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听在他耳里,就是作,作得不行了,“听话,别闹,人都躺医院了,都动不了,怎么,你还想爬他的床呀?”

都说她事是做了,说是不想说,被他这么一抢白,脸色就不好看了,看他不管是再闪她眼睛,也就少了那么点魅力了,“不行呀,我乐意,不行吗?”

还敢梗脖子了!

他抓起她又是狠狠一吻,吻得她气喘吁吁,阴恻恻地笑,“你行,你哪里都行,”抵着她的鼻子,细腻的肌肤叫人都想咬上几口,“我们家的小四儿哪样儿不行,谁要说不行了,我就跟谁急!”

她被噎着了,瞧他那得意样,真叫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你真讨厌——”

她恨恨地说。

“没事,我喜欢你就成。”他老神在在,见招拆招,淡定自若。“回头叫你妈出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我这个女婿未必比叶茂那个老头子差,是不是?”

“他才不是老头——”

她根本没抓住重点,等话嚷嚷出口后,她才反应过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叫心虚的,这事儿,谁也不能应呀,一个都应不了,到底她是结婚的人了。

柳东泽不知道见她眼珠子转转,有点不踏实,似乎是瞅出一点猫腻来,“他不是老头是什么,比你都大了十几岁,还不够大的?难不成他说你是他女朋友,真就能结婚了?”

“我、我早就结婚了——”

晴天霹雳,把他都惊了,盯着她,都要疑心自己耳朵出现幻听,或者是她根本没有说话。。

059

“跟、跟…”

柳东泽咬牙切齿,生平第一次结巴了起来,简直有伤他的“光辉形象”,于是,他静默了一会,也那么试着深呼吸一回,再把舌头弄得利落了些,盯着她状似无辜的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勇气跟被鬼吸附走了一样——

忽然就不想问了。

但陈碧不懂他的心思呀,见他一开口问,听到了个开头没听到后面的话,以为他生气到家了,索性就自己再坦白了一次,讲清楚明白点,要让她再纠结下去,估计就跟钝刀割肉似的,别人听不明白,也折磨她自己。

她一张嘴,大大方方地再重复了一次,“我结婚了,跟张放,那会我刚满二十就登记了…”

“闭嘴!”

迎面而来的是那个叫快滔天的怒气了,让她一下子闭上嘴,闭得紧紧的,乌溜溜的眼睛戒备地看着他,被他猩红的眼睛给惊得一动不敢动,两手都不敢缩起,愣是摊平了放在膝盖上,头皮发麻都是轻的,她有种下一秒,他就能撕了她的感觉——

对,柳东泽确实想撕了她,把她撕得粉碎,最好是再也拼不回来,他的手落在她肩膀上,细心的人都能瞅见他的手微微颤抖,这天作孽的,能把他气成这模样。

他的身体还残留着激/情的余韵,从高处慢慢地平缓下来,那种到极致的快/感还没有过去,就狠狠地叫她的话给淹没了,什么快/感,都变成一种嘲笑,瞬间让他的心都冷了。

轮也轮到他风光得意,想不到这风光得意来得太快,走得又太快,他什么都没抓住,还得知了最惊爆的□,瞅着她坦白的眼睛,叫他觉得刺眼得很,“这事怎么没听说过?”

他问了,终于认为自己冷静了点,可事实上他心里藏着个凶兽,冷不丁地就能跑出来,咬他还是咬她,他都不知道,也许两个人都咬,咬得两败俱伤,什么都没留下。

陈碧容易给表相迷惑,见他温柔一脸,那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叫人心“怦然一动”的邪气,竟然是慢慢地放了心,“我当做梦呢,谁知道是真的——”她还一脸的委屈,“真的,我当做梦呢。”

她还重复话,要不是张磊给她看了那两本紫红色的本本儿,确实把这事给忘记了,从来没放在心头过,现在她到是觉得自己就是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怎么就能把张放给丢了呢,没了卫嗔,她怎么把张放也丢了呢——

那个心里内疚的跟排山倒海一样,根本就坐不住,恨不得赶紧的飞过去照顾人。

“那你的打算?”

