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单身汪不好过,走哪儿都避免不了被喂狗粮。

沈书鱼牵着小朋友柔软的小,慢腾腾地走着。

炎炎这孩子大概是继承了他娘亲活泼的性子,从小就非常活跃,路蹦蹦跳跳的。

蓝牙耳塞在耳朵里,捏在心里,舒缓轻盈的音乐如影随形。

沈书鱼觉得十分惬意。

你是那年最烈的酒,

让少年醉上了心头,

有人哭着喊你别走,

却没学会挽留,

这城市风总是很大,

孤独的人总是晚回家。

……

沈书鱼觉得这曲调和歌词都很熟悉。

公园里有小商贩在卖棉花糖和烤红薯,香气四溢,不断纠缠人的呼吸。

炎炎眼巴巴地看着沈书鱼,“小姨,我想吃棉花糖。”

沈书鱼想起小家伙在游乐园吃了甜筒,又喝了奶茶,都是甜食,不能再给他吃甜食了。她没同意。

“炎炎,棉花糖吃了蛀牙,小朋友是不能吃的。”

炎炎面露失落,听话地走到了边。

公园侧靠山,山并不高,普通的小山坡,不用爬几步路就能到山顶。

沈书鱼的目的很明确,径直往山顶的凉亭走。

炎炎小声问道:“小姨,我们要爬到山顶吗?”

“是啊!”沈书鱼点点头,“咱们从这里爬到山顶,再从山顶走下来,炎炎刚刚吃下去的食物就消化掉了,肚子也就不会不舒服了。”

小朋友倒也没异议,“小姨,咱俩比赛,看谁先跑到山顶。”

沈书鱼露齿笑,“好啊!输的那个人晚上要乖乖刷牙哦!”

炎炎小朋友:“小姨肯定没我快。”

说完就跑到前面去了。

沈书鱼赶紧拔腿去追。

上山是段坡度很缓的石板路,两侧安装了照明灯,光束晕暖。

有人上山,有人下山,人流不断。

两人你追我赶,口气爬到了山顶。

站在凉亭前,她低头瞥眼屏幕,这才发现里播放着的是这首《这城市风总是很大》。难怪刚才直听着熟悉。

这首歌她在温言回的车上听过。当时听到觉得歌词真伤感。

冷风呼呼啦啦从她耳旁吹过,带起周围秋叶的婆娑声,像极了大海里的阵阵涛声。

沈书鱼安静地把这首歌听完,然后开始了单曲循环。

炎炎小朋友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小姨快看,凉亭里有人!”

她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再抬头果然发现凉亭里站着个年轻的男人。

公园沈书鱼来了很多次,有人上山,有人下山,却很少有人在凉亭里驻足停留。

他黑衣黑裤,身形颀长,格外挺拔。夜风灌满他的衣裳,身料峭清寒气息。

多么熟悉的背影啊!她沈书鱼辈子都不可能会认错。

温言回读高的时候就已经有180了。他的个子在男生算高的。哪怕是身素净规整的校服都能让他穿出干净清爽的样子。

看到他修长英挺的背影,沈书鱼时常会觉得这人就是随处可见的后桂花树。咋看毫不起眼,也不值钱,然而骨子里却总有股韧劲儿,出奇的坚韧不拔,四季常青。

沈书鱼瞬间怔在原地。

回忆被人毫无预兆地撬开了道口子,某些久远的片段不受控制地爬上脑海,迅速在她眼前回放。

和温言回分开的第年冬天,温哥华下了场大雪。

某天夜里,沈书鱼背着书包个人从学校回住处。在路上她碰到了个背影很像温言回的男孩子,黑衣黑裤,高高瘦瘦,干净清爽的样子。

鬼使神差的,她踩着厚重的积雪偷偷跟了人家路。

男孩丝毫未察,最终走进户带院子的小别墅。

沈书鱼在院门外傻站了很久很久,久到睫毛都结上了层冰霜。

然后她又踩着厚厚的积雪原路返回。边走边哭,边走边哭,哭了路。

“和你分开的很多个日子里,我看到的每个人都像你,可惜无是你。”

猝不及防地在这个地方碰到温言回,沈书鱼的第个反应竟然不是惊讶和好奇,而是觉得难受。

相似的现状带出了某些尘封久远的回忆。那是沈书鱼心最深的道伤口,即使结了痂,任何点细枝末节都能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疼。

沈书鱼觉得她和温言回之间就只剩下回忆了。每次只要见到他,他就总能轻易勾起她的回忆。然而回忆惨痛,只会让她难受。你让她如何能有好脸色应付他?

