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哪里有这么容易,她都想笑了,手到是真是合着她自个儿的心意了,一把掐着他胸膛上的果子,嘴角立即露出笑意,这一笑,到是手下更重了,那叫怎么个笑法?

胜利者的笑意,带上得意,简直是明艳动人,尤其是乌溜溜眼睛里头染了些狡黠的意味,更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吻她一下——

方同治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一想就做,没有迟疑,迟疑这种东西最要不得,有时候机会容易就从迟疑中溜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话他从小就懂的,如今更把这话奉为“圭臬”。

他感觉自个儿跟着火一样,全身的火都烧得厉害,尤其那一处,烧得都要疼了,一手圈着她的腰,就那么一个动作,也就轻巧地将人提起来,提到差不多与他齐平角度,薄唇一张,目标明确的含住她小巧唇瓣。

这一个含住,他就不准备放,一出手就不落空,这便是军人的风格,他自是稳稳当当地吻着她,连另一只手都不安分,从她的领子钻进去,拉链拉得太上,让他动起手来到是有点难度。

但他是谁呀,从来不错过目标,也不跟自己过不去,有点难度,便是考验他的,这种考验是时候的,且叫人喜欢,他喜欢这种滋味,小矫情的味道,叫他更是爱死了!

陈碧不知道自己就怎么了,晚上不对劲,跟他一起就不对劲儿,一点都不对了,她像是被什么驱使一样,被他所引诱,鬼迷心窍这话儿到是一点错都没有,晚上发生的事让她都快捋不直了。

她被他吻,吻得细心,眉头微微蹙起,湿软烫人的舌尖缠住她的舌尖,叫她的舌尖都木木的不知道如何反应,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心头,惹得她小脸嫣红,从嘴里逸出叫她羞耻的声音——

让她整个人都让叫他给扣在他身上,贴得一丝缝隙都没有,但是她快乐,心里藏着的兽一下子跳出来,深深地揪住她,似乎不让她挣脱。

她的兽——是执念,压抑在心头的执念。

她的声音如同强烈的春/药一般,让方同治的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满脸的怀念,这声音等于撩拨了他,让他一发不可收拾。

想想他们认识也不是几天的事,那都是几年的了,中间的几年,又出事又怎么的,又加上中间她不想,他自认是大方,还算是让着她,怎么着也得给她一段时间平复。

也就一段时间,再多了,他也不想给,没得让他为了个卫嗔,还真让她一直逍遥在外边,再怎么着,他的女人不在身边让他自己护着,说出去,他自己都嫌丢人——如今是她自个儿回来,那就别怪他提前将冷静期结束了。

好两年,都没碰她了,他的激动可想而知,好不容易把人逮着了,他怎么着也得把人给就地正法一回,开胃菜吃一点,再上大菜,必须的,他目标明确,没有中途而废和的道理。

当然,他想实干,也得有人配合,不是他自夸,他向来能拿得定她,只要她不乱想就成,机场那一回,让他眼神一暗,卫嗔就是个魔,她心里头的魔,缠着她,让她都不能解脱。

这让他心疼,也就没为难她,这简直就是上天给他量身定做的冤孽,叫他怎么都不能放弃的冤家,“小四,你几时想得开?”他吻她,吻得投入,问得更投入。

简单的话,压力太大,那都明显的事,连带着陈碧那乌溜溜的眼睛都染上几丝胆怯,原先她也让他给烧着了,这么一来,让她都跟着有点乱了套,“不——不行,我不能…”,她说得断断续续,都没有个自然。

“不行还是不能?”他捧着她的脸,认真问她,眼神犀利,更是认真。

那份认真都能入她的灵魂,让她的心都忍不住颤抖了,这简直要了人命,玩火自焚,这个成语她到是知道什么意思,没想着让他问起这个,她到是哆嗦了,到是止步不前了,不肯回答了。

所以说她狡猾,狡猾之处在这里,别看平时没心没肺,出头事都不干,遇到点什么事就想往回缩脑袋,这样的人最最狡猾,她一贯是个精的,是的,呃,这话有点过了,她要是精了,也没能成她了——

其实是脑袋一根筋,想不费力的事就成,她不乐意也不准备想太复杂的事儿,方同治这么一问,让她脑细胞都打结了。

他要回答,她大可以就给个回答,随便的回答,让他相信的回答。

但他何其精明,哪里能看不出她的回答是真心假意?于是她更纠结,那乌溜溜的眼睛就巴巴地瞅着他,恨不能叫他心软了,别叫她回答——

世上最难的就是两样事中间选一样,不对这个就是那个,没有第三种综合性的回答,让她费劲极了,“不行,呃,是不能,不对,是不行——”

