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玉姑姑惊愕住。这侍女是一年前开始侍侯小姐的,小姐久居病榻,要说不认识府中布局就算了,连侍女都不认识未免……

“另外……”侍女低声又说。

“还有什么事?”

“娘娘性情似乎大变,奴婢为娘娘梳头,娘娘却不肯,首饰也不肯佩带……”

玉姑姑默然许久,“你随我来,去看看娘娘。”

两个身影匆忙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左颜汐的居室处在亲王府的最西处,夕阳光景别有一番情趣,房间外有石桌石椅,凉亭竹桥,浅池红鲤。

“可惜没有莲花。”左颜汐如此说道。

“娘娘。”身后唤者正是前来的玉姑姑。玉姑姑匆忙赶来,望见左颜汐正半躺在凉亭内的石椅上,一头秀发袭下,未施胭脂的俏丽面容吃吃的笑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衫顺着柔软的娇躯流泻而下,形成迷人的褶皱。“娘娘,石椅上凉啊!来人啊,快拿毛毯来。”

左颜汐更笑得开怀,那声音似摄人魂魄般迷人。

她柔柔坐起来,任一帮侍从忙活。玉姑姑走上前来,轻轻问道:“娘娘,刚才杉儿说,您似乎失忆了。”

“哦……原来她叫杉儿啊。”左颜汐微微笑着,一边说一边看向那名叫杉儿的侍女,杉儿见左颜汐看过来,脸上竟不禁泛起红潮,虽然说她早已看惯左颜汐的美貌,但不知为何,死而复生的左颜汐更加有一种撼人心魄的美,特别是她的笑,眉眼里都透着一股妖魅的征服力。

“娘娘……”玉姑姑又一次唤道,“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呵呵,还是不必了吧,若有不清楚的地方,姑姑告诉汐儿便是嘛。”一半建议一般撒娇的口吻,左颜汐笑盈盈得看着玉姑姑说着。

她当然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她只能从左颜汐未散尽的魂魄中知道玉姑姑,知道林逸之,知道她孤独寂寞无人可诉。

“奴婢知道了。”玉姑姑也不太情愿请那些大夫,左颜汐的病一天比一天重,那些人却毫无办法,这已经足够玉姑姑怨恨的了。如今左颜汐不仅死而复生,而且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她已经很感激苍天了,虽然是失忆了,玉姑姑也觉得没有多大关系。

左颜汐望着这凉亭边的池水,不仅喃语:“春分已到,此乃我再生之时。”

她本是半妖,谷底修炼千年,初生的人形已经在岁月中蜕去,她是一心想成人的,可惜苦于没有人形,如今机缘巧合,使得她有了左颜汐的肉身。如今她已为人身,定要遵守这做人的道义。

“娘娘。”

左颜汐的思绪被玉姑姑打断,她抬起头来,“怎么,姑姑?”

“让奴婢为您梳妆打扮,王爷就要起程了。娘娘去送一程吧。”

“呵呵。”左颜汐笑起来,“为何?”

一句为何让玉姑姑愕然,为何?

“我与他本是陌路,为何要去相送?”左颜汐吃吃的笑,“而且……姑姑,汐儿实在受不了那些头饰,好沉啊,汐儿受不了啊。”

一语道完,侍女们在一旁轻轻笑起来。

“谁在笑!”玉姑姑叱喝起来。

“让她们笑吧,没事,本来就很沉嘛……呵呵……”左颜汐竟也跟着笑起来。

“娘娘,这……”玉姑姑是觉得不妥的,但是一想起林逸之冷漠的脸庞,也实在没有理由回绝左颜汐的提议。

“哎哟,姑姑不要为难了嘛,汐儿就是不想去嘛。”左颜汐说得很轻巧,撒娇得味道更浓,她当是断定这个疼她的姑姑不会勉强自己的。

拉扯着一帮奴仆,左颜汐侍女们在花园里嬉闹起来。

玉姑姑望着远去的身影,笑了。终于,小姐不用再躺在病榻上了啊。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哪里来的笑声?”林逸之一边批上柔软的狐皮披风,一边询问身边的甫笛。

被唤作甫笛的年轻人是位面相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七岁时被亲王府的管家所收养,后来老管家病故,便一直跟随着林逸之,此时甫笛套好马匹,回道:“王爷,好象是娘娘住的西苑传出来的。”

西苑?林逸之望向西苑的方向,他自然是看不见左颜汐与她的侍女的嬉闹场景。

“王府好象又有了一些生气。”甫笛不禁感叹道。

林逸之闻言,苦笑道:“难道以前的王府没有生气么?”

