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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睡觉了啊……

她小心地抬起眼看他:“睡,睡觉吧,那——怎么睡?”

“什么怎么睡?”他低头锁着她的双眸,淡声问道。

“我,我的意思是说,你在哪屋睡啊?”萧杏花连忙干笑一声,不知道怎么,面皮竟有些发烫,胸口泛起莫名的惧怕。

“我昨日是睡这里的正房,你——”萧战庭清晰地捕捉到了萧杏花面上的薄红,略一停顿,继续问道:“你打算?”

“我……我这些年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睡,我看你睡正房,我就睡耳房吧!”萧杏花连忙道。

“不必。”萧战庭果断地道:“你睡正房吧,我去睡耳房。”

“别啊,你是侯爷,怎么可以去睡耳房呢,还是我去吧。”萧杏花连忙殷勤地笑了笑:“这里的房子比我们家里大多了,我随便睡哪里都——”

“我说了,我睡耳房。”萧战庭忽然粗暴地打断了萧杏花的话,一字一字地道。

萧杏花顿时没声了。

小心地望着萧战庭:“行……我睡正房,你,你睡耳房吧……”

睡哪里不是睡……正房就正房!

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第二日一行人等启程前往燕京城,萧战庭命人准备了一辆马车,宽敞舒适得很。萧杏花带着女儿和儿媳,竟不觉得挤。这马车里面又有吊柜和挂袋,还有隔层抽屉等,里面放了各样糕点香瓜茶水,甚至连夜壶都有,真是一应俱全。

佩珩稀罕地看着这马车,打量一番才道:“这马车竟比咱家房子都看着气派。”

萧杏花淡扫了她一眼:“以后你就住在马车里吧?”

佩珩羞涩地抿了抿唇,两个儿媳妇不由得噗嗤笑起来。

萧杏花探头看过去,却见萧千尧和萧千云正在侍卫的带领下去骑马。他们两个平时哪里骑过马啊,现在显然有些发憷。

就在这个时候,萧战庭走了过来,不知道对萧千尧和萧千云说了什么,只说得两个人点头称是。

再然后,萧战庭站在旁,亲自看着他们各自上了马,并尝试着向前骑了几下。

萧战庭又对萧千尧和萧千云身后的侍卫各吩咐了几句,侍卫低头称是。

萧杏花见此情景,收回了目光。

不管萧战庭这个人对自己如何,他到底是个孝子,以后也应该是个慈父。

两个儿子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以后总会顾着他们,给他们谋取一段锦绣前程吧。

这夏日里赶路,一路上自然不好受,梦巧儿佩珩她们开始还觉得新鲜,后来便开始有些受不住了,脑袋上汗珠子黏湿了秀发,屁股底下都是一层湿,更兼浑身的骨头仿佛散了架。

好在她们往日都是吃惯了哭的孩子,如今倒是能忍,并不吭声。

行车到了傍晚时分,车马总算停了下来,却原来是前面已经到了凤城县,当下便停了车马,下榻凤城县驿站。

因当地县丞早已知晓萧战庭并当今七公主殿下要过来,是以摆下酒席侯在这里了。萧战庭便是不会去吃那酒席,自然也难免要见一见,是以一进驿站,根本没见萧战庭踪影,反而看到一群侍卫并宫女,前拥后簇地围着个公主打转。

萧杏花在柴管家的安排下,自去下榻了东边的院子,并给儿女们都安置好了。

一时打发丫鬟们取来热水梳洗过,并烫了脚,整个人就舒服多了,如今只等着驿站做好饭食送过来了。

她见身边这两个小丫鬟倒很是本分,手脚勤快,又都是白湾子县里出来的,算是同乡,想着那侯府门深,总是要培养几个亲信,当下便笑着问道:“熙春,念夏,你们二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左右如今无聊,好歹说一说。”

熙春忙福了一福,笑着道:“夫人,我本是咱白湾子县后沟村人氏,因家里姐妹太多,实在是养不过来,便将我卖到了县衙里做活,托夫人的福,如今才跟着来到这里伺候夫人。”

萧杏花听了,点头问道:“家中可有兄弟?”