听听她的回答,都让能她自己黑了脸,这哪里是回答,简直是语无伦次了,哪里能叫人信服!话说到一半,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都替自己觉得难为情,想她说谎无数次,没有像今天这样子叫她自己难堪。

方同治不满地摇摇头,却是抓起她的手,那手落在他手里,与他握过枪留下的薄茧相比,显得那叫一个柔弱无骨,都让他生怕弄疼了她,心里怎么想归怎么想,他嘴上到是不饶人,“你想叫我等多长时间?”

他从来不压抑自己,除非他自个儿同意,他自个儿默认,而现在他要的不知道,就要一个答案,压抑着疼痛的身体,他需要的是速战速决,迂回作战,她估计总是跟乌龟一样躲在壳里,不肯出来。

把老手逼急了,也能让老手摒弃所有的顾忌,使用简单粗暴的办法:逼问!

但是——

陈碧这个人浑呀,让人一逼,她就急了呀,这一急,她脑袋里头就被浆糊占领一样,嘴巴一张,就自讨苦吃了,“你烦不烦呀,我不想回答,干嘛叫我回答?”

那眉头皱得死紧,她都夹死苍蝇了,这形容有点恶心,想像一下这情况,确实是她生气了,她很少生气,有时候那脾气瞅着软糊劲儿,都以为她是没脾气的人,这一发作起来,还真有几分气势,整个人都染上一丝耀眼的光芒般。

他差点让她迷了眼,到底还有几分冷静,他是军人,冷静那是必须的,没有冷静,要是一点事儿都能暴跳如雷,那还能有他的好名声?

但他真是叫她给惹怒了,合着把他当什么了,连说个谎哄他都不乐意了?

这叫他心底一片苦涩,苦的再加上涩的,让他的心都伤了,不是第一回,要怪也就怪都是同一人,跟轮回一样,什么事摊上她,都让他失了理智,最可怕的是他居然乐意,甘之如饴。

这叫真真是讽刺,他将她推倒在床里,整个顺之就压倒在她身上,将她压制在底下,让她不能动弹,居高临下地瞪着她,黑色的瞳孔里头全是怒意。

他真怒了,对她的不识好歹,养不熟的白眼狼,这话还真是没错,“卫嗔给了你什么,你非得要这么想着人?他死了,你想着他,他也不会活!”

她差点被他的身体给压得透不过气来,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推,就让他的话给惊在那里,眼睛一下子瞠大,嘴巴一张,不管不顾地就把话吐了出来,“你把他害死了,方同治,我恨你——”

显然,这话是触逆鳞的,话一出,他觉得这么下去不像话,怎么也得让她明白不能太肆意了,“恨我什么?”他几乎是呲牙了,凑到她面前,露出一口整齐白牙,“你怎么不说他是怎么死的?”

一口白牙,那恶意的笑,都让人觉得阴森森,她一下子气弱了,更被他的话吓到了,整一个愣的,眼珠子都没敢动,欺软怕硬,这种“品质”在她身上显露无遗,别人一软,她到是能硬,别人一硬,她就感觉天塌了般,恨不得早早跑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回答得到是快,比她任何一次的回答都要快。

方同治到是放开她,翻身到一边,“脱了——”

就那么侧躺在一边,衣衫不整,也让能人感觉到压力,深重的压力,叫人都快透不过气来,她缓缓坐起,心头惶惶然,像是被踩住尾巴了,怎么也说不出来——“与、与、与我无关——”

她重重地一点头,牙齿几乎都咬到自己的舌尖,很用力,牙齿相对,都让她牙根发麻,惶然的神色,在她脸上,被吓坏了一般。

她双手揪着拉链,两手紧紧揪着,跟被迫一样,迟疑,不肯照办。

“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吧?”他不给她时间缓和情绪,直接催,两手枕在脑后,摆明了他不想动,全让她自己来,这算是给她的最后机会,一撕平和的嘴脸,露出藏在平和面容下的真面目,犀利而不让她有任何一秒反悔的机会,“我不是叶茂,能纵着你,这几天跟他在一起,早把我忘了吧?”