他瞅她那表情,内疚满脸,对谁内疚了?这问题一直梗在他心头,怕得的答案不叫他满意,硬是恨恨地噎下这问题,试图再一次冷静地问她。

陈碧个没心没肺的,衣服穿在身上好好的,就让她有了底气,如今她那是一门心思光着一个人,哪里会去注意柳东对那表情,还真以为人家好心问她今后的打算,她嘴巴跟个没把门的一样,把心里的话都说了:

“我呀,得去照顾他呀,这都多少年了,我总不能让他一个人的吧,卫嗔知道了,还不得怨死我的,我们说好要一起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还问他?

问得柳东泽满心火,知道她这个脑袋瓜子有了主意,别人的话那是一个字儿都听不进去,他到是看透她了,整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她自个高兴了就成。

“到也是,怎么着你跟他也是结婚了。”他居然附和了,附和她那些跑乱火车一样的想法,那神情,真真是赞成她的说法。

她没注意到他眼底的阴暗色,一个劲儿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张放的内疚都达到顶点了,不由恨起自己来了,“我对不起他,都是我的错…”喃喃自语,她都抬不起头来,浓重的罪恶感几乎把她给淹没。

看着她内疚的表情,让他心里真不是滋味,火气更不是一丁点,他都想杀人放火了,几年前叫叶则给踩了,现在是到底叫卫嗔这个死人给拉到张放那里去了?

简直个杯具的,他当然不肯承认自个就是个杯具的,这就是认输呀,他不可能认输,都从四九城追到这里来了,上一秒还高兴来着,下一秒,给个晴天霹雳炸了个晕头胀脑的,这种事,总不能叫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他想得蔫坏,一个人知道,还不如个个都知道,想着那些人乱成一团,他就有种混水摸鱼的快/感,有些事,有些人不是她想不要就能不要了的,他笑得温和,衬着他邪气的眼睛,怎么看都有点怪异的味道。

“我送你过去吧,指不定张放心里就念着你呢。”

听听,这话也能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叫人惊讶了,连陈碧都惊讶了,她瞪大眼睛,嘴巴有点微张,“你说真的呀?”她都问了,脑袋里没有个把门的,一问出口,见他脸上的笑意微僵,不由想咬自己舌尖,怨恼自己问的不经大脑。

“怎么不行呀,我就送你回去怎么了?”他一手扳正她脸蛋,正色地瞅着她,那表情极严肃,跟他平时都不是一个人样,“难不成我都不能送你了?”

那般严肃的面孔,她还是头次见,跟叶苍泽与叶茂不同,他们天生就个严肃脸,柳东泽弄出严肃脸来,到叫她惊奇了,那个心都是不安的,哪里敢说不是,连连点点头,“不、不是…”

她想着去找张放就好了,管它谁送她回去的。

柳东泽的动作快,快得都叫人眼花缭乱,跟早有准备一样,到了机场,直接上飞机,都没有一刻停留的,她连行李都没带,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直接从贵宾通道进去,柳东泽的待遇,她跟着享受了。

近乡情怯。

私人医院就在面前,陈碧只要一下车,一往住院部走,再搭电梯,就能轻而易举的见到张放,而此时,她身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医院,心里头有点惶惶然。

“不上去吗?”

柳东泽很贴心,已经亲自为她打开车门,一手搭在车门边,半个身子探入车里,看着双膝并拢的娇人儿兀自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是在纠结个什么。

她一直看着前面,前面有玻璃帷幕挡着,她压根儿看不到车前的情况,被他一问,到底是转过头来,瞅着他带笑的眼睛,心到是那么重重地跳了下,视线立即移开,她有点不知所措。

“你说,他会不会讨厌我?”一想到她上次如何想着与方同治去,把张放扔在医院里,浓重的罪恶感再度把她给淹没,迟迟疑疑,期期艾艾,没个决断的坚定,但是,下一秒,她咬了咬唇瓣,神情突然也就坚定了,自己就下了车,“你走吧,走吧,别叫他看见你,他要误会的…”

