方得体的站起,移步过去,弯下腰,为其斟满,笑道:“疏忽了,圣上勿要见……啊……”

脚下突然一滑,整壶酒就这么飞向狮子的脑袋,而与此同时,狮子亦伸出手,将我抱入怀里……

结果就是,一整瓶酒砸在那人头上,又滚到我脸上,将俩个人淋了个透彻。

我发誓,我绝对只是很单纯地想要砸狮子一下,绝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抱住我。然,却导致我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恨啊!!!真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啊~~~~(正中京腔)

狮子却笑得异常刺眼,仍旧抱着我,口气暧昧道:“山儿敬的酒,果然特别……”

说完,竟然企图吸吮我唇上的酒水!!!

这……忒过分!忒大胆了!!这……这……这可是在眼镜蛇的地盘!!!

果不然,没等我发威,眼镜蛇便身形一闪,将我夺入自己怀中,狠狠掐着我的腰,眼中风起云涌,一句话没有说,直接低头,吸上我的唇!!!

倒吸气声响起,我脑袋却是轰然一片乱,已经理不清所谓的正确方向。

亲完我,眼镜蛇轻舔了一下自己的红唇,赞美道:“此酒甚香。”

我亦吧嗒一下嘴,笑道:“味美佳酿!”

眼镜蛇眼中的凌厉渐消,转而化做一丝丝柔情,将我圈圈缠绕。掐在我腰侧的手,松了力道,转而提起我的小下巴,掏出帕子,轻轻拭着过多的酒水……

那认真的态度,真美。

不觉间,痴了……

眼镜蛇见我如此,心情大好,悄然间,上扬起嘴角,绽放出一抹媚极的笑颜。

两个人,就这么凝望着彼此,仿佛其它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直到有人轻咳一声,我才匆忙间转开头,扫向它处,却一不小心踢到吉他,发出轻微的音律回音。

罂粟花眼睛一亮,问:“山儿,那是什么?”

我抱了起来,用手轻轻拨弄一下,道:“吉他。”

罂粟花感兴趣道:“没见过此物,山儿操练一番,如何?”

我贼笑:“我弹,你跳,如何?”

罂粟花忙摇头,流里流气地感慨道:“腰粗,扭不动了。”

“噗哧……”我又被这混世大宝逗乐,出言调笑着:“罂粟老已,尚能食否?”

罂粟花殷红色的唇畔,邪气地挑起:“牙齿未掉,宝刀未老!”

我手指齐奏,砰地一声,喝到:“好!”转而一串激昂的曲调由指下窜出,我步向红毯下,坐到一大坛酒上,当瞥见那黑金色的眸子时,曲调不由的一转,化为一股难言的感伤……

习惯性地踢了鞋子,望眼天上的皓月,低头笑道:“给大家唱首歌吧,算是不辞而别的赔罪。也算是……为……‘赫国’圣上,献‘意’吧……”

手指搭上琴弦,音律洒于酒里……

“旧梦不须记,逝去种种昨日经远去,从前人渺随梦境失掉,回忆风里泪流怨别离。旧事也不须记,事过境迁以后不再提起,从前情爱何用多等待,万千恩怨随风而飘去。今后人生漫漫长路,自寻路向天际分飞,他日与君倘有未了缘,始终都会海角重遇你。

因此旧梦不须记,亦不必苦与悲,缘来缘去前事的喜与泪,在今天里让我尽还你。(《旧梦不须记》曲/词:黄沾)”淡然悠扬,清幽婉转,低吟浅唱,总似心情……

五十.狮子之说

酒喝多了,自然头胀;男人多了,自然惆怅。不是我爱无病呻吟,独唱感伤,实在是……闹心啊!