两人见面只会尴尬,徒增烦恼,言不合就争锋相对,剑拔弩张。还是不要见的好。

沈书鱼拉起炎炎的小,悄无声息地退到旁,打算原路返回。

谁知身后居然传来了个熟悉低沉的嗓音,极其具有压迫感,“见到我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温大神也是拼了,各种和鱼鱼偶遇。哈哈哈

感谢开心妈妈的雷,爱你爱你!

25、第25勺糖

第25勺糖

夜色清幽,冷风徐徐,路灯昏黄不定,筛下星星点点的光影。

远处灯火璀璨,漂浮不定,闪而过。

听到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沈书鱼心尖狠狠颤,瞬间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温言回快步追上来,绕到她面前,视线落在小朋友脸上,微眯着双眼,语出惊人:“我的?”

沈书鱼:“……”

“滚蛋,瞎说什么!”沈书鱼抬腿毫不客气地给了他脚,“这是我姐姐的儿子。”

小家伙穿着鹅黄色连帽卫衣,外面套件黑色马甲,虎头虎脑,浑圆可爱。双眼睛犹如黑葡萄,又大又亮,滴溜溜打转。他好奇地看着温言回。

小朋友足足看了好几分钟,这才转头悄悄对沈书鱼说:“小姨,这位叔叔长得可真好看,像电视里的明星。”

沈书鱼:“……”

沈书鱼哭笑不得,小屁孩这么小就知道好看不好看了。想来温言回这厮真是会祸害人,以前祸害她不说,现在还来祸害她家小外甥。

小朋友的嗓音脆生生的,特别响亮,传入温言回耳朵里,他无比受用。双眸染上笑意,褪去了贯的清冷。

沈书鱼故意提高音量,旁若无人地说:“炎炎,你还小,你不知道长得越好看的男人心肠越坏。”

炎炎:“……”

温言回:“……”

沈总编这波指桑骂槐可以说很厉害了哦!

这话很明显就是说给温言回听的。这人听到倒也不恼,本正经地告诉炎炎:“小朋友,男人光靠脸蛋可不行,他得靠才华和能力征服女孩子。”

沈书鱼:“……”

炎炎似懂非懂,面露难色,“你们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温言回:“……”

他哑然失笑,“小朋友,你还小,长大了就明白了。”

小家伙撅起小嘴,本正经地说:“我才不要长大,做大人点都不好,不仅要挣钱养家,还要被老婆管,做小孩子多快活啊!”

温言回:“……”

温教授竟然无言以对。

小朋友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奶声奶气地问:“叔叔,你是我小姨的男朋友吗?”

温言回:“……”

沈书鱼:“……”

这孩子真是语出惊人,雷死人不偿命!

男人明显被这个称呼取悦到了,清俊的脸庞当即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嗓音舒缓清润,“我是你小姨的前男朋友。”

小朋友不懂前男朋友的含义,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问:“前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以前的男朋友。”温言回耐心地解答小朋友的疑惑。

“以前的男朋友也是男朋友嘛,那你就是我的小姨父。”

沈书鱼:“……”

沈书鱼简直头疼,这破小孩哪里学来的这套歪道理?

她赶紧把炎炎拉到边,“炎炎,你别乱说话,这位叔叔是小姨的老同学。”

炎炎小朋友却不顾她的解释,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以前的男朋友也是男朋友嘛,男朋友不就是小姨父嘛!”

沈书鱼:“……”

他主动伸出小,礼貌地开口:“你好小姨父,我是炎炎,很高兴认识你!”

温言回伸握住小朋友小小的心,“你好炎炎,我是温言回。”

大小算是正式认识了。

几人说话间,谭慈从边上的洗间走出来,高跟鞋咯噔作响。

她见到沈书鱼有些意外,“好巧啊沈小姐!你来散步啊?”

沈书鱼点了点头,“我带我外甥出来散步。”

谭慈这才注意到沈书鱼边上站着个可爱的小男孩,双眼睛乌黑发亮,睫毛浓密纤长,长得很像芭比娃娃。

谭慈扬唇笑,“好漂亮的孩子啊!他妈妈定也很好看。”

炎炎小朋友顺势接话:“我妈妈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子。”

谭慈低头逗他,“那我呢?”

“小姐姐是全世界第二漂亮的女孩子。”炎炎最很甜,哄得谭慈心花怒放。

她觉得这小男孩情商可真高。

沈书鱼有些忧伤,小家伙这么快就把她抛到脑后了。下午在游乐园还说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子的。果然男人的嘴,闪人的鬼。这么小的小屁孩也不能例外。

见到沈书鱼,谭慈想“刺激刺激”她,故意挽上温言回的胳膊,扮亲密,“沈小姐住这附近吗?”

