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压下心头翻滚的浪滔,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和面容一样古井无波,那个人,已经与自己没有任何干系,他的所有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不明白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为的是什么?难道当年的羞辱还不够惨烈么?还是人性本劣的好了伤疤忘了痛?

林曦从沉思中醒来,发现陈思醒的沉默让空气凝滞的有些尴尬,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过度,林曦挂上讨好的笑容,一如当初那样甜甜的一声,“醒哥哥!”当初他老实温和的性格,就是耐不住自己小魔女般擅变的脾气,往往被整的头大,只要这么连撒娇带服软的一声,一切化为乌有。

无奈的一声叹息,“你这丫头。”

“哥哥,你这么好的脾气,还没给我找着嫂子么?”事隔多年,大家都大了,自己都二十六了,陈思醒也该二十七八了吧,这个性格温柔的男子,真不知道谁家女孩子有这么好的福气。

“还说我!”没好气的看她一眼,“男人三十不结婚都没人说,女孩子过了二十五若是还没嫁,可就是剩女了,当初身边认识的女孩子,个个都结婚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掏出手机,对着屏幕上的日期确认似的看了两眼,“你知道吗,那个安若梦,明天结婚。”

安若梦,安若梦,这个在无数个夜里让自己泪湿枕巾哭着醒来,一夜无眠只能在烟雾渺渺中稳定心绪的名字,一位拥有与这个名字同样美丽大方的女子,一位能够尖酸刻薄到字字如针似刀刻进自己心中的女子,她的名字,与他一起,是自己心中最深的痛,最讽刺的笑。

“他们终于要结婚了吗?”冷冷的一笑,带着无尽的嘲讽,“我还以为,当初我走了以后,他们就该迫不及待的走进婚姻的殿堂,怎么拖了三年这么久?”

为什么,为什么耳朵象炸了一样,发出嗡嗡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心象突然失了重,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为什么,为什么连呼吸都变的艰难,浅浅的一抽,就能痛进肺中,为什么,为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小溪,你似乎有些误会了,他……”

“忘不了忘不了

忘不了你的错

忘不了你的好

忘不了雨中的散步

也忘不了那风里的拥抱

………………”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陈思醒打住了下面的话,而林曦,手忙脚乱的在包里翻找着,看见闪烁在屏幕上那低垂四十五度角的撅嘴照片,林曦歉然的一笑:“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一边离开座位,一边顺手按下通话键,刚刚贴近耳朵,轻轻的一声:“喂!”

“死小溪,你跑哪去了啊,大早出去看导师,这都快下午了,别告诉我你这个路痴又把自己给走丢了。”叫嚷着她的关心,颜筱雨的声音让林曦下意识的将手机拉远与耳朵的距离,心里咒骂着手机良好的通话性能。

呵呵一笑,林曦小声说着,“导师在学校做课题,我回学校看看,结果碰上了醒哥,聊聊近况。”

“醒哥?”电话那头有着片刻的思索,再次化为佛门狮子吼,“陈思醒是吧?冤家路窄,有什么好聊的,那帮人我都三年没联系了,你说那么多干什么,一丘之貉,赶紧回来。”

“好,好,好,我就回来。”安慰着好友,心里已然明白,自己不在的三年,筱雨定是把所有的错误都怪到了他们的头上,和他们之间断了所有的交往,同样,也不希望自己再与他或者他的好友有任何牵扯。

“别理他了,我刚打电话约了我们当初寝室的几位好朋友,商量着明天给你去哪接风洗尘呢,我给你三十分钟,快递到我面前,过时的话,大卸八块!”不待林曦回答,径自甩上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断线的嘟嘟声,林曦小小的摇了摇头,这朋友,多少年如一日,风风火火的性格,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醒哥,我昨天才回来,一切还没安顿好,朋友催着我回去,改日再聊吧。”看见他理解的点点头,林曦伸手掏向钱包,却被陈思醒拦了下来,“别别,我来,我来。”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继续纠缠,林曦将手缩了回来,“醒哥的电话号码变了没?”

“没呢,你什么时候有空,随时找我。”

“好!”只是她,却没有客套的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抬腿往门外走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轻一笑,林曦回头双手撑上桌子,声音虽低却清晰,“刚才哥哥说,过了二十五便是剩女了,只是……”调皮的一笑,“你又怎知我未嫁?”

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依旧在桌边发呆的人,高跟鞋敲着清脆的节奏,林曦优雅的离去。

“叮咚,叮咚。”几声连续的门铃声让刚刚起床的林曦好奇的从房间里伸出了脑袋,桌上的闹钟时针正指向早晨七点,是谁这么大早拜访?