熙春垂下眼道:“有一个弟弟,才两岁。”

不消再说,萧杏花自然是明白了,当即笑道:“这年月,家里姐妹兄弟多,日子自然不好过,不过如今你既跟了我,以后我若能荣华富贵,自然也不会亏待你的,好丫头,你放心就是。”

这一席话说得熙春弯下了颈子,眼圈都红了:“谢夫人,奴婢以后一定尽心服侍夫人。”

一时又问起念夏来,念夏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后来才低声道:“我本是被人养在窑子里的,到了十一二岁,我懂事了,知道那不是好地方,便拼死也要出来。后来险些被打死,妈妈以为我快没命了,就把我胡乱卖了。谁曾想我命大,活过来了,之后几次转手,最后才被县大人卖下,来到夫人这里伺候。”

萧杏花倒是没想到这念夏竟有这番际遇,不由夸道:“瞧你白白净净的,又是个小身板,万不曾想你竟有这番骨气,倒是也让人敬佩。”

念夏越发低下头:“夫人说哪里话呢,我这出身,平白让人瞧不起,其实原本说要瞒着,只说是被父母卖的,可是夫人宽厚,我终究不好编瞎话来哄你,只得照实说了。”

萧杏花笑道:“可别在意这个,你想啊,你家侯爷还是个白身呢,如今还不是封候拜将,你生于淤泥之中,却能宁死不屈,出淤泥而不染,这才是好女子,真骨气。”

这边正说着呢,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和说话之声。

萧杏花开始以为是灶房里做好了膳食,可是侧耳一听,却是不像。

“我等不过是粗鄙妇人,如今竟能有幸拜见公主殿下,实在是我等之幸。”

“公主殿下,真是犹如天人下凡呢,看得我等眼都不够使了。”

那声音极尽恭维谄媚之辞,几乎把宝仪公主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萧杏花正纳闷,就见门被推开了,梦巧儿走了进来。

“娘,当地的官夫人都跑过来了,来拜见那位宝仪公主,围着她一个劲儿地恭维呢!”

第9章

萧杏花听了,略一沉吟,便道:“她贵为当今公主,一路行来,自然有地方官宦夫人跑过来奉承巴结,这也是人之常情。以后我等也是侯门家眷,自然也有人来巴结你我呢。倒不如现在我们过去看看,学一下这宝仪公主怎么应对,以后也算是心里有底。”

梦巧儿自然是觉得好,当下因佩珩到底是闺阁女子,不让她出来,只叫了春梅一起,几个人带了丫鬟,跑过去旁观。

却听得那几个夫人都站在公主下首,正好一番阿谀奉承,甚至有一个道:

“民妇听说,镇国侯生得形貌魁梧,在朝中权大势大,已经与公主定下姻缘,这真是郎才女貌,天大的好事儿呢!”

“说的是呢,谁人不知,这位侯爷率领三军,驱逐北狄大军,威震北疆,那可真是响当当的人物呢!”

宝仪公主其实自从那日被萧杏花灭了威风下了脸,对于嫁给一个“可能很快就有孙子”的萧战庭,已经是没多少兴趣了,可是今日这当地两个夫人过来拜见她,好一番奉承,又夸赞起了萧战庭,当下不免心中又有些动摇。

一时想起当初第一次见萧战庭时,萧战庭身披战甲指挥三军的雄姿,可真真是盖世英雄,满燕京城里,又怎么可能再找出第二个萧战庭呢!

当下心中一番纠结,便想着,他就是认了糟糠之妻又如何,大不了回京之后,设法让战庭将那愚妇休弃了。

至于那几个儿女,左右不过是市井无知之徒,以后自己再生几胎,萧战庭心里岂能有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女?想到此间,她也是笑了,只任凭那些妇人误会下去。

本来萧杏花带着两个儿媳妇是来取取经,看看人家到底怎么应对这官场女人间的排场,谁知道越听越不对味,再听下去,那宝仪公主真是俨然以萧战庭家眷自居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萧杏花现在决定不再忍。

旁边的梦巧儿也是受不了:“我呸,真是个没廉耻的,亏她还是个公主呢,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竟然一口一个公爹的名儿,这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过门了呢!”