“我住望月公馆。”沈书鱼音色清淡,视线压根儿就没在这两人身上。

谭慈扬眉笑,楚楚动人,“好巧啊,我刚搬了家,就在端月公馆。改天请沈小姐去家里坐坐。”

端月公馆同是沈氏旗下的高档小区,就在望月公馆的对面。两个小区只隔了条街。

出于礼貌,她点头说好。

谭慈紧紧挽住温言回的胳膊,亲昵地说:“我刚吃完晚饭,就拉着言回出来走走。老是闷在家里对身体不好。”

这话说得特暧昧,模棱两可,很容易让人误会。

可惜沈书鱼面色平静,毫无波澜,淡然道:“是该多出来溜达溜达,不然容易积食。”

温言回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冷声道:“别装了,鱼鱼知道咱俩没戏!”

谭慈:“……”

她压低声音反问:“你前女友知道咱俩关系了?”

温言回低声道:“我没告诉她,她也没问过。不过她知道咱俩没戏,我只爱她个。”

谭慈:“……”

谭慈面露嫌弃,阵恶寒,“你够了啊温言回,别肉麻了!”

炎炎小朋友很有眼力劲儿,他把温言回从谭慈身边拉走,小大人似的教育他:“小姨父,爸爸说男孩子要有始有终,不能见异思迁,你选了我小姨,就不能看别的漂亮小姐姐了,不然小姨要伤心的。”

温言回:“……”

温教授忍俊不禁,抿嘴直笑。他伸摸了摸小家伙柔软的发顶,“炎炎说得对,我只喜欢你小姨,我保证以后都不看其他女生。”

沈书鱼:“……”

谭慈:“……”

麻蛋,这家伙分明是在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尼玛,真特么肉麻!

谭慈姑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臂,掉了地鸡皮疙瘩。她真想给自己巴掌,好端端的干嘛拉温言回出来散步。她窝在家里刷剧打游戏不香么?干嘛出来找虐?

这个世界对单身狗简直太不友好了,谭小姐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这还不算,小家伙还把沈书鱼和温言回的握在起,有模有样地说:“爸爸出门都牵着妈妈的,他说妈妈太笨了,不小心就走丢了。小姨父你也要牵着小姨的,别让她走丢了。”

沈书鱼:“……”

沈书鱼深觉这小屁孩成精了。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这么多把妹的套路。多半是她那个不着调的姐夫教的。等老姐出差回来,她非得狠狠地告状不可,让老姐收拾姐夫。上梁不正下梁歪,把炎炎教成这样。

温言回被炎炎小朋友这口句“小姨父”叫得心都快化了,心里高兴坏了。他觉得这称呼真特么悦耳动听!

小朋友这么给力,改天定要好好犒劳他。

他紧紧握住沈书鱼的,将她的掌包裹住,十指紧扣。

沈书鱼挣脱几下,没挣脱掉。她恶狠狠地瞪了他眼,“松。”

男人充耳不闻,音色愉悦,“炎炎看着呢,乖啊,做做样子!”

沈书鱼:“……”

“鬼才要跟你做样子!”沈书鱼在心里嘀咕。

这两大小,怎么看都像是家人。谭慈姑娘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她真不该出门的,她这是存心找虐。

几人道下山。

小家伙也不认生,把抓住谭慈衣摆,脆生生地开口:“漂亮小姐姐,我能牵你的吗?”

谭慈:“……”

谭慈哑然失笑,她居然被个五岁的小屁孩给撩到了。这小家伙不得了啊!这么小就会撩妹了。以后长大了绝逼是情场高啊!保准能祸害票女孩子。

“可以啊!”她将小朋友柔若无骨的小纳入掌心,“我来牵着你走。”

这大小先下了山。温言回和沈书鱼紧随其后。

他直紧紧握住她的,刻都没松开。

沈书鱼认命了,既然挣脱不掉束缚,就由他握着。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从山顶到山脚,个大人个小孩没会儿就走完了。

公园里大妈们还没散去,广场舞正跳得起劲儿。下棋的大爷依然围着棋局。卖棉花糖和烤红薯的小商贩也没收摊。摊位前站了好几个顾客。

炎炎小朋友指了指卖棉花糖的大爷,响亮地开口:“小姨父,我想吃棉花糖。”

温教授心里高兴,为着这句“小姨父”他自然是有求必应,二话没说就掏出,“买!”

炎炎小朋友:“小姨父,我还想吃烤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