透过门上的猫眼,门外的男子一只手架在门上门铃的位置,一身整齐的POLO休闲装将他的高挑身材包装的近乎完美,熨的笔直的衬衫紧紧贴合在身上,灰色的上衣,咖啡色的皮带,只这一眼,对他的搭配,林曦给他打九十分,若不是那脸上的焦急不耐让他失了几分从容,她会毫不吝啬的再加几分。

男子显然耐性已经磨光,抬头望了望门铃的位置,似在思索着要不要继续按,林曦已经先一步将门打开了。

对于门后出现的陌生女子,萧然有瞬间的疑惑,两秒钟以后,他已经反应过来对面的女子是谁,帅气的一笑,伸出手,“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容易就敲开了门,你好,萧然。”

他,应该就是昨天晚上让颜筱雨怒气冲冲回来,把所有收拾好的衣服全部倒出来吼着断绝往来的人吧,林曦伸出手,有礼的回握,笑着让开位置,“林曦,她还在睡觉,如果你想听她的发泄,我可以转述给你,她说,如果那个小气男人来了,叫我千万别放进门。”

“肯定不止,还有其他的,一起说吧,她的脾气我还能不知道?”一耸肩膀,他语带微笑。

“让那个吃醋小气男人去死吧,今天不让我穿露肩,明天我就穿露背,后天我就穿三点式上泳池,让他被醋淹死,我立马找过一个男人恩爱,再把他的遗照放在床头,天天看着我跟别人缠绵。”林曦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连串爆竹似的声音从颜筱雨的房间内传出。

“我进去看看她。”一丝苦笑,顾不得与林曦再多话,他匆匆进房。

林曦手捧着牛奶,抿唇微笑,不经意的将房间内的声音收入耳内。

“我错了还不行嘛。”

“不管,我生气。”

“那你要怎么样才不生气?”

“不知道,你说,我自己挑。”

“西门子新出了款手机,我买给你好不?当赔罪。”

“不要!”

“为什么?”

“因为它姓西门。”

“啊……”

林曦轻轻的掩上门,小情人的低声呢喃,虽不是故意,却总觉得似在偷窥他人的隐私,不如出门感受下这城市清新的朝气,到了吃饭的时间,直接赶去酒店就好。

想的美美的她,似乎忘记了有一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就这一次无心,让她再次遇见那三年中的梦魇,他的婚酒,竟然摆在筱雨为自己洗尘的酒店,天大的讽刺讥笑着自己的落魄,街对面的幸福和街这边的孤单,多么鲜明的对比。

第五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一)

蜷缩着身体,依然是无边的寒意,自以为坚强的防备,已不需要再考验,在他最开心的日子,她遇见了他,却发现,自己三年的锻炼,只在远远的一面间落荒而逃,无数次想象过的画面,自己应该优雅而大方,微笑着伸出手,一声祝福,再从容的漫步离开。

一滴泪水打落在摊开的掌心,圆圆的水渍,来不及晕开又承袭着另一波,小小的溅开,湿了掌心。

女人的眼泪,不是该淌落在为自己敞开的伟岸胸膛,让它承受脆弱,赐予力量与安慰么?一个人自艾自怜,除了浪费氯化纳之外,还有其他的作用吗?

“小姑娘,到哪里?”

随之递过的,是一盒面纸。

“谢谢!”林曦轻声道谢,用力的吸吸鼻子,想要说出自己住的地址,却突然间想起,那里,曾是自己与沈君晔的婚房,只可惜,如今一切物是人非。

他,已是他人夫。

“我不知道,您随便开吧。”突然发现,这个自己熟悉的城市,所有的熟悉,都是不能触及的伤,剩下的,只有陌生,连个容身之处,都想不出来。

低沉沙哑的歌声骤然在车厢里响起,大的有些刺耳,林曦匆匆擦干脸上的泪水,重重的吸了口气,才按下通话键。

“小溪,你还没到吧?这里人很多,没位置,我们换地方吃,你在哪,我去接你。”

没位置?不是昨天才告诉自己定好了位置吗?筱雨她,是看见了他吧。

“嗯,你说哪,我让师傅开过去,刚才堵车,我还在路上呢。”她就要出去旅游了,不能让她再为自己担心。

“‘唐宫’吧,你认识不?”