直白的话让她颤抖了,天生就是个胆小鬼,还有心虚,她能不心虚嘛,那些事儿,都让她心虚,腰板儿都直不起来,于是便怂了,欠下的债那总是得还的,给了别人,那也得给他,两边平等。

这种话,她能随便想想吗?“没、没…”她回得心惊肉跳,要说她没想过他,那就在骗她自己,她的生活都不知道自己在过什么,罪恶感,那是真有,她不是没想过,一想起他,就把他跟卫嗔联系起来,她不敢想。

不能的,一想了,便是真刀实枪,隔靴搔痒这种事太没有新意了。

“要是没有,那就快,别让我等着。”他最讨厌她拖拖拉拉,那神情跟个国王一样,“我耐心有限。”

但是——陈碧那个人,龟毛起来真叫人头疼,她的手跟生锈了般,怎么都拉不下拉链,真真是把人惹恼了,把方同治真气得不轻。

太子爷自个儿动手了,没几下子就把她剥得光溜溜,奶白色的肌肤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得叫人都想咬一口,他这么想,也是这么做,咬上去,瞅着她不敢呼出声,愈发怒从心头起,索性留下牙印儿——

她身上微有香,淡淡的馨香,叫他忍不住将头埋在她胸前,房里灯光极亮,她最喜欢这个亮度,让他看得清清楚楚,不肯漏掉他能所看得见的所有风景,他最喜欢她窝在自个儿身下,让她无力承受的表情。

他的嘴含着她的乳/尖,不时用唇舌吸/吮,还不住用牙齿轻磕,手往下,目标就是她的私密处,手指伸了进去,光线十足,他忍不住都放开嘴,放开被磕咬得红艳发肿的果子,两眼直直地盯着被他手指微微撑开的地儿。

那里羞怯的绽开,只绽开一点点,他亲眼见着自己的手指慢慢地往里探,温热的触感,让他自尾椎处涌上阵阵快意,不止单单是中指,他连带着把食指都小心翼翼地探入。

陈碧几乎不能自持,身体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上半身仰起,目光清清楚楚地看见刀他的手指怎么慢慢探入,一进一出,一进一出,让她溢出难以克制的声音。

她夹紧腿,不让他乱动,这种杀伤力有多强,她领教过了,怕自己在他手下崩溃了,双腿间微微的湿腻,让她羞耻的不敢看他,再不敢盯着那里看,脑袋偏过一边,试图让他的动作减少对她的影响力。

“够了,够了——”可所有的努力,都在他再度提起身体,用灵巧的舌尖卷起她早已经被他磕咬的挺立起来的果子,不疼,却是让她□难捺,明明想躲开,却是将胸挺得更起,像是把她自己送到他嘴里,她崩溃的大叫。

他最得意,得意看到她崩溃的模样,这敏感的身子,他几乎知道每一处弱点,张大嘴,将她整个肉坨坨儿都吞入嘴里,再吐出来,更是吮/吸得“渍渍”作响,那声音听上去色/情,听得她的连耳朵都红了。

一边倒,这是一边倒的较量,他强势,她没有抵抗,让她自己来,她没那么大的本事,到是让他来,她来个半推半就成就“好事”,她就是这么糟糕,她承认,——听听,有时候她老实的可怕,连这个都承认——有时候,她又违心说谎。

她的湿意很叫他满意,走干路这种事太没有趣味,别说女人疼,其实男人也疼,她又敏感,他知道怎么能让她湿,温软湿热,他的手指抽出来,带着闪亮的透明粘液,他全抹上她肉坨坨的顶端,“小四儿,明天跟我走。”

这不是问她的意见,这是命令,男人都是一贯霸道,自作主张,不问她的意见,他以前给过她自由,现在不想给了,他要收回来,免得她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她一惊,身体似乎被水浇过,有点冷,但下一秒,她已经没有退路,他都解开裤头,释放出吓人的物事,那物事肿胀的厉害,顶端还渗出点点浊/白液体,她往后退,却让他拉住双腿,腿间瞬间挤入热烫的物事,闭合的甬道入口已经被强大的力量撑开,缓慢地往里挤入。

些许的不适立即涌上来,让她深深地呼吸,空气里头都漾着叫人窒息的味道,都是两人的味道,她还没来得及去细想他的话,就让他带来的快慰感所冲击,她上半身完全没了力气,直直地瘫软在床里。

他愈发兴起,如癫如狂,那里太小,而他太大,被紧紧地缩在她的内壁里,那种感觉太好,让他都要以为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在一起,可他又比谁都清楚,他们中间隔开了,为了个不值得一提的人,她居然离开那么久——想到这里,他不忿了。