开始赶人了,她生怕叫人发现,那个心虚的,还特意地张望了四周,已经是入夜,医院很静,风那么一吹来,让她赶紧弄了弄衣领子,双臂也赶紧抱住自己,冷得牙齿都差点打架。

柳东泽差点一口血喷出,是叫她给气的,亲自送她过来,到头来就是一句怕误会的话,当下就想说,怎么就是误会了,分明都成了真,但现在——

他真没心思算账,账得慢慢来算,至少,总得别人都知道了,一起去算账才行,好处不能叫一个人都占了,张放那小子敢先下手,总得付出点代价来,论狠起来,他柳东泽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就这么想的,他一片情意,结果碰壁了,多可笑来的,他都替自己觉得可笑,好意还没人领,她还想撇开他,不想叫张放误会了,他伸手拉她的手,“那你上上去吧,我就走的,我不过去,不会跟他说是我送你过来的。”

声音有点低,殷殷切切的目光看着她,他可以替她办任何事,哪怕委屈自己也行。

她心头一动,跟被触动了般,张嘴想说些什么,发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嘴突然也变笨了,跟个锯嘴的葫芦一样,心里到阴阴地像是被蒙上什么东西,她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但是——她一咬牙,不去看他,赶紧往里走,走了几步,就索性跑起来,跑得越来越快,即使迎着冷风,让她冷得脸疼,还是固执地往里跑。

一进住院部,暖气扑面而来,她顿时觉得全身都暖了,小心翼翼地回过身,看各外面,他的车子还停在那里,他还站在那里,整个人站在风中,笔直得跟松树一样,没有动一下。

她想叫他快走,手指摸着手里的手机,愣是没去拨电话,手指甲抵着手心,微有点疼,往前走向电梯,再一回头,他还在那里,她索性甩甩头,一步也不回地走入电梯,手按下楼层的那一刹,说不好为什么,她居然松口气。

电梯缓缓地阖上,她静静地看着电梯门,眼神似乎平静了,再没有一点波澜,忽然间,她瞠大了眼睛,焦急地再度让电梯门往两边开,人迅速地跑出去,追着前面的人。

“卫嗔——”她大叫,不管这里是不是医院,会不会吵到休息的病人,那一声叫得声嘶力竭,用尽她所有力气。

那人不急不慢,手里握着手机放在耳朵边,估计是在跟人讲电话,被那一声惊到了,诧异地回过头,看到后边追上来的人,立即掐断了电话,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摇了摇头,“陈小姐,你又把我认错了。”

陈乔,那个她给了六万块钱的人,试图别让他那事的男人,不是卫嗔,不是她的卫嗔,她还要再这么下去,把所有的人都认成卫嗔才好吗?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欲哭无泪。

“怎么这个表情,我真跟你那个朋友很像?”陈乔看她的表情都觉得有点不忍心,那个人是她的情人还是怎么的?多了六万块钱,算是他拿人钱手短,要求攀住她,不知道是不是钱会往高处涨?他心里打的好盘算,比起那些如虎似狼的中年发女人,他想像这么个年轻的女人,其实最好不过了,他伸手想拉她,轻轻地想拉住她的手——

手臂疼了——

他仓惶地看到个男人,一脸阴狠地盯着他,那手上的力道几乎叫他以为只要他再碰那个女人一下,估计这手臂都得报废了,而他有自知之明,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出来混的,看人眼色还是会的,就算不看人眼色,他也认得出来这个人是谁。

柳东泽,他名下的那些个娱乐场所,哪个人不知道,他就算是没见过柳东法本人,也见过照片,心想他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吧,连忙为自己开脱,“伫伫这位小姐好像认错人了,一直叫我‘卫嗔’呢。”

柳东泽听见了,听得是清清楚楚,分明听见她在叫“卫嗔”,那种声音,饱含着感情,能把他的心都惊得难受,跑上去,却是晓得她认错人了,他一把推开陈乔,“弄什么脸不好弄,非得弄这么张脸?”

