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风出了道歉声明,单方面和荷颜悦色解约。可荷颜悦色那边却直装死,迄今为止都没给出任何回应。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两边粉丝依旧在孜孜不倦地撕逼。

这件事闹得很大,就连向专心写,不问世事的素问大神都破天荒地开始吃瓜了。

素问大神转发了明禾的调色盘微博,并评论。

@素问v:「这次我站明禾。」

短短的六个字,以光速被顶上热搜。

不到半个小时,微博热搜榜上就刺喇喇地挂着素问大神的名字。

#素问力挺明禾#

素问大神很红,粉丝无数,却尤其的低调,向独善其身,不问尘事。写年,从未和哪个圈内作者交好。不拉帮结派,也不捧人踩人,不吃瓜,更不会带节奏。度被誉为圈的股清流。

而现在圈的清流居然公开站队明禾。这怎么能不让广大粉丝们激动。友们纷纷吃瓜,各种猜测素问大神和明禾的关系。就连听风的编辑们都相继加入了吃瓜群众的阵列。

“我男神和明禾别不是真有腿吧?”乔其好奇宝宝上线,卦体质显露无疑。

沈书鱼白了她眼,音色清冷,“你看谁都有腿。”

乔其旁讪笑声,“我这不是瞎猜下嘛!”

沈念念不解,“个男频大神,个是女频粉红,照理竿子打不着呀!”

沈书鱼:“兴许人家私下认识呢!作者和作者之间认识不是挺正常的嘛!”

沈念念:“问题是他俩平时压根儿就没任何互动啊!我闻到了浓浓的奸情的味道。”

乔其附和:“我也闻到了。不止咱俩,全都闻到了。”

沈书鱼:“……”

沈书鱼对素问大神的私生活不感兴,摆摆,“作者的私生活我们哪里知道,行了都别卦了。”

沈念念摩拳擦掌,“这更加坚定了我要签下我男神的决心。签下男神,近距离吃瓜,美滋滋呀!”

沈书鱼:“……”

她赏给沈念念童孩个鼓励的眼神,“加油念念,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这人天天嚷嚷着要签下素问大神的新书。然而两个月都过去了,愣是没半点进展。这种话沈书鱼耳朵都听得生了茧子。她听听就好,全然没当真。

***

周四,姐姐姐夫出差回来,通知沈书鱼去父母家吃饭。

她特意绕去陈记给小外甥买桃花酥和太妃糖。不由自主地到货架上找槟椥糖。却发现没有了。

她赶紧询问店员:“你们家的槟椥糖没了吗?”

年轻的女店员摇了摇头,歉意地说:“刚有个先生过来全买走了。”

沈书鱼:“……”

沈书鱼听很失望。桃花酥和太妃糖各拿了两盒,结账走人。

开到半路程,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方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她以为是快递,就没多想,塞上蓝牙耳直接接听了。

“喂,你好?”

电话那头个尖细绵软的女声传进耳朵里,“沈总编你好,我是荷颜悦色。”

沈书鱼:“……”

沈书鱼面色凛,冷声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是为自己开脱求情的话就不必开口了。”

小姑娘委屈巴巴地说:“沈总编,我年纪小,不懂事,对抄袭没概念,法律意识也淡薄。这才酿成大祸。我抄袭确实是我不对,我也会出道歉声明,亲自向明禾大大道歉,争取获得她的原谅。新书也可以下架,我愿意赔偿听风的损失,求求你能不能给我个会,不要解约?我保证金盆洗,重新做人,永不抄袭。”

不愧是绿茶婊,扮可怜套套的。好在沈书鱼知道这姐们的真实嘴脸,不然还真容易被她糊弄过去。

“抄袭就跟家暴样,有次就会有无数次。听风坚持原创,坚决抵制抄袭。有这功夫来求我,不如先去给你的粉丝个交代。”这姐们可是到现在都死不承认自己抄袭了呢!

“沈总编,我是你亲自签的作者,我只有十九岁,才写了本书,我以后的路还很长,看在我年纪这么小的份儿上,求求你再给我次会好不好?”

她不提这茬还好,提这个沈书鱼就来气。她真是眼瞎了才会签个抄袭狗。她这心里就跟吞了苍蝇样恶心,直犯呕。

“十九岁早已成年,你已经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有因必有果,你做了什么就该付出怎样的代价。”沈书鱼不愿和她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刚挂完,这姐们立马就打了进来。

沈书鱼再次挂断,直接拉黑了。

“蛇精病!”她气得要死。

——

直开到沈家老宅,沈书鱼的火气才消了大半。

炎炎小朋友特别喜欢沈书鱼带给他的桃花酥和太妃糖,抱着她吧唧吧唧猛亲了两口,口水蹭了她脸,“谢谢小姨!小姨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姨!”