“啊,小的不是这个意思,王爷恕罪!”甫笛急忙辩解道。

“呵呵,好了,我们上路吧。”

“是,王爷。”

城外大队人马已经准备就绪,此次西婪进犯,位在群曷,赵旬连败两战,已经失守了群曷城,退至哓州。林逸之带领着一万精兵赶往哓州。而哓州距离皇城足有半月路程。

皇宫中的新月宫,是皇帝赐给皇妃秦岚的新宫殿。秦岚步入宫门之后这已经是赏赐的第三座宫殿了。皇上的确是疼爱有加,但她却不能肯定其中究竟是几分真情。

此刻秦岚身着绫罗绸缎,摒退了身边的侍女,独自走在新月宫中。她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着,便加紧了步伐随着弯弯走廊来到一个幽闭的花园内,穿过一些假山与溪流,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秦岚牵起裙带,小心翼翼的步进了竹林里,茂密的枝叶很快隐藏了她的身影。

竹林的另一头,竟然别有洞天。一座雅致的别苑坐落于此。秦岚舒了口气,步伐也缓慢下来。慢慢走过去,开了门,看见一长相异常妖媚的男子打坐于堂中。这男子一身白袍,银白长发,妖媚面容,他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睛,面带微笑,言道:“岚妃娘娘,别来无恙。”

秦岚走到一旁坐下,“上次托你占卜的事,如何了?”

白发男子笑了笑,“娘娘最近来舍下的次数变频繁了,可得小心别被人发现了行径啊,这宫里私藏男子,可是大逆不道的罪……”

“别说了!”秦岚不耐烦的打住他,“我现在心急如焚,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这次逸之出行凶多吉少,万一他出个什么事,我……”

“娘娘,三年了,你还忘不了他吗?”白发男子微笑着,一边站起来一边问道。

秦岚俏丽的容颜染上忧郁神色,她本生得美丽动人,容貌在宫廷里无人能及,特别是自身一种娇弱迷人的气质,更叫男子为之倾心。秦岚愁容满面的缓缓言道:“什么忘不忘,又哪里是我自己能掌控得了的呢?白狸,快告诉我占卜的结果吧。”

这叫白狸的男子,在秦岚身边坐下,闭了双眼,轻吐出四个字来:“血光之灾。”

这叫秦岚心惊肉跳的四个字!差点让她晕厥过去!秦岚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以微颤的声音问道:“有无方法化解?”

“娘娘,当初在下应你所求藏身于宫中,早已声明过只能为你占卜预防祸事,绝不可逆天而行,请娘娘你顺应天命。”白狸这时收敛了笑意,正经的说道。

秦岚一时忍不住泪水潋潋,在外面她断然不敢如此表露感情的,她贵为皇妃,一千个一万个眼睛都看着,不过在这幽闭的别苑,秦岚可以安心的放下皇妃的义务。而眼前这名男子,是她一年前去莫罗寺礼佛时在高僧手中救下的。本是一只普通的狸,在寺里潜伏着,日夜听着钟鸣佛语,竟悟出了道行,修炼成妖。寺里升出一股妖气,主持大师发觉,好在此妖因佛而生,心无邪念,加上秦岚的求情,大师便没有将他收服。白狸为了感恩,应许秦岚为她实现三个心愿。那时秦岚初进宫门,对宫廷里的阿谀我诈没一点防范能力,不仅受人毁谤,也有人排挤,所以皇上为了她的安全安排她去莫罗寺礼佛,没想到秦岚的第一个心愿就是将白狸带回皇城助她一臂之力。

白狸沉思片刻,又道:“请娘娘切勿焦躁,天数有变,这是命中注定的变数。”

秦岚疑惑的望着白狸。“变数?”