秀梅性子虽然软,可是此时也觉得不是味儿:“总不该让人误会下去,到时候万一传扬出去,只说公爹要纳她进门,却到底没纳,岂不是败坏了公爹名声?”

萧杏花自然也是深以为然,当下低哼一声:“这贼贱婊子,还没过门,便拿起了给人当小的乔儿,现如今倒是要她知道,谁才是萧战庭的正妻!”

说着间,萧杏花已经有了主意,便带着两个儿媳妇悄悄退出来,又让她们俯首过来,好生一番吩咐。

两个儿媳妇暗暗点头,之后自然按照萧杏花说得去办了。

片刻之后,却见她们手底下五个丫鬟全都到齐了,名姓分别是:熙春,念夏,绿罗,红裳,素锦。

这五个丫鬟一字排开,又穿着一水儿的白布衫儿和水清裙子,齐声道:

“侯夫人,刚才少奶奶只说找你呢,怎么却在这里?”

“侯夫人,您刚刚不是说一路行来已经累了吗,这边洗脚水都给您备下了,快快歇息去吧。”

“我倒是不打紧,只是操心着侯爷,他也一路奔波劳累,如今却又出去会客,总是让人心疼呢。”

“娘,您就是太心疼爹了,爹身子硬朗得很呢。”

“大嫂,你不知道,娘和爹素来恩爱,自然是心里口里都念着爹呢。”

她们几个故意把那“侯夫人”几个字咬得颇重,又是着意在公主厢房外面说的,于是那屋子里的人自然听了个清清楚楚。

于是就有当地县丞夫人纳闷地看了看外面:“这……难不成,这下榻此间的,还有另外一位侯爷,亦有另外一位侯夫人?”

怎么家里那老蠢夫就没打探清楚,可不能只请了这一个,却开罪了那一个啊!

其他人等心中也是颇为疑惑,不由得都探头往外看去。

宝仪公主听得外面那话,登时脸色不好看起来。

她自幼长于宫廷,自然是明白这雕虫小技,知道那位市井泼妇不过是故意的,还说什么侯夫人?呸,侯夫人是随便说叫就叫的吗?那都是要她父皇下旨册封,赐凤冠霞帔,才能这么叫的!

当下她绷了脸,起身走出西厢房,冷笑着看过去。

装模作样的愚妇,这点手段,也真是可笑,当下挑眉,厉声道:

“真是大胆包天,侯夫人这个名头,岂是你这个无品阶的乡间妇人能用的?”

萧杏花见这公主出来,正中下怀,当下故意带领着两个儿媳上前拜了:

“民妇拜见公主殿下。”

“萧杏花,你或许不知,侯夫人乃是本朝一品夫人的品阶,须要朝廷绶衔加冠封赐尚可,你如今并未受封,却任凭他人以侯夫人称呼之,这是违逆之罪。”

萧杏花也笑了笑,却是道:

“公主,也是巧了,正有个事要和你商量呢。昨日战庭和我提起,说是想再纳一房妾,我心里想着,多一个人伺候他也是好的。只是若真是要纳一个,总该找个脾性好的,姐妹也好相处,战庭那里也省心,你说是也不是?”

宝仪公主听得这话,分明是要自己去给萧战庭当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

“大胆,你竟敢如此辱没于本宫?你可知道,辱没本宫,便是辱没皇室?”

萧杏花也跟着一个冷笑,呵呵地道:

“公主说哪里话,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个寻常妇人,不过是想唠唠家常,说说家里纳一房妾的事儿,哪里敢辱没公主呢?”

左右她如果不想进萧家门,反正说的话和她也没关系!

若是她觉得自己的话辱没了她,那就是心存觊觎,想要进她萧家门了。

宝仪公主原本觉得自己占了十成十的上风,如今被萧杏花这么一说,竟被噎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好恨道:“你,你,你这个刁妇!”