陈乔只能是点头称是,低头哈腰的,即使有那么张脸,还是显得有点猥琐,没有卫嗔那种天生的懒懒样,仿佛什么都不在他心上,他的心尖尖永远只有那么一个,如今到是一个还好好地活着,一个早就不知道是不是去投胎了。

陈碧有些木木的,脸颊都是僵硬的,陈乔一次又一次的叫她碰到,只能更叫她在心里默默地承认卫嗔早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再没有一丝希望叫她可以去幻想他还在世上,或者就在某个角落里。

没有,从来都没有,她只有张放了,他们就两个人,两个人在一起。

她回头,往里走,没看柳东泽一眼,失魂落魄般,脚下踏了个空,身子竟是一歪,柳东泽连忙上前扶住,手刚碰到她的,立即被她给推开,她脚步踉跄地往里走。

“走开,走开,你们都走开,我不要你们…”她喃喃着,似乎都魔怔了。

柳东泽一直觉得暗恋这种事很蛋疼,一直这么以为,她姐暗恋叶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叶茂到是连个回应都没有,摆明对她姐不兴趣,他以前还拿这事跟他姐打趣,想不到风水轮流转,一下子转到他身上了。

就一个没心没肺的主,谁沾了一下都得伤心伤肺,偏她还当个缩头乌龟,就权当做梦一场,有这样的人没?

他都想问到她面前了,看着她失魂般的模样,这话又是狠不得心去问,真真一个叫纠结的,她想走,就让她走,他到要看看她能同张放好到什么时候,眼底那暗色跟墨汁一般,怎么也洗不去了。

“出什么院,就没有个省心的…”

陈碧的心七上八下,跟团乱麻似的,怎么都揪不开,往张放病房门一站,就听到张磊那声音,怎么听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让她不由往旁边躲了躲。

躲得太慢,结果病房门突然就开了,被张磊看个正着。

“张磊哥…”她讪讪地叫出声。

张磊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叫法不太太满意,利眼看向她,“都怎么叫人的,叫大哥不会叫的?”

她一滞,神情尴尬,实在叫不出口来,缩了缩脖子,“我来看张放。”她试着指明自己的来意,脚步那个跟踩陷阱似的往前,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哪里突然出现个大窟窿会叫她掉下去一样。

“你别跟我说,跟他说。”张磊是个护短的,对他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手势一摆,让她自己去。

陈碧那全身都紧绷了,面对张磊老叫她想起当初学校里那个严格的教导主任,点头立即跟捣蒜一样,恨不得一直点头,好叫张磊放心,等人一走,她大大地松口气,想着里面的人到底是什么个态度,她又开始不安。

“陈碧,你不进来要做什么?”

她还迟疑着,脚嘛迈出去一步,又往回退,里面的重喝声,到把她吓得够呛,赶紧地推开病房门,自个儿往里走,朝着床里躺着的人,露出讨好的笑脸。

“张放——”尾音拉得老长,跟撒娇似的,可她真没有撒娇,把那个尾音拉长点,就为了给自己点勇气,别让自己的心再那么打鼓似的乱跳个没完。

“放什么放!”张放那脸阴得都能滴出水了,两眼死死地瞪着她,都有了恨意,“你还记得我吗,跟人逍遥去了,我是不是得感谢你还记得我,记得我在这里?”

连珠炮的话,质问得她那叫一个心虚的,但她态度好,想着是来找他的,态度就跟最认真的学生一样,连连点头,“是我的不对,我们说好的,我没记着你,都我的错,张放,你就原谅我吧——”

张放这几天都躺在医院,身上到是渐渐好了,哪里都去不了,这闲得都发神经了,更想着她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跑了,那个心呀着急上火的,恨不得把所有跟她有关系的人都给灭了。

“你记得我?”他从鼻孔里哼气,脸一侧过,没看她,不耐烦见她的模样,“你记得我,会把我丢在这里?骗谁呢,骗谁呢,奔丧回来都奔到别人床里去了,怎么不记得你来找我?”

亏得他到好,生怕她生气,叶家老爷子做追悼会都没有去,结果——他到成了傻子,她活得快乐,身边人缺不了,就那个破逼叨叨的柳东泽都占了一手,他这个正主儿都没沾过身,能不气吗?

杀人的心都有了。

陈碧给他说的满脸臊红,那都是真事,人家没有添油加醋,一分一毫的都是真事,一点都没往她身上泼脏水,没得反驳的,她生平第一次将脸皮往厚里推,涎着脸凑近他的病床,小屁/股往床边那么一坐,“别生我气,行不行,以后就我们两人,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好,没了卫嗔,你还想叫我没你吗?”

060

张放躺在那里,大赤赤地掀开被子,指着自己的肋骨处,“你跑得快,哪里有想起我这里还断了两根?”他到是不信,反正跟她算账,算一算这几年的账,“你都好意思说,还说以前,你哪里有记得以前半点了?”