白狸走至门前,望着天空,“没错,突然的变数,否则林亲王可能就此丧命。虽有变数,但仍逃不了一场血浴。”白狸说完转过身来,直视着秦岚,“我本不该透露太多,因为会有损娘娘以后的福祗。”

“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他的安危……”秦岚轻轻说道。

白狸看着秦岚,不再言语。他本不该卷入这世间是非之中,也罢,待报完了恩,再回莫罗继续潜修吧。

林逸之此刻正在前往哓州的路上,一万精兵其中三千骑兵,七千步兵,因此队伍落下很长一段距离。林逸之和甫笛,连同他的二十人亲卫队处在骑兵与步兵队伍的中间,以便指挥行进。这亲卫队中的二十人,可谓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每一个都经由林逸之亲手挑选,林逸之本身武艺超群,几乎无人能及,他曾笑言唯一能和他一较高下的人便是他的亲卫队队长涂龙。

林逸之骑在一匹乌黑发亮的马上,此马极具灵性,常年伴随林逸之出生入死,唤之“疾风”。而甫笛也骑着一匹褐色骠骑跟在一侧。此刻林逸之不知为何心神不宁,举手示意停止行进。

“涂龙!”林逸之唤道。

涂龙相貌较之林逸之要略显刚毅,棱角分明,他骑着马走在队伍前面,听到呼声,立刻掉转了马头,“王爷,何事吩咐?”

“我们的队伍拉得太长了,我恐怕赵将军在前线焦急,我要带领三千骑兵先去救援,你与亲卫队领着步兵尽快赶来,后队粮草千万要小心看护。”林逸之说道。

“遵命,王爷。”涂龙曲身领命。

林逸之对涂龙办事一向很放心,于是带着甫笛,头也不回的匆忙往骑兵队伍最前面赶去。

而此刻,亲王府里却迎来了一位客人。

当李烨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亲王府,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林逸之已经上路。他在大堂内急切的询问侍从:“你家王爷什么时候起程的?已经离去多久了?”

“李大人,王爷昨日傍晚上路的。”

李烨面露难色,他在大堂内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上次所见的妇人玉姑姑。李烨想着,林逸之不在,王府内全凭此妇人打点,如今唯一可信之人恐怕只有她了,希望她能助一臂之力了。“快去请你们府上的玉姑姑,我有急事相告。”

“姑姑现在正在西苑侍侯娘娘,请大人随小的来。”侍从说着便给李烨带路前往。

娘娘?李烨心里有些异样,他虽然也听说过亲王府的王妃起死回生,但没想到居然真有此事。

随着侍从走过一段又一段迂回的长廊,终于来到西苑,刚踏进一步,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李烨心里更觉奇怪,就算起死回生就才几天功夫,那左颜汐应该还在病榻上才是,苑内怎么可能还有此欢笑?再往里走,便开始发觉这西苑布局的精妙,穿过竹林,走过竹桥,便看见前面不远的凉亭里一群女子,李烨料想那笑声应该是她们发出的。再走近,才看清这一群女子都拥着一名青衣女子,而那玉姑姑也含着笑坐在青衣女子身边。

莫非她就是左颜汐?

李烨与其说是吃惊,不如说是震惊。先不说左颜汐完全病愈,就光是左颜汐的装扮便足够他惊奇的了。李烨以前来王府上拜访时也曾去看过左颜汐的,那时他也见识到了什么叫风华绝代,但是那时左颜汐可谓是标准的官宦小姐,出言谨慎,装扮得体,一举一行都小心翼翼,此刻的她却随性的半躺在石椅上,与侍女们谈笑?

李烨走到跟前,刚才领路的侍从上前通报道:“娘娘,李大人来了。”

好象有些不对劲,虽然说王府内除了王爷,王妃最大,但是……这转变未免太大了,以前的左颜汐从来是把一切都交由玉姑姑的……不,那也可能是因为左颜汐病重在床,如今好了,自然是……也罢,见机行事吧。李烨这么想着,走上前去行了个礼,“贺喜王妃康复。”

“坐吧,站着多累啊。”左颜汐说完,又呵呵的笑起来。

李烨惊觉这声音曼妙,惊觉这言辞的轻佻,他抬头看向左颜汐,心中一紧!