这一不忿,他的动作也跟着猛烈起来,两手提起她的双腿,用力地挤入她双腿间,顶得更用力,被情/欲/染得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两个人相连之处,那里被他弄得红艳艳,却还是不知羞的吞吐着他的物事,不肯放开一点点。

身体一下子被塞满,一下子又空虚,这让她在冰与火之间来回,一会儿上去,一会儿又掉下来,整个人都由着他作弄,身体软成一滩泥,双手死死地扣着他的后腰,生怕她一放手,他跟着跑走了。

他乐意满足她,最乐意不过,将她摆成各种姿势,作弄着她,这一晚过得再激情不过,却让她的腰都快断了。

30

陈碧还没睁开眼,身体那份感觉到是先往上涌,眉头微皱,说不上有什么痛苦感,就是全身酸软的找不到一丁点儿力气,过度使用后的境况,着实不太好,她自认是身体健康,除了怕冷一点儿,真没有什么。

经过一晚,她到是有点品出来,跟久旷的男人做一回,跟做一晚那完全不是同的,至少叶茂还晓得收敛点,没太过分,相对而言,方同治这方面着实凶残,让她都感觉自个儿的腰都快直不起了——

这都是小事儿,她也有这种心理准备,面对的男人是什么样,早些年,她就知道了,不达目的那都是不会罢休的人,她再躲,都显得矫情,但让自个把自个儿脱光了,这事做起来又有点难度。

别看她的事儿说出去都能叫人惊个半天,她那内心跟别人完全不同,几乎是倒着来的,从来没认为有什么不对,是的,就这样,她一直这么过来,可当她真直起腰,又慢慢地倒回床里,又不由得自怨自艾起来:

她这都是着的什么魔?

怎么就跟他睡一床了?

大抵是梦,她这么想,心里一下子就接受了,仿佛说是个“梦”,就把她心里涌起的心虚劲儿给抵了。

她是真心虚,把卫嗔都丢到哪里了?

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刚好一身军装的方同治,不同于她的凌乱,他到显得精气神都足,还对着镜子抹头发,把军帽子往头上一戴,透着个正气凛然,见她慢慢地瘫回去,到是笑开一张脸,“不多睡会?”

这声音,问得可真温情,愣是房里的温度都能瞬间往高里窜上好几度,便是恼怒的陈碧都差点被他吸走了心神,终归是大白的天,她睡意过头了,也得起来,这么一个晚上没回家,她都双腿发颤。

“别理我。”她发火了,身上那点子力气让她气得发火了,难不成让她带着这副被“蹂躏”过的样子回去?“你要干嘛就干嘛去,别站在我面前成不成?”一想到卫嗔,她就生气,怪自己自然是不怪,火自然朝他去。

翻脸不认人。

她最爱干这种事,干起一点儿都不心慌,仿佛都干了无数次,便是面皮都绷得死紧,本是嫣红的小脸,这会儿还是红得诱人,偏是故作正经,绷得死紧,跟个老学究一样。

要说方同治早就习惯她这个性子,也没当回事,前晚能在床里把他都快绞干了,这会还能绷着个脸冲他生气,她就这么个人。

他到是不在意,把人捧在心头,还小心和气地把她从床里扶坐起来,让人靠着他,那手臂呀,搂着她腰,也不敢搂得太紧,生怕叫她疼,到时她更恼,“怎么着还生气哟,我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要不要?”

他乐得哄她,吃饱餍足总是心情特好,再怎么样的话从嘴里说出来都觉得顺口万分,伏低做小,到也乐意,甭管怎么样,太子爷一扫前几天的郁闷,这心情跟六月的太阳一样明艳,再找不到一丝阴郁。

“赔你个头!”她不领情,酸疼的是她,他赔个不是就让她能不酸疼了?她就这么坏,就敢揪着这个不放,双手推拒他,不想叫他碰一下,“赶紧送我回去,我妈非得急死不可——”

她的理由总是这么可笑,说话那表情到是正儿八经。

但凡找点别的理由都好,这就么个理由,让太子爷最不舒坦,叶家里的人,与她是什么关系,他哪里能不知道,让一步没问题,那也得看怎么让,要是没成算,他让了一步,就等让了一个人——

这其中的“凶险”,他清楚,跟她是说不上,她面皮最是薄,要跟她一理论,也许真能把她逼入乌龟壳里再也不出来,反正他这辈子都说不好,怎么就成这德性了!