要是真能叫她给记住,他都恨不得当时死的是他,卫嗔叫个没心没肺的人记住了,他呢,到是活着,活着是好点,可哪里也没占个半点好处,比起那几个来,他算是正主,结果什么都没成。

他都替自己可怜,怎么就混到这份上了,什么都没沾着,平白受了两次罪,她到逍遥去了,把他当什么了,当什么了!

陈碧被他一说,内疚更深了点,本来就内疚,内疚重重地压在她身上,让她的双肩都往下塌,打定好主意让他说,反正,人家说的也是事实,虽然说听上去不怎么顺耳,“我这不是记起来了嘛…”

她小声地嘟囔着,伸手替他拉上被子,见他没将被子掀开,算是放心一点,就怕他不理她,那样就太困难了。

张放难得享受一下她的“温柔”,对她是知根知底,索性问起最重要的事来,“怎么你到我这里来,没人拦你?”他都觉得不对劲,这么平静,不太像呀,那些个人,个个如狼似虎的。

“没、没呢,谁要拦我呀?”她一脸无辜,赶紧把自己来之前与柳东泽那点事都在脑袋里清空了,跟清空回收站一样,“我来找你,谁能拦得住我?”

忍不住的,她都有点得意了,也不知道得意哪里,那笑得跟小傲娇一样,让张放瞅着都想笑,又觉得就这么原谅她实在太简单,索性就收起笑意,硬是绷着个脸,“话跟跑火车一样…”

陈碧被他说的一乐,见他又瞪着自己,赶紧地收起那点笑意,“还疼不疼?”她那手呀,就敢摸,往被子那么一探,就往他胸前摸,胸前弄着夹板,摸不出来什么,让她多少有点收收动作,尽量轻点,“怎么都不跟我说谁打的?”

话就有点可笑了,她能不知道是谁打的,那时候,她真没放心上,如今她来了,到是想起这一茬,还一脸的心疼,跟真的一样。可她这个心疼未必是假,当时她当不知道也未必是假,都未必是假,此一时,彼一时,主要是心性儿差了。

张放那眼睛笑得快成咪咪眼了,一手就捂着胸口,“可疼了,当时都觉得快死了,想着还不如一了百了,也不用活着受这些疼,你看我都起不来,现在还不能出院…”

能把抱怨的话说成撒娇意味十足,这也是一种本领,别人到是不屑去做,他做起来一点都没有,还自然,能叫人心软,尤其是陈碧那心,软得都没有自制力了,那个心疼的连自己的心都跟着一抽一抽的。

“好死不如赖活,哪里有死这么严重了!”她瞪他,那脸蛋儿全是心疼,满心满眼都是他,再没看到别的,“你要是跟卫嗔一样吓我,甭想我理你。”

“他们都看我不顺眼,都想把你给千方百计拦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弄得过他们那些人?”张放盯着她,说的话也实在,把话都摊开了说,别让他一时欢喜一时忧的,今儿个人在面前,明儿个要是方同治一回来,人就跑了,他不是连哭的地方都没处找了,索性示弱了,“叶苍泽那个狠的,一出手就断我两肋骨,要是别人来,我是真不想吓你,可别人没吓我,是动真格的——”

他这么一说,到说得陈碧那个心中讪讪然,这会儿是后知后觉了,闷闷地看着张放,觉得他说的都挺对,她到这里来干嘛呀,不就陪他了嘛,怎么现在弄得这么纠结,跟个前有狼后有虎似的,这生活能不能简单点?

她到想简单,可这个主动权真不在她手上,一时都有点懵懵然,两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我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才好呀?”

她没辙了,都说她是程咬金三扳斧的功力,一门心思找张放,现在找上门了,又不知道自己怎么办了,不是不知道,实在是头疼,闹不清的乱事儿,绞得她头疼,最好跟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叫别人去解决。

就这么个性子,叫人怒她不铮,怒归怒,又拿她没办法,张放脑袋靠在床里,一脸无辜,“凉拌呗,还能怎么办?”