有奶就是娘,她早已认清了小家伙的庐山真面目。

姐夫宋执研从二楼走下来,声音远远传了过来,“炎炎,糖不能多吃,当心蛀牙。”

小家伙伸出指头比了个“1”,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就吃颗。”

宋执研很坚持,“颗都不行。”

小家伙很不高兴,撅起小嘴,“爸爸是坏人,我讨厌爸爸。小姨父才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

宋执研:“……”

“小姨父?”宋执研挑出重点,“谁?”

炎炎奶声奶气地回答:“就是小姨的男朋友啊!”

沈书鱼:“……”

宋执研抿嘴笑,看向沈书鱼,“小鱼,谈男朋友了啊?”

愣是被炎炎强加了个男朋友,沈书鱼那个冤枉啊!

她哭笑不得,简直头疼,忙替自己澄清:“不是男朋友,是前男友。”

宋执研:“你高谈的那个?”

“姐夫你怎么知道?!”沈总编无比震惊。

“老听岳父提起,老爷子对他印象不错。”

沈书鱼:“……”

他意有所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找个时间带给家里人看看。”

沈书鱼:“……”

她姐夫定是误会了,以为她和温言回旧情复燃了。

沈书鱼拍了拍自己背在身上的新包,赶紧转移话题,“谢谢姐夫给我买的包!”

宋执研和煦笑,“个包而已,客气啥!”

晚上家人起吃饭。

在饭桌上商芸女士老生常谈,又说到了沈书鱼的个人问题。

“你和厉家的儿子联系得怎么样啊?”商女士免不了打探进展。

沈书鱼不甚在意,寡淡地说:“学长早就回部队了,人家很忙的,我不好打扰人家。”

商芸:“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啊!你怎么就不晓得主动点?厉家的儿子那么优秀,配你绰绰有余。”

她拉下脸,“是您女儿不行,怕耽误人家。”

商芸:“……”

“沈书鱼!”商芸女士直接冷了脸,“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年几岁了?你已经二十了,转眼就十了。你还当自己十啊?你这孩子怎么点紧迫感都没有的?照这样下去你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

沈书鱼头痛欲裂,“妈,您别催我行不行?我自己心里有数。”

商芸:“你有数个屁!你要是有数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找男朋友?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啊?”

沈书鱼无奈,“我就想找个合眼缘的男人。”

“什么叫合眼缘?我那几个小姐妹给你介绍的男孩子,你连人都不去见面,你就说人家不合眼缘?我看你就是作,仗着自己年轻,不当回事。你就使劲儿作吧你,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沈书鱼的脾气下子就上来了,“我就是哭我也乐意,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相亲我就不乐意去,谁爱去谁去。”

商芸:“沈书鱼你反了你,翅膀硬了,敢跟你妈我叫板了?你说,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穷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早恋,最后遍体鳞伤,我看你就是作死!”

母女两个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沈书央怕出事,忙打圆场:“妈,您别总催小妹,她已经在找了。总得有个过程不是?总不能随便到大街上拉个男的给您当女婿吧?”

商芸女士冷哼声,“她要是能从大街上拉来个我也认了。”

沈书央:“……”

宋执研也赶紧帮腔,“是啊妈,这种事急不来的,咱们得平常心对待!”

家之主沈威冷声道:“好了,吃个饭就别提这些了,惹得闺女不痛快!”

沈书鱼窝了肚子火。她把碗筷丢,“我吃饱了。”

直接拎包走人。秒都不想多待。多待秒她都要窒息。

到了她这个年纪只要不结婚那就是她的罪过,好像她得罪了全天下的人。

父母催,亲戚催,老师催,同事催,全世界都在催婚。好像人活辈子就必须得结婚成家。不然你就是异类。

沈氏千金又怎样?天之骄女又怎样?她还是免不了被催婚。

可是结婚哪有那么容易?她只要想起自己要和个男人朝夕相处,共度余生,她就觉得头疼。

她不想将就,宁愿直单着。

胸腔沉闷,心情郁结。

她开车离开老宅。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她不想回自己家。家里空荡荡的,实在太冷清了,从头至尾都只有她个人。只要她不发出声响,屋子里就会静得出奇。

天知道她沈书鱼是个多么讨厌孤独的人,她只喜欢热闹,向往有人气的地方。

为了逃避父母的催婚,她个人住在外面。可是很多时候她又觉得冷清,不想回到自己的小窝。哪怕她费尽心思装扮它,买了好多好多的东西去填充它,将它打扮成热热闹闹的样子,可她依旧感受到孤独。这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孤独感,时常会将她击垮,让她瑟瑟发抖。

路漫无目的地开着,压根儿就不想道去哪儿。

这个点大街上很热闹。路灯明亮,两侧商铺灯火通明,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分外热闹。

谁都是成群结伴,谁都有人陪,全世界就她是个人。

等车子再停下来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开到了温言回家楼下。

作者有话要说:猜到了也别说哦!