一旁的众位官夫人们见此情景,多少有些猜到了,心里不免震惊不已,想着难道眼前这位才是正宗的镇国侯夫人?

看这位夫人,头戴施金累丝镶玉送子观音满池娇分心,身着紫罗对衿衫,下面则是水青纱金丝挑线裙,说话间虽有几分泼辣,可是看那面盘莹润,眉眼大方,倒还真像个侯门夫人!更何况她口中动辄直呼镇国侯名姓,论年纪,约莫三十上下,正是能和那镇国侯相仿。

一时众人不免疑惑,想来这正是镇国侯的原配发妻了?

如此一来,那公主呢?

那岂不是……给人做小?

堂堂一国公主竟给镇国侯做小?

众夫人想到这,不免震惊不已,当下仿佛勘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也不敢再多言,只是一径地上前:“我等不知道是萧夫人在此,有眼不识泰山,倒是慢待了夫人,还请恕罪则个。”

萧杏花听闻,大方地一笑,却是道:“不知者不罪,这原算不得什么,我素日在家打理家事,照料子女,不跟随在侯爷身边,寻常人等,自然极少见到我。”

这话说起来,全是大实话,可是听在那些夫人耳中,只当是这位夫人在家掌管侯府中馈,以及教导子女,是以不怎么出来交际应酬。

她们一个个就动了心思,想着公主是公主,那是高不可攀的,便是今日在跟前奉承几句,明日你再想找人家,那是比登天还难!可是侯夫人不同啊,如今好歹混个面熟,以后有什么事,说不得她对侯爷吹个枕边风,就能把事儿办了呢?

当下众人纷纷上前,笑着奉承说:

“夫人真是贤惠淑德,相夫教子,为我等楷模,只是不知道家中子女几个?”

萧杏花趁机道:“如今得了两子一女,俱都已经长大成人,眼前这两位,是我的两个儿媳妇。”

“哎呦喂,我说这两位少奶奶看着便气度不凡,原来是侯爷家的少奶奶呢!”

当下梦巧儿和春梅也都被围上来,被人好一番奉承阿谀。

见此情景,倒是把一旁的宝仪公主气得不轻,一扭头,径自回屋去了!

 

不过是一个傍晚的时间,镇国侯萧战庭有一夫人,膝下已有两子一女,且两子俱都已经成亲,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凤城县……

萧杏花老神在在地在那里吃着刚出锅的灌浆馒头,旁边两个儿媳妇并佩珩都在那里笑咪咪地伺候着。

“娘,刚才狗蛋过来说,有人要请他出去吃酒。”虽说现在改名字了,可是平日里私底下说话,梦巧儿还是习惯叫狗蛋的。

“对,牛蛋也说了,说那些人还带了白花花的银子,说是要给他们当盘缠呢!”

萧杏花随手拿起旁边一个肉油饼,掰了一点放进嘴里,笑着问道;“可应了,可收了?”

两个媳妇齐摇头:“他们自然是不敢,只说听娘的示下。”

萧杏花听闻,满意地点头:“让他们都过来吧。”

第10章

很快几个儿女全都聚拢过来了。

萧杏花看向两个儿子,却见他们如今穿着一式的玄罗帽儿,身上则是丝绢通袖遍地锦袍儿,看着和往日大有不同。再细看时,他们其实生得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脸型和萧战庭简直犹如一个模子脱出来的。

往日里,一个穿着半旧短衣,粗布带子扎了裤腰儿,一个站在生药铺子里给人哈腰作揖,称斤道两,另一个则是挑着担子满大街吆喝,倒是平白把这天生的好相貌给埋汰了去。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换上新衣新帽,又骑着骏马带着侍卫跑了一圈,整个人精气神仿佛都和往常不同了。

她满意地舒了口气,一边喝着儿媳妇伺候过来的银丝鲊汤,一边问道:“今日骑马,可觉得不适?”

萧千尧恭敬地上前道:“娘,初时我和千云颇觉得不自在,后来经父亲指点迷津,又有侍卫从旁跟着,不小心也就上手了,后来我们二人还纵马跑了几圈,原来这快马策行,真个是畅快!”