因为左颜汐也同时看着他,她没有梳过的青丝柔顺的披散在衣服上,未施胭脂的面庞含着笑意,似玉雕磨出的人儿,此刻眉眼里带着戏谑看着李烨。李烨是见过左颜汐的美貌的,但这时他却被一股鬼魅似的力量镇住了。这是左颜汐吗?为何变化如此之大?比起原先的倾国倾城,闭月羞花,风华绝代更胜摄人心魂的魅力。左颜汐变了……

玉姑姑在一旁出了声,“李大人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李烨闻声,又看了看四周。

左颜汐又一阵吃吃的笑,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我和姑姑两人要与李大人聊聊王爷那些花花草草的事。”

林亲王怎么可能会有花花草草的事?一群侍女笑笑闹闹的退下了。李烨心里只能苦笑,林逸之若是知道了,怕是会气得脸都变绿吧。

“李大人,您有何事,但说无妨。王爷不在,娘娘也是可以做主的。”玉姑姑说道。

李烨看看左颜汐,她低顺着眉眼,倚在石椅上,不知情的人怕会误以为她睡着了吧。“此事万分紧急,我本来特来通告王爷,没想到晚到一步。”

“究竟何事让您发愁呢?”左颜汐略略抬起头,捋了捋发丝笑着问道。

不知为何,虽然左颜汐言辞轻佻随意,却给李烨一种被镇住的感觉,仿佛对敌三千的压力迎面而来。

“我刚得到密报,王爷运送粮草的队伍中有异党,准备半路截住粮草断王爷的后路。”

“这种事,为何不奏报皇帝陛下呢?”左颜汐笑问。

“当朝丞相觉得密报不可轻信……呵呵,我与他素有过节,连累林亲王了。”李烨只能苦笑,“皇帝陛下因为丞相的劝阻,不能做出回应。”

“哎呀,皇帝陛下都没办法,我一介女流又能做什么呢?”左颜汐依旧无谓的笑言。

李烨无奈言道:“我此次前来是想与娘娘商议,在下愿意单身前往以阻止此事发生。”

左颜汐听闻,抬起头来,这时玉姑姑轻声对她说道:“李大人与王爷是几年的好友。”

原来如此啊,左颜汐笑盈盈的望着眼前的李烨,“李大人无须急噪,既然皇上不能做出回应,你一个臣子前去恐怕会被参上一本,到时丞相的人大概会将你半路拦下,如此一来,怕是你不仅救不了王爷,自己也遭罪哦。”

“这……”李烨一时情急,的确没料到这一层,秦连的女儿秦岚身在宫中,因为林逸之的关系遭人议论,而李烨又处处袒护林逸之,久而久之两人便在政治上发生分歧,如今非常时刻,那老家伙恐怕真的会在半路将他拿下吧。回头一想,不禁重新估量起左颜汐,这女子,何时通晓这些的?

“李大人不用为难了,我自当会前去解决的。”左颜汐依然轻佻的说道。

“娘娘!”玉姑姑在一旁惊呼。

“姑姑不用为汐儿担心,此事可大可小,关乎整个亲王府的存亡,此行势在必行啊。”左颜汐安抚玉姑姑道。回头又问早已惊愕住的李烨,“大人可知队伍中有哪些人可信?”

“王爷的亲卫队都是可信之士,尤其是队长涂龙。”

她为何说得如此轻巧?她有什么办法能解决?七千步兵中有多少异党并不确定,如何分辨?时间仓促,她会怎么解决,竟如此自信……

第三节 出府上路

左颜汐之所以打定主意管这件她个人认为属于闲事的差事,一半出于好玩,一半出于道义。如今好歹也身为王妃,要是丢了自己的王爷,这可怎么得了呀。尽管玉姑姑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以大局为重,最后终于被左颜汐劝服。

“姑姑您啊,就安心的打点好府上的事吧,我这一去帮王爷解围,说不定就夫妻和睦了呢,哈哈……”她当然说的是玩笑话,即便是那林王爷愿意和睦,她自己还不乐意呢。

玉姑姑也是明白左颜汐主意打定,跟自己说的那些全是打哈哈的托词,“既然娘娘决定如此,我也不再劝了,但是娘娘难道要一个人去吗?那样的话我可不能同意!”