30、第30勺糖

第0勺糖

沈书鱼暗骂自己鬼迷心窍,竟然把车开到了温言回家楼下。

或许她潜意识里就是想见他的。受潜意识驱使,她开车都没过大脑,只知道直往前开。等她再回神时,车子早就已经停在了他家楼下。

她兀自坐在车里。周围尤为安静,点细枝末节的声音都听不到。

她摇下点车窗,外头寒凉的夜风飘进来,吹得她额角的碎发微微浮动。

路灯静谧,筛下点点晕暖的光束,几棵老树盘根错节,枝叶飘摇。

这个点高楼伫立,万家灯火。每家每户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

对夫妻抱着孩子从车旁经过,年轻的妻子正在和自己的丈夫商量明天的早餐该做什么。女人的嗓音轻柔好听,表情温柔。孩子缩在父亲的怀里睡得酣熟。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打破了夜阑人静。

脚步声渐行渐远,说话声也跟着慢慢消失,周围重归寂静。

好像所有人都有他们的归属,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哪怕颠沛流离番,他们也都可以回到最初的地方。

就只有她始终都是个人。

十岁以后,她独自漂泊在大洋彼岸,信念在日复日的等待点点被敲碎,分崩离析,彻底坍塌。她整个人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归属感。

温哥华年的漂泊,孤独常伴左右,如影随形。最后深深揉进了骨血里,连心都是冷的。哪怕回国以后,和亲人团聚,她也没能找回归属感。

夜风拂过脸颊,扑簌簌地吹在沈书鱼身上,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有些冷,下意识抱紧双臂。

孤独将她紧紧缠绕,胸腔压抑而沉闷,仿佛有双无形的在夜色里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她几乎无力喘息。

她扛得过热闹喧嚣的白昼,却抵挡不住深夜的万家灯火。

她个人在温哥华飘了年。那年有无数个夜晚,在夜深人静之时,她都会生出这种绝望的孤独感。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迫切想要见到温言回,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当初分开的时候,她以为只是段青涩稚嫩的感情,哭过了,痛过了,切翻篇,从头开始。不就是个男人嘛,她又不是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然而年光阴倏然流淌,她碰到过许多优秀的男人,比温言回优秀的比比皆是,可惜她都没能放下他。

那就去见他吧!就这么次!她就放任自己这次!

“就这次。”沈书鱼这样告诉自己。

她从后备箱里翻出两罐啤酒。

她的车里什么都有。因为她有过太多次的失控,需要烟酒来麻痹自己。

而现在她需要酒精来给自己壮壮胆。

她拉开易拉罐,将两瓶啤酒饮而下。

她暗自坐了半个多小时,酒劲儿慢慢上来了,脑子开始晕眩了。

她的酒量不怎么好,很容易喝醉。

她拿捏着分寸喝,让自己半醉半醒。

她借着酒劲儿,生出了些许孤勇。这份孤勇足够让她完成接下去的事情。

她就去见温言回面,就看他眼。

她并不知道温言回家在几楼几室。她只是在赌把。

如果赌赢了她就能见到他。倘若赌输了,她就离开。

她乘电梯上了12楼。

12楼共四户住户,1201室,1202室,120室,1204室。

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1202室外。

她发现她的右竟然有些颤抖,指尖发凉。

她在紧张,也在忐忑。

她不知道这扇门背后是不是他。如果是他,面对他她又该说些什么。

她的心慢慢渗出了汗意。

她深吸了口气,搓了搓自己的心。然后再摁了门铃。

她小心翼翼地摁了下。

然而里面毫无反应。

她大失所望。

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借着酒劲来找他,他竟然不在。或许他并不住在这间屋子里。

她立马就放弃了。

她的那份孤勇只是暂时的,是酒精刺激出来的。就像是那鼓鼓的气球,戳就漏气,马上就瘪了。

正打算离开,却听到“叮”的声脆响,电梯门大开,伴随着阵熟悉的脚步声。

鞋底踏过地板,发出阵阵有节奏的声响。

“鱼鱼?”属于温言回特有的低沉温润的嗓音毫无预兆地灌入耳朵,那脚步声仿佛从她心底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