“认识,没问题,就到。”

盖上电话,林曦压下心头所有的沉闷,拍拍脸,练习着完美的微笑。

那个人,就不要再想了吧,自己与他,只不过是一场偶遇,让自己得知他的消息,从此,不必再挂念,这次碰面,让自己知道他结婚的消息,也算是一个收获,至此,磐石般的心再不会松动,至少,不会再因他。

只是她忘记了,命运之手的玩弄,往往就是,你越想要的,越是得不到,越是要逃避躲闪的,却不停的送到你的面前,好听,称之为——缘分,难听,称之为——孽债。

夏天的烈阳榨干了人体内最后一点耐性,从画室出来的林曦恨不能以最快的速度爬进车内,没有人性的颜筱雨只匆匆带自己来这里介绍一大堆没成熟的青萝卜后,便随着爱人奔赴机场。

即使只是私人开设的画室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只需搭一块衬布,竖上一个瓶子或者罐子,看着他们动笔,而自己在一旁休息,待出了些形状,再开始修改点拨,这些,对驾轻就熟的她而言,倒是不在话下,不过,那群青红小萝卜显然对这个新来的老师比对那破陶罐的兴趣大多了。

“林姐姐,你显得好小哦。”既然不是正规的教室,林曦更喜欢他们这么喊,只是这群与自己近三个带沟的孩子正值青春期,说话也自然肆无忌惮些。

“林姐姐,你有男朋友没有?”

“林姐姐,新官上任,是不是该请我们出去吃一顿?联络感情?”

七嘴八舌的麻雀们显然和颜筱雨没大没小惯了,现在肯定也没想随便的放过她,一顿轰炸下来,手上的进度越来越慢,嘴巴皮倒是越磨越快。

望着调皮的一群半大不小的毛头,林曦又好气又好笑,对付这些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理,等他们自己累了,就老实了。

悄悄走出门的林曦望着手机上只有本地号码而没有姓名的来电发呆,自己才回来几天,该联系的朋友,都有号码,这个号码,会是谁?

“您好,请问是林曦小姐吗?”

对面温柔客气的女声让林曦有片刻的迷茫,“是,我就是林曦。”

“我是‘夕拾’工作室。”西式?西施?怎么有些熟悉?

“上次您在网上的设计图被我们采纳了,只是我们在网上留言看您没有回复,您有空和我聊一下吗?”对面的好声好气的提醒着林曦的记忆。

嗷,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在回来前,看见网上有工作室征集设计稿,当时自己是入围了,回来事多,早有几日不曾上过线,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中标了。

“对不起,我最近一直很忙,没有上线,您有事可以和我电话里谈吗?”

“是这样的,设计图有些地方想做些修改,您不上线,我没法发图告诉您修改哪些地方,而且,我也要给您传合同不是吗?”对面的女子温柔的浅笑出声。

抚上额角,倒是忘了这茬,人家还要给自己传合同,再等自己打印签完回寄过去。

“你们在哪条路上,不如我有空去一趟你们公司好了。”自己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同一城市。

“银城东路XX号XX大楼XX楼X座夕拾工作室,我姓李。”

银城东路?林曦左右望望,街口的路牌清晰的提示着,自己要去的地方,离这里不过几条街区,小鬼们正在画画,自己开车去再赶回来,应该没有问题。

可惜,她在一次高估了自己的认路能力,在绕了不知道多少个圈之后,她终于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XX大楼。

从前,无论他在哪,自己只要丢了,一个电话,只要说出身边的标志,他就能准确的引导自己在迷途走出去,他曾笑言,为了自己,楞是活活的将整个城市所有的大型建筑都印进了脑子里,当他决然的离去,自己独自站在林立的大楼中,茫然四顾,却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拿起手机,却再也无人用那低沉的嗓音温柔的溺宠声笑着,“小笨蛋,又丢哪了?”

收起失落的心,林曦走进工作室接待台,扬起职业性的微笑,“您好,我姓林,约了李小姐。”

“对不起,李秘书正在陪我们老板见客户,您稍等几分钟可以吗?”

“没关系,我等等!”谁叫自己找个地方找了快四十分钟,现在轮到自己等人家。

环顾四周,茶色的玻璃几案边整齐的摆放着几本设计杂志,浅绿色的真皮沙发一看就有让人打心底沉进去的渴望。

优雅的在沙发上坐下,含笑接过递来的茶水,随意的静静翻起杂志。

一声门响,几声杂乱的脚步,间或着寒暄的言辞。

“李秘书,有位林小姐等您。”传入耳内的声音让林曦立刻放下手中的书本,轻盈的站起身,抬首望向声音的方向。

四十岁上下打扮的女子,套装整齐而职业,就连头发,都一丝不乱的盘在脑后,金边的丝光眼镜后,双眼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真没想到,那电话中轻柔的声音,竟然是由她的口中说出,人不可貌相。

歉然的一笑,“对不起,我……”

所有的准备说辞,以及笑容,在见到她身后转身的男子后全部凝固。

一缕调皮的发垂在额前,挡住了斜飞的剑眉,却挡不住那深邃的眼眸,睿智的眸光正投射着笑意,贴身的浅蓝色衬衫外,米色的西装外套,勾勒出漂亮的肩臂。

林曦已经再没有时间去欣赏他的皮带或者长裤,因为那张脸,已经让她彻底失了神,微张的唇忍不住的颤抖着,自头顶沿着脊梁骨而下的寒意让她全身的毛孔都瞬间打开,不用看,只怕全身都已起了疙瘩。

“小溪!”