前晚酒宴后,狮子这击不败的雷神便拉着眼镜蛇谈天说地、切磋棋技、胡诌八扯、论武言商,害我独守空房,自滚床单。昨天一大早,狮子又发疯,竟然与眼镜蛇一起出宫去看莫名的风景名胜。到了晚上,狮子仍旧发挥着铁打不散的精神力量,与眼镜蛇一起商讨两国的联盟情谊。今天早晨,眼镜蛇终于去上朝了,我一个人躺在花园拐角处的隐蔽草地上,狮子竟然精准无比地踱步寻来。

我装作没有看到,继续闭目养神。而狮子却一直不肯走亦不肯说话,只是遮挡着我的阳光,直直地盯着我看,用那高压的感官冲击着我的敏感神经。即使我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那炽热的目光,灼得肌肤滚烫。

时间在彼此的僵持中度过。半晌,狮子终是坐到我身旁,一同躺下。我却突然弹起,大步走开。狮子两大步跟了上来,一把扯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入那宽厚温暖的熟悉胸膛,若要透支生命般,紧紧抱着。良久,那人终是发出细不可闻的叹息,若千年中的无奈与疼惜般,寸寸放开对我的钳制,缓缓沙哑到:“山儿跟我回去吧。”

我非常有礼貌的回道:“回哪里去?谢谢圣上的好意,但那里不是我的家。”

狮子眼里滑过一丝无法隐匿的伤痛痕迹,却又因王者的骄傲而快速消失,只是用那双黑金色的眼睛凝望着我,反问:“难道这里是你的家?”

我豁然一笑:“是啊,在这里,有我现在所爱的男人。”

狮子的大掌,一把攥紧我的小手,眸子直直逼视着我的眼,语含不容他人置疑的霸道,沉声道:“山儿,你记住,你的男人,永远只能是我一个。”

我无可抑制地哈哈大笑:“这话已经不现实了。”

狮子手指一紧,眼中泛起危险色泽,声音若浴血修罗般阴冷:“你……说什么?”

我收了笑,认真道:“你,在背叛我时已经成为过去式。现在,我的男人是眼镜蛇。”

狮子的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叩击着我的手臂,仿佛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被这样的气分压抑的无法呼吸,拼力的企图挣开他的手,确被越扣越紧。狮子随着我的挣扎,缓缓勾起嘴角,若情人般异常温柔的暧昧低语:“山儿,你真的很不乖。”

我亦学着他的样子,轻巧的笑道:“从上了你的那一天,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狮子一愣,眼底确泛起宠溺的光,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扩大到愉悦的弧度:“山儿,亦是山儿,亦是我的山儿。”

我的感官神经,被狮子的态度搞得一团雾水,只能继续决然冷哼道:“错,从我离开你的一刻,我就不在是你的山儿。所以,请你放手,因为现在那个有资格抱着我吻着我的,是眼镜蛇,不是你。”

狮子脸色瞬间一变,确微笑不改道:“眼镜蛇?山儿取的别号?”

我一扭头,不想与他多说。狮子却用性感的声音,贴近我的耳朵,继续诱惑道:“为什么不叫我的别号了?山儿忘了吗?还是不愿意待见我?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不告而别,这很没有情理啊,山儿。”

这么多的为什么让我如何回答?我只是个爱情的胆小鬼,害怕伤害,所以不敢去想,去回忆,去呼唤。怕眼前、脑中都是狮子让我骑在他脖子上,同看月亮的幸福宠溺;怕心里、血里都是他背叛时的律动背影,让我痛得没有了知觉。扁了扁唇,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狮子却来了王者盛怒,双臂一揽,提过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霸道道:“唤我的别名。”

我扭头干脆不鸟他。狮子胸肌起伏,一手托住我的后脑,头就压了下来……我呼吸一紧,熟悉的气味让我忘记了反击。

但狮子却没有得逞,江弩适时的出现,恭敬而威吓道:“赫国圣上,请放开吾国皇后。”

我嘘了一口气,挣开狮子的怀抱,跑到江弩身边,唤了声:“大哥。”

江弩对我点点头,对狮子抱拳道:“请赫国陛下任意转转,请勿打扰皇后休息。”说完,带着我,就要走。

狮子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江弩,江山?朕是不是应祝山儿终于找到家人,回复记忆?或者说,终于回归故里?”