“你怎么就叫我生气?”他索性收起温情,眉眼间抹上一丝冷意,双臂放开她,盯着靠在床头的她,那头发凌乱的真想让他用拨开,那手指到让他迅速地收在身后,免得他真个软了心,“难不成想让我打电话给你妈,让她都好知道你昨晚在哪里过的夜,身边睡的又是谁?”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让陈碧才涨起来的那么一点气势,当下主就瘪了下来,跟个被刺破的气球一样,嘴角一扯,那神情到底还有点意难平,“你非得让我出丑?非得让我出丑了?”

她的声音压得低,只是到最后,总算是情绪有点高,声音都尖了起来,不是很尖,是那种一下尖起来,又迅速地被压在喉咙底,没了声息。

“怎么叫你出丑了?”太子爷生生地让她的话得气得七窍生烟,他与她,怎么就成了“出丑”的事儿,是他见不得人,还是她根本早就是让人迷走了心,不待见他了?“你到是说说,我有哪里能叫你出丑了?”

他心里难得一慌,非得让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

太子爷,总参作站部的,今年刚从南京军区某集团军上调,叶则也是在总参,可待的不同地儿,叶则那在总参政治部副军级,谁都知道两个人私下有点小恩怨。

那点恩怨嘛,扯上个女人,也就透着那么点叫人香艳了。

都说“红颜祸水”,这话到是不假,谁都知道当年叶则与太子爷打得头破血流,两个人关在办公室里互揍,结果是两个人都伤得不轻,还美其名曰“切磋”,冲两个人都住医院小半个月,那也能叫“切磋”?

唬谁呢?是个傻子也唬不住!

公事上合作,私事嘛,谁都别说谁最行。

他最近刚到下边视察回来,叶老爷子的丧礼没参加,不是他没来,是人家要低调,他碍着那点儿不尴不尬的身份,只得晚了几天才回来,好歹说他还有点理智,总不能人家办丧事,他跑去把人拉出来,那样太不给叶家面子。

总的来说,太子爷认为自己得给叶家面子,这点小面子还是得给的,现在到让她反打了耙,那心里能不难受?

被他一问,她到是支吾了,那个心虚呀,反正是眼睛不敢正眼看他,生怕叫他看出自己的心虚,反倒是一挺胸,把自个儿豁出去了,“你非得让别人都知道我跟你…”话到舌尖,她又给压下了。

那是羞,前面是豁出去,谁知道话还没有讲出个所以然,她又就露了怯,真是一点担当都没有,叫人听得都牙疼,方同治觉得自个儿牙根都疼了,不止疼,还带着酸,把他的牙全酸了。

“不知道也行呀,你就不能随便说个话,说你在同学那里都成呀。”他是真宠她,还替她想好了个最简单的理由,心里再气她,也替她着想,这都叫着了魔,都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也不知道是着了她的什么魔,怎么就跌份成这样子?

这话他到是问他自己一万遍,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到底是他自己没能争气,没能跨得过这槛,也得他自个儿认下来。

“同、同学?”她被他一说,到是结巴地重复他的话,惯常会说谎的人,真乱了起来,便是脑袋里空空,都找不到什么可说的,被他一提醒,她反倒是一副十足的可怜样,“我在这里没同学——”

听听,也就个理由,她还非得跟你论个死理儿,平时说谎跟喝水一样,现在到是跟人较真了,这真真叫人着急,又拿她没办法,她的想法就这样子,要换成别人,谁要是出的主意,肯定得用上去,她到还在那里想三想四,犹豫不决。

“你当你妈真去查?”方同治赶紧噎她一下,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要真查,还能让你好几年都待在叶家没人知道?”

她头一低,显然叫他说的事实给刺着了,神情一下子蔫巴巴,“别说这事行不?”她到底是抬起头来,两眼似乎都有了点精神,“你就非得让我不高兴,你心里才舒坦是不是?”

他有说什么了?

太子爷那是一脸糊涂,明明劝她的话,怎么就成让她不高兴了?这脑回路都不知道转到哪个外太空去了,让他还真是感慨万分,什么话到她嘴里,就成了反话,为她好,她还非得往坏里想。

简直就是一笔糊涂账,算也算不清。

他头疼,让她给闹的,还想跟她细细地说,这时候他的电话到是响了,一接电话,是上头周部长过亲自拨的电话,让他今早例会务必早到,眼看着时间也就没有多少,“起来吧,我送你回去,总行了吧?”