想拔腿就跑,却已经被他先声夺人,强忍着逃离的冲动,双腿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发软,脚下,如同踩着棉花般。

忍住,一定要忍住,一定要……

不停的给自己打着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成功的在脸上扯出一抹笑意,伸出僵硬的如同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冰棒一样的手臂,“好久不见,新婚快乐!”

同样的震惊让沈君晔陷入巨大的惊喜中,早忘记了身边的客户,一声轻轻的低呼,一步跨前,想要握上那双伸在自己面前的小手,“小溪。”

“对不起,我还有些事,不打扰了。”再也忍受不了那锥心的痛,和那一阵阵无法呼吸的闷,踉跄着转身,飞奔而去。

“李秘书,就是这位林小姐找您……”身后,还是接待服务台小姐的柔声,只是她,再也顾不了那合同,那设计,满脑的,只有无数个质问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又遇到他,难道老天玩自己玩的还嫌不够?还是这拥有一千多万人口的城市真的太小?

第六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二)

沈君晔坐在办工桌后,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悦,品不出欢乐,对于下属来说,这是老板一贯的沉着,只有细心的人才会发现,他的双眼早不知游离到了什么地方。

听说公司又接洽了一笔数百万的生意,年轻人早忍不住的叽叽喳喳开来,声音越传越大。

“喂,你说今天的生意谈成了没有?”老板的房门一关,桌子后伸出一张年轻的姑娘脸,正是会计朱成碧,嘴快的程度和算账的能力一样无敌。

朝气的男孩子凑过脸,耳朵上还别着一只二B的铅笔,“没成吧,我刚刚从洗手间出来,撞见老板垂头丧气的脸呢。”

“笨!”一把按下同僚的脑袋,另外一张秀气的女孩脸神神秘秘的伸了过来,“不知道别乱说,我从李秘书那听说,生意谈成了。”

“真的啊?”几声惊喜中,凑在一起的脑袋又多了几个,“那是不是有奖金发了?”

“就是,就是,最少也有顿奖励大餐吧。”

“我还有更劲爆的消息呢。”女孩一挤眼,“我们老板刚才神色慌张的去追一个女的,丢下刚谈好生意的客户就跑了,还是李秘书应付的呢。”

“真的假的啊?”男人狼嚎的声音中掺杂着几声女子的失落。

一拍胸脯,得意洋洋,“我许佳人会骗你们?我从前台那套来的,不信你们去问。”

“你说,我们老板一向酒色不沾,上次你们还赌他是那个呢。”别着铅笔的男生挤眉弄眼,“那个妹妹一定很漂亮吧。”

“据说一般般啊。”许佳人撑着脑袋,翻眼望着天花板,“而且前台说年纪也称不上妹妹了哟。”

铅笔男子一声怪笑,手指在鼻子前扇了扇,“好酸啊,这下我们工作室要泪流成海拉,芳心碎了一地。”

“那也不一定。”朱成碧憋着嗓子,“不是说老板追人家,还失魂落魄吗?那就是人家不要他呗。”

“我们老板这么英俊帅气,又年轻多金肯奋斗,除了死板点,哪里不好了?”

“就是就是,你说他们是吵架了,还是有什么故事?”

“我哪知道,问李秘书吧,她最清楚老板的事。”

聊的正起劲,冷不妨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有这个时间多嘴,不如赶紧干活,被老板知道你们私下议论他……”

话还没说话,一窝小麻雀顿时鸟兽散去,李绯的目光停留在房间最顶头那间关闭的门板上,抱着手中的文件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门前。

几声敲门后,里面并没有传来应声,她扭开把手,发现自己年轻的老板正深陷在皮质的椅坐里,眼神中闪着忧郁无助,眉头紧锁,连她进门都未曾发现,这是跟随他两年来,自己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见如此神情。

当她今天看见那女孩的面容时,她也同时一惊,进出办公室这么多次,偶尔能撞见,他将一张照片小心的夹在书中,放进抽屉里,那来不及收拾的思念和牵挂,在满满失落的眼神中苦涩的展现,在被冷静的神色掩盖后渐渐消逝。