狮子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尖锐不刺耳,却若传说中的剑气那般,袭向我的心脉,刺痛了某些情感。到底,他还是不相信我的失忆,不相信我的全无目的,可从狮子哪里带走的,除了受伤的心,还有什么?

我突然转过头,直视他,沉声道:“随你所想,不过,你应该祝贺我终于找到好的归宿。”

狮子那黑金般的眸子紧紧凝视着我,字字清晰道:“山儿,既然你是江将军的亲妹,我亦相信你不曾对我有异心。”

手指霍然收紧,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无任何表情。因为眼镜蛇的真实存在,所以,狮子的解释我不想听。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即使仍旧痛楚,但却不能因自己的过错却伤害眼镜蛇。但狮子对我的信任却让我敏感的灵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动。就仿佛身在异世中那无所依靠的魂魄,被认可成为了人那般……非语所能形容。

然,狮子却接着万般不屑道:“山儿真的认为自己寻到好归宿吗?”

仿佛意识到狮子会说些什么,示意江弩先离去,毕竟,有些话还是当事人之间说透得好。

江弩不放心地走开,我缓步走了回去,站在十字两步前,微仰着脖子,笑道:“怎么?难道赫国圣上不认同?”

狮子缓声且坚决道:“山儿……一定会有个好归宿,但,绝对不是那人给得了的。”

我挑眉:“幸福若不自己抓紧,没有人会白白给予。”

狮子上前一步,直视我:“为何不抓紧我?”

我摊开手掌:“手太小,抢不过圣上家里那群如狼似虎。”

狮子一把抓住我的小手,包容进自己的手心,真挚而温情道:“这回……我来抓住山儿。”

心,猛烈地跳着,有些刻意被隐藏的东西变得清晰起来。慌乱中,我企图甩开他的有力手掌,怕某种情绪反弹,抑制住我应有的理智。

狮子紧紧包裹着我的小手,唇边沁了一丝宠溺的笑意,语气暧昧地问:“山儿什么时候将偷了我的东西还来?”

我一愣,本想矢口否认,但一想到自己的顺手牵羊习惯,还是认真想了想,道:“我没拿你什么,你却欠我个四大爷。”

狮子低低的笑声传来,用那双蛊惑人心的黑眸直直凝视着我,字字清晰道:“我的心丢了,山儿何时还来?”

脸,不争气地红了。我恨得牙都痒了,却不知从何下口。

狮子却轻抚着我的后脑,用力按向自己的胸口,道:“想咬,想亲,都随山儿。”

即使恨得想撕裂某人,但我却张不开口,只能向后挣扎着。

狮子却低下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面颊,于耳边轻柔道:“山儿,因为我是一国君主,就有庇护黎民安居乐业的责任。当时,文将军手握重兵,却置边关危机于不顾,保存兵力,与我相斗。导致边界百姓遭遇蛮族侵袭,女子被凌虐,幼子被残杀。虽然,我可以发兵征讨,斩其首级,但到时流淌在赫国土地上的,将全是自家兄弟的血液。赫国的刀子永远只能对外,不可对内。所以,我只能尽最大努力,减少自家兵将间的相互厮杀,以最简捷的办法收回兵权。不得已,伤了你。但若让我重选一次,依旧如此。但若让我以断臂换取兵权,捍卫家园,我宁愿断臂,亦不会负你。山儿,我的承诺一直没变。这心里,一直有你,也只有你,我的山儿……山儿,你可知,要得江山的帝王,最对不起的那个人,其实往往是自己。”

心中的五味瓶被打翻了,虽然……我可以理解狮子的背叛,但却没有了宽容的权利。我想,如果我是狮子,也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去减少不必要的厮杀;我想,若干我是狮子,也一定会站在君主的立场,去庇护国土上的生灵。我知道狮子的无奈,了解他的悲哀,明白他的感情,却无法轻易释怀。我知道狮子的大度,了解他放任的态度,明白他不追究我爬墙的心意,但却无法伤害眼镜蛇的期待。

原来,知道是知道,了解是了解,明白是明白,却都抵不住两个字——错过。只是,狮子会放手吗?我,会全然不在乎吗?