这都是没得办法的下下策,总不能不叫她回去,别看她没心没肺的模样,可能是父母离婚时闹得太大,以至于让她对秦女士一般都是百依百顺,所以,他也依了她。

她算是满意了,居然还冲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让方同治差点没呕出血来。

“等会你就停在路口就行,别靠得太近。”坐在军用吉普里头,她神情紧张地盯着前路,那模样怕身边的人认不得路,只差把手举起来跟他说明一下方向了,“别靠得太近…”

太子爷专心开车,就是没有专心,也让她的话弄得不高兴起来,“都提醒多少次了,你以为我没长耳朵?”太子爷也是有脾气的人,当然,大多数时候是哄着她,不让他送到门口也就算了,还得停在路口,连个面都不让他露。

欺人太甚!

“没——”她赶紧回,一脸镇重,“没有的事,我相信你。”

他都牙根疼,都让她给搅的,这一早上都疼过好几回了,都说女人拿来疼的,碰么这么个女人,他是疼了,疼的结果很蛋疼。

这车子一停,她就下车,跟他连个“再见”也不说,直接挥手让他走人,那样子,跟挥个宠物没有什么差别,更让他牙根疼!

这会是正冬季,冷得不止一点点,这风呀,刮人,手往脸上一摸,都要以为风刮开自己的脸了,但真的还没到那个地步。

方同治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很少离了这地儿,也就是这几年在南京军区,现在到是回了这里,这风的刮的到叫他略略有那么几分亲切感,这几年都习惯南方的湿冷,一回到这里,开始还有一点的不适应,这两天也算是缓和了。

军区大院,位于四楼的会议室门一打开,军绿的色儿相继从里面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方同治的直属首长——总参作战部的傅部长,看着胖乎乎的,和蔼可亲样,比较平易近人。

首长走在前面,他们走在后面,等他回到自个儿办公室,却见办公室里容了座大佛,他到是没有多少意外,眉头微皱,“政治的部过来有什么要指教的,叶副?”

这话问得可真没有什么善意,纯粹把上门来的“大佛”当成个来找茬的人。

叶副,那是叶则,两个人军衔同级,比起方同治的作战指挥部,政治部是得往后靠一点,也不全是往后靠,总参三部九局里缺一不可,都是互补的。

“听说你回来了,这不是想找你叙叙旧的嘛,干嘛一脸绷得个死紧?”叶则说得轻巧,笑得一脸盎然,“咱们也算是多年的交情了,你说是不是?”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方同治心里就算是再不待见他,表面上到是收起那几分不悦,一下子爽朗的笑笑,“也是,这多少年没碰着了,好容易回了这里,是得叙叙旧。”他嘴上附和,那话到是别有所指,轻轻松松地指向叶则的心窝子,“昨个跟小四碰着了,我们就聊得挺好,回头你也跟那位秦女士说说,别追究她在外头过夜的事,怎么说小四也算是你妹妹。”

这话说的,能叫人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叶则能控制,早就发作了,昨晚他都快把这地儿都翻过来,愣是找不到一个人,就跟凭空失踪了一样,就张放那个家伙,也叫人狠狠地整治入了院,如今还没能说出话来。

这叫他如何不恨?

说到底,谁有这份能耐,他要是看不透,这些年也就是白活了,除了他家老大叶茂,他本人,还有就是面前的方同治了,他是无事不登这里的三宝殿,过来一回,总是得让人交出人来的。

“这话是怎么说的?”叶则心头气得狠了,真想把人找到狠狠地收拾了,什么人都敢跟上去,这胆子真是肥了,他面上到是不怒反笑,那笑意都能叫人冷得发抖,“碰到老朋友聊个天,这也算是事儿?还用得着跟秦女士说情?”

盖被纯聊天,这话说出来,他都不信,男人还能不了解男人?

柳下惠那肯定是不举的,哪里有这么坐怀不乱的人,不乱的不是ED,就是太监。

但是,他把拿捏住话,只把方同治的话定在他与陈碧纯聊天的份上,就多年朋友的份上,别的都让他堵住。

方同治自认是早上从陈碧那里得到的郁闷,现在都化解了,至少他开心了,瞅着情敌硬是压着话的模样,这最叫人痛快,“早上把小四送到你家门口了,你没看见吗?还是小四没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