“不会啊,我带上侍侯王爷的平儿和侍侯我的杉儿。”左颜汐坦白的说。

“这,这……两个女儿家带去有什么用途?!娘娘您至少要带一些卫士啊!”玉姑姑着急的大叫起来。

“姑姑啊,亲卫队个个都是高手,我这次去带的人少些,就不会耽误行程了,更容易追上王爷的队伍,您就放心吧。”左颜汐仍旧坚持己念,“好啦好啦,姑姑您就吩咐下去吧,让平儿和杉儿收拾好行李,今天晚上我就动身了。”

“晚上?娘娘,晚上怕是不太安全吧?可以明天再走啊。”

“……姑姑,汐儿都说了,时间仓促……”左颜汐对这个玉姑姑只能又哄又劝了,心里不禁苦笑。

玉姑姑则是万般无奈,只能依了她疼爱有加的王妃娘娘。

于是在朦胧月色之下,三个人影出了亲王府。

左颜汐选在晚上出发自然是有道理的,既然有人在军队中安排了自己人,那么这个人一定会防范着有人去破坏。左颜汐出了王府,并没有出城,而是在皇城里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假设安排这一切的人是丞相,当他得知李烨去王府通告此事,他一定会安排人来监视王府。守城门的士兵里也可能有他的耳目,左颜汐不能不谨慎起来。

第二天清晨,左颜汐让平儿去雇了几名轿夫。等到中午时分三人才动身出城。

出了城之后,平儿不禁奇怪的问左颜汐,“娘娘,为何我们不雇辆马车,反而用轿子呢?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追上王爷的军队呢?”

轿中的左颜汐嘻嘻笑了两声,道:“城里有人担心我们出去通风报信,于是对马车或者其他脚程快的交通工具进行严查,中午是进城出城人流最大的时候,对我们这种出门游玩的姑娘家,那么侍卫是不会检查的。”

平儿与杉儿恍然大悟,摇晃着脑袋道:“哦……原来如此啊!”顿了一下,又问,“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当然是去前面的驿站雇辆马车啊,呵呵……”又一阵清脆悦耳的笑。

赵旬在营帐内焦躁的度来度去,眉头紧锁,满面愁容。

一名士兵突然来报:“将军!”

赵旬立刻迎上前去,这巨大强壮体魄不禁让前来的士兵惊恐的退了两步。只闻赵旬大声问道:“探到什么消息没?”

“回将军,敌军在城外的树林边扎营了。”

“可恶!他们是欺我军无多少军粮了,准备长期作战……”哓州是个小城,赵旬退兵到此已经一月有余,实在是山穷水尽,眼看着连哓州也快守不住了,赵旬万分懊恼,“援军还没到吗?!”

“将军,林亲王已经从皇城出发了,只是这路途遥远,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可恶!”西婪军就在眼前,援军却还没到,赵旬咬着牙死死咒骂着。

“将军!援军到了!援军到了!”一士兵一边高声喊着一边冲进营帐,“将军,到了!援军到了!”

“到了?!太好了!快快出迎!”赵旬冲去帐外。

到达哓州的正是林亲王的骑兵队伍,他快马加鞭不分昼夜的赶路,终于在第七天到达了哓州,但同时士兵和马匹也都筋疲力尽。

林逸之在马上远远的看见他的好友赵旬将军策马立在城门处,而赵旬看见林逸之时,赶紧策马迎来——“王爷,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我担心军情紧急,于是随三千骑兵先赶来,步兵和粮草随后就到。”

“太好了,现在时刻非常,王爷请随我来。”赵旬一边说着一边将林逸之迎进城中。

“哓州不比一般大城富足,军队都在城内扎营而居,还望王爷见谅。”

林逸之进入城内,所看之景象果然荒凉,感叹战事连连,哓州百姓苦难。

两人来到营地,下马入帐。

“赵将军,现在形势如何?”林逸之还未坐定便问道。

赵旬眉头始终都不得松开,“西婪军犹如天助,我军已惨败两次,伤亡不少。现就在哓州城外的树林边扎营,随时可能会攻进城里。”

“犹如天助?”林逸之挑挑眉,这么形容不会太夸张了吗?但是赵旬此人从不打诳语,是个可信之人,难道西婪真的变得如此厉害?

“吩咐下去,让士兵们都吃饱睡好,喂好战马,今夜我要奇袭西婪狗贼!”林逸之毅然说道。

另一方面,涂龙正带着步兵匆匆赶着路,无奈队伍庞大,又有粮草运送,负担沉重,行程想快也快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