五十一错乱蛇变

狮子见我无语继续道:"现在,山儿,是不是应该将拿我的东西,归还回来?"

我咬了咬唇,抬起头,毅然道:"没了,丢了,让狗吃了,总之我没有了."

狮子眼里的宠弱闪闪而亮,于耳边小声道:"那就先送我个定情之物吧."说完,大手往我裙子里探去.

我是喜欢将东西藏在里面,确不能让他这么摸去.不然,好东西都要曝光了.包括眼镜蛇的"兵符".想阻止,确知道那人做事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于是,我忙将自己的小手伸到自己的裙子里去,一摸,一扯,拿出一块手心大小的鬼刻符,快速的塞进他的手心,横道;"就当是四大爷的吃饭钱."

这古铜色的小东西,是我闲暇时雕刻的,用来防止贼惦记.或者于某天,燕王知道兵符在我这里时,可以随便交出去个防货,换个暂时脱困与回击的时间.

都说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我定然在能力范围内,为眼镜蛇与我的将来,做出最有利的打算.

狮子将那小东西攥入手中,眼波一闪,滑过莫明的光.长臂一览,又将我捆入怀里,紧紧抱着低下头,于耳边暧昧道;"山儿,我的山儿,你且说自己找到好归宿,那我们就来看看,那个眼镜蛇的血,是否会因山儿而变热?还是.......依然冷血冷情."

怎么又扯到眼镜蛇了?!!!我一头雾水时,确听见击掌声从身后传来,转过头,便看见刚下朝的眼镜蛇一步步走来,那双充满阴戾之气的眼眸,紧紧缩着我的神经,那冰冷泛白的手掌,一下下,重拍着刺耳的声音.

意实到与狮子的暧昧姿态,忙扯开彼此的距离,以示安全.

眼镜蛇半眯着眼睛,那点青色的眸子下降到千年冰河的温度,那狂风压境暴雨袭来的压迫感,接踵而来.那艳丽的红唇,勾起比寒冰还阴冷的笑意,防若亲近生灵的死神般,让人毛骨悚然.声音无波无澜道:"山儿,记得孤说过,若背弃,决不饶!"

与其他男人抱一下,就算背弃?不会这么小气吧?我虽然被眼镜蛇的气势骇到但仍旧气恼的狠瞪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有时候,男人吃点小醋,还是很可爱的,至于是非不分就着实让人恼火.

眼镜蛇见我如此,眼睛又眯了一分,在刹那间,阴风四起,窜入骨髓:"好个有情有意,孤一直以为山儿与孤一心,现在看来,不过是虚情假意,朝三幕四的女子,果然是不贞的烂货."

眼镜蛇的最后重音,仿佛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砸像我,鲜血四溅,身体零碎成无法拼凑的泥浆,染了一地的污垢.

虚情假意?朝三幕四?不贞烂货?是我吗?是我吗?是说我吗?

眼镜蛇狠狠掐起我的下巴,左右看着,口吐恶毒继续道;"就凭这张脸,也能爬上孤的床,果然是妖媚荡妇!"语罢,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若丢弃脏物罢扔到一旁,随着风,翻转着,滚了身的尘埃....

不是好货?妖媚荡妇?是我吗?真的是我吗?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呼吸变得困难,脸色苍白的骇人,全身的血液仿佛都集中到头部,若是暴开,也许是最好的归宿.原来死了,真比活着痛快.

只听眼镜蛇一声大喝:"请赫国圣上,去梨园!"

梨园?那是冷宫一样软禁人的地方!眼镜蛇他想做什么?想挑起两国战争吗?

不!!!

"住手!"眼见士兵围来,我大喝一声,将狮子护在身后.

眼镜蛇眸子已经没有了色彩,却若死神般邈视着我.

我突然意实到他的不安,他的狂噪,他的嫉妒,忙扑到他身前,紧紧抓住他的一只手腕,仰头急切道:"泥别泛混,那人动不得."