话回的一副无赖样,到叫她心有灵犀的笑了,那真真是一类人,脑回路都一起的,凑到一起,也是互补的,陈碧胆子小,架不住张放胆子大,这一大一小的,衬得刚刚好,叫做那个“天衣无缝”。

“我困了,我们睡觉吧——”他拍拍床,一副大方分享床的架式。

她不纠结,不迟疑,踢掉脚上的鞋子,再把外套一脱,往他身边挤,两手搂着他的腰,细得都叫她觉得硌手,那叫一个脑补起来了,可怜见的,怎么就瘦成这模样了,她可怜的张放,她可怜的——真的,她真是这么想。

就这么睡了,吃饭神马的都成了浮云,两个人挤在床里,头贴着头,还真是一副幸福的画儿,就背景不太谐调,医院的病房。

这是张照片,光线不太足,眼看着好像是隔着什么透明的东西拍的,搂在一起的幸福感到叫人嫉妒。

刚忙完事回到他公寓的叶苍泽到是面对的人去楼空,那严肃的脸冷得跟冰块没两样,都说是偷来的日子,结果这日子还真短,短的叫他都来不及反应——或者他早就有预料了。

收到的照片,让他几乎把手机给摔出去,终究是有几分自制力,才紧紧地握住手机,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早上还在他身边的人,此时在另一个城市里,睡在另一个人的身边。

他想自己的求婚,让她给晃过去,跟着照片一起发过来的文字更叫人发狂:谁也没捞着,晓得吧,人家这是登记过的夫妻。

简单的话,让他终究是忍不住把手机砸了出去,泄忿似的,谁不想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哪个不想的嘛,谁都想,就得看手段,谁的手段厉害,谁就能顶了那位置,偏就是突然间一道雷,把人劈得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机放到耳朵,刚听那边里响了“喂”一记声,就把话送过去,“别光给我一个人发,每个人都去发了,别叫我一个人看,叫他们都看看——”话音刚落,手机就让他给摔了,四分五裂。

全是她的味道,房子里全是她留下的痕迹,叫他分分钟都待不下去,重重地甩门出去,手间的军帽端端正正地戴回去,军装笔挺,找不出一丝褶皱的痕迹,表情严肃,近乎生人勿近。

陈碧睡得昏天暗地,啥事都不知,反正她睡得安稳,天都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被张放那么一说,她索性啥也不愁了,愁再多解决不了事,还是不愁的好。

屁/股后有什么顶着——

这是她还没张开眼睛时的惟一感觉,坚硬的、隔着薄薄的底裤顶着她,刚醒来还有点迷糊,没反应过去,等她张开了眼睛,也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玩意儿了——都说一柱擎天,还真是,早/勃这事儿,她不陌生。

她一动——

腰就让人扣住了,身后挨着火热的身子,也不能说身后,身后还有张放身上的夹板挡着,虽说不能贴得找不到一点缝隙,可也贴得差不离了,他的呼吸声,都近乎粗喘了,都往她脖子那里灌,熏得她肌肤都能细细地沁出汗来。

“别动,让我摸摸你——”

古人说“饱暖思/淫/欲”,真是诚不欺人,睡了一晚,昨晚还老实的跟柳下惠有得一比的张放,一早上就不想让人清静了,当然,他有这个想法也没啥,这是他老婆,谁都比不得他名正言顺,他跟自个儿老婆“短兵相接”,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陈碧还没回答,他的手,就从她的保暖内衣底下进去,那手呀烫得她都打了个机伶,真跟在火中被烧得滚烫的烙铁一般,她有点怕烫坏了自己,肌肤又忍不住想挨着他的手,真是进退维谷之间,整一个叫难受的。

“你轻点…”她缩着身子,眉头蹙一起,没推开他手,软弱无力地那里求他轻点,即使再轻的动作,与那火热一起上来,都叫她觉得分外难安。

张放的手跟蛇信子一样,往她身上走,光滑的后背,叫他流连着不肯收手,要不是动作按他现的状态做起来实在是难度太大,他定要一寸一寸地吻遍那里,就跟第一次那样子,他吻她的背,在她光滑的背上留下细细的痕迹,而卫嗔在前边,啃得比他更用力,绽开的花骨朵都硬是叫他啃得跟鲜艳的玫瑰花瓣一样,血红的都透着一股妖冶感,把人的眼睛都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