萧千云也点头道:“哥哥说的是。”

萧杏花自然是满意,笑道:“以前咱们是街头不起眼的,如今进了侯门,享福了,穿金戴银吃大席,骑马坐轿用奴仆,这都得慢慢品味其中滋味,但只是有件事,我终究还是得提醒下你们。”

“娘,你有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我听说,外间有些当官的老爷,要来请你们去吃酒,还要给你们送些盘缠?”

“是,我兄弟二人商量了一番,这个自然不敢答应,便全都拒了。”

“极好。你们须要知道,咱们以后能够过上富贵日子,全都要靠你爹呢。往日里咱们仗着不懂事,可以撒泼使浑,闹腾一番,这都无伤大雅,顶多别人笑笑,你爹也不会真恼了咱们。可是若是收受别人钱财,或是跟人去吃酒,难免就着了人家的道,说不得惹了虱子头上搔,这是万万不可的。再说了,咱们萧家的儿女,便是再穷,也不能贪图这种便宜,你们可记住了?”

几个儿女听说这个,面上都有了郑重之色,纷纷道:“娘教诲的是,我等铭记于心。”

萧杏花满意点头,其实她对于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几个儿女品性还是有信心的,只是如今穷人乍富,就怕两个儿子把持不住,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来罢了,少不得提醒一番。

正说话间,就听到外面有马蹄声,以及说话声,萧千云如今骑马跟着跑了这一路,顿时仿佛变机灵了,他忙道:“这是爹爹回来了吧?”

萧杏花点头:“嗯,想必是的。如今认了你爹,可要记得,凡事机灵些,勤快些,这样你们爹才觉得你们是可造之材,以后才有大前途。现在你们先出去,迎迎你爹吧。”

萧千尧萧千云二人听了,自然深以为然,当下忙整理衣冠出去迎接,果然见萧战庭刚外面回来,一身紫缎袍儿,腰间扎着一根玉带,翻身下马间,真个是气势逼人。

萧千尧二人见了,不免心生钦佩,想着我等什么时候才能有爹爹这般气概。

正看着,却见旁边又有一人,那人头戴缨子帽儿,身穿藏蓝通袖袍儿,腰上是金镶碧玉带,身材颀长,面如白玉,长眉秀目,此人不过二十七八岁模样,却是姿容绝好,气度亦佳,看着真是一副神仙模样。

萧战庭便先对萧千尧二人道:“此乃涵阳王,还不过来拜见。”

萧千尧二人之前见这人相貌不凡,便知他身份不同一般,待到听说是什么涵阳王,虽然不知这是个劳什子玩意儿,可也知道不可得罪,当下忙拱手道:

“小子拜见王爷。”

萧战庭又对涵阳王道:“这两个乃是家中不争气的犬子,大的这是长子,为千尧,今年十七,这是次子,为千云,年方十六。”

涵阳王双眸犹如晶石一般,听说这是萧战庭之子,初时诧异,之后也便坦然一笑:

“不曾想今日不但恰遇战庭兄,还能见到两位世侄,只是可惜我出门在外,并没带什么礼,这两个物件,是我随时带着玩儿的,若是不弃,给两位世侄做个见面礼吧。”

说着间,身后小厮取出两个长盒子来,分别打开,却是两把真金川扇儿。

原来此扇产于蜀地,扇面洒金,乃是当朝贡品,年产不过三千把,十分名贵。只是这萧千尧萧千云,一个是生药铺子里熏出来的,一个是走街串巷吆喝惯的,哪里懂得这文人墨客雅致玩意儿的金贵,是以一眼看过去,只看到那扇子上洒的金灿灿晃人眼而已。

饶是如此,也让萧千尧二人大吃一惊,想着这涵阳王果然是个王爷,素昧平生,一出手就是这么值钱的货。老大到底是年纪大,行事稳重,当下也不敢直接去接,只瞅着他爹萧战庭的眼色。

萧战庭见此,便道:“既是王爷相赠,也是一片美意,你二人便收了吧。”

萧千尧二人一听,心中暗喜,忙连声谢过王爷,收下了那洒金川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