"啪"脸上火辣辣的,我确没有闪躲,只是用眼睛直直的盯着打我的那个人,看见他微微的颤抖,听见他出口辱骂道;"贱人!"

嘴角缓缓滑下一道血痕,沿着下颚,会聚成一滴绝艳的晶莹,就像我的眼泪一般,猩红.但,眼睛里确始终不肯润湿,就如同我的骄傲,一直不肯低头,喉咙仿佛被系上了千斤重,确强撑着单薄的身体,顽强的艰难开口,要一个原有;"为什么!"

眼镜蛇的眸子仿佛游走在刀刃的边缘,若黑潭上的最后一块浮冰,不是融化成黑水,就是沉默到深渊,极端的非生继死,咬牙道;"问孤为什么?你...给了那人什么?孤一直知道在你那里,确从来没有要回,孤曾经天真的以为,就当是定情信物送与你又怎样!可你...你竟然将其送予他人!那...是孤的江山!是孤拼尽凌辱换来的天下!"

这天下孤可以不要,可以送予你戏耍,但却不能容忍你欺骗孤的感情!!!

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孤宠信过的贱婢!!!"

我以为自己是谁了吗?我以为过吗?呵呵......呵呵呵呵...............

今天,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强旱,还有那么多的形容词可以扣在我的身上.只是,不知,这样的积压,会不会变成我坚硬的壳,让我不在受伤.

原来,信任,这么难.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笑了,没有无法抑制的大笑,没有辛酸落泪的感伤,却含了丝莫明,就如同冬天不懂夏的炎热,春天不懂秋的风骚,却于瞬间娇艳了草色,明媚了季节.

眼镜蛇见我笑脸色更是苍白几分,将红唇显得更加娇艳,仿佛不乐见我似的,将头转向那看热闹的狮子,伸出手,沉声道;"拿来."

狮子却道;"这是山儿送朕的定情信物,怎可轻易示人."

眼镜蛇阴森森的恐吓道;"难道赫国圣上认为,孤会放任你带此物离开么?为了两国的友好联谊,圣上还是勿要贪心的好."

狮子一挑眉,反问;"若贪了,不给,又如何?"

眼镜蛇冷笑一声;"那就长留在烙国如何?"

狮子将手伸入怀里,将那兵符攥入手心,缓缓递出时,却又突然收回,看像我,认真道:"之所以称之为定情信物,给,亦是换取美人回,陛下,认为呢?"

眼镜蛇阴戾咋起:"赫国圣上难道以为有筹码与孤讲条件?"

狮子慵懒的勾唇一笑,昨日游完时,朕那不真气的孩儿突然想念故土,已经反回赫国,待人马与边境瞪朕与皇后荣归,陛下认为山儿可会嫁予朕,成就佳话一段?"

眼镜蛇手指攥的泛青,身形微微颤栗一下,却拼着毅力,强行稳住,看都没有看我一眼,狠毒道:"圣上好像并没有看清楚眼下的形式,姑且不论那女人如何的不首本份,但孤睡过的女人,就算死,也定要捆绑在孤的脚下!"坚决的伸出漂亮修长的手指,执意要取回那兵符.

看着那干净薄凉的手指,在眼光下,呈现透明诱惑的色泽.曾经,是那五根手指挑逗着我的敏感,爱抚着我的身子,曾经,是那红润的唇畔对我勾魂的一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曾经,是那白皙的牙齿,在高潮时咬住我的颈项,含糊而炽热的唤着我的名:山儿..........

如今,这一切,都伸向了何处?

眼见着狮子伸出手,欲将手中的假兵符交到眼镜蛇手中,我突然疯了般猛冲过去,捧着眼镜蛇的头颅,点起自己的脚尖,狠狠的吻上那薄凉的红唇.

只要不接那兵符,我就不死心!只要不接那兵符,我们还可以回得去!只要...只要...只要你肯信任我,我就一直守护着你.

可惜,上天并没有听到我得只要,当我松开僵硬得眼镜蛇时,他那冰冷得手指间,赫然捏着我雕刻得假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